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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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在新文开始前的废话

    当当当当!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哈哈哈仰天大笑三声!

    (够了,没人期待你………)

    在去年五月疑似(就是!)烂尾更完《往夏如烟》以後,小初就一头投入了现实的洪流,成为了一名被迫的现充【沈痛

    实习,毕业,找工作,论文,分离,走向新的城市,踏上新的征途,迈入和过去完全不同的一个全新的世界和一段崭新的人生……

    欢笑,泪水,坚定,彷徨,软弱,决心……我走过了那些再也回不去的青春岁月,却仍然相信未来一定会有值得期待的惊喜。

    我知道我不能一直活在二次元。记得曾经看到一条微博:【我希望你们成为大大,更希望你们成为段子手。但是这些都比不上希望你们中考高考都能考上自己喜欢的学校,四级八级及格,拖团到结婚。如果突然有一天你们不在这儿,我应该不会惊讶。我知道你们去追逐梦想了。】

    简直是瞬间中箭,字字戳心。

    我的梦想是什麽?

    曾经我一度迷茫,而现在的我依然给不出一个具体的答案。

    我当然希望我能一生衣食无忧,光鲜亮丽,赚大钱,穿漂亮的衣服,吃好吃的食物,住舒服的房子,每天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

    希望我爱的和爱我的人都能幸福,快乐,健康,平安,永远。

    希望能一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做一直想做的自己。

    ↑(其实这才是最奢侈的梦想吧……)

    於是我终於意识到,我为什麽要强迫自己和二次元分开?二次元对我做了什麽?二次元是我的爱好,不是我的罪孽。

    我看小说,写小说,萌CP,天马行空地幻想,有时也无法自拔地沈迷,可我也能够认真地生活,努力地工作,每天辛苦早起挤地铁,每晚披著星辰和夜色回家,像千千万万生活在这个城市的普通人一样,有自己的小难过和小欢喜。

    咳咳,说了这麽多,就是想说,想要写文的心晴已经突破天际…………

    ~\(!▽!)/~啦啦啦

    好,废话完毕,回归此文!因为去年一年过得惊心动魄跌宕起伏,导致这文写得断断续续,感觉来了日近万字,有时也一个月写不到一千字,心绪起伏不定,很多东西都成为我一段时间的心情感悟(所以,慎入……文艺病发作的深井冰不可理喻!)或者爱好走马观花似地换,导致文风情节诡异莫测飘忽不定(行了,你直接说这文扑了得了)

    本来觉得一定坚持不下去的,结果後来一看,字数竟然已经30W+!!!(了解小初的大大们都知道小初的罗嗦爆字数已经无可救药……),所以干脆一咬牙坚持写完了。那既然写完了,就还是发出来吧,不管会被喷成什麽样子!(不会有人喷你的,因为本不会有人看啦!= =|||)

    PS:是的,此文已经写完了,包括番外,所以坑这种没品的事情是完全不会发生的哟~

    不过现在小初搬了新家,家里网络还没办(尽快!),公司蹭网又要时刻小心,尽量每天一更,没更的话会补。其实全文也就是八十几章啦【摊手

    弱弱地对手指,真的会有人看麽……泪汪汪

    再次提醒可能的雷点,不想看的亲千万手下留情,小初略略玻璃心(对手指)

    1.小受是小初一贯喜欢的小白兔属,乖,萌,软,可爱,人妻……总而言之,非强受,不过後期会有揭露真实身份(这也不会改变他的本质的)

    2.人物设定和情节极度YY,脑残,天雷,脑洞突破天际但又苦手没有那个笔力,望包涵!

    3.文风兼具文艺和二逼,文艺的时候极度抒情,二逼的时候节尽失,小言味浓,分严重

    4.狂爱描写,无论人物形象,环境场景,还是心理活动,文笔深受四娘影响(唉,雏鸟情节不可抗),装逼堆砌又冗长……

    5.红色警告!!!内含BG,副CP,且戏份颇重,颇重!(因为小初在写这篇文以前看了一篇超赞的BG文,然後手痒了……)

    6.双、、生、子!!!

    7.大概,没有了……

    ↑说完这些之後,突然桑心地觉得这个文完全没有发的必要了= =|||

    他欠这世界的,我来还。这世界欠他的,我会给。

    ──题记

    楔子

    下午六点,门铃准时响起。已经窝在家里宅了一个多星期的程诺终於穿戴整齐打理洁净,攥著衣角有些紧张地站在门後。心中暗暗数了三下,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故意抬起脚掌踏上地板,模拟发出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然後深吸口气,卡擦,打开了门。

    嗯,这一次的房客很准时呢,想来应该是个格严谨的人吧,太好了,这样他也可以放心了。

    程诺本来个子矮小,穿上鞋撑死了一米七三,但他也没想到自己一打开门迎头对上的,竟然才只到对方的口。

    唔,好、好高!

    虽然早已习惯了只要是个男人大概都比他高的惨痛事实,但口……?喂喂!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程诺脑子里顿时飞出了一个嘟著嘴气鼓鼓的小天使:抗议抗议!严正抗议!老天太不公平!

    这大概,有一米八八……接近一米九了吧!魂淡!

    程诺又是羡慕又是眼红地偷偷计算著,同时一双眼睛也不闲著,贼溜溜直往对方身上招呼,心中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

    唔……身材很完美。黄金比例,宽肩长腿,该壮的地方壮而不肥,该瘦的地方瘦而不弱。腰间两侧隐约透出来线条漂亮的肌,雪白的衬衫柔韧有致地紧贴在薄削的膛,轻描淡写又浓墨重彩地彰显出这具身体的主人在总体来说略显瘦削的外表下,那暗暗蛰伏著的深藏不露的力量。

    ……呃,他在想什麽……

    明明是抱著吐槽的心态去偷看,结果自己倒看入神了……程诺懊恼地骂了自己一句,耳红得发烫,连忙仰起脖子──

    却又不禁再一次怔住。

    ……抗、议、啊!为什麽!为什麽头顶上的这一张脸,也出乎意料的好看啊!

    棱角分明的轮廓,俊美斯文的五官,唇角的弧度扬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

    空气里传来一股若有若无,一点也不惹人反感的淡淡的香水味道,温润清雅,清冽又干净,就像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他的眼睛。逆光的镜片後面,盈盈含笑,如梦似幻。夕阳斜进楼窗,逆光模糊,让他的双眸看起来仿佛笼罩著一层轻若薄纱的白雾山岚。

    彼此对望的片刻,安谧而静止的时间里,程诺看见这双眼睛,碧波轻泛,灿若晨星。浓墨深处光华璀璨,仿佛蕴含了一湖和风细雨的浩渺烟光,又依稀涌动著连绵壮阔而又柔情万种的无边波澜。

    程诺一时怔了,白皙的小脸一点点变粉,涨红,转紫……突然脑子里有什麽东西啪地断掉,狠狠地一空,然後他就像喝多了酒那样醉得不省人事,晕头转向。

    混乱中,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狂风,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浩大,在他的身体里掀起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海啸。

    他心神巨震,目眩神迷,魂不舍守,灵魂出窍。

    他真想用手一这一双眼。他想问,为什麽,为什麽……明明初见,这双眸却能够如此的情深似海,这样的情重如山。

    那里面亮堂堂的温暖,几乎要将他融化了。

    每个人都有他的死。而程诺的死是,他想要被这个世界,温暖相待。

    发了疯,著了魔地想。谁都不知道,只为了那一点点划破长夜的光亮,他可以赴汤蹈火,付出一切。

    “你好,我就是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说想租房子的人,秦深。”

    清朗又磁的好听的男声,宛如低沈优雅的大提琴温柔地流淌在无声无息的黑夜,又像悠扬绵长的玉箫长笛,久久回荡在无边无际的旷野。

    那一刻,天与地的距离被无限放大地拉伸,整个世界在程诺的眼前退远成一片可有可无的背景。只有对面的这一个人。那一刻他的眼睛只看见了,只看得见,对面这个笑得像在狭长而漆黑的洞里,在唯一的出口处,那一抹代表著希望和救赎的光芒一样温柔又温暖的男人。

    秦深。哦对了,是的,程诺想起来了,眼前这个俊美无俦的漂亮男人,他的名字,叫做秦深。

    情深。

    很久以後,当程诺涉过千山万水,历尽磨难重重,再回想今日种种,以及这个名字,既觉得是个笑话,又怅然,这一场宿命的相逢。

    爱情不见得只有一见锺情这一种,但一见锺情一定是爱情──哪怕只一瞬间风过无痕的短暂时光。这一天,这一刻,他情非得已,他不由自主,就这样情窦初开,就这样怦然心动。

    程诺後悔,可即使老天再给他一万次机会,他也抵挡不了眼前这一个人,未来千千万万遍,对他那麽那麽多以假乱真的情深一诺。

    他是他的房客。他的,危险房客。

    第一章

    在寸土寸金的S市,程诺拥有一栋独立的三层小楼,他自己住二楼,一楼堆杂物,三楼用作出租。生意一直很好,房客源源不断。

    因为就在小楼过个马路的对面,便是S市以及全国鼎鼎有名的A大。S市有钱人太多,住不惯学校宿舍的富二代学生一抓一大把,程诺这房子离得近,条件好,而且更难得的是房租居然还不贵,因此从来都是被火热争抢的对象,嫌少空过。

    秦深也是A大的学生,一个法医专业的博士生。

    那一天程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把三楼的房间租给了秦深。说不出来的鬼迷心窍。

    原本他对房客的要求很高,有时候甚至还要考察,还有所谓的试住期,如果对方打破了他的原则和底线,就算善良如他也绝不会手软,无论对方怎样软磨硬泡软硬兼施,他都会毫不留情地将对方扫地出门。

    可这一次,当他带著秦深去三楼房间随意转了一圈,秦深微微一笑表示满意以後,一阵要命的天旋地转,程诺二话没说,就迷迷糊糊地拿过合同纸,直接和秦深签了字。

    後来无数次地想起这时场景,程诺都无数次地觉得,这就是命。

    一场逃不掉的宿命。

    归到底秦深给他的第一印象实在太好。英俊都是次要,程诺不是外貌协会的成员;最让他心动的,其实是秦深的干净。斯文,有礼,谈吐优雅,风采翩然;而且不知为何也没有理由,他的周身始终萦绕著一股和他名字一样的,情深意长的温暖。

    程诺本不缺钱,这一辈子哪怕就只当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男,也能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不愁吃穿。可他为什麽一直守著这栋房子,当房租招揽房客……他想,他只是,有点孤单。

    多少年长夜漫漫,他对著电脑屏幕,布满杀机的蓝光幽幽反照在他的脸上,手指微动,滴答作响,安静的房间淌满寒意,他心中一片透骨的冰凉。

    飞蛾扑火,不过想要一点温暖的光。

    幼年时在孤儿院刻骨铭心的痛苦往事,以及有关自己身体的那个难以启齿的羞耻秘密,让程诺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和人主动打招呼的经历。就算内心深处懵懵懂懂呼之欲出地热切渴望著新房客带来的热闹与温暖,但他也不敢,更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去跟对方认识和交流。

    他宅了太久,把那个见不得光畸形怪异的自己一寸不落地封起来,不敢踏出他所创造的安全世界半步。他给自己划了一个圈,圈里一室寂寞,凄凉如雪,可圈外,却又偏偏处处都暗藏著无法预知的危险。

    这个时候程诺还并不知道,就算他不迈出脚步,然而有的危险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悄然靠近了他自以为固若金汤的城堡。

    秦深没有让程诺失望,果然如程诺一开始以为的那样,是个合格的房客。安静,不吵闹,每天早上八点锺准时出门,晚上九点锺准时回来。

    程诺虽不主动去跟他打招呼,但却常常在这个时间点以前早早地准备好,蹑手蹑脚,屏息凝神,伏在门後,听他从自己门前不疾不徐悠然路过的沈稳脚步声。

    每一次,从三楼下到二楼,再从二楼下到一楼,最後从一楼离开,不过区区一两分锺的光景,可程诺就是白痴似地以此为乐,并且傻乎乎地乐此不疲。

    这到底是个什麽心态他没深究,但他的生活确实因此而有趣了不少没错。不是每一个房客,在话都没说上几句,而面也只见过一次的情况下,仅凭著一个初见时的美好印象,以及每天随意路过的脚步声,就能让程诺这麽快乐,心怀窃喜。

    原有的生活是那般的苍白无聊,於是这点日常小情趣成了程诺心中,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是後来的很久程诺才知道,初次相见,那人为什麽气息温暖,为什麽眉目深情,为什麽勾魂夺魄刻骨铭心,竟让他念念不忘,魂牵梦萦──

    不过,都是逢场作戏。

    是啊,他所以为的巧合和天意,其实,都是出自秦深的努力和故意。难怪,他就奇怪,这世上本没有人可以如此轻易地让他忘记噩梦,敞开怀。

    半个月後的一个周末,下午五点,秦深和程诺终於见到了自成为房东和房客以来的第二次面。

    当轻重有度礼貌谦逊的三下敲门声在门外突然响起的时候,程诺正手捧一碗刚刚接满热水的泡面,愣住了。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这麽多年会主动来找他的人,除了房客,还是房客,只有房客。

    於是这意味著,此时此刻,正站在外面敲门的人,不是别人,是秦深。

    是那个,让程诺一见锺情,浑然忘我的秦深。

    放下泡面,手都有一点抖。程诺有些激动但更多忐忑,小步飞快跑到门边,从猫眼里偷偷窥探一眼──果然。

    小孔外赫然是一张微微变形却仍不损俊美,温柔干净的脸庞。一瞬间程诺的心中像是有什麽东西!地涨满,又酸又甜又急又慌,仿佛揣了只刚从猎人枪下逃脱一命的的小鹿那般躁动紧张,隐约怀揣著无法言语的开心窃喜,简直慌乱得不知所措,手忙脚乱。

    “等……等一下!”

    勉强压住颤音提高音量朝门外唤了一声,接下来程诺几乎是以人类极限的速度,换衣服,梳头发,收拾屋子……

    没办法,宅太久的後果就是这样。倒不至於不修边幅那麽糟糕,只是程诺现在穿的是短袖短裤,而他不习惯只穿著这麽点衣服就出门见人。这对於有过噩梦的程诺来说,毕竟还是太危险,也太没有安全感了。

    三分锺後,程诺低头看看自己,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呼──长舒口气,觉得勉强可以了,这才重新走到门边抬手覆上门闩,犹豫了两秒,然後吱呀一声,轻轻开了门。

    不过他没开全,就只推开了一条小小的细缝,脑袋探出去,露出了小半张腼腆羞怯的脸,仰起头看了看门外这个高大俊朗的青年一眼,却又立马慌乱地低头看地,薄而嫩的雪白两颊正可疑地泛起一丝丝细碎赧然的红晕,支支吾吾,小声地问:“有……有什麽事情吗?”

    秦深的笑容太具有杀伤力了,耀眼得要命。程诺只觉脑中混沌一片,眼前金光弥漫,藏在门後的右手早就紧张到用力得手背发白,手心虚汗,而露在凉拖外的十个脚趾也不受控制地时而蜷缩,时而松开。

    秦深个子很高,笔直站在门外,就顺势罩下来一片厚重绵长的霾。他低头看看程诺,镜片寒光一闪,嘴角处的弧度,微妙加深了一抹。

    程诺今年虽已二十五岁,但表面看起来却仍是一个学生模样的清秀大男生。

    本就白皙的肤色许是因为长久不见天日的宅男生活而显出一种不大健康的晶莹剔透,如玉似雪,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巴掌大小的尖下巴小脸蛋,以及那相较一般男生来说稍嫌秀气的轮廓五官,眉眼素淡,绒毛稀疏,挺拔笔直的鼻梁上还架了一副潮味十足的黑框眼镜,镜片是平光的没有度数。

    他不是近视,更不是为了时尚好看,只是单纯觉得用一个东西隔住眼睛,眼前的世界就变得遥远而模糊,距离的保持给予他一种微妙安心的安全感。而在那两片薄薄的镜片背後,藏起来的,是一双仿佛永远镀著星光,小鹿一样清澈纯粹的漆黑眼珠。

    在他的身上,永远萦绕著一股仿佛与生俱来的柔顺乖巧,恬淡安宁。莫名地,有一种让人平静安心的力量。

    秦深晃了晃手中提著的装得满满的购物袋,略一颔首,莞尔微笑道:“最近因为实在太忙了,所以搬来这麽久都没有正式拜访过你一次。好不容易今天比较闲回来得早,我在超市买了菜,房东大人不如赏个脸,来上面和我一起,吃个晚饭吧。”

    第二章

    程诺愣了两秒,点头说好。答应的瞬间,鬼使神差的程度和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他头晕目眩心神恍惚签下合同的那一刻,没什麽不同。

    好像秦深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人不受控制地著魔。

    捏了捏衣角,程诺终於从门後挪出全身,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又再不厌其烦地锁了几道。

    “嗯……好了。走、走吧。”程诺别过脸小声说。被秦深注视著进行完锁门的全过程,程诺非常尴尬,心想秦深大概会觉得他是个脑子有病的强迫症加妄想症变态吧。哎,郁闷。

    秦深目光深邃,转眼瞥了瞥被程诺用好几道密复杂的大锁死死保卫起来的防盗铁门,挑挑眉意味深长地说:“你很小心啊。”

    程诺闻言顿时慌了,藏在身後的衣角简直就要被他绞烂,差点咬住舌头:“唔……嗯,习、习惯。”

    “是吗,”秦深微微一笑,“这习惯很好。”

    很好。只是这世上有一些人,不是一扇门,几道锁,就能防得了。

    默默跟在秦深身後上楼,进到房间,秦深弯腰从鞋柜里拿了双拖鞋给程诺换上。卡通图案的。

    程诺正惊奇像秦深这样斯文俊朗的“大男人”居然会买这麽Q的萌系物品,就听见他饱含笑意的的清朗声音缓缓落在自己耳旁:“想邀请你很久了,这是专门为你买的。”

    程诺瞬间呆滞。

    “你长得清秀可爱,我觉得你应该是会喜欢这种比较萌的东西吧。”

    “……”程诺一点点涨红了脸,小声辩驳:“可、可我今年……就二十五岁了。”

    秦深走进屋里将购物袋轻轻往桌上一放,转头冲他一笑:“哦?这麽巧,我也是。”

    陌生的距离感仿佛就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也是秦深的魔力之一:开启一个人紧闭的心扉,动手於无形,且了无痕迹。

    程诺从没有过拜访人的经验,换上拖鞋以後往里走了几步,便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干嘛了,傻乎乎杵在原地,两只手都不晓得应该要怎样摆,看起来很有几分不知所措的可爱。漆黑发凉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环视了屋子一圈,触目所及,所有的所有都和他的想象中一样,干净整洁,就像秦深这整个人,舒服又温暖。

    秦深正将购物袋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偶尔抬头看到程诺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禁失笑,打趣道:“喂喂,快坐啊,渴了吗?给自己倒水喝啊。怎麽你看起来比我还拘谨,这其实是你的房子啊。”

    程诺回过神,想了想,望向秦深的目光格外真诚:“是我的房子没错,不、不过……你把它,打理得很好……很好。”

    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房客,都要好。

    秦深哦了一声,对此倒不谦虚,说了个还算比较令人信服的理由:“可能因为我是学法医的,所以多多少少,有一点小洁癖吧,”顿了顿,他忽然垂下眼梢,暧昧一笑,“不过,你喜欢就好。”声音轻轻的,温柔地漫过来,淌进程诺没有设防的耳朵。

    於是心脏猛地停跳了一拍。下一秒,就是如鼓如雷的狂跳。那一刻程诺觉得自己像喝了酒,要醉……不,是已经醉倒。

    醉倒在秦深,这一汪以假乱真的柔情中。

    秦深从购物袋里拿出来的东西不是什麽名贵食材,都是一些很简单很寻常的普通食物。豆腐,番茄,花菜,茄子,冻……程诺呆呆看著,心底渐渐生出来一股家的温暖。

    一栋房子,一个人,每天你做做饭,我洗洗碗……这大概,就是家的感觉了吧。

    家。家……

    这个冲动的念头在程诺心中一闪而过,激得他浑身一阵哆嗦──太危险了。就算表现得再怎麽好,可秦深,毕竟,也还是一个陌生人。

    他不应该……他不可以……他不能……

    “哦对了,”就在程诺这边正百般懊恼万分後怕的时候,那一头秦深却忽然从袋子里拣出一条鱼,放在掌心掂了掂,抬头问程诺,“你吃鱼吗?”

    程诺回过神赶紧点头:“嗯,吃、吃的。我不忌口,什麽都没关系。”

    秦深扬眉一笑:“是啊,什麽都不忌口,所以刚刚,你就打算把泡面,当作你的晚饭吗。”

    ……嗯?程诺眨眨眼睛,霎时愣住了。

    秦深叹口气,从饮水机接了杯温水端过来递到程诺手中,小声却认真地嘱咐:“泡面这种不健康的东西,尽量少吃,最好别吃。反正前阵子已经忙过了,以後的时间我都挺闲的,你要是实在懒得做饭的话,那就上楼来,和我一起吃吧,”他说著笑了笑,“好了,别用这麽诧异的表情看著我,没什麽的,我很喜欢做饭的。当然,至於饭钱嘛……呵呵,我是个穷学生,那就有劳房东大人,每个月,少收我一点房租好了。”

    程诺完全傻了,还没来得及说好或不好,接下来,秦深就转身拎起桌上铺陈开来的诸多食材大步走进厨房,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刚刚所谓的“喜欢做饭”,还真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的。

    系上围裙,秦深动作熟练而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切菜的空当回头一看,好笑地发现程诺竟然还一动不动地杵在厨房门边,表情依旧傻乎乎,两只黑漆漆亮晶晶的大眼珠滴溜溜咕噜噜地转著,模样呆萌呆萌的。秦深微微一笑,柔声建议:“做饭有什麽好看的。放心,我的手艺,保管让你满意。你要不,去看看电视?”

    程诺慢慢摇了两下头,清秀的眉目又一次情不自禁地透出了几分难以言说的羞赧青涩,结结巴巴道:“没事儿!我、我就是喜欢看你……嗯……看人……做饭。”

    一时口快说出实话,话音一落,程诺的脸就刷地一下变红了。那速度之快,竟然让秦深都看得有些目瞪口呆。

    片刻,秦深耸耸肩,温柔一笑:“好。”说罢不再管他,转过头,继续专心致志地进行手中的工作了。

    秦深不愧是学法医的,切菜的动作那叫一个……刀光剑影,霍霍生风。但最吸引程诺的,却并不是他做饭的技术,而是,他做饭的感觉。

    那是,家的感觉。是程诺从没有机会体验过,但一直渴望体验的,家的,感觉。温暖的气息从秦深那一起一落来来回回的熟练动作里,四面八方辐散开来,柔情似水却又惊涛骇浪般,不容抗拒地笼罩了程诺的所有思绪,全部感官。

    眼神渐渐变得恍惚迷离。程诺痴痴地看著,看著,这道忙碌万分的高大背影,这个温情十足的家的场景,觉得自己真的醉过头了。

    一个小时过後,秦深将最後一道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佳肴从锅中倒进盘里,随意往围裙上揩了揩手,然後转过身子,抬头望向早已倚在门边看得入迷的程诺,莞尔一笑:“久等了。”

    “啊……”程诺呆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点头如啄,“哦……哦!”而後快步走进厨房帮著盛饭端菜。

    秦深做的都是些家常菜。番茄炒蛋,鱼香茄子,酸辣土豆丝,红烧排骨和清蒸武昌鱼。汤是简单又清热的南瓜绿豆汤。

    坐下来拿起筷子,对著这满桌子令人眼花缭乱的琳琅菜色,程诺一时无措简直下不了手,狂跳的心脏被铺天盖地的感激和感动填满充盈,犹豫良久居然不知道该从哪盘吃起,只能喃喃低语道:“太、太多了……”

    秦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伸手拈起一块鱼,小心翼翼剔干净了刺,这才放心放进程诺碗里,柔声说:“因为今天有你在啊。来,尝尝我的手艺,快吃吧。”弯弯眯起眼睛。

    一句话让程诺听得双手一抖,差点连筷子都拿不住。慢吞吞地抬起头,一双小鹿般的大眼睛水汪汪湿漉漉的。空气安静,彼此一时无话。却有什麽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言之情在半空中流转涌动,交织连绵。

    就在这样的气氛里,秦深突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轻轻了把程诺的头发。程诺的头发和看起来一样,和他这个人一样,柔软蓬松,好舒服。而一向最为厌恶并害怕身体接触的程诺,这一次,却没有躲。是惊得忘了,还是压儿,就不想躲。

    “你太瘦了,我要把你养胖点,”秦深的表情和语气是那样的真诚与温柔,“然後……”然後,他声音渐低,语气高深莫测,余音意味深长,却偏偏吊人胃口地悠然止住。

    那句没有说出口的话是:然後,我要把你吃得,一滴不剩。

    程诺小脸一红,慌张地低下头去刨饭掩饰。秦深镜片一闪,唇角一扬也低下头,同样挑起一块鲜美嫩滑的鱼,含进口中。

    会有那麽一天──或许此时此刻已经是那样的一天:我为刀俎,你为鱼。

    第三章

    秦深的厨艺果然很好。程诺本来食量不大,结果这一次,居然都被秦深的好厨艺给弄得连吃了两大碗白饭,甚至连一向吃不了多少的类,竟然也被秦深哄著劝著,吃下去了不少。

    吃到最後肚子都鼓出来了,圆滚滚的。

    程诺放下碗筷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小小的饱嗝,脸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赶紧站起来抢在秦深之前动作麻利地收拾碗筷,一边结结巴巴地说:“谢、谢谢你的晚饭,很……很好吃,嗯……我……我帮你洗碗吧!”

    秦深站起来,笑著按住程诺那一双胡乱扑腾的细白手掌,轻声说:“哪里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你坐著,我来。”

    秦深的手掌宽厚有力,触感温柔又温暖,让每一寸相接的皮肤都不受控制地酥麻战栗,程诺愣了足足有三十秒锺才猛地反应过来,尔後受惊般迅速撤开。

    只是一撤开,他心中又蓦地升起了几分淡淡的失落来。莫名巨大的空虚与不舍感。

    好像秦深的体温跟他这个人。这个名字一样,天生就有一种情深似海,名为温暖的魔力,令人目眩神迷,神魂颠倒,

    秦深见状笑笑,看程诺又脸红了不好意思了拧巴别扭了,也不揭穿他,低头熟练地收好碗筷,抬脚往厨房里走去。

    程诺呆在原地独自纠结了一会儿,到底也慢吞吞挪著步子,往厨房里去了。

    於是最後的情况是,秦深站在水槽前洗碗,程诺则立在一旁给他打下手:帮秦深递递碗,顺便再将秦深洗好的碗一个个接来擦干。

    秦深的手真的很巧,长得也十分好看,修长白皙,指骨清瘦,指节饱满。指腹处有一层薄薄的细茧,却不显得老气,反而为之更添意蕴。这不是一双养尊处优出来的富贵手,这是一双有能力,也有魄力,更有魅力的,男人的手。它干净清洁,灵巧过人,仿佛凝结了这个男人全身上下全所有的感。尤其秦深洗碗的速度极快却又偏偏那般的小心翼翼细致入微,整个儿就跟在解剖尸体似的……咳咳,不愧是一双法医的手。

    程诺正看得痴迷,忽听见秦深问他:“你平时在家,都不自己做饭吃的吗?”

    “呃……”程诺斟酌了一下,绞著擦碗帕支支吾吾地回答,“也、也不是的……我、我高兴的时候,就会自己做啊。”

    秦深手上动作一顿,转过头笑意盈盈地看著程诺,饶有兴趣地:“哦?真的?那你一般什麽时候高兴呢?”

    “……”其实程诺真的不想打击秦深的热情,但是──

    “呃,这个,直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高兴的时候……”

    秦深:“……”

    洗完了碗,秦深接过程诺递来的平锅,抚抚额:“那你的早餐午餐,也就是随便解决一下的了?”顿了顿,转头认真看了看程诺的脸色,皱起眉,“哦不,别告诉我,你压儿就不吃早餐。”

    程诺眼神闪躲,赶紧伸冤辩驳:“不、不是啊……早、早餐还是要吃的!只、只不过……”声音渐渐低下去,没了底气,“我、我的早餐,其、其实也就相当於……午餐了……”

    “……”秦深叹口气,干脆扔下锅,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擦干净後直接上程诺的脸,重重捏了一把,口气很是恨铁不成钢,佯怒道,“难怪,你的脸色看起来这麽苍白不健康。

    他想了想,斩钉截铁道:“好了,以後每天晚上我就先把第二天的早饭给你准备好,你带下去。第二天早上我会亲自下楼来叫你,直到叫醒你给我开了门,让我亲眼看见你把早饭吃了再走。”

    “午饭的话,你叫外卖也比吃方便面好。A大附近有一些小饭店是有外卖服务的,待会儿我给你写几个我觉得还不错的饭店的电话号码。”

    “哦不,你每天老这麽宅著也不好,总还是要见点阳光,锻炼锻炼的。嗯,对,你可以来对面A大找我,我带你去附近吃午饭,走点路转几圈,这样更好。”

    秦深说得头头是道,一条一条,认真而郑重,本不容程诺口和反驳。程诺听得一愣一愣,连秦深向自己脸颊的那一只“咸猪手”,也都忘了挥开和闪躲。

    秦深跟个老妈子似地语重心长对程诺说:“熬夜,不吃早饭,死宅电脑,日夜颠倒……这种作息规律和生活习惯实在是太要不得了。你现在是因为年纪还不大所以感觉没什麽,可是身体是经不起你这麽长年累月地透支和消耗的,等你过了三十岁,身体就会慢慢开始对你现在对它的不爱惜行为进行报复了。”

    停顿半秒,秦深忽而一笑,抬手轻轻拍了拍程诺软绵绵嘟嘟的小脸颊,好像哄幼儿园小朋友那般,柔声款款,耐心哄道,“所以,乖,听话。”

    程诺狠狠震了一下。乖,听话──长这麽大,还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这种,把他当成是一个需要关心和爱护的小孩子一样的,温暖的话。

    “为什麽……”他眼睛透亮,盈水一汪。湿润粉嫩的双唇有如雨中蝶翼微微颤动,风吹雨打,张合得分外艰难,“为什麽……要这麽,关心我。”

    他这样问秦深,可心中究竟想得到一个什麽样的答案,却连他自己,也都迷糊不清。

    秦深扬眉一笑,无比自然地答道:“我好歹也算是学医的,关心别人的身体健康,难道不应该吗?

    “……”

    程诺愣了一下旋即无地自容,脸上火辣辣地烧。他想自己到底是自作多情,自取其辱了。是啊,对人好需要理由吗?况且像秦深这种人,一看就是个好人。

    是一个,大大的大好人啊。

    “不过──”秦深突然又开口了,“程诺,你跟别人,还是不一样的。”

    这是秦深第一次叫程诺的名字。没有前缀也没有後缀,不是房东也不是债主,而只是程诺,这两个简简单单的字。

    於是程诺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口。

    秦深眼神深邃,深深望著他:“你跟别人不一样,我对你……”张口欲言,欲言又止。

    程诺的心跳不受控制地狂跳加速,脑子里像是有一千万只蜜蜂嗡嗡在飞,扇翅成风。他头晕目眩,恍恍惚惚地:“什、什麽?”

    秦深,你想说什麽。而程诺,你想听到什麽。

    哪知沈默了片刻,秦深却笑著摆摆手,说:“没什麽。”

    而很久以後程诺终於知道,对於秦深,自己当然是,不一样的。

    他对自己,刻骨铭心,魂牵梦萦──恨的。

    “……嗯……哦。”程诺呆呆地点头。那一刻,他不确定自己的心情具体是怎麽样的。好像松了口气,却又似怅然若失。

    等到厨房全部收拾好了,时间也快到八点了。没等秦深说话,程诺就先开口说自己要回去了。这一次秦深没有阻止,点点头,一边将刚准备好的早饭打包好递给程诺,一边低笑打趣:“嗯,早点睡觉,明天早上我会来叫你,你别赖床,逼得我撬门啊。”

    “唔……嗯。”程诺用含糊不清的回答来掩盖他心中那份不知是失望抑或慌张的复杂情绪,走到门边换了鞋开了门,却又脚步一顿猛地停下,犹豫几秒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