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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节 琴音

    傲君被她这番折磨,已是痛得意识都有些模糊了,云飞想到等会还要与公主们一同进餐,便也不好太过,便停下手来,寻出套纹金纹浅蓝的衫子叫他穿了,就一同出去用餐。

    只勉强穿好长衣,里面云飞什么也没让他穿,薄薄的衣衫冰凉似水般柔软,可衣内那重重的刑具确叫傲君几乎寸步难行,他勉强起身,略动静下,那前和身下的紧紧扯痛已是痛得他一额冷汗。

    云飞笑着搂过他,体贴的在他腰上施些力支撑他,他感激的看她一眼,却见她不怀好意的笑,另一只手已经在隔着外衫在他身下被锁死的阳具上用力一掐,顿时又痛得他几乎要蹲下求饶。

    却又被云飞托在腰上的手用力勒住,还是勉强站立着,只是满目哀求的看着云飞,她笑道:“给我走好些,等下教人看了笑话可别怪我!”才笑着拉他快行。

    傲君只觉得稍一迈步,身前那排针阵便痛入心扉,身下那被锁紧的花与花囊也是拉扯得极痛,却也只得跟紧她的脚步,快步行走,只如一步步踏在针尖上般痛不堪言。

    好容易来到餐室,好在小公主她们还未到,不然只怕不好掩饰这般狼狈,忙与云飞在上座上坐定,才唤下人去请。

    婷儿盈儿与子语一同嘻嘻哈哈进来时,看见他们俩,仍是极亲密的依偎在一起的,云飞几乎整个人都贴在傲君怀中,傲君却是满脸绯红,配上那身娇蓝的轻袍,愈是显得落雁无双之容姿绝色。

    两位公主脸红了红,子语刚还笑容满面的脸上也变了变色,浅浅凝视他们片刻,才扭开头去。

    盈儿定了定神打趣道:“五哥五嫂,你们在房里亲热了一下午还不够呀,还要在这里缠绵,可不教我们脸红心热死了,要不我们走了,让你们两口子自个儿亲密无间好啦!”

    他们哪知这时候云飞手还入傲君怀中正在拉扯他前银针穿透的茱萸呢,怎么不教他又羞又急,只得红着脸斥道:“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教父皇好好教训下你,女孩儿家说话也没个谱了,看谁敢娶你!”

    哪知盈儿眼睛骨碌碌一转,马上笑道:“好呀,你们个个都有主了,就嘲笑我不是,哼,我呀,要是嫁不出去,就赖着婷儿,和她一起效仿娥皇女英好了!”说着这话,却伸手挽起身边子语的臂,一脸天真烂漫。

    她倒说得自然,其他几人一听,差点没吓得眼睛珠子都掉出来,云飞是震惊于子语在其他女子面前的惊人魅力,傲君则是偷笑得把脸都憋红了,婷儿更是一愣,恼得暗中狠掐了盈儿袖中的手臂一把。

    倒是子语,却仍是落落大方,轻笑着,好看的眉眼微微弯着,是那般无害醉人,放开盈儿的手,拍拍她的肩,只是柔声道:“好,你就做我的好妹子!”

    盈儿却还不依不饶,鼓起腮帮故作生气的说:“我不干,谁要当你的妹子啊,你偏心!那你说,你当她是你的什么人?”说着就指着婷儿质问子语。

    子语侧过头看一眼婷儿,她早已羞得又是一脸飞红,垂着眼不好意思直视子语那清亮的眼,子语看在眼里,却只微微笑笑,并不答话,只拉着盈儿和婷儿入座,才笑着盈儿的头道:“你还是小女孩儿,等你长大了,我说与你听。”盈儿一脸的不服气,却也没奈何,只得默头坐下生闷气。

    云飞只装作眼观鼻鼻观心,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似的,只一心一意的和傲君小声谈轻声笑,只当那人透明。

    很快有侍从人鱼贯而入的摆上餐点,云飞才收敛些将手抽回,百无聊赖的端坐了一会,眼神偶尔不小心从侧面那桌掠过,却总觉得那人灼灼的目光也在有意无意的盯着自己,才又匆匆闪开眼装作不经意的避开。

    子语知道她在从偷偷看自己,一直冰凉得几乎麻木的心才稍稍如冰封稍融,人也自然更加开朗自然了起来。

    微微抿些酒,只轻松的和两个小公主淡些江湖奇事,便听得两个小女孩心驰神往,托着腮一脸的崇拜羡慕,不知多么渴盼和他一同行走江湖快意人生。

    说到兴起处,她们又非要闹着叫子语舞套剑给他们看,子语却不肯,只推说在太子面前舞刀弄枪有所不敬。

    傲君看看云飞,却也是若有所思并无排斥的样子,便挥挥手道:“不碍事的,今日父皇不在,我们自由些便是,既然妹妹们喜欢,你就别推辞了,教我们也看看江湖第一剑术高手的风采啊!”

    子语推辞不过,只得起身走到中央,向台上傲君拱一拱手,便回身抽出剑,略舞一个剑花,便开始剑舞。

    他静若亭亭扶桑,动如行水流水,一招一式优雅利落,淡定逍遥得如同世外飞仙,只见他越舞越快,剑光如流星般璀灿夺目,教人目炫神迷的被他的从容潇洒所俘虏。

    连云飞也看得移不开眼,今日才知,他的武功,原来在她之上多矣,这番舞动,便只是: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直至剑光收敛,他施礼退下,众人还沉迷在那般迷人的舞动中,好一会都回不过神来,还是傲君最先反应过来,才击掌道:“百闻不如一见,今天见了这般功夫,才知潇湘公子果然是天人也,难怪教天下女子竞折腰了!”

    两个公主反应过来,也是一脸的欢呼雀跃,好似子语也为她们颜上增光般的粉红着小脸,眼中更添倾慕之情。

    盈儿又闹起来:“你还会弹琴是不是,我还要听你弹琴,你怎么什么都会呀,真的好厉害啊!”

    子语神色复杂,抬眼看看上座的云飞,略低下头,轻声道:“抱歉,我实在不愿再弹琴了,多有得罪。”

    傲君见他这般,知道自然是与云飞的纠葛之故,忙出声道:“剑胆琴心,有剑舞如何能无琴音,潇湘公子为人洒脱,我们也是想恭听这天籁之声的,云飞,是不是?”

    云飞不知何时起,也早受了她们的感染,这时也如被催眠一般的看向子语,看见他清亮如昔温柔似水的眼眸,几乎是想也未想,就点头道:“我也喜欢听……”

    子语的眼中顿时光华流转,眼帘微微垂下,倒似有水汽升腾,稍平复下心情,他才点头颌首道:“既然这样,我就献丑一曲了……”

    旁边立时有下人捧上子语随身携带的古琴,子语略一沉吟,便轻起臂缓弹弦,如流水清泉般叮咚清脆,如行行白云般悠扬深远,琴声只教人忘忧思深。

    他弹的曲目固然是诗意盎然,动听以极,可却又从未听过这般的楚楚动人的韵律,倒象是在诉说心声,情无以堪的教人恨不得随之落泪泣诉。

    云飞忍不住也直直的眼也不眨的看着他,那般清俊无以伦比的脸庞,那般清亮如水如泣如诉的眼眸,那般挺直秀丽的鼻梁,那般微微抿着教人忍不住想吻上的粉红唇瓣,那般清秀淡雅的青衣如画,那般修长致的手指,指尖缓缓在琴弦上流转挑拨,简直教她忍不住幻想他的手指抚过肌肤的感觉……

    云飞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看,不能再想了,他不知是有什么魔力般,只远远观之,便已让人思之如狂,如果肌肤相亲,如果日夜相对,如果呵气如云……她的心又乱了,世上真有女人能抵挡他的魅力吗?

    她闭了闭眼,甩甩头,转过头看着那用温柔眼神静静落在她身上的傲君,淡淡的笑着倚上他的肩,手缓缓的从茶几挡住,她们看不见的角度,沿着他赤裸的长腿向上去。

    他的肌肤冰凉如水般润滑,触感舒服得如同丝缎般让人妥贴安心,她纤长的手指不顾不管的迅速向上点行着,一伸手便握牢他那被金环圈住的纤美热。

    他浑身一震,冰晶般黑得如同宝石的眼极快的与她的眼神碰上,又羞又窘的微微阂上眼,显是由得她这般胡来了。

    云飞微微笑笑,愈是过份,手在他被禁锢的双球上恶意的捏玩揉搓着,他更是难耐,抿紧了樱红的唇,可鼻息间仍是掩不住的动人轻哼声,教她笑意盈盈。

    她的手又不安分的沿着他细腻的肌肤向上游走,轻轻拔在他右上的一金针上,用手执着针尾,恶意的扭转着针,感觉那般扰动他肌的残忍,他齿间溢出一丝呻吟,微睁开眼似是企怜的看向她。

    她却仍是微笑着看他,手下却一用力,生生将那针从他极是脆弱的樱点中拔出!鲜血,必已从针眼中渗出!他痛得浑身发颤,却又不敢叫喊,出力一咬,已是咬破了自己的红唇!

    她笑着,伸手又执住了一针尾,他害怕得隔住轻衫用手轻轻覆在她的手上,眼中垂怜的感觉更甚,她却残忍的轻笑着,恨心的,又是强行抽出!

    他痛得微微猫下腰,用肘支在几上,侧着微微仰头看向她,满目哀伤企求,覆在她手上的那只手也在颤抖着。

    她笑而不语,手转向他的左,执住一金针,狠狠的扭转几个圈!他痛不可抑,伏在几上,微微饮泣着,只觉得揪心的痛楚。

    云飞笑着俯身,贴在他耳边轻声说:“还不坐好,小心教公主们看出什么来!”

    傲君闻言,只得强忍着钻心的痛,坐起身子,看向妹妹们,只见她们仍是痴迷在子语的琴音中,才略放下心,侧过头轻声回云飞:“我求你,别在这儿好吗,回到房里,任你如何。”

    云飞娇笑道:“好,那我们回房罢,这琴也没什么好听的……”话音未落,便听得琴音一转,顿时铿锵激昂起来,倒象是悲愤无限!

    云飞也忍不住抬头向子语望去,却只见子语头不抬,手却已加快幅度,那曲调即时已是不同,再细听,他左手按在弦上,却同时在弹着不规律的节奏,傲君他们不懂,云飞却是晓的,这分明是武林中人常用的点击密码。

    她吟神细听,他敲打的却是:“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出其闉阇,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

    云飞一怔,又是愣了,子语是知道她的,最爱诗经里那般赤裸裸直白的爱情观,这首诗她知道他所指:这世上再多的女子,再如何美,再如何好,也不是我想的那人,不是我要的那个……他还在坚持吗?他还是放不下吗?她自己,又何曾放得下?

    她强装冷淡,拉起傲君的手,轻声说:“我不爱听了,我们走!”傲君顺从的随着她站起身来,向子语那桌略歉意的欠欠身,便要一同行去。

    却只听“铮“的一声,那琴弦竟断了!子语的指尖也滴出艳红的鲜血!他却眼皮也不抬一下,只淡淡的说:“我也弹累了!以后,再不弹了……”

    婷儿一声轻呼忙心疼的捧起他的手,细看那伤势,盈儿也忙手乱脚乱一叠声的去叫侍从拿止血的药棉等过来。

    云飞却只装作视而不见,急忙拉了傲君便径自回房了,这次傲君走得再痛,也不敢出一声,知道她正在兴头上,惹恼了她,怕不是好玩的。

    第十八节 碧兰

    果然回到房中,云飞仍是一脸的不愉,伸手就将傲君推倒在床上,不耐烦的剥开他衣服,又恶狠狠的用力去猛扯他前金针,傲君痛得侧过脸,晶莹剔透的泪水也忍不住的静静沿着如羊脂白玉般的脸侧滑下。

    云飞冷哼一声,伸手扯住一针尾,又是恶狠狠的抽出,肌肤与金属摩擦的剧痛,美丽艳红的鲜血缓缓滴出的图案,更让她烦躁。

    傲君已经是不敢吭一声,只默默的将头侧过一边,一只手紧攥着床单,另一只手放在唇边,自己用牙死死咬着前臂,已咬得自己鲜血淋漓,也不知道。

    云飞看了心里扔是烦闷,将他双手扯起,用他的腰带顺手绑在床头上,才将他长裤剥下,看见他身下被勒紧的两累圆球已是通红血亮,稍稍用手碰一下,便已痛得他倒吸凉气,一双雪白纤长的美腿也禁不住的绻缩着颤栗不止。

    她心里微微一软,知道他已到了极限,怕再这么勒紧搞坏了他的身子,便一手在他花囊上不轻不重的揉搓着,一边俯身贴在他耳边轻声道:“要不要我放开你的小花球啊?”

    傲君早已痛得闭上眼睛,这时听她居然肯放开,急忙猛的睁开眼,冰晶般乌黑得如同琉璃的美目哀求的望着她,出声求道:“云飞,真的好痛,求求你放开它……”

    云飞才道:“放了它也行,不过,你那支物,我可要玩够一晚!”伸手又在他那涨满直立的花上一弹!

    此物勾心啊,傲君只觉得又是全身血汹涌着想往下释放着热情,又是震动得他浑身颤抖不已,可惜被禁锢得逃逸不得,只得流着泪轻声道:“好……只要你舍得,只要你痛快……就行……”

    云飞伸手解开他身下勒紧圆球的金丝,傲君绷得紧紧的下身才略微放松些,云飞却又骑上他身子,对准他的花慢慢坐下,傲君被这般刺激得纤腰扭动着,几乎要敏感得挺起身子。

    云飞略开心些,夹紧他的火热,放松,又狠狠夹紧……傲君被缚,无处可逃,双手紧攥着,随着她的一起一伏哀声呻吟,忍不住的连声求饶。

    云飞停下动作,手撑在他身侧,一手拈紧他前一针尾,坏笑道:“好,现在说回这笔,你的金环去哪了?告诉我!”

    傲君好看的贝齿咬紧红唇,好一会才轻声说:“我不说了,现在你这样,说了,肯定要折磨死我……”

    云飞眼神微眯,恶狠狠的道:“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不快说!不然,现在就折磨死你!”说完又极快极用力的在他前猛拔出一针!

    傲君惨叫一声,又咬破了自己红唇,忙连声求道:“求你了,轻点……我说,我说就是!”

    云飞拈着一针尾坏笑着俯视着他,一脸的威胁,傲君咬咬牙,终于说道:“父王……见你常不在中,赏了我两名侍婢……”

    云飞脸色一变,一伸手便将手上金针入他肩窝,他只觉得浑身酸软麻痒,她又喝道:“你是让别的女人碰了是不是?怕我给你上的金环让人见到所以才摘了是不是?”

    傲君忙拼命摇头道:“我没有!我怎么敢!我怎么会!我从来不与她们单独见面的,只是她们时常纠缠着要来服侍我帮我更衣什么的,我生怕不小心叫她们看到,才暂且取下的!”

    云飞这才脸色和缓些说:“到现在为止还没让人看过过吧?你记好了,你可是我的正室,要有个大家之风,要是让人给碰了,别怪我不客气!”

    傲君轻声淡淡道:“只是我俩不能常厮守一处,只怕瞒不过父王耳目……”

    云飞沉吟片刻,便微笑道:“还会将我一军了,好!我会考虑下的,不过,先把你给整治够了先!”停了停,便又道:“金环在哪?”

    傲君忙说:“还是在随身的荷包里,一刻不敢落下的!”

    云飞伸手拿过他的荷包,取出金环,俯身细心的取下他前余下的几金针,小心翼翼的,没舍得叫他吃太多苦头。

    傲君苦笑道:“云飞,你待我好的时候,真教我心窝中都温柔得发软,待我狠的时候,又教我害怕得头皮都发麻呵!”

    云飞笑了笑,调皮的说:“我不这样对你,你会这么喜欢我吗?一看就是喜欢被我整治折磨的嘛!”

    傲君也无奈的笑笑,如冰山雪融般的美丽如清新的碧兰,云飞细心的将金环给他戴上,又故意装凶道:“到时我来京城住着,天天看着你,看你还敢阳奉违,作威作福了,就玩死你!”

    傲君抿唇轻笑,魅惑动人的诱人着魔,云飞忍不住夹紧他的火热,折腾他个够,漫漫长夜,非把他给弄昏整醒了无数个来回,直到天蒙蒙亮,才肯释放他,让他睡去。

    云飞自己却是睁着眼到了天明,眼看天色渐泛白,她实在是躺不下去了,只得起身沿走廊无聊的四处闲逛。

    望着远处的茫茫平野,她深深的呼吸下这般苍芒清凉的空气,闭上眼,再睁开时,却见到远处似是子语的身影向餐室走去。

    她一怔,心内略挣扎下,便缓缓启步,也象那个方向行去,她不知自己到底想如何,明明是想放开的,偏又愈是想捉紧,这一切,教她从没试过的压郁痛苦,无可抒解,才下眉心,却上心头,分秒难以忘却。

    来到餐室门口,果然见到子语正独自在里面用餐,见她行来,也是不由得一怔,二人目光纠缠着,都是说不出的滋味。

    她缓缓步入室内,径在上首的位置上坐下,自有侍从奉上美的早餐食具,她却只怔怔的看着子语,那目光中,到底有些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子语与她对视片刻,低头,再抬起,眼中便如静水般无波清澈,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她的几前,一拂衫尾,便双膝跪下,微微仰起头,冷静清明的看向她,开口说道:“草民潇湘子语,拜见太子妃。”

    云飞不曾想他竟如此参见,称呼又是这般的生远,一时忍不住心里发酸,眼低低着直视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里幕幕掠过的,都是相知相识的种种,他这般跪在眼前,比起当日万人大会中当众服软,那番深情,相较何其远。

    子语见她良久不答话,也不叫他平身,便也微微抬起头来看向她,却见到她眼中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涵意在其中,心里也是酸痛难忍。

    二人就这么,一句话也不说的,相视无言,可眼中纠结缠绵,分明是语言文字所不能形容之万一。

    云飞终是心软,禁不住竟是已模糊了眼眶,子语看在眼中,只得微叹口气,轻声道:“你用不着这样,我以后,再怎么地,也不会去纠缠你的,答应过你的事,我总是记得的……”

    他不出声还好,这一讲话,她只想起他对公主的种种温柔呵护,心里又更是烦闷怒气得不可言说,伸手随意从桌上拿起一只瓷碗便向他掷去,一边吼道:“你本就是个混蛋!”

    子语不退不让,好在云飞出手时还是故意不曾对正的,那瓷碗摔碎在地上,裂成无数碎片,就如她痛苦的心思般无法修补。

    云飞强忍眼泪,起身便要离开,跪在地上的子语却突然一伸手,扯住她的手,声音凄苦的说:“云飞,你非要骗我吗?你心里就一点也不在乎我吗?我不信!我只要你一句话,你告诉我一句真实想法,就算马上要我死了,我也无憾!”

    云飞真实的被他温暖的手攥紧,那种温柔如水的情绪又渐渐包围了她,她象溺水者般痛苦而不能自拔,却又被泛起的安全感和依恋给迷惑着。

    她完全说不出拒绝和冷酷的话来,只是这般近的俯视着他,这个她死也不愿承认却刻骨铭心的让她记住的男子,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爱恋他的一切,和他那般有如初恋般快乐无忧的初识时光。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远处隐约传来公主们的笑谈声,云飞脸上陡然变色,便想甩开子语的手,可子语却拉得更紧,说什么也不肯放,只坚持道:“我只要一句话,你告诉我!”

    云飞只得说:“好,我答应你,今晚告诉你,你现在赶紧放手!”

    子语深深看她一眼,才站起身来,依依不舍的放开她的手,公主们恰好走了进来,看见一地瓷片,忙过来问清情况,子语不作声,云飞只得答道:“傲君有些不适,我吃完了要赶紧回去,心里一急不小心打烂了一只碗而已。”

    说着便吩咐跟进来的侍从们准备些傲君爱吃的早点,让他们一会儿给送去房中,说完便匆匆离开,也不管子语依旧灼人的目光追随。

    回到殿中,傲君还没醒,想是昨晚折腾得太累了,有些心疼的看着他侧睡的美丽相貌,心中又是感慨,情之一字最是说不清道不明,自己总算也是明白了,与子语若不是前世的情债就必是注定的冤蘖了。

    身边这许多美好的人陪伴,却怎么也忘不了他那一抹轻笑的温柔,早晚挥之不出,还是自己就是天生的猎人,就只希罕那捕捉不得的野物,却偏看轻这些已驯服的家奴,自己也忍不住好奇,要是真收了子语,会不会从此也不放在心上?

    这般胡思乱想之中,傲君竟是已经醒了,见她只怔怔的在一边不知想些什么,嘴角一挑取笑道:“又在想把哪家的美男到手擒来呢?这般的入神?”

    云飞才回过神来,点点他鼻尖笑道:“就你最聪明,这次倒还真猜对了,便是在想这个……”傲君刚要答话,外面侍从便禀报,说是公主们求见。

    他身子还酸软的,使不出劲来,见自己衣衫还未整,并不曾洗漱,才心急着要挣扎起身,云飞心疼他,忙帮他拉好衣服,递过漱口的茶水,却还取笑道:“都是你自家姐妹,叫看见了也不打紧。”

    傲君气得仍不住就是横她一眼,却是美得百媚横生,叫她忍不住搂过来又是一个长吻,不防公主和子语已是步了入室,盈儿和婷儿又是大呼小叫起来,他们才匆匆放开。

    傲君红着脸招呼他们入座,云飞见侍从端上了早点,想起傲君昨晚就几乎没吃什么,便顺手夹起他最爱的红豆软糕喂到他嘴边,傲君忙伸唇吃了,云飞又夹了个金沙笼包给他,他也急急的一口吞下,差点没呛到,云飞笑笑,又递上一盅八宝蜜茶,他才微窘着轻抿了几口。

    盈儿又打趣道:“婷儿,你可得好好学着些,看嫂子多心疼五哥啊,五哥可真是幸福。”婷儿瞟一眼子语,脸又红了,轻声说:“我怎么能和嫂子比,要你多嘴多舌的呀!”

    这回子语却并不答话,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云飞和傲君,仿佛没听到两个女孩子的调侃似的。

    隔了片刻,盈儿便又开口道:“五哥,刚刚侍卫们派信来,说是父王今日里还赶不来,需得明日才到,我们左右也是无事,不如去露营野餐吧,在这里待着也是怪闷的。”的

    傲君望了望云飞,见她不置可否的样子,便说:“那就由得你们吧,一年也没出来玩乐多少次,等下午餐后备好行装就出发吧。”

    盈儿闹道:“这都才吃完早餐呢,午餐谁吃得下,还不如早点出发,也去得远些,午餐便带些干粮随便吃些就是了,晚上再烤吃个疼快!”

    傲君也忍俊不禁:“就数你这个女娃儿心急,好好好,准备好了就出发,这总满意了吧!”婷儿盈儿才笑着去了,子语落在最后,目光与云飞对视了片刻,得到她一个回应,这才去了。

    傲君看在眼中,忍不住取笑道:“怎么,我一会子不见你,你们就眉来眼去了?还真是速度惊人啊!”

    云飞笑着隔着衣衫捏了捏他尖:“就数你聪明,别聪明反被聪明误就好!”

    第十九节 夜色

    傲君尖昨日受针伤,这时仍是红肿痛疼,被她出力一捏,只微咬紧唇,轻哼一声,几乎又是要软倒,她心疼的掀开他衫子,赫然见到已是红肿得入目惊心,才想起昨晚失魂落魄的,竟是忘了帮他上药。

    一边忙拿出药膏给他细细的抹上,一边嗔怪他道:“就这样你还答应她们去玩儿啊,也不管自己这身子受不受得住!”

    傲君抬眼望望她,戏道:“只要你不喜新厌旧,把我丢在一边不管死活,我就没什么受不了的,这许多年在你手里,什么苦头没吃过呵!”

    云飞被他言中心事,脸微微一红,也不答应,傲君又笑道:“再说了,夜外露天席地,与心上人在星空下静静相对,何等浪漫温情,你舍得不去?”

    云飞更是含笑着,手作势要打,傲君也不躲避,闭上眼仰着头道:“你打啊,打死我好了,就可以把你心上给扶正了是不是?”

    云飞忙用指掩他的口道:“你别一口一个心上人的,我待他如何,还不曾教他知晓呢,叫人听见了,还不躁死人了!”

    傲君更是好笑:“男欢女爱,情投意合,本来就是世间最自然最美好的事,怕什么说,你只要记得,喜新莫厌旧,也便是了!”

    云飞笑着搂过他来,在他白玉般的脸上香了一口,笑道:“我才不舍得丢下你们呢,你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胡乱捡了些随身物品,公主们就急着过来催着出发了,云飞拖着傲君的手就向外走去,傲君今日身子不适,她自然的挑了一匹健壮的粟色健马与他共骑,好随时呵护照顾他。

    那边厢,公主们却闹上了,都争着要与子语共乘一骑,子语皱了皱眉,便开解道:“马上双人,多有不便,何况我们都是一般亲爱,冷落了谁都不好,就各自一乘好了!“二位公主见他这般说了,才不情不愿的各上了一骑。

    子语消停了这边,侧头望向云飞,微微笑了笑,云飞一直关注着他们,见他不和她们共骑,心情无端的就好起来,见他望过来,知是向自己示意,怕自己心事又被他看穿,脸又是不禁一红的侧开。

    秋日的陌上就是舒服,碧蓝无垠的晴空,万里无云真是一点没有夸张,心情也如洗净般的开阔朗朗,大家一路上心情都是说不出的好,说笑打闹着,一路就弛行到天近黑,才到了露宿之地。

    自有跟随的侍从去忙着安置帐蓬和点起篝火,一路上随手猎来的野物也足够他们吃的了,天已全黑,碧墨般的天空如黑缎般星空闪烁,美得叫人心醉。

    屏退了下人,他们几人围坐在火旁野餐,风中隐隐传来的自然声音,叫人浑忘记身外的所有烦忧。

    云飞一向知道傲君细皮嫩的,不会持这些俗事,呵护惯了他的,这时只捡肥美嫩滑的,细心的烤了来与他吃。

    子语被两个公主缠得没有办法,只得胡乱烤了些牛羊给她们分食,自己却趁叉抹酱的机会,坐到了云飞的另一边。

    在夜色中,他的手,似有意无意的的放在云飞的手上,趁公主们正在笑闹,他轻声的若无其事道:“我也要……”的

    云飞一惊的看向他,却见月色中他的眸子如星般闪亮,迷人得如这草原上的轻风拂过,云飞不知为何,竟又有些脸红心热,历尽千帆,也不比这一刻的动情。

    顺手将手中小匕首上刚割下的小块兔故意递到他唇边,他居然真的一侧头,挡住左边公主们的视线,贝齿在锋利的刃尖上轻轻一咬,便将那片兔吃下。

    他屈起一膝,手肘隔在膝上,轻得用只有他们二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你烤的东西,味道真好,不知是不是比你……更好?”

    一向只有云飞调戏别的人,何时被男子这么调侃过,一时间又是脸红过耳,恨不得将他一把推开,奈何不可引人注目,只得狠瞪他一眼,扭头不理。

    见她这般,子语更是双膝屈起,将头枕在膝上,轻声温柔如水的说:“云飞——你就权当骗骗我,我也甘心……”的

    月凉如水,面对心仪爱慕的情人,如何不叫她心动,要不是当着这些人,她当时便要控制不住的吻向他那粉红美好的唇了,这时虽是克刻着行动,眼神中流露的分明是依恋喜欢,怎么不教子语心驰神往。

    二人眼神纠缠,全当旁人不存似的眼神交流着,直到盈儿婷儿喝了些马酒,玩得疯了,过来缠着要子语唱歌助兴,他才轻瞟一眼云飞,伸手用长箸敲击在碗边上,打着节奏,清亮的歌声便和应的唱将起来:“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这首摽有梅讲的是,暮春,梅子黄熟,纷纷坠落。一位姑娘见此情景,敏锐地感到时光无情,抛人而去,而自己青春流逝,却嫁娶无期,便不禁以梅子兴比,情意急迫地唱出了这首怜惜青春、渴求爱情的歌。三章重唱,一层紧逼一层,表现得情急意迫,真情毕露。

    二位公主被他歌声迷惑,以为他唱的是自己的待嫁小女子心情,都是脸儿红扑扑的。云飞心里却知道,他是唱给自己听的,叫自己花枝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心里也是甜蜜受用得很。

    眼看夜已深,傲君和公主们已有了些醉意,云飞心里也只盼这酒席快些散,好与子语私下相对,可婷儿却还不肯走,偏拉了云飞到一边去。

    云飞心里满是疑惑,却只见婷儿脸红耳赤的说:“好嫂子,我真是喜欢他喜欢得快要疯掉了,再也没试过这样的动心,却不知道他心里,可有没有我呢?”

    云飞尴尬又郁闷,只随意应道:“他怎么待你,你不知道的吗?”

    婷儿又是一副小女儿的娇态:“我一个小女孩儿家,总不能真的当面去问他呀,他一时冷一时热的,叫人的心全给他牵了去,也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云飞“嗯”的应了一声,婷儿又道:“之前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拒人千里的样子,就来了这里,才开朗些,那天……甚至还拉了我的手……”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微微出神,象是想起那天的甜蜜,才又道:“可今天,他又不冷不热的了……好嫂嫂,我可真是给他弄得头昏脑热的了!”

    云飞这才知道他并不是和她真的如此亲热,多半也只是在自己面前才对她略好些的,心里又不禁有些欣慰。

    可婷儿仍是一副脉脉含情的样子,又低了头羞涩的道:“嫂子,我现在身边只有父兄,没有当得事的人帮我去问,盈儿又是个不晓事的,你能不能……?”

    云飞一怔说:“你要我做什么?”

    婷儿羞得满脸通红,满腔心事却也只能向这个唯一的嫂子诉说,她小声道:“你能不能帮我去问问他,是否心里也有我,若是他不反对的话,能不能让他……向父王提个亲,总之告诉他,我……我是非他不嫁的了!”

    云飞不想她竟已痴情如此,心想自己与子语尚且纠缠不清,如何做得这个事,忙推辞道:“我与他并不相熟,不方便去问如何私情之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