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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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节 醉意

    韩冰一句话也不敢说,一走到床前就双膝跪下,垂着头不敢作声,云飞看着他这般委屈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居然就认真想起刚刚那个少女的话来,她一直都薄待他了吗?她一直都故意折磨他吗?有一天,冰儿真的会要离开她吗?

    她越想想是冷静,伸手勾起韩冰的下巴,冷冷的说:“干嘛不作声?有什么你就说!”韩冰不知为什么,只觉得这些天的冷落委屈也没有她这一声冷喝更教他难受,她话音一落他已是泪如雨下。

    云飞忽然就心软了,她伸手将他拉起来,坐在自己身旁,柔声说:“干嘛?生我气了?真想和那个小女孩走啊?”

    韩冰的被她温柔的一哄,满心的委屈便如洪水般更加不可收拾,忍不住伏在她怀中哭了个痛快,她只轻抚着他的黑发呵护安慰。

    好久,他才止住泪,满心委屈的抬眼看着她说:“你要赶我走吗?我宁愿被你打死,宁愿被你剥皮折骨,也不愿离开你一步!你想要我走,现在就杀了我好了!”

    云飞一脸的无奈,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走,明明是你自己勾三搭四的,人家说要一辈子等你去找她,我还没发脾气呢,你就先装可怜闹个没完!”

    韩冰脸上泪水未干,如梨花带雨般教人看得心动,他睁着晶莹碧黑的眸子看了看她,转身就从云飞的行李里找出一又又硬的鞭子,双手捧到她面前,坚定的说:“你这些天都不理我不碰我,还不是不要我了吗?你要是还肯留我在身边,不生我气,你想怎么打我都行!”

    他飞快的除去了自己身上衣衫,赤裸着跪在云飞身下,等待着她的鞭打,云飞手里拿着那鞭子,实在是又好笑又无奈,这个小东西啊,居然真把她的虐待当成宠爱了,几天不碰他,就皮痒了吗?还真是拿他没办法。

    她想了想,举起鞭,就是十鞭纵横着狠狠的抽打在他背上,他双手撑地,只闷哼着,死死的承受着,云飞堪堪打完,那鞭痕已是极美的在他背上组成交错的血痕,云飞冷冷道:“这十鞭,是罚你那日不听我命令,胆敢当众违背我的!你服不服!”

    韩冰低声泣着应道:“是!你打得该,都是我的不对!”

    云飞咬咬唇,手起鞭落,又是狠狠的十鞭,鞭鞭都击在刚才那十鞭同一位置,鲜血淋漓的从他雪白柔嫩的肌肤上滑落,他疼得弯下腰,又缓缓的直起来,美丽的背脊痛得绷出好看的纹理。

    她又道:“这十鞭,是罚你今日又犯了旧错,随便和别的女子说话交谈!你服不服!”

    韩冰低了头,轻声带着哭腔说:“我知道,是我错,我该打!”

    云飞狠狠心,又是十鞭,仍抽在刚才那重叠的鞭痕上,这下重的三重打击,已是教他背上几乎没有一片好,鞭痕所到之处,甚至几已见骨!

    她吼道:“这十鞭,是罚你居然到现在都不信任我,甚至以为我会不要你!你服不服!”

    韩冰已被抽打得几乎是趴在地上,疼得直不起腰来,听到她这句,他勉力侧过头,仰望着她,凄声说:“我不是……我只是害怕,你有一天会找到更喜欢的人,会象她说的那样,抛弃我,不要我,再也不理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求你杀了我,我不敢想离开你会怎么样,我宁愿再也没有知觉,也不愿受那样的折磨……”说着说着,泪水又滑下他的脸,一颗颗滴在地上,象是在敲击着她的心。

    她伸手扔开那鞭,伏下身子抱着他,喃喃的说:“不会的,不会的,韩冰……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扔下你……你对你……一直都是最……我一定不会的……”她不断的重复着,也不知是说与韩冰听,还是说与自己听的,直到韩冰疲倦的伏在她怀中睡去,她才停下来,将他抱到床上趴睡好。

    她一面为他上药,一面神不守舍的想着什么,韩冰待她如何,她又待他如何,不用别人提醒,她自己也知道有多不公平,韩冰固守的,就只有她一直承诺的“最爱”这个词了,他爱她爱到肯牺牲一切,换来的却是什么!她不愿再想下去,就让她一直坚持吧,为了他,也为了自己!

    他们在这里歇了两天,让韩冰略养了养伤,才继续上路,云飞为路上行走方便干脆也换了男装,这样混在男子中便不那么突兀了,她也不想惹太多事端,反而对韩冰,由于对他的美丽太过引人注目,她一气之下干脆给他佩了面纱,身下更是用贞带锁死前后,韩冰虽感尴尬无奈,却心知这也是她太过紧张自己之故,只能笑着忍受了。

    云飞一路香玉满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众美男环绕围转着,可随着越行越近某地,她却不自觉的愈感心中郁郁,可说不清为什么,她仍是安排了这天下塌那间小客栈。

    一进店门,马还没绑好,她就不知名的心慌意乱着,小二一下迎了上下,居然就是上次接待她的那个小二,象她这般美貌的客人委实不多,小二自然记得。

    只见他愣了一下,就笑着迎上来道:“小哥您果然来了,上次您那位朋友可在这儿等好些天了呢!”

    云飞心中怦怦直跳,他说的是谁,难道真是他?疑问的望去,小二忙说:“不就是上次与您在这儿聊了一整晚的那位爷吗?您不知道,他啊,天天坐在上次那桌上,点那几样小菜,喝起酒来,象是不要命似的,见天见晚的醉在这儿,您来了正好……”

    云飞顿时如遭雷击般,将缰绳甩到一边,便急步冲了入店堂,果然,小小的堂中,正正坐在上次那桌上的,不正是叫她逃也逃不开,忘也忘不去的——潇湘子语!

    他还是戴着初见时那个极丑的面具,一身青衣,可那双眸子——那双叫人再也忘不掉的深情盈满光华流转的眼,却叫她一见就心潮起伏着。

    他本已醉意熏熏,可赫然间看到眼前站着的居然是她,真是教他登时清醒了七分,痴痴的望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云飞看着他,又是想硬着心肠冷冰如旧,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看到他一如初识时的打扮,教她怎么不想起那短短一月的幸福和快乐,怎么不想起他丰神俊朗眉目如画的风采,怎么不想起自己那一次次伤人的言语折磨!

    看如今他憔翠成了什么样子,看着青衫下他清瘦单薄了许多的身子,她又忍不住想他那完美无暇的身子如今到底瘦成了什么样儿,看着他眼中数不尽的思念和爱意,她又忍不住的想去拥他入怀!

    只有她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他,多怜惜他,他一向酒量不长,却日日在此买醉,这个中苦情,又与谁说,她纵然得到全世界,也独独没有他在旁,终也是意难平,又有谁知?

    两人仍是浑然忘我的痴般对望着,众男子已安排好马匹,拿了行李入来,当天的宇文及蹦蹦跳跳着入来,本没留意云飞的样子,就笑嘻嘻的一把搂住她的臂亲亲热热的说:“干嘛走那么快,也不等等我,逸风哥哥你也忘了搀下来,还是我去扶的……”

    云飞才如梦初醒,逸风今日坐了那马,自己居然只挂着子语,都忘了逸风已受了一天的苦,就这么把什么都扔下的跑了进来,忙回头歉意的看着小蝶搀进来的逸风,温柔的说:“风儿,真不好意思,我一时走神了,居然没抱你下来呢!”

    逸风只是轻轻的浅笑一下,睫毛微微闪动,柔声应道:“我没有什么的。”云飞看了他这般柔弱动人的韵致,心里一时也是荡漾起温情来,忙伸手搀过他的腰,轻扶着他走向窗边的一桌。

    经过子语身边,她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刚才还光彩夺目的眸子在看见她这般温柔的对待这一群美丽男子后,倏的黯然了,那凄楚,又浮上水面。

    云飞将逸风扶到身边坐下,韩冰小蝶便坐在了她左手边,小及坐了她右边,虞天坐了对面,这餐饭吃得,云飞真是食不知味,总在偷偷的向子语那边望去,他也是只如痴了一般,一直直勾勾的看着这边,弄得云飞心神愈发不宁。

    韩冰一下看出云飞的异样,也往那边看去,却只是个丑陋得不堪入目的男子,真不知云飞看他作甚,便打趣道:“怎么了,你现在对美男不感兴趣了?连这样的丑男,也不肯放过呀!看来我们都要失宠了!”

    小及望望那边,也是“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小蝶只偷偷掩嘴,不敢笑出声,逸风也微笑着,只曦夜和虞天,仍是冷静着。

    云飞忙收回目光,只是尴尬的笑笑,大声笑道:“我只是觉得奇怪,怎么有人长得和狗一样呢!看看怪物有时也是有的嘛,谁能比得上你们在我心中的位置啊,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呢!”韩冰才笑着放过这事。

    匆匆吃完这餐饭,云飞只想快快上房去,急着就要上楼,哪知经过子语身旁时,他竟然旁若无人的突然出手拖住了她的手腕!

    云飞猛的一惊,微微用力想甩脱他的手,却没有挣脱,这时节,虞天和曦夜剑已出鞘,反应其快的行动着,那剑便如闪电般的指向子语,子语却只握紧云飞,不避不让的,片刻间虞天的剑刺在他背心,曦夜的剑却直指着他的咽喉,韩冰小及也剑已在手。

    曦夜已低声吼道:“早就看你行迹诡异,快松开手,不然,我叫你血溅当场!”云飞心中一惊,生怕他们一个冲动,杀伤了子语,忙出声道:“只是个醉汉,别理他,我们走便是!”说着便用力些要挣开他的手。的

    哪知子语偏拗上了劲,硬是握着她的手腕不肯撒手,眼睛只怔怔的看着她一个人,水汽盈盈得几乎都要滴下泪来,滴滴诉的都是说不出的离情,云飞不忍再看他的眼神,扭开头眼中也略有些模糊了。

    曦夜见她神色痛苦,心中担忧不知是否那人执得她疼痛,心中激愤,手下微微用力的刺入半分要逼开子语,子语却竟闪也不闪躲一下,仍是只痴痴的望着她一个,顿时,他颈上鲜血缓缓流下,反而虞天一直觉得情况有异,却并未下手。

    云飞回转头赫然见到子语颈上的伤口,心中又是心疼又是紧张,她是知道曦夜的心狠手快的,这时节子语却醉意朦胧,两人一冲动还不知得闹出什么,忙用力去推开子语,吼道:“这个发酒疯的,别再纠缠我了,看看你那个恶心样儿,我一看见你就几乎想吐,你还不滚得远远的!”

    子语被她猛的推开,身子撞到后面的桌沿几乎跌倒,更是心里痛得说不出话来,这时竟又不顾一切的伸手去拉她,曦夜小及齐声怒吼着剑要刺下,虞天却皱了皱眉,将子语侧推开去,小及的剑擦着子语的臂掠过去,又是一片血光飞,子语竟是本不曾抵挡。

    云飞看见他青衫上点点遍布的血红,心里更是痛疼不已,忙拉开曦夜小及,一边走开一边说:“别理他,那人是个傻瓜,脑子有问题的,我们犯不上和他一般见识。”

    上得楼梯,忍不住回头又看看他,他却只是坐在原地,任伤口的血流着,却一点不顾的,只看着她出神,她心里一跳,又只得装作什么也不在乎的入了房。

    逸风今日里累极了,云飞也没有心情宠幸,等逸风睡下了,自己却翻来覆去的只是乱想,终于还是忍不住披上衣服下楼去看。

    只见那人还是坐在那个位置,只是已喝得烂醉不醒人事,云飞摇摇头,看着一边呵欠连天的小二说:“他天天都这样啊?”

    小二撇撇嘴说:“可不是吗?也不知闹什么脾气了,明明自己不能喝,还偏要喝个痛快,真是自找苦头,可偏还连累我,一会还得我搀他上去呢!”

    云飞好笑,塞了块碎银给他说:“我这哥们失恋了,所以最近有些不正常,你多担待些吧,今天我扶他上去就行了,不用你了!”

    小二忙欢天喜地的收拾碗筷酒瓶去了,云飞只得一个人将子语硬拉上了房,把他放到床上躺好,云飞却忍不住摘下他的面具。

    那张俊逸无比却又眉头微皱的脸容让她的心又揪紧了,忍不住伸手去轻轻抚平他那眉间的愁郁。

    哪知他却猛然睁开眼睛,一手搂住云飞的腰,将她拉跌在自己口,轻声说:“既然不要我不管我,为何还要来看我,你并不是一点也不在乎我,是不是?”

    云飞吓了一跳,这时二人身体相贴说不出的暧昧,双手忙撑在他肩侧说:“你说什么啊,我只是看我家男人是不是弄伤了你而已,万一你半死不活的到时还要我们赔药费可麻烦了,他们弄伤的,就算是只狗,我也会去看几眼的!”

    潇湘子语不肯相信的摇摇头,翻身将她压在下面,俯下身子,贴在她耳边说:“我不信,你是骗我的!你对他们那么好,对我怎么会这么狠心!你告诉我,你一向都是骗我的,你并没有那么讨厌我,是吗?

    第十三节 求死

    云飞张口便要习惯的拒绝,可他又飞快的用指尖轻捂住她的唇,摇了摇头说:“不要!今晚不要再对我说那么残忍的话,好吗?求求你,哪怕仅仅是今晚!”

    云飞这时与他肌肤相亲,耳鬓厮磨,被他温暖双臂的搂在怀中,听他吹气如兰的柔声相求,看着他如星般晶亮迷人的双眼,顿时初识时如情人般相依相随的种种都浮上眼前,心里万万体会得他那般深情的心意,哪里舍得说出那些话来。

    她看着他的眼睛,唇瓣轻启,轻轻咬在他修长冰冷的手指上,他轻呼一声轻撤开手,目光却仍是灼灼的嗔着她,她故意冷冷的看着他,并不发一言。

    他凝视她良久,才轻叹一口气,闭上眼睛,好看的眉头轻蹙着,幽幽的说:“我知道,这都是我的臆想,你心里……终是没有我的,我只是……从没见过你那般呵护温柔的样子,你别怪我……从今往后,我绝不再去找你了,我此生都不再见你面了……这样,你可满意了吗?”

    云飞看着他微微颤动的长长睫毛,挺秀的鼻梁,如玉般光洁绝代的面孔,心内又是说不清的失落,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想要他离开的,不是吗?可为何,听到他说,不再回头,不再相见,心里却象是比他还要痛?

    子语又叹口气,缓缓睁开眼,却并不与她对视,只微微侧开头轻声说:“我好羡慕他们,哪怕是那个小奴,都是那么幸福……可以待在心爱的人身边,便是要付出一切也值得的,只是……我没有这个福份,我希望你和他们能永远幸福的在一起……”

    云飞听他语气有异,再看他仍未止血的伤口上,流出的鲜血颜色竟是有些诡异,伸手一探他脉搏,忍不住失声吼道:“你真疯了,为这个也用得着服毒寻死?七虫七花膏也是随便吃得的?哪里去寻得到这解药!”

    子语惨然一笑,侧过身躺在了她身边,目光看着不知何方,好一会,才轻声说:“长痛不如短痛,有情还似无情,生亦何欢,死又何苦?这药本就无解,你也别管了,我只求你,今晚……别再让我伤心,可以吗?只是今晚而已……我保证……”

    云飞忍不住眼泪涌出,趴在他身上泣不成声,她的心如万针刺入般剧痛,从来不知会有这种痛法,她只哭得目中连血也要流了出来,真真这时才知什么叫做肝肠寸断。

    她一路哭,一路飞快的点护住他心脉,拿出碧玉珠给他服下,这碧玉珠乃极珍贵之物,传说可解百毒,她父亲好容易寻得来与她一颗,她一向带在身边防身,这时拿了出来与他,想是解不得那毒,起码也可延些时日再寻解药。

    她将药喂到子语嘴边,他并不知是何灵药,只乖乖张嘴吞服下去,仍是痴痴的看着她说:“云飞,不用折腾了,这药无法可解的……你只要再好好陪我说会子话,我便是立时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云飞更是气极,已是哭得如同泪人儿般,一面捶在他口一面恨道:“你这个傻瓜,你不许死不许死不许死!我还没有折磨够你呢,你怎么就敢死!你要敢死,我……我……”一时情急竟是说不下去。

    子语却是冷静非常,只是浅笑着看着她,柔声说:“云飞……看见你这样,我就已经够了……别的,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说着说着他身子猛的抖动抽搐了一下,一抹鲜血从他唇边流下,云飞心如刀割,恨不得自己与他一同去了才好,她从来没试过这般措手无助,从来没有什么事情是这般让她彷惶的,要是一般的毒还好说,只是这七虫七花膏,首先得知道是哪七虫哪七花,便是知道了,又须得专门配制独用的解药,可这药剧毒霸道,又怎么有时间去制药!

    她正是无计可施之际,却见他唇边一抹轻笑,低声说:“我都要死了,你还不肯哄哄我么?只要你说喜欢我,我就算死了,来世也来陪你,好么?”

    云飞脑际突然灵光闪动,象是突然清醒了一般,不再答理他,俯身在他身上细细搜索着,果然寻出两瓶药来,打开来闻闻,颜色味道都是几乎一般并无不同,她心知是了,这药怪就怪在毒药与解药是一模一样的味道色,要不知道的人,就算找到了两瓶药也并无用处。

    云飞转头去看子语,他见她寻了出来,也并不惊惶,只静静的看着她,腹中绞痛得冷汗津津而出,却并不出声。

    云飞咬咬牙,随便从其中一瓶中拿出一粒说:“好!你不肯说哪个是解药,那我也来吃一颗,要是吃到毒药,就当陪你一起下地狱,你才舒心!”

    子语再镇定,这时也忍不住轻喝一声,便要去夺她手中药丸,她顿时心中有数,一格臂捏住他下颌,便将手中这粒药塞了入去,双手不停点了他十七八道大,生怕他又要动静。

    子语苦笑着闭上眼,再不出声,云飞才稍微冷静了些,沉声说道:“明明我手中的就是解药,你却故意来夺,想我将另一瓶的毒药给你服下,你何故用心如此!感情一事本就无可相逼的,你便是死在我面前,我也只是痛心少了个兄弟,并不能叫我爱上你!这种傻事,以后不必做了!”

    子语闭着眼,长睫微微颤动,心中显是波澜起伏,良久,才轻声说:“放心,我再不会了,而且从今往后,我也不去见你了,你总是放心就是!”

    云飞算算药力应该已行,便解开他道说:“好!那便后会无期了!你我再见也不是朋友,你须记得此话!”

    转身就急急出了房门,已是一背冷汗,她再不敢看子语一眼,她生怕自己就此崩溃的讲出心事,今日几起几伏已是叫她的心脆弱得不堪一击,她匆匆回了房间休息,一夜无眠。

    第二日早餐时并未见到子语身影,小二却说,他连夜里就结账走了,她心里又忍不住担心他的毒伤还没完全好,不知这番折腾又是如何辛苦,心里又是酸痛。

    她赶着走,一路不自觉的赶路,快不知自己是如何的快马加鞭,也顾不上后面的人赶得上赶不上,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心慌意乱,好象有什么凶险的事似的。

    走了不到两个时辰,在一处荒郊野岭之处,竟赫然见到子语的青马在路边彷徨的兜圈子,她心里一紧,忙冲下马去,只见那马背上还有点点血迹,心中又是猛的一痛,紧张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马也通灵,一见了她,马上鼻中喷气,用头在她身上磨擦着,好象想要表达些什么,她忙翻身上马,由得那马带了她去。

    后面曦夜、虞天等也都快马加鞭跟了上来,全不知她为何如此失态,也只得拍马跟上,那马果然识途,一路带着她向那老林里呼啸而去。

    到得一处崖边,那马忽然长嘶止步,她下马向下一望,只见子语浑身是血,摔在那崖下,恰好在一条官道旁,她正待下去观望,却只听背心风声一紧,她猛一回头,却是一黑衣人手持一把利剑无声无息的向面门刺了过来。

    她剑不及出鞘,已回手抵了过去,刚逼开那人,身后又是几股风声迅猛而至,她心道不好,忙向前跃起,在前面那人剑尖上一点,身子立时腾空数丈,好一身轻功。

    那班黑衣人却是素经训练的样子,没有半点惊讶,片刻便组成了一片剑阵,看定她落脚之处便布下凛凛剑光,要将她一举诛杀的样子。

    可只缓得这么一缓,曦夜虞天小及的刀剑已是赶到,快步迎上,云飞便头也不回的在黑衣人头顶一点,身子已是如飞鸟般直落那崖下。

    她心里焦急,连忙探他鼻息脉搏,这才放下心来,他是中毒后体力未曾恢复才着了那班人的道,不然那些霄小哪里放在他眼里,身上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虽然流血过多,却也不碍大事。

    她取出些治伤良药喂到他口中,眼看他快要醒来,却听见众多人马之声,不知是否又有人伏击,便急步藏到大石之后,看是如何情况再定夺。

    哪知来的却是一路官家车马,领头的却是一名美貌妙龄的女郎,只见她见了满身浴血的子语,不禁低呼一声,下马去看个仔细,领头的几名护卫样的人想上前阻止,却被她喝到一边。

    她上前看了看子语伤势,恰好子语微微睁了眼醒来,见是个美貌的少女,便强忍着伤痛感激的笑了笑,那少女只是看得痴了,哪里见过般伤重如此还潇酒飘逸的人物。

    只见子语轻启朱唇,语声如琴声般动声迷人,他只轻声说:“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在下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便要挣扎着起身。

    那少女简直已是被迷得七晕八素了,忙手足无措的红着脸上前去搀扶他,也不顾他是满身血污,娇声说道:“公子身子还不好,要不先跟着我们行走,到得大地方治疗好些再继续上路?”

    子语衡量自己体力,毒素未清,再加上失血不支,恐怕逃不离这里,看这少女绝非歹人,也只得点点头应了,由得那少女命令仆从腾出一辆马车让他上去休息。

    云飞眼见得那马车去得远了,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滋味,只得攀上崖去,那里也快结束战斗了,她一加入,便将余下的两个黑衣人给一剑砍死。

    曦夜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跟到这里来,她不说,他们也不敢问,只得默默的策马随着她而行。

    之后几日她都兴致不高,只一人骑着子语的马默声拼命赶路,众人一人一骑,自然也免了那折磨之刑,这般日夜兼程的赶到了京城,在行里刚放下行李,傲君就急急赶来了。

    见到她本就要一下扑入她怀中,却才见到她身后几乎全部的人,他忍不住失笑,倚在她耳边说:“你可真给了我一个惊喜啊!”

    云飞轻咬他耳朵说:“怎么,不欢迎啊?”

    傲君笑而不答,忙和兄弟们打完招呼,才拉了云飞入房,笑着说:“这次狩猎可是父王主持,叫我们几兄妹去的,你是我的云妃,自然去得,他们……你教我怎办?”

    云飞轻笑着摊开手:“不关我事啊,你自去想办法就是!反正人我是带来了!”

    傲君才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说:“父王近日身体有些不适,可能还要推迟些日子,等父王走了,我再将围场封锁起来,我们再进去玩个够便是了,只是要等些时日呢!”

    云飞才搂过他说:“等就等,反正我有你们陪,等多少天都不要紧。”说着便急着去剥傲君衣服,傲君也只笑着任她施为,好一番春意盎然……

    云飞这些天里只一昧的和傲君厮混在一起,全不顾其他人的感受,众人只是心中郁郁,表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

    这天云飞和傲君泡完温泉,就懒懒的倚在塌上看着傲君坏笑,傲君侧过头横她一眼,却是美得倾倒众生,云飞将头扭过些,盯着他,又继续笑。

    傲君冷冰冰的脸上挂不住了,忍不住出声说她:“有什么就说嘛,干什么老在这坏笑,我有什么不应承你的了,用得着你这般!”

    云飞才笑着将他一把拉入怀中,笑道:“我只是在想,每次冰儿和你一起服侍我时,那风光真是特别绮丽迷人哦!”

    傲君气得咬了咬她的唇,冷冷道:“明明是你自己想他了,偏又绕这么大个圈子,是不是?才陪了我几天,就腻了我了……”

    第十四节 青楼

    云飞懒懒的倚着,头微向后仰,轻笑道:“我想,又如何,这世上,我能想的,不就只你们几个了吗……”语气中,却是说不出的落索。

    傲君是如何敏感聪慧如何了解她的人,只一句,已听出她话里的隐隐郁郁,心里不由得又是不安。

    他略抬起些身子,侧过头看她,却只看到她微闭着眼,眉头轻锁,一副不愿再想不愿再提,略显疲倦的样子。

    他倚过来,乌黑微凉的长发扫过她的脸侧,教她忍不住睁开眼来,却正对上他清澈如水分明了然的眸子,她立即侧过头,象是被他发现心事般的心虚着。

    却只听傲君微叹一口气,凝声轻道:“你何苦要为难自己,我只要你开心……云飞,只要你想要,任何人你都可以拥有,你何需如此……”

    云飞咬咬牙,转过头来狠狠盯着他,眼中却是如此的决然:“只要我开心?只不过是一句空话!好,那我说,天下之大,我只要一个人,别的,我都可以放下!你开心吗?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可那瓢并不是你,你愿意吗?我不如此,我由得自己,你就满意了?”

    傲君美丽得教人炫目的面容刹时间象是失去了血色,如冰晶般凝聚的眸子象是被融化般望着她,不知多久,渐模糊,水气琏滟,终于,淡淡的泪水沿着绝美的脸庞轻滴下,才直视着她轻声说:“我愿意!只要是你亲口对我说,再也不要我陪着了,只要你开心,只要你幸福,我怎么样,都愿意!”

    云飞再也忍不住,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滴滴落在衣襟,她微微低着头,凄声说:“傲君,你真傻,你们待我这般,我又怎么会负你们!你明知我不会……”

    她仰起头,由得泪水掠过耳际,扯出个酸楚无比的微笑,自嘲道:“我是谁?我是可以玩尽天下美男的慕蓉云飞啊!有谁能迷得倒我,让我放弃一片森林!我要的只是夜夜多人待寝,春宵不虚度,美人俯首听命而已,说什么情,谈什么爱?真是荒谬!”

    伸手拿过旁边几上的酒壶,一霎那,又象是那人强醉自苦的样子浮上眼前,她心中又是一酸,一抬头猛的喝一大口酒,不管眼泪仍未曾干,便故意笑着对傲君抬手招了招道:“来来来,美人儿,咱们继续求欢,今晚不折腾死你就不算完……”

    傲君早已止住泪,禁不住她眼底那诉不完的忧伤,一伸手拿过她手中的酒壶,轻声道:“云飞……”

    云飞不待他再说第二句,便伸唇堵住他冰冷粉红的唇,微凉的酒味让他也似乎微薰着,一时慵倒在她怀中,仿佛中,只听她轻声呢喃着:“有你们相伴,我更复何求?别再追问了,知道吗?有些事有些人,永远不必再提!”

    云飞终日间只是醉生梦死的与傲君厮守,直至这日傲君被急召回商议国事,她才去了韩冰房中,韩冰已盼得心都碎了,今日她真来了,却又教他说不出一句话,只低着头,故意不理睬她,心里已是怨了她一万遍,却又不敢言。

    云飞却故意也不搭理他,却笑着搂过一边的小蝶说:“宝贝小蝶儿,可想死我了,快过来给主人香个嘴儿!”

    小蝶被她一把拉到怀中,在唇上强吻了一遭,几乎教他透不过气来,才笑道:“好主人,你还真够狠心的,居然这么多天不来睬我们一下子,奴儿也就罢了,我们主子可……”

    话音未落韩冰就忍不住喝他:“谁要你多嘴的,快收声!”

    云飞也笑道:“就是,几天不见,连你这小蹄子胆子也大了,居然敢数落起主人来,该罚该罚!”

    小蝶忙跪下说:“全凭主人处置!”云飞笑了笑,走到韩冰身边伸手扳过他说:“冰儿,你说,要怎么处置他才好?”

    韩冰扭过头不理她,云飞忽地又想起那人凄凉埋怨的眼神,只觉心底又是一痛,她在这儿百般呵护,都不得他的宽心,而有的人,却百般求她的接触而不得,相形之下,究竟是谁幸,谁不幸?

    她咬了咬唇,终是没有了兴致,转身便走出房去,全不管韩冰和小蝶诧异的眼神,接下来的日子,除了傲君,她总是懒得再召谁相伴,他不在的时候,她只是一个人,闷闷的,什么也提不起兴趣,有时走到马厩,着他的那匹大青马,似乎还有他的气息,心才不再彷徨。

    只有傲君知道她的心事,只得一切曲意服侍着只求她能略展欢颜,这天吃晚饭时,傲君故意笑着倚在她身边,笑道:“看你老在这儿,闷得慌,要不要找些乐子去?”

    云飞什么表情也不瞒他,没打采的说:“君儿,你知道我现在什么都没兴趣的,去哪不都一样么?”

    傲君乌黑的眼珠子一转,唇边掠过一抹魅笑道:“那可说不准,这京城里有的是乐子你没见识过呢,要不,我带你逛窑子去?”

    云飞一声轻笑:“你堂堂太子殿下,和我去逛窑子?我没听错吧?”

    傲君笑着说:“是啊,那你到底要不要去嘛?不去就算了!”

    云飞略想了想:“听着倒有些意思,不过,真的好玩吗?我瞧山下那万绿阁里可没什么好货色!”

    傲君啐道:“那怎么比!这里可是京城,男倌馆里什么绝色美人没有,包你玩得开心满意!”

    云飞忙跳起身来扔下筷子说:“那还等什么?我们还不快出发!”

    傲君好笑的说:“那你也得等我换身衣服,总不能穿得这廷服饰去吧!”便急急起身换了一身玄色的长衫,甚是衬得他肌肤如玉,乌发如云。

    云飞忍不住取笑道:“我带着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