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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阅读(2/2)



    想起这些,温暖唏嘘不已:“阿措……”

    “别叫我阿措,你不配!”甄甜甜冷冷地打断她,“我现在叫甄甜甜。”她后来被姑姑收养,从此改名换姓,世界上再无钟子措。

    温暖苦笑,“都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这么记恨我吗?”

    当初,她并不知道钟子措喜欢童耀,而她和童耀在一起又是水到渠成,并没有特别的仪式宣告,事后被人忌恨,只能说是无可奈何。

    而各种服装设计大赛,她那时只想着,除非不参赛,否则一定要全力以赴拿第一,哪管将原本稳拿第一的数次挤到第二的位置上会引来怨恨。

    甄甜甜森冷地看着她,近乎咬牙切齿开口:“温暖,我不止记恨你,你知道,我有多么痛恨你们姓温的吗?”

    温暖莫名其妙,下意识问:“为什么?”恨她还找得上理由,连带恨上姓温的,就匪夷所思了?

    甄甜甜脸色变了几变,最后下巴一扬,肆意地笑了:“温暖,其实你知道,你有多可笑吗?童耀他爱的,从来都不是你,而是你的姐姐温清凉,你从一开始就只是影子,只是替身!而且,他在你入学之初就认识你,只是从来不敢接近!”

    温暖愣了数秒才反应过她话里的意思,轰的一声,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炸开,只留一句惊叹:怎么可能!

    她从来不曾向人提起过,她曾有一个与她长相有百分之八十相似的同父异母姐姐,温清凉,但这三个字在温家,于十多年前,就已成为禁忌。

    温暖记得,十三年前的那个冬天特别冷,大雪倾城的早晨,她起来堆雪人,却看到院子的铁门外站着一个雪人,她立刻叫来父亲温峥嵘。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温清凉,衣衫单薄,满身是雪,冻得全身僵硬,手里棒着一个女子的遗像。

    父亲一见那遗像,眼神慌乱了一阵后,把温清凉带进家门,让她清洗换了衣裳后,父亲叫她到书房长谈了数个小时,出来后对她宣布:“清凉以后是你姐姐了。”

    十六岁的温暖只是对这个沉默的姐姐好奇,母亲赵晴源却陡然变了脸色,然后到了晚上,书房里传出素来恩爱的父母前所未有的大争吵,她那时调皮,偷偷躲在门口听,听到了一个现在来讲已经老掉牙的故事。

    父亲温峥嵘与温清凉的母亲阮舒曼两情相悦,私订终生,母亲赵晴源是当时的老赵市长千金,横插一脚,二女相争,最后阮舒曼黯然退场。

    从他们争吵的过程中知道,当初母亲使了不太光明的手段,是以第二天,母亲接受了温清凉。

    有一段时间,温暖异常嫉妒温清凉,因为她们两明明有百分之八十想像,可五官一搭配,她就显得平庸一些,温清凉却要美上许多,她唯一胜出的地方,只有又大又亮的一双眼。

    温清凉性子也比她温柔,也很会做家务事,任劳任怨,从不多言,母亲由一开始的不冷不热到平和相待。

    温暖并不讨厌这样一个姐姐,什么事都让着她,她犯了事会主动承担,也会每天洗她仍在浴室的内衣内裤,就连生理期那几天都不例外。

    温清凉似乎也挺喜欢她这个活泼调皮的妹妹,一起逛街,拍大头贴,会跟她咬耳朵讲女生的心事和密秘,说她的男朋友童童如何如何……

    本来一家人这样生活下去也算美满,但到第二年冬天,加入的新成员,又被无情地赶出家门。

    那是大年三十的晚上,本来好好的一家人吃团圆饭,不知道是不是那晚的菜太过丰盛油腻,温清凉突然呕吐起来,母亲是何等精明,立刻看出她是怀孕的征兆。

    父亲一听,立刻黑了脸,要温清凉供出对象是谁,她却死都不肯说,父亲终于暴怒了,打了她一记耳光,骂她:“小小年纪不学好,败坏温家门风,你给我滚,再也不要回来!”

    父亲盛怒之下,温暖和母亲哪敢吭声,而温清凉果然很听话地滚了,并且滚得很远,从此杳无音讯。即便后来父亲懊悔,也已于事无补。

    温清凉从一个冬天来,至另一个冬天离开,她的存在,仿佛只是一个幻像,一阵长啸而过的风,一个让人不忍回味的梦。

    温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温清凉曾与童耀有关。

    后来,她回忆起甄甜甜那日添油加醋叙述的,她从来不知道的,童耀曾经的故事。

    在钟子措和童耀等一些孩子一起长大的时间和空间里,还有另一个女孩,温清凉。

    但他们和她,算不得同一个世界里的人。

    阮舒曼未婚生子,因此在那个还相当保守的村镇风评很差,加上她们母女都相当漂亮,被称为“狐狸精”,村里的人遇见她们母女都会绕道而行,温清凉也常常受一群孩子的欺负。

    但善良的童耀从来不会,从小学到高中,他不但经常偷偷跑去帮她们干活,有好吃的也会分给温清凉,别人欺负她,他会当护花使者,每年樱花盛开,他都会骑自行车载她去赏樱……

    他们十七年那年,阮舒曼病故,临终前交待温清凉去寻生父,后来,她找到生父,转学到枫城,童耀经常在双休日来看她,少年懵懂,少女怀春,两地相思成灾。

    第二年入冬时,温清凉十八岁生日,两人偷偿禁果,未料珠胎暗结,两人根本都还是孩子,童耀劝她落胎,她倔强不肯。

    后来,温清凉就此销声匿迹。

    童耀恨自己年少轻狂,恨自己不敢承担,恨自己残忍以致她逃开,从此,再也忘不了温清凉。

    他说: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甄甜甜讲完以后,还愤愤不平:“童耀看中她什么!就是那一张狐魅的脸,我恨她,自小就恨,因为她,童耀从来只把我当妹妹!她销声匿迹,是老天收了她这个祸害!”

    见温暖如一尊木雕,她冷冷地笑了:“温暖,你说,你们两姐妹的存在让我一直活得那么憋屈,我怎么不恨!上次那样对你,还不能泄我心头之恨!不过童耀死了也好,谁也得不到!”

    温暖哪里还听得进这些疯言疯语,只呆滞地坐在那里,脸色惨白。

    甄甜甜得意地笑了,“如果你不是和温清凉长得太像,你以为,童耀会跟你在一起!如果我没有猜错,童耀应该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

    仿佛是一记惊雷,温暖从呆滞中被劈回神,望着甄甜甜胜利的转身离开,心中一片凄哀。

    童耀不爱她,从来没有爱过她,她只是影子,只是替身!多可笑啊,他死了她还爱了他这么多年!

    其实仔细想想,当初还是有细微的蛛丝马迹可寻。

    记得有一次,童耀意外看到她和温清凉在夏天时拍的大头贴,顿时眼睛都直了,她好奇:“怎么?”

    他眼神闪了几闪,赞道:“看不出来你挺上镜的。”然后他又若无其事很自然地问,“哎,你这旁边是谁,好像不是你宿舍的?”

    她当时哪想那么多,就说:“那是我姐。”

    “她人呢?”他问得很急切,见她皱眉莫名其妙,他又泰然自若地笑,“我的意思是,她在哪里念书?”

    “她消失好久了。”她闷闷地回了一句,然后立即发现他有一瞬间失神,她便问,“你为什么那么关注她?”

    他回过神,一切状态复原,仿佛那一瞬的失神只是幻像,他嘻皮笑脸地不正经:“我啊,就欣赏温柔安静的女孩子,你呀,像得了多动症的小孩,得找个人给你当参照物,她竟然是你姐,你们天差地别,我自然好奇了!”

    她那时给了他白眼,但在后来,却慢慢敛了许多男孩子脾气,越来越像女生的样子。

    不仅如此,他常常会望着她发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甚至,他第一次带她回家,童爸童妈看到她一瞬间惊讶的眼神……

    只是当初,她都理解成了别的意思。

    谁会想到,他们在她之前,就已经有那么深的瓜葛呢!

    而仔细回想他们这一段水到渠成的关系,也有着太多的破绽。

    从来没有一个确定彼此关系的仪式,他从来不曾对她说过“我爱你”三个字,就连求婚时,都只是“分工合作”完成她的两大心愿!

    她以为他朴实,做任何事情都只以行动证明,却不料,不是不想说,想说的,从来不是她。

    所有的美梦,在一瞬间轰然坍塌。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樱花树下相逢,并不是他第一次看见她,也可能,不是巧合,而那一条樱花街,有着他与温清凉的美好时光;

    认识后两人总能巧合的遇上,也不过是他在寻找温清凉的影;

    结婚前他不肯碰她,也许,只是想不到万不得已,都要保持对温清凉的忠诚;

    最后愿意娶她,也不过是,温清凉再也回不来,不如找个相象的人来爱……

    促然间知晓这一切,想通这一些,温暖以为自己为哭,可是她没有,只漫无目的走在秋风萧飒的路上,心一抽一抽地疼,最后麻木。

    她走到长途汽车站,买了去樱花市的票,坐上客车,给设计总监戴娆打电话:“戴总监,我想请几天假……”

    戴娆同意后,又打给顾康康,忙音,便发信息过去:“康康,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会赶在个人作品发布会之前回来,不要找我。”

    发送完毕后,取下电池,窗外风景飞速倒退,她闭眼假寐。

    樱花市清平镇,童耀的家乡,她的姐姐温清凉自小生长的地方,那里一大片一大片纵横交错的农田,丰收已过,一片荒芜。

    她到达的时候,已近黄昏,落日安静,炊烟袅袅。

    在镇上一家由普通住房改造成的私人小旅馆落脚,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天微蒙蒙亮,便出了门。

    她向早起的老大爷问:“大爷,您知道阮舒曼曾经住在哪里吗?”

    老大爷细细打量她一番,指了路又说:“她早就不在了。”

    温暖点头:“我知道。谢谢大爷。”

    走过长长的水泥路,沿着弯弯曲曲的田塍,天大亮时,来到一座小山丘脚下。

    一幢土坯房已然倒塌,只剩断壁残垣,周围都是高高的已枯萎的燕子草,一片凄凉。

    然后,她去了童耀曾经的家,红砖青瓦房,年久未住人,也已陈旧破败。

    后来,她又去了第一次遇见他的樱花街,入秋,只剩干枯的树枝苍凉地指向青灰色的天,樱花怒放的热闹景象,已然不再。

    物是人非事事休。

    一连数天,她都辗转于这个镇上的每一条路,设想着当年童耀和温清凉,是否也曾走过。

    那些天,她经历了怎样的心境,谁也无法想象。

    距离个人作品发布会只有三天,她收拾东西,退了房,最后再去一趟那条梦开始的樱花街,

    温暖不知道为什么在晓得童耀不曾爱过她以后,还要到这个地方来。

    只是,来看看。

    或者说,告别罢。

    从樱花树下开始,再从这里告别,囚禁了自己这么多年,真相大白之后,该放自己自由了。

    回去后,她不需要再去“忘川”做催眠来忘记童耀,因为,已经不需要去忘记。

    他从不爱她,也许离开那一刻,他反而是解脱,而现在,她也终于要从禁锢自己的枷锁里走出,从此,无论身体和心,再度属于谁,都与童耀无关。

    他不爱她,她就算不得背叛。

    站在那棵曾被一个顽皮小孩摇得花瓣纷纷落下的樱花树下作最后一次缅怀,转身,黑色宝马在秋风萧飒中缓缓停在不远处。

    车门打开,西装笔挺的顾夜深从车里出来,身材挺拔苍劲,轮廓分明的脸映在淡淡暖暖的金黄色夕阳下,分外俊傲。

    他并不急着过来,只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深深锁住她。

    再也没有什么障碍,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她跑过去扑入他宽厚的怀里,紧紧箍住他的腰身,眼眶瞬间湿润。

    他身体有一瞬间僵硬,继而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肩背,低沉暗哑的嗓音在头顶轻响:

    “暖暖,我来接你回家。”

    默契

    从蔷薇花园到深康大楼,步行大约二十分钟,若步伐放缓,半个小时也就到了。

    温暖起得甚早,选择一路步行,然心情忽悲忽喜,如这个秋日的早晨,冷风与暖阳并存。

    这么多年过去,对童耀以近乎偏执的执念来爱着,可是突然有人跳出来嘲笑她所谓执着的,不过镜花水月、空虚一场,不难过是不可能的,是以只要一想到童耀当初只当她是替身,心里就会漫过蚀骨的痛,只是,她可以用七年的时间去爱一个人,却无法对那个早已逝去的人,加以怨恨。而在痛的同时,又会无端生出一丝轻微的惬意,像如释重负般轻松。

    这两种感觉交错横生,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数遍才察觉。

    接起,是顾夜深。他问:“暖暖,要搭顺风车吗?”

    “啊,不用,我已经出门了。”温暖以为他要去蔷薇花园接她。

    昨天,他从樱花市接她回枫城,她对自己因一瞬间的感动而投怀送抱的行为赧然不已,他一路开车保持善意的沉默,直到送把她送回蔷薇花园离开时才轻声开口:“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她来不及开口拒绝。

    然而她现在拒绝挂断电话后,发现一辆熟悉的黑色宝马在她右侧且滑且行。

    她疑惑停下,宝马亦停。

    车窗摇开,顾夜深微微地笑着,不说话,只偏偏头示意她上车。

    温暖略微眯了眯眼,微笑着摇头。

    顾夜深也不勉强,只说:“那晚上见。”他说着开车径自驰开。

    淡笑一直挂在嘴角,温暖进入深康大楼,与认识的同事相互招呼。

    上电梯时有些拥挤,她一直被挤得往后退,忽然有人在背后捅捅她的肩,还不及回头,带笑的低语已萦绕在耳畔:“温暖,刚才在路上我有看到你哦,还有,见识到总经理开慢车……”

    是桑落微。

    温暖小心翼翼退到与她平行的位置,假装坦然却掩饰不住尴尬:“落微,你笑得我毛骨悚然,这只是巧合,巧合而已……”

    桑落微抿嘴直笑。

    电梯停在某一层,有人出去,有人进来。

    温暖一眼看见顶着一头被着哩水喷成刺猬模样的Kimi,刚要招呼,却发现他的眼里可疑地只有她旁边的桑落微,不动声色右乜一眼,桑落微的脸颊可疑地比胭脂还红,小巧玲珑的鼻子状似撒娇轻轻一耸。

    暗送秋波。

    温暖心中一动,已了然,难怪只在家里设计的Kimi来公司的次数越来越多。

    Kimi已不着痕迹站到桑落微左侧,他们一排三人靠在最后的位置,温暖刻意低着头,余光扫向旁边,桑落微的细腰上已轻轻搭了一只手。

    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在电梯即将停在设计部所在楼层时,她忽然抬起头望向右侧,目光掠过桑落微直达Kimi,微笑:“花设计,早上好啊。”

    尾音拖得特别长,电梯正巧在此时停下,有一阵轻微的震动, Kimi的手同时像触电般收回去,一脸不自然地笑着回应:“早啊,小温温……”说完他迫不及待率先出电梯,像是害怕被看出端倪。

    温暖微笑跟上,出电梯后,突然回头朝似乎在莫名其妙的桑落微眨眨眼,看她了然后面露窘色,顿觉心情畅快。

    嗯,玩恶作剧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还有两天便是个人作品发布会,温暖仔细安排各个环节,力求完美。

    中午,她准备复印一份到时需要的文件,却发现一分部的复印机出现故障,于是去了二分部复印室。

    很快印好,刚要离开,门口有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急不可奈的低喘微吟,立刻,属于Kimi的刺猬头出现在复印室门口,他拖着桑落微进来,砰地关上门。

    温暖早在看见刺猬头时迅速蹲到立体式大型复印机另一侧,被关上门的复印室顿时有些暗,那两个家伙许是认定中午不会有人,动静弄得还不小,听得她脸红心跳却无可奈何,因为此刻现身绝对起不到恶作剧的效果。

    他们的热吻终于结束后,呼吸都有些急促,温暖悄悄舒一口气,她脚都蹲麻了。

    但,他们似乎没有走的意思。

    “桑桑,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才能公开?这偷偷摸摸的太令人难受了!”Kimi明显在抱怨。

    桑落微轻喘着气,声音乖柔无比:“阿好,公司虽没有明文规定不准同事谈恋爱,但历来关系一旦公开,都会有一个要离开公司。还记得原先的总经理助理萧吟吗?有一次我和总经理无意撞到她和一分部主管谢榛生在一起,很亲密,总经理后来虽然没说什么,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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