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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阅读(1/2)

    !暖暖原本很快可以忘却那些痛苦,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提醒她去记起与童耀有关的一切!”

    初时他带温暖去催眠,缓解压力和疲劳是原因之一,但最主要的,还是利用催眠稳定她的情绪,以及慢慢引导她忘记过去不愉快的事!

    “可是她与童耀在一起的记忆对她很重要!”韩哲尚未进病房,不知道温暖目前的状况,根本不认为他那样做有错,童耀对她有多重要,他很清楚。

    “很重要又怎样!”顾夜深将所有气恼和无力一股脑往他身上发,“你可知道这些年,她念念不忘那些事,对她自己是一种怎样的残忍!只要因为某个相似的场景让她联想到童耀惨死的模样,都会哭得崩溃,控制不住自己!你说记得那些,对她有什么好!现在,她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想到童耀倒在血泊里的场景,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你以为对她有什么好!”

    韩哲愕然,童耀刚离开的那段日子,他的确见过她哭得伤心欲绝的模样,但从来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后,他只提醒那些与童耀有关的场景,她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他立刻到奔到病房门口,温暖蹲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咬紧牙关似在压抑自己,他灰白了脸色,喃喃低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这样……”他站在门口,再也不敢往前移一步。

    此后的很多天,他来看她,都不敢进去面对她。

    不久后,温暖的手机铃响,顾夜深见是唐子旷打来,便代替接听。

    唐子旷这几天都在国外寻求能够治疗洛妃病症的医生,本来只是在歇下的时候打个电话与温暖聊两句,得知她现在的状况,立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恨不能马上飞回来,但已经约了好几位专家教授一一见面,如爽约,就很难再约到第二次。

    他在下榻酒店的房间来来回回急走了数次后,再挂电话过去:“你试着把她抱在怀里,力道用大,最好能让她感觉到疼痛,再贴在她耳边轻声哄哄,一定要贴在她耳边讲话,看看这样她会不会入睡。”

    结婚的这两年里,她也曾因为想起那个血色场景而不肯入睡,那一次他这样做,她后来好像睡着了。

    顾夜深挂了电话后,不管唐子旷提供的方法是否奏效,立刻回病房,抱起地上的温暖。

    温暖一开始挣扎,不肯躺上病床,顾夜深贴在她耳边低声哄:“暖暖,听话,只是让你躺着,地上凉。”

    他带磁性的嗓音仿佛是魔咒,她终于被蛊惑得侧身躺下,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他从后面拥紧她,她不适,欲动,他拥得更紧,哑声在她耳边平缓低语:“暖暖,相信我,我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

    温暖果然不再动,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这样拥紧她,北海道她落水的那晚,刚住进滨江花园几个夜晚,他的怀抱很温暖,她并不排斥,于是安静地任由他紧拥,脑子里仍是那场挥之不去的噩梦,但明显因他的亲近,注意力被分去一些。

    “暖暖,我们说说话……”

    他的声音总是那么低沉带着蛊惑力,她迟疑了一下,说:“好。”囚禁自己这么久,她也真的想慢慢解脱。

    他在她耳边讲他无忧无虑的童年,桀骜不驯的学生时代,自幼想做宇航员的梦想,以及,他那喜欢唱黄梅戏的奶奶充满传奇的一生。

    自认识他以来,她从来没听他连续说过这么多话,但是,她一开始并不能完全静下心,慢慢地,她的注意力被一点一点转移,偶尔会开口问一句。

    想起童耀祭日那天在墓地看到顾奶奶的墓碑,她低叹:“顾奶奶也离开好多年了……”

    “嗯,她离开七年了,八十大寿后不过半年,郁郁而终。”

    “为什么?”她忍不住关切地问。

    “……”顾夜深顿了一下,才开口,“无意中做了一件让她很愧疚的事……好了,不说她了,说说你最初的梦想,也是当服装设计师吗?”他转移话题。

    “不是,是想种一大片花田,建造一个玻璃花房……”温暖忽然停下,蓦然发觉,他温热的气息喷在耳朵边上痒痒的,同时似乎有血液汇集至耳后根,那里似乎开始发热。

    虽然并不排斥这个怀抱,但在清醒时刻,忽然意识到与他那么接近,周围的男性气息那么浓烈,她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顾夜深注意到她的细微反应,忽然领悟到唐子旷为什么强调一定要贴在她耳边讲话,基本上,每个女人的耳后根都是极为敏感的,在她耳边讲话,无疑可以撩拨她的感官,这样,也许可以转移她的思绪和注意力,从而达到让她入睡的目的,现在似乎有了些效果。

    这样一想,他便将唇移至她耳后根,有意无力在低语时将气息喷出来,慢慢的,他温热的唇瓣贴着她耳后的肌肤,轻轻地流连缱绻,她马上表现出一丝不安和慌张,急急地要移开头:“呃,顾夜深……”

    顾夜深压着她的肩不让她动,将唇从耳后根移至她颈上,哑着嗓子:“暖暖,现在试着闭眼,将注意力移到我触碰你的地方,别担心,不会逾矩……”

    耳后根,颈脖,他的唇如蜻蜓点水般来回游走,在压抑的呼吸中轻轻哄她,他停一会,动一会,她仿佛懂了他的意图,努力配合,给自己做心理暗示,注意力不着痕迹转移。

    然而这种触碰,多多少少给她带来一定的危险性,周身仿佛都有电流窜过,她的身体起了本能的反应,酥软无力,但这样,也让她不由自主慢慢闭眼,困倦随之袭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数个小时后,顾夜深终于感觉怀里的人已呼吸平稳,他慢慢卸了手上的力道,最后小心翼翼抽身,她果然已闭上眼睡着。

    缓缓松一口气,他伸手拭了拭额上的汗,努力平复早已紊乱的呼吸以及被自己危险动作挑起但努力压制住的□,顾不上已是深夜,叫来还在研究对策的纪如瑾。

    见温暖果然已进入自然睡眠状态,纪如瑾陡然振作了精神:“接下来的时间交给我,她能睡着,就有办法。”

    一段时间后,经过顾夜深每晚的努力,以及纪如瑾配合运用多种催眠方式,温暖总算安稳下来,除了有时候会在睡梦里梦到那个场景,整个人的状态已恢复到良好,和刚开始工作时差不多。

    恢复到这一步,纪如瑾问顾夜深意见:“还要按照原计划继续催眠吗?”

    顾夜深略沉吟,点头:“继续,她若不能忘记童耀,一辈子都不能安心快乐。”

    “既然这样,有个顾虑我必须跟你说清楚。”纪如瑾严肃认真看向他,“一旦这回的情况再出现一次,处理起来会更棘手。”

    顾夜深紧了紧眉,“不会再发生了。”他不允许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纪如瑾了然,却又不免浮现一丝担忧,“还有,夜深,如果温暖有一天知道,你带她来做催眠,目的是让她忘记童耀,虽然只是让她痛苦的一部分,但你预想过她会是什么反应吗?”

    顾夜深微闭眼,缓缓摇头,也许,会恨他吧。

    “温暖?”纪如瑾略带惊讶低呼。

    顾夜深心中一惶,猛地回头,温暖正站在门口。

    “暖暖……”他上前一步,神经绷紧,不确定方才的谈话有没有被她听到,“你怎么出来了?”

    但温暖不可置信的表情,以及随之变得冷而陌生的眼神,显然表明她已经听到。

    温暖不知出于一种怎样的心理状态,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失控般指责他:“顾夜深,是你要我忘记童耀,想把他从我心里赶走?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在侵占我的心后连他的位置也要霸占!如果我真的忘记童耀,他若知道了,会有多难过!”

    “暖暖,我……”顾夜深没想到会弄巧成拙,面对她的指责根本无从辩解,只伸手去拉已红了眼的她,怕她情绪变得更加激动。

    温暖躲开他的触碰,“你离我远一点,求求你离我远一点,我不要再见到你!我的身体已经背叛过童耀了,不能让心再背叛他,会遭报应,会遭报应的!”她几乎惶恐地转身回病房,用力关上门。

    与几位癌症专家教授会面后,唐子旷马不停蹄回国,到“忘川”便看到这一幕,他立刻去敲门:“暖暖,你开门,我是唐子旷。”

    门内却传来温暖的哭声:“唐子旷,你也离我远一点,我已经被你报应过了,不要再来找我,求求你们都不要来扰乱我的心!求求你们……”

    唐子旷脊背僵冷,他犯一个错,却让她以为遭到报应,如今,他情何以堪!

    此后无论如何,温暖都不肯再见顾夜深,也不想见唐子旷,甚至,不再配合催眠,还趁纪如瑾不注意,在某天清晨离开了“忘川”,纪如瑾发现她不见时,已是数个小时之后。

    顾夜深得到消息,没有慌乱地四处寻人,径直开车去了西山公墓。

    那日下了霏霏细雨,入秋的风带着丝丝凉意,他急速穿过松柏点缀的数个墓地,看到朦胧烟雨中,她伫立的单薄身影,松一口气的同时,心口隐隐作痛。

    这一次,她并没有哭泣,也没有默默流泪,只站在那里,任冷风冷雨来袭,头发和衣衫已尽湿,她似无所知觉。

    顾夜深悄无声息走过去,听到她仿佛细细地在说:“……童耀,如果真的有一天,我的身体和心全都背叛了你,你会原谅我吗?我真的,好累……”

    她呓语过后,似被抽离了全身力气,单薄的身体向地上倒去,他眼疾手快,接她入怀。

    送她回“忘川”,她势必会再次离开,带她回绿园小区,她定会极不乐意,送她回蔷薇花园,没有人照看,他不放心,最后,他把温暖送去顾康康的住处。

    康康得知温暖的现状,大吃一惊,连连责问:“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顾夜深疲倦不已,只说:“你好好照顾她,必要时,劝她继续做催眠治疗。”

    “哥,那你……”顾康康疑惑,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抓住!

    顾夜深懂得她的意思,自嘲一笑:“她现在不待见我。”

    “你就准备放弃她!”顾康康不信。

    “当然不。”顾夜深忽然慢慢一笑,“她需要时间调试心理。”她指责他时,分明说,他已侵占了她的心,她只是不想背叛童耀,她需要时间,他便给。

    多久,都给。

    此后,他白天照旧上班,晚上到夜深人静,确定她已睡着,才来康康的住处,看着她,守着她,在她梦见那悲惨的场景睡得极不安稳时,有力地拥紧她,给她温暖和依靠,尔后,在她醒来之前悄然离开。

    一次,因为白天太过劳累,他未能及时醒来,模糊中感觉有人在抚摸他的眉眼,描绘他的轮廓,他动了几下眼皮,才恍恍惚惚睁开眼,却只看到安静睡着的温暖,她侧身面对他的方向躺着,右手放在胸前,左手落在他曲着的手肘边。

    以为那触碰只是做梦,他伸手拂了拂挡在她脸侧的发丝,蓦然发觉她长长的睫毛可疑地轻轻颤动着,他微微而笑,轻轻拉起她的左手包裹进温热的大掌。

    “暖暖,催眠并不会让你全部忘记童耀,只是淡化一些会让你痛苦、并致使情绪失控的片段,我私心里,当然希望你能全部忘记他,但除非你主动放下对他的感情,否则,他会一直在你心里。只是,你何苦对自己这么残忍,不肯放过自己!他如果也同你爱他一般爱你,也一定希望你过得快乐。”

    他轻轻吻过她的五指指尖,“暖暖,爱之一词,我从不轻易说出口,其实,我也害怕得不到回应,现在,你睡着了,没有回应,我也不会难过,更不会难堪。暖暖,我爱你,你有多爱他,我就有多爱你。给自己一次再爱的机会。”

    他放下她的手,离开,出门前关照顾康康:“康康,她醒来后,试着再劝她做催眠。”

    晚上再过来,顾康康报喜:“哥,我今天陪她去了,回来的路上她还跟我说,想过两天就回去上班,我看你也不用太担心。”

    顾夜深如释重负。

    温暖两天后回公司上班,因为她前段时间一直跑工厂那边,是以除了设计总监戴娆外,设计部无人知道她休假,都只以为她在工厂,就算她的个人作品发布会被推辞,也只会认为是设计总监和总经理的决策。

    是以她回来,气氛一如往常,除了甄甜甜。

    有人在场时,甄甜甜仍然亲密地叫她“暖姐姐”,笑容可掬,一副单纯可爱的样子,但近距离的温暖知道,她的眼神已大变样,寒冷、憎恨、厌恶……

    温暖想起枫大百年校庆那日她刻薄讥讽的言行,百思不得其解。

    从甄甜甜的话推测,她应该也早认识童耀,可是那几年里,温暖根本不曾有对甄甜甜的印象。

    但作品发布会即将在两个星期后举行,她无瑕细想这些,只马不停蹄抓紧时间做最后的准备。

    去设计总监办公室找戴娆沟通一些问题后,温暖返回设计,已至中午,所有人都已去用餐,只有甄甜甜一个人在。

    四下无人,看到她,甄甜甜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冷冷地看着她:“一起去吃饭,我有话跟你讲。”

    “甜甜,你要跟我说什么?”坐在公司附近一家川菜馆,甄甜甜一直冷着脸,就是不开口,温暖终于忍不住问。

    甄甜甜冷眼盯了她数秒,忽然就笑了,只是那笑,丝毫不见笑意,她说:“温暖,还记得上次设计师资格赛上你被人陷害的事吗?”

    “已经知道是白珊妮做的。”温暖迷惑,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个?

    “哼。”甄甜甜冷笑,“我现在告诉你吧,当初是我故意透露给白珊妮,你可能一鸣惊人,我算好了,她屡次拿不到设计师职称,一定会想方设法偷你的设计。还有,短片里插拨动画,让你在台上出丑,是我借了你的U盘,下载了病毒在里面。不过白珊妮那个笨蛋,被花开好一质问,就做贼心虚,你运气好,花开好看过你的设计图。只不过,”她眼里尽里嘲弄,“成也花开好,败也花开好,我发匿名短信给戴娆总监,投诉你,有设计师指点。”

    温暖哑然,半天才发问:“为什么?甜甜,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确定,在来深康之前,和你并不相识,我对你,也并构不成威胁。”为什么她会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你当然不会记得我。”甄甜甜目光憎恨,“因为之前我不叫甄甜甜,而叫钟子措,我的这张脸,也是经过数次整容!”

    钟子措!

    温暖倒抽一口凉气,彻底恍悟。

    钟子措她倒是认识,也是服装设计学院的,比她大一届,和童耀住樱花市同一个镇,自小相识,从幼儿园到高中,都在同一个班级念书,堪称青梅竹马。

    钟子措喜欢童耀,其实一开始低情商且反应比一般人迟钝的温暖并没有发现。

    那时候她和童耀经过一来二去的偶遇,已经混熟,还未跳脱调皮男孩子气的她,经常去广告学院找他干嘛干嘛,次数多了,也就常见到钟子措。

    钟子措没有现在的“甄甜甜”可爱靓丽,剪着齐眉刘海,长发编成麻花辫,老实巴交的样子,乡土气未脱,每次来找童耀,都会给他捎来童妈妈准备的吃食,小小巧巧的她像个乖巧的童养媳。

    “童哥哥,童妈妈让我带给你的。”

    “嗯,好,谢谢阿措。”

    每次都是这样的对话,温暖只简单地看成“兄妹情深”,从来没细心注意过,童耀只要一唤“阿措”,钟子措都会脸红。

    钟子措虽高一届,但因入学较早,与温暖同年,且月份还要小一些,遇见的次数多了,温暖去广告学院找童耀,都会邀她一起。

    安静的钟子措虽然成不了温暖的知心朋友,但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知道钟子措喜欢童耀,是在一场全院服装设计大赛后。

    大赛上,温暖当仁不让夺冠,钟子措屈居第二,本来这种情况很正常,自从温暖进入服装设计学院后,只要她参与的赛事,她拿第二,第一名绝对空缺,素来都拿第一的钟子措已数次在大型赛事上屈居她后,但每次除了感觉憋屈而决心下次要赢回来外,没有别的表现。

    然而那一次,在大赛颁奖结束后,钟子措截住回宿舍的温暖,一惯低眉顺眼的她突然迸发了巨大能量,大声宣战:“温暖,总有一天,我钟子措要赢你,不但要赢回比赛,还要赢回童耀!”

    在温暖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她已大跨步走开。彼时,她和童耀正莫名其妙开始由朋友变成恋人。

    而她和钟子措自那以后,连朋友都不再是。

    但是,尽管钟子措宣战,但后来的比赛,她都从未赢过温暖,也不再有机会。

    在大四那年冬天的某夜,她家里煤气泄露,造成大爆炸,房子被焚毁,父母在睡梦里悄无声息离开,她惊醒后侥幸逃脱,但全身大面积烧伤,后来听童耀说,她的姑姑带她去大城市整容,从此再也没有消息。

    现在甄甜甜变化太大,丝毫找不到当年“钟子措”的影子,温暖竟一丝一毫也未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