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二十集(1/2)

    第二十集

    【简介】

    玉**巷热热闹闹地办起婚宴,程宗扬也乐见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有了家室。

    他舒心地到湖边别墅左拥右抱,岂料碰上云丹琉前来单挑。

    为了让小紫排解战书,他忍痛把手中的产业及股分交换出去,偏偏死丫头还让美人们挑逗他,死命挖出他仅有产业,讽他「人为色亡」!

    云如瑶在他再次夜探时,镇定地献上冰滑娇嫩的身子,这时他才知晓自己能解她身上寒毒,然而他仍顶着「萧公子」身份……

    原以为日子可以舒心下去,未料巡视产业时被怀恨的苏妲己计杀,甚至还让小魏夫妇赔了命,连小紫都不能不使尽全力和妖术一拼。

    遭受暗算的程宗扬和重伤昏厥的小紫落入大江,深深沉底……

    第一章 故人

    黑暗中,一个优美的身影静静坐着,她盘着腿,叠放的双足脚心朝天,素白纤手放在膝上,拇指轻扣中指,食指、无名指、小指张开,状如兰花。微微低着头,乌亮发丝黑瀑般披在颈后。

    良久,她松开中指,双掌摊开,合在一起,掌心相接,慢慢旋转,然后缓缓分开。

    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素白的掌心没有丝毫变化。她重新收回双手,深吸缓吐,稳住吐纳的气息。凝聚一丝微弱的气息后,她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

    无论她如何催动,记忆中的一幕都没有出现。但她一遍又一遍做着徒劳无功的努力,始终没有放弃。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次分开双掌,终于有一抹微弱光线从她洁白的掌心透出,淡得几乎看不出来。

    她握紧手掌,香肩微微抖动。良久,她站起身,将自己的身体洗浴干净,妆扮一新。

    建康。雀燕湖。

    金枝会馆西侧,一座酷似圆形剧场的楼阁内,深紫罗兰色的天鹅绒帷幕低垂下来,幕上缀着大大小小的水晶,在琉璃灯的映照下,宛如无数星辰。

    程宗扬坐在榻上,两边一左一右各坐着一个胖子,一个是石胖子石超,另一个是章胖子章瑜。石超抱着那名扮成僧耆洲土豚的女伶,一边调笑一边把手伸到她臀间,拨弄那条短短的豚尾。周围几名雪躯半裸的美婢小心服侍着,穿花蝴蝶般奉上果盘和酒水。

    伴着天竺手鼓的欢快节奏,几个女子出现在舞台上。她们身材高挑,五官如雕刻般清晰,鼻梁细窄而又挺直,每个人都生着妩媚的大眼睛,皮肤白晳,其中三个额心点着红痣,盘着发髻,另一个年轻女子点着的痣则是紫黑色,垂着一条乌亮的长辫子。

    凸凹有致的身体上各自披着宝蓝、浅绿、鹅黄和桃红的纱丽,她们的纱丽从腰下缠起,向下缠住圆润的臀部,裹住修长的双腿,再向上绕到前,一角掖在肩上,中间袒露一截雪白腰肢,走动时摇曳生姿。

    优美歌声响起,她们随着鼓声在台上边舞边歌,舞姿优美而妖冶,鲜艳的纱丽飘舞飞扬。歌舞不仅出色,而且充满异国风情,雪白玉臂和纤足上缀着细小的银铃,不时发出悦耳轻响,石超抬起身,指着穿蓝色纱丽的天竺女子道:「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章瑜笑呵呵道:「石爷怕是忘了 ,那个穿红纱点紫痣的,扮的是羯陵伽城主的女儿,旁边两个是城中的贵妇,绿色的那个是侍女。」

    「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后来被吊起来,屁股上打烙印那个!」

    章瑜恍然道:「那个啊!?她男人是戒日王手下大将,战败被砍了头的。穿宝蓝那个就是她。」

    石超拍着凭肘的小几道:「我就喜欢那个!程哥,你最是见多识广,瞧瞧。是不是正宗的天竺歌姬?」

    印度舞自己见过,但近距离观看还是头一次。程宗扬笑了两声,「章老板的金枝会馆果然不凡,这样出色的天竺歌姬,不知是从哪里买来的?」

    章瑜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还是馆里去五原城采办货物,碰上一批贩来的天竺奴隶,手下人挑着买了些,找个懂天竺语的问过,才知道天竺大乱,叛军打下东天竺的羯陵伽城,因为没粮食,把城里的女人卖了换粮。被卖的还是运气好的,卖不掉的都被宰来吃了。」

    这事自己曾经听阿姬曼说过,这时听到仍然心惊跳。

    章瑜道:「敝馆买了这些天竺女奴,小的念着单跳舞没什么意思,倒是听城破的事有趣……」

    正说着,一名仆人进来,在章瑜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章瑜露出一丝苦笑,抱拳道:「本想陪程爷、石爷好生看场戏,可恨俗务缠身,只能失陪了。」

    程宗扬笑道:「章老板尽管去忙。」

    章瑜对旁边的美婢吩咐几句,让她们用心伺候,这才起身告辞。

    程宗扬顺势搂过芝娘,让她伏在自己膝上。芝娘雪白肌肤上用油彩绘着妖须的斑马纹,这会儿没办法擦洗,只能装成心醉神迷的样子,用衣袖帮她遮住赤裸的身体。芝娘意识到他的好意,依偎得更紧了。

    旁边服侍的美婢道:「这几个天竺女奴都是羯陵伽城出来的,因听她们说起城破的事,才编了这出戏。」

    她抿嘴笑道:「说是戏,其实都是实事呢。」

    程宗扬盯着帷幕旁边那个半露身影,漫不经心地说道:「是吗?」

    美婢乖巧地剥开一颗石榴,一粒一粒服侍程宗扬吃着,娇声道:「这一段是刚开始,城主女儿要出嫁,城里的贵妇都来祝贺。」

    程宗扬抬了抬下巴,「后面哪个是谁?」

    美婢笑道:「程爷眼睛好尖,那个是城主夫人,一会儿就上场了。」

    鼓声停歇,天竺女子停下舞蹈,退到一旁。接着笛声响起,扮作城主夫人的女奴提着纱丽走上舞台。她挺鼻深目,眸子微微发蓝,眉毛像修过一样整齐而弯长,红褐色长发盘在头顶,额心印着一点朱砂痣。她看起来四十上下,已经是美人迟暮年纪,但皮肤白净,仍能看出她年轻时的美貌。她身上披着一条浅紫色纱丽,纱丽两侧镶着华丽滚边,显得高贵优雅。

    美婢笑道:「那些女奴说,城主夫人年轻时可是羯陵伽城的第一美人呢,可惜城破不久就死了。这个女奴便宜得很,买的时候只花了十个银铢。」

    程宗扬挪动一下身体,「这么便宜?」

    美婢悄声道:「因为她没舌头,才折价的。」

    程宗扬放在芝娘大腿上的手掌微微出汗。

    一眼看到,自己就觉得这位城主夫人的身影颇为眼熟。这时程宗扬已经可以断定,她就是自己在五原城见过的那个女奴,阿姬曼的母亲。

    当初自己买下阿姬曼,还想买下她的母亲,好让她们母女团聚。结果她刚被一个晋国商人用十个银铢买走,没想到竟然会到了建康的金枝会馆。

    程宗扬下意识地抚芝娘的身体,心里却在想,不知道阿姬曼是否回到东天竺那个叫耽摩的小城,找到她的哥哥?

    舞台上的表演仍在继续。见到城主夫人,城主女儿迎上去,笑?如花地扶住母亲。接着鼓声响起,两人在台上对舞,舞姿曼妙。扮演城主女儿的天竺舞姬时而欢快,时而羞涩,看向母亲的眼神充满爱意,将肢体语言表达得淋漓尽致。

    城主夫人的舞姿不及女儿的热烈,却更为娴熟。头、颈、肩、腰、臀、腿、足变换无数美妙的姿态,尤其是双手的动作,再繁复的舞姿也能轻易展现出来。不仅程宗扬看得目不暇给,连那些天竺舞姬也露出钦佩眼神。只是她虽然舞得美妙,神情间多少有些不经意的木然,仿佛一具被掏空灵魂的躯体。

    两位扮成贵妇的天竺舞姬也加入,绕着母女俩翩翩起舞,台上充满喜庆气氛。

    接着侍女捧出一 口盒子,城主夫人抬起手,用指尖挑起一点朱砂,扮成女儿的舞姬跪下来,让母亲将自己额心的印记换成红色。

    笛声蓦然响起,充满凄厉意味,鼓声突然变得急切。正在舞蹈的女子同时抬头,表现惊恐的模样。程宗扬看得清楚,旁边几个只是在演戏,只有城主夫人身体一颤,眼中露出真实的恐惧。

    沉重鼓声中,一队武士手持长矛踏上舞台。刚才的喜悦气氛一扫而空,顷刻间,台上的天竺女子便被武士团团围住。

    那些武士都是会馆的女伶妆扮的,她们美丽的胴体上披着仿制皮甲,赤裸手臂和大腿,手里的长矛也是涂着银粉的道具,有的还黏着胡须,这会儿摆出凶巴巴的表情,把天竺女子驱赶到舞台前方。

    为首一个身材纤巧的优伶模仿天竺人口气道:「伟大的战神塞建陀!羯陵伽城已经被我们攻破—!你们现在都是征服者的俘虏—!」穿着绿色纱丽的天竺侍女挺身挡在长矛前,用梵语说了几句。一名优伶武士娇声道:「尊敬的大王,她说这是城主的妻子和女儿,还有来贺的贵妇,都出自揭陵伽城最高贵的家族,祝贺城主出嫁的女儿,请看在湿婆大神的分上,宽恕她们。」

    贴着小胡子的优伶首领举起长矛,毫不犹豫地从侍女腋下刺过。侍女扑倒在地,剩下的女子都跪下来,双手合十,举过头顶。

    「啪!啪!啪!」

    耳边传来几声清脆响。

    石超抱着扮成土豚的女伶,高兴地拍着她的屁股。「快看快看!程哥,戏到这会儿才好看!」

    被刺倒的天竺侍女纱丽松开,一名优伶武士举刀作了几个劈砍动作,表示将她砍死。剩下的女子哭泣起来,接着在优伶武士威逼下,城主的女儿被带到首领面前。

    「羯陵伽城主的女儿,」

    扮作征服者的优伶桥声道:「你要嫁的男子已经被我们砍下头颅,与你父亲的头颅悬挂在一起。你们居住的殿将成为征服者的军营。有着月亮般美貌的女奴,我命令你,用你的舞姿取悦我的勇士!」

    城主的女儿在刀枪威逼下,开始为征服者起舞。她乌亮的大办子在身后飞舞,淡红纱丽旋转,不时被人用长矛挑起。

    看得出这名天竺舞姬已经跳惯这段,脸上没有多少屈辱表情,甚至故意摇动房、摆动屁股,做出种种挑逗的动作。

    首领大声宣布,羯陵伽城主女儿的额心将被征服者点上红痣,代表她失去的贞洁。城主的女儿装出惊恐的样子,向后退去。城主夫人张开手臂,护住自己的女儿。

    首领抓住她的手臂,把城主夫人重重推倒在地,然后命令武士给这个不听话的女俘处以鞭刑。优伶武士把城主夫人拖到一边,扯下她上身纱丽,用竹片抽打她的背脊。

    程宗扬目光微微一跳。她背上交错的鞭痕自己在五原城就见过,这时虽然淡了一些,但在雪白肌肤仍然触目惊心。比起五原城时,她体略显丰腴,当时松弛干温的肌肤多了些光泽,看来金枝会馆至少没有苛扣她们的饮食,但眼角皱纹是再多脂粉也无法掩饰。

    石超拍榻顿足地鼓噪起来。程宗扬收回目光,只见台上扮作城主女儿的舞姬被人拽住纱丽一角,她身子旋转着,纱丽越拽越长,不多时缠在身上的纱丽便被扯落下来,露出一具光溜溜的体。

    征服者的轰笑声中,扮作首领的优伶解开皮甲,露出腰间一条黑色皮革,皮革上镶着一雕刻成阳具状的白杨木。扮成武士的优伶把赤裸少女按在台上,分开她的双腿,然后首领俯下身,把假阳具送入少女体内。

    台上灯光大亮,她们选择的角度正对贵客位置,扮作首领的优伶翘起雪白屁股,雕刻美的假阳具直直在少女柔嫩蜜内,让客人能看清每一丝交媾细节。

    「好!好!」

    石超大声喊叫。

    随着阳具进入, 一抹殷红体从少女下体涌出,将木染得通红。石超哈哈大笑,程宗扬却吓了 一跳:金枝会馆这么下血本,竟然拿处女来表演?

    旁边的美婢低笑道:「好叫程爷得知,那是假的。扮作城主女儿那个先拿鱼鳔盛了**冠血,塞在身子里。这会儿鱼鳔被木顶破就流了出来。」

    台上少女扭动屁股,与首领交媾着。她下体丹红流溢,神情凄楚,不时发出吃痛的哀求声,将处女破体的一幕演得维妙维肖。

    两名天竺贵妇也被拉出来,她们或是乞求,或是挣扎。那些优伶武士大声喝骂,接着台顶高处抛下两条绳索,她们用绳索将两名天竺贵妇手臂反绑起来,又束起她们的腰肢。

    绳索向上升起,两名天竺贵妇被吊得双脚离地,身体弯成弓形,相对哭泣, 一边乞求自己的神明庇佑。武士们嘻笑着把她们腰间束紧的纱丽机到臀间,两名天竺舞姬都有着丰满圆硕的臀部,这时束着腰腿的宝蓝和鹅黄纱丽被扯到屁股一半位置,紧紧卡住臀,雪腻臀沟敞露,露出大半屁股,下面的纱丽一直垂到脚底,似乎随时都会掉下。

    石超喜欢的那个宝蓝色纱丽的天竺舞姬屁股雪白,臀侧打着一个紫黑色烙印。

    一名优伶武士扒开她紧凑臀,朝里面啐了 一口。另一名武士举起长矛,用打磨光滑的矛尾捅进她臀里。那名扮作贵妇的舞姬扭动屁股,宝蓝色的纱丽在腿上摇晃,用梵语发出尖亢叫声。

    优伶武士大声宣布道:「她在说,塞建陀的征服者已经用武器征服她的体,她愿意用六十四种不同姿势与伟大的征服者交媾,直到她丰满屁股在交媾中被干得红肿,道盛满征服者的!」

    两名贵妇的纱丽被扯到脚下,赤裸雪白的房和臀腿吊在半空。武士搬来木笼,然后解开皮甲,露出和首领一模一样的假阳具,站上木笼,一个从后面干进贵妇屁股,另一个从前面干进她的嘴巴。

    石超已经按捺不住,解开衣服与那个女伶大战起来。

    少女和首领的交媾仍在继续,下体已经被血迹染得殷红。终于,扮成首领的优伶拔出阳具,一名武士抓住少女的辫子,迫使她抬起脸。首领扶起滴着**冠血的假阳具,在她额心留下一个鲜红印记。娇笑声四起,扮成武士的优伶们发出欢呼。刚才强暴时的急切鼓声也变成柔媚笛音。

    一双湿润唇瓣触到下体,带来酥软快感。程宗扬发现自己目睹台上艳的一幕时,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得亢奋。

    伏在自己膝上的芝娘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扯起他的衣袖遮住面孔,一手扶起他的阳具,用唇瓣轻柔地含住,小心地吞吐起来。

    服侍的美婢脸色也微显酡红,轻笑道:「听那些女奴说,羯陵伽城破后,城主的女儿被带到军营,叛军让她光着身子跳舞,不听话就用棍子打她,最后还逼她跟破城的勇士们轮流交媾,在宴会上取乐。」

    石超身体肥胖,用一般体位交合不但费力,而且有肚子上的赘碍事,顶多只能进一半,难以尽兴。这会儿索张开腿半仰在榻上,让那个扮演土豚的女伶跪在榻前凹处,朝后撅着屁股,用蜜套弄他的阳具,这样只是两人器相接,既轻省又快活,还能尽兴。

    他抹了把汗水,堆起满脸笑容,气喘吁吁地朝程宗扬说道:「程哥,你看有趣吧!听说那个什么什么城一破,城里的女人不分贵贱都被这些蛮贼逮到军营里。那个什么城是什么都城,说起来有东天竺的贵妃、娘娘,被叛军逮住,全都光着屁股吊起来,不管是当官的还是当兵的,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嘿嘿,那些蛮贼倒会寻快活。也亏得章老板有心思,弄来这班天竺女奴……」

    程宗扬正要开口,忽然眼角一跳。

    城主夫人受过鞭刑,纱丽滑到腰间,赤着上身被带到台上。饶是那些优伶只做做样子,背上也多了几道红痕。

    扮作叛军首领的优伶娇声道:「这个卑贱的女奴自认为身份高贵,可以违背主人的意志。以神圣的塞建陀之名,我宣布取消她的婆罗门种姓—!从今往后,她属于不可碰触的贱民!在她的屁股上打下低贱烙印,然后给她戴上狗炼!」

    优伶武士嘻笑着剥光城主夫人的纱丽,用道具烙铁在她臀上盖了 一个鲜红印记,把一条狗炼戴在她颈中。旁边的武士用长矛戳弄她的体,在台上扮出各种羞辱举动。

    美婢用询问的口气道:「石爷?」

    石起兴奋地挺动阳具,喘着气叫道:「还问什么?当然是全本的!」

    美婢目光流转,笑吟吟看了程宗扬一眼,「只要两位爷不忌讳就好。」

    芝娘滑腻香舌在阳具上灵巧地转动,传来阵阵快感,程宗扬忍着身体的冲动问道:「这里还有什么忌讳?」

    美婢笑道:「这戏是依着实情编的。那位城主夫人本来是最高等的婆罗门,被剥夺种姓就成了贱民。在天竺,贱民天生就是不洁、有罪的下等人,说来也算不得人,只能算人形牲畜。就是种地的农夫也不肯跟肮脏的贱民接触。」

    「是吗?」

    美婢笑道:「她们是这样说的,我也不知道真假。这位城里第一美人儿成了贱民就碰不得了。听说叛军把她当牲畜装在笼子里,到宴会时把她牵出来取乐。因为是贱民,怎么折腾也没人管的。」

    程宗扬辛苦地呼口气:「不能碰还有什么乐的?」

    美婢抿嘴一笑,纤指翅起,指向帷幕。

    天鹅绒的帷幕晃动一下,从里面钻出一条黑色大狗。它体型庞大,两耳直竖,拖着一条长长尾巴,浑身皮毛像涂过油一样光滑。那黑犬「汪、汪」叫了两声,奔到台上,绕着城主夫人赤裸体转了 一圈,然后勾下头,把尖尖口鼻顶进她臀间。

    程宗扬手掌一紧,干笑道:「这要咬伤就麻烦了。」

    石超大笑起来,从指上摘下一只戒指扔到台上,叫道:「演得好—!能让程哥都看走眼!赏你的!」

    那条黑犬往地上一滚,人立起来,接着摘下头套,却是一个披着狗皮的俊俏优伶。她捡起戒指,然后俯下身四脚着地的摇了摇尾巴,娇滴滴道:「多谢石大爷赏。」

    然后又「汪、汪」叫了两声。

    一名优伶武士拉起狗炼,把赤裸的城主夫人牵到舞台中央。那名女奴闭上眼睛,顺从地朝台下抬起臀部。两名武士举起长矛,从后面到她大腿中间,往两边一分,迫使她白滑的大屁股高高翘起。

    扮作黑犬的优伶扑上去骑到她臀上,后腿张开,露出胯下一条长锥状的狗阳,在她臀间无目标地撞来撞去。

    黏着胡子的美女优伶夸张地大笑,然后用长矛挑起犬,把顶端放到女奴张开的口。

    得了赏赐的优伶表演分外卖力,她故意在天竺女奴口撞了几下,然后才耸身而入,在她体内挺弄起来。

    刚表演过破体的天竺舞姬赤裸身体,没有擦去下身血迹,就那样在武士面前艳的舞动起来。两名并肩吊在一起的女子被武士从后面奸一遍,然后旋转过来面对台下客人。

    她们一边承受臀后撞击,摇晃沉甸甸丰挺圆硕的双,一边扬起玉脸朝台下客人时而尖叫、时而喘息,还不时露出挑逗媚笑。那些美貌的优伶半是舞蹈半是表演地挺动玉体,与赤裸的天竺舞姬肌肤相接,摇臀颤,风骚入骨,在台上勾画出欲横流的群交一幕。

    「啵」的一声,芝娘小嘴松开。程宗扬猛地站起身,抱着芝娘两步跨到舞台上,把黑犬优伶推到一边,扯起那个与阿姬曼一样有红褐色头发的女子。

    迟暮的美妇木然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周围优伶投来惊愕目光,程宗扬压下心头战栗,怪笑道:「好一个标致的天竺美人儿,我买了 !」

    石超浑身一抖,在土豚女体内无法控制地喷起来,半晌才喘息道:「我说程哥,你怎么看中那个了?」

    美婢也有些发怔。「奴婢不敢瞒程爷,她没舌头的,年纪也不轻了。程爷若想要个天竺奴在身边伺候,馆里尽有年轻貌美的。」

    程宗扬霸道地说道:「我就喜欢成熟的,这年纪正好!」

    台上优伶都停住动作,小心退到一边。那几个天竺舞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茫然看着同伴。

    程宗扬把芝娘放到一边,先系好裤子,然后解下上衣披到那女子身上。「这两个我都要「卖身钱多少,让你们章老板开个价!」

    他不愿让人看出底细,干笑两声掩饰道:「哈哈,石胖子,你选的金枝会馆真不错,我这么不近女色的人,一次就看中两个!缘分啊。」

    红发美妇神情木然,那件衣服披在肩上也不去扯,裸露出两团略显松弛的雪白峰,对程宗扬看也不看一眼,似乎听不懂他的语言,又似乎对身边的一切漠不关心。

    程宗扬装出急不可耐的好色样,一手一个抱起两女便走。

    石胖子匆忙抢过侍女拿来的湿巾,一边擦着下身的污物,一边提着裤子赶过去,叫道:「程哥—!程哥—!等等我啊。」

    那美婢也慌忙跟过去,迈着碎步走在程宗扬旁边,小声道:「程爷……」

    程宗扬板起脸道:「怎么?以为我掏不起钱吗?」

    美婢陪笑道:「奴婢不敢。章爷吩咐过,程爷喜欢的便尽管带走,馆里一个铜铢也不肯收的。」

    石超连忙道:「不关我的事!我没给过钱!」

    「谁问你了?」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既然章老板不肯收钱,正好我在建康还有处空宅子,就换她们两个吧。」

    美婢道:「奴婢不敢。」

    程宗扬横眉瞪眼:「我那处宅子换这种货色一百个也够了!程爷吐出的唾沫砸下的钉,还怕我说话不算话?」

    美婢不敢再拦,细声道:「程爷先带人走,回来我再禀告章爷。」

    说着她讨好地压低声音,娇声道:「程爷真好眼光。来馆里的客人都嫌这女子少了舌头,没人肯嫖。其实姊妹们私下说,若论起好处,这个天竺奴只怕比馆里当红的姊儿还强呢。」

    程宗扬怔了 一下,「什么好处?」

    美婢神秘地一笑,「程爷试试就知道了。」

    试试?自己还真没想过。就是冲着阿姬曼,自己也不能试啊!

    芝娘伏在他怀中,神情又惊又喜,在他耳边悄声道:「多谢程爷……」

    程宗扬叹口气。「别谢了 ,我还头痛呢。小狐狸不在建康,你遇了事,我不管也说不过去。大家先回去再说吧。」

    石超纳闷地看了芝娘一眼,被程宗扬眼一瞪,连忙缩回头去。

    程宗扬心头其实颇为忐忑,自己出来一趟又带了两个女人回去,让那死丫头见着还不知怎么样呢。

    章瑜这边倒不担心,自己开的价钱不算低了,那宅子是苏妲己的,现在人去楼空,一直没有处理,房契还在自己手中。以那处宅子的价值,买十个绝色也绰绰有余,章瑜一点也不吃亏。而且这两个女人对自己有用,对章瑜半点用处也没有,再留着只怕在会馆养老,他能碰上自己这个冤大头买主,已经是烧高香了。

    祁远张大嘴巴,看着那个砸在自己手里快两年,好不容易才卖出去又莫名其妙被这位爷买回来的女奴。

    程宗扬道? *「傻站着干嘛?你不是会天一话吗?问问她怎么到这儿的?」

    祁远苦笑道?一「程头儿,能问我早就问了。她是个哑巴……」

    程宗扬拍了 一下脑袋,无奈地说道:「那你告诉她,不用担心,在这儿没人欺负她,等找到阿姬曼就让她们母女团聚。」

    祁远小声道:「程头儿,那天)二丫头真是你送走的?」

    程宗扬叹道:「我那时候自身难保,只给她留了点钱,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回东天竺了。」

    祁远啧啧两声,钦佩看了他一眼。「程头儿,你可真舍得……」

    「少废话!赶紧说!她要是听不懂,你以后少给我吹牛,说什么走遍大江南北,不管是人是鬼都能搭上话!」

    祁远擦擦嘴,翻着眼睛想了想,然后咦咦呀呀地说着天竺语。

    那女子披着一袭软袍,眼睛看着地面,似乎没有听到。

    但祁远嘴里蹦出来「阿姬曼」这个词,她突然抬起头,眼中露出一丝光亮。

    程宗扬松口气,朝祁远竖了竖大拇指。

    从金枝会馆出来,石超不敢问,程宗扬也不解释,只催他赶快回去。马车直接驶进宅里,程宗扬让人拿来衣物才带着两女下车进院。

    宅子前面两进已经住满人,程宗扬让人在三进收拾两间。好在宅中正筹办婚事,被褥、物品都是现成的,直接搬来便可入住。安顿下来,他让人叫来祁远,向这个酷似阿姬曼的女子解释清楚。可惜她口不能言,想打听阿姬曼的事就没辙了。

    良久,她似乎听懂了些,淡淡看了程宗扬一眼,然后重新垂下眼睛,恢复木然神情。单看她身上的伤痕便知道她所受的伤害有多深。程宗扬在心里叹了 一声,堆起笑容道:「你好生在这里休养些日子,不用怕。老四,你叫……雁儿吧,让雁儿过来帮忙照顾她。」

    「哎。」

    祁远答应一声。

    程宗扬帮她沏杯茶,说道:「你虽然听不懂,但没关系。我和阿姬曼是好朋友。她走的时候说要去耽摩找哥哥,等她找到,也许还会回来。你不用多想,在这里好好歇着。到时候阿姬曼看到你身体健康,心里也高兴。」

    不多时,雁儿进来,程宗扬才起身离开。那杯茶她一点都没动。从她显露的气质猜测,她以前的身份不会比她所扮演的城主夫人低多少,只不过这会儿她虽然坐在那里,整个人却像被掏去灵魂一样空洞。

    带着一肚子叹息,程宗扬来到隔壁房间。芝娘刚梳过头,见他进来便屈膝欲跪。

    程宗扬拦住她:「得了吧,咱们这儿不来这一套。你想给我面子就笑一个好了。真笑不出来也不用麻烦了。」

    芝娘嫣然笑道:「能遇上公子,是芝娘三生修来的福分。」

    程宗扬坐在椅上。「什么福分啊?左右是混日子吧。那会儿没说清楚,你们怎么会撞上贼呢?」

    芝娘苦温地说道:「总是流年不利,命里注定有此一劫。那日三个客人到画舫饮酒,叫来几个姊妹相陪。谁知他们到了湖中,突然间变了脸色……」

    芝娘声音有些发颤:「有个贼人拔出刀,举手便把一个姊妹砍了,然后把舫上值钱东西全都抢走,又把我们捆了,关进舱房,放火烧了画舫。还好奴家命大,绳子捆得不紧才挣脱出来。后来官府查案,舫主找到奴家索赔,奴家还不起钱,只好自卖自身,入了章老板的会馆。」

    「你说官府查案,是不是有个女捕头?」

    「有的。听说是长安来的,那些差官对她很恭敬呢。」

    程宗扬道:「你画舫生意不错啊。刚从南海贩回来的珍珠,你们便有了。」

    芝娘愕然道:「哪里有南海的珍珠?」——:「被杀的那个是不是一个名妓?」

    芝娘点了点头,「彩姊一直是秦淮河的红牌。」

    「她被杀时,身上是不是戴有珍珠?」

    芝娘道:「哪里有珠子?几只手镯都被那些贼人抢走了。」

    程宗扬有些莫名其妙。「这些天是不是还有别的名妓被杀?」

    芝娘摇了摇头:「秦淮河是建康的销金窟,若常有凶案,哪里还有客人会来?」

    程宗扬愣了 一会儿。那天泉玉姬突然来到云家,说的是为查案来问线索,可芝娘说明明没有珍珠,她还来问什么?

    忽然身上一软,一具温热体坐到怀中。芝娘拥着他的脖颈柔声说道:「奴家进了会馆,要从最低的优伶做起,原以为此生都没有出头的日子,谁知会遇上公子这样好心肠的客人……」

    她衣领松开,露出缝着斑纹的雪滑胴体,两团雪离自己的鼻尖近在毫厘,在眼前颤巍巍耸翘,充满挑逗意味。

    程宗扬咽口唾沫:「芝娘,我赎你出来倒不是为了这个……」

    芝娘笑道:「奴家知道主子是好心人。不过奴是欢场中人,又不是什么贞节女子,只有服侍主子高兴,便是奴家的心意了。」

    芝娘一边说,一边除去衣物,两手扶着椅子,丰满圆臀微翘,隔着衣物在他阳具上旋转磨擦。

    程宗扬兴奋起来,抱起她丢到榻上,重重压在她艳致胴体上。

    「啊呀……主子的阳物好热……唔……顶到奴的花心了……」

    娇吟声中,程宗扬奋力在芝娘体内挺动。芝娘一边迎合他的进出,一边媚叫不绝。她久经欢场,技巧只怕比起碧姬也不逊色,这时使出浑身解数,让主子尽情享受自己体。

    芝娘先分开双腿,把枕头垫在臀下,露出蜜让他脔弄,然后翻过身跨在他腰间,主动摇臀摆地套弄,接着俯下身,翘着母马一样的屁股,让他从后面猛干。

    1边殷勤承欢,一边用娇滴滴的声音说着词浪语。

    「主子好坏……刚拔出的尾巴又让人家回去……」

    「谁让你这么骚呢!」

    「主子再搞,人家屁眼儿都被主子搞大了……哎呀……塞到里面了……」

    「好漂亮的母斑马!」

    「馆里专有几个身材高大的姊妹扮成母马,装了鞍子让客人骑呢……」

    「太荡了!呼呼!罚你下次做给我看!」

    第二章 喜宴

    喜事总是来得快,眨眼间便到九月初六,一大早众人便收拾得整整齐齐,在S:口等候。用程宗扬的话说,连祁老四都打扮得人模狗样,一张青黄苦瓜脸笑出花来,手捧红绳串着一百枚铜铢的小串钱,逢人就发。

    充当司仪的秦桧打扮得玉树临风,三绺长须梳理得一丝不乱,见人带出七分笑意,抱拳拱手打躬作揖,礼数周全,让来贺的宾客如沐春风。

    吴三桂和易彪带着手下兄弟前后照应。程宅的女眷也跟别家不同,没有不出内院的规矩,兰姑、芝娘两个做惯场面事的打头,领着雁儿、鹳儿、丹儿、眉儿……

    进进出出。几个俏婢固然年轻貌美,兰姑和芝娘也不遑多让,花枝招展间流露出无尽风情,让客人几乎看花了眼。

    头一个赶到的贺客竟然是石超。程宗扬一阵纳闷:「你一个娘家人,接亲的还在路上呢,你怎么就跑这儿来了?」

    石超道:「程哥这儿不是热闹嘛。张侯爷、桓老三他们都要来,我先来占个席。程哥放心,那边有谷安在,保证错不了 !」

    程宗扬玩笑道:「你可小心,万一老吴他们接错了,把贵府的姬妾接两个过来,那你可亏大了。」

    石超无所谓地说道:「只要程哥能看上,随便!」

    「石胖子,你还真大方啊。」

    「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嘛。对了程哥,」

    石超挤挤眼,小声道:「那天你挑的两个美人儿怎么样?合用不?」

    程宗扬笑了两声。「此间妙处,难与君说。得了 ,你既然来了也别闲着,帮我在里面招呼客人。喂,你刚才说张侯爷和桓老三要来是什么意思?」

    石超竖起拇指:「程哥面子真大!昨天我见着张侯爷,说起程哥宅里喜事迎门,张侯爷当时就恼了,说这等喜事也不言语一声,哪儿还有半点兄弟情分。我赶紧解释,不是程哥自己办事,是两个兄弟娶我们石家两个姑娘。张侯爷说,那也不行,只要哥哥宅上的喜事,就不能落下他们几个。哪怕今天下刀子,他们也一定得来。」

    程宗扬偏脸想了 一会儿,「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今天的喜事自己本想自家兄弟热闹一下,张少煌、桓歆这帮纨绔子弟出身显赫,他们要来又是讲究身份,又是讲究家世,还要讲究席次、排场,想想有够头痛。

    石超道:「我也说了,只是程哥的兄弟成亲,不想闹太大,可张侯爷迎面啐了我一脸……」

    「张少煌这是什么狗屎脾气?」

    石超讪讪道:「张侯爷说,萧哥儿不言声去了江州,他心里正窝火呢。这才几日程哥又跟他生分起来,他说石胖子你再啰嗦,先打一顿解解恨。我……我也不敢再吭声了。」

    程宗扬无奈地说道:「算了,他要来就来吧。先跟他说啊,我这儿没有他们世家爷们的专席,要坐大家一块儿坐。他要摆架子,那还是别来了。」

    石超连连点头,「晓得晓得!」

    吴战威和小魏娶的是正妻,双方依足成亲礼数,石家先把翠烟和莺儿接回去,吴战威和小魏带着车马赶往金谷园接亲。如果直接拜堂,两女成了没娘家的人,免不了要让街坊非议。这样一来路上时辰费得多了,差不多要到午时才能回来。

    不过宅里一点都没闲着,吴战威和小魏跨马离开,请来的乐班开始敲锣打鼓,整条玉**巷车水马龙,人头涌动。先是几家作坊派人送来贺礼,接着云家由云苍峰亲自出面,送来两车贺礼。

    程宗扬笑着迎出来,「云老哥真给小弟面子,竟然亲自来了。」

    云苍峰哂道:「什么是你的面子?我和吴兄弟、魏兄弟在南荒也是过命的交情,这样的喜事难道还不亲自走一趟?」

    「那是那是!」

    程宗扬看着那些礼物,顺手拿起一件,讶道:「这是什么东西?」

    云苍峰笑道:「工匠费了两个月好不容易才制成这两件,送给两位兄弟防身。看出来了吗?是当日那龙的鳞甲!」

    程宗扬试了试分量,这龙鳞盾有尺许大小,分量比金属盾轻了 一半,强度却犹有过之。笑道:「他们两个得了这东西,只怕大伙都要眼红。」

    「不妨。刚开始工匠们没有做过,不知道如何下手,现在做成两件,往后便容易了。」

    云苍峰笑道:「留在南荒的龙鳞尽多,只要花些工夫,就是装备上万人的军队也够了。」

    程宗扬转念一想。「云老哥,你不会是准备做军火生意吧?」

    云苍峰抚掌大笑道:「有何不可?那龙周身是宝,单是鳞甲就能大赚一笔。老哥的股份虽然只有半成,但看来所得不菲!」

    程宗扬笑道:「有钱大家赚嘛,云老哥,你里面坐,我去前面瞧瞧。」

    临近午时,宅里愈发热闹,乐手鼓足力气吹拉弹唱,谷安请来的百戏班也开始登台表演,吸引大批宾客,整条巷子都热闹非凡。

    程宗扬费力地挤过人群,嘟囔道:「玉**巷的街坊有这么多人吗?」

    秦桧神采飞扬,在一旁笑道:「一大半都是打秋风的,喜事难得,也不计较这么多了。未记名的只限于前院,里面才是正经宾客。」

    程宗扬挤不出去,索也不挤了,回到内院,果然少了许多咭噪。兰姑和芝娘也不避嫌,花蝴蝶般在庭间忙碌,甜言蜜语乐得石超合不拢嘴。

    程宗扬一抬眼,看到盛银织坊那位白头发的黄婆婆。刚想躲避,黄媪迎过来皱眉道:「老身想了几日,总是想不明白,为何这丝能织得首尾如一、毫无断痕?」

    亲娘哎……程宗扬苦笑道:「要不怎么是天衣呢?」

    黄媪固执地说道:「便是天衣也是天上织女织的吧?她如何能把丝线两端织成一处?」

    程宗扬两手一摊:「那得问织女姐姐了。」

    黄媪还要再说,程宗扬连忙拦住,「我说婆婆,你总想着这个可不是个事啊。你老人家如果有兴趣,不如我再说几样衣服款式,你替我做出来。」

    黄媪眼睛一亮,「你还见过其他天衣?」

    「可不是嘛。丝的、麻的、毛的、皮的、革的……都有!」

    程宗扬诱惑道:「比如有种皮制的贴身衣物,周身没有一个钮扣,紧贴着身子,就跟长在上面一样。婆婆想想,怎么才能做出来?」

    程宗扬抛出一个难题,趁黄媪苦苦思索时赶紧开溜。

    招待客人都在前面两进,到了第三进,程宗扬终于能松口气。他拉开领子用衣袖握风, 一面念叨是不是该弄把小狐狸常用的折扇。

    程宗扬衣袖停下,瞪眼看着小紫从厢房出来。「死丫头,你在干嘛?」

    小紫抱着雪雪,笑吟吟道:「人家只是来说说话啊。」

    那只小贱狗神态萎靡,见到自己也不摇尾巴,看来被死丫头祸害得不轻。程宗扬冷笑一声,「编鬼啊!你跟哑巴聊天?」

    「又怎么了?」

    程宗扬朝厢房看了 一眼,压低声音道:「死丫头,你别乱猜,那是我一个朋友的亲戚,我接来住一段,你可别去欺负她。」

    小紫眨了眨眼,「谁啊?」

    「少装傻!就是房里那个。」

    「哦,」

    小紫恍然道:「你说拉芝修黎。」

    程宗扬一怔,「谁?」

    「拉芝修黎,那个东天竺的漂亮哑巴啊。」

    看着一脸天真的小紫,程宗扬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低吼道:「死丫头,你搞什么鬼?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小紫神情自若地说道:「她告诉我的啊。」

    程宗扬叫道:「一个哑巴会跟你说话?跟我说明白!你是不是在她身上弄什么妖术了?妈的!我早该想到那死太监搞什么魂!肯定让你拿活人来当试验品!我干!你要害死她,我跟你没完!」

    小紫抱着雪雪就走,一边撇了撇红菱般的小嘴,「大笨瓜!」

    程宗扬抱住肩膀,挡在小紫面前。「哑巴会说话?」

    小紫翻了翻眼睛,「笨死你了。她是哑巴,又不是不会写字。」

    程宗扬像当头挨了 一,「写字?」

    小紫拿出一张纸,「她写的,你自己看吧。」

    说完抱起雪雪,聘聘袅袅地离开。

    程宗扬拍了拍脑袋。写字?自己怎么没想到呢?还对小紫发那么大的火……死丫头虽然很欠扁,但也不能乱骂啊。

    摊开那张纸,程宗扬脸顿时黑下来。

    纸上一连串波浪般的字迹,流畅美观,问题是……自己一个字都不认识,这东天竺的文字,该是……

    程宗扬叫道:「骗鬼啊!死丫头,你一个文盲还会梵文!」

    小紫远远扭过头,朝他扮了个鬼脸。

    看到程宗扬脸色晴不定地出来,秦桧一面笑着与客人寒暄,一面不动声色地问道:「公子,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

    程宗扬露出做梦一样的表情,「会之,你会梵文吗?」

    「梵文?」

    秦桧想了 一下,「那东西我没练过。」

    「如果有人从没学过就能看懂梵文,你信吗?」

    秦桧思索片刻,点头,「我信。」

    程宗扬讶道:「这你也信?」

    秦桧正容道:「佛家有五通之谓,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身如意通,有此五通便可超越身之障,见人所未见,闻人所未闻,洞悉他人心念,知晓前生后世,变火成水,飞行自在……」

    「佛家啊。」

    程宗扬露出梦幻般的笑容,「你觉得小紫像是学过佛的吗?」

    秦桧干咳道:「怕是没有……」

    程宗扬拍了拍他的肩,「不用怕。她这辈子要是念过一声佛,我就直接把自己阉了,连麻药都不用!」

    秦桧小心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小紫姑娘有什么不妥吗?」

    程宗扬叹口气,无力地摆摆手。

    刚才自己走进房内,那名天竺女子正坐在榻上,双手合十,低首垂目默默入定,对自己理都不理。

    程宗扬问了几句都没有任何反应,最后试着叫了 一声:「拉芝修黎?」

    那女子霍然抬头,目光中露出讶色。

    程宗扬试着又说了几句,她一个字都听不懂,最后垂下头,神情木然地闭上眼睛。自己**同鸭讲地说了半天,连倭语都蹦出来也没得到半点反应,只好灰头土脸地出来。

    程宗扬一肚子纳闷,闹不清小紫是怎么和她交流的。幸运的是她身体状况看起来还好,大概死丫头没有下什么毒手。

    程宗扬打起神:「来了多少客人?」

    「作坊来了七人,加上石少主、云三爷,这是内院的。听说还有客人,我让人摆了十几张坐席,大概能坐三十来人。外院加上巷子的,这会儿差不多有三四百人,」

    秦桧应答如流地说道:「等接亲的马车一到就开流水席。对了,刚才金钱豹的章老板也派人送了贺礼,还捎来两份身契。」

    「八爪章鱼够给面子啊。」

    程宗扬想起一事,「这么喜庆的事,怎么不弄几串鞭放放呢?」

    「鞭?」

    秦桧想了 一下,「那东西宋国才有卖的。公子若早些说,在下让人去采购一些来,现在来不及了。」

    正说着,门外一阵喧闹,张少煌、桓歆、谢无奕、袁璟、阮家兄弟……一行十余人带着几十名恶仆,人如虎马如龙地驶进玉**巷。

    张少煌跳下马,高声叫道:「程兄!这等喜事都不叫我们兄弟,太不给面子了吧?」

    程宗扬笑道:「岂敢!岂敢—!张侯爷快请!桓老三,你这马不错啊!哪儿来的?」

    桓歆大笑道:「打谢爷手里赢的!」

    谢无奕一笑,嘴巴咧开,竟缺了两颗门牙。

    程宗扬禁不住哈哈大笑:「谢兄,怎么回事?不小心从马上栽下来了?」

    桓歆揶揄道:「谢爷干的光彩事!这回可露脸了! 一会儿让他跟你说!」

    程宗扬把众人让进内院,云苍峰、石超闻声都出来迎接。那几个作坊来贺的客人慌忙回避,被程宗扬拦住,似笑非笑地对张少煌等人道:「里面都是我请的客人,各位爷不介意同席吧?」

    张少煌大剌剌道:「这有什么?云三爷,有些日子没见了,今天可要好好跟你喝一杯!」

    桓歆拽着谢无奕。「王家没来,你们谢家坐首席,够面子吧?」

    建康士族对门第极为上心,若有寒门同席,那些世家多半拂袖而去,何况还有作坊的工匠。不过这些世家子弟虽然纨绔,但别有一番好处,对这些礼法不放在心上。

    谢无奕浑不在意地说道:「云三爷年长,自然该上座,我们兄弟在下面作陪吧。」

    他缺了两颗门牙,说话漏风,语气却没半点作伪。

    这边兰姑过来,半边身子挨住谢无奕,娇声道:「久闻谢爷豪饮,今日让奴家伺候,如何?」

    被这个打扮俏丽的熟艳妇人双一挤,谢无奕身子顿时软了半边,顺势往席间一坐,拉住兰姑的手道:「听说程兄这里有上好的烈酒,今日我可要一醉方休。不知道美人儿能不能陪住?」

    兰姑笑盈盈斟了杯酒,举首饮尽,然后亮出杯底,脸不红气不喘地娇声道:「谢爷请。」

    谢无奕大喜,拿起酒盏道: 「满上!满上!」

    午时一刻,车马进入玉**巷,乐声大作。吴战威口佩着红花,跨着一匹高头大马,当先来到门前。众人欢叫起来,吴战威跳下马团团抱拳,向宾客致谢, 一回头,吴三桂递来一张弓。

    吴战威一愣,「这是干嘛?」

    旁边的易彪笑了起来,「吴哥忘了吧?这是接新娘进门的规矩。」

    吴三桂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兄弟我昨天给你说过八遍!」

    吴战威一拍额头,「忘了!忘了!」

    吴三桂揶揄道:「只要别忘了把人接回来就成。」

    「瞧你说的—!」吴战威讪舢接过弓,这边小魏也拿过一张。

    两辆马车并肩停在门前,上面披红挂彩,正是新娘的车轿。两人搭上朱红色的箭,一箭天,一箭地,最后一箭朝向车帘,这才由喜娘掀开车帘,将披着大红盖头的新娘扶下车。

    接着喜娘捧出两只火盆放在门前。新人先跨过火盆,去了路上邪气,然后跨过两张马鞍,意谓阖家平安,才进入大门。

    因为是娶正妻,宅子正门大开,两位新人并肩一同进门。喜娘接过两位新人,祁远等人用大筐盛满薪新铜铢,大把大把洒出来,引得巷中人人争抢。

    到了堂上,众人欢笑声中,吴战威和小魏各拿一红布包的秤杆,挑开新娘的红盖头,意谓称心如意。

    盖头掀起,两张如花似玉的面孔露出来,翠烟和莺儿含羞带喜的美态引得众人啧啧赞叹。院中的戏台上,百戏班也及时上演贺喜一幕,两名走绳索的艺人垂下手中喜联,引起一片喝彩声。

    因为新郎、新娘都没有亲人,敬拜高堂一节就免了。秦桧立在披红挂彩的大厅中,高声道:「一拜天地……」

    四位新人并肩跪下,拜过天地,整个玉**巷欢声雷动,气氛热烈。

    程宗扬本没能挤过去,只好远远站在一旁。吴战威和小魏一路跟自己出生入死,能有今日这一幕,自己打心底替他们高兴。

    这些天程宗扬看了不少市面印制的书籍,从种种蛛丝马迹中推测,穿越到这个时空不只自己一个。但无论是数百年前的赵鹿侯,还是离世不久的岳帅,不管他们如何深智远谋、权重势大,历史总有其惯。那些杰出人物每次试图改变历史的举动,最多只让历史的车轮微微一顿。他们曾经的努力犹如昙花一现,随即迷失在历史风烟中。

    比起那些雄心勃勃的穿越者,自己没有什么野心。程宗扬想,只要能给身边人带来一些欢乐,就是自己所能做出最真实的成就了。

    忽然颈后一热,一个毛绒绒的小东西舔了自己一 口。程宗扬气恼地回过头,「死丫头—!小心我哪天把你的小贱狗大卸八块!」

    雪雪翻个白眼,扭头趴到小紫肩上。小紫看着堂上两位新人,笑吟吟道:「程头儿,你心里是不是酸溜溜的?这两个美人儿还没上手就被别人娶走了。」

    「上你妹啊!你安分点儿,今天大喜的日子,别给我惹事。」

    「讨厌。」

    程宗扬咬牙切齿地小声说:「死丫头,有件事我还没问你呢!上次是不是你把《金瓶梅》塞到我包里了?」

    小紫眨了眨眼,「人家才不知道什么是金瓶梅呢。」

    「少给我装!差点儿就被你害……」

    程宗扬突然住口。

    小紫笑吟吟道:「怎么了?程头儿?」

    这么丢脸的事还是别说了。紧接着堂上一声「夫妻对拜」给程宗扬解围。吴战威和柳翠烟、小魏和莺儿两两对拜,喜庆的气氛达到高潮。

    小紫望着堂上,唇角好看地挑起,似乎也感染新人的喜悦。

    程宗扬小声道:「喂,丫头,是不是心动了 ?只要你找个人嫁了 ,我保证八拾大轿把你送出去,一个铜铢的彩礼都不收,还狠狠倒贴他1笔钱。」

    「好啊。我看上姓萧的傻瓜,你把我嫁了吧。」

    程宗扬酸溜溜道:「我就知道你对他有意思!」

    小紫吐了吐舌头,扭头看着堂上的新人。

    堂上已经夫妻对拜完毕,喜娘簇拥新人来到洞房。百戏班随即在台上演出鼓舞,七只皮鼓在台上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两个舞姬在鼓上盘旋起舞。她们穿着晋国的舞服,细腰高领,长裾彩袖,臂间绕着长带,在鼓上进退自如,飘忽如神,吸引无数宾客的目光。

    程宗扬回到席间,众人已经开始欢饮。张少煌、桓歆等人都是好饮之徒,本不需要主人制造气氛,堂上便飞觥错盏,吆五喝六,一片欢腾。

    程宗扬也不客气,在云苍峰旁边坐下,笑道:「幸亏今日大小姐没来。」

    云苍峰拂着胡须呵呵笑道:「小哥若是想饮,我派人叫那丫头来。」

    程宗扬连忙拦住,「免了!」

    说着他埋怨道:「我说云老哥,你们家那位大小姐也太能喝了,当场就要我难看。」

    「年轻人嘛,好胜心强也是难免。」

    云苍峰道:「丹琉子直爽,一点小小误会,化解便无妨了。你说是吧?」

    误会?程宗扬心里嘀咕:若不是我躲得快,第一次见面就让她砍了。不就是吹个口哨吗?直接给我判死刑……

    张少煌持觞过来:「程兄,萧哥儿不言语一声就一个人去了江州,还当我们是兄弟吗?萧哥儿在建康跟你最交好,这杯酒你要替他喝了!」程宗扬有些心虚地接过酒觞。这些天自己没少跟他姐姐厮混,每次到中,他那位宠妃姐姐都变着花样服侍自己高兴。这位张侯爷蒙在鼓里,把自己当成兄弟,这时见面免不了脸上有些讪讪。

    程宗扬干笑两声:「小侯爷怕见到各位兄弟舍不得,走时没让一个人去送。这杯酒,我替他干了!」

    张少煌坐在席旁,醉醺醺道:「程哥儿,你们不会有什么事瞒我吧?」

    「没有—!」程宗扬道:「建康有什么事能瞒过张侯爷的耳目?」

    张少煌抓起酒觞狂饮一 口,然后呼口气,低声道:「我信得过程兄。」

    说着转身叫道:「桓老三!咱们拼一场!谁输了,爬到朱雀桥去!」

    「比就比!还怕你不成!」

    祁远进来,低声道:「有位客人送了厚礼,却不肯进来。」

    「哦?什么厚礼?」

    祁远道:「说来古怪,一个纯金打造的婴儿。」

    程宗扬手一晃,良久道:「客人是不是姓徐?」

    「没留名,不过是位大和尚。」

    祁远小声道:「我瞧着,那和尚倒像杀过人的。」

    程宗扬沉吟片刻:「明天你派人去佛窟寺,用我的名义敬献些香油钱。」

    祁远点了点头,自去招呼客人。

    程宗扬心知肚明,这份贺礼是徐度徐司空送来的。自己送还他的小孙子,换来一个纯金打造的婴儿,分量有够重的。

    云苍峰举盏与他轻轻一碰,露出一个大有深意的笑容。

    程宗扬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能有这样的结果最好不过。」

    云苍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自己面子确实不小,手下两个兄弟成亲,结果云家有云三爷亲至,张家、桓家、谢家、阮家……建康有数的世家差不多都有人来,连徐司空也送来礼物。如果小狐狸还在建康,不知道该有多热闹呢。

    堂上一阵喧闹,却是谢无奕喝得快意,拥着兰姑索吻,周围那些世家子弟拍案大笑。

    兰姑笑靥如花,翠绿衣袖褪下半截,露出两条雪滑玉臂,毫不在意地拥着谢无奕的颈子。红唇微分,丁香暗吐,让他狠狠亲吻一番,才推开他调笑道:「谢爷缺了两颗牙齿,正是狗窦大开。」

    「说得好!」

    桓歆大笑道:「咱们谢爷前几日跟我打赌,说他能把长安来的那位女捕头勾上手,结果刚说几句就被人家迎面一拳打掉两颗门牙!长安六扇门的人也敢调戏,谢爷这回的脸面可露大了。」

    「缺了两颗门牙又如何?」

    谢无奕吟啸一声,得意洋洋地说道:「犹不废我啸「世间风流!正在我辈!」

    张少煌叫道:「谢兄此语,当浮一大白!」

    众人轰然痛饮,连石超也喝了不少。

    程宗扬啼笑皆非。谢无奕居然调戏泉玉姬,胆子真够大。那个女捕头冷冰冰的,感觉跟个机器人差不多。被她揍一拳只掉了两颗牙齿,看来泉捕头给他留了点面子呢。

    天色渐晚,众人依然兴致不减,堂上红烛高烧,廊上的大红灯笼依次亮起,院中燃起丈许高的火堆,外面的流水席酒肴流水般送上。金谷园的大管家谷安也过来帮忙,他与祁远极是相得,虽然宾客络绎不绝,两人忙得不可开交,但诸事都有章法,前后井井有条、忙而不乱。

    张少煌举觞道:「谁无兄弟?如足如手!程兄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今天兄弟大喜,大伙再干一杯!来来来—!吴兄弟!饮了!」

    吴三桂与他碰了 一杯,仰首喝得干干净净,声道:「谢侯爷!」

    「什么侯爷?在这儿就是张兄弟!」

    堂上秦桧举起酒盏:「我敬张兄一杯!」

    张少煌来者不拒,与秦桧对饮一杯。

    秦桧又斟满酒,叫道:「桓兄!」

    桓歆也不含糊,换了大觥与秦桧痛饮。

    秦桧二敬过满座诸位宾客,每次都是满满一杯,酒到杯干。最后他走到程宗扬面前,沉声道:「敬公子一杯。」

    程宗扬低笑道:「好你个死奸臣,真能喝啊。」

    秦桧一笑,先向后退了 一步,然后躬下身,双手托杯,举过头顶,将酒觞举到程宗扬面前,朗声说道:「客行依主人,愿得主人强!猛虎依深山,愿得松柏长!」

    秦桧声如龙吟,震得堂上屋瓦皆动。

    桓歆抚掌叫道:「说得好!」

    程宗扬接过酒觞,静静看着秦桧,然后笑道:「会之,冲你这四句,我要跟你碰一杯!来!」

    程宗扬拿起斟满的酒觞递给秦桧,两人举杯一碰,仰首饮干,喝得涓滴无存,然后相视而笑。

    突然间,外面又热闹起来,只见吴战威新衣新帽歪到一边,背着新娘在院里狂奔,一边叫道:「三圈就三圈—!我说老四—!你再逼我,我可不跑了!」

    穿着嫁衣的柳翠烟满面通红,羞不可抑地伏在吴战威结实的背脊上,眼中却满满都是笑意。

    「呼」的一声,火焰升腾,来自戏班的俳伶攀到杆顶,张口吐出一团鲜红火焰,曲乐声与叫好声响成一片。

    程宗扬站起身,举杯道:「今日一会便是永恒。没想到在这里能结识这么多朋友,是我程宗扬的运气……」

    他低头想了片刻,抬头笑道:「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干了!」

    喜宴一直持续到深夜,宾客散后,喝得一塌糊涂的程宗扬被芝娘扶着回房,路上又吐了个昏天暗地。

    芝娘低声埋怨道:「喝那么多干嘛?看你吐的……」

    程宗扬喘了口气。「人呢?吴大刀他们去哪儿了?刚才他和新娘敬酒,不是还在喝吗?」

    芝娘掩口笑道:「今天是人家大喜的日子,当然在洞房了。你再拉着人家喝酒,只怕翠烟姑娘今晚就要独守洞房。」

    「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值千金……芝娘,今晚咱们两个也洞房……」

    芝娘柔声道:「主子今晚酒沉了,让奴婢服侍只怕伤了身子。」

    「怕什么?」

    程宗扬笑道:「谢无奕喝到一半就借着尿遁离席,其实是跟兰姑滚到一张床上去了。你当我不知道?」

    说着一手伸进芝娘领口,握住她前一团滑…… 。芝娘没有挣开他的手掌,只笑道:「不光谢爷,阮二爷也去了呢。兰姊回来的时候脸红红的,眼里几乎能滴下蜜呢。」

    程宗扬伸手扯她的衣带,芝娘却按住他的手,坚决摇头。「主子先歇息,等明日酒醒了,随你怎么索要。」

    「这么硬挺着,你让我怎么睡?」

    程宗扬赌气道:「不行我也找籣姑去芝娘轻笑道:「我帮主子揉揉头便好了。先躺下,乖乖闭上眼……」

    第三章 比试

    醒来已经日上三竿,程宗扬了脑袋,想不起自己昨晚怎么睡着。他伸了个懒腰,手上忽然碰到一具温热身子。

    程宗扬一扭头,只见芝娘屈膝伏在榻上,螓首依在枕介,睡得正沉。他猛地想起昨晚自己扯着芝娘交欢,被她拒绝,后来她为自己按摩头部,结果自己一场好睡,她不知道揉了多久才睡着。

    程宗扬看着芝娘熟睡的面孔,心里一暖,想起翠烟说的——自己该要个房里人了。

    门上轻轻啄了两下,程宗扬悄悄起身,轻手轻脚地打开门。雁儿捧着一盏银耳汤轻声说道:「这是奴婢刚做的,给公子醒酒……」

    说着她抬起眼,看到榻旁伏的芝娘,先是微微一愕,然后慢慢胀红脸,接着眼圈也红了,最后扭头便走。程宗扬连忙追出去。「哎,你别生气啊。」

    雁儿哽咽道:「别人说公子喜欢年纪大的,我还不信……原来……原来是真的……」

    程宗扬像被雷劈了一样叫道:「我干—!谁造的谣啊!?生个孩子没屁眼!」

    雁儿珠泪盈然地泣道:「公子为什么宁肯让一个做过娼妓的伺候,也不叫雁儿呢?」

    「别胡说啊,我们真没干什么—!」程宗扬抓着头发道:「谁说我只喜欢年纪大的?实在是……你说你一个处女跟我不清不白的,往后怎么嫁人呢?算了,我不跟你说了。你现在年纪还小,不到十六吧?再大点儿……」

    雁儿哭道:「你还是嫌人家年纪小!」

    程宗扬一头撞在柱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是说,你现在想法还有点天真,等你年龄再大些就懂事了。」

    雁儿委屈地说道:「我懂的。」

    「你懂什么?」

    「她会做的,我都会做!」

    冷静,冷静。程宗扬告诉自己,这小丫头本不知道重点在哪儿。你以为我是说那些事啊?

    程宗扬温言道:「好啦,好啦!我把银耳汤喝掉。你先回去好吧?赶紧洗洗脸,都快成小花猫了。」

    雁儿被他哄得破涕为笑,咬唇低头离开。

    程宗扬唉声叹气地回到卧房,芝娘已经醒了,在榻旁慢慢梳头,显然刚才的对话她都听了清楚。

    程宗扬讪讪道:「你别介意啊。那丫头口没遮拦……」

    芝娘朝他微微一笑。「主子该要个房里人了。」

    「你们怎么都这么说啊?」

    芝娘柔声道:「她说的没错。奴家本来就是船上的娼妓出身,不好常在主子身边。」

    「芝娘……」

    「我和兰姊谈得来,不如和她住一处好了。」

    芝娘和拉芝修黎一同住在第三进,和自己一个院子。如果和兰姑住在一起,就是在前面的第二进。

    程宗扬沉默一会儿,然后道:「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他抛开刚才的话题,坏笑道:「昨晚你可是说过的,等我酒醒了,随我怎么做呢。」

    风和日丽,一叶轻船划破玄武湖宁静的水面,朝湖心深处驶去。程宗扬枕在芝娘膝上,享受湖面微风。

    「那处别墅大是够大了,总共也没几个人。不过风景很好的……」

    芝娘轻轻揉着他的额角,低声道:「这处伤痕好深呢。还痛不痛?」

    「我一向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痛,早没什么感觉。」

    芝娘道:「好险呢。再深一些,只怕就……」

    程宗扬笑道:「我告诉你,这伤疤可有桩妙处呢。」

    「是吗?」

    程宗扬压低声音。「有了这处伤疤,我干女人的时候分外有力,一天干个十次八次也不在话下。」

    芝娘笑着啐了一口。

    程宗扬怪叫道:「你不信?今天我就让你试试!等到了别墅,你乖乖洗净屁股在床上等着,看我不把你前后两个浪都干翻!」

    芝娘脸一红,推了他一把。

    程宗扬笑道:「哈,脸怎么红了?说说嘛。」

    芝娘被逼不过,不好意思地小声道:「被你这样一说,人家头都硬了。」

    程宗扬伸手一,「哈,真的啊!」

    船身一震,在芦苇丛中的青石码头停下。程宗扬一手在芝娘前着,低笑道:「还不把衣服脱了?在别墅只要穿着我给你拿的衣服就好。」

    芝娘骚媚地飞了他一眼,然后顺从地脱去外衣,露出里面的内衣。上面是莲瓣状的罩,下面是一条深V型的小内裤。两件都是霓龙丝制成,呈现出云般的白色,薄得几乎透明。隔着薄丝能看到她勃起的深红色头和下体隆起的肥美器。

    岛上一个外人没有,完全是自己的私有天地。程宗扬毫不客气地一手伸到芝娘内裤里,从臀后弄她的下体,拥着她朝岛上走去。芝娘的绣花鞋与内衣颇不协调,和衣物一起扔在芦苇丛内。她赤着脚,一手攀着程宗扬的肩膀,内裤滑到臀下,赤裸白嫩雪臀,一扭一扭地走着,两团圆颤巍巍在前抖动,头越发鼓胀。

    程宗扬手指从后面伸到芝娘腿缝间,指尖挤进滑腻口,一路得她下体汁淋漓。

    好不容易到了游泳池边,程宗扬笑着分开垂柳,顿时呆住。

    卓云君一丝不挂地立在池边沙滩上,手掌抱住白生生的房,用力揉捏自己的尖,两腿张开,两个光屁股的美人儿一前一后跪在她腿间,一个亲吻她的秘处,一个扒开她白滑臀,用舌尖挑弄她的后庭。

    卓云君玉体战栗,用发颤的声音禀告道:「回……回妈妈……芸姐姐的舌头……伸……伸到女儿屁眼儿里了……在女儿屁眼儿里搅动……啊!」

    她拧起眉头,「丽姐姐,饶了我吧……妹妹要……要泄出来了……」

    丽娘玉齿咬住卓美人儿下体红肿的珠,用舌尖顶在齿间拨弄。芸娘将卓云君臀扒得更开,香舌伸到她紧凑的屁眼,在里面卖力地来回搅动。

    见卓云君玉体剧颤,丽娘收回玉齿,用唇瓣含住花蒂,用力吸了几口才松开她的下体。然后两手剥开她的唇,将她柔嫩玉户剥得大张,一边仰起玉脸,张开红艳唇瓣。

    卓云君玉体剧颤,两手握住雪,将头捏得扁扁的,下体朝前挺出,蜜敞露,花蒂被吮吸得又红又肿,充血般鼓胀起来。她脸色潮红,湿腻蜜剧烈地收缩几下,然后尖声叫着,当着女主人的面从中淌出一股浓白汁,溅到丽娘口中。

    小紫身上盖着一条浴巾,戴着太阳镜卧在躺椅上。她不屑地撇撇小嘴:「没用的东西—!丽奴,把她下面的脏东西舔净。」

    丽娘娇笑道:「女儿知道了。」

    说着攀住卓云君白光光的玉腿,伸出红嫩舌尖将她下体流淌的汁舔舐干净。

    芝娘惊讶地说道:「丽娘,你也在这里?」

    丽娘回过头,先是一愕,然后从容笑道:「芝娘姐姐,你也随了少主吗?」

    芝娘玉脸微微一红,躲到程宗扬肩后。

    程宗扬沉脸走过去,低头看着小紫。芝娘跟在他旁边,抱着他的手臂亦步亦趋。

    小紫斯斯文文地吸了口果汁,然后呼口气,「好舒服呢。」

    程宗扬痛心疾首地说:「死丫头,我这辈子最蠢的事就是把你从南荒带出来。我错了 ,我真错了!」

    小紫皱了皱俏美的小鼻子,「哼!」

    程宗扬放缓口气:「玩够了吧?我求你了,能不能先回去,让我跟她们谈谈心?」

    「不行!」

    小紫一 口拒绝,说着她把墨镜拨到鼻尖,眨着纯洁无比的美目打量他身后的芝娘。

    芝娘勉强一笑,朝她点头。

    程宗扬吸了口气,吼道:「我干女人,你还要在旁边看啊!」

    小紫推上墨镜。「我也要干!」

    程宗扬一 口气险些憋死,半晌才叫道:「死丫头!你有器官吗!」

    小紫掀开浴巾,露出里面穿着比基尼的致玉体,还有腹下一直挺挺、硬邦邦,比自己也毫不逊色的假阳具,得意地说道:「你的女人就是我的女人,你要干,我也要干!」

    程宗扬瞪眼看了半晌,叫道:「这算什么道理!」

    小紫噘起小嘴,不乐意地说:「谁让你昨天乱骂人家?」

    程宗扬顿时心虚。小紫眼波一转,「乖女儿,让妈妈来干你们,好不好啊?」

    丽娘、芸娘、卓美人儿都被她调教得服服贴贴,齐声道:「多谢妈妈。」

    「你够屌!」

    程宗扬发狠地扯下衣物,露出壮躯干。

    小紫闲闲吸了 口果汁:「芸奴,过来服侍妈妈。」

    芸娘顺从地爬到小紫面前,先朝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脸,然后低下头,小心含住假阳具舔舐片刻。等阳具上包的皮革被口水湿润,这才站起转身背对女主人,分开双腿,翘起肥白屁股,一手扶住假阳具乖乖送进内,殷勤地套弄起来。

    程宗扬扯起丽娘,又去扯卓美人儿,小紫却道:「大美人儿,过来服侍你芸姐姐。」

    「是。」

    卓云君立刻把程宗扬放在一边,转身跪在小紫脚边,握住芸娘的雪揉捏起来。

    天,如果死丫头是个男人,哪里还有自己的活路?是个女人都被她霸占「程宗扬一手扯住丽娘,一手扯起绿茵席,走到游泳池另一边,远远离开那个该死的小丫头。

    丽娘想笑又不敢笑。她偎依在茵席上,把秀发拨到耳后,朱红色丹唇含住程宗扬的阳具舔舐片刻,等他怒火平息,重新勃起,才仰身躺下,张开双腿,让程宗扬从正面进入。

    「别急。」

    程宗扬忽然拦住她,掏出一个小东西撕开包装,拿出一fiM_的物体戴在阳具上。

    丽娘惊奇地说道:「这是什么?」

    程宗扬挑了挑阳具。那大上多了 一层透明薄膜,看起来愈发光亮挺直。

    「别担心。」

    程宗扬道:「这是安全套,能保证你们不会不小心受孕。」

    丽娘先惊后喜,把玩着程宗扬的阳物,长长松了 一口气:「人家正担心呢……」

    程宗扬俯下身,头顶住口 一送,小腹重重顶在她腿间。丽娘低叫一声,蜜柔腻地裹住阳具,一面用湿媚眼神柔柔看了他一眼,柔声道:「还是少主体贴,知道心疼人家婆媳。」

    「你们在里,万一大了肚子,就算别人不说,脸上也不好看。」

    丽娘动情地拥住他的腰身,「少主这么体贴的男子,真是世间难寻。」

    「体贴什么啊?」

    程宗扬懊恼地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让那死丫头见到你们。」

    丽娘安慰道:「没关系的。」

    说着她轻笑着耳语:「奴家婆婆已经迷上紫姑娘的脚趾,紫姑娘只要勾勾脚趾,婆婆下面便湿了。」

    程宗扬稀奇地说道:「还有这种事?」

    「紫姑娘脚掌又白又嫩,小小的,像白玉一样好看。」

    丽娘笑道:「奴家婆婆最喜欢给紫姑娘舔脚趾,舔得紫姑娘高兴了,便张腿露出门,让紫姑娘用脚趾在里戳弄。有次一连泄了三、四次身,最后腿软得连站也站不起来……」

    芝娘悄悄往远处看了 一眼,那小姑娘戴着墨镜,看不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