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十九集(2/2)

,你老爸当过官,机会就比别人多好几倍。如果当过大官就更不得了。」

    萧遥逸微微笑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什么故事?」

    「**和鹅哪个大?」

    「鹅吧。」

    「错了。」

    萧遥逸道:「**比鹅大。因为**有漂亮的冠,应该加分,有好看的**尾更应该加分。」

    「干,这算什么!」

    萧遥逸笑道:「好了,我再问你,天鹅和**哪个大?」

    程宗扬反问道:「你说呢?」

    「天鹅大。因为天鹅比**大得太多,**再加分也没天鹅大。你明白了吧?」

    程宗扬想了一会儿,「似乎有点。」

    「世家门阀,就是姓王的**永远比天鹅大。」

    萧遥逸道:「我没想过一次革除所有弊端,但只要给寒门的天鹅一个机会就是好的。姓王的**可以比鹅大,但不能比天鹅还大。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何至于此!」

    程宗扬有些明白他的理念所在。第一个着手打破士族门阀垄断的,竟然出自正宗高门的兰陵萧家,真是莫大讽刺。

    程宗扬试探道:「其实你可以去宋国,那边好像没什么门阀。」

    萧遥逸毫不犹豫地摇头:「我们去宋国只能做为客卿。况且这是我的家。我不希望它无可救药地烂下去。」

    程宗扬不再劝说,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江、宁二州所有官吏尽数罢黜,一律由考试决定。」

    「考试?」

    程宗扬怔了一会儿,「你是说科举吧?」

    「不只是科举。」

    萧遥逸神情认真而严肃,「唐、宋两国科举只定官,不定吏。比如知州由科举出身的士人担任,知州下面的胥吏却有世袭的、推举的、派定的,不仅良莠不齐,而且弊端丛生。江、宁二州所有官吏职位都对平民开放,考试内容也不限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数算、技艺、辩才都在其中。」

    萧遥逸冷冷道:「像谢二那种饭捅入未必能考过我们家萧五。」

    小狐狸这一手如果施出来,得罪的人可真不少。谁能想象让王子猷、谢万石那样的名士去考试呢?如果不考试就没官做,就动摇世家门阀的地位。

    程宗扬打起神:「说起宋国,你要想清除世袭的官僚,我倒有个办法。」

    「哦?」

    程宗扬笑道:「学晴州嘛,晴州人不愿意当官。听说那里的孩子读书都只读商家和法家的书。」

    萧遥逸哂道:「晴州的官儿都是商会指派的,当然不值钱了。学晴州,那叫前门驱狼,后门进虎。商会都是吸血蝙蝠,吸起血来比我们世家还要狠。毕竟我们还要讲一点道义,他们的道义全是幌子,眼里只有利益。我告诉你,你要去晴州开商号可要打起十二分神,别让他们连皮带骨吃了。」

    程宗扬点点头,「我会当心的。」

    萧遥逸从袖中拿出一个奇怪的东西,递到他手中。

    「这是什么?」

    程宗扬举起来看,那东西长如手指,竟然是一颗古怪的牙齿,齿尖有一个细细的小孔。

    「记得我小时候被鬼吓过吧?这就是那鬼掉下来的牙齿,给你做个念想。」

    萧遥逸说着站起身,张开手臂。

    程宗扬戒备地说道:「什么意思?」

    萧遥逸用力给他一个熊抱,低声道:「别光记着数钱,记得到宁州找我!还有,别欺负小紫!你要敢欺负她,我跟你没完!」

    程宗扬叫道:「那她要欺负我呢?」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程宗扬狠狠拍了拍他的背,痛得小狐狸龇牙咧嘴,警告道:「不要锋芒太露了。你要做的事一百年都做不完。急不得。还有!别想拿颗鬼牙来打发我!在江州城给我留块地,我要最繁华的地段!妈的,王、谢那两个老狐狸亏我的,你这小狐狸要给我补出来!」

    萧遥逸放开他,意气风发地说道:「来吧!到时候你会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江州和宁州!」

    第四章 广袤

    萧遥逸走后,程宗扬失去了回到泳池的兴趣。他坐在空旷客厅里,看着夕阳渐渐西沉。身边一切都沉浸在浅金色的光线,宛如梦幻泡影,在光线中摇曳浮荡,捉不定。

    一时间程宗扬弄不清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真实还是虚幻,过去还是未来。感觉中,似乎自己一抬头就能看到窗外热闹非凡的马路和城市密密麻麻的水泥森林。

    程宗扬握紧拳头,倾听自己心跳的声音。真实与虚幻之间仿佛只有一层薄薄的界限,只要自己伸出手就能捅入穿。

    一个剽悍身影走进客厅,打断程宗扬的玄想。

    吴三桂大步进来,沉声道:「云三爷派人递来请柬,邀公子今晚酉时到云宅赴宴。」

    「唔,也该云老哥了。」

    程宗扬一手拿起茶杯,一手接过请柬翻了翻,忽然道:「长伯,你原来就叫三桂这个名字,还是遇见殇侯之后,那死老头给你改的?」

    吴三桂一头雾水,茫然道:「我打小就叫这名啊。」

    程宗扬嘿嘿笑了两声。「陈圆圆你认识吗?」

    「陈圆圆?」

    吴三桂拧起眉头,「哪门派的?」

    不愧是吴战威的同宗本家,反应如出一辙。程宗扬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我给你一句话:见到一个叫李自成的人,别犹豫,立刻砍了他。」

    吴三桂挺起膛,凛然道:「是!」

    程宗扬好奇地说道:「你不问问为什么?」

    「那还用问?」

    吴三桂横眉瞪眼地叫道:「那姓李的敢找公子麻烦!我老吴杀他两遍都是少的!」

    程宗扬呛了一口,无奈地说道:「你这么想也成。」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云老哥说的是酉时?唔,还有两、三个时辰呢!你去忙吧,到时候再来接我!」

    「往后你就住在这里。」

    程宗扬道:「这地方僻静得很,小狐狸再一走,除了我身边几个人就没有人知道这里还有处别墅。」

    卓云君看着周围的家具,又抬头看着厅顶巨大的水晶吊灯,半晌道:「这里的陈设好古怪。」

    程宗扬拍了拍沙发,「这是沙发,比坐榻舒服多了。」

    他拉起卓云君微凉的手掌,「来,我们去参观一下!」

    「一楼有六个房间,这里是客厅,这边是书房。」

    程宗扬推开橡木制成的房门。房间有三丈宽窄,一侧放着书桌和木椅,四壁陈列整排到顶的书架,旁边还有一架带有滑轮的短梯,可以沿着书架下方的轨道推动。只是架上的书籍已经搬运一空,空荡荡一无所有,自己买的那点书即使全拿来,顶多只能占据十分之一的空间。

    卓云君了厚实的架身,说道:「这样整齐的书架倒少见。」

    六朝书籍多为线装,摆放时大都是按套平放;比较珍贵的书籍还会在外面加上一个木匣。书架据每套书厚薄不同,多数制作成百宝格的形式,很少有这种竖立排放的形式。

    「来这边看看。」

    书房旁是一间会客室,一面巨大落地式窗户占据一整道墙壁;拉开窗帘,门前草坪便可尽收眼底。会客室的沙发比客厅略小,茶几上放着一只铜制的碟子,跟烟灰缸一模一样。但自己到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见过烟草。考虑到烟草是明代引进的美洲作物,可能这只烟灰缸是别墅以前的居住者尽力模仿曾有的环境。

    房内的陈设大部分都被移走,卓云君却对墙角一件物体产生好奇:「这是什么?」

    那是一个带有架子的木制球形,表面经过处理,显得很光滑,但仆人在打扫时疏漏这件物体,上面积着一层厚厚灰尘。

    球体在架子上倾斜出一个角度,看起来很眼熟。程宗扬心里一动,伸手拂开灰尘。只见灰尘下绘制各种颜色的曲线,蓝色是河流,黄色是山脉,红色的文字标记着地名。

    「地球仪!」

    程宗扬叫道。

    「地球?」

    程宗扬心头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比任何人都深知地图的重要。只有从地图他才能判断出自己究竟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自从抵达建康,程宗扬就让秦桧去书肆购买地图。但这个时代的地图是军事机密,全部由官府绘制收藏,严禁外泄,书肆本买不到。

    谁知这里竟然会有一个地球仪。这个世界的亚洲、非洲、欧洲、美洲……会是什么样子?自己所在的建康是不是就是以前的金陵,后世的南京?

    程宗扬一边抹去地球仪上的积尘,一边兴奋地叫道:「咱们居住的大地其实是一个巨大球体!哈哈,你不知道吧!」

    卓云君沉吟一下:「这是地圆说。有些天文志上记载天地混沌如**子,大地如蛋黄。敝宗也有人从月食推断出大地圆如球状,只是没有其他证据。难道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程宗扬暗道:自己不会穿越到一个碟形世界上吧?他拂开灰尘,心里的失望顿时溢于言表。这个地球仪的作者刚开始似乎野心勃勃,细致勾划出临安周围的地形。但越往越外越略,连临安一地都没画完就扔到一边。整个地球仪上绘制的部分不到半个手掌大,其他除了几条大江大河,都是大片空白。

    程宗扬忍不住埋怨道:「姓岳的,你也太懒了吧?就画了家门口一点啊。」

    卓云君身子一颤,「难道这是武穆王的故居?你和武穆王……」

    程宗扬笑着在她脸上了一把:「你那个便宜妈妈就是岳帅的亲生女儿,算起来你还该叫他一声外公呢。」

    卓云君脸上时红时白,最后无言地垂下头。

    「这边还有一间……」

    程宗扬推开门,愣了一会儿,然后道:「干!」

    房间里只放了一张古怪的大桌子,表面覆盖绿色丝绒,周围有六个带网的圆洞,桌上放着几颗大理石磨制的圆球,上面用朱砂标着一、二、三、四……竟然是一张标准的撞球台。

    「这家伙还真会玩啊。」

    程宗扬说着抬起脸,着下巴思索道:「别墅后面那片光长草的山坡不会是高尔夫球场吧?」

    卓云君却道:「捶丸吗?我听过有人叫高尔夫的。」

    「你说的不会是岳帅吧?」

    卓云君摇摇头:「不是,是敝宗一位前辈。」

    程宗扬来了兴趣:「他是不是跟岳帅认识?」

    卓云君犹豫一下,「似乎是认识的。」

    程宗扬笑道:「那就没错了。来吧,我们到楼上看看。」

    别墅分为三层,第二层是六间套房,虽然结构各异,但都有会客室、卧室和阳台。由于空置多年,里面没有多少物品。但看残留的痕迹,应该都是女子居所。走廊左右两端各有一道楼梯,上去便是第三层的主卧。

    这里的房间几乎仍保持十余年前的状况。主卧外面的会客室呈圆形,外墙一侧向外突出,形成一个弧形阳台。站在阳台上能看到远处玄武湖澄澈的秋水。程宗扬留意过,外墙岩石虽然打磨得光滑整齐,但接缝问抹的仍是灰浆。看来这位神通广大的岳帅也不知道怎么做水泥。

    会客室里摆着圆形沙发,中间的茶几显得非常低,面积却极大,真不知道那家伙喝杯茶为什么要用一丈多宽的圆茶几。会客室对面有两间较小的卧室,正中五丈宽的主卧让程宗扬狠狠开了眼界。

    为了支撑卧室宽阔的空间,室内不得不竖起四石柱。石柱中间摆着一张心形大床,那张床怎么看都有点太大了,就是并肩睡七、八个人也不嫌挤。床顶悬着一顶纱帐,床上的床罩、被褥、枕头一应俱全,每一件都是崭新的,似乎离开的主人随时都会回来。

    程宗扬按了按,然后道:「这是弹簧床。」

    程宗扬顽皮心起,一把抱起卓云君往床上一丢。卓云君身体弹了一下,接着痛叫一声趴在床上,一手掩住臀缝,吃痛地皱起眉头。

    程宗扬想了起来,讪笑道:「屁股还在痛啊?」

    卓云君穿着一身白色浴袍,羞痛地点点头。

    「哼哼,痛就对了。谁让你想砍我呢?」

    程宗扬坐在床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大美人儿,趴过来让我看看。」

    卓云君还在犹豫,程宗扬已经不由分说把她拉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膝上。「怕什么?死丫头和她们两个在一块儿,这会儿岛上一个外人都没有。快点儿把衣服脱下来!免得我把你衣服扯碎,往后你在别墅只能穿比基尼了!」

    在程宗扬凶巴巴的喝斥下,卓云君只好拉起浴袍提到腰上,将肥圆雪臀裸露在他面前。

    卓云君丰满的大屁股又白又翘,那条细小丁字裤陷进臀缝,白滑雪臀仿佛一丝不挂。

    程宗扬用手指勾着丁字裤边缘拉了拉,裤底像条朱红色丝线般拉长,深深勒入臀缝。卓云君痛楚地挪动一下身体,拉着浴袍的手指微微颤抖。

    「织得挺好嘛。」

    程宗扬笑着松开丁字裤,「脱掉吧。」

    卓云君忍着羞耻,当着他的面挽住丁字裤边缘,将那条称不上衣服的小内裤褪到臀下,然后掰开臀,将自己最私密的部位绽露出来。

    圆翘美臀在眼前一览无余。白腻臀间,小巧菊孔肿起一圈,充血的肛圆鼓鼓隆起,在程宗扬不怀好意地注视下微微收缩。

    刚才被死丫头暗算,自己还没爽到就,心里那分憋屈着实不用说了。这会儿离赴宴时间还长,程宗扬满心奢想抱着几个美人儿好好爽一把,然后去云宅赴宴。可小紫那死丫头却摆起臭脸不肯,自己好说歹说才把卓美人儿借来,勇斗三美的大计就此泡汤。

    程宗扬手指伸入美妇臀间,指尖进红肿的菊孔。

    「啊……」

    卓云君痛得低叫一声。

    程宗扬试了试她屁眼儿没有外伤,气哼哼道:「你那便宜妈妈真够坏的,张嘴就要我三十枚铜铢!」

    卓云君吃痛地说道:「妈妈说,女儿是第一次被主人嫖后庭,应该是开苞的价钱……」

    「那只该二十铜铢吧?凭什么乱涨价!」

    「妈妈说主人嫖过女儿后庭,还要在前面嫖一次才过瘾……」

    程宗扬哑口无言,半晌道:「死丫头!算得真啊……」

    他捏了捏卓云君的屁股,坏笑道:「卓美人儿,我们先来嫖你的小屁眼儿好不好?」

    卓云君只好点头,吃力地爬到床上,挺起雪臀。

    「真乖啊。」

    程宗扬一手支着头,侧身躺在床上,一手抚卓云君光滑白嫩的大屁股,笑道:「换到两个月前,卓教御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今天吧?」

    卓云君按在床上的双手握紧,羞愧地垂着头,一声不响。

    「喂,你那位紫妈妈还打你不打了?」

    卓云君沉默片刻,低声道:「每天都打的。」

    「她还真打啊?」

    「紫妈妈说,这是规矩,要让女儿记住自己是婊子。」

    卓云君颤声道:「我已经被你嫖过九次,再加这一次就是十次,每一次我都记得。」

    「那你就好好记住吧!」

    程宗扬翻身抱住她的腰肢,叫道:「卓美人儿!看我的大怎么搞你的小屁眼儿!」

    阳具从红肿的孔透而入,一直干到她肠道深处。卓云君痛叫声中,程宗扬笑道:「真是个无底洞啊。卓美人儿,你的后庭花可比你前面的小嫩要深多了。」

    卓云君痛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下意识地直起腰,免得被他得太深。

    程宗扬看似嚣张,其实心里有数。卓云君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比如芸娘和丽娘都是一副娇花弱柳的样子,但身为成熟女子,对交合时的暴动作忍耐度其实极高。用力点也干不坏。尤其是芸娘,每次都要被自己干翻才能爽透。何况卓云君常年修行。无论体的承受力还是恢复能力都不在话下。

    程宗扬挺起腰,阳具用力干进卓云君又圆又翘的大白屁股里,在她丰满白腻的臀间用力挺动。

    卓云君屁眼儿像爆开一样,阳具每一次送都带来火辣辣的痛意。她咬住唇瓣,用柔嫩后庭承受他鲁的进出,手指死死抓住床罩。随着臀后重压,膝下充满弹的床垫不停起伏,自己像伏在水面上,被身后男子强壮身体和膝下翻滚的波涛所包围。

    程宗扬怀疑这张床的弹簧是特意加长的,弹特别强,但稍一用力,摆动幅度就接近半尺。身下的美人儿仿佛一匹光溜溜的大白马,被自己骑着屁股在床间上下颠动。到后来程宗扬到诀窍,每次抱着卓美人儿的屁股猛干几下,然后松开手摆好角度,卓美人儿的大屁股会自动弹起来,用屁眼儿套住自己的阳具一上一下,仿佛主动送上后庭,给自己肛交。

    程宗扬一口气干了半个时辰,自己感觉很爽,卓云君却痛得几乎昏厥,红肿的嫩肛像一张红嘟嘟的小嘴,紧紧含住阳具,随着进出在臀间不停翻进翻出。她臀滑腻之极,光润臀沟被干得张开,在程宗扬小腹火热地摩擦下被干得发红。

    「卓美人儿,爽不爽?」

    程宗扬一边干一边挤眼,坏笑道:「刚才在你妈妈面前,丽娘是怎么说的?你再说一遍。」

    卓云君痛楚地颤声道:「妈妈问女儿……被人干后庭是什么感觉……丽娘姐姐替奴婢说……就像一截好的屎……刚拉出去,又被人塞进来……搞得屁眼儿又胀又痛……」

    「呃……」

    卓云君喉头哽了一下,含着泪花吃力地说道:「奴婢……肠子都被塞满了……」

    程宗扬大笑着把阳具顶到卓云君屁眼儿深处,在她直肠内痛痛快快地。

    卓云君无力地倒在床上,雪滑臀间黏糊糊沾满体,红肿的屁眼儿圆张着,能看到充血的肠壁和肠道内黏稠而浊白的浓。

    与痛楚相伴的还有强烈的便意。肛洞里似乎还塞着那热辣辣的大,屁眼儿和肠道胀得发痛。

    卓云君一手掩住小腹,强忍臀部的便意。程宗扬却仿佛看出她的窘迫,懒洋洋笑道:「卓美人儿,是不是想拉大便啊?如果我猜得没错,旁边那间应该就是厕所。」

    卓云君中午只吃了一颗水果,喝了些水,肚子里没有多少东西,但这会儿很想上厕所,只好被他扶着去厕所。

    程宗扬拉开房门才知道自己猜错了。那个房间何只是厕所,整个房间全部用白色大理石砌成,面积不比卧室小多少。里面的大池子与其说浴池,倒不如说是室内游泳池。墙边有几张嵌着玻璃镜的梳妆台,似乎是给曾在这里住过的女人用的。

    厕所在浴室一角,离房间倒很近。里面不出所料,用的是抽水马捅入。出乎意料的是马捅入竟然是玻璃的。虽然色泽有些发绿,与窗户用的白玻璃相异,但透明度极高。而且马捅入的位置很高,要上两层台阶。坐在上面想不被看到都不可能。至少卓云君看着那个马捅入,脸色不是普通尴尬。

    程宗扬吹了声口哨:「好你个姓岳的!真会玩啊!卓美人儿,坐上去吧!保证比你以前用过的马捅入舒服!」

    卓云君无言地坐在马捅入上,她赤裸下体浸在淡绿玻璃中,从外面看来分外白皙。马捅入弧形的表面宛如一个放大镜,更将她下体部位放大出来。程宗扬站在下面,能清楚看到她红肿的屁眼儿收缩着,排出一股白糊糊的浓。

    除了,卓云君没有拉出更多东西,但她还是坐了很长时间,直到肠道的便意被释放。

    程宗扬留意看着房间的设置。厕所的水管是陶制的,埋在墙内,顶端竹管刚更换过,还是新的。很明显姓岳的没有造出水龙头。无论浴池还是洗手池都是淙淙流动的活水,但他怎么把水引到楼上,自己就看不出来了。

    卓云君从马捅入上下来,在池边撩水洗去臀间污物,将雪滑屁股洗得又白又亮。

    接着程宗扬把她推倒在大理石池沿上,从正面又一次占有她,直到她蜜灌满自己的。

    云宅书房内。

    「这是大江,这是云水。」

    云苍峰在地图上指点道:「大江东流南折,由合浦郡入南海。云水南流东折,由晴州入东海。天下富庶之地,大江流经十之三,云水流经十之七,因此晴州一港富甲天下。」

    除了那个不完整的地球仪,这是程宗扬第一次看到六朝地图。整幅图卷由四块羊皮拼接起来,云水与大江用蓝色线条勾勒,仿佛一大一小两张弯弓,分别由西北流向东南。

    云水北方依次为秦、唐、汉。秦都咸阳依泾水,唐都长安傍渭水,汉京师洛阳滨洛水。南方依次为昭南、晋、宋。晋都建康与宋都临安自己都不陌生,可昭南的都城却是自己从未听说的麟趾城。麒麟之趾,踏而为城,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国度?

    云苍峰手指在地图上移动,从西南侧的大江画到云水:「广阳渠南连大江,北通云水,其间二百一十二里。一旦能够通航,我们云家的船队便可经广阳渠直入云水,北达秦、唐,东及晴州。」

    他没有留意程宗扬的疑惑,手掌按在地图上,带着一丝欣慰叹息道:「我平生最大的愿望便是亲历海外十洲五岛。昔日先父与大兄曾从晴州出发,乘坐帛氏船队的船只游历数洲。若广阳渠开通,老夫便可乘坐自家的船只直入东海。」

    程宗扬还在盯着地图。自己终于敢肯定这不是地球,至少不是自己熟知的地球。六朝版图与自己所了解的有异有同,图上不时有熟悉地名跃入眼帘,位置却似是而非。秦咸阳、汉长安、唐长安,在地图上分为三处。函谷、虎牢雄关仍在,位置却在易州。昭南境内的帝丘、昆吾之间夹杂夭鸿、火渎这样闻所未闻的地名。而且六朝版图相加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

    程宗扬发呆一样盯着地图。别墅的地球仪连半成品也算不上,云家这幅地图是他第一次目睹自己立足的世界,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

    云苍峰终于觉察到他的异样:「小哥,怎么了?」

    「我没想到天下这么大……」

    程宗扬指尖在羊皮的线条上移动,从建康画向东南的临安,沿着曲折海岸线边缘寻找自己熟悉的岛屿。但那里已经是地图边缘,只有一片窄窄的空白。

    「外面呢?」

    程宗扬带着一丝急切道:「地图外面是什么?」

    云苍峰有些尴尬地说道:「我们云氏的船队只到过南海一带,这边的东海海域是帛氏和瑶氏船队的天下,外人难知其详。东海之外的十洲五岛传到建康已经真假参半,方位更是难以确定。」

    程宗扬心里涌起一股冲动,脱口道:「我要去东海!」

    云苍峰一愕,「小哥宝号尚未开张,为何要去东海?」

    他像一只嗅到烧**味道的老狐狸,眼睛立刻眯起来,「小哥为何对东海如此有兴趣?」

    程宗扬打了个哈哈:「听老哥说起海外十洲五岛,让小弟大为好奇,生出寻幽探胜的心思。」

    云苍峰笑道:「原来程小哥也留意山水。你知道老哥最钦慕的人物吗?」

    程宗扬玩笑道:「不会是赵鹿侯吧?」

    云苍峰大笑两声,说道:「老哥最钦慕的人物是一位古人,徐弘祖。」

    程宗扬摇了摇头,「不熟。」

    「小哥可知这地图是如何绘制的?」

    云苍峰抚图叹道:「这幅地图东西南北各一万余里,即便是商贾,一生也未必能走遍其中两成。老哥年过五旬,一生大半时间都在路上,所经之地也不过三、四成。云氏能绘成此图大半要归功于徐弘祖徐前辈的笔记。徐前辈一生浪游山川,足迹遍布天下,又勤于着述,所留笔记近三百万言,分为十卷,除六朝以外,尚有北原、西陲、南荒、海外四卷。可惜大多散轶无存。我们云氏之所以能独占南荒商路,正是因为得到徐前辈南荒之行的残卷。遥想前辈当年风采,云某每每向往不已。」

    云苍峰的崇拜对象居然是个大旅行家,在这个时代也真够罕见。程宗扬看了看地图,果然南荒一带标注的十分详细;南海因为有云氏的船队出行,也标注过一些地点,除此之外的海面就是一片空白。

    白龙江口、熊耳铺、蛇彝、花苗、白夷、盘江、碧鲮……这位徐弘祖居然连鬼王峒也去过。程宗扬指着一个地点,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琉璃谷。」

    云苍峰眼中露出回忆的表情,「这是南荒景色最瑰丽的一处。整座山谷尽为琉璃所化,阳光下七彩纷呈,美不胜收。可惜小哥上次南荒之行错过了。」

    程宗扬看着地图,奇道:「南荒竟然也这么大?」

    「小哥上次行经之地不过是南荒一隅。」

    云苍峰点着地图上一个地方,感叹道:「这处神木我已经念了三十年,至今无缘一睹。」

    程宗扬笑道:「我听死老头吹牛时说过。真有比山还大的树?」

    「南荒流云溪以南有神木,如万仞之峰。节磊磊,竞如群山。余沿枝干行五日有余,方至其半。云霞经身而过,触手可及,而树巅尤不可望……」

    云苍峰背诵笔记中的段落,叹道:「神木真假,老夫不敢妄言。但我云氏商旅多年,经行之处与徐前辈笔记所载考较,迄今未有一误。」

    程宗扬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地图东海的空白位置上,心头涌起强烈冲动。虽然自己敢肯定即便能找到那座记忆中的岛屿,上面也没有自己熟悉的101大楼和7-11便利商店,甚至连地形也可能面目全非,心里的渴望却难以抑制。

    我要去东海,亲眼看到才会死心。

    程宗扬用力推开地图,笑道:「恭喜云老哥得到盐业生意。」

    云苍峰无奈地说道:「以我之意,盐业只是小事,原不必染指。但栖峰极力鼓动,才不得不在丞相和太傅面前力争。」

    「盐业那么丰厚的利润,云老哥竟然不在乎?」

    云苍峰正色道:「正是因为盐业太易获利,我才心有忌惮。我云氏以商贾传家,历代先辈胼手胝足,锱铢累积,方有今日。以我之见,最要紧的莫过于广阳一渠。此渠一旦凿通,我云氏便可北上与晴州的帛氏和瑶氏诸商会争雄。盐业获利太易、利润太厚,反而易令人心生懈怠。谢太傅此着分明是诱饵,我们云氏却不得不吞下,实是利字太过诱人。」

    云苍峰一个商人竟然也有这么强的忧患意识,程宗扬刮目相看之余,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跟他们相比,自己是不是有点太享乐主义了?但说到享乐……

    程宗扬哈哈一笑:「会之和长伯也一道来了,不如我们去见见面吧。」

    云苍峰笑道:「这两位可是两次襄助我们云家的大功臣,今晚大伙可要好好喝上一场!不醉无归!」

    第五章 酒宴

    程宗扬满心打着算盘,到了外面让秦桧和吴三桂跟云老哥他们周旋,自己找机会开溜,好去和云如瑶见面。那丫头聪明剔透,又是未出阁的妙龄闺秀;娇嫩柔弱的姿态比起身边那些女人,别有一番韵致。虽然连手都不能,但能说说话就是好的。

    可惜从书房出来,迎面便撞上一个佳人。

    云丹琉笔直走到程宗扬面前,也不开口,就那么抬手抱在前,以一种睨视姿态看着他。

    这丫头比自己还高点,身高腿长,背挺腰直,远处看挺有美感,这会儿鼻尖对着自己额头,再加上野十足的挑衅眼神,相当有威慑力。

    程宗扬干笑两声,「原来是云大小姐。哈哈……」

    云丹琉冷冷道:「程少主好悠闲啊。」

    程宗扬陪笑道:「托福!托福!」

    云丹琉挺起高耸脯,压低声音,「你这种无耻小人,若在船上早把你拴上石头,丢到海里!」

    不用半夜跟小狐狸出去偷**狗,程宗扬又恢复了带背包的习惯。他了背包里那只妖铃,心里发出一声冷笑:妈的,我怎么无耻了?早知道当时就不帮你提裤子,让你全脱下来才好呢。

    云苍峰喝道:「丹琉!」

    云丹琉被长辈一喝,不禁嘟起嘴,偏又没办法解释,只好扭头离开。

    云苍峰解释道:「这丫头在外面野惯了,不知礼数,小哥别往心里去。」

    「没事儿。」

    程宗扬耸了耸肩,「大小姐的脾气我都习惯了。」

    云丫头这么横,我也不跟你客气,坑人谁怕谁啊。程宗扬堆起一脸假笑,关切地说:「大小姐年纪也不小了吧,我说云老哥,赶紧找个人嫁了,再过两三年就不好办了。」

    云苍峰露出老狐狸般的笑容,「可不是嘛……」

    程宗扬先是莫名其妙,接着冷不丁打个寒噤。乖乖的,云老哥不会是看中我了吧?再想想云苍峰前几日的表现,程宗扬越想越不妙。这位老哥哥似乎有意无意为他们两个创造相处的机会。

    云苍峰不等程宗扬开口便拉住他的手腕,「走,喝酒!喝酒!」

    云栖峰、林清浦、秦桧、吴三桂都在座,大家心情虽然喜忧参半,但终究得大于失,这会儿抛开心事尽情欢饮,场面很快热闹起来。

    云栖峰固然酒量过人,吴三桂也不遑多让,两人推杯换盏,说起平生快意之事,彼此抚掌大笑,喝得不亦乐乎。这边云苍峰、秦桧与林清浦是雅饮,几个都是博闻广识之辈,虽然没有云栖峰、吴三桂那么豪迈,兴致却不比他们低。

    今晚算是云氏的庆功宴,本来易彪也该与席,但他刚脱离北府兵,这几日心情郁郁。吴战威看不过去,和小魏一道拉着他到城外作坊找祁远散心。秦桧谈笑间替程宗扬挡了大半的酒。程宗扬喝了几杯,趁众人兴致高昂,借口尿遁。

    一出门,程宗扬便越过围墙,查看周围动静,然后轻手轻脚地朝那座小楼掠去。

    闺房内点着一盏纱灯,天气转凉,云如瑶身上狐裘愈发厚密,此时正握笔在灯下写着什么。

    「咦,你竟然没睡?」

    云如瑶放下笔,回首浅笑道:「我知道你今晚会来。」

    「是吗?」

    程宗扬放下帘子,开玩笑道:「你不会是学了那些占卜妖书,已经得道了吧?」

    云如瑶盈盈起身,笑吟吟道:「是丹琉午间来了。」

    说着她斟了杯茶,双手捧起茶盏,笑道:「这杯是敬你的,大英雄。」

    程宗扬有些糊涂了。云丹琉来见她的小姑姑很正常,但她会说自己好话?不可能啊!

    他怔怔接过杯子:「我没有什么英雄的事吧?」

    云如瑶微笑道:「丹琉嘴上从来不服人,虽然说的时候还有些气鼓鼓的,但看得出她对你很服气呢。」

    云丹瑶对自己服气?就刚才她挑衅的架式,如果不服该是什么样呢?

    程宗扬苦笑道:「大小姐好像没有什么服气的吧?」

    「怎么没有?」

    云如瑶水灵灵的美目瞥了他一眼,含笑道:「萧公子纵横深,无往不利,湖上酣战,英武过人。丹琉说,没想到兰陵萧家的纨绔子弟还有这样的人物。比起他旁边那位姓程的公子,不啻于天壤之别。」

    程宗扬笑容僵在脸上,一时间想死的心都有。

    云丹琉啊云丹琉,你夸小狐狸用不着拿我当垫脚石吧?怎么他就是天上的云彩,我就是沟里的污泥?看着云如瑶眼中的笑意,程宗扬觉得茶水几乎咽不下去。

    如果你知道我其实才是云丹琉嘴里的程公子,不知还能不能笑出来。也怪自己,冒充谁不好,非要冒充小狐狸……

    程宗扬放下茶盏,不再提这个让自己难堪的问题。「上次给你带的书看完了吗?」

    云如瑶点头:「我做了一些考订。关于宋国钱荒一篇。」

    「就是你正在写的吗?」

    程宗扬看了一眼,书上细细写着蝇头小楷,字迹娟美秀丽。

    云如瑶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上面都是假的,但书里关于宋国钱荒的论断似乎颇可商榷。」

    「什么钱荒?」

    「就是朝野无钱可用,以至百货不通,人情窘迫。可我看书中记载,宋国并不缺钱。比如每年铸钱数!」

    云如瑶翻到书页,指着上面一行数字道:「我算了一下,宋国有铸钱的铜监十七所,铁监七所,最盛时一年铸铜钱五百万贯,铁钱也有五百万贯。算下来,宋国历年铸钱合计超过两万万贯,加上铁钱和纸币,总合不下五万万贯。」

    这是五千亿铜铢的巨额货币,而且是实物货币,无论如何不能算少。难道铜钱的用量有这么大?

    云如瑶放下书卷:「我们云家有铜器坊,兼为朝中铸造铜铢。每年铸造的数量我略微知道一些,比如去年一共铸铜铢三十万贯,用铜一百八十万斤。虽然用料比宋国更多,但数量远不及宋国所铸。」

    程宗扬道:「你们还有银铢和金铢可以交易,我看数量也不少。」

    云丹琉道:「晋国每年铸银铢五千贯,用银一百万两,近三万斤;金铢每三年一铸,每次铸九万枚,用金三万一千两。全部折算为铜铢,每年合计一共八十六万贯,不及宋国每年铸钱数量两成。而书中记载宋国人口只比晋国多两倍,为何宋国屡屡出现钱荒呢?」

    程宗扬已经听晕,抓了抓脑袋,「书上怎么说的?」

    「书上说,因为钱贱铜贵,有人私熔钱币为铜器,还有就是富有人家大量屯集铜钱。」

    「听起来很合理啊。」

    「熔铜钱为铜器,富人屯集铜钱哪里都不罕见,书上把这些列为原因似乎并不合适。」

    云如瑶道:「我觉得是宋国的钱法不对,没有引入金银为货币。」

    程宗扬笑道:「也许金银先被富人屯集完了。」

    云如瑶合掌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那肯定是宋国金银数量太少,同时流通不足。」

    这倒是个大问题。历史上如果不是欧洲从美洲抢夺银矿进行交易,白银早就不够用了。

    程宗扬笑道:「我来又听你上了一课。」

    云如瑶脸上一红,「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

    她似乎突然想到什么,苍白面孔慢慢涨红,接着连眼圈也红起来,忽然间转身进入内室。

    程宗扬吓了一跳,「喂,你怎么了?」

    云如瑶扣上房门,低声道:「你先走好不好?」

    「如果我说错话,你可别生气啊。」

    程宗扬不明白自己哪句话说错,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只好带着满肚子疑问先溜回去赴宴。

    席间觥筹交错正喝得热闹,只不过比刚才又多了一个人。

    云丹琉似乎也喝了酒,玉颊微微泛红。看见程宗扬进来,她眼睛顿时一亮,一手拎起一只酒坛「啪」的放在案上,一脸挑衅地说道:「程少主,敢不敢与我对饮?」

    云栖峰已经醉了八分,与吴三桂差不多搂在一起,这时醉醺醺喝道:「一个女儿家,成何体统!」

    刚说完险些栽倒。

    云丹琉应声道:「不错!程少主难道连女人都喝不过吗?」

    程宗扬看出来了,这丫头是成心要削自己面子。

    旁边的秦桧面带尴尬。自家主公被一个女人挑衅,他如果出头显然坐实程宗扬还不如一个女人。云栖峰已经喝多了,唯一能管住云丹琉的云苍峰这会儿突然对面前一碟黄豆产生莫大兴趣,用箸尖挑着豆子,一颗颗吃得认真,似乎没听到自己亲侄女要跟客人斗酒。

    程宗扬心一横,抓起酒坛。六朝很少有烈酒,云家席上用的也是果酒,口感只比啤酒烈一点。自己啤酒八瓶的量,这段时间可能酒量又长了些,难道还怕这丫头不成?

    程宗扬揭开泥封,直接抱起来喝了一口,然后朝云丹琉狠狠一笑,意思是「死丫头,你尽管放马过来」!

    云丹琉抬掌一拍,陶制酒瓮齐齐飞起一圈,边缘像被刀切一样整齐,露出里面清澈的酒浆。

    第一招自己就落了个灰头土脸。程宗扬发狠地抱起酒坛狂饮一通,准备在喝酒气势上压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三斤装的小坛很快见了底,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家伙立刻送上两只五斤装的酒瓮。

    程宗扬啤酒能喝八瓶,这酒度数比啤酒高一些,估计自己的量在五斤左右,硬撑一下,六、七斤也不是不可能。但两瓮下来八斤可就要命。

    第二瓮喝了三分之一,程宗扬停下来用力吐口酒气。对面的死丫头从容不迫,用一只银制酒觥在坛里一觥一觥舀着喝,看起来比自己斯文得多,不过那酒喝得一点都不慢。第二瓮已经喝了一半,那丫头仍旧行若无事,连气都不带喘的。

    程宗扬看了旁边的秦桧一眼。秦桧头一低,小声道:「出海的船只通常要带淡水,但淡水不出数日就会变质,因此一般海船都是带淡酒当作淡水。」

    程宗扬眼角霍霍跳了几下:「你是说她平常是拿酒当水喝的?」

    「正是。」

    秦桧点了点头,「公子好自为之。」

    「干!」

    程宗扬眼冒金星,「你怎么不早说!」

    就是喝水,八斤也够撑的。那死丫头看着也不胖,不信她能全喝下去。程宗扬捧起酒坛,拼了老命把第二瓮喝到见底,只觉酒水从胃里一直胀到喉咙,只要自己一弯腰就会从嘴巴里流出来。

    「叮」的一声,云丹琉一手拿起酒坛,倒过来在觥口磕了一下,然后举觥饮尽;一边抬眼露出讥讽笑容。

    吴三桂和云栖峰勾肩搭背,再喝就滚到一起;云苍峰那碟黄豆看来还能吃半个时辰;秦桧和林清浦都露出无奈苦笑,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别云大小姐的苗头。至于云丹琉,脸还是最初的微微酡红,看起来再喝一坛也就那样。程宗扬打个酒嗝,感觉自己像在冰天雪地里光着身子独对那死丫头的偃月长刀,寒意透彻心肺。

    云丹琉放下酒觥,「再来一坛!」

    「等等!」

    程宗扬站起身,沉声道:「我去尿一泡!」

    程宗扬一边「哗哗」放着水,一边紧张地思索对策。这会儿自己已经拼了老命,再喝肯定要完蛋,当场出丑是免不了。但如果这么认输,以后别想在云丹琉面前再抬起头。

    怎么办?怎么办?

    程宗扬心里嘀咕,一手伸进背包在里面掏,看有什么能应付目前局面的法宝。

    一只冰凉玉瓶是幽冥宗的都卢难旦妖铃;烟茶水晶做的墨镜,自己这会儿戴上也没效果啊;带孔的牙齿是小狐狸留给自己的礼物;琥珀,里面有苏妖妇的血;两本书,妈的,刚才只顾说话,忘记给云如瑶了;一串保险套……这是自己手边最后一点穿越前的物品,自己这会儿带上也许真会突然酒量大增;一条丝袜……用来上吊倒是个好主意。

    程宗扬哀叹一声。不能力敌,也不能智取,今晚这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

    程宗扬硬着头皮回到楼上,心里抱定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主意。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但入目情景顿时使他心花怒放。

    众人虽然都带着八分酒意,但神情露出几分肃然,连云苍峰也抬头看着席间一个身影。

    席间多了一位不速之客。那女子身长玉立,穿着一袭黑底红边的捕快衣物,长裤洁白如雪,腰侧挂着一只铜制腰牌,英姿飒然。因为在室内,她取下头上竹笠,但脸上仍戴着面纱,弯眉星眸,正是长安六扇门的泉玉姬泉捕头。

    捕快找上门来肯定有事发生。程宗扬双手合十,大大庆幸一把。不管好事坏事,这场酒自己终于逃掉了。

    云丹琉一边思索,一边说道:「我八月十二日返回建康,十四日奉诏入,中间没有离开建康。」

    泉玉姬用生硬语调问道:「八月十五日那夜,你在哪里?」

    「中。」

    云丹琉毫不犹豫地说道:「当晚中闹鬼,至少一千名禁军可以为我作证。」

    程宗扬低声道:「怎么了?」

    「泉捕头来查一桩命案。」

    秦桧悄声道:「据说是六扇门一个卧底的捕快被杀,而且陈尸挑衅,引得六扇门总部大怒。泉捕头追到建康,又遇到八月十五一起命案,凶手手法类似,怀疑与卧底捕快之死有关。」

    「那她来找云大小姐干嘛?」

    「建康死的是一位名妓,身上值钱东西都被抢走,身边只有几颗被捏碎的珍珠。泉捕头细查之后,发现是云家刚从海外贩来的南海珠,刚售卖不到两日,才来询问大小姐。」

    「这位捕头也太不晓事了吧?半夜三更来敲门。」

    程宗扬打量一下,云苍峰等人脸色都很慎重,没有丝毫不耐烦,显然对长安六扇门来人很重视。

    程宗扬暗暗踢了秦桧一下,「别傻坐着,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走?」

    秦桧长身而起,施礼道:「云三爷、五爷,既然府上有事,我们改日再来打扰。」

    说着向云丹琉笑道:「大小姐豪迈过人,在下钦服不已。可惜今日不巧,与敝主斗酒不分胜负,他日请大小姐纡尊降贵,到敝宅宴饮,好让敝主人一尽主人之谊。」

    程宗扬带着一丝遗憾道:「良辰易逝,佳友难逢啊。改天有机会大家再来痛饮一番吧。云老哥,小弟告辞了。」

    云苍峰苦笑着摆手。云丹琉狠狠瞪了他一眼,眼中「懦夫」两个字就差出来,程宗扬只当没看见。

    林清浦起身道:「我代主人送程公子吧。」

    泉玉姬美目望着云丹琉,似乎在注视她的一举一动,但程宗扬感觉到她眼角余光扫来,一眼把自己看得通透。

    程宗扬不敢多留,叫上秦桧和吴三桂,连忙溜之大吉。

    林清浦一直送到云宅门外,然后道:「承蒙公子青眼有加。只是敝宗受云氏大恩,清浦唯有效命而已。」

    程宗扬无言地拍了拍林清浦的肩,对秦桧和吴三桂道:「看到了吗?忠心耿耿,义气过人,这才是一等一的好汉呢。」

    这两个死汉奸没有一点愧色,反而佩服地看着林清浦,目光颇为友善,让程宗扬觉得自己这一记敲山震虎完全打到空处。他打了个哈哈,说道:「林兄不必客气,咱们彼此合作,无论林兄在云氏还是在我这儿,大家交情都一样!」

    林清浦一揖到地,「多谢公子。」

    车轮挽挽转动,在青石板街上不停颠簸。程宗扬靠在垫子上,只觉酒意一阵阵上涌,脑子像封在一只厚厚的玻璃瓶中,随着马车颠簸一下下在脑壳中震荡,撞得耳膜崩崩作响。他呼了口酒气,有气无力地对秦桧说道:「受不了了,给我找找,有一种橡胶树,什么地方有……」

    「橡胶树?」

    秦桧纳闷地问道:「公子要做家具吗?」

    「不是!」

    程宗扬用力摆手,「我要用橡胶树的树汁做车轮……」

    秦桧和吴三桂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公子,喝醉了吧?」

    程宗扬点了点他们两个,「文盲!」

    然后一头栽倒,睡了过去。

    朦胧中,程宗扬只觉有人把自己扶上床榻,然后摊开薄被替自己盖上。

    云丹琉那个杀千刀的可真能喝啊。自己都快撑死了,她还若无其事;八斤酒呢,她都灌哪儿了?

    程宗扬不由自主地嘟囔,旁边一个悦耳女声微笑道:「酒有别肠,无关长短。」

    声音听起颇为耳熟,不知道是自己这两天上过的哪个美人儿。不过既然在自己床边,肯定不是外人。程宗扬不客气地把她搂进怀里,一手朝她怀中探去。

    那具体香喷喷的,腰肢丰秾合度。只不过她竟然推了自己一把!虽然力气不大,但实在是从未有过的怪事。无论卓美人、芸娘、丽娘,还是这些天在里上手的美女,哪个不是主动投怀送抱,被自己一搂就乖乖放软身段?

    程宗扬一阵火大,手臂用力搂得更紧,气哼哼睁开眼睛。

    接着他松开手像弹簧一样跳起来,退得远远的,干笑道:「原……原来是嫂夫人。哈哈,小弟喝醉了。见笑!见笑!」

    柳翠烟一手拢着秀发,一手拉着松开的衣襟,将被他扯开的衣钮一一扣上,神情从容不迫。在她旁边还有个少女抿嘴直笑。

    柳翠烟扣好衣纽,抬起头不介意地微笑道:「公子酒沉了,且用些茶水吧。」

    旁边的少女奉上茶水。程宗扬认出她是莺儿,与小魏相好那个。这会儿酒醒了几分,赶紧接过杯子讪笑道:「多谢、多谢!哎呀,过几天我也该叫你嫂子了。」

    莺儿不好意思地扭过头,退到一边。

    茶水里调了蜂蜜,微微发烫,喝下去整个肠胃都舒服多了。程宗扬这才意识到秦吴二人把自己送到玉**巷的宅子里。那两个家伙论起上阵群殴、单挑,还是下场施诡计祸害人都算好手,贴身仆役这种活却不在行。想必是回到内宅请柳翠烟和莺儿过来照顾自己这个醉鬼,却差点儿让自己吃了豆腐。

    程宗扬晃了晃发沉的脑袋,左右张望一下,「吴大刀和小魏呢?」

    柳翠烟道:「他们和易叔叔一道出去了。」

    程宗扬尴尬地说道:「嫂子莫怪,我刚才没听出来是你。」

    「无妨的。」

    柳翠烟微笑道:「公子该找个房里人了。」

    「不好找啊。」

    程宗扬叹道:「我现在忙得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柳翠烟和莺儿都笑了起来。她们都来自金谷石家,以前就相识,与程宗扬相处这些日子都知道他不同于一般的家主,这会儿也没有太多忌讳。当下莺儿笑道:「雁儿妹妹不合公子的意吗?」

    程宗扬连忙摆手:「雁儿是个好姑娘,人长得美貌,子又和顺,我可不想耽误人家。对了,还有个鹂儿,找到合适的没有?」

    柳翠烟笑道:「那丫头好像对易叔叔有点意思呢。」

    程宗扬笑道:「还真巧!我帮了石胖子一把,倒给兄弟们每人找个媳妇。你们先是姐妹,往后又是妯娌。鹂儿的事明天我问问彪子去,那家伙这几天跟霜打过一样,蔫得不像样,我看得给他找点事干了。」

    柳翠烟见他酒醒了些,便重新沏了茶,用羹匙取了蜂蜜在茶水中慢慢调着,随口道:「前些天新搬过来几个姐妹,说是公子留下的。」

    程宗扬一拍额头。前几天那死丫头设的连环计不光榨空苏妲己手里的钱财,还得了十二名上等舞姬。这些姑娘大部分都被自己出钱送回家,还有两个无家可归的和兰姑一同留下。自己一连几日不在家,早把这事忘到脑后。

    「她们在这儿还好吧?」

    「都好。」

    柳翠烟抿嘴笑道:「倒是那位兰姑姐姐好像看上祁四叔了。」

    程宗扬哈哈大笑,「她要失望了。祁老四在南荒已经有个相好的。」

    他寻思一下,嘀咕道:「不过她和老四在五原城就认识,说不定有一腿呢。」

    柳翠烟与莺儿相视而笑。

    程宗扬道:「喂,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莺儿扭捏片刻,不好意思地说道:「祁四爷整天在作坊辛苦,兰姑姐姐每天给他煲**汤送去。今晚说是留在那边不回来睡了。」

    程宗扬哑然失笑,「不是吧?老四好艳福啊。那家伙不是说要去接人家碧津姑娘来建康成亲吗?」

    柳翠烟笑道:「祁四叔如果答应,让兰姑姐姐做小也可以啊。」

    「一妻一妾?」

    程宗扬嘟囔道:「老四那身子骨还不成渣了?」

    柳翠烟道:「战威私下问过,祁四叔不肯,说公子还没有纳妾,他怎么好先纳。不过兰姑姐姐这时还没回来,想必已经……」

    莺儿在旁边忍不住笑起来。

    程宗扬坐在床榻上,喝着热烫茶水舒服地吐口气:「我就是爱听这种八卦,比那些争夺天下的大事舒心多了。」

    柳翠烟道:「家长里短,怎好打扰公子。」

    「嫂夫人,这话可不对了,琐琐碎碎才是过日子嘛。」

    程宗扬盘腿笑嘻嘻道:「有件事本来准备明天说的。前几天我让人看了日子,再有三天,九月初六正好是良辰吉日。我让人给石胖子递信,人是金谷石家出来的,他怎么也算半个娘家人,少不得按规矩送两位嫂嫂出门,辰时三刻接到我们家,就在这里拜堂。」

    他笑嘻嘻道:「两位嫂嫂看怎么样?」

    柳翠烟和莺儿羞喜交加,片刻后都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扭头就走。

    程宗扬在后面叫道:「哎!时辰是秦会之算的!要是不对,你们记得去找他的麻烦,跟我没关系啊。」

    一觉醒来程宗扬只觉神清气爽。云家的酒真不错,一点头痛的后遗症都没有。只不过一想起昨晚斗酒时噩梦般的经历,自己还有点想吐。

    八斤啊,程宗扬充满恶意地想道:姓云的丫头片子会不会喝成水牛肚呢。

    一连荒唐好几天也该收收心干点正事。程宗扬用苦参擦过牙,叫来秦桧:「备马!我去作坊看看!」

    秦桧笑道:「马匹已经备好了,不知道公子是先去织坊、铜器坊,还是石灰坊?」

    「老四在哪个坊?」

    「在石灰坊。」

    秦桧道:「铜器坊和织坊都在城内,吴战威负责河边土地的清理,兼管旁边的盛银织坊。铜器坊进货出货都由云家打理,事情不多,平常由小魏看着。小魏每天还回来一趟,祁远平时都在石灰坊,住也在那里,这些天累得脸色越发青了。」

    程宗扬笑道:「是不是看到我干正事很欣慰啊,说这么多。走吧!」

    云氏的石灰坊在大江对面一处僻静山谷中,一方面免得锻烧石灰时的浓烟影响周围居民,另一方面也便于伐木烧炭和开采石灰石。

    程宗扬赶到时,作坊正在烧炼。圆锥形石灰窖上,烟囱都封着,只露出一个小孔冒出浓烟。几名石灰匠认得秦桧,程宗扬却是第一次来,在窖旁远远看着他们。

    程宗扬来时,秦桧已经给他备好一百枚一小串的铜铢。这会儿跳下马,一人一串递过去,呵呵笑道:「诸位辛苦!辛苦!」

    秦桧在旁道:「这位是咱们家主,盘江程氏的少主,今日来问候诸位。」

    几名工匠这才知道程宗扬的身份,接过赏钱连声道谢。

    说了几句闲话,程宗扬道:「祁远呢?」

    工匠们道:「祁管家昨晚喝多了,这会儿只怕刚起身,小的过去叫他。」

    「不用!」

    程宗扬促狭地朝秦桧挤眼,「秦老板,咱们一起去见见祁管家!」

    祁远在作坊的住处极为简陋,一扇柴门,上面搭着帘子就算门了,帘子倒挺新,像是刚挂上的。

    程宗扬先咳了一声,不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就踢开柴门,跳进房内,叫道:「好啊!祁老四!你干的好事!」

    一个人影猛地坐起来,祁远张大嘴巴,看着哈哈大笑的程宗扬。

    那间土坏房里什么都没有,祁远的被裳倒是织锦的,裳下铺的却是草席,显然是别人带来的被褥,他平常就睡草席。祁远光着上身,锦被滑开,露出旁边一个半裸的妇人,果然是兰姑。

    程宗扬看着祁远发呆的样子,不禁捧腹大笑。祁远酒劲还没退,倒是旁边的兰姑推了他一把,这才连忙扯过衣物。

    祁远晃了晃脑袋,期期艾艾道:「程头儿,你怎么来了?」

    程宗扬笑咪咪道:「捉奸来了!老四行啊,这么快就跟兰姑好上了。说吧,你准备怎么办?」

    祁远讪讪地开不了口。兰姑久在风月场中倒没有多少羞涩,她在被中披上衣物,起身拂了拂发丝,坦然道:「是奴婢勾引祁爷的,主子要责罚就责罚奴婢吧。」

    程宗扬笑道:「别主子、主子的叫了,咱们不兴这个。老四,兰姑可比你强多了。你那舌头不是石头都能说出花儿吗?这会儿怎么哑了?」

    祁远青黄面孔透出朱砂色,「我是没想到,兰姑……」

    「谁问你这个了。」

    程宗扬满意地看着他尴尬的样子,「我问你准备怎么对人家。老四,你着良心问问,对得起人家煲的**汤吗?」

    兰姑似乎想说什么,又闭上嘴。

    祁远为难地抬起头,「程头儿……」

    程宗扬道:「喂,兰姑,咱们也是熟人,我跟你说吧,老四在南荒被人救过命,说好要娶人家的。你要不觉得委屈,给老四做个小怎么样?老四,我看你就从了吧。」

    「不。」

    开口的却是兰姑。

    程宗扬一怔。兰姑出身风月,如果当正室只怕她自己都尴尬。像她这样的出身,年纪又不轻,能做个妾室已经是不错的归宿。祁远是她老相识,身家又不菲,谁知她却不愿意。

    兰姑放缓声音:「奴婢不是不识抬举。只是奴婢不惯做房里人。往日在五原奴婢便与祁四哥相识,这些天见他辛苦,过来给他解解乏,并没有别的念头。」

    程宗扬半晌才回过神。兰姑这算什么?豪放女吗?

    兰姑飞了个媚眼,笑道:「奴婢是欢场中人,一点红唇万人尝,这样的日子已经惯了。」

    祁远叫道:「兰姑!」

    兰姑拥住祁远的脖颈,当着程宗扬的面在他嘴上亲了一口,笑道:「你不用说了,哪日烦闷了便来找我。小妹保你欲仙欲死。」

    说着兰姑站起身,临走时还在秦桧身上了一把,这才放浪地笑着出门。

    程宗扬与秦桧大眼瞪小眼,然后扭过头:「老四,这是怎么回事?」

    祁远咧了咧嘴:「兰姑过惯楼里的日子,本来就没打算成家。程头儿,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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