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66-68(1/2)

    ☆、66·坦诚缠绵

    黑色的影子慢慢站了起来,徐徐侧过身。

    顾适疾步走向那道高大黑影,将近几步时,烛火突地一灭,他蓦然间停驻脚步,警惕地再次说道:“请问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若不是侧边宽大的彩绘窗户尚能折射进一缕淡薄的月光,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对一个幽灵问话。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了许久,就在顾适想咬紧牙关冲上去时,对方则缓缓走了过来,他的脚步声稳重而沉闷,掷地有声,声声回荡在寂静的小教堂里,听起来越发使人战栗。

    “停下!你到底是什么人?”顾适突然感到一种强大的压迫正向自己袭来,而能带给自己这种窒息感觉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

    “荣思城!是不是你?!”他终于忍不住叫出来。

    高大的黑色影子顿了顿,就在这刹那间,窗外有缕光线恰巧落在他脸上,俊颜冷冽,眸深似海,平静中带着脉脉深情,这不是荣思城又会是谁?!

    顾适的脑子轰地一下子炸开了,没想到荣思城竟也来到岛上,而且还在黑夜里安然坐在这间小教堂内兀自弹着钢琴,他下意识地咬紧唇,眼睛睁的大大的,惊愕只在短暂几秒后,便没有任何犹豫地转身疾步向教堂外奔去。

    “小适!”

    才奔出几步他就被身后的人一个猛扑按到在地上,顾适挣扎着推开身上的人,“放开我!荣思城你想干什么?你为什么来这里?这不是你的地方,把我松开!”

    可荣思城却抓的他紧紧的,用力扳过他身体,强行压制着他动弹不得,用脚用腿猛踢都无法挣脱,顾适急了,刚想支起身子时就被荣思城大掌按着后脑勺,紧接着一个深深的吻印在他唇上。

    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或者说他来不及反抗,强势而入的舌尖就像它的主人一样霸道又冷凛,眨眼间就冲破防线长驱直入口腔深处,尔后像暴风骤雨般攻城掠地,舌头都被吸/吮的发麻,唇瓣都被压的浮肿,想挣脱的念想在迷幻的吻中渐渐地软弱无力。

    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时,荣思城才放开他,双手仍依恋不已地捧着他的脸,细细留恋地捋着他额间发丝。

    “我终于找到你了,小适,你以为陈行深把你藏在这里我就找不到你吗?”

    顾适扭开头,冷声道:“你找我干什么,这会时间你不是应该去救常凡出来吗?”

    荣思城深深地望着他,指尖还是温柔的抚摸着,他道:“常凡的事我们不要提好吗?我现在只想见你,只想带你回去,小适,我们不要再闹了,你心里还爱着我,我知道,能不能放下过去,我们再好好重新开始。”

    放下过去?这谈何容易,无论是前世误会带来的心伤,今世对白莲花的承诺,还是母亲的死因,这一切的一切怎么能轻易放下?

    “不将常凡绳之于法,我就不罢休!”顾适冷冷地推开他道,荣思城抓着他的双肩,恳切地道:“那些证据不能证明他是凶手,小适,你不能因为一己私怨而迁怒到他身上。”

    “是你舍不得想救他吧,还跟我说什么狗屁承诺!”

    十多年的情感,怎么能是自己这样一个包养的情人所能代替,更何况还只有短短几个月而已!

    “小适,你冷静点,听我说好不好?”荣思城大掌双双按着他的脸颊,俊颜因为内心的焦急而变得微微扭曲,他无措地吻着顾适,一点一点地吻着,仿佛想用不住的亲吻来缓解两人间的隔阂。

    “我爱你,我现在的心里只放得下你一个人,小适,你要相信我,我对常凡是另一种感情,不管他家和他本人做过什么,我都得承认他曾帮过我,如果当年在英国街头不是他出面,我可能早就不是现在的荣思城,小适,我知道我没能将他抛的干净让你很难过,但是我们能不能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假如凶手另有其人,为什么不将真凶揪出来绳之于法,反而让常凡做替罪羊,真凶逍遥法外?”

    顾适抿了抿唇,不甘地看着他,“可我认为凶手一定是他!”

    “小适,无论做什么事都不能太意气用事,你无凭无据,不能凭自己的仇恨而去认定他就是凶手。”见他渐渐平静下来,荣思城双手圈着他,轻轻俯□,温柔似水般吻着他,“我爱你,我真的很怕你会离开我身边,那天你在鼎盛对我决绝的一推,你知道吧,我那时真的恨不能冲上去狠狠将你圈进怀里,锁进房里,再也不让你离开。可我却做不到了……”

    顾适怔怔地仰着头望向他,幽幽暗光下,他脸廊苍白,依稀可见优美线条,而眼底那抹深深地痛色和倦恋则是如暗夜闪钻般惹人心疼。

    “为什么?”默然间,顾适抬手抚上他的嘴唇,薄唇即薄心,这是谁说的,眼前这男人温情似海,爱如洪潮,又怎是当日的荣思城。

    浅浅地苦笑啜在男人唇边,多少透出些无奈,“你推开我,忘了我身上有伤,就在你转身时,我的伤处撞到了桌角上,痛得我差点晕眩过去,就这样,我没能抓住你,眼睁睁地看着你就这样走了。”

    顾适一愣,他没想到自己当日竟这般绝情,要是彼时能回头看一眼,或许…….或许就不会跟着陈行深到澳洲来了,陈行深?他这时才蓦然想起这个人,下意识望向教堂外,门外依旧是雨雾连绵。

    “我要回去了,他还在别墅里等我。”说着,顾适连忙起身,而荣思城却紧紧按着他,重新将他压在地上,双手牢牢圈着,凌厉的眸光如影相随般笼罩着他。

    “我不会再放你回去,小适,我要带你离开这里,你根本不爱陈行深,为什么非得强迫自己接受他?”荣思城瞳孔内染上冷凛的寒意,他一字一句地道:“我都看见了,在小岛上,他想吻你,而你却无法接受他,你或许不知道,自从你跟他离开F城开始,我就跟踪上了你们,看着你和他下飞机,到古堡花田,再到这座小岛上,无论他怎么对你温情绵绵,你都没有心动,在这里几天,你和他都是分房睡,你心里其实还是想着我吧,是吗?”

    顾适怔了,没想到荣思城竟尾随跟踪自己,对自己和陈行深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他顿时讶然,一时竟说不出什么话。

    荣思城专注地看着怀里的人,眸光如潮,仿佛从顾适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的答案,谁能知道鼎盛不可一世的年轻总裁竟会为了这个男子,暂停掉所有商业计划和会议,一心飞到澳洲来寻他,就连荣思城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这般疯狂爱上一个男人。

    顾适涩然一笑,扭开头不愿承认,“荣少真是心思深厚,不过你也没猜对,行深他不是你这种人,除非我愿意,他不会强人所难,至于荣少你,就不要再自做多情,我跟他的事与你无关。”

    此话刚落,荣思城突然展眉而笑,眉宇之间隐约含了丝宠溺,“你就爱口是心非,就爱说慌,你心里若是没有我,又怎么会想尽办法的离开我,打垮常家,掠走常鑫,与浩海达成强强联盟,送常凡进监狱,你做的这一切,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我,诚如那晚陈行深对你说的,你不是狠绝的人,为了复仇,为了逃离我,你不惜改变自己。”

    顾适微微地颤动,没想到那晚在花田里与陈行深的相谈竟也被这人尽收耳目,他抿紧嘴唇,不知该怎么回应这个男人。

    荣思城轻轻叹息一声,俯□,吻又落在怀里人唇上,低醇如美酒般的声线喃喃在唇齿间流连,“小适,你不要再这样难为自己,你不是狠心的人,对常家也好,常凡也罢,我相信你并不想真正置人于死地。我承认当初私自去探监常凡是对你有所隐瞒,但那只是为了不让你再生仇恨和误会,我知道你恨常凡,可事实的真相也许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适闭上眼睛,他所有的心思都被这男人看穿,扰得一池混乱,而荣思城还柔柔地在他耳边说着话:“小适,我爱你,我会给你一个保证,保证将杀你母亲的真凶绳之于法,你要相信我……”

    低哑的声音无比动听,在寂静的小教堂里,不是琴声却胜是天籁之音,辗转翻侧的吻令人迷惑,身体也变得轻飘飘起来,衣衫间的磨擦,悄然无声的脱落,肌肤温热似火的纠缠,每一寸灼烫的碰触都带来战栗般的刺激感。

    爱欲来得汹涌狂浪,顾适闭着双眼都能感受到压在身上滚热的躯体,他颤动着去摸着荣思城黑发,十指一寸寸地揉进黑发里,急促地呼吸,内心被揭开的情/欲,在今夜尽数释放出来。

    是的,他是还爱着这个男人,荣思城就像是他的魔障,总想逃,却总也逃不脱,他们之间前世和今世都经历太多曲折,曾经顾适以为逃离他即是全新的开始,可却在飞机飞离F城大地时,他俯瞰着那座城市,视线却还在不屈不饶的找寻着熟悉的鼎盛大楼。

    在澳洲,他无时无刻不可自制地想着这个人,时光仿佛倒流,过往的一幕幕如电影在脑海里一一掠过,春落山庄的临别一诺,灵堂里搂着自己的轻笑,旋转餐厅里极致的温柔,璨若星子的男戒,还有绝情的那道闪亮弧线,鼎盛里狠心的一推,触目惊心的白衬衣。

    这些情景就像失落的碎片般,在瞬间一片片全都重生般组合在一起,是的,他还爱着这个人,很爱很爱,如果没有这样的爱,就不会有放手一搏的狠,顾适紧紧抱着身上人,嘴唇颤抖着凑了上去,只稍稍顿了数秒,两人便如胶似漆般贴在一起。

    不稍几分钟,□的两人便腰腿相缠的紧密贴在一起,教堂外晦暗的光线疏疏浅浅地落在他们两人身上,幽幽照亮了荣思城线条清晰漂亮的脊背,他俯身吻着顾适的锁骨,沿着一路吻下去,最后落在顾适胸前那绯红的两点上。

    辗转吸吮,极尽缠绵的舔/弄,每一次吸/吮都带着齿间微微痛感的摩擦,不过一会,两点上便染上了靡丽妖冶的色泽,荣思城喉结缓缓滚动着,舔吮中一手揉着挺/翘的臀部,修长手指似小蛇般慢慢探进后方。

    温柔的揉搓,爱抚,试探,触感细腻又撩人,顾适忍不住□出来:“思城,思城……”

    他双眸已经意乱情迷,两只手无措的揉着荣思城的黑发,后方的刺激感一波接着一波,这是荣思城才能给予的情/欲,不可控制,不可抵挡的情/欲。

    肿涨已久的分/身缓而坚定的进入到最深处,带来两人同时的低喘,紧接着,待感觉身下人适应了后,炙热坚/挺的硬物便开始攻城掠地,随着快/感的不断澎涨,动作也越来越快,速度快的仿佛都能燃起火来,顾适紧紧的抱着他,止不住的大叫,叫声在小小的教堂里不断地回荡……

    一波浪潮风平浪静时,两人就这样赤身躺在教堂的木地板上相拥着喘着气,荣思城还不知足地吻着他,从额头、鼻子,嘴唇、脸庞,一直细细碎碎地吻着,顾适靠在他肩膀上,湿润的汗水有着荣思城特有的味道,他心里突然感到平静了,靠着这个肩膀,枕着他的手臂,顾适几日来的心惶竟不治而愈。

    原来自己一直无法解脱的只有这个男人,也唯有荣思城,才能真正让自己做到云淡风轻。

    两人默默对视着,不均而同地衷心一笑,而就在这时,教堂门轻轻打开了,由于太过安静,这声响惊动了地上的两人。

    顾适支起身体转头望去,他看到一个人影略怔在原地,只一瞬间,他下意识地叫了声:“行深。”

    人影微微一晃,转身快速跑离了教堂,迅速消失在雨夜里。

    ☆、67·异国小插曲

    顾适撑起身体转头望去,他看到一个人影略怔在原地,只一瞬间,他下意识地叫了声:“行深。”

    人影微微一晃,转身快速跑离了教堂,迅速消失在雨夜里。

    冒着雨回到岛上别墅里,顾适一进门就唤道:“行深,行深……”

    荣思城搂着他肩膀,环顾四周一会,道:“你真的确定刚才那个人是他?”

    顾适愧疚地垂头道:“他的身形我很熟悉,这个时候岛上哪里还有其它人,只是被他看见了,我心里不好受。”

    荣思城温温一笑,“看到不是更好,这样大家都清楚明了,不必再多做什么解释,他也可以彻底断了想头。”

    话虽这么说,但顾适仍心涩难受,他快步走上二楼房间,见门依旧紧闭,他上前敲了很久的门,门里没有任何声响,顾适咬了咬唇,微一迟疑便用力拧动门把,门居然没有锁。

    里面幽暗安静,顾适拧开灯,发现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而房间的书桌上则放着一张便利条,上面压着纸条的,竟是一枚闪耀的男戒,顾适心头一遽,拿起来仔细看,正惊愕间,身后传来荣思城的声音。

    “是我送给你的那枚。”荣思城踱过来,视线也停留在那枚男戒上。

    顾适难以置信地再次看看这枚男戒,尔后迅速扫了几眼纸条,上边字不多,却句句敲在他心上。

    “小适,容我再次这样叫你,以后再见怕是不会再这般唤你,来澳洲前,我一直胸有成竹的认为我一定可以得到你,可是在这里经历了几日,我心里已经明白,你根本不可能容纳任何人,我再怎么努力和宽容都始终不及你心中的那个他。

    昨天在雨中你拒绝了我,这是我第一次想坦诚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等了太久,从前的表白,一直以来的维护和包容,我自认已经尽了自己的努力来爱你,我认为做为一个真正想爱你的人,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但你拒绝了我,那一刻,我就明白,我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你。

    教堂里的一幕是我不愿意看到的,荣思城果真追着过来了,我佩服他对你的执着,或许,他跟我一样深深地爱着你,他比我强硬和果断,既使他伤你至深,可他仍胜我一筹,我承认,我是输了。

    思虑了很久,我决定离开这里,同时也宣布退出这场情役,我们的一切都不会变,与常鑫的合作还会继续,变得只是我们的情感,我想下次再见到你,我只会叫你一声:顾总。

    PS:这枚男戒正是当日你狠掷窗外的那一枚,我将它拾了回来,冥冥中我知道你一定会后悔,所以拾回给你,望珍重。”

    笔句只到此为止,顾适抿着唇微微合上眼帘,心中唏嘘,他知道自己欠这个男人太多,如果可能,他真的想补偿点什么,可除了情感,或许陈行深什么都不会要。

    荣思城搂着他让他靠在肩膀上,两人一时都沉默,良久,荣思城才道:“他没有怨你,他是成全我们,回去后我会找他谈谈,一切说开了未尝不是好事。”

    顾适靠在他怀里,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两人相拥着一并醒来,一睁眼看到荣思城温和的深眸,顾适还是有些不适应,可他又不愿移开视线,这付情景多久没出现过了,上一世的三年里,每一个清晨他都能见到这对墨眸,恍惚中他似乎明白了一切,这是情深时才能有的眼神,而拥有这种眼神的人又怎会对自己下狠手?

    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而罪魁祸首不用说肯定是常凡,就凭监狱里那寥寥几句顾适就已经猜出常凡的心思。

    “思城,你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做到。”顾适捋着荣思城发梢,俊朗的男人姿态优雅地侧撑着额头,温情似水般望着他。

    “我知道,回去后我会给你个满意答复,你要相信我。”说着,他唇角轻弯,一抹柔到极致的笑意漫延在脸上。

    两人收拾好行李后准备离开,顾适这时才想起问荣思城:“你昨晚是怎么上岛的?”

    荣思城拎起他的行李,笑道:“陈行深这座私人岛屿虽说是个孤岛,但周边都有海上警卫,我不可能带很多人上岛,就混进游览附近岛屿的观光船上,等到夜晚时再一个人游上岛。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在这岛上已经潜伏了好几日,只是你们一直不知道罢了。”

    顾适讶然,没想到堂堂鼎盛总裁竟像特种兵一样伏在岛上,只为了争回一个男人。

    这样一想,他脸上不由发起热来。荣思城见状,又是亲密一拥,吻轻落在他唇上,“别想了,知道我对你花了多少心思就不要再想逃离我。”

    顾适抬眸看着他,微微笑而不语。

    到海边,已有船只在等待,顾适知道必定是陈行深离开时交待了尤利,难为他败退仍做得如此周全,顾适心底又添了几分内疚。

    两人闲走在城市街头,异地他国没有了顾忌,两人身着便装无拘无束的拉着手,偶尔亲密地对视一眼,说不出的情深似海。

    露天咖啡店前,荣思城悠闲地翻看着当地报刊,另一只手还不忘握着顾适,柔柔地玩弄着他的十指,店老板笑眯眯地躬身为他们续上咖啡,用英语恭维道:“你们真幸福,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一对情侣。”

    荣思城坦然笑着回道:“谢谢。你的咖啡也不错。”

    顾适却没他们这般淡定,他脸色微红,起身道:“我去附近面包店买些面包。”

    走过一条街,他进了间较大的面包店,与荣思城返国还有些时日,他俩可能还会在本地再慢慢游览,荣思城甚至建议直接飞去荷兰,他听了心里又是一惊,幸福来的太快他好像还如在梦中般。

    如果真的如荣思城所言去荷兰,那么两人的关系则会明朗化,莫大的喜悦和同样的惶乱一并涌上心头,盼望了两世的情缘,一朝名成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躬身在橱窗里挑着面包,顾适突到一阵厚重的心悚,他不是十分敏锐的人,但却真实的感受至越来越近的敌意,他警惕地直起身子,刚想回头,腰上已被一个冰冷的硬物抵住。

    “终于被我逮住你了,顾适,别来无恙?”冰冷低哑的声线阴阴地贴着耳际传来,顾适浑身一震,霎时僵在原地不动,一个名字在脑海浮起——艾伦。

    顾适咽了咽喉咙,强压下心里的恐惧,低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找你算帐!”声调不禁提高几分,尔后大概是发觉此地不宜久留,便又压低声:“走!到另一个地方去!”

    顾适咬了咬唇,垂下手缓缓按他说的做,但在移动的刹那间,他猛地一个转身突然用手肋击向艾伦,艾伦猝不及防,往后倒退了几步,碰倒了面包架,这一来立下惊动了店里不少人,附近几位客人看过来,随即发出惊呼,“天啊,他有枪!”

    见已败露,艾伦目露凶光,也不必再隐藏,他蓦地抬起手中枪,指着那些叫嚷的人们,“谁敢出去!全部给我趴在地上!”

    这一叫唤全部人都抱头蹲在地上,顾适本想趁着混乱跑出去,不料艾伦眼疾手快,伸手一把牢牢抓住他胳膊,“顾适,你再敢往前踏一步,我肯定第一个先打爆你的头!”

    顾适身体陡地一僵,转头冷声道:“你想怎么样?”

    “跟我走!”艾伦恶狠狠地道,顾适不禁侧头一看,数日不见,曾经俊美的混血儿容颜竟恶变成一个暴徒的凶残相,他穿着又旧又皱的T恤和牛仔裤,硕大的墨镜挡不住镜后那双阴冷的眸子,脸颊瘦削的厉害,整个人落泊的不像样子。

    看来春落山庄事后,这家伙跟着荣启城混没讨得半点好处,说不定如丧家犬一样四处躲藏,来澳洲只为找自己寻仇?

    艾伦挟着他慢慢往店门走去,在耳际咬牙切齿般低低地道:“顾适,我决不会让你好过,你害得我什么都没有了,这笔帐我得找你好好算!”

    “我不明白我欠你什么?”顾适反讽道:“艾先生,从第一次见面你就没给过我什么好果子吃,我自认从没得罪过你,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以我为敌?”

    “哼,这还用说吗?是你抢走他!”艾伦性情暴怒,突然激动地挥着枪道:“我是为荣少才跟荣启城合作,荣启城说过,只要我助他拉下荣少,他就让我跟思城重新一起,不管以何种方式,他都会把他哥哥送到我身边,哼,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出现,我怎么会失败!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荣启城被关在大宅,思城又到处发通缉令,让黑白两道的人买我一条腿,你说,这跟你有没有关系?这笔帐难道不该你还吗?”

    顾适愤道:“你这都是歪理,你把思城拉下来,你以为思城还会要你吗?你剥夺了他的权威,将他从鼎盛拉下来,你以为他还会爱你吗?”

    “闭嘴!这些你管不着!像你这样一直被他爱着的人怎么会懂,当你爱一个人已经没有退路可走的时候,就会明白,只要能让他回到身边,无论付出什么,以什么样的方式得到都没所谓,你这种人,根本不会懂我的痛苦!”

    争执间,店外又有人走进来,顾适不经意瞄了一眼,顿时惊慌了,来人高大俊美,脚步沉稳,气姿凛冽,正是来找他的荣思城。

    当三人相对时,荣思城眸光瞬时暗沉了几分,艾伦显然没想到会在这时见到荣思城,他揪起顾适的领子,手指竟有些颤动,“思城,我并不想伤害你,我只要这个人的命,你,你快走开!”

    荣思城身姿笔直,冷冷盯着艾伦,“放开他,艾伦,你想要的无非是我,是我抛掉你了,你要恨,应该是我,而不是他。”

    “不!思城,我不可能恨你,我做的一切都是想让你回头,你想想我们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我那么听话,你对我不是很满意吗?为什么要离开我,思城,你曾说过我比你以往任何一个情人的服务都要好,为什么还要跟我说分手?”

    艾伦激动地挥着枪,他神志已经有些不清,说的话语无伦次。荣思城眼神淡薄,看着他道:“艾伦,我们的事已经过去了,这些问题没必要再提,你放了他,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艾伦愣怔了几秒,突然仰头大笑,旋即又蓦地收住笑声,咬着牙道:“好,很好,你现在为了这个男人着了魔,把我们的过去忘得干净,就因为我曾在春落山庄伤过他,你就在道上放出风,让黑道上的人拆我一条腿,荣思城,你对他呵护倍至,对我却这般恨绝,好,今时今日,我也不对你抱有什么希望,你要我恨你是吧,行,那你就替他受这一枪!”

    说完,艾伦眼中的恨意急剧骤变,他抬手将枪口对准了前方,微眯起眼,下一秒,手指扣动了板机。

    千均一发时,顾适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他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碎般,在枪声响起那刹那,迸然四分五裂,他猛地撞开艾伦,而后向荣思城城疾奔过去。

    枪声落下,因为他那一撞,子弹并没有打中荣思城,他身边的橱窗应声爆开,碎片如雨点喷射,顾适连挡都没有挡,这一刻他只管拼命地跑,丝毫不去想周围的一切。

    面前的荣思城见他奔过来,眼底刚刚掠过一丝亮色即刻被更大的慌乱所覆盖,顾适刚刚触到他衣角,荣思城在瞬间反疾扑上去,一把将他抱住,紧接着一个急转背朝后方。

    枪声又响起,顾适呼吸骤然一窒,他抬起头惊惧地看着荣思城,对方身体因枪声而震动了一下,眉宇挟着抹痛色,苍白的薄唇里溢出声低低地闷哼。

    顾适惶乱地在荣思城身上搜索着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