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亲近(1/2)

    吴总简直要气炸了,怎么今天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这么多?!他一步跨上前,横眉怒目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敢管我的闲事!”说着,一指指向叶文彰,可还没碰到人呢,就被莫飞一把扯住。

    他扭头一看,见是个挺纤瘦的少年,本来还没当回事,可刚不耐烦地想挣脱开,就感觉肩膀一阵剧痛,紧接着就再也使不上劲儿了。吴总这才知道自己是遇上练家子了,不由得有些恐慌,但嘴上还是虚张声势道,“你们、你们是哪儿的?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们?”莫飞听到他的话,一下就乐了,钳住他的肩膀,轻轻松松就把一个体型是他两倍的男人转了个身。

    后面是一家六星级大酒店,门口站了一行人,他们有男有女,各个气质出众,衣香鬓影,似是刚刚参加完一场酒会。而在人群的后方,挂着一个鲜艳的条幅——热烈庆祝昭文天下集团公司上市一周年。

    “他、他、他是……”吴总的脸刷地一下白了,连头都不敢回,两腿跟筛糠一样直发抖。莫飞则耸耸肩,一脸无辜地对他点点头。

    “妈呀……”吴总在心里默念一声,双膝一软,肥硕的身体扑通一下摊在了地上。

    叶文彰懒得再看眼前的闹剧一眼,拎着连惜的领子就把她拽回了自己方才呆的包房。

    一进门,他也不管连惜,径自坐进了鸽血红的裘皮大沙发里。早有穿着旗袍的茶女子捧着托盘走了进来,纤纤玉手放下一支翠缠枝莲纹盖碗茶,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叶文彰低下头,端起茶杯,默不作声地抿了一口,繁复的背景更衬得男人脸色莫测。

    连惜被这沉默压得喘不过起来,唯有将头低一点,再低一点。

    等叶文彰喝完一盏茶,余光中只见她都恨不得把脸埋到胸口里了,一时间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晾也晾够了,他轻叹一声,将杯子放回桌上,对连惜皱眉道,“过来。”

    他这一开口,屋里凝重的气氛总算缓和了过来。连惜稍稍舒了口气,咬咬唇,犹豫了一下,慢慢地蹭了过去。

    叶文彰不耐烦她的速度,倾身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旁边,冷着脸问:“宁可给那种人下跪,也不愿向我低头。连惜,这就是你的选择?”

    鼻头一下就酸了,连惜咽了口唾沫,嘴唇微微哆嗦了下,将脸转向一边。可叶文彰却不肯就这么放过她,他伸出手,食指和大拇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沉声问道,“告诉我,是不是?”

    他一再提起刚才的事情,让连惜又是委屈又是恼恨,她狠狠地一甩头,挣开叶文彰的手,扬高声音道,“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怕岑欣姐会因为我被开除!”

    “这不是挺厉害的吗?”叶文彰被顶撞,非但没怎么生气,脸色反倒稍缓和了些。他一只手的胳膊肘撑到沙发扶手上,侧看着她,沉吟了一下道,“讲义气是好的,但也得看那人值不值得。”

    “什么意思?”连惜愣了。

    “那个岑欣是什么部门的?”叶文彰看她还是不明白,无奈地点拨道。

    “她就是领班啊,所以经理……”连惜突然住了口,好像被什么重物猛地击打了一下似的。领班的确是归大堂经理管,但岑欣可是从客服那儿借调过去的,经理管得着吗?

    心重重地沉了下去,连惜一点一点握紧了手,可笑她刚才竟然关心则乱,连这个都没想到。

    叶文彰看了她一眼,说:“你心里明白了就好,倒也没必要为她难受。毕竟她对你也没什么坏心,只是今天形势所迫罢了。”

    连惜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嗯,我都懂。以前她帮了我,这是恩,今天她没有帮我,也不能算是仇。”

    她抬起脸,微微舒了口气,“你千万别叫人为难她啊。不过那个吴老板一定要修理一下。”连惜扬扬拳头,调皮地吐吐舌头。

    叶文彰的眼里露出一丝满意,下巴朝旁边点了点,“坐吧。”那些原本是他想教给连惜的,没料到这丫头自己都说了出来。

    他一腿随意地搭在另一腿上,问:“以后有什么打算?”

    “以后啊……”连惜张了张嘴。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岑秀那儿,跟着岑欣工作,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再跟岑家姐妹凑那么近显然就不合适了。

    她偷眼看了下叶文彰,想开口求他,却又拉不下脸。谁让她上次说得那么义正言辞呢?

    连惜耷拉下脑袋,脚尖一下下蹭着暗红色绣金纹的地毯,而叶文彰也不管她,自顾自地拿起一份文件看起来。

    五分钟后,门铃突然响了。连惜看着叶文彰不动如山的模样,识趣地跑去开门,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男侍应生,推着精巧的餐车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您好,这是您叫的餐点。”

    “啊?”连惜一手扶着门,丈二摸不着头脑,“我们没叫啊……”她回身去看叶文彰,男人连头都没抬一下,翻了页文件,淡然道,“给你要的。”

    连惜一怔,只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轻轻拨拉了一下似的,再没法继续装傻了。叶文彰为什么会对她们酒店的人事关系这么清楚,又为什么会在她遇到麻烦的时候即时出现,甚至连这个点她没有吃晚饭都一清二楚?答案很明显,他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侍应生摆好餐点后便离开了,连惜的嗓子里却仿佛堵了一团棉絮一般。她慢慢地走过去,鼓起勇气道,“对不起。”她的声音有些哑,好像沾着水汽,随时都会凝结成一滴掉下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