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52-55(1/2)

    52、新婚夜五

    =======》

    何砚在电话里说,那些身形看起来很竹竿的妞儿,抱起来磕人,下面也不紧,做起来很没感觉,而且胸部没有肉,不像你这个死胖子,肉呼呼的一坨肥肉,冬天可以当热水袋抱着玩,他这么说的时候正在卫生间小便,我在电话这端就听到水声哗哗响。

    我问他,“你那儿下雨啦?”

    何砚点头,“对,天降大雨。”说完立刻配合地响起冲马桶的声音,我那个汗啊,决定不理这个不靠谱先生,挂上电话,我就思考到底要不要减肥。何砚这番话暂时打消了我减肥的决心。

    自从前天和容铮吵过一架后,容铮乖多了,在温泉山庄看到漂亮美眉不会多看一眼,每天饭后除了健身和散步,活动范围全部限定在和我同一个空间内,而且很乖地把钱包交给我,想抽烟,或者看上一款新手机都会事先和我报告。

    我每天只给他二十块的生活费,不够用时,他会再向我申请。

    我觉得一家之主的感觉特别多爽,所以和容琴得瑟这事。容琴说这样很好,“母老虎发威,守住地盘。”

    容铮不知道我时常在MSN上和容琴聊天,相反因为不中不洋的结婚典礼,忘记给我买钻-石戒指这事对我感到很愧疚,所以很喜欢带着我四处跑,专挑贵的东西买,反正都是花他的钱,只要我点头,他全乐意挥霍。

    容铮特小资,中午休息后都会去咖啡厅,找个靠窗边的座位一边喝咖啡一边享受宁静的环境。有一次找到他,发现他正画山区地形,再仔细一瞅,望见这厮正开着一个小窗口看球赛,真佩服他一心两用,我问他需不需要我帮忙,容铮便正儿八经要我坐他身旁。

    等他看得眼睛倦了,他会偷偷摸摸将爪子伸过来,故意捏我胸部一下,然后色迷迷讨好说,“真的,这是我摸过所有咪咪中最大的。”

    我汗,我说,容铮啊!你要不要考虑写一本放荡不羁的书,书名就叫《流氓是怎样炼成的》。容铮开玩笑说,我可以写一本女性丰胸的秘籍《大咪咪是怎样炼成的》。

    容铮已经变成十足十的流氓,我则是色中恶鬼,两人打啵时,我技术不太好,咬到他下唇,疼得他把手中咖啡杯甩出去,染脏条纹衫。

    他去洗手间清洗,我等了半小时没见他回来,拿上他的苹果笔记本去洗手间找他。远远看到楼道下他正在和一男一女说话,那一对男女的身影分外熟悉,正是付静之和男友。

    我注意到容铮和他们说话时,眼神总会留意付静之,这让我感到很不爽,就像自己私藏的宝贝长了一双脚飞到其他鉴赏家手中。

    我下楼梯的步伐加快,太着急,以致于踩空了阶梯,贫民意识发作,特别心疼一万多块的苹果电脑,抱在怀里舍不得摔坏它,只好牺牲自己,结果很悲催……我圆润地从二楼滚到一楼。

    屁股先着地,真是……疼死小娘了啊!

    容铮听到响声,再看到我,很明显吓一跳,连忙跑过来扶。

    “你没事吧?”随后付静之小声询问我。

    “你看我像没事人吗?”我瞪着她,忍不住说,“怎么我每次遇到你都没好事发生,小-姐,你是不是命中带狗屎?”

    付静之嘴巴一撅,眉头微簇,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容铮连忙道歉,这让我更生气了。

    付静之男朋友说,“送去医院看看,楼梯虽然不高,摔下来可不轻。”

    到医院拍X光片,容铮陪着我时,他表情特别尴尬,其他病人拍片全是身体正面向上,只有我撅起屁股,姿势分外不雅。

    没有重伤,只是摔残了臀部,淤青特别多,所以医生开一些治疗运动伤害的药,又送几副外敷药膏便完事。

    “胶囊内服,一日两次,一次三片。”医生叮嘱容铮说,“还有外敷的药,睡前贴到伤口处。”

    我闻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岂不是,每天睡觉前容铮都要参观一下我属于隐私的宝贵臀部?

    我插,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羞愧啊!

    容铮上车后,见我不说话,于是开口讲,“你又吃醋啦?我有听你的吩咐,没有和付静之说话,在咖啡厅碰上他们来打招呼,装作视而不见,特别没礼貌,我就随意应付几句。”

    “你是没和她说话,可你那双贼眼滴溜溜全围着她打转,我看到了!”我生气,嗓门自然洪亮起来,“你已经是我的男人了,还不守夫道,看着碗里想着锅里的,我现在受伤了,更没精力管你。你去找其他女人吧!”

    容铮赶紧摇头,“不要,因为这个付静之,你已经和我吵架两次。亲爱的,我们回家好了,看不到付静之,你也不会生气。”

    我不理他,这不是付静之的问题,我担心换个比我漂亮比我丰满比我年轻的妞儿,这厮会跟狗见骨头似的,跑路。

    **

    晚饭后,休息,到了床上,容铮要给我敷药,我铁了心要自己动手,可是双眼看不到背后,贴药膏时特别麻烦。后来容铮实在看不过去,拉上室内所有窗帘,调亮灯光,主动坐到我身旁,手滑到我臀部,隔着单薄的布料小心触摸,小声问我疼不疼?然后探着身子,费力亲吻我双唇,手滑落到腰间,嘴巴随着落下去,咬住牛仔裤上的腰带,抽出腰带后,再含住拉链往下卷,用嘴解开牛仔裤,脱掉牛仔裤,便用异常诱惑的眼神看着我,帮我用嘴巴扯下内裤,他还没扯掉内裤,我已经受不住他主动引诱,扑倒他,将他压在身下,狠狠啃他咪咪,亲他,咬他……

    **

    等到第二天早晨九点,小娘起床时只觉得双腿酸软。

    容铮态度发生大转变,异常殷勤地煮好早餐,笑嘻嘻和我汇报说“准备订票回家,让付静之见鬼去吧!”

    然后他的眼睛一直围着我的臀部打转,带着异常敬佩的神色,“亲爱的,即使是我们部队的士兵也没有你这样强悍的抗摔打能力。”

    “那当然。”我很骄傲地抬起下巴说,“小娘属牛,自然牛气冲天!”

    容铮听我这么说,仍是不放心,皱着眉头,态度强硬地压倒我,扯我内裤查看,停顿两秒钟,随即听到他口中发出一声惊叹,“……好大的馒头……两瓣的……”

    “……”

    我的痛感神经好像比较迟钝,敷药过后才意识到疼痛,坐车时特别受罪,稍微遇到颠簸的路段便如坐针毡,幸好容铮考虑周到,在后备箱存了几张厚厚的坐垫。

    容铮说我为了护住笔记本牺牲臀部的行为很笨,可是又不忍心责怪我。容铮很喜欢我,特别在意我的感觉,坐私家车回去时,他一直观察我,如果我感觉不到疼痛,眉头舒展时,他就会很高兴的笑几声,如果经历颠簸路段,我咬牙切齿瞪他,他会很快吩咐司机绕道,寻找更平坦的路段。

    等我们上飞机时,他才舒一口气,叫来咖啡和点心,放松。

    “亲爱的,我们直接回家,不去看爸妈了,我们还有三天的假期,你和我一起到新宅子玩吧!”容铮倚在皮椅上,含笑说。

    我说,“有没有搞错,我已经伤成这样了,怎么可能再接着玩?哪有体力玩啊?”

    “别这么说,玩又不需要浪费体力,要是实在不行,你躺着……其他事全部交给我。”

    唉,为什么我总感觉他这句话特别不纯洁?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男人三十如狼。只是因为我臀部受伤的原因,容铮和我“玩”时,必须考虑伤痛的部位,反正女下男上行不通,后背式也不行,每次要进行少儿不宜的运动时,容铮总要哄着我,让我在上面动,我累了,容铮会在下面发力。

    有一次容铮问我,要不要尝试双人站立的姿势?不伤臀部,还可以美容养颜。

    我连忙说好,问他要怎么做?

    想一想幸好有容铮,这事两个人原本都是雏儿,都在摸索阶段,一对新人啥玩意儿没有,只有满满的热情和旺盛的精力,做起来水到渠成,亲昵时总不忘相互爱抚对方,心里是千百个称心如意,丝毫不觉得此事yín*荡,反而两三天没做倒是觉得缺少什么。

    两人在新婚期间热衷此道,做起事来,眼里和心里看到的只有对方,所以很容易收获高*潮和满足。

    后来冷静下来,我才发觉容铮临到终途退出,没带套,直接内*射。

    我和容铮提起过这事儿。

    容铮说,看我平时帮别人看孩子笑得很开心,一定是很喜欢小孩子,不如自己生一个带着玩。

    他说完这话的当天,冯硕因为容棋工作忙碌,无暇照顾而搬进来。

    冯硕上SKYPE认识了个金发小朋友,常常在线交流却不知道怎么说英语。

    容铮不愿意教小孩子英语,所以教学的事完全落到我身上。

    “he is a tall,dark,handsome boy。”

    “I remember having seen someone take aure.”

    为了让冯硕成功勾搭上外国小朋友,我经常教他英语,时常是我才讲没多会儿,让他默写时,他很快进入睡眠状态,好像我所讲的英语存在着最好的安眠作用。

    冯硕睡着了,这时候闲置在家的容铮就会偷偷跑到我房间,然后把我抱到另一个空房间,锁上门,放大音乐,进行少儿不宜的运动。

    53、菜鸟丈夫

    =======》

    后来发生的事让我们特别尴尬。

    当我们异常热情,又迫不及待动手扯光对方衣服时,家里竟然停电了!

    怕黑的冯硕哇哇大哭着来敲门,我和容铮不约而同地神色一变,在黑暗中摸索着穿衣服。

    大约是心里着急,容铮皮带缠住我裙子,一时解不开,我连忙摸出指甲剪去扯裙摆边缘。

    容铮气息喷在我耳边,声音中略带笑意,“结衣,你别着急,别为了面子划伤身体。”

    “哼。”我没好气地瞪他。

    “好了,亲爱的,你别扯坏了心爱的裙子,让我来,我这边有手机。”他说着便将手机键盘解锁,让我借助屏幕的冷光解开死结。

    这时冯硕在门外大喊,“小舅妈,你在干什么呀?怎么还不给我开门?我害怕!”

    “马上来!”容铮为难地看我一眼,抱住我说,“亲爱的,你以后不准主动引诱我。”

    我晕,恨声道,“美得你!谁引诱你这个老色鬼?”

    “好吧,亲爱的,我退让一步,你可以随时随地 ,任意场合使用美人计,但是你只准向我一人使美人计!”

    我汗,“胡扯什么!放开我,快去开门!”

    容铮不依,继续说,“反正以后你不准和别的男人上床,万一醉酒误事更不能像刚才那样热情。”

    小娘搞明白这男人闹别扭后,只好妥协,“好好,全听你的。”

    容铮这才怏怏不乐的开门,一手抱起冯硕,一手拨电话给物业。

    不到五分钟,来电了。接下来便是晚餐时间,大概容铮也觉得适才太过无理取闹,于是便主动下厨。

    晚饭做的是小**炖蘑菇和酸菜鱼,不知为何我望着那一盘油腻的**肉和雪白的鱼片,竟然一丝胃口没有,除了吃一些素菜,荤食连碰都没碰。

    “亲爱的,吃**腿。”容铮很贴心的把**腿夹到我碗里。

    冯硕瞪着我,撅嘴和容铮说,“小舅舅,你偏心!”

    我正好不想吃荤菜,拿着汤匙把**腿递到冯硕碗里。

    冯硕不领情地冷哼,容铮却开口说,“老婆,你真有爱心,不和小孩子一般计较。来,这个奖励你!”说着把另一只**腿又夹到我碗里。

    我晕,我说,“这阵子你下厨还是少烧点肉吧,我看着这些荤菜就恶心,没胃口,不想吃,哎,我真奇怪啊,难不成我直接越过更年期步入老年期了?”

    容铮明显一愣,看着我避开肉食只夹素菜,表情先是茫然,继而变成认真的思索,而后恍然大悟,神色狂喜,好像摸中了五百万福利彩0票。

    “亲爱的,你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告诉我,我让营养师给你搭配三餐。”容铮很爽快地说。

    “不用这么劳师动众吧?”

    “给我媳妇找的,有啥不好?咱们又不是请不起营养师。”

    我一听,也是,现在不比过去,一个人过日子总是尽量节俭。

    有男人养着的感觉,第一次体会真是……受益匪浅。

    吃饭后,容铮不嚷着分工明确,刷碗的活他主动抢了去,特别兴奋地跑到厨房洗碗。

    留下我和冯硕面面相觑,无言地待在客厅看国产动画片。没一会儿,容铮又系着围裙到客厅拖地。

    “小舅舅,爸爸和我说,男子汉不做家务事。”冯硕很不理解地说。

    想不到容铮回他,“你连家务这种**毛蒜皮的小事都处理不好,算什么男子汉?”

    冯硕很明显把容铮当成偶像看待,乍一听到这话,立即深刻反思,之后便也到洗手间拿拖把,和容铮一起打扫卫生。

    我很王八地命令他们,“拖完地,别忘了拿抹布擦干净。”

    容铮立刻说,“收到!”

    等他们将客厅打扫得一尘不染时,已接近晚上十一点。洗涮过后,我们三人又聚到客厅开始分配房间。

    我说,“冯硕,你是客人,当然睡客厅,我和你小舅舅睡主卧,好吗?”

    冯硕听了我的话,抬起头,眼神可怜兮兮的望着我,“不要,我才不要你和小舅舅一起睡。”

    “嘿,你这小家伙,凭什么?”小娘气愤。身为电灯泡竟然没有一丁点的自觉性。

    冯硕接着说,“我不要你和小舅舅睡,你会欺负他。”

    “我哪里欺负他啦?”

    冯硕立刻撅嘴,“你让小舅舅作苦力就是欺负小舅舅!”

    “冯硕,你确定要和我睡吗?”容铮突然插话,“我和你小舅妈一起睡,你和我睡,就等于和小舅妈睡,一样的。”

    冯硕立即摇头,“打死我,我都不要和小舅妈睡!”

    “乖。”容铮象征性的拍一拍他的背,然后冯硕果真屁颠颠拿着抱枕跑到卧室去了。

    临走前还万分害羞地和容铮说感谢,说晚安。我汗!

    我以为接下来,我和容铮又是“一夜酣站”。可是容铮不但没有动手动脚,相反表情特严肃认真地帮我捏脚按摩,这让我觉得特别奇怪。我差点要问他是不是精力被我炸光了?无法崛起?后来我又庆幸,还好我没问,不然容铮一定会因为我的话气到内出血。

    容铮接近凌晨时,突然下楼,打电话。我觉得很奇怪,于是便像做贼似的尾随,偷-窥他。

    容铮到楼下浴室给我婆婆挂了一个电话,可让我紧张得要命,我以为他要告状,数落我不够温柔体贴,不够勤俭持家。没想到这厮在电话接通后,第一句就是,“妈呀,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要当爸爸了!”

    我郁闷:这个菜鸟丈夫……新婚才没过几天,我们也没有先上车后补票,我怎么可能怀孕!我又不是圣母玛利亚!

    听不清电话那端婆婆的声音,只清晰听到容铮小声说,“妈,我知道,我没让她做事,刷碗这样的家务活全是我来。”

    我汗,听听这口气真骄傲啊!

    “请保姆不用了,结衣假期到了,要上班,会留在幼儿园食堂。”容铮又说。

    幼儿园和家一来一回坐私家车一小时,转公交车两小时,地铁四十分钟,太浪费时间和精力。

    ——“没事,食堂的饭菜要是不干净,我送饭给她。”

    ——“你说什么?”

    ——“我工作没时间?不,不,我可以请假。”

    ——“那也好,麻烦你给结衣送饭。”

    我悄悄退到楼上,坐回沙发上,透过一层玻璃门望见那个依旧系围裙的男人,投映在玻璃门上的高大身影。

    我一直看着他,看着他耐心地和我婆婆在电话里交流,突然我心里便融化出满天满地的感动。

    54、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文/如水一方

    17岁我和你相恋,27岁我娶你为妻,30岁我们一起迎接新生命诞生,31岁孩子叫我们爸爸妈妈。38岁走过七年之痒,40岁激情退去,我们仍然相爱。50岁那年我们的孩子拥有自己的爱情,60岁我们一起旅行,70岁我们子孙环绕,76岁是我们的金婚。80岁我们不再恐惧死亡。因为你在,生命最后一天,我希望我先走或与你一起离开。

    真是太奇怪了!

    陆柯自从听到半夏报名参加相亲活动后,心彻底乱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一整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这是凭什么呢?她长相并不出众,身边也没有交好的朋友,她有什么能力让他整颗心七上八下、彻夜不眠呢?

    第二天陆柯依旧坚持不眠不休的高负荷工作,专心投入的工作让他暂时忘记半夏带给他的苦恼,直至暮色降临华灯初上,助理敲门提醒他该下班了,他才从忙碌中抽身。

    陆柯望了眼一脸毕恭毕敬的助理,小声问,“现在几点?”

    “二十点零五分。”

    “来不及了。”陆柯低沉的声音默念道。

    “陆总,什么事来不及?”

    陆柯顾不上饥饿和满身疲惫,“你去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您去哪儿?”

    “我要去劫持一个女人,阻止她爬墙。”

    半夏,又名半月莲、三步跳,多年生草本植物,生在田野、溪边,高15~30cm,花期5~7月,果期8~9月,叶子呈长柄状,初夏时节开黄绿小花,根jīng为白色,可入药,属于天南星科有毒植物。

    半夏的名字让她感到痛苦不堪,任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姓名和一味毒药扯上关系。大学时半夏就被冠以“小毒物”的称号,后来她参加工作,科室里新晋的年轻医师姑娘,不敢当面苛责她的严厉,只好背后诋毁她属性“老毒物”。

    从“小毒物”成长为“老毒物”不过五年时间而已,然而五年的时间足以让一切面目全非。从大洋彼岸的美国名校医学院获得双硕士学位后,她立刻回国,在脑外科领域混得风生水起,做过的手术成功率高达百分百,虽然不过二十五岁的年纪却被称为天才型手术医生。

    这些身外的名誉半夏不在乎,她喜欢在手术完毕后到阳台吹风,这是院长聘用她时的优待,住院部五百平的阳台只供她一人使用,任何人不得进入这个地方。可是院长年纪大一些,心怜她孤身奋斗,总像一个父亲操心她的未来,时常拿着A省所有医院未婚的主治医师名单,让她挑拣,要她寻一个合意的,早日成婚。这次也不例外,只听说对象是临院内科主刀的一把手,名叫绿苏。

    “春风尽染绿柳苏,风姿无54、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限惹人怜。”——听起来很像女孩子的名字。半夏想。

    可是在咖啡馆见到绿苏后,半夏才明白自己是大错特错了,作主治医师多数都是发须斑白的老人家,这么年轻英俊的医生她真是没见过。不单单是帅,他身上散发出不容人忽视的强烈气质,比他英俊的长相更胜一筹。

    她有点动心,也有点懊恼,不该素面朝天,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裤便匆匆赴约。

    对面的绿苏医生轻声问她,“你想喝点什么?”

    她带着点懊丧的语气,“咖啡,不加糖。”

    没想到绿苏医生笑起来,左颊显现浅浅酒窝,好像雪地里梅花印,声音温润动听,“听老师讲你刚下手术台,不放糖的咖啡太过苦涩,虽能提神,但对身体没有益处,不如喝杯温牛奶吧。”

    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应了声,“好。”

    这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吓了她一跳,绿苏见她神色尴尬便示意她接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大叫着,“半夏医生!”

    她声音平静,“什么事?”

    “院长让您赶紧回手术室。医院刚转来一位车祸事故的病人,疲劳驾驶,头脑撞伤,陷入重度昏迷,暂时被诊断为急性内出血。”

    她刚下手术台没多久,强打精神问,“现在谁负责手术?”

    “院长亲自负责开颅手术,清理脑后淤血时,出现大面积血崩,院长没办法,让我来求助你。”电话里的男声很急,甚至带着点哭腔。

    半夏听他讲完,连打招呼都忘记了,紧忙往外跑。

    医生就是这样。凡事病人优先,一旦病人出状况,要求医生必须一通电话随传随到,事关人命,不能延误一刻,比救护车更准时。

    刚跑到站台前,她抬手准备招揽出租车,一辆绚蓝的保时捷停到她面前,车窗下是绿苏年轻英俊的脸,“正好我要去见老师,顺便送你一程吧?”

    她没有拒绝。

    这次的病人对半夏来说不寻常,因为那人是陆柯。

    半夏设想过无数次她和陆柯的再次相遇,可能在熙熙攘攘的大街,可能在热闹的酒会,也可能是一家很随意的港式茶餐厅,可是她从未想过他们的会面竟在手术台。

    手术的全过程,半夏始终很紧张。怎么能不紧张呢?五年的时间,桑田沧海,物非人非,他变得飞黄腾达,她却失去家。

    半夏紧张时习惯咬着下唇,因为戴着口罩,神态宁静,反而看不出任何情绪。幸好这次手术有绿苏在一旁作陪护,进行得异常顺利,只到凌晨三点便早早结束。连着两场手术,累得半夏眼睛睁不开,却毫无困意,只能一人潜到阳台偷偷抽烟。

    其实吸烟这种事,原先她是不会的。不过年轻时被挚爱的男人狠狠伤过一次,一时想不开,拿烟酒消遣,之后便渐渐上瘾。

    半夏在第二天早晨九点才进入睡眠,因为连日奋战,院长准了她两天假,这两天时间她几乎窝在床上睡觉,没怎么吃东西。到第三天她准时到医院报到,内科的医师通知她开颅手术的病人已经醒了。

    十点整,她携着病例乘电梯到住院部六楼。六楼是高干病房,比普通病房更为整洁安静,但是费用也是普通病房的好几十倍。

    病房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花篮,除了护理和保姆,挤了十几个西装笔挺的商界精英,他们站在病床前和陆柯小声说笑,直到她进入病房,笑声才戛然而止,陆柯的笑容也随之僵在脸上。

    她面无表情地将两手扣在衣服口袋里,目不斜视走过去。

    陆柯愣一下,突然直起腰,看向她,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夏夏,谢谢你救了我,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说话的语气庄重得像在求婚,和五年前的那一幕,再次重叠。

    对半夏来说,陆柯不止是她的初恋那么简单。和陆柯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她记忆里最温暖最深刻的时光。

    十六岁以前半夏和爸爸一起生活,妈妈过世得早,爸爸总是过分溺爱她。早慧的她上学很早,十六岁参加高考,那时她喜欢捣鼓一些机械设备,家中的电视机和空调被她拆了卸,卸了又拆,研究百八十回,所以她的理想是做个机械工程师。可是天不遂人愿,她填写高考志愿后,被自家权势滔天的爸爸摆了一道,硬是塞进了医学院。

    到了大学,她理着不到耳边的短发,因经常免费帮学姐们修手机和电脑,一些乱七八糟的数码产品,所以人送外号“万能小毒物”,加之人长得水灵,位列A大医学院风云榜首位。

    那时半夏身边的同学大多成双成对,而她的十六岁,还不知道恋爱是何滋味。她心里对爱情这种虚幻的东西非常向往,于是抱着跃跃欲试的态度,用几乎调侃的语气在校内发了一则收购男友贴,想不到轰动一时。

    那个帖子如今去搜索仍能见到,口气特别直接:本人,荆轲刺青。性别,女,爱好:男。

    欲收购男友一名,要求九成新以上,出厂日期为1985-1990年之间,产地不限,各零部件齐全,芯片无破损,尚在保质期内。型号:安全环保。要求长度在160到185CM,重量在50至100KG之间,实用节能,无噪音,食用两包旺旺雪饼可以正常运行八小时以上。报酬每小时五百元,有意速联系。

    当晚,那个帖子的回帖量半小时内突破三千,帖子里许多应征者留下企鹅账号,也有应征者上传照片,应征者不乏豪门二代和时尚名流,可她偏偏相中一个ID名为“十里水沉”的马甲。

    她和“十里水沉”第一次见面地点在医学院的情人园,情侣们爱去的地方。那时正赶上烈日炎炎的六月,恰逢毕业季。情人园里葱葱郁郁的常青树上挂满红飘带,飘带上写满或表白或约定或伤感于分离的话。“我们是最棒的,哦耶!”“小谢,我爱你。”“愿我们永结同心,百年好合。”“童鞋们,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十年后,我们再相聚!”

    半夏就这么边走边看,到达约会地点。那天她穿的是网纱雪纺的牛仔连衣裙,站在情人园入口处招摇。不多时便见一个衣着白色T恤的男生,踩着山地自行车飞驰而来,打量她一眼,试探的问,“半夏?”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似乎相互之间都很满意的样子。

    她很快露出那种毫无心机的灿烂笑容,“你是十里水沉?”

    “少年痛饮,忆向吴江醒。明月团团高树影,十里水沉烟冷。”他朗声吟诵,继而拍胸口笑道,“正版十里水沉,假一赔十,原名陆柯。”

    她被他那种自信的神态逗笑了,“陆柯这个名字很有意思,我喜欢。”

    他忽然收敛了笑容,表情严肃认真地看向她,“我有个心愿,我想和你谈一场父母祝福、朋友艳羡的公开恋爱。如果可以,只谈一次,要么不开始,要么一辈子。”

    这故事的起点最寻常不过,他们和普通的情侣没两样,除了上课和兼职打工,剩余时间他们聚在一起看电影。

    她喜欢看惊悚片,尤其是日本的鬼片,夜场的《午夜凶铃》她看了十几次,总不厌烦。电影结束时,往往她被吓得满身冷汗,他却靠在一旁呼呼大睡。她看着心里生气,轻手轻脚拿出描眉笔给他花了个熊猫眼,他不自知,咧嘴冲她傻笑。待走出影院大门,发现路人奇怪的眼光,他才佯装生气追着她喊“讨打”。

    之后,他却带着她坐地铁,经过半月湖,到学府路站下车,穿过冗长的地下走道,到达崇文苑。那时的崇文苑还没有建图书馆,只是一片荒地,但由于道路两旁种植了法国梧桐,所以暮色四合时总有许多小摊贩。印象中,炎热的夏季正好是吃龙虾的好时节。空地上摆着几张桌椅,他们坐上去。他喊来老板,点一大盆的龙虾,中间搁上两瓶啤酒和一大杯的果粒橙。他喝啤酒,她坐在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