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完结(1/2)

    51

    后来盖志辉才从政委的嘴里知道,原来高晓宝在跟人打球的时候不小心撞了肋骨,战友们把他送到军区附属医院,医生顺便在给他作身体全面检查的时候发现了问题。

    医生立刻直接跟领导汇报了这件事。于是领导抽调了晓宝的档案,却发现体检表缺少了一页。站长立刻找到高晓宝对质,三问两问的就问出了盖志辉。

    这件事造成的不良后果很恶劣。

    整个站里的士兵和军官都被抽了一管子血,进行了三对半的检查。小三阳其实没那么容易传染的,可如若不检查,每个人都人人自危,动摇军心。抽血之余难免有些人在抱怨,矛头直指盖同志。

    盖志辉就假装听不见,他也被抽了血,抽血的时候,他盯着针管里从体内抽里出来的殷红的血液,感觉有些什么也被抽离出去了。

    这几天,他日里夜里不断回播着在四川征兵的那段记忆。当时新兵的体检表都集中在自己和傅帅的手上。可筛选的工作却大部分是自己做的,像乙肝这么明显的病症,自己不应该会忽略掉。

    而且由于别墅的惊魂一瞥,他对高晓宝的印象尤为深刻,高老爹那一夜来求自己的时候,他也是在拿着高晓宝的档案反复的掂量犹豫。怎么能错过体检表的那一页呢?

    那只能说明当初体检的时候出现的疏漏,又或者是参军后,姓高的自己不小心传染上的。怎么也怪不到自己的头上。

    可是高晓宝现在却一口咬定是自己抽掉了体检表,这个罪责他盖志辉是怎么也洗脱不掉了。

    处分的决定很快就下来了,高晓宝被遣回原籍。

    不过不是因为乙肝,而是在参军的时候行贿。领导处理得很老道。现在乙肝歧视是社会的敏感话题,不宜拿它说事。而行贿又是事实,不处分怎么能体现公平性,以平民愤呢?

    可如果是行贿的话,就得有个受贿的。盖志辉被处分也是必然的了。

    一个无权无势没靠山的技术干部,在部队里一抓一大把,领导是乐得有这样杀一儆百的典型的。

    当在军人大会上听到自己被开除了军籍的时候,盖志辉居然没有自己原先所想的那么崩溃。

    离开军队这个牢笼,一直是自己宿愿。现在心愿达成了,没什么可沮丧的。还没有到山穷水尽之时,自己一个堂堂军校的本科生到了社会上终于可以大施拳脚了。最主要的是,自己的存折里还有五十万呢!买房子的事儿先靠后,这笔钱就是自己创业的第一桶金了。退伍的事儿先不告诉爹娘,等自己赚得沟满壕平之时再衣锦还乡,山窝窝里飞出的金凤凰,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在父老乡亲前跌了脸面。

    对未来的展望,此时已经冲淡了不名誉退伍的懊恼。

    倒是高晓宝那条疯狗!一通乱咬后还不是被打回原籍?最可怜的要算高老头了,不知道当他听到自己儿子被勒令退伍的消息会怎么样?

    想到这,对高晓宝的恨意不由得转淡,取而代之的是轻蔑的同情。

    也不知千里之外的高老头知道这消息得闹心成什么样?

    有了这么人间惨剧的参照物,盖志辉抑郁的心情略微平复了些。

    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傅帅却迟迟没有露面,实在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其实刚出事儿的时候,盖志辉不是没想过找傅帅帮忙。

    可是他忽然想到了傅帅被发配赤峰的原因,不正是替自己顶了黑锅吗?现在想来,那封告密信备不住也是高晓宝那混蛋写的。于是都碰到拨号键的指头又收了回来。

    盖志辉不想拖累傅帅,他还有那么点私心,前几天傅帅也提出希望自己转业的要求。现在想来,自己要是不想跟他断,两人中的一个必须得离开这个壁垒森严的环境。

    现在自己离开了,虽然不是自愿的,但那也叫做出了牺牲。

    不知道傅帅听到了这个消息会不会感动一把呢?

    在收拾行李的心酸时候,盖志辉居然生出了这个浪漫的想法。

    可惜在这离别之际,傅帅却不在一帮战友间抹眼泪,实在让人心生懊恼。

    盖志辉假装不经意地问一个帮忙收拾行李的战友,原来傅帅被总部派到外地出差了。

    听了这个消息,心中一直有种莫名恐慌立刻烟消云散,盖志辉居然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傅帅出差回后,自己已经是人去床空。那哥们肯定四处寻找自己,到时候自己先把手机关上几天,抻得他六神无主后再打开手机。那时再见到傅帅,他的脸上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呢?

    想到这,在小旅店的单人床铺上,小盖居然快活地打了个滚。

    在离开生活工作多年的部队后,盖志辉出乎自己的意料,并没有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他放平了身子,在这个花30元钱租来的床铺上,在这个等待着自己创造奇迹的城市里,在不断完善的美梦中酣然入睡。

    第二天,盖志辉精神抖擞的起床了,老住在旅店也不是办法。他去了几家中介所,看好了一处位于市中心的小单室,按季度缴费,租金是贵点,可不管将来在哪到工作,交通肯定方便。

    看好房子后,盖志辉拿出银行卡去自动提款机前提款。当取完钱时,盖志辉习惯性地查询了一下余额。

    这一看不要紧,盖志辉的心立刻收紧了。

    只见屏幕上显示的余额是五位数。这个数字很熟悉,盖志辉进了部队后省吃俭用攒下来的5万元都在里面,可是……那五十万呢?

    盖志辉慌神了,他又拔出卡来重新插入查询,那几个零岿然不动,依旧半死不活地躺在屏幕之上。

    小盖拔出卡来,推开银行大门几步奔到了营业大厅的柜台前。

    此时正好是银行的营业高峰期,柜台排着长长的队伍,他强行穿过队伍,一把推开正在办理业务的一位男顾客,有些结巴地对柜台里的小姐说:“同……同志,你快看看我卡里的五十万怎么没有了?”

    那些排队的顾客不干了,在后面大声地叫道:“你这个人怎么不排队啊!有没有道德啊!”

    “我钱不见了,五十万!”小盖也是急火攻心,悲愤地喊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嗓子都有些破音。

    激愤扭曲的表情总算是把群众们镇住了。

    这时两名保安跟一位银行经理走了过来,把盖志辉请到了一旁的经理室。

    盖志辉强压着焦躁的心情,跟经理反应了情况,并拿出了身份证来供经理进行业务查询。

    在等待的期间,盖志辉不断回想银行卡是否被别人拿走。就算有人盗领的话,也不应该只取走50完而留下5万余元的零头啊?

    不大一会,经理拿着支取详单出来了,不过他看盖志辉的眼神却有些异样。

    “盖先生,我们查过了,您的银行卡最近的确汇进了50万,但并没有人取走它……”

    “那钱怎么没了?你们银行系统出毛病了?”听到没人盗领,盖志辉高悬的心总算着了地,又迫不及待地追问到。

    “盖先生,请问那五十万是您个人的储蓄吗?”

    “这是我个人的隐私吧?你这么问什么意思?”

    经理笑了,可那笑容却带着轻蔑:“对不起,盖先生,经过我们银行核对,之前打到你银行账户里的五十万是银行个别员工操作失误所致,所以在进行月底审核时,那五十万已经被银行冻结并提取会去了,如果给您造成了不便,敬请谅解。”

    经理说的都是中国话,可盖志辉却听得脑袋嗡嗡作响。

    “那五十万明明是我朋友借给我的,怎么变成你们银行的了?你们有什么权利随便提走客户的钱款!你们哪是银行?分明就是强盗!”

    经理看好言好语说不通,就绷起脸来:“这位先生,您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动过那五十万,虽然是我们银行的错,但您如果拒不还钱的话这叫不当得利,我们是可以追究你法律责任的!”

    盖志辉掏出手机,找到了傅帅的号码并打了出去。

    只要把傅帅找来作证,这五十万的来龙去脉才会清清楚楚。

    可是傅帅的手机却并没有打通,话筒里是该用户已暂停服务的冰冷提示。

    盖志辉茫然地抬起头,问经理:“他电话怎么暂停服务了?”

    经理都懒得皮笑肉不笑了,心想我上哪知道。接下来,盖志辉又给战友挨个打电话,甚至连站长都骚扰个遍,可谁也不知道傅帅换号码的事情。

    盖志辉出了银行大门时,已经是4个小时之后了。

    大街上熙熙攘攘热闹的气氛一点也没感染到他,在他心里突然涌出了浓浓的惧意,

    乐观的小盖终于模糊地意识到应该是哪里出错了?

    52

    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旅店之后,盖志辉一宿没睡。

    仅是一天之隔,那看淡生死的镇定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他现在觉得自己上够不到天,下碰不到地,漂浮在半空四处都没有着落,一不小心就摔得粉身碎骨。

    可这节骨眼他却只能等,等待着傅帅的自动现身。

    其实也没过多久,一个礼拜后,盖志辉终于在那栋公寓的外面等到了傅帅。

    看傅帅从车上下来,盖志辉踢开一地的烟蒂,从花坛上站起身来。

    傅帅看到盖志辉时,微微一笑,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小盖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我……退伍了。”

    “恩,我刚从站里回来,听战友们说了,走,进屋吧,外面挺冷的。”

    看着傅帅云淡风轻的样子,盖志辉慌乱的心略微平静下来,也许事情并没有自己预想的那么不堪。

    进了屋,盖志辉迫不及待地说:“傅帅,你赶紧跟我去趟银行,你借给我的五十万被银行冻结了。那帮孙子愣是说银行内部操作失误,误存进去的……”

    傅帅一直耐心的地听着,期间还给盖志辉倒了杯果汁。

    看盖志辉发挥的差不多了,才跟他说:“那事儿,你就别急了 ,我会去银行查清楚的。你现在住哪?”

    听了盖志辉说暂住在旅店,傅帅就建议他搬到这儿来住。盖志辉略微迟疑了下,又问道:“那五十万,你确定是打到了我的账户上吗?”

    傅帅转过头看着他,四目相对,可盖志辉却看不清懂那双桃花眼里的究竟藏了些什么。

    最后,傅少爷幽幽甩了句:“你说呢?”

    盖志辉想踹傅帅,中国话里就这句最他妈欠抽,整个就一甩包袱!我他妈要能说,还用你放屁?

    “你别跟我打哑谜了!50万呢!我他妈急得出了一嘴的泡!”

    小盖没撒谎,至从发现50万不翼而飞后,嘴唇里起了一圈的大血泡,说话时牙齿碰到血泡上,疼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晃。

    傅帅笑笑说:“当然汇了,就是银行内部出错,没事,我能解决。倒是你嘴里的血泡,让我看看,严重不?”

    说着顺手搂住了盖同志,扶着后脑勺就将嘴唇附了过去。

    盖志辉躲闪不及,被他亲个正着。只觉得湿滑的舌头伸过了过来,偏去舔那敏感的血泡。

    这哪是打波儿?简直是上刑。盖志辉不干了,用手直推傅帅,结果挣扎间,一个血泡被傅帅的牙齿生生地咬开了,几缕细细的血丝蔓延到了嘴角。

    “你疯啦!操!啊——呀!”腮帮子都疼得发麻,可傅帅那龟儿子却乐得跟癫痫了似的。

    没等盖志辉反应过劲儿来,傅帅就急不可耐地开始脱小盖的衣服。盖志辉可真是恼羞成怒了。

    就算自己跑来找他,也是因为钱的事情。可这位倒好,跟没事儿人似的,他是不是忘了自己还跟他生着闷气呢?

    正要推开他之时,傅帅贴着他的耳朵软软地说:“你退伍了挺好,先好好的玩儿一阵子,工作的事儿我替你解决。”

    盖志辉不动了,任凭傅帅剥着身上的衣裤,过了好半天才闷闷地说了句:“我自己能找工作,不用你管。”

    无家可归又被人压在床上,再撇出这么硬气的话来,终归是个让人懒得一笑的笑话。

    盖志辉就这么在傅帅的公寓里住下了。

    在民生大计面前,再跟儿女情长较劲儿,实在是违背小盖的人生哲学。

    关于傅帅女朋友的话题就此打住。这事儿不能争,一争准得冒火,要是潇洒带范儿的男人就应该甩门而去,可惜自己的钱包没法潇洒的支付房租水电。

    至于那五十万,傅帅不提,盖志辉也再不好张口。

    毕竟当初傅帅说的是借,又不是给。钱是在自己的账户上弄没的,债主不追究就是好事,自己怎么好再死皮赖脸地去讨要。

    傅帅每个礼拜能回来三天。

    当傅帅不在的时候,盖志辉就一个人窝在家里上网看电影。以前总盼着能从兵营里出来,过点都市的夜生活,可现在总算自由了却发现,到哪都得花钱。

    现在自己算是正式失业了,账面只出不进。退伍的事情家里还不知道,每个月照例要往家里寄钱的。就算每次傅帅回来,都会补充冰箱里的食物,自己的三餐不用花钱,有时也难免有些额外的花销。

    傅帅从来没有给过他钱,盖志辉也不好意思跟他要。再怎么爱占小便宜,终归是个男人。

    以前不管家里背景怎样,起码他跟傅帅也算平起平坐,都是肩上扛杠顶星的军官。

    可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回头看傅帅身上的军装,心里的窝囊别扭就别提了,要是再需要靠着枕边男人赤 裸裸的金钱接济,是打死他也不肯的。

    盖志辉是有自尊的,哪怕他的底线跟常人相比略低了些,但男人的别扭劲一上来,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

    盖志辉决定出门找工作。

    每周四都是人才市场开始招聘的日子,盖志辉穿戴整齐,拿着自己打印好的履历坐车去了人才市场。

    人才市场人头攒动,大家都是目不斜视,热切地盯着头顶的一张张招聘信息。

    盖志辉来回比较了一番,选定了一家外贸公司,这家公司招聘一名业务经理。

    小盖在军校的专业到了地方便英雄无用武之地,他琢磨着这个业务经理应该是挺锻炼人的,而且收入不菲。

    正坐下来准备跟这家公司的应聘人员咨询一下时,盖志辉顿时愣住了。

    坐在桌子后面的人,虽然穿着西装,头发也用摩丝仔细的固定住了,可那眉眼分明就是高晓宝那个瘟神。

    53

    看看四周的人群,这他妈还是地球吗!高晓宝那兔崽子怎么拿腔作调地坐到自己的对面了?

    看高晓宝那神色也是受惊不小。大概也是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盖志辉。

    晓宝旁边的一位女职员,看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发愣,就问到:“高经理,这是您熟人?”

    高晓宝首先回过味来,皮笑肉不笑地说:“认识当然认识,这是我当兵时的领导。”

    小女生挺机灵了,一看高晓宝认识,立刻递给盖志辉一张履历表让他填写。

    盖志辉推开递过来的履历表,腾的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走,大庭广众下实在不适合大打出手,他强忍着怒火往大厅的门口走去。

    高晓宝在后面yīn阳怪气地说:“小晴啊,别浪费纸张啊!咱们公司可不是收纳社会败类的垃圾桶,像那种档案里有污点的人,去饭店端盘子还差不多,来这儿求职,做梦呢吧?”

    得,盖志辉的理智与修养彻底地丧失了。

    “高晓宝!你妈逼!”随着一声怒吼,盖志辉红着眼睛越过桌子朝高晓宝扑去。

    那高晓宝也不是个善茬,没人捏住七寸的时候,那也是一打架不要命的主儿。

    这下算是给人才市场开光了。

    桌子椅子全都被踹得乱飞,四周看热闹的,围成一圈。还有那添乱的在那问:“这是大老板应聘保镖,在这面试呢?”

    高晓宝那根装逼的领带算是添累赘了,虽然被揍得脸上开花,可盖志辉还是寻着空儿,两手绞住了领带狠狠地勒住不松手。

    晓宝脸憋得都要青了,那手就开始挠盖志辉的脸。一道道血痕,小盖的脸都快开花了。

    幸好人才市场的保安赶来,三四个人一起上,才把两人拉开。等进了保安室,不大一会的功夫,接到110的警察也赶来了。

    在场的人都作证是盖志辉先动手的,所以警察不由分说就给盖志辉戴上手铐扭送上了警车。

    当过兵的人,对荣誉感看得都很重,当冰凉的手铐铐住了自己的手腕时,盖志辉已经彻底冷静下来,并深深地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了。

    “警察同事,我刚才是有些冲动,我赔他医疗费,私了成不?”盖志辉在警车上点头哈腰的,可惜警察虎着脸都不正眼看他。

    到了警局,先做笔录,就是一打架滋事,流程很简单。有人有钱就被保释,没人没钱就得在里面蹲上几天。

    警察同志问盖志辉;“有人保释你没?”

    盖志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傅帅。可今天是傅帅值业务班的时间,是不允许手机开机的,要找他,势必得打值班室的电话。到时候不用大喇叭,整个站的同事们就得知道,那个被开除军籍的盖志辉,日子过得是多么的凄惨,都被抓进警局住免费的号子了。要是找别人,整个赤峰市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朋友了。

    想到这,盖志辉盯着警察制服上的纽扣,摇了摇头。

    那位警察用鼻子哼了一声,就叫人把他送到了拘留室里。

    盖志辉颓然地坐到了硬硬的床铺上,打量着四周的铁窗高墙,忽然伸手扇了自己一嘴巴,“啪”的一声,震得耳朵都嗡嗡作响。眼里的景色依旧没有变化,看来这一切不是梦。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他跟战友们经常议论以后转业的出路。 盖志辉当时算着自己到了转业的年龄怎么也能熬成个正营级,到了地方转成公务员,待遇也不会比部队差多少。那时候,他总跟战友们说,千万别转成警察,累,还没什么前途。

    可刚才他看着审讯自己的警察那身制服时,想到自己曾经也有机会做到那把椅子上,冷眼审视着犯人时,失落的感觉就这么凶猛袭来,心就想被放在油锅里煎过了似的。

    盖志辉把身子缩成了一团,静静地感受着来至心底那一阵抽痛。

    本以为就得在局子里过夜了。没成想,没过多长时间,铁门居然被打开了。

    “盖志辉,有人保释你,走吧!”

    谁?自己被抓的事儿谁也没告诉,怎么会有人保释呢?保释自己的是一胖胖的律师。问他,他也只是笑不回答。

    满腹疑惑地出了门,盖志辉一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