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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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我找得到的从前 Chapter.41看到心里就变美了

    接到子慕电话的时候,是在他们决定去京北抓瞎的那天。

    电话是苏拓接的,他最喜欢接电话了。刚开始维拉以为是梅梅打来的,因为他抱着电话笑得厉害,平时他也喊梅梅姐姐的。直到他挂了电话,说子慕姐姐再见,维拉才心里一惊,拔腿就跑了过去。

    拿过苏拓手里的电话时,子慕已经挂了电话。维拉连忙回拨,她却已经关了机。

    维拉心里急得不得了,一把拉过弟弟,就问,“姐姐跟你说什么了?”

    苏拓嘿嘿一笑,“姐姐说她给我买了礼物。”

    维拉哽咽了,不是这个。“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苏拓歪着脑袋想了想,“姐姐说过几天就回来。”

    维拉松了口气,抓住孩子的手继续问,“她有没有说现在在哪呢?或者现在在做什么?”

    苏拓一听姐姐这么问,想起了刚刚子慕姐姐跟他说的,不高兴了,姐姐一个人去骑马不带上他。

    维拉等了一会儿,都见这孩子在嘟嘴不回答,又开始急了,“你快说啊。”

    苏拓嘴巴一瘪,更委屈了,“姐姐你抓痛小拓了。”

    维拉连忙放手,还顺带给他呼呼,然后继续问话。

    最后终于零零散散地拼凑了信息,子慕的确如海欧所料,是在京北的坝上草原呢,住在一个牧民家里,每日跟他们去骑马牧羊,看起来过得不算太难过。

    维拉对着苏拓发了会儿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弟弟,却是没在看他。

    苏拓却脸红了,小脚在地上一点一点的,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半晌,维拉还是先给海欧打了个电话,毕竟海欧的着急不比她少。

    后来他们商量了,当天就坐了开往承德的车,同行五人。

    从B市到丰宁并不远,但是海欧却觉得这段路程是这辈子最长的。他这些天养成了习惯,几乎隔十分钟就会给他的姑娘打一个电话,虽然每次都是关机的提示音,可是,只要能听见她的声音,再打多少次都是无妨的。

    曲奕抱着苏拓一路都在逗他,苏拓的笑声铺了一路,让人心情不由得轻松了许多。

    你看,他还笑得如此好看呢。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还怕的呢。

    维拉回头看着弟弟,终于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笑容,然后把头埋近顾容与的肩窝里。

    顾容与也看着她的姑娘,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顶,然后搂住了她的腰,头也枕在了她的头上,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假寐。

    而海欧的电话,终于在快到丰宁的时候打通了。

    一个一米八的男孩子,一下子就红了眼,他喊她宝宝,他问宝宝你还好不好。

    维拉不用回头都能看到海欧那张认真感动的脸,怎么看,都是他跟子慕更像一家人。

    维拉哽咽了,双手紧紧地抱住顾容与。

    “傻丫头,哭什么呢。我们找到子慕了啊。”

    子慕知道他们也到了丰宁,既是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她告诉海欧她会在汽车停下的地方等他们,然后让海欧把手机递给维拉。

    维拉犹豫了一会儿,才接过了手机。

    “姐。”子慕的声音像是刚刚哭过,可是现在听起来却是那么的自在。

    维拉双手都抓紧了右耳边上的手机,摩挲着,像摩挲着那姑娘的脸,只是,好像还是没有勇气开口呢。

    子慕把她的心思猜了个透,轻声说,“对不起,害你们担心了,我这几天都过得很好。我不怪你的,这些天我都想好了,我不要江洛了。能站在我身边的人,应该是能发现我的美的人,而不是作为和你相提并论的时候被拿来对比伤害的那个。”子慕一口气说完,然后笑,“我会遇到一个人,即使不把我拿来跟你对比,都会觉得如获至宝。”

    “笨丫头,你早就遇到了。”

    子慕也笑,“我意识到了,所以才敢这么豁达的。”

    “子慕,对不起。”维拉握住手机小心翼翼开口。

    子慕眼睛一转,“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但是我接受。”

    维拉听她这话,心中石头一放,也随即开朗起来。

    “我离开的这几天,海欧没给你好脸色吧?”子慕刚问出来,就肯定了自己的话,“待会我帮你多拧他几下。”

    维拉也笑,“要顺时针。”

    子慕笑嘻嘻地应下,“姐,待会我带你看大草原,很美,天蓝云低,很……治愈。”

    她说,草原很美。

    我不明白,是草原的美影响了她,而是她眼中有了草原,看到了心里,也变美了。

    原来平静,也是在沉重中孕育出来的。

    生命千转百回,最终水滴石穿。

    子慕拥抱了每一个人,最后一个拥抱的是海欧,可能是特别重要,所以要更慎重一些,要更认真一些。本来预备要说的一筐话,终究抑郁心中。只是因为,看着那样熟悉都骨子里的身影,早就心灵相通了,还用说什么呢。

    “刚刚我想拧他的,但是看他跟兔子似的,没下得去手。下次等我逮着他干坏事了,我在拧重一些,你看这样成么。”子慕凑了过来,笑眯眯地问维拉。

    回答她的却依旧是一个拥抱,“万幸,你什么都好。”

    子慕也伸手回抱她,“本来今天早上是想跟你说会儿话的,我的手机本来就没多少电了,可是小拓那个话篓子又得罪不得。”

    一旁的苏拓不乐意了,扯姐姐裙子。

    子慕低头一看,乐了,把他抱了起来亲。这孩子从头到尾都以为她玩儿去了,一直都挺不乐意的。

    曲奕直接给了子慕一个爆炒栗子,子慕这次倒是没躲,海欧也在微笑。

    “曲奕哥哥。”子慕看着曲奕,眼睛笑得跟月牙似的。

    “下次要跑,怎么也得带上我啊。”说着,好像真的委屈了,“我以为我俩最好了。”

    子慕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然后直往曲奕的领子上抹,“是啊,我俩最好了。曲奕哥哥。”后面的那句,更像幸福的呢喃。

    顾容与也刮她的鼻子,“太淘了,下次不准这样了。”

    子慕看着顾容与,然后再转过头去看姐姐,然后嘀咕,“小姨子是用来捧的。”

    顾容与失笑,骂,“臭丫头,没大没小的,叫哥哥。”

    首先是哥哥,首先。

    子慕当然听得明白,先抱歉地看了看旁边微笑的姐姐,然后再拥抱了这个可以将来称作姐夫的哥哥。

    这些天收留子慕的是一对中年的夫妇,他们很好心,很好客,可惜的就是没有孩子。如果有,应该也是子慕这个年纪,所以对子慕会特别关爱些。现在见到自己家里一下子多了那么多同龄的孩子,更是合不拢嘴。

    子慕熟门熟路的到后院牵出了马,笑嘻嘻地招呼刚刚放好东西出来的他们,“马圈里还有两匹马,你们跟我一起去放羊吧。”

    维拉在大西北的时候也给人放过羊,此情此景,怀念了,眼睛亮了,赶紧跑到马圈里牵了马出来。

    子慕指挥着海欧把羊圈的门打开,羊儿门就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苏拓站得近,目瞪口呆的,嘴巴喔成个“o”型。也不知道让开,要不是曲奕把他提起来,差点儿就被羊踩着了。

    子慕看着弟弟,吓了一大跳,赶紧让曲奕把他放到马上去。

    因为只有三匹马,海欧定是要跟子慕在一起了,剩下两组只能这么分了,维拉和顾容与,曲奕抱着苏拓。因为俩大男人骑一匹马太那什么,而且苏拓好动,维拉抓不住他容易摔下去。

    大院的孩子,大多都学过骑马,毕竟爷爷都是在马背上过来的,只是熟练的问题罢了。

    子慕骑马是好手,能在马上耍把式。苏老喜欢骑马,在她小时候时常会带上她去马场,也不管她,扔给她一匹小马任她折腾。

    维拉骑马是为了放羊学起来的,只能保证在马快速奔跑的时候不掉下来。顾容与比她要好些,他坐在维拉身后,右手牵着马绳,左手轻轻揽着维拉的腰。维拉回头的时候,两个人呼吸相闻的。维拉暗喜,这场景,多小言啊。

    曲奕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再加上身前还坐了个乱动的孩子,自是不敢乱来,老老实实的骑着。

    苏拓也忒没见过世面,咋咋忽忽的,笑得前俯后仰。曲奕恨不得拿根身子把他跟自己拴在一起,这叫什么事啊,他一动就把自己吓了一身汗。 所幸的是,放羊的地方很快就到了,解放了曲奕。苏拓没玩够,直扯着哥哥裤子,要再去溜一圈。 曲奕低头,表情跟哭似的,“拓哥,你换个人吧。” 海欧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我跟子慕带他吧。”

    曲奕扬手恭送。

    子慕先爬了上去,然后接过弟弟搂在胸前,海欧在前面牵着绳子,场景怎么看怎么温馨。

    子慕用手鼓成一个小喇叭,“姐姐,我们去附近走走,你看好羊。”

    维拉也有模有样的学着,“知道啦。”

    曲奕看着剩下的两个人,觉得自己真他妈发光得厉害,心里越来越觉得不是个事,还不如带孩子呢。长叹一声,跟他们说自己好久没骑马了,想到处溜溜。

    维拉见到曲奕赤果果的躲避,有些不好意思了。

    顾容与见他姑娘脸红,朝远处的曲奕笑骂,“仔细摔下来找不着北。”

    曲奕不高兴了,他一天几乎都是在被排挤中度过。火一上来,没抓闻马绳就去夹马肚子打马屁股。马“嘶”地一叫,前脚一抬径直把他摔了下来。

    两人很不给面子的大笑。

    曲奕也是哭笑不得,也没好意思回头,使劲打了几下马头,就牵着马走了。

    第一卷 我找得到的从前 Chapter.42泛黄的老照片

    和煦的风吹散了骄阳的温热,随处可闻的是青草的气息。坝上草原的起伏比一般的草原要大,但却能真正的合了那句“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回归了自然,生性也质朴起来。

    她突然理解了子慕,这样的天地,还有什么烦恼不能忘?

    北国的这片领域,遍地都洋溢着生命的绿,它是大自然的颜色,永远只有一种精神,再繁杂的事情归于此,都趋于一统。

    两人都丢去了以往的矜持与包袱,没有了羞涩,大大方方的牵手散步。

    初夏季节,草甸上还有许多野花。维拉挑了好看的,摘了一束,然后告诉顾容与,哪些花在大西北也会有。

    顾容与听得仔细,仿佛就是这样,就能与她更近一些。

    维拉今天挽了一个髻,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很纯净很干净的样子,顾容与看着这姑娘的侧脸,有些愣怔,然后弯腰找了一枝上面点缀着几朵白色小花的花藤,折了上来插在了维拉头上。

    顾容与鲜少如此,维拉自是从善如流,待他插好后,还转了个圈,问他好看么。

    素净得几近透明的脸颊,常年的西北风沙并没有磨损她的清丽,许是见惯了沉重的东西,眸子显得愈发地沉静如水。而如今的这双眼睛透亮,他看到了她只给予他的唯一光芒。

    顾容与看着她的眼睛,眸子也深了起来,低低地叫了一声,“维拉……”

    “嗯?”

    比预期的还要幸福,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那少年一手放在她的腰上,一手轻轻搭在她的头上。

    唇,在她的唇上浅尝辄止。

    一瞬间,维拉只能听到自己跟他的心跳,全身的血液都叫嚣着冲上脑门来,好像身在夏夜的漫天繁星下漂浮游荡。

    维拉已经有一百七十公分了,跟顾容与还是差了半个头的差距,恰恰是接吻的最佳高度。

    她掂了脚,他低了头。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撩人心弦的姿势,似乎下一秒就可以笑出泪来。

    都是第一次亲吻,可能是因为遇到了对的人,所以无师自通。

    她启唇,他的舌头就这样探了进来。他在她的唇齿间浅尝辄止,几乎要用尽世间所有的温柔。

    这才是含着嘴里怕化了的明珠。

    一瞬间,维拉仿佛失了全身的力气,连骨头都是摆设。维拉不由得低声轻吟,这声呢喃在风中化作了最美丽的叹息。

    醉生梦死的酒从来都来自情人的酝酿。顾容与不由得收紧了圈在她腰间的手臂,加深了这个吻。

    这是最古老的誓言——相濡以沫。

    人在接吻的时候,吸入的空气相对减少,脑部的氧气相应减少,所以此刻除了顾容与,维拉想不到其他人。接吻,多么亲切的方式。那时候,世界不会再有别人。

    似乎是突然间的,占有欲膨胀。维拉也环住了他,像是不愿放弃最后一丝氧气。由着他的引导,她也在他的唇齿间探索着。

    无不满是感动。

    这样的感动,除了对方,再也没有人能给他们。

    真的真的好想,一夜之间白头。

    他们去的时候并没有带上相机,觉得这样的人,这样的景,不留住什么太可惜。

    所幸的是丰宁坝上草原作为旅游景点存在,而且现在正是草最好看的时候,是有很多人慕名过来采风的。

    有一家做旅游杂志社也在其中。

    他们见苏拓可爱,灵气也十足,偷拍了好些张孩子在草地上笑闹着抓蝴蝶蹲着闻花香的照片。

    维拉扯扯一脸懊悔地训斥海欧没带相机的子慕,耳语几句,然后子慕的眼睛就亮了。

    两个姑娘达成了共识,却拉不下面子,拉了脸皮最厚的曲奕过来,把主意跟他说了。

    少年觉得也不是什么难事,就答应了。

    顾容与和海欧都挑眉看着她们。

    曲奕幽幽地就晃了过去,拍着那小哥的肩膀说他不厚道啊,虽然说孩子不懂,但他们知道啊,那是侵犯肖像权。

    那小哥连连道歉——“我就是看孩子太可爱了,不是有意冒犯的。”

    曲奕摸摸下巴,“这样吧,我看你也拍了不少胶卷,作废的话太可惜——”

    那小哥头点得跟**啄米似的。

    “不如你帮我们都拍几张,我们就不跟你计较啦。”说着还假装大方地拍人肩膀跟人哥俩好。

    那小哥欠过身子看他身后的人,眼睛亮了,连连答应。

    “你得把照片寄给我们啊。”曲奕提醒。

    那小哥想了想,讨价还价了,“相机是杂志社的,我做不了主。但是如果你们的照片被征用了,那么作为报酬,不仅照片可以给你们,还有稿费呢。”

    曲奕当然不贪那点小钱,挥挥手说,“行,你拍好看些啊。”

    “那当然,我是最专业的!”

    “对,两个女孩子背贴着背站到草丛里去,抬头,看天,很好。”小哥一边拍一边感叹,太有默契镜头感太好了这俩丫头。

    “那个小伙子,对,就是你,你跟着过来,站在不远处。嗯,姑娘你站近点,低头,忧郁些,别抽搐。小伙子,你看着这个小姑娘,很对,就是这个眼神。好,一,二,三。”

    维拉回头对着顾容与无奈地耸肩,你都拍的什么跟什么嘛。

    不过多年后再回头看这样照片时,却是无限感慨,他们是不是当时就预见了那样的情景呢。

    连表情都模拟得那么像。

    海欧和子慕是适合大笑的孩子,他们把镜头都笑酥了。

    他们笑容甜美,他们笑容绵长。

    这就是青春啊。

    青春多好。

    最后一张是大家一起照的。

    后面是大片大片的草原,点缀着白云几朵,绵羊几只。

    他们笑得和乐。

    时,1999年6月24日。

    回去的车上,维拉回头看到子慕有些落寞。

    维拉问她怎么了,心里有些不安。因为早上她刚把江洛留下来的礼物送给她。然后让了地方,让子慕给万里之遥的江洛打了电话。

    内容她听不到,但是子慕出来的时候,不喜不怒的。

    那时候维拉觉得这是好事,至少比强颜欢笑和哭哭啼啼来得好,这种形容,才是真正放下了。

    可是,现在她却不确定了。

    子慕看了姐姐一眼,对手指,“我又得重新念一年初三了。”

    维拉翻着白眼,却松了口气,“终于记起来啦。”

    子慕眼睛一亮,自家姐姐绝对不是落井下石的主儿,抑制住内心的喜悦,咳,“你是不是帮我考了哇。”

    维拉闭眼,扭过头去不看她。

    子慕笑得牙龈肉都出来了,隔着椅背搂着她说,“你最好了。”

    维拉拍开她的手,不理她。

    子慕兀自坐了一会,再欠过身子问她,“能考上你们学校的重点班不?”

    维拉想了想,“嗯。”

    子慕克制住自己的嘴巴别裂得太大,对着她嘿嘿傻笑了一会儿,再问——“那高考的时候……哎哟海欧你这个鸟人,干嘛拧我耳朵?”

    曲奕泛酸了,哼得一车人都听见了。

    半晌,维拉也忍不住了,对上了一旁温柔地看着她的顾容与,埋进他的怀里大声笑了出来。

    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你知道吗?

    我知道,怎么会不知道?我早就说过,维拉是个好姑娘。

    很好很好。

    这个夏天似乎过得很快。

    苏老并没有责怪孙女,看着孙女通红的眼睛叹气。老人把一切的过错都揽了过来,对过去带着无限的悔恨。这个,维拉又怎么会看不出?

    只是那么多年了,这份感情她能体会多少呢?

    杂志社的人很守信,不到两个星期,照片就冲洗好送了过来,里面还有五六本当期的旅游杂志,封面人物是苏小拓。

    孩子看着杂志封面上蹲着摘花的自己笑得合不拢嘴,抱了一本杂志就往门外跑,“我拿去给梅梅看。”

    苏老也拿了一本,翻着杂志觉得挺有面子。政治类军事类的杂志他也是经常上的,对与苏老来说,这些杂志的确不算什么。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孙子孙女,啧啧,不是他吹牛,有谁家的孙子有他家的聪明可爱,谁家的孙女有赛他家的伶俐漂亮呢,苏老越想越觉得倍儿有面子。拿了一本杂志就想裱起来,还吩咐了勤务兵给他多买几十本回来,什么时候给也那帮老家伙看看。

    杂志社专门给丰宁坝上草原开了一个专题,所以篇幅很大。跟以往拍的照片不同,这期的人物的照片特别多。人长得帅气漂亮是一回事,更多的是孩子的身份。

    杂志社的小哥拿到他们的地址时,多留了个心眼。B市军属大院的保密性比较高,外界对哪个军区领导住在哪个大院基本一无所知。可巧,杂志的主编年轻的时候做过军事杂志,也采访过不少的老将军,来过他们的大院。因此,下属跟自己说的时候便几乎肯定了孩子们的身份。当即拍板决定把这期的主题做大,增加了不少的人物照片。

    毕竟没有什么特别的利益关系,只是卖了领导的面子,里里外外都过得去。

    维拉看着照片也满意,杂志社只冲洗了一份照片,但是底片却留给他们了,实属难得。

    顾容与心知这般待遇不过是因为对方知晓了他们的背景罢了,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无伤大雅。他们活着虽不张扬,但是也不必夹着尾巴藏着掖着。毕竟是前人摘种的树木,后人栖息了,旁人也是说不得什么的,只能叹自己没有那样的老子罢了。

    第一卷 我找得到的从前 Chapter.43流光容易把人抛

    子慕和海欧报了夏令营,去了爱尔兰,美其名曰练习英语。

    海欧的成绩几乎每次都在排头,自是不担中考的成绩,而本应该担心的子慕,却因为带着对维拉的极度信任,连带着也不担心自己的成绩。两人纷纷给家里留下准考证号,让大家到了时间帮他们查了分数后再通知他们一声。

    维拉哭笑不得,如果考不上估计不等自己掐死她,她先把自己给掐死了。数学物理化学,为了抑制分数过高,她都有留白。早知道就都做了,至少免了现在的担心。

    那天查成绩的时候,维拉握着电话的手抖了好久,比之前查自己的成绩都担心。拿起了又撂下,拿起了又撂下。

    最后还是顾容与无奈地接过了电话。

    维拉抓着他的袖子,眨巴着眼睛问他怎样,就连沙发上的苏老也竖起了耳朵。

    顾容与从一开始的严肃到松了口气,看得维拉的心跟着一上一下的。

    顾容与报了分数,说了按往年的分数预计,是比他们学校的录取线要高三十分的,今年据说难度相差不大,能上重点班,可以放心了。

    维拉给自己顺着气,顾容与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她又破了功,“你的英语满分,比海欧的都高,他跟我说了今年英语挺难,估计满分的不会超过五个。”

    维拉一口气卡在气管里,猛咳嗽。虽说她比初中生多了些词汇量,但其他的根本就比不过人家。

    顾容与失笑,“你什么时候那么外向了?”

    苏老听了也是眉眼含笑,叫了李嫂今晚开一瓶五粮液,难得遇到这么值得高兴的事情,还招呼着顾容与,让他留下来一起吃饭。再打发了维拉去海家,把海爸爸海妈妈小海洋叫了过来一起吃晚饭。

    维拉不愿打扰老人的好兴致,当即就去了海家。

    晚上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子慕他们打了电话回来,说要一起跟他们视讯。

    维拉去拿了她的笔记本和摄像头,连了线,就看到两个兴奋的脑袋挤在一起跟他们打招呼。

    苏拓和海洋都是想跟去无果的,站在一旁撅嘴不讲话。最后还是哥哥姐姐说都给他们带了礼物才凑了过来说上几句话。

    都看的出来苏老很高兴,大家也陪着他多喝了几杯。

    一杯子满上,举了起来就敬海斌——“你养了一个好小子。”

    海斌赶紧站起来接下,“他不行,太淘了,还好平时有个子慕管着,不然早不知道给我们惹多少事了。”

    一旁的海洋插了嘴,“爸爸,苏爷爷说的是我。”

    一句话说得一桌人都笑了,苏老也拍着孩子的头,“海洋长大后一定要比哥哥优秀。”

    海洋点头,雄心壮志状,“我也要跟海欧哥哥保护子慕姐姐一样保护梅梅。”

    苏拓不乐意了,手中的瓷勺一放,对海洋扬起了头,“我也保护梅梅。”

    海洋乜了他一眼,没把他夹眼里,他个子差了梅梅一截,岁数也差了两岁,还保护呢,哼哼。

    苏拓见自己的反驳他不搭理,生气啦,拿个小勺子在桌上敲啊敲的,重复道,“我保护梅梅!”

    海洋白了他一眼,“就你?跟个矮冬瓜……”话还没说完,海斌一筷子就敲了下来。海洋鼻子一酸,灰姑娘的感慨又涌了过来,委委屈屈地说,“我是不是你们捡回来的?”

    俩人把大家逗得是前俯后仰的。

    “你是妈妈当年在超市买哥哥的时候人家送的,买一送一。”林梦岚打趣儿子。

    海洋是觉得自己彻底没地位了,灰溜溜地喝汤去了。

    维拉他们要上高三,所以没到八月份就得回到学校补习了。

    看着教室里空缺出来的将近十个座位,有些感慨,本来以为一起努力过独木桥的人辟蹊径去了,走了好远,不在对岸呢,看都看不见了。

    可是有什么关系呢,怎么样都是为了未来打拼。

    维拉又重新跟顾容与坐在了一起。

    程老师看着两人直为自家侄子叹气,他们之间,哪有外人插足的余地呢?

    维拉的英语似乎开窍了一般,分数蹭蹭地往上涨,几次月考,总分几乎与顾容与并驾齐驱。

    这样,才是并肩的样子。

    子慕和海欧将近开学了才回来,礼物带的也不吝啬。

    就连海欧也给她带了礼物,维拉诧异了许久才接了过来。

    “再怎么样,你帮了我姑娘都是事实。”海欧淡淡地说。

    维拉却摇摇头,陈诉另一个事实,“她首先是我妹妹。”所以倾尽所有帮她都是可以的,何况是举手之劳。

    海欧对她的戒备放松了不少,但是还是依旧坚硬的语气,“所以我才会允许你站在她的身边。”

    维拉从来不会责怪他的不客气,因为他们爱的是同一个人,出发点也是同一个人,这样的人,更应该感谢。

    维拉明白,而海欧,也不会不知道。

    子慕和海欧上了高中,早晨的时候,加上顾容与和曲奕,再抱上弟弟一起上学。一路铺洒的都是笑容。

    高三放学迟了许多。而梅梅也上了学前班,不能跟苏拓一起了,所以现在都是子慕和海欧带着苏拓放的学。

    小家伙挫败了好久,子慕经常会笑嘻嘻地看着他打趣,在准备把他弄哭的时候又哄回来。维拉摇头,恶趣味,典型地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糖,偏偏弟弟还高兴得紧。

    一模后,曲奕拿了尺子丈量自己的名字在年级榜上跟顾容与维拉的差距,结果很挫败。接下来的日子就跟他们一起学习了。

    顾容与和维拉固然聪明,但是好成绩的得来也是跟平时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