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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2)

可以对她那麽狠心?

    "公主,您为什麽一直哭?是不是哪儿痛?要不要请大王还是太医来?"

    "不要,不要找他来,我不要桀澈来!"昕宁激动的大喊,焦楚的泪水爬满了她的脸。

    "为什麽?"

    "不要,就是不要!我不要再看见他——不要,不要——"

    "好,不要,不要!"舒儿心疼的安抚她,公主这模样教她又心疼又心慌,她从来没看过她像这样子。

    她为什麽提到桀澈就那麽激动?她对大王一定是有什麽误会,她不想见王,可是王可是急得快疯了。

    "还好,太医说公主只有一点擦伤,除了左手的小手臂骨折外,没有什麽大碍,不过太医却发现了"

    舒儿睁大了杏眼,缓缓吐出一个令昕宁震动不已的消息。

    "别哭了啊,这样会伤了你肚子里的小孩,太医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孩子留下的。"

    "什麽?"昕宁呆怔的看著舒儿,只觉一团迷雾,"你说什麽肚子里的小孩?谁肚子里有小孩了?"

    舒儿见昕宁一脸的匪夷所思,忍不住嗤笑了声,"我说公主,你平常事儿迷糊也就算了,怎麽连自己都要做娘的事儿,也都这麽迷糊呢?"

    "我要作娘了?我有孩儿了?"昕宁觉得好不可思议,除了那一次,桀澈不曾再将他的种子留在她体内啊。

    "王跟公主日也做、夜也做,不生孩子才有问题呢!"

    "住嘴!"昕宁用少有的严厉训斥她,"要是宫里所有人都知道了肯定是你碎嘴说出去的!"

    "我——"昕宁何时曾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过话了,舒儿觉得自己好委屈,她绞著帕子,泪水在眼中转啊转的。

    "为了不让公主嫌我碎嘴上容舒儿先行退下,公主要有什麽吩咐,我随时就来。"舒儿轻泣著离开了。

    昕宁自己心中是一团乱,也没多馀心思去安抚她。

    没想到,就那仅有的一次,她就怀孕了!

    天,这是上天给她的一个机会或是厄运的开始呢?

    桀澈坚持不给她子嗣,知道她怀孕後会有什麽样的反应?

    是会要求她打掉孩子?!

    不,孩子既然已在她腹中了,她就绝对不会打掉孩子,除非他将她的命也一并带走!

    她自小就不忍杀生,要她斩断一个孩子的生机,她更是做不到!

    她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腹中无辜的小生命,她将与这孩子同生共死。

    "听舒儿说你醒了。"床畔突然响起了桀澈的声音。

    "你是要问我什麽时候要搬到静心合吗?过两天,等我的体力好些,我自己会搬!"昕宁冷冷的说著,苍白的小脸倔傲的不肯转过来看他。

    桀澈因彻夜为她担忧而形容略显憔悴,低沉的嗓音因疲惫而粗哑,"你不用搬,昨天我是气疯了才会对你说那些话。"

    "你不休我了?"昕宁哼者。

    "不,没有休不休的事,应该说,我从来就没有要休了你的想法。"见她一直撇开小脸拒绝看他,桀澈涩涩的说。

    "昨天你生气,就说要休了我,今天不气了又说没有休不休的事,是不是以後,我都要活在你反反覆覆的情绪下?"

    该死的女人!她难道听不出来他刚才是在向她道歉吗?

    她还要他怎样?难道昨天所发生的事她自己不该负些责任吗?

    她难道看不出来他之所以那麽生气,是因为在为她担心吗?

    "你身体觉得怎样,我命太医开了一个缓痛的方子上?痛吗?"为了不再引起争执,他换了个话题。

    昕宁讷讷的说:"痛,头痛、手痛、全身都痛!太医的方子缓不了痛!"尤其是缓不了心痛。

    "太医用的药方效力较轻——"桀澈看了看缠绕在她额上的白布,唇角的线条加深了。

    昕宁打断他,"为什麽?为什麽用效力较轻的药,是怕伤了我腹中的胎儿吗?"

    "你知道孩子的事了?"桀澈皱起浓眉,眼中染上一抹疑惑,"还是你早就知道了?"

    昕宁瞪视他眸中的怀疑,"我的心机不像你那麽深沉,如果我早就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你想我能憋那麽久不告诉你吗?"她闷闷的说。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麽命太医用效力较轻的药,是怕伤了我腹中的胎儿吗?"她凝望著他,眼神充满了绝望与哀戚,"你——要他了,是吗?"

    她声音中的苦涩揪得他心底一阵疼痛,他要孩子吗?

    他到现在一直都还没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从意外发生到现在,他所在意的一直就是她的安危。

    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根本就是在逃避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问题为他们两人所带来的危机与冲击,绝对更甚於昨天那场意外数倍!

    他真的要那个孩子吗?答案为何其实他自己再清楚不过!

    不,他不要!

    绝对不允许自己让昕宁怀孕,没想到他一次又一次的饱受情欲煎熬,克制自己不在她体内彻底发泄的努力,居然抵不过一次的意外。

    不,我不要那个孩子!

    这个声音在他脑中响,在他心底骚动,但是看到她娇弱的模样和忧邑的神倩,他却怎麽也说不出口。

    "等过两天你身体好一点——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他板起一脸的冷漠,淡淡的说著。

    "为什麽要过一天再谈!现在一样可以谈啊!现在谈和过一天再谈答案难道会不一样吗?"看见桀澈突然转身离开,她放声大叫:"桀澈——"

    因为她额际的伤受到那声大喊牵扯,昕宁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桀澈停顿了一下,低哑地说:"这就是我过两天才跟你谈的原因,现在你太虚弱了,好好休息。"

    看着他跨门而过的身影,昕宁绝望地痛哭起来"为什么你就是不愿给我我一个孩子?为什麽——"

    桀澈偏首,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後,一甩头,毅然决然的走了出去。

    昕宁哭得彷佛化成了水摊在床上,一直喃喃地重复著:"我恨你!听见了没有,我恨你-恨你……"

    隔天清晨,昕宁因为哭了大半夜,再加上受了伤的身子仍十分虚弱,而睡得昏昏沉沉。

    突然,有人用力的摇她。

    她累得连眼皮都撑不开,更懒得理会扰她清梦的人。

    但那人似乎非叫醒她不可,还硬声命令著:"醒来!"

    一会儿後,那人更是强将她拉坐起身上会儿,除了摇晃,更微微施力拍打她的脸。

    昕宁终於忍无可忍了,她微愠的吼著:"臭舒儿,你别烦我行不行啊!"她眷眠的双眼仍舍不得张开。

    "该死!"桀澈咒骂著。

    见她似乎是睡死了怎麽也叫不醒,他索性直接将仍散著薄烟的药碗凑到她微傲的唇边。

    他闱郁的双眼闪过一丝坚决,以碗沿撬开她的唇,直接将药汁喂人她的口中。

    口中的苦涩总算让昕宁猛地惊醒,她惊愕的推开他,又疑又惧的看著他,"你在干什麽?刚才让我喝的是什麽?"

    桀澈线条冷硬的脸因新生的胡髭而更显阴戾,他阴沉的看著她,"乖,喝了它!"

    "不,我不喝,打死我都不喝!"昕宁瞪视著他,现在的桀澈让她觉得好陌生。

    她不曾看他如此颓废过,一夜之间,他就彷佛经历了一场人生剧变,平常迫人的霸气被慑人的阴骛取代,平日翩翩的风采被近乎绝望的狼狈取代,而最可怕的就是他眼中那不容抗悖的决心。

    "喝了它!!"他厉声命令她,施加倾斜药碗的力量。

    昕宁抿死了唇,不再让任何一滴会致她腹中胎儿於死地的药汁流人。

    基於母爱的本能,昕宁用尽全身力量一推——

    砰的一声,暗褐色的药汁和著瓷碗的碎洒了一地。

    桀澈和昕宁彼此恶狠狠的瞪视对方!

    僵凝一会後,桀澈露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我早料到了你会有这样的动作,你可以砸了这一碗,但是外头同时还熬著好多碗,你砸不完的。"

    "你真的好狠,为什麽?"昕宁痛彻心扉的问,她一定要知道他坚决不要孩子的原因。

    "我不要这个孩子!"他答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为什麽?做母亲是一个女人最原始的满足感,你不可以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

    被她怨慰的眼神看得一阵不安,他烦躁的暴吼:"我就是不要你为我生孩子!"

    轰地一声,在昕宁的心底炸开,她原本以为原因只是单纯的他不喜欢小孩,没想到答案竟是最伤人的"他不要她为他生孩子"

    "我终於懂了,你是觉得我没资格为你生下子嗣。"她哀哀的呢喃著。

    "二三个多月来,我以为我已经将你从微云的阴影中拉出来了——"

    他不要她为他生孩子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她所说的!

    但是一听到微云的名字,桀澈彷佛遭受到巨大的痛苦般,脸孔微微扭曲起来,那种折熬了他一整夜的巨大恐惧又来了!

    为了要她拿掉孩子,他不顾一切,狠残的说:"没错,你总算明白了吗?在我、心中只有微云有资格为我生下子嗣!"又是轰地一声,她被震得肝肠寸断,一颗脆弱的心更是被炸得支离破碎,残碎不堪。

    泪水一串串的落在衣襟上,串不成美丽的珠链,却割疼了残碎的心。

    既然无法留下孩子,那她还活著做什麽?

    在阳世,她做不成孩子的娘,那她就到阴间做孩子的娘吧,

    她绝不让她苦命的孩儿到了阴间,还遭阴魂耻笑他是一个爹娘不要的孤苦婴灵。

    她露出一抹凄美笑容,虚软无力的说:"我喝,再去端一碗来吧!"

    桀澈的眸子漾起奇异的痛楚,"你——"他就像是喉头被异物哽住似的发不出声音。

    她这副模样让他有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

    "放心,"她冷冷的笑著,讥讽的看他一眼,"这次我会乖乖的喝完,不会再弄砸了。"

    "你是当真的?"研究著她的表情,他涩涩的问。

    听到她同意拿掉孩子,他的一颗心竟痛苦得几乎痉挛。

    "就如同你要我拿掉孩子一样的认真。"昕宁淡淡的说。

    强压下心头复杂的感觉,他自床沿起身,沉重的说:"你先躺下,我一会儿就端来。"他脚步疾速如风上闪眼,已经走出房间。

    望著他匆促间忘了关上的房门,昕宁彷看到了一条生路。

    她急切的起身,随即却痛得几乎昏厥,因为她忘了自己左手骨折,竟将上半身的重量压在左手上——

    腓红的鲜血,自她原本就挫伤的伤处源源涌出,瞬间沁红了白布。

    顾不得伤处传来椎心蚀骨的痛,为了挽救她腹中胎儿的命,她势必得逃走。

    扯下他挂在她颈间的项链,因为那块原本冰凉似水的玉,现在竟烫得她的心痛如火焚,随便拿了点金饰和衣服,她跌跌撞撞的离开那个房间。

    几点血滴,纷纷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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