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林彪传(2/2)

江,入滨江。三十六年六月,彪攻四平,陈明仁击走之。

    九月,彪集师数十万,拔十五城,毙虏国军七万,势大振。聿明穷蹙,不复往昔之盛。十一月,拔四平等十八城,毙虏十五万六千。

    三十七年十月,关东彪部,已拥百万。白山黑水,几为赤帜。五月,彪驱兵长春,不克。乃令萧劲光、萧华部五万掘堑围之。上令彪南下驰锦州,欲全歼关东国军。彪惧平津傅作义部援,未决,以之告。乃令杨成武部西出绥远,以扰作义巢。作义大惧,悉发劲旅以救,遂不能发一卒援锦州。九月,乃复令彪南。彪对以粮饷未就,持两端之望。上怒,数责之,辞犀。彪惧,乃与罗荣桓、刘亚楼率师俱南。十月二日,彪至彰武。时国军增发葫芦岛兵四万,蒋公亲赴沈阳督立煌,令廖耀湘十万劲卒亦出沈阳,尾之。彪闻,逡巡,莫敢进。复电白上回师攻长春。上益怒,电责,辞极厉。荣桓、亚楼谏之,乃坚,师由是进。旋抵锦州坚城之下,围之。

    十月十四日,围全。彪据锦州城北帽儿山。谍报廖耀湘已克彰武。彪亲发令攻城。翌日,全歼守卒十二万,擒范汉杰,拔锦州。寻,破廖耀湘于黑山、大虎山之间,擒之。十一月二日,克沈阳,擒周福成。卫立煌仅以身免,由空师还南京。未几,下营口。至是,国军覆没者四十七万。关东遂定。

    三十七年十月,潜师入山海关。

    三十八年正月,拔天津,擒陈长捷。二十五日,傅作义降,献北平。

    后,统大兵平中南,略定湘、桂、粤。

    国朝元年四月,彪令韩先楚渡海,入琼州,大破国军薛岳部。海南平。

    十月,高丽战事起。毛公召之。彪称疾,卸中南军务,解甲,赴苏问医。寻归,居京师西直门外毛家湾安养。平生无嬖嫱之好,远酒馔,不嗜烟草。餐饮简素,粗米菜蔬,非尚浮华。以弹伤终身不痊,畏光,惧水,悚风。虽炎暑亦居内室,遮深帷。每日必静坐卧房,引放大镜观医书,自书外方,以疗痼疾。喜驱车,至崎岖处,颠之,许久方归。阖门独处,谢客,绝问疾,虽旧部亦如此,时人莫知其意。如是者几逾十年。

    有邓华者,东师骁将,素为彪所重,入高丽为彭公之辅。战隙,华返朝述职,谒彪于所。彪乃列沙盘,研之良久。华将行,彪留宴,华以战事紧,辞之。彪曰:“一餐之间,如时几何?”固请,对曰:“彭公急招,不敢从命。”彪愠怒,作色,不发。及华去,曰:“竖子岂轻我耶!尔独畏彭公,不惧我乎!”由是恶华,衔彭公。

    五年四月,授国务院副总理。六年九月,授元帅衔。起复,擢授中央常委、副主席。十年七月,中央要员会庐山。彭公上书,痛陈跃进之时弊,言黎元之苦。黄克诚、张闻天、周小舟等皆然其意。毛公怒。惧彭公虎符之变,乃急招彪。及至,彪面责彭公曰:“尔之素简,沽名欺人,伪君子耳。重权,野心家也。逼宫,岂同冯玉祥之流耶?”乃白于毛公曰:“德怀,后有反骨,如蜀汉之魏延,当图之。”八月,毛公以彭公、克诚、闻天、小舟等结党乱政,图谋不轨,革职,交议处,严束。九月,令彪代彭公职。自此,国朝兵符,尽主于彪。贺云卿、聂荣臻以下,均受节制。

    彪自起复,惟以阿谀毛公为能事。自十一年起,每日必录毛公片言于军旅报媒之首,谓之曰“毛主席语录”。后编纂成卷,军中士卒,人手一册。毛公闻,大悦,屡为嘉勉,称之曰能。十二年,豫、皖大饥,饿孵遍地,人相食。毛公始察彭公言之非虚,有悔意。乃招地方要员七千之众,同济于一堂,会议近年国事。元首刘少奇以下皆言失政之荒。毛公为之自责。彪言于众曰:“凡谨行毛公教谕者,当无此难。事至于此,皆为不从毛公之教故也。”毛公之举,乃惧众等不服,抚慰也。出非本意,实无引咎之诚。及闻彪言,深感其心。自此重彪愈甚。

    彪典军,阴伺毛公意,以谀媚以自全。尝为书缄记曰:“彼欲云东,却先引之于西,方顺其意。”又云:“彼自矜,多自恋,功退于己,过委于人。”毛公尝为抗日军政大学题词三句。另有八字:曰“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彪乃概言为“三八作风”,擢为军旅训词。大将谭政曰:“三八者,妇女节名。似有不妥”。未与之行。彪怒。寻,革政职,后逐出军旅。

    初,毛公欲令彪统大军入朝鲜,彪辞以疾。毛公令医官傅连璋问疾。连璋归,白上云:彪体无忧,素羸弱,以嗜吗啡故。毛公闻,手书《龟虽寿》赐彪。彪由是恶连璋。十七年,文革事起,彪阴使暴徒捕之。十九年,连璋死于狱。其行事类此,不可胜记。

    十六年冬,毛公与刘少奇有隙。乃密与彪谋。以大位许之。

    十七年,文革难起。八月,彪擢升副主席,居毛公下。二十年四月,召九大。彪之储位,明文书于党章。

    二十一年四月,众会于庐山。春桥秉毛公意,草宪法,废元首位。彪曰:“元首之位,代黎元意,归天下心。国无元首,将乱。毛公天才,当正其位”。毛公怒甚,集众曰:“三国时,孙仲谋以表劝魏王进,云以当承大统。魏王曰:‘此儿欲使吾在炉中烤耶!’遂不从。吾不践此位十余年,不承民意耶?失天下心耶?此议不妥,吾弗从。”顾谓彪曰:“吾不任元首职,愿就此职者便请自任之。尔欲就此位耶?吾劝尔莫任此职。”彪谢曰:“彪安有此意!”

    后,毛公谓人曰:“匡庐之事未了,后台帐内,帷幕深深,其有人乎!”

    二十二年九月,彪有罪。惧诛,不自安。十三日,乘飞机奔北。

    未几,机坠于温都尔汗之苏布拉嘎。彪亡,年六十四。妻叶群、子立果与其党刘沛丰、潘景寅等八人皆死。

    或云彪未死,同机难者非其尸。未几,苏俄谍发其冢,得彪首。归验之,如实。

    史臣曰:彪以兵事起,位极至贵,雄于一时。倘知人主之忌,岂不终禄全身耶?昔文种惜爵而亡,范蠡去位而安。子房修道羽化,淮阴身陨未央。彪之不明,重蹈未央之辙,身罹巨祸,身名俱灭。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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