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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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严隽,金梁国的皇帝,是夺去她自由的人,她不能喜欢上他,绝对不能。

    他只能是她的敌人,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

    数日后。

    “娘娘,算奴婢求您了,请您快点回宫沐浴更衣,方才崔总管已经差人捎了话,再过一会儿皇上便要移驾玉宁宫。”

    静儿欲哭无泪的吊着嗓子,洛琼英一身藕色绣蝶长袍,头上未簪金钗花钿,只是系了个松垮垮的坠马髻,也忘了披上大氅,单薄的身子直打哆嗦。

    她一心惦记着前些日子丢失的耳坠子,好不容易盼到雪融,管不着其他事,一整日蹲伏在园子里,东挖西探。

    “娘娘……”静儿急得快掉泪。

    “去去去,别理我,你先回去吧。”洛琼英挥了挥沾满雪水的纤手,头也不抬的扬声。

    闻言,静儿忍不住瞟了记白眼珠过去。

    哎,这个傻子也不知上辈子烧了啥好香,又蠢又笨的,又是命运多舛的亡国公主,说不准还身带晦气呢。

    啧啧,这样的傻子居然还能坐上后位,近来又颇得陛下欢心,真是傻人有傻福。

    “娘娘,您别折腾奴婢了,一会儿皇上进了玉宁宫,要是没见到娘娘接驾,可是会责罚我们这些下人的。”

    “要不,你回去玉宁宫等着,见着了陛下就同他说,我人在这里,他若是想见我,那便来吧,我没空回去见他。”洛琼英心烦的挥挥手,复又埋首皑皑雪地中。

    幸亏她懂得装傻子,傻子之所以是傻子,那便是连自己说的话得不得体、合不合规矩都不懂,她爱怎么忤逆严隽都行,反正没人会蠢到跟傻子认真。跟傻子认真,那可就输惨了。

    静儿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心想,反正这话是皇后自个儿说的,到时候皇上怪罪,应该也轮不到她,便幸幸然地转身返回玉宁宫。

    没人在旁盯着,洛琼英乐得轻松,搓了搓被冻红的双手,又吹了几口热气暖暖,遂又探进湿冷冻骨的雪堆里翻找。

    找了又找,就是遍寻不着,她气馁得满肚子闷气,这时,身后刚巧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连回头的力气也省了,没好气地扯开娇嫩的嗓子。

    “陛下上玉宁宫了吗?你要他别等我用膳了,我连着几天都看着他的脸,腻乎,我没胃口。”

    嗯?怪了,聒噪的静儿几时变得这般安静?

    埋在雪堆之下的双手略略一顿,她别过螓首,撇阵睐去,一袭玄黑的大氅忽然密密实实地掩下,将蹲伏在雪地上的娇瘦身子拢盖。

    一股浓烈的气味随即沾染了她一身。

    她屏息细闻,辨认出那是龙涎香混着白麝的气味,霸气而强悍,一如这香的主人……

    她微怔,美眸扬起,对上一双如镶墨玉的凤眸,眉目妖娆,倾城倾国,不知怎地,她脑中却闪过那日夜里遇见的那名青衣侍卫。

    “主子在这里受寒受冻,下人不来伺候着,都上哪儿去了?”严隽俊颜一沉,身后的崔元沛随即使了个眼色,让一旁的小太监上玉宁宫找人。

    洛琼英张了张嘴,一时无言。刚才那些大不敬的话……他全听见了?

    凤阵一眯,严隽俯下高大的身躯,一把拉出她埋在雪中的双手,瞥见原先白皙柔嫩的肌肤被冻得泛红,脸色益发冷峻。

    “崔元沛。”她怔怔的看着他扬开醇嗓。

    “奴才在。”崔元沛躬身上前。

    “所有在玉宁宫当差的宫人即刻行以绞刑。”凤眸低垂,嗓音极淡,牵连的却是近百人的性命。

    绞、绞刑?!洛琼英闻言,心下直发寒。顾不得装傻与否,被雪水浸湿的小手连忙捏住他的袖角,秀颜惨白似雪。

    “陛下莫不是饿着了,所以拿宫人们出气?”她目光慌乱的凝瞅他,那双凤眸却是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冻红的小手。

    “堂堂金梁国的皇后,这么冷的天蹲在这里,玉宁宫里竟没半个宫人劝阻,也没人伺候披衣御寒,这样怠忽职守又欺主的宫人,皇城没道理留下他们。”

    严隽扬眸,与她对望,霎时间,她心尖微微一颤,竟不敢直视他异常灼烫的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