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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整個江湖之人聽她調令,矛頭直指向大頌宋宇阡,誓要爲之討回個公道!”

    那幫人熱鬧的討論著,全然不在意自己的話語被人聽到,反而隱隱還有著希望聽到的人越多越好的架勢!

    他們把酒對引,酣暢仰頭,而後袖子一抹嘴邊的酒水,接著而道:“你們知道嗎?大義聖公子上官玄玉,他出面號令整個六國上人了!”

    ‘什麽?這件事居然驚動了聖公子!”

    “不錯!聖公子以大義之名,誅逆賊,討公道,向六國廣發盟約貼!據說現下所有分散在六國的大義人士皆群起而發之,用他們的方式來反抗這位元大頌賊子!”

    “停業!罷工!物價動蕩!大義之人身後所Cāo控的,是一種無形的力量!只因多數商販皆爲大義門徒,所以他們如今一致聯合,盡全力打壓大頌經濟,使其動蕩。”

    “呵,失民心者失天下,如今天下之人皆爲憤怒,看來這次大頌國主真是騎虎難下了呢!”

    “我聽說喬國傾樂公主之死一事,喬國國主勃然大怒,誓要一雪此奇恥大辱,所以己舉半國兵力大軍壓境,直揚言要奪這大頌半壁江山!”

    “啊?喬國動真格了,看來這次宋宇阡真是騎虎難下了!”

    “對!如今國內矛盾就已經讓他夠自顧不暇的了,再加上喬國這一攪,那簡直就是雪上加霜,如履薄冰嘛!真不知道他該要怎樣的面對了?”

    “切,我們要看的不是他該怎樣的面對,而是他會怎樣的倒臺!這種壞事作絕的逆賊,真想看看他今後將會被汝陽郡主殺的怎樣片甲不留!”

    “對!都說虎父無犬女,相信汝陽郡主她定能爲天下誅滅此等不義之人的!”

    “……”

    衆人憤慨而道,你一言,我一句,一旁在坐的四人,面色寧靜,沈耳恭聽。

    宋吟雪一杯接一杯的優雅慢飲,從容自若,氣定神閑的垂眸淡看,心中微微而笑:宋宇阡,局勢這麽混亂,你也該有所行動了吧……

    ……

    “還是梅妃姐姐深得聖上喜愛,爲了梅妃姐姐,聖上都下令將那個淩媚給活活燒死了呢!”

    “對啊,對啊!說到那個淩媚,那可真是死的慘啊,全身燒的焦焦的,沒一點兒人形!不過誰讓她平時那麽囂張呢,還妄圖傷害聖上最寵愛的梅妃姐姐呢?真是活該!”

    大頌皇宮中,此時一群妃嬪們正圍著身懷龍種的梅妃百般討好,萬般獻媚,一心想巴結這個宮中的新寵,將來皇后寶座的掌印者。

    自古人心都是如此,趨炎附勢,攀結權貴!一見到今天誰得寵了,就阿諛奉承於誰,而明天另一個上了位,便又急急忙忙的趕去巴結另一個,如此往復,周而復始。

    昔日淩媚在宮中張揚跋扈的時候,這些妃子一個個都討好巴結,如今梅妃得了勢,她們便又望風前來,大肆吹捧,以示友好。

    “梅妃姐姐真上天生麗質,難怪聖上要對姐姐情難釋手呢!哪像我們幾個啊,長相平庸,聖上幾乎是看都不看的!”

    “對對對!我們幾個哪能和梅妃姐姐比啊?姐姐如今身懷龍子,是聖上登基這麽大以來第一個獲得此聖恩之人!我們站在姐姐身邊,那一個就是天上的雲,而另一個啊,就只能是那地上的泥了,一文不值!”

    “就是啊,姐姐高貴溫柔,出身又好,父親是當朝右相水淼大人,家世背景好的不得了,哪是我們這些個山野鄉雞所能比得了的?”

    衆妃嬪七嘴八舌的說著,好聽的話讓立于中間的梅妃不禁微微露出甜美的笑容,她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一副不好意思的輕搖著頭,表情溫柔:“各位姐姐妹妹們過贊了,梅兒沒你們說的那麽好。”

    “有的,有的,當然有的!梅妃姐姐你的啊,那就是天上的仙女,美好的不得了!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簡直讓人陶醉不己呢——”

    “對啊,梅妃姐姐的笑真的很甜美,好像仙女呢,不像那個死了的淩媚,都那麽老了,還整天笑的跟妖精似得,看了就讓人作嘔!幸虧她現在是死了,不然還不知道要噁心死多少人呢!”

    “就是,死的好,死的妙,死的那叫個大快人心!’

    妃嬪們幸災樂禍,阿諛奉承的說著,直引得梅妃掩唇一陣輕笑,那笑容叫人聽了竟覺得如黃鶯出穀,分外動人!

    “真的是各位姐姐妹妹過贊了,梅兒真的沒你們說的那般好,只不過是我如今有了身子,聖上他分外照顧罷了。

    “哪有?是姐姐自身魅力有加,吸引的住聖上呢!不然聖上他又怎麽會在明知姐姐有了身子的情況下,還要與之歡愛呢?”

    一說到梅妃身懷六甲還要夜夜與宋宇阡恩露交歡,其他妃嬪們是恨的牙癢癢的!但是她們沒有辦法,是讓人家受寵呢?所以只得說些言不由衷的奉承話。

    梅妃聽到此時,清厲的眼眸微微一寒,但是隨即便笑遂顔開的柔聲道:

    “哪是姐姐妹妹們說的那般,梅兒才沒有呢?要是你們不信,我今晚就譈ī}上不去梅芳殿。其實說真的,梅兒如今懷了身子,也不好太著聖上,應該多譈ī}上去各宮各殿走動走動,也好雨露均沾多得龍子呢……”

    “哎呀姐姐真是深明大義,妹妹們這廂謝過了!”一聽到雨露均沾,感覺自己的目的達到了,衆妃嬪們欣喜,感恩戴德的就要行禮。

    見此,梅妃心中一聲冷笑,表面上天真善良,她微微的擡起頭,隨意看向遠方,卻在不經意間看見了兩個人,不由心中暗動:這宋宇弦和宋宇銘兩人同時進宮,看這樣子,似是宋宇阡要有行動了……

    大頌禦書房中,明黃宋宇阡面色凝重,好似這些天來,自他得知宋吟雪還未死的消息後,他的眉頭就末舒展過。

    “二哥。”

    四皇子宋宇銘擡腿邁了進來,身後跟著的是一向沈默不語的宋宇弦,兩人並肩而站,拱手作禮。

    “老三,老四,你們來了。”擡頭看著來人,表情似是很疲憊,宋宇阡站起身,聲音低沈。

    “今日宣你們來,是有些要事要相商。不過朕想就算朕不說,你們估計也能猜到的大概了吧。”

    “嗯。”聞言宋宇銘點點頭,一臉了然的樣子,而三皇子宋宇弦則依然沈默不語,表情寧靜。

    “老三,老四,如今大義之人應上官玄玉之言大舉起事,弄的國內經濟動蕩,民心躁動不穩,這對我大頌而言,鑿實是一件極其不利之事。”

    “大義門徒遍佈六國,其中商賈人數不在少數,這幾日朕己派人前去打探,想研究出一個完全的對策,可是無意間卻發生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奇怪的現象?是什麽!”宋宇銘不解,開口而問。

    聞言,宋宇阡停頓了一下,擡眼一掃兩人後,慢慢的開口而道:“朕發觀大頌經濟如今雖然混亂,可是若加深入的話,卻感覺背後有一隻無形的手在Cāo控主掌著一切,實令人費解。”

    “無形之手Cāo控經濟?這不可能啊。即使大義之人再聯合,但那些商賈們多爲零散之勢,力量不足以與一國抗衡?在者,大頌經濟何其之大,有什麽人能夠只手遮天的做到這一切呢?”

    宋宇銘覺得這些根本不可能,所以感覺上並不在意,但是如何知道這就是宋吟雪所謂的“蝴蝶效應”的話,那他便不會這麽說了。

    “朕也只是猜測,並沒有確切的證據,只是覺得這形式實在太詭異了,叫人不得不防啊。”皺著眉頭,宋宇阡沈聲說著,看他的樣子,這件給他的困擾還並不是一般的大。

    “二哥,到底爲什麽上官玄玉要如此對大頌國?”

    “怎麽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剛從皇覺寺回來,還沒有來的及相問。”宋宇銘坦誠而答,神色有一些些暗淡。

    “你去皇覺寺了?”聞言詫異,宋宇阡心有不悅。

    這皇覺寺,乃皇家心覺有過之人前去禱告懺悔的地方。自上次與宋宇銘吵的不歡而散之後,他整個人就沒在了好久,原本宋宇阡只是以爲他去別處地方散散心了,可沒想到卻是去是跑去了皇覺寺?這還真是——在這個風口浪尖的節骨眼,宋宇銘的此種舉動,無疑是在用鞭子抽打宋宇阡的臉,所以立刻間,他沈下臉,口氣還頗爲不善:“上官玄玉那個小人,他貪迷宋吟雪那個賤人的美色,到處說朕是非,煽動混亂,簡直可惡至極!”

    “吟雪?這關吟雪什麽事!她都已經死了那麽久了……”話到這裏,宋宇銘仍有些無法釋懷,他微痛的皺著眉,手輕輕的攥起。

    “哼!她死了?她要是真死了那就好了!”聽到宋宇銘的話,宋宇阡恨從中來,眼中不由的泛起厲光,臉色清冷。

    見此不解,宋宇銘上前一步,心中疑惑:“二哥,你到底在說些什麽?

    我怎麽完全聽不懂?”

    “聽不懂嗎?我說——宋吟雪那個賤人還沒有死,我們都被她騙了!從一開始,她就把我們耍的團團轉,什麽好色成風?什麽放蕩成性?假的!統統都是假的!她根本就一直都在僞裝,僞裝的騙過我,騙過所有人,騙的今日與我分庭對抗的局面——這個賤人,我還當真是當初小瞧了她!”

    第099章 放行

    宋宇阡怒從中來,滿面憤恨的罵道!

    聞言,宋宇銘如遭電擊,兩眼大睜的猛的往後退了一步,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失聲叫到:“什、什麽?吟雪她沒有死?她還活著!二哥你說她還活著!”

    宋宇銘滿臉激動,幾乎忘了身份的一把上前拉宋宇阡,口中不斷的詢問著,全然不知他這個樣子,己經招來的明黃宋宇阡的不滿,以及一旁三皇子宋宇弦沈默的,幾乎微不可見的探究。

    “老四,你這是幹嘛?難道那個賤人沒死你很開心嗎!”大喝一聲,宋宇阡緊皺著眉頭,一副大爲光火的樣子!怒氣撐的他那原本一直半耷拉著的眼眸此時顯得格外有神,隱約可見怒氣在裏面流動!

    被宋宇阡這麽一喝,照例說宋宇銘就應該適可而止了,可是今日也不知道爲什麽,他居然一反常態的緊拉著宋宇阡不放,口中還一個勁的追問道:

    “二哥,吟雪她真的沒死?真的沒死嗎?她在哪,她現在在哪兒?”

    “你這個混蛋——”

    因爲宋吟雪的原因,他最近己經焦頭爛額了,本想找這兩個弟弟前來一同出謀劃策,可誰知宋老四他這麽不爭氣,居然一心念著那個賤人?真是氣死他了!

    “你這個混蛋——”一拳打在自己同父同母的親生弟弟身上,眼看著他因承受不住衝力而猛的向後倒去,最後跌坐在了殿上,宋宇阡xiōng口起伏,一手直指著怒駡道:“老四,你瘋了不成!”

    “我瘋了!我瘋了?”跌在地上,宋宇銘捂著流血的嘴角慢慢站起,蒼白而諷刺的說道:“二哥,我們之間到底是誰瘋了?我想答案,我們大家心裏都再清楚了不過吧?”

    “宋宇銘!”

    一聽到宋老四居然敢這麽跟自己說話,宋宇阡勃然大怒,臉色都開始變的漲紅,很顯然他此刻的怒氣,已經被激的到達了頂峰。

    “二哥,你不用這樣叫我,我只是說出了事實。”

    說話間,不經意的瞟看了下一旁的宋宇弦,還是沈默的沒有什麽反應,宋宇銘無力一笑,轉眼對上明黃:“二哥,你是不是又想著怎麽對付吟雪了?呵,爲什麽你就是不肯放過她?我們是同宗,是親人,是流著相同血脈的人,爲什麽你就一定要趕盡殺絕呢,難道爲了這個皇位,你害了大哥,害了皇叔,如今連他唯一的女兒,你也狠心要加害嗎!”

    反正事己如此,己再無顧忌,索性一次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宋宇銘指責,聲色俱厲!

    “宋宇銘……”

    聽到這些話,觸碰到了他心裏的底線,宋宇阡半眯起眼眸,眼中閃光驚現,暗恨叢生。

    “老四,朕記得你以前很討厭吟雪的,怎麽如今,卻接連著要幫她說話呢?難道……”難道他自己的親生弟弟背叛了他?

    幽幽的一步步上前,來到宋老四的面前,宋宇阡站定,雙眼威迫而視。

    擡起頭,傲然對望,知道對方的懷疑,宋宇銘笑的諷刺:“二哥,你不必擔心我會因此而背叛你,這一生,我就算是死了,也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但是——我不會幫你……”

    “二哥,我不會幫你去向自己的同宗揮戈,也不會支援你殘害自己的手足親人,我想要的,不過是大家好好的在一起。是,我承認,我以前是很討厭吟雪,可是這一切你剛才不是都說了嗎?吟雪是僞裝的,是故意的,不是她的本性使然,所以如此,我又何必苦苦直擰呢?”

    坦誠相看,目光直然,一派毫無所畏懼的樣子,見此,明黃宋宇阡緩緩的笑了,那笑容裏包含著諷刺,包含著厭惡:“老四,你爲宋吟雪辯護,可卻口口聲聲指責朕殘害手足,誅殺同宗,難道這樣你不覺得有欠公平嗎?”

    “有欠公平?”宋宇銘皺眉頭而問。

    見此,宋宇阡一個冷笑,嘴角微微扯起,然後雙手於後,口中緩緩字字而道:“你只看到了朕不好的一面,但是宋吟雪呢,你又真正看清了嗎?她爲了報仇,不折手段,卑劣的登上了武林盟主的寶座,然後大肆殺虐,殺了喬茉兒,還殺了……老六!”

    “誰!”一個震驚,宋宇銘詫異出聲,表情驚愕,樣子茫然,“二哥,你說誰?”

    “老六。他死了,死在了宋吟雪的劍下……”

    “不!這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

    “如果你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打聽,看看當日在大梁武林大會上,究竟老六是怎麽死的!”在這裏偷梁換柱,偷換概念,宋宇阡謊話說的面不改色,鎮定自若。

    見此,宋老四猛退了幾步,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幸好身後宋宇弦伸手相扶,面色沈靜:“老四。”

    “三哥,是這樣嗎?老六死了?是吟雪殺的老六?”茫然的反手抓住宋宇弦,宋老四悲痛,此時在他心裏,己經迷茫的辨不出到底是誰真、誰假、誰是、誰非……

    “這事我不清楚。”面色中有一絲異樣,接著又歸於平靜,宋宇弦將老四扶好後,接著又靜靜的站於一旁,等待宋宇阡繼續開口。

    果然看見宋宇銘鄧痛苦的樣子,宋宇阡心裏有一絲暢快,他轉身對上兩人,—續又開始他們之前的話題道:“經濟動蕩,民心不穩,這些其實還不算什麽,當務之急,是喬主受了那馮子章的挑唆,借喬茉兒之死大軍向我境內軍壓,據探子回報,如今他們已經到了華國邊界,不久將抵達大頌。”

    喬國至大頌,期間必經過華國,如今華主放行,喬回大軍長驅直入,不日便威脅將至,所以現下,宋宇阡心底有些緊張。

    宋宇弦沈默著不說話,心思縝密的他,此時又豈會不知宋宇阡心底有著怎麽樣的算盤?可是正所謂“敵不動,我不動”,既然宋宇阡不開口,那他就也沒必要自暴意圖的必要。

    “老三,這件事你怎麽看?”果然,見兩人都不說話,宋宇阡開了口。

    本來他是不怎麽想徵詢老三的意見的,只是如今老四神情恍惚,他問了也是白問。

    “二哥怎麽想,是打算讓五弟調兵前去?”

    其實在宋宇弦心裏,他是要自己帶兵的,因爲只有如此,他才可以將自己四分之一的大頌兵力一次性調集。

    身在皇城,如果沒有一個正當的藉口,想要一下子召集這麽多兵馬的話,是根本很困難的,所以他和吟雪一直都在等,等這個正大光明的理由到來!

    他的吟雪在等他,在等待著與她的親哥哥匯合,所以此舉,他必須制勝!

    可是,話雖這麽說,但他知道宋宇阡一直對他保持著戒心,此時也顧慮著他就此帶兵一去不回,然後揭竿起義,趁勢造反,所以現在便是故意這麽問他,想探探他的用心。

    宋宇阡聰明,但他宋宇弦又如何會傻?沈靜了這麽久,隱忍了這些年,背著身世之苦,兄妹不得相認之痛,他的城府與謀劃,又豈會比不上他一個宋宇阡?

    知道試探,宋宇弦故意背意,順著宋宇阡的話說,讓他心中卸下防備:

    “喬國大軍過華來頌,兵力過半,實在招架,此時也只有五弟戰神之名出去,方能轉危爲安。五弟向來鎮守邊外,與東平抗衡,如今東平並無紛爭,想必此時調動兵馬,應該也是可以的。”

    宋宇弦的話,其實是有漏洞的,不過這卻是他故意爲之!

    宋宇阡不想他調動兵馬,只想讓常年駐紮在外的五皇子宋宇淩前去阻擊。雖然作爲常年鎮守邊外的戰神將軍,此番前去抵擋喬國大軍無妨,但是誰又能保證東平此刻不會趁機作亂,吞割土地呢?畢竟大頌與東平之間,向來關係都不是很好不是嗎?

    宋宇弦故意順著宋字阡的意思講,但是言語中,卻處處體現出東平可能要趁機作亂的隱患,如今的大頌,己經是內憂外患了,根本再承受不起一點點的風浪湧擊。

    見老三並無要帶嶽出征的意圖,宋宇阡心中微微有些放心,可是對於東平,他倒是開始顧慮起來了。

    怎麽辦?到底是賭東平不會鬧事呢,還有賭宋宇弦沒有二心?東平鬧事雖然麻煩,但是等一切事情平息之後,他還可以再與之周旋,不管是征戰,賠禮,還是割地,至少這皇位還是坐在他的身下!但是如果宋宇弦有二心,他一個失誤將他放了出去,那麽事情……可就很混亂,很棘手了,因爲畢竟老三擁有的,是整個大頌的四分之一啊!

    客觀清醒的平衡其得失利弊,宋宇阡不愧是宋宇阡,老謀深算的功底一-點兒都不差!他沈吟的思考了一會兒,覺得還是不能冒這個險,於是當即決定,由五皇子宋宇淩帶兵阻喬!

    對於宋宇阡會有這樣的決定,宋宇弦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因爲如果他不這麽決定,那便不是宋宇阡,不是他強而有力的競爭對手了!

    一個對手,只有強大了,才能不斷激發起自己的鬥志,此時就如同宋宇弦一般,如果宋宇阡真是那麽不堪一擊就能夠輕易打敗的,那麽這些年來的辛苦,他們便算是白浪費了!

    “宇弦謹遵二哥旨意。”微微一勾唇,沒有太多的話語,宋宇弦退後,靜靜的像是等待著什麽。

    爲什麽說等待?因爲他的樣子太鎮定了,鎮定的仿佛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果然!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正當宋宇阡爲自己的決定而暗中高興之時,門外侍衛十萬火急傳報,說邊外東平動亂,五皇子己帶兵奮力抵抗,只是此此對方來勢洶湧,估計不用上十天半個月,是很難平息!

    十天半個月?那不是阻華無望!

    宋宇阡全身一震,頓時心跌落穀底,怎麽這麽巧,偏偏在這個時候東平出事?

    心中滿滿的都是疑問,但是由是始終沒住被人算計的方面去想,一來宋宇阡一向對自已有信心,二來他並認爲宋吟雪能夠有這麽大的本事!

    事剄如今,己別無他法,如今此時不讓老三出兵的話,那大頌便就只有挨打的份,到時候腹背受敵,那後果,便真是不堪設想……捨身打了個激靈,不由的將目光投放到了宋宇弦的身上,只見沈默之中,他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看起來對什麽都無所謂。

    罷了,罷了,便讓他去吧!這些年來他在他身邊,一直都沒有任何的問題,也許真是他自己太多心,錯把兄弟當敵人……有道是“一子錯,滿盤輸”,這一步,宋宇阡謹慎之至,但卻還是一腳踏進了別人設計好的圈套,無不說明這是一種悲袁,一種諷刺。

    當宋宇阡宣佈宋宇弦爲本次驅逐喬國大軍的總指揮,並讓起調動手下四分之一大頌兵力時,宋宇弦謝恩領命,一臉表情無波無瀾。

    嗯,也許老三真的沒有二心!最後一次觀察,宋宇阡微微下了這樣一個決定,心裏還頗爲安定,只是他不曾想到的是,若論心計,多年等待的宋宇弦,又怎麽會輸他呢?

    當沈默的身影轉身離去時,四皇子宋宇銘也跟著踉蹌而出,只不過前者清冷,直行離去,而後者則滿臉傷感,痛苦回望。

    呵呵,果然還是——最是無情帝、王、家……

    “阡,怎麽了?是有煩心事嗎?”

    這時,當三皇子,四皇子的身影都離開之後,梅妃的聲音,在明黃身後輕柔的響起,“阡,你皺眉了,肯定是有事。”

    溫柔體貼,淑宛大方,梅妃雙手輕輕由後環抱住宋宇阡,慢慢的將臉靠在他背後說道:“是不是爲國內最近發生的事心煩啊?我都聽爹爹說了。最近經濟動蕩,民心不穩,喬國又大舉來犯,這眼下……”

    “梅兒,這些不是你該擔心的事,你現在的任務,就只是好好的,替朕將孩子平平安安的生出來。”

    伸手拉過梅妃的手,宋宇阡原奪烏雲密布的臉上頓時陰霾消散了不少,口氣也前所未有的柔和,他一手小心翼翼的覆在梅妃還並不算突出的肚子上,一手輕輕的將她擁之入懷:“都快五個月了,怎麽肚子還這麽小。”

    “要那麽大幹嘛?像個球一樣,圓滾滾的,難看死了。”

    撒嬌的一聲輕嗔,梅妃柔美臉上洋溢出幸福笑容,見此,宋宇阡忍不住情動,覆唇吻上她的額頭,表情沈溺:“梅兒,你放心,大頌不會亂!這麽多年,朕苦心經營,並非只是一個空架子。雖然他們現在看似很得意,但是你且看著,看誰能笑到最後,將這些人一個一個的消滅殆盡!”

    堅定的話,道出了自己的自信,宋宇阡昂頭,臉上儘是不可一世的狠厲笑容。而在她懷裏,梅妃陰冷冷的笑著,那表情看不出她在想什麽,只是直覺的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

    大梁雲水山莊,宋吟雪於閣內靜靜的展信而看,絕美的臉上激悅之情,隱隱流動。

    哥哥,他就要來了,就快要來了,他們兄妹兩人,終於,就快要能相見了!輕輕的合上信,閉起眼眼睛,心底默念,唇角含笑。

    等了這麽多年,終於就快要等到這一天了,汝陽郡主,如果你在天有靈,我——宋吟雪,就快要幫你完成一切了……

    似是在向天而道,宋吟雪緊閉的眼中慢慢劃現出往日的點點滴滴,那裏面,有孩童時的宋汝陽,有少年時的宋汝陽,有堅強時的宋汝陽,有悲傷時的宋汝陽……這點點的一切,交織成一味味別樣的感覺,久久的,在心底流淌。

    睜開眼,突然間映上了面前的那張傾城絕色的臉,雖然在銅鏡的反射下,影像不是很清晰,但是這熟悉的感覺,卻緊緊在心頭縈繞。

    這張臉,這臉屬於大頌汝陽郡主的臉,不知不覺中,己經跟隨了她大半年。穿越之此,步步爲營,終是在時隔數月之後,她奮起反擊了。

    等著吧,宋宇阡,等著吧,大頌國,她宋吟雪,今生定將颯爽而歸!

    輕輕的,沿著銅鏡中的輪廓慢慢撫摸著,宋吟雪凝然,卻在突然之間,看見了身後的一個身影。

    “你?”

    迅速轉頭,對上冥淨那斜倚著門闌的淡笑表情,宋吟雪擡眼,口中問道:“你來了多久了?”

    “來了很久了,只是看到你想東西想的這麽入神,所以便沒有開口打擾你。”

    雙手環抱於xiōng前,冥淨俊美的臉上充滿了淡淡的戲謔,他懶懶的倚在門邊,好看的劍眉輕輕微挑:“你專注看著自己時的樣子,很美……”

    冥淨,你?

    沒想到冥淨居然會開口說這個,宋吟雪莫名,眼睛不由疑惑起。見此,冥淨微微一笑,淡定從容的俊臉上儘是一派清雋爾雅,星辰璀璨。

    “雪兒,你頭髮有些亂了。”並不理會人兒微訝的表情,冥淨正身,輕邁腿上前,然後來到她身邊,輕輕的將那如墨的青絲握在手中。

    “我來幫你綰發吧,總是這般男兒裝,少了雪兒以往的嬌媚了。”笑笑的拿起桌上的一把梳子,冥淨單手將那隨意而紮的發束解下,頓時間,黑亮的秀髮如瀑布般而下,像綢緞般,柔柔的散落在宋吟雪背後。

    “真美。”

    淡淡的,一聲讚揚,冥淨開始慢慢的梳動著人兒的秀髮,那舒適溫柔的手法,讓宋吟雪的心底一陣悸動。

    “冥淨,我從不知道你還會綰發?”

    “以前那是沒有機會,以後,我會天天爲你描眉綰發。”柔軟的手指,不禁的在發絲中穿梭,引得輕柔一陣,放下梳子,冥淨認真,開始一縷一縷的綰起發絲。

    從銅鏡中,宋吟雪可以看到冥淨此時的表情,那俊美從容的面容中,緊緊的透露出一種認真,一種淡定。

    很安全的感覺,安全的此刻讓她只想沈溺在他築建的溫柔中,宋吟雪閉眼,腦中漸漸回想著這一路走來,她與冥淨之間曾經所發生過的點點滴滴。

    他是她穿越而來所見的第一人!第一天,他讓昏迷中的她感覺到了溫暖,雖然之後他對她冷漠疏遠,甚至還有時候暗自算計,但是這種溫暖,一直隱於她的心裏,藏了好久,好久。

    第一次,他懷疑了她的身份,將她壓在身下查找印記,那個時候的他,自信,邪魅,仿佛能掌控一切,那時候她的心裏就已經明白了,這是個危險男人,自己必須小心,因爲很有可能稍不留神之間,她就會被他吃的屍骨無存!

    他總是能在不經意問洞悉她的意圖,如懲治宋宇傑,惡整喬茉兒,這些雖然他都並未當面揭穿,那是在他那深邃無比的眼眸中,他清楚的告訴了她——她的把戲,他看透。

    曾經有那麽一段時間爲他彷徨,這樣一個極品腹黑的男子,是很容易激起讓人征服的欲望!

    她曾想過要爲他動心,可是只是這麽一想,當她還來不及做決定的時候,她想起了汝陽郡主的記憶,從而也明白了他在她身邊的真正目的!

    他想自由,她理解!因爲每個人都有追求自由的權利,所以她成全,在墜崖前放手讓他自由!

    本以爲從此以後,今生再無交集,他要他的自由,她得她的輕鬆,於是沒想到命運之輪一旦開動轉動,則結果……

    她不曾想到過他會爲她放棄自己多年來所追求的東西,寧願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要救回她!當她迷糊中睜眼,看到的是他那張憔悴而關心的臉,她的心,軟了……

    宋吟雪閉著眼,前塵往事歷歷在目,她睜開眼,看著鏡中冥淨那專注的眼神,不一會兒,一個盡顯女性嬌婉柔美的髮式便展現於上。

    “好美……”從未想過在冥淨的手下,自己可以變的這麽美?宋吟雪啓口,不禁的出聲而道。

    “冥淨。”伸手去握冥淨在輕放於自己肩頭的手,握在手心,然後慢慢靠在臉上,宋吟雪低嚀,聲音輕柔:“冥淨,有你、真好……”

    很感謝這個明明可以與自己並肩而立,但卻因爲選擇愛她而退至身後的男人,其實宋吟雪知道她身後的每一個男子都是如此,所以此刻,她借冥淨而表達自己對他們的謝意。

    “雪兒……”

    手被握於掌中,貼著人兒那細膩柔滑的臉上,冥淨心中悸動,一臉輕笑的玩味而道:“雪兒,別這樣,我也是男人,也是、好久沒碰你了的男人……”

    啊?

    一聽到這話,宋吟雪微微一愣,在明白了冥淨話中的意思之後,臉不由的微微漲紅。原來冥淨,也會說這般調情的話……“雪兒。”一見到宋吟雪這般,冥淨心頭微動,回想起以前的人兒,總是那麽厚顔無良的笑對著一切,跟個狐狸似的,想不到在敞開心扉,真心接納他們之後,會表現出這麽小女兒家的可愛表情。

    “雪兒,你現在的樣子,我真是愛極了。”

    暗啞著低沈的聲音,冥淨性感而魅惑的說道,他雙手輕扶起人兒,輕輕的將之納之入懷,然後在深深吸著那馨香清麗的體香時,低頭慢慢覆唇,輕含住那兩片嬌軟的唇邊。

    “嗯……”

    冥淨觸碰,像羽毛般酥麻的掃過唇上,然後溫柔的開啓齒貝,纏綿繾綣的與之交吻。

    宋吟雪踮腳,雙手環住冥淨的脖子,雙眼緊閉的極力回應著。她並不閃躲冥淨那挑逗的舌頭,在任其吻掃過自己口中的每一寸柔蜜後,伸出小舌,吮吸的舔舐輕咬。

    一見到人兒回應,冥淨低哼一聲,雙手不由的加大力氣,緊緊的摟住宋吟雪動人的身子,然後一臉沈溺。

    “雪兒……”唇舌間的交纏,是美妙的,是動人的,此時房間中的兩人,一個俯身低首,一個仰面輕踮,共同譜寫著此時柔美,繾綣的畫面。

    “雪兒,你要行動了吧。”許久之後,當冥淨輕放開人兒之時,他們兩個,都氣籲奄奄,面色徘紅緋紅。

    “嗯,是要行動了,應該就在三天後吧。”雙手仍舊環著冥淨的脖子,將身體之力靠於他的身上,宋吟雪點頭,應聲而答。

    “雪兒,不管怎麽樣,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旁,不止是我,還有……他們。”眼中投射出堅定而溫柔的目光,冥淨緊抱的人兒,久久不鬆手。

    宋吟雪點頭,閉眼投進那溫暖的懷中,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她此時現下的想法。她的心,如今是真正敞開了,所以她,信他們!

    房閣中旖旎柔和.溫馨無限,宋吟雪臉靠在冥淨的xiōng膛,慢慢的閉上眼,可是就在這時候,門外夜臨風的聲音響起,那鬱悶而帶著不滿的叫聲,直聽的相偎中的兩人一陣皺眉,眉宇輕擰。

    “雪兒,雪兒,你怎麽連上官玄玉他都給騙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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