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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怎麽可能是你!

    是他!應書離!他怎麽會在這裏?

    牽牛花微張著嘴,一臉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怒的樣子。她之所以會走到今天的這個模樣,全都可以說是拜求應書離所賜!如果當初不是他拒絕帶她一起走,那她萬美春,至於會淪落至現在這般肮髒不堪的境地嗎?要知道,曾經在她向他示愛之時,她可還是清白的不能再清白的完璧之身呢!

    牽牛花視線緊緊的鎖在對面之人的身上,那xiōng口激動起伏的頻率,看的一旁的四個山賊都有些詫異:春兒這是怎麽了?難道是因爲要拿錢了,所以心裏開心?可是這……,這會不會有些過了?

    牽牛花不管這些,雖然她知道自己此刻失態,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曾經無數次幻想著有朝一日再次和應書離重逢的情景,想過報復,也想過感動,可是真當事情發生了,她卻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看了好久,也沈默了好久,逐漸有些轉變過來的牽牛花,在深呼一口氣的平復之後,努力的將視線移到了另外兩個人的身上。

    嘖,這個人是誰?怎麽感覺好熟悉……

    目光落在了宋吟雪的身上,有些詫異,有些疑惑。若是換成平時,還算是有些小聰明的牽牛花絕對會一探到底,可是因爲應書離的出現,打亂了她整個心緒,所以當下便也沒多想,在遲疑了一下後,眼神對上了六胖子宋宇傑。

    真當是狹路相逢啊,想不到今生,她萬美春還有機會一報心中的惡氣!

    曾經原以爲宋宇傑出沒朝堂,他們倆不會再次遇到,可是上天憐憫,居然給了她一個這麽好的時機,實在是令她想不發笑也難……

    牽牛花暗暗的想著,目光在三人臉上掃來掃去,只是稍有用心的人便可發現,她的多半時間,還是停在一個人的身上。

    山賊們倒是沒什麽,只是心下略有發怵,因爲此刻他們認識出了眼前這個戴著面紗的白衣,便是當日和席墨涼一起,壞他們搶劫好事之人!

    這個臭小子,他怎麽會來的?難道是和他們天生犯沖嗎!

    四人很想憤怒,可是卻因爲顧忌著席墨涼,害怕日後遭到報夏,所以一時間猶豫不決,準備再等等看看情況。

    牽牛花和山賊們五人各有心思,都在心下暗想著,而他們身後被反綁著的祈月,則是一臉震驚,那看向白衣的眼神,是顫動而又心碎。

    沒有任何言語,也沒有任何預兆,一滴清淚先行,慢慢的從祈月濕潤的眼眶中流出,然後緩緩滑過臉際,最後斷弦般的滴落,晶瑩的沒入泥土。

    俊秀的臉上,一片深情,從看到人兒的那一刻起,他的視線,就再沒離開過。

    腦中,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起來,不知道誰是誰,唯一有一雙清澈靈動的眼睛,在心中深深的烙下了印記。

    這雙眼睛,他這一生都不會忘記,曾經多少次紊繞在心頭,在每一個難眠的夜裏,是回憶著他們,艱難的熬著心中的痛楚。

    手,無意識的緊緊交握起,祈月俊氣的眼眸中,有著一滴兩滴的晶瑩慢慢滑下。

    他不想哭,可是他控制不住,一看到此時的這雙眼睛,那藏在心底深深的哀傷便被全部勾起,於是三個多月來的連日委屈和思念,竟毫無掩飾的宣泄了出來。

    宋吟雪,宋吟雪,你沒有死,沒有死對不對?你回來了,你回來了對不對……

    肆意貪婪的看著面前的那雙眼睛,祈月無法思考,他什麽也沒有多想,只是出神的望著,即使眼淚模糊了他的雙眼,卻也沒有想到過要眨一下。

    快四個月了,每一日,他都沈浸在失去她的痛苦與懊悔之中,爲了他曾經的誤解,他曾經的傷害,還有他曾經的,放手……

    不止一次在心裏後悔,內疚!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寧願自己粉身碎骨,也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就此墜落。如今每每想到那一幕,卻是錐心刺骨!

    宋吟雪,爲什麽要死?爲什麽不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他欠了她那麽多,愧對了她那麽多,如今他只想卑微的在她身邊用盡此生來報答她,可是……這四個月裏,他經常一個人徘徊在汝陽王府大門口,雖然現在已經被封,落寞蕭條的令人不忍去看,可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想要緊緊的靠近。因爲他不想離開這個曾經存在著她氣息的地方,一步,也不想……

    宋吟雪感受到祈月的深切目光和表情,她靜立的站著,在微才詫異的對望了一眼後,將注意力轉到了一旁之人的身上。

    她沒有想到劫走祈月的會是這幾個一再相遇的山賊,也沒有想到當日他們口中說的那個“春兒“,竟會是多月不見,卻仍還沒死去的牽牛花?呵呵,看來這丫的命,還真頗有點大呢?

    書離此時也意外的看著牽牛花,臉上有一些些冷漠。再次相遇,讓他想起了之前不好的事情,而且此刻,他明顯感到了那投射在身上灼熱的目光,便更是讓人全身不自在。

    宋宇傑最沒有想法,此時的他,根本不記得曾經還有過牽牛花這個人,只是一心關注著祈月。

    “哎呀,月月,你別哭啊,我這就來救你!”一見看心愛之人對自己猛掉眼淚(額,那是他自己想的),宋宇傑心裏既急又甜的猛一拍大腿,然後一把掏出懷裏的銀票,大手直指向牽牛花等人,“快,還不放人,我都將銀兩帶來了!你們這幾個刁民,居然將我的月月給惹哭了,真是該死!”

    宋宇傑狠狠的罵著,眼中不滿且心疼。

    見此,牽牛花恨不打一處來。tmd,她就知道他一定不認識她!曾經好歹她也那麽卑躬屈膝的服侍過他,他居然轉眼就將她抛到腦外,而且還默認他的王妃那般對她?哼,這口氣,她萬美春無論如何也是咽不下去。

    目光,向後瞥向祈月,牽牛花銀牙咬碎,雖然她知道死胖子喜歡這個男人,但是卻沒有想到已經喜歡到了這種地步?直讓她大爲光火的憤恨加嫉妒。

    呵呵,其實她哪里知道宋宇傑心裏的那種求而不得的執念呢?就好比是她對待應書離,明明心裏根本忘不掉,卻偏偏還要在這裏自欺欺人!

    “刁民?呵呵,我的王爺,你果然是貴人多忘事啊,真想不到這麽快,你就忘記了我這個曾經的枕邊人兒了?”

    叫你凶!叫你忘!叫你曾經縱容人來害我!宋宇傑,你等著,等著我待會兒便叫你死!

    牽牛花心底狠狠的想著,不過有一點她到是還要感謝他,那就是她沒想到在宋宇傑臨死前,居然還做了件好事,將應書離,這個讓她愛恨交加的人帶到了她的面前,讓她鑿實欣悅不已了一陣。

    臉上滿有得意的展露著笑容,牽牛花一邊說著,一邊手慢慢擺弄著自己的散落在xiōng前的頭髮,見此,宋宇傑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接著便是想起了什麽似的,一臉恍然的單指道:“哦~~ 你就是那個,那個……奶娘!”

    靠!

    一聽到宋宇傑“那個”了半天,愣是講出一那句極具污蔑牲質的“奶娘”二字,牽牛花這肺都快要給氣爆了!

    曾經她就是被其他侍妾給嘲笑過的,不過那時因爲想往上爬,所以她忍了,但是現在不同!現在她主控全場,沒必要受他侮辱,所以在一句爆怒的“住口”聲中,她一把抽出身上的另一把匕首,緊緊的握在手裏。

    “宋宇傑,我問你,你到底還想不想要救你的心上人了!”

    “想!當然想!我這銀子都帶來了,就等著你一手交我一手交人呢!”倒是沒意識到自己的話給對方帶來了什麽樣的影響,宋老六上前一步將銀票放在手中揚了揚,示意交易可以開始。

    見此,牽牛花微微一笑,雙眼狡猾的微眯成一條線,只見她單手一指對面的應書離,口中堅定無比的說道:“想要放人?除了銀兩,我還要他!”

    “他?”頭不禁轉過去看一旁之人,在確定牽牛花指的是應書離之後,宋宇傑有些納悶了。

    奶娘要琴公子幹嗎?想不通……

    不知道他們的前塵過住,宋宇傑自然是想不通,但是作爲當事人的應書離,在聽到牽牛花這般無禮的要求之後,不由的雙手狠握起,俊雅的臉上一片冷漠。

    “春兒,我們要那小子幹什麽?”這時候,一旁的四個山賊詫異了。剛才他們在聽到宋宇傑的那一句“奶娘”時,就已經很雲裏霧裏了,所以眼下,卻是怎麽也想不通了。

    “閉嘴,我自有我的打算,你們聽著就是了!”兇狠的回了下頭說道,牽牛花不悅,冰冷的態度讓四人心中一頓。這個春兒,怎麽感覺好像怪怪的……

    “春兒,你這是什麽意思?!”應該是不滿於牽牛花的態度,四人的老五低聲叫出聲來。

    聞言,怕他們壞事兒,牽牛花只得假裝歡笑的再次對他們說道:“現在我解釋不清,你們先聽著。放心吧,我哪次讓你們吃過虧?”

    “……”

    山賊聽話於此,心裏想想也是,便閉上嘴的不再疑問,而這時的牽牛花,她要書離並不是真有什麽好處,而只是自私的想要將其綁在身邊,然後待她依計將所有的人都弄死後,帶著銀兩,和他一起遠走高飛。

    漂亮的算盤打的極好,牽牛花再次開口狠聲的向宋宇傑要人,見此,六胖子心下有些爲難了。

    “額,這個……”

    若是換做以往,爲救祈月,他一定是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的!但是現下不同,這個琴公子,是旁邊這位雪公子的知音人,這萬一一個不好將雪公子給惹怒了,他在身邊沒有侍衛的情況下,可是很危險的。

    突然間才發現自己的鹵莽,居然因爲太擔心祈月,而自己一個人單槍匹馬的沖來了,想想有些害怕。

    “宋宇傑,你還在猶豫什麽?難道你真的不想救你的祈月了嗎!”

    一見對面之人不爽快,牽牛花不悅,立刻揮著刀,快速的抵在祈月的脖子上,耀武揚威的說著:“哼,你若再不答應,就休怪我無情,將你這心上人的脖子,給切出一個口子。”

    威脅的在祈月脖子上比劃了幾下,牽牛花一臉陰冷。

    見此,宋宇傑立刻大呼:“別!千萬別!我說奶娘,你劫人無非就是爲財,幹嗎非得要琴公子呢?難道你想讓他每天晚上彈琴給你聽?”

    “少廢話,快點!”不理會六胖子半帶玩笑的商量,牽牛花睚眥的瞪著。此刻在她心裏,有著的是一心對應書離的渴望。

    哼,應書離啊應書離,等你落到了我的手裏,我一定討回當日在汝陽王府裏你對我的無情!

    有點瘋狂的表情,牽牛大聲的叫著,對面,宋宇傑無耐的將視線落到了宋吟雪的身上,口中遲疑的說著:“雪公子,你看這事兒,究竟該怎麽辦啊?”

    “涼拌!”

    “啊?”詫異的眨了眨眼,一臉不知所措,宋老六愣怔,眼中不解之極。

    宋吟雪沒有理會他,而是雙眼直看在著前方,唇邊淡淡而笑。

    這個牽牛花,是她的仇人?恩人?

    對於曾經汝陽郡主的死,她是有著不可推卸責任,因爲當初若不是她那故意的一聲叫喊,又怎麽會使得正在經脈逆行的宋吟雪一頭倒地呢?

    也許正是因爲如此,使的宋汝陽的記憶在她臨死前出現了一段短暫的空白,才令得檔次宋吟雪一度認爲她是受驚後失足摔下去的。

    可是自從想起了一切,隨著兩者記憶的不斷磨合,那段空白的記憶便終於被呈現了出來。

    宋汝陽的內息之所以高,除了她自身的修習外,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來自絕聖,這個喜怒無常,性格古怪的武林第一高手。

    當初宋汝陽在離開之際,曾接過他一掌,承載了他在沒有告之情況下相傳的內力。

    而且由於絕聖這個人生性古怪,雖然他傳授了宋汝陽內力,但卻沒有告之其運用方法,終使的宋汝陽體內有兩道不相融的內息相互抵觸。

    那日在書離閣外,宋汝陽本是經過,可是她沒想到體內的兩道氣息突然排斥的橫衝直撞起來,於是爲了掩飾她的異常,她便越上假山,假裝偷看往書離閣裏看。

    原本她只是想等著自己體內的衝撞感消失後便離開,可是她沒想到這時候書離正在房裏洗澡,也更沒想到牽牛花居然會在那時出現,而且還很有心計的開口嚇唬她,使得她體內的內息頓時到處亂竄,然後雙眼一黑的一頭栽了下去。

    宋汝陽的這一栽,便是再也沒醒來,取而代之的是她這一抹新的靈魂。

    也許她要感謝牽牛花,因爲她的這一喊,讓她獲得了重生,因爲她的這一喊,使得宋汝陽原本體內亂撞的氣息最終融合到了一起。

    但是,在這種種的感謝之下,她對她,卻仍只有著狠心。

    牽牛花,不要怪她趕盡殺絕?這實在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淡淡的,微微的笑挂在臉上,宋吟雪在看著這一切之後,慢慢擡腳往前一步走著。這時候,牽牛花一見有異動,立刻反射性的舉著匕首,朝祈月的脖子邊靠近了些,口中不住瘋狂威脅道:“不是你,你別上來!下去叫應書離過來!”

    “春兒?”很少看到這樣的牽牛花,四名山賊有些詫異,一直以來,這個女人都是溫柔體貼的伺候著他們,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猙獰過,所以眼下給他們的衝擊力還真是不小。

    “春兒?”聽了山賊的話,宋吟雪一臉玩味的笑說到著,口中戲謔,“怎麽似乎有人忘記了一件事?你的名字,不是一輩子該叫‘牽牛花’的麽?”

    一語道出了當日的話,宋吟雪微笑的一步步上前,這時候,聽著她的話,牽牛花大驚訝,一張可算是櫻挑小口的嘴巴,此時正張的大大的,足能塞的下一隻雞蛋。

    這個人?他怎麽可能知道這件事!這個決定,曾是汝陽郡主宋吟雪對她的懲罰,讓她一輩子不能改名字!可是如今宋吟雪都死了這麽久了,這件事,又怎麽會被眼前的這個人知道呢!爲什麽,爲什麽?

    “你、你是誰!”

    牽牛花不解的看著宋吟雪,狐疑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條縫。

    見此,宋吟雪淡然一笑,在離她快沒有幾步的時候停了下來,雙眼先是微掃她身旁的祈月,然後伸手輕按臉側,慢慢自揭而下。

    “我是誰?難道你會不認識嗎……”

    一方面紗,頓時隨風而揚,飄舞盈蕩在空中,一張絕世的容顔,一雙攝人魅惑的眼眸,頓時驚現在衆人面前。

    “你,你你……”嚇著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此刻雖然人兒是一襲男裝打扮,可是只要是熟知她的人,便一眼就能知道她的真實是什麽……

    “你?怎麽可能是你!怎麽可能會是你!”牽牛花跌坐在了地上,一臉失神的喃喃自語。而她身邊的蕭祈月,則是直站的,沒有任何激動的任輕風吹拂他未幹了淚痕,慢慢微笑。

    他就知道是她!他就知道一定是她!

    ……

    “二哥,你讓我去給老五下旨?不,我不去!”大頌皇宮中,四皇子宋宇銘一臉不願的擺著手,不滿的對座上的明黃說道。

    “老四,這是朕的命令。”見此,有些沈下臉,明黃宋宇阡微眯著眼眸說道。

    “二哥,我知道這是命令,可是我真的不想去啊!你也不想想,老五在邊外勞苦功高,可到最後居然配得了喬茉兒那般之人!你要這旨,讓我怎麽在老五面前下啊?”抱怨的翻動著眼,四皇子宋宇銘不住的在大殿下走來走去。

    這時候,明黃站起身,手拿著聖旨走到他面前,“老四,這喬茉兒怎麽說都是在我大宋出的事,現在她處境淒慘,我們理應承擔責任的。”

    “可是吟雪已經死了?難道這還不夠嗎!”不同意宋宇阡的話,宋老四出聲反駁。

    “老四,這是兩碼事。”將聖旨交到對方手中,宋宇阡轉身,話語說的淡然。

    可是討厭著他的這種故作姿態,宋宇銘將心一橫,終於將這些月來憋在心裏的話給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兩碼事!會嗎?真的是這樣嗎?二哥,依我看,這前前後後,恐怕你就只有一個目的吧?”

    “那喬茉兒是個什麽人?她根本就是一個賤貨,都不知道跟多少個男子有一腿了,可是因爲她,吟雪卻死了。二哥,我承認我從不喜歡吟雪,甚至還有些討厭她,可是爲此她也罪不至死吧?”

    “老四,不是我要她的命,是吟雪她自己逃跑無路後跳崖的。”淡淡的糾正,明黃一臉看不出表情。

    可是聞言不以爲然,宋宇銘繼續反駁的說道:“自己跳崖?可是如果二哥你不派淩媚前去,吟雪又怎麽可能會跳崖!你根本就是存心殺她的,不然她又不是白癡,幹嘛要跑?她只不過是被發配邊外而已,並沒有什麽,因爲老五在那裏,所以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吃一點兒苦的!”

    “二哥,你將吟雪逼死,抄了她的家,其實你的目的就是想要那塊虎符吧!你處心積慮了這麽久,爲的就一直是它!就像現在一樣,你讓老五娶喬茉兒,可是依他那性子,是根本不可能答應的,所以你這根本就是設好了圈套,等的他去跳呢!”

    一字一句的將心中的不滿說出,宋老四雙眼直看著明黃,一臉無懼。

    第六十四章牽牛之死

    宋宇銘雙眼直看著面前的明黃,一臉無懼,“二哥,你是想著老五手中的兵權呢吧?可是爲什麽呢?你原和老五關係那麽好,老五也一直盡心盡力的爲著大頌,爲什麽突然之間你卻要如此呢?”

    “老四,你今天的話,貌似有些多了。聯不過是讓你去宣旨,哪有你想的那般?那喬茉兒雖說不是什麽貞潔之婦,但好歹也是個公主,而且長的又不錯,雖然配給老五是有些委屈老五,但是嚴格說起來,也還算可以吧。”

    “可以什麽可以!連老六都曾上過那個喬茉兒,她還怎麽可以配的上老五!”

    聽了明黃這般牽強的話,宋老四一個不小心暴了粗口,直惹著明黃滿臉陰霾,雙眼不悅的瞪著。

    可是由於情緒激動,宋老四自己並不知道,仍一個勁的在那說著:“二哥,大頌如今就只剩下我們五兄弟了,我們能不能不要手足相殘?”

    “夠了,老四!你不要再在這裏胡言亂語了,要不然,聯治你個抗旨不遵!不過就是場政治賜婚而已,以用來加強兩國的友情,哪有你說的那麽複雜?真是笑話!”猛的一甩袖子,明黃滿臉陰摯的開口,微眯的眼眸因著憤怒而睜的很大。

    聞言,宋老四“呵呵”一聲笑,接著一臉諷刺的搖搖頭:“加強兩國友情?那二哥可以自己納她爲妃啊?或者還可以將她賜給我們中的其他人,不一定就偏偏需要是手握重權的老五啊?二哥這番明顯的舉動,根本就是在強詞奪理,前後矛盾嘛。”

    “宋宇銘!你若再說下去,聯可真要動怒了!”見著宋老四這麽犀利的不依不饒,甚至是毫不留情的評判,宋宇阡緊握起拳頭,冷聲而斥。

    “給聯拿著聖旨滾下去!”

    從來沒這麽的在人前盛怒過,一直以來,他宋宇阡都僞裝的很好,可誰想到最後竟是被自己的親弟弟給逼的顯出了原型。

    “是,臣弟遵旨!”見著明黃用皇威來壓自己,宋老四嘲諷的一笑,接著一副玩世的轉身,手拿著聖旨,一臉嘲笑,“二哥,我想當初即使你肯讓吟雪平安的去到邊外,將來怕也只是一個用於你收回老五兵權的藉口吧……”

    “你!”

    “臣弟告退!”不容于明黃再多說什麽,宋老四一個大步跨出門外,再不回頭的轉身離開,與正個迎面而來的淩媚擦肩而過。

    走在臺階上,四皇子宋宇銘擡著頭,望著天上那朵朵浮的雲,慢慢的停下了腳步。

    他知道他剛才衝動了,將自己置於了險境之中,從今往後,恐怕他與宋宇阡的關係就此破裂,再也修補不回來。

    其實他又何嘗不懂的要明哲保身呢?在這個皇宮大院之中,除了三哥天生是個冷性子外,他自己,是最懂的如何回避觸怒天顔的了,就如同當初他勸老六不要染指宮裏的宮娥一般,因爲可能今天他們還是兄弟,但明天,卻便陰陽兩隔了。

    宮裏的人越來越少了,大哥已經走了,吟雪也走了,曾經這條熱鬧的,充滿了她的笑聲的臺階走廊,可是自她的離開後,卻冷冷清清,再不曾有過生氣。

    他承認他不喜歡吟雪,一看到她就想諷刺打壓,甚至當天在大殿之上,是他一手促成了她的發配邊外,可是……可是在真當她發配了之後,在聽聞她的死訊之後,他突然發現,他的腦中,居然一片空白!仿佛、仿佛是缺少了一個支柱似的,再沒了前進的動力與樂趣。

    原來……和吟雪鬥嘴,是他一直以來的最渴望的,雖然每每被氣的要死,可快樂,卻是油然而生的,只因爲原來在他心裏,曾深深的有過一個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是呀,他們是同根,所以注定沒有結果!因爲注定沒有結果,所以他只能如此選擇。

    可不可以不要,再有人死去……

    ……

    “阡,你怎麽了?”大殿上,淩媚望著臉色不是很好的宋宇阡,不由的關心出聲來:“跟老四吵架了?”

    “哼,這個老四,真是越來越不知道分寸了!竟然敢當面頂撞於聯!”猛的一下子拍在桌案上,宋宇阡說的憤恨。

    “阡……”很少見著他這麽大火氣,一時間淩媚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只得雙眼直看著,妖媚的臉上儘是疑惑。

    “媚兒,你傳聯指令,讓禮部侍郎左存貴即刻前往邊外,向老五宣讀聯姻聖旨。”

    “讓左侍郎去?阡,你不是一開始淮備讓老四去的嗎?”聽了這話,淩媚心裏更是有些疑惑。

    “哼,他?聯看他的樣子,雖然是接了旨,但是卻是絕對不會去!你看著吧,要不了明天,他借病開脫的理由便會呈了上來的。”宋宇阡生氣的講著,拳頭都握的緊緊的。

    “阡,老四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低了下來,淩媚猶豫了一番,接著遲疑的開口道。

    聞言,宋宇阡氣呼呼的一屁股坐在龍椅上,一臉陰沈道:“知道了什麽?哼,他什麽都知道!恐怕在這幾個弟弟當中,除了那個整天不幹實事的老六,其他人,沒有一個會不知道聯的心思。”

    “啊,都知道了?那要不要……”

    一個“殺”的手勢猛然出現在宋宇阡的面前,見此,他眸低深暗,隱隱流動著危險的光芒,“先不急!在這宮裏,只有老四是與朕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而且他手裏沒有兵權,所以暫時不需要動他。”

    “老六這個活寶,整天惹是生非,遊手好閒,對我們沒有大的威脅,所以暫時也可以留著他。”

    “其實這幾個弟弟裏,只有老五和老三是聯的真正威脅。上一次,據西辰探子回報,說西辰新任的異姓王爺冷懷雨,和五弟長的到很相像,聯不管這其中的關係究竟是什麽?但是只要有這一傳言,聯便可以利用其大做文章。”

    “哦,難怪阡你要下旨賜婚呢?原來是想借機挑事。”點了點頭,忽然有些明白了其中的用意,淩媚上前一步,緊挨著明黃坐了下來。

    “恩,朕就是想讓老五心生不滿,然後抗旨拒婚,然後再借機治他個通敵賣國,私混血統之罪。”

    緩緩的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宋宇阡眼中精光乍現,他握起淩媚的手,轉眼而說:“媚兒,等聯得了老五的兵權,下一個便要對付的是老三,老三爲人沈穩,深不知底,到時候,可不乏要你的幫忙呢。”

    “阡,放心吧!我等這一天,可是已經等了好久呢。”反手握上明黃的手,淩媚一臉向往,仿佛眼前已經看到了日後自己登上皇后寶座的風光樣子,心裏甚是得意。

    宋宇阡眼裏一絲陰霾的算計,他用力的握住淩媚的手,不知道心裏是疼愛呢?還是根本是厭惡!總之他面前之人沒意識到,甚至還有些高興的一臉笑容道:“阡,那如此一來,那個喬茉兒該怎麽辦啊?老五最後肯定是要死的,那她呢?再回喬國嗎?”

    “媚兒你想幹什麽?”挑著眉,宋宇阡玩味。

    “不幹什麽,就是覺得上次有些便宜了她。要是今後再讓我碰到,我想我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她都身敗名裂成這樣了,你這還叫手下留情?”終於明白了什麽是“最毒婦人心”,聽到此話,宋宇阡不禁有些咋舌。

    “呵呵,還好吧。”依偎在明黃的懷裏,淩媚仿佛小鳥依人般溫柔,見此,宋宇阡雖臉色平靜,但在他的眼眸中,卻有著很濃很濃的厭惡。

    “媚兒,別忘了傳旨的時候,叫左存貴一起將老六帶回來,省得他那個亂七八糟的性子壞了聯的事兒。”

    “恩,我知道了,老六那是追蕭祈月去了,相信追到後,他自己就會回來。”擡起頭,伸手摸了摸宋宇阡緊皺的眉頭,淩媚一臉奇怪道:“阡,現在什麽都很順利,你爲什麽還總是皺著個眉頭?”

    “前幾天聯發現了一件怪事……”

    “怪事?”

    “恩,聯發現可能一直在暗地之中,先帝留有了一支勢力強大的暗衛,但是這支暗衛究竟是由誰來統領,聯卻始終查不出來……”

    “查不出來?要不我幫你去看一下。”蹙眉凝思,淩媚提議著說。

    聞言宋宇阡搖搖頭,平心靜氣的說道:“不用,這也只是聯的懷疑,沒有真實依據,不需要爲此費心,倒是媚兒你,再有十多天,這武林大會便要在大梁召開了,到時這個武林盟主的寶座,你可是有準備好了?”

    “放心,逃不掉的!我明日便會出發去大梁部署一切,至於阡你,就在此等候我的好消息吧,我一定會帶著玄墨令和盟主的寶座順利凱旋的!”

    淩媚笑臉如花,妖媚的臉上儘是神采,一身大紅的衣裳,襯托的她格外妖嬈。

    “好!那聯就在此恭候了!雖然如今雲獨一聯繫不上,但是只要媚兒你坐了武林盟主,那聯便不再需要其他人了。”

    同樣也是臉上笑容盡顯,宋宇傑慢慢的點了點頭。見此,淩媚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撒嬌的慘聲哆氣道:“阡,我走的這些日子,你可不許去碰那個梅妃!我知道那個梅妃是你真心喜愛的女子,但是請你一定要注意你的行爲,不要到了最後,給我一個不得不殺她的理由……”

    “……放心吧,媚兒,聯自有分寸……”

    聽了淩媚的話,宋宇阡心底一頓,然後一股無名火冒了上來,可是他爲了顧全大局,只能不得不強將怒氣壓下,憋悶在心裏表面歡笑。

    “那是最好不過了!呵呵——”一把摟住宋宇阡,淩媚開心的閉上眼,真爲自己當初的正確決定而感到慶倖。

    當年,她在無意之下,遇上了才剛登得大儲的宋宇阡,本來由於年齡差距,他們兩人根本就不會有交集,可是就是因爲被他身上那種隱藏的霸氣所吸引,才使她當時停下了腳步,從而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她淩媚,從來都是來去瀟灑縱橫,今生也就爲他破了一次例,所以她絕對不允許有任何女人來跟她搶!這一世,只有她可以去找別的男人,而他,卻絕不能對任何一個女人真正動心!

    “媚兒,雪公子那邊的進展怎麽樣了?”擁著人兒,宋宇阡隱忍而轉移話題。

    “放心吧,這次我派了高手,一定不會再有什麽問題的。”

    “恩,那就好。聯總是覺得,這個雪公子,他不能留……”

    “……”

    大殿之上,話語不再繼續,只有沈默的兩個人,一個閉著眼,一臉享受,一個微眯起眸,狠毒寒冷……

    ……

    場景轉換到大頌邊外的松柏山上,宋吟雪一臉笑意的看著跌坐在地上的牽牛花,微挑著眼眸。

    “你、你是人是鬼!”

    臉色煞白,話語結巴,牽牛花在驚嚇之中,連手上的匕首在跌倒時割傷了自己的大腿都不知道,任些些血迹在流,不過看這樣子,應該割的並不是很深。

    “你說呢?牽、牛、花……”玩味的從高俯視,仿佛如王者般君臨而下,宋吟雪冷轉著清眸,嘴角絲絲上揚。

    絕代紅顔,出塵飄逸,睥睨天下,繁花泯滅!一時間,看著如此風姿的人兒,場上之人無不愣怔,再無法挪開視線。

    “吟、吟雪……我的媽啊!我不是還沒睡醒吧?”一見到宋吟雪的真容,那六皇子宋宇傑驚的連跳了三下,然後猛的用手揉了揉眼,眨了眨,再揉,再眨,再揉,再眨……如是重復了好幾次,終於不再蹂躪眼睛了,而是改爲揪自己的頭髮,一下,兩下……痛的,就說明沒有再做夢。那麽既然沒有做夢?那麽眼前之人……

    “嗚嗚,我的小雪兒啊,哥哥想你想的好苦啊——”一聲狼嚎,宋老六大撲著就想要衝上來,那肥胖的身子在他的運動下,一顫一顫的起夥著波浪。

    “停!”一聲冷聲,宋吟雪有些生氣,tnnd!自己好不容易給營造以來的氣場,被他這麽一鬧,就給全破壞了。鬱悶!

    “給我待在那裏!”纖手一指原地,人兒一臉清冷而道。

    見此,那宋宇傑一句“哦”後,接著乖乖的站立著,一邊用眼打量著宋吟雪,一邊又心疼的去看那至盡仍綁在樹上的蕭祈月。

    祈月雙眼緊緊的看著面前的人兒,雖然一身男裝,但是卻仍緊緊的抽動著他的心扉,讓他一秒間也不願意挪開自己的視線,更不要說是閉上眼。

    宋吟雪,吟雪……心間,有種暖流流過,滿滿的浸遍全身,祈月知道,這是一種重逢的喜悅,是一種失而復得的開心……真好,真好!

    滿滿的深情,深深的留戀,濃濃的在祈月的眼中流露出,看著如此情形,書離心中自是不知該如何言語。

    他是瞭解他的,因爲在這個場上,他和蕭祈月有著一樣的心思!所以他明白他的表情,以及那望向人兒的眼神。

    他自己也是這樣的,在明白了這所有的一切之後,此生除了她,他再不會爲第二個女人心動!因爲知心人,一個便已足矣……

    “你,你不就是上次救我們的那個雪公子嗎?”這時候,當所有人心裏都暗想之時,四名山賊中的老五猶豫的出聲了。

    “是啊,第一次我們去殺席墨涼之時,要不是多虧得這位公子提醒,怕當時死的就不止是老六一個了,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我們!”搭上腔調,山賊老四也開口說道。

    那幫山賊經常流轉在外,並不知道此刻宋吟雪的真正身份,而是認出她是當日對他們有過一言提醒的雪公子,於是當下心生敬意。

    雖然他們是山賊,但是盜亦有道,此刻,他們也許不是真的從心底裏去尊敬宋吟雪,但是對於她的這份恩情,他們是絕對要還的。

    “雪公子,在下兄弟四人,當日虧得你一言提醒,才不至於被席墨涼盡數殺滅,雖然公子與席墨涼是好友,嚴格說起來也是我們的敵人,但是公子的這個恩情,我們還是心中銘記的。這樣吧,我們四兄弟一向不喜歡虧欠別人,今天,我們就將這個小子放了,以償還公子的當日之恩!”

    一手指了一下祈月,山賊老二,也就是現在的當家人,他表情嚴肅的說著,得到了身後三人的一致點頭贊成。

    見此,宋吟雪微微一笑,有心要開口時,耳邊卻突然暴出了牽牛花的一陣怒吼:“不行!”

    聽到要放人,牽牛花不顧大腿上的疼痛,立刻大叫一聲樂了起來,然後雙眼死死的盯住宋吟雪,心裏暗想:哼,我怕什麽?我現在又不是牽牛花,根本就不需要聽她指揮!再說了,她就算是沒死又怎樣?不過就是個什麽都不會的yín蕩公主,有什麽好怕的!

    “不行,你們四人是豬啊?放著眼前這麽好的機會不要,卻白白放人!不,我絕不答應!”

    猛的一下躍到祈月面前,再次惡狠狠的將刀抵在他的脖子上,牽牛花滿臉猙獰,冷聲的對宋宇傑說道:“快!想要祈月活命,就將銀子和應書離交給我!”

    反正橫豎是豁出去,牽牛花厲聲威脅道。

    “哎喲,奶娘!你輕點兒,可千萬別傷了我的月月!”一見她這樣子,宋老六大呼,肥肥的臉上滿是著急,“你這個女人也真是的!你們家當家的都說放人了,你還在堅持什麽?”

    “是啊,春兒,你別鬧了,趕快放人吧。”一旁的山賊老三說道。

    “不!你們這幾個沒用的東西!不過就是個沒什麽拳腳之人,上去殺了便是,幹嗎給她廢話!”

    “春兒,你!”不滿於牽牛花這般囂張兇狠的態度,那四名山賊開始有些不滿起來,md,什麽東西!不過就是個陪他們睡覺的賤貨,居然敢在這兒跟他們大呼小叫?簡直反了!

    四人心下氣憤,怒火蔓延著,只是目前還沒有更強勁的導火索,所以暫時還沒有爆發。

    宋吟雪含笑的冷眼看著,嘴角微微上揚,因爲在她心裏,她準備點燃這根導火索。

    從來都喜歡玩貓抓老鼠的遊戲,因爲看著那被玩的奄奄一息的老鼠,她的心裏,會有安然。

    對待仇人,她向來都是殘忍的,所以這一次,她也不例外。

    “牽牛花,我原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會算計呢?一石二鳥好計策,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想的來的呢……”

    故意挑出這一點,宋吟雪一臉深意的說道。聞言,牽牛花大驚,她不知道爲什麽宋吟雪會突然說起這個,但是她心裏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不能讓那四個傢夥知道她有心害他們,不然她就玩了!”心裏暗自想著,牽牛花不斷的告誡自己,不過她覺得愚笨如宋吟雪那樣的,應該不會洞悉她的意圖才對啊。

    “什麽一石二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