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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臨風的表白

    “吟雪,就在前面!”

    當夜臨風在冷懷雨的面前毫不避諱的喊出那一句“吟雪”之時,宋吟雪就知道了這一切,都是他們兩人商量串通好的。

    “夜臨風,你要帶我去哪兒?”停下腳步,一臉平靜,宋吟雪開口,神色有一些些正。

    見此,夜臨風燦爛一笑,他輕眨那流轉著光彩的鳳眸,低著頭,故意在人兒臉側輕輕說道:“你來嘛!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拉住人兒的手,緊緊的握在掌心,臨風話語說著輕柔,眼眸之中,儘是沈溺的色彩。

    宋吟雪看著這樣妖嬈多姿的他,那般歡顔,那般欣悅,心中想說什麽,可終是在猶豫之中,閉口忍了下來。好吧,且去看看他搞的什麽名堂吧?

    宋吟雪不說話,臨風則是理解成爲了默認,於是他悅然一笑,光彩流溢,刹那間,仿佛四下都失了顔色,唯有那魅惑的神采在縈縈流轉。

    “吟雪,就在那前面了。”手指指向前方,臨風笑說而道,他緊緊的拉住人兒的手,在冷懷雨的跟隨下,向那個神秘地方跑去。

    身後,很遠之處,蝶舞靜靜的看著,滿臉怒狠,口中心碎而低憤的道:“我就知道要去那兒!我就知道要去那兒!王爺,爲什麽?爲什麽!”

    一直以來,爲了怕他們發現,她都只站在安全的地方遠遠的看著,雖然她聽不到他們交談的內容,但是不知怎的對於這個莫尹,她心裏就是充滿著一種莫名的排斥,所以便留心的一直觀察著。

    她沒有做任何動作,所以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原本只是下意識的稍加留心,可是當她看到因爲那個莫尹而傷心不已的芙蕖,奇怪異常的勤王,還有態度一百八十度轉彎的宸親王,她的心裏,就一陣不是滋味!

    她不管那個莫尹是什麽人,如果犯到她的事,她就決不會放過!

    蝶舞心下暗自的想著,眼眯的很細很細,她擡著腳,慢慢的走在後面,並不擔心會因此而將人跟丟,因爲在她心裏,她很清楚他們要去的地方!雖然那個地方,她極度不想有人去!

    ……

    “吟雪,你看!”

    當夜臨風拉著宋吟雪越過一個小山頭,單手指向那赫然而現的一片時,她的整個人,便被眼前那如海深廣,浩如白雪的百合花海給深深震撼住!

    美麗盛開,如怒如吐,一個個綻放完全,飽滿香郁的白色百合,迎著山風,搖曳著它們那動人的花姿。

    “是百合啊……”

    低喃的輕念出聲,宋吟雪愣怔的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難怪自剛才她就隱隱聞到一陣百合的香昧,心知這周圍肯定是有百合的存在,但是她沒想到的是,居然她所看見的,是這麽一大片百合花海!

    百合?百合!這個前一世時,她最喜歡的花種,它用它的潔白,用它的高雅,深深征服了她的心。

    “是百合……”雖然百合很常見,但是這麽大的一片百合花海,她卻是很久未見過!所以不禁的想要沈溺其中。

    “是吟雪……它們是,吟雪……”輕輕的,環住人兒的腰際,臨風附唇,慢慢的在人兒耳邊低低念道。

    “吟雪……”偏頭直視,人兒一臉莫名,這時候,臨風快速覆唇,在人兒的嘴角輕輕一吻,而後雙腳向下一躍,整個人抱著人兒,飛的落進了那一片花的誨洋。

    “吟雪?輕吟傲雪……你看,這一片百合之花,浩白的不正如雪一般嗎?所以我說,它們是……吟雪。”

    帶著人兒,躍在空中,衣帶飄訣,墨發飄揚,仿佛如神仙眷侶,逍逍遙遙,自在人間。

    臨風輕柔,繾綣之中打橫抱起人兒,在雙腳落地之間,直立而站,半個人置身在花朵之中。

    雙手不放開人兒,緊緊的擁之在懷,臨風低語,俊美的臉上一片深情。

    “雪兒,原來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我從小酷愛百合,花了很多年才種植出的這一片。這裏的每一塊土壤,每一株花苗,都是我親自開墾,親自種植,爲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帶著我最心愛的女子一起來賞。”

    “雪兒,我不騙你,曾經的我,是喜歡芙蕖,想要帶她來這,和她相守一輩子。可是當我遇見了你之後,我才真正明白,什麽是愛?什麽叫愛!”

    “我對芙蕖,是兩小無猜的責任,是貫有的思維模式,認爲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最後就應該在一起。可是我錯了,完全的錯了!和芙蕖在一起,我不會有日思夜衣想的感覺,也不會有心心念念的衝動,憤恨她的背叛,只不過是接受不了她所嫁的人,居然會是皇兄而已……雪兒,可是你不同!我喜歡你,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你,甚至不惜用一些讓你不悅的方法,來引起你對我的注意。”

    “曾經,是我沒能著清,是我誤會了你。可是在失去你的這三個月裏,我真的嘗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雪兒,原諒我吧,真的,請你原諒我!”

    雙手,慢慢放下人兒,半空中,居然抛來了一束百合花,不用想都知道,那一定是冷懷雨。

    伸手接過花束,臨風深情而望,很明顯在他妖孽的俊顔上,居然出現了些絲絲紅暈,看的出來,他是害羞了。

    有些羞澀,有些緊張,臨風手棒著浩白嬌麗的百合花,滿目深切的緊緊望著人兒,口中低低的說道:“雪兒,你是第一個我帶於此的人兒,雖然很多有人都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但是在我心裏,從頭到尾我想帶的,就只有你一個而已!”

    “雪兒,謹將我最喜愛的花,獻給最深愛的你,請原諒我,接受我!從此以後,你是第一個,也終將會是,最後一個……”

    深情的,將手中那一大束百合遞至兒兒面前,雖然沒有精美的現代包裝,只是用線簡單的將花莖綁在了一起,談不上有多美,但是這深情的心意,和不符合當時時代之風的舉動,卻深深的讓宋吟雪爲之震撼!

    臨風他應該不是穿越之人,又怎麽會知曉這現代的求愛方式……難道他對她的情,真的深到了讓他費盡心思的地步了嗎?

    宋吟雪不說話,只是直直的看著眼前的人兒,置身于花的海洋,感受著花的馨香,在如此浪漫感人的一幕之下,她微握起拳頭,心下浮動的有些不知該怎麽辦。

    哪有少女不懷春,哪有少女不動人?一個正值花季的女子,突然間受到了這般浪漫而又親切的求愛方式,即使她的內心再強大,再執擰,但心底裏總有那麽一絲,是柔軟、動容的。

    “……”

    宋吟雪緊抿著唇,身體直站著,久久沒有伸手接花,也沒有發出一言,見此,臨風並沒有氣餒,他帥氣的燦爛一笑,妖冶容顔的讓萬物泯滅。

    “雪兒。”輕輕喚了一聲,笑容間,沒有玩味,沒有戲謔,有的,就只是真誠與堅定。

    單腿,慢慢的跪下,竟如求婚般鄭重,被這突如其來的姿勢給怔了一下,宋吟雪一個“你”字還沒說出口,便就聽到臨風那平緩溫柔的話語傳來。

    “雪兒,我爲了我的曾經向你道歉,請你接受我。我夜臨風,上不跪天,下不跪地,雙膝從來只跪父母,今日,我爲了我的愛情,寧願單跪一條腿,只是想著今生,不再有遺憾。”

    輕輕的,將花交到人兒面前,笑顔中,臨風浪漫而輕柔的繼續說著:“雪兒,不管今日結果如何,你拒絕?或是不拒絕?我都會在這裏,一直等著你,注視著你,永不放棄……”

    低語的話,帶著誓言,臨風慢慢的說著,在這個陣陣伴著花香的秋風中,旖旎出一副醉人的情懷。

    冷懷雨默默的看著這一募,悄悄的退後,不想打擾這一刻的寧靜。如今在他心裏,既爲著他疼愛的弟弟而感到高興,又爲他自己而感到絲絲失落。

    風,祝福你,祝福你終於找到自己的所愛,不再半世漂浮,心中孤寂。這樣好,真的好!曾經,我曾深深的內疚於芙蕖給你帶來的傷害之中,如今看得你走出陰霾,真心敞開的心扉,真的很爲你高興……宋吟雪是值得你用生命去愛的女子,所以好好把握她,連帶著我心底的那一份,好好的把握住她吧!

    慢慢的向後退著,直到視線有些看不清兩人,冷懷雨淡淡笑著,心中有些隱隱的落寞。

    花海中,顯現的兩人,當蝶舞躍上山頭,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之時,她心頭的那份怒火,便立刻全面的爆發了!

    夜臨風,你怎麽可以這樣!你怎麽可以這般殘忍的視其他女人不存在,而對著一個來路不明的奇怪男子單膝下跪呢!不可以!絕不可以!她蝶舞深愛的男子,絕不可以這般的輕抛尊嚴!

    手,狠狠的握起,心氣洶湧,斷然間,蝶舞抽出手中的劍,一個起身之中,狠狠的向前刺起,劍尖直指宋吟雪!

    對於這突然之間的變故,遠處的冷懷雨無法阻止,而近處的夜臨風則是應變不及。

    宋吟雪眼中寒光一閃,對於蝶舞的出現,她並不如臨風般沈浸著沒有發現,而是早有所知覺的意識到了。

    劍,準確的刺向人兒,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光,蝶舞氣勢兇狠的擡手,用力的對準人兒的心房。

    “吟雪!”一聲大叫,臨風面色刹白,不知人兒真實功力的他,立刻站起身來,想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宋吟雪一臉淡定的從容,面對蝶舞狠厲的劍光,她隻身輕輕一閃,避過了那擦肩而呼的銳刃。

    “吟雪……”握著劍,蝶舞皺眉而思,卻是在恍然間,突然什麽都明白了過來!難怪她總覺得這種種的一切都很奇怪,原來原因都只是因爲一個,那就是,這個人便是本該死去多時的汝陽郡主宋吟雪!

    宋吟雪!汝陽郡主宋吟雪!這個王爺曾經的妻主!她居然還沒有死?還好好的活在這裏來禍害人!好,既然天不收拾她,那就便由自己來替天收拾她吧!

    舊仇新恨,加之心底的不滿,蝶舞咬牙切齒的握著劍,雙眼眯起,欲準備向人兒再次發動進攻。

    哼,看她剛才閃避她劍鋒的那一下子,說明她的武功還不錯!但是不錯又怎麽樣?她蝶舞,同與劍羽是勤王麾下兩大最厲害的高手,在西辰,基本上打無敵手。她就不相信,以她的身子,會殺不了一個無能的yín蕩郡主!

    心,恨了又恨,狠了又狠!終是在怒意衝動之下,不顧臨風的阻欄,和身後冷懷雨的喝斥聲,蝶舞劍鋒一轉,快速而猛勁的再次向人兒刺去。

    “受死吧,賤人!”不顧其他,只想要殺之而後快,蝶舞一意孤行,眼中除了憤怒和嫉妒,就再沒有其他。

    一個清寒的側揮,劍刃毫不留情的向人兒心口掃去,那蝶舞是訓練有素的劍手,自然直知道怎樣才會快而狠的置對方于死他。

    迎著寒光,宋吟雪不急不慢的應對著,對付這種水平之人,她還用不著使出全力。

    一個橫削,劍緊緊的擦著人兒身邊而去,沒有碰到一絲一毫。見此,蝶舞皺眉,心中詫異著爲何自己無論怎麽盡力,卻始終就是碰不到那個賤人呢?

    憤恨,鬱悶,撩動起更多的怒火,蝶舞開始一次次下狠招,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

    臨風看著眼前緊急的狀況,不知真相的他,由於心亂,沒能看出人兒的輕鬆躲避,而是看到的是蝶舞的咄咄相逼,和一次次危緊的險象還生,頓時間,擔憂的整張竣臉都皺到了一塊兒。

    “吟雪,小心——”

    在蝶舞又一次強而猛烈的進攻下,臨風緊握雙拳,在眼見著利劍就快要觸及到人兒xiōng口之時,他快速上前,毫不猶豫的以身擋劍,接著單手緊握住劍刃,一個轉身之中,奪下了那把他認爲足以能傷及到他心愛之人性命的武器。

    “!王爺——”

    劍,刺入了右xiōng,“茲”的一聲皮肉分離,雖沒有對穿而過,但是卻仍可見刺入之深。

    “風!”由後趕到的冷懷雨,一把猛的躍上前,緊緊的抱住人兒,滿臉焦急的直喚著。

    而一旁傻了般的蝶舞,在看到這一幕時,一臉不敢相信的瞪大著眼,不住的搖頭不願接受,“王爺,王爺……”

    “讓我看看!”宋吟雪皺眉,快速的上前檢查臨風的傷勢,可是卻在她手接觸到人兒身體之時,卻一把被反握起。

    因爲握劍,手掌劃傷,鮮血正從手心裏不斷的流出來。

    握著人兒纖白柔皙的手,臨風笑笑的露出一個笑顔,臉色蒼白的如紙一般,“對不起,弄髒你了,不過沒辦法,因爲、因爲你還沒接受,這、這個……”

    吃力的說著話,用那只沒有受傷的手,慢慢舉起那束百合花,顫抖而緩慢的遞至人兒面前,用一種哀傷而乞求的語氣說道:“雪兒,你還沒有、沒有接受這個……”

    “先別說話了,讓我看看你的傷。”望著那潔白中,卻凝著鮮紅血滴的百合花,妖嬈而刺目顯在眼前,宋吟雪心中,有些絲絲震動。

    “先讓我看看你的傷。”手指,快速的封住了他的血脈,想要進一步看看到底劍傷到了何種程度?可是就當宋吟雪欲動手掀衣之時,手中突然一緊,那直握著自己纖手的血手,不禁猛的用力收緊。

    “先、先收下這個……”蒼白的,已經基本沒有什麽血色的臉,臨風執著的舉著花束,微弱的鳳目緊緊的看著人兒。

    其實本沒有什麽力氣,但是卻仍拼命的硬撐著,堅定,倔強。

    “夜臨風……”

    猶豫著,宋吟雪低語,而正在這時候,一旁的冷懷雨急切的開口道:“郡主,收下吧!臨風他,是真心的……”

    收下?收下……目光,輕對上冷懷雨,然後再轉向夜臨風,宋吟雪心中思緒,終是在最後,頭微微一點,伸手慢接下那染血的浩白。

    “太好了,你、你終於收下了……”

    微喘著粗氣,臨風蒼白卻依然俊美的臉上露出了深深的欣喜與歡悅,他慢慢的垂下手,吃力而微笑的說道:“放、放心吧,雪兒。我不會有事兒的,我還要留這條命,將來纏你一輩子……”

    “……”

    聽到這句話,宋吟雪沒有支聲,她動手去檢查臨風的傷勢,想知道他的具體傷況。

    “哈哈哈哈”這時候,蝶舞的笑聲響起,她滿眼絕望和痛心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諷刺之感覺盡顯臉上。

    “纏她一輩子?王爺你竟然要纏著這個賤婦一輩子!哈哈哈哈——”

    單手指著宋吟雪,滿臉的悲憤,蝶舞受傷,任自己那顆脆弱的心,瞬間的變的支離破碎。

    “夜臨風,我喜歡了你八年,追求了你八年,可是爲什麽你卻從來都不看我一眼!以前你有芙蕖,我也認了,畢竟相國千金,不是我所能比得上的!可是爲什麽如今,當你不再愛她之時,再次選擇的,卻會是宋吟雪這個蕩婦呢!”

    “汝陽郡主宋吟雪,聲名狼藉,人盡可夫,根本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如王爺這般清高桀驁之人,怎麽可能會喜歡上這種破貨呢!”

    有些想象不通,有些歇斯底里,蝶舞緊緊的攥緊雙拳,心中既爲著臨風的傷勢而擔心,又爲著宋吟雪的靠近而憤怒。

    “夜臨風,你有眼無珠,不可理喻,竟然爲了這種女人擋劍?根本就是腦子有問題!”吃醋的,又羨暮嫉妒的吼道,蝶舞上前,想要靠近,可卻始終膽怯的停滯不前。

    “蝶舞,夠了!自己去刑司領罪!”冷冷的打斷蝶舞的話,冷懷雨厲聲而道。

    聞言,蝶舞苦痛著臉,一臉彆扭的垂下眸,終是在沈默許久之後,轉身緩慢的向刑司走去。勤王是她的主子,她縱使再反抗,但卻斷不會違抗旨令……

    ……

    房閣之中,臨風靜靜的躺在床上,蒼白的臉色說明了他此時失血過多。

    剛才已經替他檢查了傷口,幸好,雖然傷口頗深,但卻爲傷及要害,才不至於有性命之憂。

    想到剛才發生的事,以及他對她說過的話,視線不禁落到了身邊那束染血的百合花上,宋吟雪垂眸,低低的歎了口氣。

    夜臨風,這個曾經處處與她作對,在第一次見面就諷刺調戲她的男子,竟想不到心裏,卻是有著這樣的深情。

    一直以來,她對他,從來都是抱以一種無所謂的態度,因爲玩縱如他,風月如他之人,她從不認爲他們會有交集。

    可是如今她錯了,錯在沒有真正用心去看,其實在那僞裝之下,夜臨風有的,是一顆真正火熱之心,情深似海之意。

    夜臨風,夜臨風……擡眼望向他那妖孽精冶的俊臉,蒼白之中都仍不掩魅惑之姿,宋吟雪搖頭,心中感歎,也無愧能吸引住這麽多桃花了,以他這般倜儻風流之姿,若是對久了,怕是連她都會忍不住要心動的吧。

    思緒,回到了剛才片地的花海中,想著他單膝捧花的樣子,宋吟雪不禁微微笑著,淡然而無奈。

    唉,不是又要多一個吧……輕輕的想要抽回被一直被人兒握著的手,可有一動,床上之人輕微皺起眉頭,話語呢喃而道:“不要走,不要走……”

    “我不走。”莫名的,竟有些鬼使神差,在聽到臨風的話後,宋吟雪居然第一時間內出聲安慰道。

    愣怔著連自己都覺得神奇,她微直的身子,緊抿著嘴不語,而這時候,身後墨涼推門走了進來,俊面冷然,話語中有著些凝重,又有著些不舍的開口說道:“雪兒,我有件事要對你說……”

    第六十章落逃的祈月

    “雪兒,我有件事要對你說……”

    蹙著眉頭,鮮有的凝重,一直以來,在墨涼臉面上,除了冷俊,便沒有其他什麽表情,這一次,是他第一次所顯現出來的,一種與平常不同的狀態。

    “好!”見此,宋吟雪點了點頭,微用力的將手從臨風的掌心抽出,然後站起身,緩步跟了走了出去。

    “什麽事。”靜默的望著,臉上表情淡然,宋吟雪開口,話語中有一絲絲疑問。她不是個八卦的人,但是對於此刻的席墨涼,她有些好奇。

    “雪兒,我有事情……需要離開一陣子。”猶豫的,墨涼說出了這一句,好似有些無奈,但又有些堅定,看這樣子,應該是他心裏不舍,但形勢上,卻又不得不去做。

    “……”

    聽了這句話,松吟雪先是沈默一下,然後擡起頭,似有深意的看著他,口中緩緩而問:“什麽事兒,方便告訴我嗎?”

    一直以來,對於墨涼,她的認識,也就是天下第一殺手,爲人冷酷而又有潔癖而已。不知道爲什麽,有些奇怪,一向做事謹慎小心的她,對於席墨涼這個還算是並不太瞭解的人來說,心底居然沒有什麽刻意的防備。

    她信任他,沒有由來的,不光是從表面上,心底裏也一樣。

    她很少會這麽鹵莽,但是對於席墨涼,她卻例外了,仿佛這是一種直覺,莫名中主導著她。

    她對於席墨涼的事情,還並不算瞭解,所以在聽到他說有事要去之時,便下意識的問了出聲:“什麽事兒,方便告訴我嗎?”

    這句淡定的,沒有什麽波瀾的話,席墨涼默默的聽著,只見他聞言,沈默了片刻之後,慢慢的搖頭,沈重的說道:“雪兒,原諒我,這件事,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任何人,因爲這是我的誓言。但是請你放心,我要做的事,絕與你無半絲關係,不會危及和妨礙到你任何的。”

    堅定的,隱閃著決心的光芒,在席墨涼的眼眸中顯現,見此,宋吟雪沒有說什麽,只是微微的點頭,一片靜然。

    “雪兒,這是我的使命,我不能不去做,但是我保證,等這件事結束後,我於你,將不再會有任何隱瞞……”

    也許是席墨涼擔心人兒會此多想,所以少有的,開口解釋道。

    “我明白。”聞言,宋吟雪淡淡一笑,轉眼直對上他的雙眸,開口而道。她知道以墨涼的性格,是絕不會說謊騙她的,所以既然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那她也不便多做強求。

    “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動身?”

    “現在。”

    靜靜的說出這兩個字,席墨涼的臉上有一絲絲動容,他不舍的一把將宋吟雪摟在懷中,冷俊的臉上不再是那單一的表情,而是有著些難掩的痛心。

    他不想離開,但是他又,不得不離開……

    “雪兒,等著我,我很快就回來……”單手緊緊的摟住人兒的背,墨涼貪婪的呼吸著那屬於她的獨特馨香,他閉著眼,一面說著,一面不斷的摩挲著人兒的秀髮,神情靜謐,安寧。

    宋吟雪沒有說話,只是任他這麽的抱著,心中不知道想什麽,臉上是一副讓人看不出所以的表情。

    ……

    許久之後,當席墨涼毅然轉身,起身消失在視線之中時,宋吟雪靜靜的看了一會兒,隨即轉身,推門進了屋子。

    床上的臨風還沒有醒,看來蝶舞的這一劍,確實傷了他不少的元氣,宋吟雪看著如今臉色依然蒼白的臨風,慢慢的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有些混亂,有些茫然,對於感情,在前世她也並未經歷,所以就算她在別的事情上老謀深算,遊刃有餘,但是對此,她卻有些捉襟見肘,相形見拙。

    她穿越於此,本未想過要沾染這麽一大堆桃花,來自現代的她,在這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裏,還沒來的及思考自己那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良人呢,身邊就已經有了無雙和冥淨兩人了。

    她不好色,看到美男也只是有著正常的花心,對於自己身圍繞的那麽多的男子,她似乎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處置了。

    散了嗎?貌似他們一個個都挺情深。收了呢?好像她自己又覺得不太妥當……糾結在“襄王有意,神女無心”的感情中,宋吟雪微微歎了口氣,決定什麽都不去想了,感情的事,誰也不能控制,也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這時候,正當宋吟雪暗自之想之時,門外,冷懷雨的身影走了進來,“郡主。”

    “有事?”

    站起身,宋吟雪轉眸而望,對上來人,臉色淡然。

    “思,關於蝶舞,我已經廢了她的武功,終身將她囚禁起來,所以你不需要擔心她會泄密。”

    看著人兒,冷懷雨慢慢說道。

    聞言,宋吟雪輕點一下頭的答道:“我其實並不擔心她會泄密,因爲從她的眼睛裏我可以看的出,她很清高,所以就算她心裏恨不得我死,卻也斷不會用其他不屑的方法來對付我的。”

    宋吟雪說的肯定,冷懷雨聞言欣賞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郡主好眼力,一眼便能看穿他人的心思。蝶舞,她確實是這樣的人,所以昨日,我才會讓她回來自動請罪。”

    “我知道!如若不然,我當時也不會放她走了……”

    輕接過話,宋吟雪說的淡定,此時那種自信的光芒,又耀眼的回到了她的身上。

    冷懷雨定定的看了一眼這樣的人兒,在停頓片刻後,開口而問:“接下來,你有何打算?是去找念雨?”

    “恩,是要去一下,我必須趕在宋宇阡有進一步行動前,和他達成一致。

    “是啊,宋宇阡已經開始行動了,這說明不管怎樣,他對念雨的身份已是有所懷疑了,所以便想借此機會,趁機挑事。”

    望著窗外,冷杯雨淡淡而道,見此,宋吟雪一臉笑意,口中似有些玩味的接著話:“呵!他宋宇阡,想借著賜婚喬茉兒的事由來故意逼迫五哥哥,然後抓他的把柄。如果五哥哥欣然接受的話,那則風平浪靜,相安無事,但是他料定了以五哥哥那般之人,是絕不會就此答應的,所以一旦五哥哥表現出有一絲的不滿或反抗,他便可借此機會滋事故意定他的罪,然後名正言順的將那四分之一的兵權奪過來。”

    “宋宇阡這招一石二鳥,用的實在是很高!他借著大頌愧對喬茉兒之名,以想要彌補之說來賜婚,然後拿五哥哥至今還未有正妃之由,替二人牽線搭橋,盡顯美意。他的目的,其實就是設好了陷阱,等著目標自動去跳!”

    諷刺的跟著看向窗外,宋吟雪輕柔的嘴角微微揚起,一臉如深。

    聞言,冷懷雨平靜的回眸看著她,沒有說話。一切似乎都在不言中,大家彼此了然,便沒有什麽好再說開的了。

    “風怎麽樣?”轉過話題,走到床邊,輕握著床上之人的手,冷懷雨低聲而道。

    “沒什麽大礙了,就是失血過多,估計要療養個十天半個月的樣子才能下床了。”輕笑的答著,宋吟雪亦同樣上前。

    這時,冷懷雨默默的放開手,轉身著向宋吟雪:“郡主,臨風他是真心的。我從沒見他這般執著動情於一個人,所以……”

    後面的話,冷懷雨也沒有再繼續講下去,他知道以宋吟雪的頭腦,一定知道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宋吟雪當然知道他想要說什麽,不過她並不接他的話,只是默默的看著。

    見此,冷懷雨知道她的心意,於是也不便多說什麽,只是微微彎身拱手,淡說離去。“郡主,既然離開在即,那懷雨就先行去爲你打點一切。”

    “多謝勤王!”點頭示意,並不相送,當宋吟雪眼見著冷懷雨的身影消失在門前後,她淡淡出聲,對著床上之人說道:“你醒了?”

    “恩,醒了……”

    微張開鳳眼,臨風皺了下眉頭,此刻,他定是因爲牽動了傷口而感到了有些疼痛。

    “你別亂動,這身子,你最起碼還得躺上十天。”轉身在床的對面坐下,宋吟雪說的正色。

    聞言,臨風歎呼出聲:“十天?那我豈不是……”

    “我一個人走。”知道他想要說什麽,宋吟雪接過話來,平靜而淡定。

    “雪兒,我……”

    “臨風,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還是會一個人走。”打斷他的話,宋吟雪雙眼直看,口中緩道:“昨天的事,我很感謝你,也許之前我還不明白你的心意,但是現在,我卻已是知道的透徹。”

    “臨風,你喜歡我,這一點,我不懷疑,但是我現在沒有這麽心思去考慮這些,所以並回應不了你什麽。你並不瞭解我,也許對我的喜歡,也只是因爲在知曉了我的真面目後,那強烈刺激下所嚴生的反差效應,可是事實上,答案卻並不是這樣。”

    “曾經的你,厭惡我,看的不就是我的聲名狼藉,好色成風?因爲身爲高高在上的王爺,你是不會允許自己中意的人,有一個不貞的身軀。你在山崖上,聽到了我和淩媚的對話,知道我並不如傳聞中那樣,所以你對我改觀了,但是之後呢,之後你又瞭解到多少?”

    “我身邊有無雙和冥淨,甚至嚴格說起來,還有一個上官玄玉,如此的我,你接受的了嗎?呵,我可不認爲清高桀驁如你,會真的可以接受一個對你來說是滑稽諷刺的一妻多夫……”

    宋吟雪說到這裏,似有深意的頓了頓,接著不再繼續,而是靜靜的看著,臉有淡笑。

    見此,臨風不說話,他默默的躺在床上,臉色微白,在聽了人兒之話後,妖孽的俊臉上慢慢浮現出一個笑容:“雪兒,你當真以爲我不知道這些嗎?雖然我不清楚在你身邊的,是冥淨和無雙,也許還有上官玄玉,但是我卻清楚的知道今生擁有雪兒的,卻獨非我臨風一人。”

    “雪兒,你以爲這些我都沒想好,便不計後果的貿然向你示愛嗎?不,我沒有。其實若說心底一點兒都不介意,那是騙人的,可是這點不介意,在與失去你的不舍相比之下,卻是顯的微不足道,所以,我不在意,只要此生能和雪兒在一起,其他的,我都不在意……”

    躺在床上,起不來,也動不了,不能正視著人兒的雙眼表白,臨風只能一臉深情而道。

    聽著這話,宋吟雪到是略有些意外,她沒有想到臨風會這樣說,原本將此道出,是想打消他的念頭,可沒料到結果……

    “臨風,你好好養傷吧,我不會帶你走,而且,你的身體也不允許。”沒有接臨風的話,宋吟雪站起身,負手而立,心下有些莫然。

    見此,臨風也沒有強求,只是在人兒離開之時,淡淡的開口自語:“其實,這並沒有什麽……”

    ……

    有道走“來去驟散,終有時候”,西辰勤王府中,自墨涼的離開後,緊跟著喬茉兒也招搖的與馮子章一同回了去,如今,就剩下宋吟雪,一人一馬,在這勤王府的大門口,與人話別。

    “勤王留步吧,不必再送。”轉身拱手,作禮道別。

    “好,郡主一路小心,看到念雨時,不要忘了替我問聲好。”見此淡笑,同是拱手,冷懷雨話語輕然,一臉淺默的平靜。

    “一定!”點頭示意,翻身上馬,就在宋吟雪欲揚起馬繮之時,一朵潔白的百合遞至面前,接著,便聽到冷懷雨解釋的話語:“郡主,臨風無法相送,只讓我將這個交於你,還有,他有一句話,讓我務必轉達……”

    什麽?騎在馬上,宋吟雪挑眉,沒有說話,只是抿著唇靜靜等待。

    見此,冷懷雨微微一笑,他退後一步,神色寧靜,負著手,一字一句的用著臨風的口氣說道:“宋吟雪,有些事,他無雙可以,冥淨可以,我夜臨風,也照樣可以……”

    我夜臨風,也照樣可以?

    一句如此的話,聽的宋吟雪眼眸微眯,絕美的臉上有著一絲絲詫異,見此,冷懷雨展顔笑了笑,恢復了自己的口氣,慢慢而道:“郡主,相信臨風的意思,你一定能夠明白,所以其他的話,我也不多說了,就此珍重!”

    “珍重!”一揚馬繮,人兒心下明白,不過口中沒有多說任何,只略一點頭,下一刻便飛身而去。

    身後,冷懷雨默默的看著人兒離去的身影,雙眸緊然,沈靜一片,他直站著終不曾離去,直到最後那影子慢慢變小,然後,消失不見……

    ……

    宋吟雪快馬揚鞭的在官道上跑著,她的方向,是大頌國的邊外。不過眼下已是走了幾日,看這樣子,也該快是到了。

    古代道路不算暢通,即使是各國來往的交道要塞,一路過來,卻也是亂樹橫擋,並無坦直。

    宋吟雪行馬在道路上,突然之間勒馬停下,然後閉著眼,靜靜的等待著後面之人。

    身後道路上,一個歪歪扭扭的身影,正艱難的伏在馬背上,快速而吃力的往前跑著,看他的樣子,是一定有什麽急切之事,不然以他那一看就知是很蹩腳的騎術,是斷然不會跑著這麽快的。

    宋吟雪靜靜的聽著馬蹄接近的聲音,在身後馬兒快要接近自己之時,瀟灑的抽出扇子輕搖著。

    這時,在顛簸中,馬背上人一看到人兒停在那裏,他下意識的勒住馬繮,想要隨之停下。

    可是由於他的技術太爛,且馬的速度又太快,所以一個沒抓穩中,在馬兒的揚蹄之下,他驚呼的一聲,然後翻身滾了下去。

    一身灰塵,滿面塵土,男子跌坐在地上,雙眼直直的看向那個搖扇停留的白衣,口中遲疑道:“郡主……”

    “應書離,你幹嗎一直跟著我?”收起扇子,宋吟雪張開眼,微對上地上的書離,口中問道。

    聞言,書離欲張口而言,可是話到嘴邊,卻又轉變了:“我,我沒有跟著你,我只是正好也走這條路,恰巧給碰上了而已。”

    不敢講是自己跟著她,害怕再次遭到如上次般的拒絕,應書離隨便胡亂編謅了個藉口,有些疼痛的拍著塵土從地上爬了起來。

    “哦,恰好碰上?原來是這樣。那可惜了,我原以爲你是跟著我的,正想著邀你一起上路呢,不過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再多留,就此告辭了。”

    一個執繮,人兒玩味一聲,在話語說完後,駕馬快速而走,不再理會身後之人。本來就是無心,只不過是想戲弄一番,如今目的達到了,便也該是走的時候了。

    “郡主——郡主——”

    看著人兒絕塵而去,應書離心中急切,他不顧身上的痛楚,一個不老練的翻身上馬,狼狽而又努力的向前趕去,一心追逐他的心上的之人……

    這時候,話分兩頭,在當應書離努力的追著宋吟雪的蹤影之時,六皇子宋宇傑,也在山道上,拼命的追趕著落跑中的蕭祈月。

    “祈月,你停下,你停下!你跑不了了!”騎著馬,一馬當先,宋宇傑在身後侍衛的跟隨下,大聲的向前方正在飛奔之中的祈月叫著。

    “真沒想到,這小子一介文弱書生,這馬上功夫,到是有兩下手。”

    苦追人兒不得,宋宇傑不住的嘴上嘀咕,其實他哪里知道,祈月非同書離,雖然他是一介文生,可是也有男兒血氣方剛之愛好,而這愛好,便是騎馬。

    祈月的騎術,也許並不是最好,但是比起一般人,卻遠遠勝之,尤其對方還是一個腦滿腸肥,體態笨重的宋老六,那這差距,便是很明顯了。

    “祈月,你停下,你停下!”看著面前快速而跑著蕭祈月,塵土中已經快看不見他的影子,宋宇傑鬱悶的大叫道。

    這時候,他身邊的一個副將策馬靠近說道:“六殿下,要不要用箭射?”

    “射你個頭啊!你要是敢傷他一點兒,我就唯你們全家是問!”一聽要用箭射,宋宇傑大斥一聲,滿臉怒容。

    見此,那副將有些委屈的道:“六殿下,末將知道你不忍傷及祈月公子,末將的意思只是用箭射攔公子的馬匹而已。”

    “射攔馬匹?這個主意好!我怎麽沒有沒想到呢!”忽然間恍然大悟,宋老六一拍大腿,立刻兩眼泛光的命令準備。

    “是!”聞言後,左右領命,策馬而上的備起弓箭。

    祈月拉著馬繮,拼命的奔跑著,俊氣的臉上一片凝重,此刻,他的心中,除了不想讓宋宇傑抓到自己,其他的,便再也沒有了。

    “放!”

    一記令下,箭羽齊發,皆朝著馬前射去,這時候,因爲去路被擋,馬兒受驚,一聲長嘶之聲,擡蹄前揚,連帶著馬上的人兒一起躍起。

    “呼——”一聲驚呼,祈月一個沒注意,手一松,便順著馬背翻了下來,半摔在地上,頃刻間,被由後趕上的追軍給包圍住。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