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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严重到了让自己难以忍受的程度,简直无法想象水灵夫妇俩脾气要好成什么样才能天天贴身伺候着她一伺候就是那么长时间。发号施令惯了,老太太看自己一家什么生活习惯让她看不过眼,就一定要提出来敦促他们加以改正,哪怕是像一个花瓶摆哪儿更好看的琐屑事情,她也能絮絮叨叨跟自己碎碎念上半天,直到自己实在听不下去,缴械投降并且按照她的意思重新安置。吃饭上也没少起摩擦,总嫌自己做饭口味淡了油搁多了,有时又是米饭蒸硬了菜买多了菜叶子扔了浪费,好像就没有她能满意的。

    总是受夹板气让水兰的脾气也慢慢显山露水,只不过这种显山露水只是在爸妈跟前,沈致公那儿她始终还是有点忌惮。本来到了这个年纪,正是女人飞快走下坡路而男人开始透出成熟气质和魅力光华的时候,再加上丈夫多多少少有点小权,自己却没了演出没了观众追捧几乎成了彻彻底底的边缘人物一个,行事上就得分外小心,否则,现在不知自重而又会算计的年轻女孩儿多得是,一个个上赶着投怀送抱,自己再天天在家河东狮吼,不是把丈夫楞往外头推吗?所以,有时候心里的委屈难受到了不发泄就憋不住的时候,水兰会甩个脸子给老妈看,比如老太太指摘她早饭炸的鸡蛋又没味儿又油腻,她就抓过老太太的碟子直接把鸡蛋倒进垃圾桶里。老太太舍不得糟践食物,把鸡蛋又捡回来,骂她狗脾气,当个局长太太就摆谱,她一句“我这局长太太还就摆谱了”给硬邦邦地顶回去,顶得老太太直倒噎气,以后再也不提这茬。

    就是,人我管不了,还管不了一个鸡蛋吗?每个沈致公迟迟不归的晚上,水兰自己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望着旁边沈致公的枕头,心里都会涌起一阵难过,同时也有迷惘,还有一点点惶恐。他们也有过如胶似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日子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因为什么,那些相互需要的感觉完全消失不见了呢?

    水灵跟范磊选了个周末买了鲜虾仁,特意给老太太包了三鲜馅儿饺子送去。虽然是亲姊妹,水兰在家务活儿上可跟妹妹差了好大一截,到现在连饺子皮都不会擀,吃饺子要么等水灵他们包,要么买速冻的。老太太喜欢吃家做的馅儿,总嫌速冻饺子味道没有家里的香,在水兰家住着,估计馋饺子馋得够呛。

    这注定是个完满的阖家团圆饭。饺子这种形式的食物天生带着吉祥喜庆的寓意,仿佛是特别为这一天准备的一样——沈林的高考成绩也在这天下来了,这小子平时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关键时刻一点不含糊,竟然考了685分,跟省状元相比也只不过10分之差,比清华历年的录取分数线都高。不是吹牛,通中国的重点大学,沈林拿这个成绩都可以挑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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