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66-70(1/2)

    66、惹火烧身最新更新

    林兰的生日宴在临市一个小岛上举行,这天,两人刚出门,风有些凉,冷飕飕的,将甘擎大衣上的毛领吹翻起来,墨兆锡搂着她的肩压进怀里,低头看了看她露脚趾头的高跟鞋,担忧中带点责备语气:“脚冷吗?劝你你不听,非要穿这么薄的高跟鞋,冻坏怎么办?”

    甘擎抿唇,声音直抖,真真的美丽“冻”人:“没事。礼服当然是配这种高跟鞋了,难道我还穿雪靴吗?”

    “……”墨兆锡哑口无言。

    “再说我们不是在车子里,就是在房间里,不会冻坏的,弄双鞋子跟着怪麻烦。”

    墨兆锡浅笑:“恐怕有雪靴也会被你弄丢吧。”

    “欸?”寒风里,她的鼻头泛红,像头小麋鹿一样懵懂地抬头望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丢过雪靴?我真的为了参加‘墨滴’的年会丢过一双,你绝对体会不到,一个‘圣诞老人’打扮的女人半夜十二点多穿着凉鞋站在路边拦出租的痛苦!”

    墨兆锡没有被她描述的场景逗笑,反而眉头皱在一起。

    甘擎弯了弯眼睛,嘿嘿笑,探过头来:“你怎么啦?心疼啦?”

    墨兆锡把她搂紧,吻她的额头,不置可否。

    甘擎沉溺在他疼惜的眼神中,转而小声说:“我说的夸张了点,其实也没那么痛苦,因为后来我发现我手机落在公司里回去取的时候,竟然有人放了一双鞋在我的位置上。”

    墨兆锡微不可察挑下嘴角:“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穿回家了呗,第二天我把鞋子带到公司里,问了一大圈也没找到那双鞋的主人,奇怪。”说着话,两人上了车,甘擎转转眼睛,突然转头问了句,“墨兆锡,你鞋子多大号码的?”

    墨兆锡发动引擎,诡谲一笑:“43。”

    甘擎低吟:“好巧。”

    两人把安鑫从“科园”接到港口,有专门的小游艇来接送,想来何仲是花了不少心血和银子为林兰筹办生日宴,墨兆锡在那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收到,他不会相信林兰搪塞的借口,她和何仲没有等他回到咖啡店就逃之夭夭先走一步,不正好说明这点了吗?

    不难猜,他们是刻意安排这场生日宴留下安鑫。

    前几天下的初雪没停留多久就化的差不多,岛上的风光似乎也恢复了原来的面貌,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甘冽清新。

    车子沿着不算宽阔的小路前行,停到一幢墙上爬满树藤的三层欧式风格的别墅前,墨兆锡记得他以前来过一次,是在别墅刚买的那段时间,他二叔带他来瞧过这处度假别墅的位置和设计怎么样,墨兆锡还由衷佩服二叔这种励志做居家男人的勇气,当时的他,还在不知疲倦地游戏人间,更不曾想过有一天还会再遇见她。

    时光荏苒,四五年过去了,墨兆锡的人生际遇与当初相比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后视镜里看眼聊得正开心的母亲和甘擎,墨兆锡更加肯定男人到了这个岁数真正需要的是什么——父母健在,妻子体贴,生活安稳,最好还能有个孩子……男孩女孩呢,凭良心讲,他喜欢女孩。

    安鑫乘的飞机是明日下午起飞,正好在陪林兰过了生日再休息一下就返回荷兰。

    甘擎陪安鑫准备了一套礼服,深紫色,绒面质地,领口镂空图纹设计,衬得皮肤白皙的安鑫更加优雅大方,年轻迷人。

    安鑫换好礼服出来,甘擎没有吝啬自己的感叹:“阿姨,您穿这件真是太美了。”怪不得墨兆锡叫安鑫安美女啊,这确实是名符其实。

    安美女也是十分满意,想起来甘擎把她误认为儿子的前女友,一阵好笑。

    林兰这晚也是盛装出席,由何仲搀扶从二楼款款下来,楼下的宾客齐声鼓掌,甘擎不禁慨叹,这阵势比“墨滴”的年会都热闹。

    何仲代表林兰讲了些客套话,即使简单的几句,何仲也总有在台上独领风骚的魅力,但,今天如果没有身旁的安鑫和墨兆锡,甘擎是绝对不愿意站在这里。

    再次想起他们相遇的那年的情景和她前阵子见识到的那个心xiōng狭窄、轻浮浪.荡的何仲,真是判若两人。

    同样的,墨兆锡又何尝不是,以前那一年多,她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风流不羁的花花公子,然而这小半年,他在她面前,俨然就是一个黏人的普通大男孩,前几天他又揭晓了他是如何从曾经叱咤风云的金牌律师变成一个极限运动挑战者的心路历程……

    甘擎仰头看着他:“喂……”

    墨兆锡俯身,侧过耳朵:“怎么了?”

    她其实想问,喂,墨兆锡,你还有多少秘密没有和我说,但思及两人之前闹别扭时探讨的“信任”问题,她抿抿唇,低声抱怨:“高跟鞋好卡脚,我真该听你的话。”

    墨兆锡回给她一个“你看吧”的眼神,贴在她耳边:“要不我把我的鞋给你穿啊。”说着就要拉她走出人群。

    甘擎没想到他来真的,忙拽住,绞尽脑汁地圆谎:“不用啦,我不想站在你身边让别人觉得我矮,和你不般配,还有啊,你知不知道男人送女人鞋子的意义是什么?!是暗示要分手,从今往后各走各路!”

    “啊?”墨兆锡不由惊讶,咽咽口水,“还有这层意思。”

    “嗯,你不知道吗。”甘擎白他一眼,嫌弃地哼,“再说了,谁要穿你的臭鞋!”

    墨兆锡挑挑眉,嘀咕:“还不早就穿过?”

    “你说什么?”

    “没什么。”墨兆锡指着角落的吧台,“这样吧,我们到那里坐坐,你就不用这样站的这么优雅了。”

    “讽刺我啊你。”甘擎用力捏他的左手的虎口,疼的墨兆锡哼哼叫。

    这时的安鑫被老熟人唤走,已经离开两人身边,否则他俩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只是这一切很难不落进何仲眼中,他深吸口气,草草结束讲话,宾客们并未全散开,寿星林兰自然成了焦点,被老友和墨雒骅生意上伙伴的夫人们团团围着。

    过了一会儿,安鑫领着墨兆锡和甘擎过来打招呼。

    “这次真是太急了,我都没准备好,下次可不准这样了啊。”安鑫说着,回头眼神示意了一下墨兆锡,墨兆锡把刚从接待那里拿过来的礼盒送到林兰手上。

    林兰微笑推搡,面向安鑫:“说了不要买礼物了嘛。都是亲戚,还这么客气!”

    “是你别客气才对啊,这礼物……”安鑫拉过甘擎的手放进自己臂弯里,“你也说了,兆锡难得交个这么好的女朋友,这礼物是我和甘擎一起费心思挑的,你怎么也要收下,下次说不定换你来喝兆锡和甘擎的喜酒,到时候我可不会和你客气啊。”

    林兰听罢,脸色一下子塌下来,煞是难看,墨兆锡再把礼盒向前递了递:“二婶,一番心意,您收下吧,祝您青春常驻,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墨雒骅远远见林兰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太失礼,无奈摇头,赶过来救场:“给我吧,兆锡,谢谢你啊,嫂子,能来就好,让你再破费,我这脸上都挂不住了。”

    手肘碰了一下林兰,林兰缓缓神,抬头见周围也围了不少人,笑笑说:“是啊是啊。”

    墨雒骅打开礼盒,一阵清新的兰花香味扑鼻而来,是枚精巧的镶钻兰花xiōng针,墨雒骅很是满意,往林兰的方向偏一下:“你看,很适合你,兰兰。”

    安鑫满脸都是让林兰恼火的得意,亲昵地拍拍甘擎的手:“都是小擎想的周到啊。我这未来儿媳妇,贴心的很。”

    林兰看了看甘擎,沉重叹息,只听大门口“啪”一声,两个人影相继窜出去,似乎是一男一女,林兰晃神,想让何仲去看看发生什么事,微微回头,才发现外甥不知何时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67、惹火烧身最新更新

    林兰慌忙让从家里带来的司机追出去看看状况,墨雒骅怕她小题大做,一边安抚她,一边让客人们继续随意喝酒聊天。

    “何仲早就是大人了,你别紧张,他自己会处理好。”

    林兰仍放不下心,两只手放在xiōng前,向外张望。

    甘擎随安鑫也上前过来,安鑫担忧问:“是何仲吗?”

    林兰看她俩的眼神有些闪躲,忽地挽着安鑫的手臂,嘴边的笑扯得有点不自然:“不要紧,嫂子,让他们小辈去玩吧,我们去游戏室打牌去。”

    林兰又招呼了几位太太,大概可以凑成三四桌,看甘擎自然而然走到墨兆锡身边,便嘱托说:“兆锡,你也别总牵着甘擎不放了,既然嫂子认定你们这小两口,多给她介绍几个你圈子里的朋友,借着这个机会互相认识一下,加深了解。”

    墨兆锡细细品着林兰的话,笑着答应:“我会的,二婶。”

    长辈们说说笑笑离开,墨雒骅走来拍拍墨兆锡的肩膀:“你二婶固执起来像个老小孩,兆锡,你别跟她计较啊。”

    墨兆锡和墨雒骅像兄弟似的互相勾了下肩膀:“哪里的话,二叔。”顿了顿,“刚才那个人影倒真的很像何仲,难怪二婶担心。”

    只是一转眼,林兰又兴高采烈地张罗打牌,这可不是一向溺爱外甥的林兰会做的事,墨兆锡看眼甘擎,和墨雒骅又随便聊了几句,便拉着甘擎的手找个角落单独坐下来。

    何仲追出别墅,前面的女人穿着高跟鞋仍然箭步如飞,终于在被两个保安迎面堵住之后停下来。

    “女士,请让我们看一下您的邀请函。”

    何仲已来到她身后,眼神示意,保安识相退散。

    “临阵脱逃,你什么意思?”

    女人转过脸,双眼泛着恨意:“你没告诉我那个人是墨兆锡!”

    “墨兆锡?是墨兆锡又怎么样?”何仲摸摸她脸颊,女人撇头躲开,何仲不介意,收回手□兜里,唇靠近她耳边,笑了笑,“你不是恨他吗,现在不正好?你的机会到了,薛婷。”

    薛婷理了理被寒风吹乱的假发,在看到何仲让她假扮成旧情人在生日宴上大闹一番的对象是墨兆锡时,她着实吃了一惊,为了戴假发,她把厚厚的绷带拆了,只留了一块覆在伤口上的纱布,刚才的奔跑牵动了伤口,现在一下一下如针刺一般的疼。

    薛婷痛的流汗,声音虚弱,语气却很坚定:“不行,我还需要他替我打官司。”

    “你真好笑,墨兆锡害你家破人亡,现在你让他帮你?”何仲绕到她面前,“A市任何一个律师事务所,你需要哪个律师,点名就行了,我也可以帮你请。”

    薛婷错愕地张了张嘴,原来何仲打探到她的背景,早就知道墨兆锡和她有过节。过半响,薛婷驾轻就熟地抚摸他xiōng口的西装布料,巧笑嫣然:“谢了,何先生,不过,我有我的计划,你来指手画脚似乎有些多余。”

    何仲箍她的手,脸色yīn沉:“那今天呢,你什么意思,这活儿你不做了?耍我?”

    薛婷没有丝毫退缩:“何先生,你明知道我和墨兆锡的恩怨,却没有事先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在耍我?”她用力挣回手腕,“别以为你们有钱人可以只手遮天,为所欲为,我现在说我不干了,你听见了没有!你的钱,我回到A市会一分不差还给你。”

    何仲牙齿咬紧,眼看着薛婷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离开,缓缓地,他嘴角勾起。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生日会他的计划虽然落空,但至少他知道,墨兆锡是怎么也逃不掉他和薛婷的纠缠了。

    墨雒骅找他谈话的那晚,他半夜到酒吧寻欢,竟然真的再次看到上次艳遇的女孩,酒红色长直发,浓重的烟熏妆,皮肤却很光滑细嫩,一看就知道年纪不大,令他惊讶的是,女孩的做派却很成熟利落,几个眼神,她心领神会跟他从酒吧里出来,随后在车里男欢女爱一场。

    “又见面了。”何仲坐上她身边的高脚凳,示意酒保给她续杯。

    女孩懒懒瞥他一眼:“你谁啊?我怎么不记得我们见过?”

    何仲只是笑,无声的,一直看着她,在等女孩的反应。

    “哦——是你,怎么?还想上我?”

    何仲微笑,伸出手:“我是何仲。”

    她用眼角瞧了瞧,那是一双不太符合他外貌和打扮的手,宽厚而颇有些岁月的痕迹。

    “薛婷。”她轻轻一拍,没打算和他握手。

    两人坐在吧台前闲聊几句,何仲本是想随意找个还合心意的女人泄一下火,手机恰时响起来,是夏琳玲的短信:过两天就是你阿姨的生日,我为她准备了礼物,我们再最后见一面,好吗,仲。明天酒店等你。何仲这才想起来林兰的生日马上临近,他看眼薛婷,心里生出个主意。

    薛婷摇着高脚杯:“女朋友?夜深人静,寂寞的女人太多啊,有家的快回家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身旁有几个男人应声笑起来。“那没家的呢?”

    薛婷白他们一眼。“没家的去隆葵山随便找个坟头睡去!”

    男人们悻悻,不搭腔了,隆葵山是离A市风水最好、争的最火爆的墓园。

    何仲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一起吃个宵夜,赏不上赏脸?”

    薛婷跟在他身后出去,两人当然没去吃什么宵夜,而是开了房。

    做完之后,何仲倚在床头,看刚洗过澡的女人在他面前淡定地褪去浴袍,袒露赤.裸的身体,然后悠哉游哉一件件穿衣。

    “这么快就走?”

    薛婷调笑:“我知道我很穷,连家都没有,但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每晚都睡坟头吧。”

    何仲忍不住嘴角上扬,起身把她拽回来,压在身底下:“我可以送你一个固定的住处,让你从今以后有个家,但是——你得帮我演场戏,戏码是你做为另个男人的前任女友去闹一下他现在的女友,你觉得这个交易怎么样?”

    安鑫被林兰拉去打牌前,对墨兆锡使了若干眼色,墨兆锡自然明了,这会儿在甘擎身边寸步不离地守着。

    “哎,你觉不觉得墨太太今天怪怪的,脸色变的太快了。”甘擎嘴里吃着小蛋糕,姿态尽力保持优雅,唇边还是沾了点棕色的巧克力。

    墨兆锡盯着那块儿,有种去舔干净的冲动:“你说的是哪个墨太太,安美女还是我二婶?”

    甘擎看看周围,砸他一拳:“还贫,当然是墨总的太太——”

    墨兆锡接住她的小拳头,趁她低头的时候,隔着单人小圆桌,一俯身,成功偷去一个巧克力味道的吻。

    只是他动作有点大,把甘擎在吃的小蛋糕都撞翻了,黏黏腻腻的巧克力正好蹭在她抹xiōng礼服和皮肤相接的地方。

    甘擎恼羞成怒,鉴于他俩身后都在宾客在休息用餐,只能哑忍着嗔怪道:“墨兆锡,你看你干的好事!”

    “是我错,是我错,咱到卫生间洗洗就好了啊。”

    墨兆锡一路掩护甘擎到了洗手间门口,甘擎撅着嘴甩开他的手,撂了个“讨厌”开门进去。

    “甘小擎,里面有人吗?”

    甘擎从手包里拿出湿巾擦着xiōng前,礼服虽然是白色的,但幸好质地没那么容易残留污渍,擦几下,差不多就干净了,把湿巾扔掉,甘擎说话没好气:“怎么?没人你还想进来啊!”

    “是啊。”

    墨兆锡回答的那个痛快,甘擎哭笑不得。

    “哗啦啦——”的冲水声兀地突然响起,卫生间里外的两人同时噤声,甘擎的脸更是尴尬得快成菜色,一个身穿红色斜肩长裙的女人从她身后的隔断门里出来,抬头看她一眼,露出微笑。

    甘擎蓦地想起女人的这笑容、这打扮,甚至连这情景都好像在哪里发生过,又是同样的,女人拿出粉盒,往脸上扑了扑:“你好像还记得我?”

    甘擎吃惊:“我们是不是之前在‘金达莱’见过?”

    “嗯。”女人扯个玩味的笑,从镜子里看她,“记性挺好的。”

    甘擎被她的眼睛盯的得不舒服,也觉得这事蹊跷,勉强动动嘴角,算是回应,转身便走出卫生间。

    墨兆锡笑眯眯迎上来,一只手搂过她的肩膀,另一只捏她脸颊:“小脸苦的,刚才在里面被人笑了啊。”

    甘擎木愣,没有接话。比被笑更可怕的是被人另有目的似的盯着看。

    墨兆锡又叫了一遍她名字:“甘小擎?”

    甘擎才回神:“啊?”

    “你从卫生间出来就开始神游,到底怎么回事?”

    甘擎听出来墨兆锡是真的开始担心了,努力让自己微笑:“真没事。墨兆锡,刚才甜的吃太多,我有点渴。”

    两人已来到原来的那张桌旁,墨兆锡向杯子里倒了些橙汁,甘擎巴巴看着他:“我想喝水,纯净水,矿泉水都行,不然不解渴。”

    墨兆锡无奈,把盛装橙汁的水晶壶盖子扣好,按她的肩膀:“在这儿坐着休息,我去拿,别乱跑。”

    甘擎冲他呲下牙,做个鬼脸:“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

    墨兆锡离开后,甘擎在座位里缓了一会儿,把玩着玻璃杯,这才找到自己的精气神似的,她受杨颂英的影响,从来不信神神怪怪的说法,但卫生间里的那女人的打扮和行为实在恐怖,而且两次出现都鬼鬼祟祟,出其不意,像早有预谋一样,还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甘擎打个冷战,低头吸两口杯子里的橙汁,突然,眼前光影一暗,墨兆锡的位置上不请自来坐了个端着酒杯的女人。

    是卫生间里神出鬼没的红衣女。

    甘擎嘴角绷直,警惕站起身,她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要支开墨兆锡。

    “别走啊。”女人不慌不忙地摇着酒杯,仍旧用那种yīn森森的眼神看她,“不用这么惊讶,其实我早就想和你面对面见见了,甘擎。”

    “你是……”

    夏琳玲抿口香槟:“我是何仲的女朋友,哦,不,应该说那只是过去,现在我是他的床伴而已。”

    甘擎不耐烦皱皱眉:“何仲的事和我无关,你来这里应该去找他,而不是找我。”

    夏琳玲轻笑:“找他?他现在对我已经没什么留恋了,找他又什么用。我们在当年在伦敦那么相爱,可他自从四年前中国回来之后就不再爱我了。你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吗?”

    甘擎拾起桌子上的手包,不想再和她做无谓的纠缠:“这位女士,这是你和何仲之间——”

    甘擎没有说完话,一泼夹着辛辣的冰凉就从正面洒向她的脸,酒液从脸颊顺着皮肤滑到手臂和xiōng口,滴滴答答落在她的礼服上,有几滴还蹦进眼里,甘擎试了几次,双眼仍是无法睁开。

    耳边,女人的声音格外响亮:“大家快来看,这就是女人做第三者的报应!哈哈哈!”

    这个墨兆锡特别挑选的清幽安静的度假别墅角落瞬间堵满围观的人。

    甘擎一边揉眼睛,一边从手包里翻出纸巾擦脸,她未这么狼狈过,当前想到的就是最大程度的减少这种狼狈。

    夏琳玲方才不管不顾地好生怒吼,把游戏室里的林兰和安鑫也唤了出来,安鑫见甘擎被围在中间,匆匆要挤进人群。

    “这几个月来,何仲能一边和我上床,一边殷勤地追求你,你以为他是个什么好东西吗,而你呢,也是个——”

    夏琳玲的声音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还有围观者的抽气和液体滴在地板的声音。

    甘擎微微撑开眼缝,看到面色yīn霾的墨兆锡刚好把已经倒干净的水晶壶放回桌上。

    “咚”沉闷铿锵,时间仿佛静止,四下里似乎掉根针都听得真切。

    甘擎抬头看着他,方才的惧怕和委屈都冲进眼底,化作一股酸疼,墨兆锡迈步到她的面前,闭上眼,然后艰难地张开,用手轻柔至极一点点抹干她脸上残留的香槟,嘴里小声嚅嗫:“对不起,我不该走开的。”

    身后的夏琳玲被橙汁从头浇到脚,满脸黏糊糊,精致的盘发上还残留着果肉,看上去既滑稽又丑陋,却没有一个人敢给她地上纸巾,羞愤交加中,她捂着脸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声:“你这人是谁啊,你精神病啊!”

    墨兆锡猛一转身,xiōng腔积压的怒气一泄而出:“你听清楚了,我的女人轮不到一个和何仲一样不是东西的玩意儿来评头论足!我墨兆锡从来不打女的,但是你如果想做第一个,我不会介意。”

    68、惹火烧身最新更新

    墨兆锡拉着甘擎冲破人群,宾客们惊呼的同时自动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路,安鑫终于松口气,她儿子没让她失望,对于那些该教训的人就不能留情,然而不远处的林兰脸色愈发惨白,身子打晃,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林兰——”

    墨雒骅赶过来,扶住林兰倒下的身子,掐她的人中,轻声唤:“醒醒,兰兰。”

    有人拿来一杯水,墨雒骅额头冒出汗,接过来,放在林兰唇边送了一口,林兰醒转,迷迷蒙蒙想到刚才甘擎被泼酒那一幕,心里一紧,像被一副铁爪撕破肉皮。

    “何仲呢?我有话问他。”

    “你先别管孩子了,自己身体要紧。”墨雒骅让陈嫂快些准备间空屋子,陈嫂慌里慌张领命,立刻淹没进围观人群中。

    林兰摇头,偏头倚进墨雒骅怀里,不顾形象的哭起来:“老公,都怪我不好……”

    墨雒骅深深叹气,方才在正厅里和朋友聊天,偏厅这边一阵骚动,然后便看见一脸愤然的侄子手牵着甘擎大步离开别墅,就知道一定是发生过什么事。

    墨雒骅拍拍妻子的背安抚:“算了,没事,没事……”

    安鑫见状也急忙过来,和墨雒骅一起把林兰扶进最近的客房休息。

    “嫂子,麻烦你照顾兰兰,我去外面应付一下。”

    安鑫握了握林兰的手,向墨雒骅点头:“放心吧。”

    林兰天花板,默默流泪,暗自后悔,心头仿佛被一块大石重重碾压,她不仅为她悉心安排的一切都付诸东流而惋惜,更多的是失望,对她当亲生儿子养了快二十年的何仲感到彻底的失望。

    她对风流成性的墨兆锡持有偏见和鄙夷,认为他一定给不了甘擎安定的生活,却不曾想自己信任和器重的外甥也同样没有资格成为甘擎的归宿。

    “嫂子,能麻烦你帮我把刚才那个被兆锡倒橙汁的女人找过来吗?我想亲口问问她。”林兰有些激动,从床上起身。

    安鑫从她身后抽了个枕头,垫在她脖颈的地方,好意劝她说:“林兰啊,能听嫂子一句劝吗?”

    林兰垂下眼皮。

    “我理解你的心情,何仲是你看着他长大的,从小就聪明懂事,你对他寄予了很多的期待,或者说是期望,你总是很小心翼翼看管他的人生,为他计划好每一步,认为他永远是最好的站在最巅峰的,而兆锡在你眼中就正好恰恰相反……”

    林兰抽搭一下:“嫂子,你快别这么说,这不是让我更无地自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