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22-28(2/2)

向周嘉泽。他印象中的周嘉泽从不会和异性多说一句话,可这些年来他的游戏花丛是她亲眼所见,直到他遇到了钱歌。

    “阿泽,别让自己后悔!我不想让你哥哥和我的事情,再在你身上重演。”吴心雅说完,率先离开,留下周嘉泽一个人站在客厅的沙发前。

    他慢慢坐到沙发上,这么多年来吴心雅第一次主动提到哥哥。周嘉泽回忆他第一次见到心雅姐的时候,那年哥哥刚毕业,她是哥哥的女朋友。两人手牵着手进来,周嘉泽很矫情的想到那个词语,天生一对。

    相爱容易相守难,他们一起创业打拼,却偏偏因为一场争吵各奔东西。吴心雅负气和旁人一起出国,哥哥气愤之后,只用了七天就和旁人结婚。这段从大学青涩时代延续的感情,就这样乍然而至。来的突然,也卷起来他们的心肉,狼狈之余,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后悔和后悔。

    天各一方,一纸婚约断了两人所有的念想,除了后悔还有止不住的埋怨和不甘。当吴心雅再次回国时,看到的只有哥哥冰冷的墓地,墓碑上和他并排而立的是别的女人的名字,缀着妻子的头衔。

    一场精心策划的车祸夺去了哥哥的生命,也带走了那个恶毒的女人和她的家人,只剩下还不会说话的妞妞,独自在没有生命气息的车内微弱喘息。

    周嘉泽大手揉着太阳穴,手指在触到皮肤的时候突然一顿,他想起不久前每次到她那里,她都会替自己按一按。她的手很软,凉凉的,力道适中的按摩穴位,几下就让绷紧的神经放松。

    他想到吴心雅最后的那一句话,别人自己后悔!其实,他早就后悔了,后悔不该遇见那个女子,后悔自己不舍得放手。她的突然离开,让他不知所措,可同时也让自己做了一个早就应该做出的决定。只是上天弄人,偏偏再次遇到。遇到了就不想放手,他知道自己不该如此自私。

    偌大的客厅内,花型的壁灯折射出漂亮的形状,印在白色的墙壁上。男人的身形被沙发挡住,只在墙上圈出一个侧脸,淡淡的。

    第26章 你就是我的

    钱歌抱着笔记本坐在床上,白色的手机在格子纹路的床单上发出嗡嗡的震动声。随着震动,手机由白色条纹渐渐移到黑色条纹,更有像蓝色条纹走动的趋势。她撇了一眼,手机停止了震动,只隔了短暂的停顿,那嗡嗡震动又继续在格子床单上小步游走。

    最终她还是接了起来,那端的声音带着无奈的叹息,“怎么才接电话,不是说在原地等我的吗?出来!”

    “嗯?”钱歌一愣,没反应过来对方说的话,“什么?”

    “我在你家门口,出来吧。”向维政站在钱教授家的院子前,止步不前。他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可以相谈甚欢的老人却在角色出现变换的时候令他胆怯。到不至于害怕,但是这种时候他只想和那个女子一起分享。向维政一脸笑意,而立之人居然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满心忐忑的站在一个女子的家前,等待。

    “早过了十分钟。”钱歌一下一下的按着键盘,心思不属。

    这就好比去一个大型商场看衣服,却被里面的服务员鄙视,她一生气就要买下那件衣服,拿出信用卡却被告知刷卡机坏了,随后她就开始趾高气扬。原本不怎么看好的衣服,这个时候看起来也格外的顺眼,因为买不到所以更加觉得好。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来了转机,一起正常,只要拿卡就好。

    现在再去看那件衣服,她又突然不想要了。那原本就是赌气的产物,本就不是因为喜欢而买。可是电话那端的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个真真实实的男人!

    “不出来,那我进去了。”

    一听到这话钱歌下意识的就不想让爸爸知道,“等等!你不要无赖好不好,都说了是十分钟,你早过了时间!”

    “你出来,还是我进去?”向维政没有多余的废话,只说了这抛出了这一句话。其实如果钱歌让他进去,他还真的有些不敢,进去后如果碰到钱教授怎么说?

    “等着!”钱歌挂断电话,从床上下来披了件外套。书房的门开着,钱正和周正耀两人低头下棋。一个抱着茶杯两眼半眯,一个低头沉思想着下一步棋该如何走。她穿着拖鞋,小心的打开门,一阵寒风吹过来,她冷的拢了拢衣服,半掖住房门,一溜小跑的出了院子。

    向维政看到那个急不可耐跑出来的女子,嘴角的笑容不可抑制的放大再放大。一下子就拉过跑过来的人,一把搂进怀里。

    “放开!”钱歌厌烦的说了一句,男人的外套上冰冰凉凉的,贴着她的脸。

    “哎,还不好意思了。”向维政又将人儿向怀里搂了搂,“亲都亲过了嘿。”

    钱歌推了推身前的男人,“你先松开。”

    向维政也只是松开怀抱,依然将女子圈在自己的天地中。温厚的掌心贴在女子的腰厚,隔着厚厚的外套钱歌依然举得那里透着不可阻挡的热量。她的手挡在两人之间,双手搭在了男人的胸前,阻挡可能进一步的靠近。

    “我人也到了,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向维政低头看着他面前人儿,钱歌咬着下唇,眉头挤在一处,脑子不停的转悠。“嘿,我说,你这是什么表情?”

    钱歌有些后悔的看着向维政,牙齿在嘴唇上擦来擦去,眉眼一挑,省去了刚才的慌乱,一手就搭在了男人的肩头,“中校先生,你不会当真了吧?不过是个玩笑而已。”她的小手从男人的肩头一点点上移,轻柔的扫过男人的脖子,食指点在下巴的地方缓缓的慢慢的靠近红唇。向维政一张嘴咬住那作乱的手指,舌尖在她的指腹上来回扫过。

    钱歌没料到这个男人会做出如此动作,特别是他的眼神,笑意中带着冷又有着说不出的危险气息。她呆愣之间,指头一疼,只见向维政狠狠的咬了他嘴中的那根食指。

    “属狗呢你!放开!”钱歌一边拍打男人一边想要拔除那被咬的食指

    向维政又是狠狠的咬了一下,这才放开,张嘴就说,“开玩笑?!”他眼睛一眯,低头就咬住了那个在灯光下闪着光亮的小鼻头。

    “向维政!”钱歌低低吼叫一声,这个男人!

    男人的舌趁机滑入女子的口中,带着怒气、带着占有、带着渴望,不停的允吸。他将女子紧紧抱在怀中,想要嵌入身体一般的用力,单手托着她的脑袋,霸道的亲吻那张令人又爱又恨的唇。急促的轻喘下是啧啧作响的暧昧交换,他用力的匝住她的舌,仿佛想要吃下一般的凶狠。

    女子一手搭在男人的肩头不停拍打,一手被迫压在他的胸口动弹不得。半天他才放开,却又在两唇相离的时候拉出一条透明的液体,闪瞬即逝。

    钱歌咧着嘴,伸手试了试嘴角,火辣辣的疼。她嘴角冷笑,“怎么,因为我曾经是别人的情妇,所以你就认为我无所谓吗?想亲就亲!“

    向维政的手原本还在女子背后上下摩挲,听到这句话后突然顿住,“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钱歌的眼睛带着厉光扫过去,她讨厌被人强迫。

    向维政认真仔细的看着钱歌,微不可闻的叹口气,“我做出决定的时候,已经是做好结婚的准备了。”说完他有没好气的来了一句,“还有,你能不能别张口闭口就是情妇!”

    呵——,钱歌推开他,“你很在意。其实,向维政,我和你本不合适。你太过传统了,你的老婆应该是那种80年代性格的女人,而不是我这种80后。”

    向维政嘴角翘了翘,“我要是在意的话,就不会在这里和你说这番话!”他心中不是没有疑问,钱歌那个电话打的太过蹊跷,听话音就能感觉到她仿佛在和别人赌气,只是会是谁?她从前的男友,还是那个情夫?可这番话他没有问出来,这个时候的女子就像惊弓之鸟,稍微一点动静就会让她拍拍翅膀飞走。

    “钱歌,我不是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了。还说那些天花乱坠的甜言蜜语,我只想给你幸福!”

    钱歌没有看他,眼睛盯着男人领口的那个五角星,黄亮亮的真好看。他说他不会甜言蜜语,可只那一句就够了,她曾经等待一个人说这样一句话,可惜再也不可能了。现在有一个人愿意说,为什么不接受呢?

    她抬头,一字一顿的说,“向维政,你不后悔?”

    “不会!”向维政没有片刻迟疑,坚定有力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你以后不许再用刚才那个眼神看我,真吓人!”钱歌说着主动抱住男人的腰身,嘴里还嘟囔着,“你身上真硬。”一句亲昵的埋怨瞬间拉近两人的距离。

    向维政抱着身下的人,心里一片舒坦,他看了看手表,想要在12点前赶回部队是不可能了。他想到那句诗,‘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还没怎么着呢,这丫头就已经让自己打乱了一切的计划。

    钱歌戳着他的胸口,半眯真眼睛说,“我真的有事,不能陪您了,下次吧!”她学着向维政粗声粗气的说话,“哼,假正经!”

    向维政点着她的鼻头,“来不是,不来也不是。我真是有苦难说哦。为了你,我今夜都别想睡了!我有一份资料要整理,没两个小时是做不出来的。”他把手表伸钱歌面前,“你看看时间,我一会儿开车回部队,路上还要花近三个小时。”

    “再说了,我也没和钱教授客气。本来我就是在家吃过来的,而且你家不是正招待客人吗,我在也不太合适。”向维政想到钱歌的话又多说两句,“今晚宴请的是你父亲的战友?那他儿子来做什么?不会是想给你相亲吧!”

    “如果是呢?”

    “是也没用,你是我的!”向维政在钱歌的脸上狠狠亲上一口,说“真要走了,有空给你电话。”说完他不舍的放开钱歌,转身上车离开。

    钱歌不知道她看着向维政离开的时候,嘴角是上扬的,眼睛中带着以往不曾有过的神采。她一蹦一跳的回了院子,推开自家的房门,屋内很安静,书房的内两个老人依然继续着刚才的那盘棋,大片的白字黑子铺满了格子,分不出胜负。她轻声走回自己的卧室,关上房门,一下子扑到了床上,好半天陷在席梦思里,脑袋空空的却不想起。

    床单上的香气盖不住那个男人留在她身上的味道,那种他独有的男子的气息。

    钱歌摸了摸嘴角,那里依旧有些疼,真是个粗鲁的男人!可是脑子却不受控制的开始回想着刚才的那个吻,她咂了一下嘴,回忆般的暗自低语,技术还凑合,也不知道是和多少个女人练过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然而,向维政在离开钱歌后,暗自咬牙,忍受着某处的火热,等待它的冷却。心中庆幸,幸好她没发现,不然那张小嘴还不知道要说出怎样的话来。轻声一笑,握紧方向盘向部队开去。

    第27章 你想没想我

    向维政所属的军区某集团军军、师、旅、团预计今年七八月份举行现地观摩部队全员额、全要素、全兵种对抗比武考核。因此在剩下不多的时间内,各集团军君、师、旅、团抓紧进行各项训练。

    向维政带头和官兵们一起训练,除了从前每天的训练任务外,还特别针对考核做出相应的训练模式。然而作为一名合格的空降军,战士除熟练掌握陆军技能,精通武器,还要学会全连所有武器、营属炮兵火器,还要掌握工兵、防化兵、通信兵、侦察兵、导弹兵一般技能。驾驶多种车辆,跳多种伞型机型,能在山区、高原、海岛、热带、亚热带和森林等环境野战生存。

    空中几分钟,地面半年功。伞兵们每天要从几米和十几米的平台、离机台、操纵架上,往下跳几十次、几百次,两腿要经历三肿三消的过程。每天要进行3个负重20公斤的5公里越野训练。 特别是新兵们,面对高强度的体能训练难免吃不消。

    这天上午八点十五分,全团整张代发。现场风力达8.5米/秒,给跳伞增加难度。向维政作为此次出舱的头一名跳伞兵身负40公斤随身装备,舱门打开他俯身以65度角标准姿势,跃入蓝天。随后,士兵们以间隔一秒的时间扑向苍茫大地。

    空中急速的坠落下,高强风力没有任何情面的打在向维政的脸上,撕扯这个男人的面部肌肤。“0001,0002,0003……”向维政在心中默数,5秒钟内主伞就该打开,否则就需要用手拉开备用伞。

    瞬间的强力拉扯感传来,他知道一切顺利。单兵接收机适时传来指挥员的呼叫:注意,不要打开伞排气孔,向西北方向操纵!向维政低头看了一下伞兵刀柄上的指北针,开始调整自己的降落方向。

    蓝天白云下,天空中镶嵌着朵朵肆意而飞的坠落,伞兵们的身体呈香蕉状在山河间飞翔。耳边的风声,急速的空气,就在降落伞打开的刹那找到了归属。

    两分多钟后,向维政抵达指定区域。迅速收伞之后,拿出身上的战车寻找仪,能否最快地找到战车并发起攻击,在战场决定的往往就是生死。随着他的抵达,身后的士兵依次到达指定区域并且按照计划快速寻找目标。

    向维政此次第一个出舱不仅仅做出了完美的跳伞全过程,给全团官兵做了模范作用,同时鼓舞了全团官兵们的士气为接下来的训练奠定良好基础。一团副团长仍然能够保持如此出色的跳伞演练,那么这么团的士兵也不能更不会在此次考核中做出不良的成绩。

    当天训练后,王牌兵吴昊也对向维政竖起大拇指,“副团,真厉害,不得不佩服!”

    “多吃两馒头,废话那么多!”向维政一把拍在吴昊的肩膀上,笑着从他身边走过。为期多天的训练,今天是第一次出舱跳伞,并且圆满完成任务,向维政紧张的心情终于得到片刻休息。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傻子,其实恋爱中的男人却是呆子。

    向维政打好晚饭端着回了自己的住处,急不可待的拿出手机拨通那个电话。最近实在是太忙,除了每天的体能训练外,同时也要掌握现代化科技化的技术装备。向维政作为一名副团,同时还要给此次考核中的对抗作战做出多份应对方案。

    电话那端依旧是那不紧不慢的长音,听的向维政抓耳挠心,“喂,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他不满的对着那端的人牢骚了一句,可回答他的却是紧随其后的一声,嘟——

    “靠!”向维政不满的爆出一句,偏巧这个时候钱歌按下了接听键。

    “说什么呢?”钱歌刚刚拍完一组照片,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因为在上次拍摄婚戒中认识了那名摄影师,她现在的活也多了起来,每天赶场似的到处跑。当然,除了手模的工作她现在也接一些平面广告,却不像开始时候的那些低端广告,偶尔也在知名的杂志上露露脸。

    这个男人足足有一个多月没给她一个电话,说的倒是好听,可是根本就音信全无。一次她忍不住打了过去,那端却是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次刚接到他的电话,却是一句粗口。

    向维政微楞,连忙补了句,“让别人靠边站呢。”说后一点不心虚的在自己的房间里嚷嚷那么几句,靠边靠边!

    他轻咳一声才说,“你在哪?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

    钱歌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和现场人员打了个招呼离开,“在外面,刚结束工作,你呢?”她没所谓的问了那么一句,仿佛就是一个普通朋友,偶尔来那么一通慰问电话。

    “刚训练完。抱歉,太忙了,一直没空给你电话。”向维政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愧疚,刚成为别人的男朋友随后就消失一个多月,哪个女人会开心。所以,部队里面见天的就收到些分手的信件或是电话,偶尔也能看到某个官兵独自坐在一旁仰头看天,一脸的黯然。有些是被别人甩的,有些是不得已甩了别人的。但结果,都一样。

    钱歌没有说话,她多少了解一些部队的生活。其实,钱正在作为军校教授之前并不像现在这样,钱歌的记忆里小时候很少能看到爸爸,爸爸总是不在身边,后来她才渐渐了解那是军人的职责。只是当她抱住向维政的刹那并没有想到那么多,她看到的是一个想要给她幸福的男人。

    “怎么不说话?”向维政心头嗤嗤的紧,他猜不透那端的心思,是生气了、埋怨了、还是后悔了?“有没有想我?”那端依旧没有声音,他靠在椅背上,松开训练服的扣子,轻声说道,“我很想你!”

    一个字一个字就这样落在钱歌的心间,悄无声息地的挠出那么个痕迹,痒痒的又痛痛的。她不再是那二十岁的小姑娘,听到一两句甜言蜜语就心扉乱窜,可向维政偏偏有那个本事,不用多说一句话一个字,却每每能敲重她的痒处,一击即中。

    “嗯。”钱歌好似无所谓的回了那么个鼻音,听在向维政的耳中却不好受,果然是生气了。

    “钱歌,我真的很想你,难道你就不想我吗?”

    钱歌嘴角上扬,真酸,这么酸的话他怎么就说得出口。她默默地听着那端的声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想,还是不想?好像哪一个都不适合。她出了工作的地方,招手拦了辆出租。

    “你有没有再听?”向维政在那端一直得不到回应,看手机上的通话时间依然在一秒一秒的跳动,心中更加忐忑。

    “听着呢!”钱歌拿着电话,看着车外不停变换的场景,想着那端男人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就笑出声来。

    “不生气了?”向维政听到笑声,心中一松,女人的心情你别猜,这比空中跳伞时主伞没打开,副伞也出故障还让人心惊胆颤。

    “谁说我生气了?什么时候回来?”钱歌说完就发现这仿佛是妻子盼着丈夫归来时,说的话,心底没来由的就那么一颤。

    向维政心头一暖,“我争取早点回去。”他没敢和钱歌说实话,在比武考核结束前他想必是回不去了。只是这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到底有没有想我?嗯?”

    钱歌咬着唇,这个男人!“我在出租车上。”

    “那就是想喽!”

    哧——,钱歌嗤笑一声。

    “到底是想还是不想?”向维政一副一定要得到结果的架势,而那个结果必定是他想要的那一个。他喜欢结果,可更加喜欢事态发展的那个过程。脑子里都是小女子坐在出租车上低眉羞涩的笑容,咬着唇瓣眼含妩媚,想想都能让他夜不能寐。

    “有完没完了你!”

    哈哈哈,向维政在那端爽朗的笑开了。他就知道,她必定是害羞了。他得瑟的抖着二郎腿,半眯着眼睛,又是问了一句,“到底想没想我?”

    “向维政!”

    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恋爱初期的多巴胺在男女体内迅速产生并以不同一般的速度,四处流窜。爱情的花,甜蜜的果,腻人的甜。飞驰在路上的蓝绿色出租车内装载了满满的甜腻,溢了出来,飘散随着风一直吹到某军的军官窗口前,惹来男人挡不住的笑意。

    向维政眯着眼睛,摸着自己刺刺的头发说到,“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他没有给钱歌回答的机会,随后就轻声说了句,“亲你!”

    那两个字仿佛带了刺,就像秋季在山间长的那种绿色植物,浑身都是软软的绿刺,随意走过就会被它粘住,然后牢牢地不放开。他的声音很轻,最后那个字咬在唇间,就像他吻她的感觉,让人脸红心跳。听在耳间更像是他的唇已然贴在了她的耳垂,带着撩人的热气。

    钱歌看了眼出租司机,扭头对着窗户,似撒娇的说了一句,“流氓!”

    “我说的是真话。”向维政喜欢透过电话听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棉。

    目的地达到,钱歌从车上下来,没人看见她的胆子便大了起来,“其实,我更想尝尝你的味道!”

    向维政瞬时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滚动,长夜漫漫,这个电话不知道折磨了谁?又是谁挑逗了谁?

    隔天早晨,钱歌打着哈气从卧室走出,餐桌上已经放好了米粥、素包和小菜。她拨拉着头发,迷迷瞪瞪的走到桌前坐下,好半晌眼睛才算是真正的睁开。

    “今天又要去拍照?”钱正拿着白底青瓷的勺子给女儿装了一碗粥

    钱歌反应迟钝的说到,“是,还去上次的千年酒店。”说到此处钱歌笑了笑,撒娇的抱着爸爸的腰,小脸蹭着他的练功服,凉凉的软软的,很舒服。“他们觉得我拍的好,所有这次又找我,你家女儿是不是很厉害?”

    “千年酒店啊。”钱正喝上一口米粥,“你周伯伯说,现在那家酒店是嘉泽在打理。”这么一句话彻底的将钱歌从早晨的迷蒙中拉醒,她惊讶的看着父亲,只听到左胸处咯噔一声,重重的一击窜的头皮都在发麻。

    钱正到也没察觉出异常,毕竟那样大的五星级酒店他第一次听说的时候也和女儿有着差不多的惊讶。“那原本是嘉泽哥哥的酒店,但后来他哥哥出了事儿一直没调查清楚,那酒店就让专人看管。先下事情清楚明白了,嘉泽才接受了管理权。”说到此处他又多问了一句,“你拍的照片是不是也和他们酒店有关?”

    钱歌低头咬着素包,慢慢咀嚼,脑里却是在回忆周嘉泽的一些相关生意。她果然只能算是一个暖床的工具,他对她没有隐瞒却也没有任何告知。钱歌现在想来,只知道他在C市的一间公司,却是和珠宝首饰没有任何关系的。

    “应该不会,这是一家专门经营珠宝首饰的公司。”

    餐桌上的话题带着钱歌避之不及的男人,温润的粥也在下肚的时候卡卡的滑入食道,最后和半碎不碎的素包滚着个团沉沉缀在胃里,惹的她好不舒服。

    拍照的现场带着早晨的情绪,不免难以进入状态。摄影师连连摇头,“休息一下,钱歌找一下感觉。你今天情绪有些不对。”

    “抱歉。”钱歌歉疚的看着对方,“给我十分钟,一会儿一定给出漂亮镜头。”她起身出了房间,有些暴躁的用双手揉着头发快速走向洗手间。

    可她没注意,在她起身的时候门旁有一个男子一闪而过。

    周嘉泽踏着沉稳的脚步进入会议室,吴心雅看到来人后起身,在他落座的时候低语到,“你迟到了!”

    “几分钟而已。”周嘉泽双手放在桌上,巡视着会议室里的到场人员。

    “这话你从前可不会说。”她看着男人的目光说到,“她今天来拍照,金石良缘那个系列。你可别告诉我,那么高的酬劳仅仅是因为她的手漂亮!”

    周嘉泽微不自然的瞥了眼旁边的人,“心雅姐,你真该找个人嫁了!”

    吴心雅没有作答,笑着说一句,“好,人都到齐了,那会议开始。”

    不算太久的半个小时,这是周嘉泽接管千年酒店后的一次小型季度会议。关于上个季度的工作总结以及下个季度的工作计划,财务部、工程部、行政部、保安部依次汇报了各部门的工作状况。

    会议结束后周嘉泽稍显疲劳的走进办公室,却不是工作上的事情,而是吴心雅所说的那些话。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墨黑色的木质盒子,轻轻打开,不大的盒子里放着四支咖啡色的雪茄。周嘉泽抽出一支,放在鼻下轻问,那种烟草的甘甜随着空气一起被吸入。

    然而他的目光却看着盒盖上的那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女子睡梦中的照片,白皙的脸庞带着婴儿肥,更是可爱的在脸颊处凹处梨涡。长长地睫毛在眼睑下打出一片yīn影,浓密的像一个芭比娃娃。那时她还是卷发,柔柔软软的贴在脖颈处,他伸手想要撩去,碰触的只是一张薄薄的照片,没有她的温度。

    他转身,看着窗外的车流人流,究竟要不要放手?

    第28章 残爱的奠基

    内线电话在黑色的桌上响起,绿色的灯一闪一闪,他伸手按下接听键,“什么事?”

    “周董,光明集团来电邀请您中午共进午餐,您的日程原计是与华丽公司商讨珠宝设计。那么帮您退掉哪个约会?”秘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让周嘉泽微微失神,这个秘书的声音有些像那个小女人的,只是她在电话中从没和他多说什么,除了那次想要离开。她每次的回答都很简单,只是用嗯啊就说完,仿佛在掩饰着什么。

    “帮我都推掉。还有,金石良缘系列是不是上结束拍摄?”

    “是的,周总。”

    “好了,我明白了。”

    周嘉泽挂断电话,手中拿着的蓝色派克钢笔一点一点的敲打着桌面,眼神飘渺。他不太确定那个小女人是何时一点点的吞噬自己的心脏,占据那个干枯的没有生灵气息的空间。他从前的那些女人哪一个没有占有欲,可偏偏她是个例外,是否因为她给了太多自由,所以才会束缚住他四处飘荡的漂泊。

    手腕处露出银色的手表,周嘉泽看了看时间,双手使劲的握拳随后松开,深呼一口气从转椅上起身,穿好西服外套,走出办公室。黑色袖口露出银色的袖扣,随着他的动作一闪一闪,周嘉泽走进电梯毫不迟疑的按下那层楼的按钮,电梯带着一个男人的决定和疑问缓缓降落。

    他走出电梯,站到了那扇半开的门前。

    纤长的手随意的搭在肩头,灵巧的摆出各种姿态,展示手腕处的那抹碧绿,清透的玉石衬得她的皮肤宛若一汪清泉。玉养人,人养玉,说的是不是此情此景?玉镯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顺着手腕停在肌肤的某一处,安然静止,美人如玉。唇边淡淡勾起,圈出动人的梨涡陷在脸颊处,他想起亲吻那处时的柔蜜和温暖,仿佛能看到她动情的红晕依旧如昨。

    钱歌撩过滑落的头发,小心翼翼的退下手腕上的玉镯,黄金有价玉无价,即便她这种不懂玉的人也能看出手上这玉镯价值不菲。退下后有专人上前擦拭,然后放到红色丝绸的盒子中。她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随后接过今日的酬劳,带着小市民气息的点起钞票。偶尔还不顾现场人员的眼光,啐两口唾沫,继续点钞。

    周嘉泽看到她的动作后,讶异的挑眉,不自觉的站在那里轻笑。她跟了他那么久,他原本不明白,以为这是一个胃口太大的女人,想要的不只是那一点点小恩小惠,而是彻底的占有他。所以她才会虚假的不要自己的那些首饰、包包,可她走的那么从容又那么意外,令自己措手不及,可是他却收到了所送出的所有礼物的退回大礼包。

    她在他的面前究竟是虚伪,还是伪装?是欺骗还是深爱?是隐瞒还是躲藏?

    钱歌装好薪酬,就像门外走去,笑容瞬间定格在嘴角,僵硬了整个身体,蔓延的冷席卷周遭,冰冻了所有的好心情。那个男人像个雕塑一般站在门口,整个房间的唯一出口。

    钱歌没有迟疑,挺起小腰,扬起下巴,“借过。”

    “一起吃个午饭吧。”

    呵呵,钱歌低低的的笑起来,冷着一张面孔说,“我不愿意!”

    离开的刹那,手腕被人紧紧攥住。周嘉泽没有看她,却在话音出口的时候让两人同时愣住,“对不起,我为上次的事情道歉。”

    钱歌看着她面前的男人,她真的不想恨,因为很多人都说过爱有多深,恨有多深。没有爱,哪里来的恨?她不想恨,那代表她曾经有多么的深爱,那是他不愿要的,踩在脚底践踏的,蹂躏的不是她的爱还有她的尊严。上一次的事情?上一次是那一次?他每一次的出现都要凌迟她的过往,她的自尊,她的后悔。她不该在听到那些谣言后仍然愿意和这个男人一起,她有报应,可这个报应不该又他来惩罚!

    “我不接受!”

    门口就那么大的地方,房内的工作人员在周嘉泽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注意,这个时候更加格外关注起站在那里的两个人。

    周嘉泽拉着钱歌,边走边说,“只当为我们的多年的,多年的……”他找不出一个特定词来给他们这些年的关系做一个概括,“一个奠基,结束的奠基。”

    “好!”

    周嘉泽开着车子在经过中午市区的繁华后渐渐向郊区开去,正值四月,桃花盛开,梨树满香,鲜亮的油菜花一丛丛窝在一处装点着周围的风景。一阵风吹,粉色的花瓣悄然飘落,扫过车窗,一闪而过。

    汽车在一处高档的公寓楼前停下,钱歌有些疑惑,还是解开安全带随着那个男人下车,一起走进公寓。保安站在楼前,微笑致礼。他们一同步入电梯,一前一后的站在那个金色的金属机器中,看着红色数字跳动。

    钱歌随着男人的脚步站定在一处房门前,滴滴滴滴,周嘉泽在密码锁上按下四个数字,轻声说到,“你的生日。”紧接着门发出滴滴短促的两声,应声而开。

    她带着复杂的心情,踏入这个房子。在看到客厅的装饰后,愣在门口,发呆。

    周嘉泽转身,“喜欢吗?”

    钱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眼中的泪水就像挡不住的决堤,“你这是做什么?做什么?”最后那一句带着嗓音的沙哑,哭着喊了出来。这里是她所熟悉的,这里的装饰布局完全是按照C市的房间整理,那个她和他生活了三年的房间。那里有她的回忆,现在却成为她的耻辱。这个男人究竟想做什么?

    “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说着,周嘉泽脱下自己的皮鞋,从玄关的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换上,颜色和从前的一模一样,深蓝近似黑色的皮质拖鞋。

    “不,不,不……”钱歌摇着头,一步步退出那个房间

    砰一声,密码门在她的背后关上,仿佛心房被牢牢禁锢一般的憋闷。

    “过来。”周嘉泽走到餐桌前,掀开盖在碟子上的盖子,“一起吃吧,有你常做的木耳青笋炖**。来尝尝看,味道怎么样?”他拉开椅子,在方桌前坐下。这样的场景太熟悉,熟悉的钱歌感觉自己还没有离开那里,没有离开他。

    “够了!周嘉泽,你究竟想怎样?做这些干什么?这些都是什么,是什么?”钱歌疯了一般的扫落茶几上的报纸杂志,还有放在上面的水杯,那个透明的八角形的玻璃杯,就像她昨天还在这里喝水一样。透明的玻璃无辜的被扫落在地,崩裂出晶莹剔透的碎裂,噼里啪啦的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踏着一地的碎裂,摔了墙上的装饰照片,走到餐桌前,一把推开冒着热气的一桌菜肴。

    热腾腾的汤,带着木耳和青菜夹杂在一室的死寂中。

    “我受够你了,受够了!”钱歌睁着一双流泪的眼眸,“你想怎样就怎样!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就是那种应招女郎吗?你把我当成一个让人唾弃人人喊骂的小三,让我受着道德和法律的谴责,每天生活在暗无天日的自责中,你却用你的无畏困住我。

    你从没有结过婚,却让我一直都以为你是已婚的!周嘉泽,你一直都不曾爱过我!

    你只是把我当成你的泄欲工具,把我变成一个没有尊严没有道德没有底线的可怜女人。”

    周嘉泽的眼中一闪而过痛苦,快的只有他的冷漠在面对钱歌的疯狂。

    “你就是这个样子,冷漠的没有感情的。我不是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妓|女!周嘉泽,我是一个人。我也需要爱,需要温暖。我曾经想过,如果你是爱我的,我可以不在乎地位不在乎名利,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我可以就那样无名无分的跟着你!我不怕别人骂我,我怕别人鄙视的目光,可是你给了我什么,什么?!”

    钱歌走进卧室,大力的扯落黄色绣花的窗帘,“我讨厌这里,讨厌这里的一切,讨厌这里的所有家具,还有这张令人恶心的床!”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让我觉侮辱吗?让我知道曾经对你多么的摇尾乞怜,是吗?我告诉你,周嘉泽,你错了!”

    “我连恨都不会给你,你不配!”

    钱歌使劲的擦着脸上的泪痕,“你要一个结束的奠基,我给你。这就是,多么完美的奠基,一室的残圾,就像你给我爱!”说完,她打开门从室内走出,狠狠的甩上门。

    周嘉泽,谢谢你,给我这样一个结束的奠基。她提步走人,她有自己的新生活,她的男友是空军中校,那个会给她幸福和安全感的男人。

    周嘉泽站在屋内,蹲□捡起地上的杂志报纸,抖落上面的玻璃碎渣,一本一本的重新放到茶几上。随后他走进厨房拿出扫帚,轻轻扫着地上的杂物。玻璃、碎盘子、菜叶汤汁,他安静的扫着,一点点的扫进簸箕中然后倒入垃圾箱。

    接着,他走到卫生间,拿着拖把开始拖地,客厅浅黄色的地板在他用力的擦拭下仿佛在暗自掉着颜色,一点点的变淡。

    卧室的窗帘被他重新挂上,少了的那一个滑轮却是怎么找不到了,徒留下多了的挂钩在窗帘上摇摇欲坠。黄色的窗帘上绣着绿色的叶子,曾几何时他都不知道这上面绣的是个叶子,三叶草的形状。

    周嘉泽仰躺到床上,闭着眼睛,默默说着那个女子一直想要听的话,那一句话可以让她放弃所有,可他却没有说。在这一室静谧的时刻的,他轻声说到,我爱你,可我却不能自私的拥有你。因为,我……

    他痛苦的闭上双眼,周嘉泽不知道,原来她是那样厌恶他们的过去。他闻着床单上的洗衣粉味道,寻找着记忆中那片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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