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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多事之春呀

    一个男人,在他女人最需要的时候他却不在身边,那要来何用?难道就是标榜自己有主,脱离齐天大剩的名头吗?还是一个被舒服的紧箍咒,令人不得自由。钱歌从那个噩梦般的屋内走出,她没有坐电梯而是走了旁边的安全楼梯。中午,楼中很静,嗝哒、嗝哒、嗝哒,高跟鞋清脆的踏在水泥楼梯上,回响着不甚嘹亮的声音。一圈圈的楼梯,仿佛是电影场景中才会出现,怎么也走不完,就像周嘉泽的出现,怎么也甩不脱。

    钱歌不确定,这是不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父亲和周伯伯,她和他,怎样也无法彻底分离。钱歌讨厌这样的缘分,中国那么大,为什么偏偏他们会有如此这般的孽缘。

    脑海中的印迹就仿佛伤口留下的疤痕,不是好了就可以一切皆无,那一道新长出的痂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而那个男人总在伤口结痂的时候再次出现,然后狠狠揭去那层结痂,看着她鲜血淋漓。

    钱歌想起大学时候宿舍里的那个姐妹,她的大拇指因为长期写字磨出了厚厚的一层茧,每到一段时间那个女孩总会拿出指甲剪去修剪它,没有疼痛的死肉露出粉嫩新肉。钱歌想,或许她心中那一层不是伤口的结痂,而是伤痛的茧。

    原本安静的安全楼梯内突然传来一声摔门的声音,接着就是一个男人压低嗓音的说话声,“你做什么?放开!”

    钱歌听到声音后不自觉的就放轻了脚步,慢慢向下走去,那声音很近,可她却看不到人。

    又是不同的男声在楼梯间响起,“那只是我的合作伙伴。”嗓音听在钱歌耳中不自觉的就挑眉,这声音带着成熟男人的性感,低低浑厚又有着一丝流浪者的沙哑,就像多年的沉香令人一品再品。

    “哼,合作伙伴?这个时候你不在公司,和合作伙伴回家做什么?”

    只这两句简单的对白,钱歌那一脑袋的耽美BL活跃在思想的最前线,咬着唇想要细细听着接下来的对白。她踮着脚尖,一点一点的向下走,探着脑袋想要寻找那声音来源,就在不经意间对上了一双黑色的眼眸。钱歌被这突如其来的眼睛吓住,更多的是偷听别人讲话的羞涩,她转着眼珠子,脑袋一扭,不甘的原路返回。

    “钱、歌!”楼下突然传来的声音令钱歌愣住,停下脚步思索起来。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那个声音的传播者站在了钱歌的面前。“你这个死女人!”

    谢一一双手放在钱歌的肩头,不停的摇晃她的身体,“你辞掉工作、换了住处、换了手机,你存心不想和我联系了是不是?”话音一转,哽咽声随至,“你从没把我当朋友。”

    钱歌没被谢一一的突然出现惊住,却被那双黑色眼眸的主人吓住,那目光中带着冷冽和警告。她心思一转,啊——,是这么回事。

    “死女人!你也住这里?”谢一一搂着钱歌的肩膀,撩着她烫直的黑发,“哼,以为拉直了我就认不出你?你那妖媚身段,丢在澡堂里了我都能认得出。”

    钱歌看到那黑色眼眸愈发深沉,不自觉的勾起嘴角,咬着谢一一的耳朵说,“你的男朋友,不错呀。”

    谢一一当场否认,“别毁我清欲。”那双桃花眼带着微风似的撇过,“别给我转移话题,难怪在C市到处都找不到你,原来你居然这儿!”

    在C市生活七年,大学四年工作三年,回想这七年中现在依然和自己有联系的只怕就剩下这个帅气外表下的神经质小受,谢一一。钱歌笑了笑,“我们留个电话吧,想必你现在也没空和我叙旧。”她实在无法忽视楼下那个强大的气场,同样也没有心情在离开那个似曾相识的房间后,再见故人。

    谢一一很识趣的交换电话,在钱歌离开的时候还放了句没有任何威胁作用的狠话,“死女人,敢再给我消失,老子阉了你!”

    钱歌出了公寓楼,被谢一一的一翻搅局她那纠结凌乱的心绪也找不到个出口再去烦恼。手中握着手机,原本光滑的屏幕因为她的不爱惜露出一道道划痕,清晰可见。这个时候,她想起了他。

    钱歌试着给向维政拨打手机,她祈祷那端不是机械的女声,即便是那漫长的没有回应的等待也好,起码那样子她不觉得是自己一个人的孤单。

    王牌兵吴昊站在副团长的屋里,听到那嗡嗡震动的手机,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看?又或者该不该接听呢?他放下手中的包,走到桌子前,手机上是一张女子的照片,灯光有些暗,看不分明。可来电显示上的那一行小字却让这个王牌兵,大为震动。

    我的小女人。

    吴昊拿着手机,嘴巴呈张开状,愣愣的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如果他的眼睛是子弹,那这手机早不知道被射穿多少次。就在他发呆的时候,手机那端终于不甘这样独自的等待,突然断了。手中的震动消失,吴昊才惊觉他错过了什么。他拿着手机调出未接来电,大脑在短时间内出现高频率负荷,最终拨了过去。

    “您好!”

    钱歌一愣,又看了看手机,这带着羞涩又害怕的声音确实是那个男人的电话,“向维政?”她满是疑问的说出这个名字。

    “不不不。”吴昊摆着手,“我,我是副团长手下的兵,那个啥?您是副团的女朋友吧。”

    “是。他的手机怎么是你接听,他是不是又在忙?”钱歌有些失望的看着天空,这附近是郊区,能看到大片大片的油菜花,一眼的黄色花朵望不到头,漂亮极了。她能看到结伴的情侣们,听到他们欢快的笑声。

    吴昊的指甲划着桌子,低着个脑袋,“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但是吧,你这电话打来了。我要是不说心里头过意不去,可我要是说吧,又怕副团醒过来揍我。虽然他一时半会儿揍不了,可是他要是发起火来,那可是了不得呀。”

    钱歌不明白那方究竟想表达什么,但是她却觉得向维政手下的兵和他一样,总透着股傻气。

    “那,那啥。我告诉你,你千万别激动啊。我也是看我们副团这么多年,身边一个女朋友都没有,怪可怜的。现在有了,可不,不容易。我们副团人可好了,你不知道他平时对我们可好了。其他团的人都羡慕我们,说我们有这么好的副团。那,那啥,你在听不?”吴昊出生农村,家里穷没上什么学,部队赵新兵他就来了,一呆就是这么些年。为人朴实,拼命认真,有着一股子狠劲儿,因此成为向维政团里的王牌兵。

    “小空军,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钱歌不知道那方究竟唱的是哪一出,没有头绪的在那里说着。

    吴昊挠了挠头,“那,那啥。副团要是揍我,您可得拦着点啊。我这是拼了命的告诉你呢。副团他受伤了,在医院躺着呢。”

    “受伤?!”钱歌心中一紧,“怎么会受伤呢?他现在人怎么样?”

    “那,那啥。军事秘密,我不能多说。副团要是知道我告诉你他受伤了,肯定得活剥了我呀。反正,反正就是受伤。刚脱离危险期,我刚从医院回来,他还没醒呢。这正给副团收拾东西,你电话就来了。”吴昊看了眼收拾了一半的衣服、毛巾,就像看到了已经醒来的向维政,不自觉的就瑟瑟抖了一下。“您,您,您别说是我说的成不?”

    “我不会说的,谢谢你。”钱歌问清楚医院病房号,一刻不停的就坐上出租车向中校的方向开去。

    医院三楼,最里间的病房外站着两名士兵,可这两名士兵却忘了做为一名军人该有的军姿。他们不时探头探脑的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向里看去。病房内,男人的上身裹着层层纱布,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

    吴昊拿着必备的用品从外面走过来,问到,“醒了没?”

    对方摇了摇头,说,“还没呢,医生不是说今儿上午就醒的吗?这都下午了,怎么还不醒呢?”

    吴昊也是皱着眉头,他那一分钟一百多下的心脏跳动这个时候更加的剧烈,“我把东西放进去,一会儿就问问医生到底咋回事。”

    三名空军在门□换了眼神,无奈的看着病房内的男人。不是吴昊夸口,也不是他故作夸张,那是因为向维政真的是一名对士兵认真负责的好长官。这次受伤也是因为一名新兵在射击训练中紧张,导致子弹偏离太多,就在那千钧一刻,向维政推开别人却自己中枪,子弹险险的擦过他的右胸,还好没有伤及心肺。不然后果真的很难想象。

    那次警局向他们团借人,听说就是副团让人写下保证书,他们的命,副团看的比谁都重。男儿有泪不轻弹,男人的感情隐藏在深深的细腻之中,他们是血肉之躯又怎么能不感动副团的那份心思。

    吴昊放下东西,看了眼还在床上躺着的向维政,脸色难看,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他轻轻从房内走出,关上门,向医生办公室走去。刚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什么,对着门外的两名士兵说,“一会儿可能有个女的要来看副团,你们可别拦着啊。那是副团的女朋友,知道不?”说完吴昊转身走人。

    门口的士兵问到,“哎哎,叫啥呀,我们可不随便放人啊。”

    吴昊眉头一皱,副团的手机上也没写叫啥名呀,他一摆手,“放人就是,哪那么多话!”

    就在吴昊坐在医生办公室里倾听医生那一番长篇的医学术语的时,确实有一名女子到了病房门口,只是她一身蓝色空军制服,利落短发,眉眼中除了英姿外更多了份焦心。

    第30章 中校的笨拙

    “彭中尉。”病房外的两名空军立正、敬礼,彭唯唯回以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问到,“他怎么样了?”

    “刚刚脱离危险期,还没醒。”

    彭唯唯点点头,推开病房的门。左手托着蓝色的卷檐帽,右手提着漂亮的水果篮,她走到病床前,轻轻坐下。伸手摸了摸病床上的那张面孔,微凉的手碰触温热的脸颊,令她舍不得放开,多久没这样看维政哥了?年龄、时间,让他们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今天上午,彭唯唯奉命到向维政所在团处理军务,这样的机会她当然不会错过。没想到向维政居然没在,几经周折下她才打听到,他居然中枪受伤了。彭唯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向维政。她有些庆幸,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是她的维政,对着她不躲不闪,不会拿妹妹当借口。

    “维政哥,你要赶快好起来。”她拿起向维政的手放在脸颊处,她记得小时候每当她哭的时候,维政哥就会出现,然后替她擦掉眼泪。彭唯唯闭上眼睛,头枕在白色的被子上,手下是他的手,他们十指交握,这样片刻的宁静是她期待许久的。

    吴昊在听了医生的话后依然一头雾水,“那啥医生,您别给我整那一套一套的,俺听不懂。您就说,我们副团啥时候醒吧。”

    身着白褂的医生伸手推了推无框眼睛,慢条斯理的说到,“简单一点,就是说,你们副团除了身上中了枪伤外,最近也是疲劳过度。我不是说你们的体能训练,而是他的脑力耗费很多。加上这次重创,所以身体机能缓慢一些也是正常的。”

    中午时分,病房周围都很静。向维政的主治医生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说起话来十句有九句半是吴昊听不懂的,再加上那一副时不时反光的透明眼镜,更令此人的形象在吴昊心中不断放大。

    “医生,你给个准话,啥时候醒?”

    呵呵,医生轻笑,“放心,小伙子。今天下午一定能醒过来,别担心。”

    “哎哎,有您这句话就成。”吴昊得到医生的答复,快步走回病房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战友。

    病房外的两名士兵,身体笔直,标准的军姿站在房门外,见到吴昊后挤眉弄眼的说,“切,还不说。我们又不是不认识。”

    吴昊不明所以,“说什么呢?”

    “彭中尉啊,人在里头呢。”站岗的小士兵咧着一张嘴,彭中尉他们又不是没见过,部队里头的男人也是八卦的,更何况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追着他们副团,他们想不知道也不行呀。

    “谁?!”吴昊的惊讶从嘴里发出,声音不免高了几个分贝,他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的情形。蓝色的军装,桌边放着女军特有的卷檐帽,他眼前一黑,这可坏了!可是他又不敢进去,彭中尉是出了名的高傲,除了上级和副团,这妞是谁的帐都不买。吴昊站在门外焦急的踱步,可却想不出一个办法来改变眼下的情形。

    钱歌匆匆走进空军医院的住院部,高跟鞋噼里啪啦的在楼道上踩的清脆乱响,她看着病房的房门号,613,614,615,她一个个的数着,一直走到那层的最里面看清楚门口站着的军人。

    “请问,向维政是住在这间吗?”

    “是的,您是?”

    “哦,我是他。”钱歌微一顿,随即说到,“我是他女朋友,中午接到电话说他受伤住院了。”

    对方没有迟疑,打开房门,说到,“您请进,只是副团刚脱离危险期,还没醒。医生说,下午应该回醒过来。”

    钱歌微一点头,走进病房。

    房门外的两个士兵在看到那个女子进入后都是松了一口气,前脚彭中尉才走,这后脚副团的女朋友就到了。如果真要是碰上了,不知道会不会比那火箭炮还要威力。

    钱歌走到床前,抬头看了眼吊瓶,还有一点儿的药水,随即又看向点滴的速度,这才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的唇有些干,唇上泛着一层白,她蹲□子去拿桌边的开水瓶,想用温水润一润他的唇。

    “一来就诱惑我。”向维政沙哑着声音,看着背对她的女子。中午的气温的有些热,钱歌脱了米色的外套风衣,只着里面的白底蓝花旗袍,旗袍有些短,蹲□子的时候露出紧实的大腿后侧对着床上的病人。男人说完后,干咳一声,又因震动带动伤口,他疼的缩了一口气。

    开水没声响的倒入杯中,钱歌放下开水瓶,斜眼看着病床上的向维政,“受伤了,还不老实。要不要喝水?”

    向维政点点头,钱歌拿着旁边的勺子,舀出一点开水,对着吹了吹,这才送到向维政的嘴边。慢慢的,喝了小半杯水,他的嗓子才从枯木复苏。

    “这才几月天,你就穿成这样?”

    “早上拍了了几组照片,需要这样的穿着。再说,中午的时候都有二十几度了。”

    向维政笑了笑,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儿,像做梦一样,美的不得了。左手打着点滴,右手就从被子里伸出来,握住眼前人的小手,柔软的不可思议,他舒服的一叹,这才思量过来。

    “谁告诉你,我住院了?”

    钱歌低低笑起来,想到接电话的那个士兵,说话带着一股子憨态。“怎么,想秋后算账吗?有没有不舒服?”钱歌抬头看了眼点滴瓶,“门外的士兵告诉我,你刚脱离危险期,这才醒来,还是让医生过来看看的好。”

    “不用,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就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向维政拉着钱歌的手不放,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女子看,深深的眼眸像夜晚下的海,用黑暗的夜色掩盖此起彼伏的波涛汹涌。

    “钱歌,你会不会怪我?”向维政的脸色有些发白,刚刚才醒过来,面上带着病容配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声音也是低低的带着沙哑,听在钱歌的耳中有些委屈,“我这样没时间时时刻刻在你身边,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我不敢保证以后没有。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你不愿意,我不会怪你的。”

    钱歌听后,发出好笑的一声,哧——

    向维政好像没听见,继续说着,“然后,我就永远都把你装在这里。”他指了指心口的位置。

    “你说真的?”钱歌低下头,微微思考。纤细的手被男人握住,病房里无论怎样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半晌她才抬起头,说,“其实,我也觉得我们不太合适。我想要一个可以在我需要的时候就能出现的男人,但是你不行。我爸爸也是一名军人,虽然他现在不在部队,但是那种军人生活我多多少少是了解的。”

    “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也只能抱歉的接受了。”她轻轻抽出被男人握住的手,向维政讶异的张着嘴,手下却没有松开。那手劲儿,完全不像一个刚刚做完手术醒过来的病人。

    哈哈,哈哈哈,钱歌笑起来,“哎呦,向中校,你这点小把戏太过稚嫩!”她起身好笑的看了眼向维政,苦肉计又不是这么演的,“我去叫医生给你看看,顺便再通知一下精神科,让医生好好查查是不是脑子也受损了,这智商!”

    向维政心急的一把拉住钱歌,不小心牵动伤口龇牙咧嘴又不敢叫痛,翻着白眼却还是拉住钱歌不松手,一脸哀怨的看着女子。他不过想借此探一探钱歌,没想到被探的却是自己。

    “科学研究孩子的智商随母亲,以后我俩的孩子一定聪明!”

    钱歌好气又好笑的坐下,“向维政,我既然答应你了,一定会努力。别用这样不聪明的方法来试探我,侮辱我的智商。爱情不是有好感就可以完成的,这里面还需要信任和坦诚。我说过我爸爸也是军人,我了解你们的生活,我知道自己以后面对的是什么。只是,以后别再受伤,我没有这样的心里准备。”

    向维政心口的伤更疼了,却疼的心甘情愿,开口道,“好!”他笨拙的想要拢住她的心,却不知道钱歌不需要爱情的游戏,她的世界里要的是朴实无华的爱,没有任何欺骗没有任何虚伪。她也不需要华丽的铸造,光鲜亮丽的艳羡。男女间的爱情试探不再适合现在她,她没有精力再去承受一次失败,再去尝试小心翼翼后的碎裂。然后,一个人独自舔舐,去修补去维系。

    “妈妈在生我那年大出血去世的,听说只看了我一眼,可带着遗憾走了。因为爸爸在部队,他有任务他有职责他有纪律,他们的最后一面却是妈妈没有体温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才刚出生,随着年龄渐渐长大,我虽然不能理解爸爸的心情,可这么多年来他的床头始终都摆着妈妈的照片,那一份遗憾在他的一生中痛苦万分,即便他不说,我也是明白的。”钱歌娓娓道来,妈妈的印象在她的脑海中只是床头的一张照片。

    她定定的看着病床上的男人,千言万语也只在眼神触碰的时候交融在那看不见的视线中,荡起层层涟漪。

    第31章 摸摸先验货

    早晨的超市多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寻着超市画报的特价而来。钱歌推着手推车站在超市的冷鲜柜前挑着肉骨头,透明敞亮的冷鲜柜徐徐冒出凉气。

    “哟,姑娘又来啦。”超市里猪肉柜的大妈看到钱歌后笑了笑,接过她选好的大棒骨,利落的装袋打包放到秤上,打好标签。

    “是啊,大妈,今天这不太好。明儿我还来,记得给我留些好的啊。”钱歌拿过一大袋子的猪肉骨头,放到手推车中。

    “成啊。”大妈一脸笑容,“这伤筋动骨一百天,是要好好补补的。”

    “那谢谢您啦!”

    “没事儿。”

    钱歌推着手推车,从冷鲜柜旁离开去结账。这么些天来,一直都是她在照顾向维政的饮食起居。她提着采购好是食物回了家,打开袋子把挑好的大棒骨放到盆子里,随后在锅里放上水,打开煤气。水龙头下,带着塑胶手套的手清洗着一块块骨头。白色的不锈钢锅,透明的锅盖下能看到锅底冒起一嘟嘟的白色小泡。

    嘶——,一丝血红被流动的被自来水迅速冲走,深紫色的塑胶手套下看不分明,钱歌脱下手套,食指被大棒骨戳了一个不大不小却很深的口子。她有些懊恼的看着手指,放在嘴里允了允,眼睛带着愤愤看着始作俑者。

    这时锅里的水开了,她脱下另一只手套,将骨头一一放到锅里,烫去了骨头缝里的血沫、杂质,然后又将骨头捞出,放在自来水洗冲洗。

    紫砂的汤锅里装上水,加入葱、姜和骨头一起入锅。

    做好这一切后,钱歌才走回房间,找了酒精棉、创口贴。手模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要保护好自己那双手,不受到任何伤害。平时的保养、养护更是必不可少。一个优秀的手模,那双手就是她的生命。

    她看着食指上的创口贴,无奈想着最近的任何工作都别相接了。其实到了她这个年纪,伤口的愈合和复原已经不能再和小孩子相比,同行中的一名手模因为是疤痕体质,一次意外手背割伤,自此再也无法成为一名手模工作者。

    钱歌叹口气,对着食指发呆。

    “怎么了,平时不是最宝贝你那双手,这是怎么了?”钱正换好拖鞋,走到沙发前放下外套,“这天是越来越热了。”

    “爸爸,你不是上午有课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你也不看看几点了。”钱正仰躺在沙发上,嗅了嗅鼻子,“嗯,这又是做了骨头汤啊。”

    钱歌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没有正面回答父亲的话,“那我去做饭,爸爸中午有你爱吃的西红柿炖豆腐。”

    钱正不以为意的说了一句,“唉,女生外向哦,给人家做骨头汤,给我只有炖豆腐。”

    “爸爸,说什么呢?”钱歌不要意思的撩着头发挂到耳后,“我不是都和您说了吗,朋友生病没人照顾,你从小就教育我朋友之间要相互帮助的。”

    哼,钱正冷哼一句,“到底是哪个朋友?”

    钱歌一边走向厨房一边回声到,“过段时间再说吧。”

    钱正撇撇嘴,还没嫁出去呢,就这样了。父亲对于女儿多少是舍不得的,更何况钱正与钱歌之间和一般的父女俩又有些不同。钱歌从小没有母亲,一直都是父亲带大,一个大男人既当爸又当妈,为了钱歌他不在呆在部队改做教授,从一名血气方刚的战士成为一名儒雅的学着。这期间的过程,又有多少人能够明了。

    父亲对于女儿的这种情愫,浓浓的父爱,突然间被一个不知名的混小子剥夺了去,那种感觉又岂是语言能够表达。

    他吃味儿的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走到厨房,“手指是怎么弄的?”

    “刚才不小被骨头划了一下,没事的爸爸,您出去吧,一会儿就好了。”

    哼,钱正看了眼冒着热气,在厨房里咕嘟咕嘟的紫砂汤锅,心有不甘的出了厨房。

    钱歌和父亲吃了午饭,特意在钱正的面前放上大大一碗骨头汤,白白的汤汁,浓郁的像牛奶一般。饭后才带着饭菜去了医院,听到父亲背后不满的一声哼哼。

    向维政无聊的躺在病床上,胸口的枪伤慢慢愈合,每天唯一的快乐时光就是那个小女人到来的时刻。他在脑子里勾勒出她的笑容,脸颊处可爱的梨涡。

    钱歌推开门,“外面的小空军怎么不见了?”

    向维政调笑的说着,“怎么,有看上的?”

    “难道中校先生可以为我牵线塔桥吗?”

    “就怕他们没那个胆子!”

    钱歌放下饭盒,一层层拿开,有红有绿甚是好看。番茄豆腐、三鲜鱼丸、骨头汤,有菜有鱼,荤素搭配,还有对他伤口愈合极好的浓汤。

    “哎,天天做这么多好吃的,你摸摸,我腰上都有赘肉了。”向维政边说边拉着钱歌的手放到他的腰上。钱歌没有丝毫逃避,男人结实的腰腹,哪里有他所说的赘肉。她的小手不受控制的就从腰身处向旁边移动,腰旁的小腹上还能感觉出肌肉的硬实感,皮肤光滑摸在手中的感觉格外好。

    她笑看病床上的男人,修长微凉的手顺着小腹向下移动,一点一点的滑动。五指在男人的小腹上还时不时的不自觉颤动,撩拨着男人敏感的神经线。她的手在渐渐靠近危险地带的时候被男人一把抓住。

    向维政的嗓音有些低沉,“再摸就过界了。”

    男人腹部的小手被握住,指头却是贴着男人的皮肤的。俏皮的手指随着男人的心跳,在他的肚皮上轻轻弹跳。

    “哦?到底哪里才是过界?”钱歌不以为意,“你给指出个界碑来呀。”

    向维政的某一处随着女子手指的跳动,也在自我上演着一出越狱的计划,完全不受主人的控制,渐渐抬头。他深呼口气,胸口的枪伤因为这个动作牵起隐隐的痛,反倒压下了不少不该有的某处奋起。

    他握住小手,嘴角笑的不无好意,皮皮的带着色味,“就怕,你舍不得放开界碑。”说着他就放开握着的小手,一副等待好戏的架势。说白了,钱歌就是那种你软她就硬,你硬她就软的货色。几次调戏向维政不过就仗着这个男人不敢怎样,现在他这样说,钱歌倒还真不敢下手了。

    这么些天的照顾,向维政这个研究兵法的男人又怎么会看不透这个小女人呢!他喜欢被她调戏,看到她得意的媚笑,像个偷吃到葡萄的小狐狸。

    “臭美!”钱歌抽回手,调高病床的高度,夹了菜喂给他。男人有的时候他就该示弱,比如这种时候,他的虚弱换回的是女人无微不至的照顾,想着着耳边的软语温情,嘴中的可口饭菜。

    “手怎么了?”向维政紧张的抓着钱歌是左手,他看着食指上的创口贴。自从钱歌那次告诉他说,她的工作是手模后,他就在网上对手模这个工作做了一番了解,明白这双手对于钱歌的重要性。“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弄的?”

    “洗骨头的时候没注意。”钱歌的声音在她不明了的情况下带着撒娇的意味,“这个星期有场秀,出场费就是三千,你可要赔我!”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向维政拉着钱歌的手,不正经的说,“不然你再摸摸看,先验验货。”

    “我只怕摸出不该摸的。”

    “噢?”向维政笑的不怀好意,“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不该摸的?”

    钱歌低着眼向下看着男人,没被握住的那只手轻轻放在了男人的胸膛上,那里被纱布包住可还是能触摸到低下结实的肌肉起伏。她的手指顺着胸膛向下滑动,指尖划过的地方带起男人身上的酥麻,一阵阵的痒,酸了所有的皮肤神经,想要她停止又想要她继续。

    她低下头,唇靠近男人的耳朵,贴的很近,热气随着她的轻言轻语吹着他的耳洞,“我想换个大点的床,再试试看。”

    话到如此,向维政如果再不做出点什么来,真是对不起他自己。他搬过女人的脑袋,将她压向自己,毫不费力的吻住红唇。没有轻柔的舔舐,只有凶猛的长驱直入,灵巧的舌头勾着女子的,不放过相接的每一处地方。他不停的吸允着女子的舌,像一个吸血鬼般的口渴。没有花哨的动作,只有不停的汲取。

    他不再是那个被女子主导的男人,逼着对方吞咽他的唾液,几经这番后他才放慢速度。咬着女子的舌头,像在玩弄有趣的游戏,然后允住不动,睁开眼睛看着她缺氧而变通红的脸。再接着放开两人间的距离,在她得到一丝氧气后再狠狠吻住。舌尖舔着她的上腭,那里是钱歌的痒点,她难过的一声低吟,想要拨开他的逗弄却惹来男人更加肆无忌惮的逗留。

    她一个颤抖,小手压在男人的小腹,报复性的向下滑动,一点点的移动,划出片片酥麻,引来他唇下更加卖力的索取。她的手指顺着男人的内裤边缘慢慢伸入,向维政不可抑制的发出一声,低哼。

    那双小手,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离开。

    向维政压着那双手,亲吻红唇,“惹了祸,就想这么离开?”

    “中校先生,你的身体,受不受得住呀?”钱歌说着,舌尖在他的唇上点了点,然后迅速离开。

    第32章 第一次交锋

    向维政压住女子的后脑,不停的轻啄那抹红唇,“不试试,你怎么知道?”

    “我怕试坏了,成了一次性,那我岂不是罪过了。”钱歌小手撑在病床上,隔开两人的距离同时也把重量移开。

    男人最受不了女人语言的挑衅,更何况现在的状况,身上是女子的柔软曼妙,吐气如兰的刺激着他的神经线。向维政一个翻身,将女子困在身下,男人全身的重量一下子压倒了她的身上,钱歌闷哼一声。

    脸颊相贴,粗重的喘息彼此相交。

    呵呵呵呵,钱歌的手搭在男人的腰间低低笑了起来,“快点起来,饭菜要凉了,你不饿呀。”

    向维政一口咬住女子挺翘的小鼻子,舌尖舔着鼻头,牙齿不轻不重的咬着,“饿。”他的唇带着男人焦灼的热气,湿热的舔过她的鼻子、仁中,随后裹住那两瓣唇,“我想现在就吃了你!”

    他的手顺着开叉的旗袍一直抚上去,白底蓝花的短裙因为两人间的动作渐渐上滑,向维政手下一片光滑的细腻,心神在女子微喘的气息下仿佛过山车一般忽高忽低。

    “这里是医院!”钱歌压住不停游走在她身上的手,警告的眼神看着向维政

    向维政本也没想做什么,甜头吃一点就好,毕竟这里是空军总院,再怎样他也是不会乱来的。更何况,他不想吓到身下的女子。他压下心中渐起的燥热,在女子唇边亲上一口,嘴中说的却是,“中午,不会有人来。”

    “你的伤还没好。”

    “我就怕伤好了,你受不住!”向维政说完一个翻身躺倒一旁,平复着身体和心里的双重折磨,可胳膊里却依旧抱着女子,钱歌挣扎了一下换回他的一句,“别动!”

    午后,难得的一份静谧。

    向维政拥着钱歌躺在不算宽敞的病床上,古香古色的旗袍被天蓝色的睡衣紧紧依偎。他闻着她头发上的洗发水味道,闭着的眼睛仿若带着笑意一般张扬,这样一个下午是他期盼许久的。只有两个人,即便不说话,可那份气息是交融贴合的。

    钱歌抱住那双有力的双臂,心间飘起那么一句话来,千年前,你我未识我亦未恋,今生相逢与你邂逅,是否只为千年前隽刻在三生石上的情结?今生我来,只为与你邂逅。想到此处她轻笑出声,身体向后靠了靠,更加贴近那片温暖的安全感。

    向维政,是不是,真的就是你了?

    “哎,饿了,吃饭吃饭。”向维政非常破坏气氛的打断钱歌绕在心头的想法,她噗嗤笑出声,说到,“早都凉了,我拿去热一热。”说着就要起身。

    “今天别走了?嗯?”向维政抱着她不松手,孩子气的用鼻子在她的后背拱了拱。

    “天人交战总比看的着吃不着的伤害要来的小。”说着钱歌拨开向维政的手,拿着饭盒出了房间。医院里为了方便病人在每层楼设置了一处房间,放置微波炉和开水机。钱歌将饭盒放入微波炉,调好时间在一旁等待。

    向维政巴拉着长长的头发,闭着眼睛咧着嘴叹口气,得瑟的哼着不知道什么调的小曲。他听到推门的声音,漏在外面的脚丫子依然随着自己口中的节奏轻轻晃动。感觉床边的陷入这才一把抱住,嘴边的话还没出口,可手下的触感却不似刚才一般。他猛的睁开眼睛,立刻推开床边的人。

    “你怎么来了?”向维政眉头皱的比三伏天的蚊子还要密集

    彭唯唯面带娇羞,还在为刚才向维政的那一抱心神乱跳,“维政哥,你怎么换了病房?”她嘟着嘴,一脸的不满,“如果不是我一间间的找过来,都不知道你住哪?怎么了,难道不能来哦?”

    “还有两个月就好考核了,到处都很忙,你这是怎么来的?又请的假吗?别总是请假!”向维政拉着被子盖住自己,包裹的只漏一个脑袋在外面,“我累了,想休息,你快回去吧。别耽误工作。”

    彭唯唯骄傲的抬起下巴,“我什么时候违反过纪律了,这都快大半个月了,我才来看你。工作需要,路过这边,抽个几分钟来看看你,难道都不行吗?”

    向维政心里头嘀咕着,什么时候来不行,偏偏这个时间。他捉摸着,钱歌也该从外面回来了。眼睛瞥了瞥彭唯唯,心中有点吃紧。小时候的那些事儿,他可是都记得呢。钱歌那小身板,怎么也经不起彭唯唯的一脚呀。就去年,彭唯唯找向维政单练,丫头一点都不怯场,上来就给向维政一个过肩摔,他个大男人都被甩的后背隐隐的疼。想到此处,他不自觉的就砸吧了一下嘴。

    “不是不行,你也知道,我这需要多休息。行了,你看也看了,回去吧。”说着向维政就闭上眼睛,不搭理一旁的嘟着嘴的女孩。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得空再来看你。”说着彭唯唯不甘心的站起来,扭头就看到了床边的保温桶,是个可爱的阿狸造型,她有些奇怪的看着那蓝色的保温桶。眼睛在向维政和保温桶之间,来回打转。她伸手领了领,沉沉的。看了眼一旁闭眼的维政哥,伸手就去扭开盖子,盖子打开的刹那一股浓郁的香气飘了出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钱歌推门而入。

    她看到站在床边的女孩,一身军蓝色的空军制服,飒爽英姿,带着不明的目光看向自己。女孩的手中还拿着保温壶的盖子,站在那里。

    “你是他的战友吧。”钱歌说着就走了过去,看到床上闭着眼睛的向维政,“怎么就睡了呢,饭还没吃呢。”

    “你是谁?”彭唯唯一脸的不愉,看到钱歌手中的饭盒,又听到这番话心中的猜想令她怒火冉冉。女子口中自然而然的亲昵,刺着彭唯唯的耳朵。她仔细打量着进屋的女子,圆润的鹅蛋脸。小巧的鼻子配上闪着笑意的眸子,一身白色旗袍清新淡雅的绣着朵朵兰花,盘起的头发松松散散的这样她想起奶奶口中的那种大家闺秀,可这番打量令她更加不悦。

    钱歌听到话后,讶异挑眉,还没等她作答,向维政躺在床上开口了,“怎么去了这半天,你想饿死你老公啊?”

    这番话说到此处,钱歌自然是明白了其中的几分味道来,又看到对面女孩带着棱角的眼光,她笑了笑。这样才场景她熟悉,只是换了另一个男主,换了另一个地方。

    “维政哥!”彭唯唯转头,声音高上去好几个分贝,她伸手指着钱歌说,“她是谁?”

    “唯唯,别闹了,快回去吧。”向维政无奈的看了眼彭唯唯,他特意换了病房就是想躲过这丫头,偏偏他忽视了彭唯唯的那股子韧劲。如果这丫头能轻易放弃,也不会这么多年都跟在他后面了。

    “你还没告诉我,她是谁?”彭唯唯恶狠狠地甩了钱歌一个大大的黑眼球,带着凌厉的目光,如果说目光可以杀人,想必钱歌早被彭唯唯凌迟了不知道多少次。

    “我老婆!”说着向维政就看向钱歌,“端着饭菜想自己独吞啊,快过来。”

    钱歌的眼神带着看好戏的架势,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惹恼了彭唯唯,她砰一下摔了桌上的那盅汤。保温壶里白色的浓郁汤汁溅了一地,热热的汤水在钱歌脚下炸开,连丝袜都没穿的腿慌乱的退开一步,可还是被溅到。

    嘶,钱歌微微一缩,这一下看在了向维政的眼中。他焦急的说到,“怎么了,是不是烫到了?”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起身就下床走到钱歌身旁,“快过来,我看看。”

    向维政半搂半抱的搀着钱歌走到床边坐下,脱了她的鞋子查看。好在汤水冷了些,钱歌又及时退了开,也没什么大碍。向维政yīn沉着一张脸,眼锋一扫,“唯唯,你闹够没有?!”

    “没有!”彭唯唯握紧颤抖的拳头,听说是一回儿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儿,她早就在向胜铭那小子的嘴里听说了。只是一直没把这当回事儿,她以为不过是维政哥为了躲避相亲想到的法子。维政哥身边,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个女人?

    “你别以为会做点汤就能扒住维政哥,你什么身份?什么家世?配不配的上维政哥?”彭唯唯一张利嘴,昂起下巴,目光丝毫不退让的看向钱歌。

    钱歌依然是一脸笑容,没有理睬彭唯唯的挑衅,看着还握着她脚的男人说,“向维政,原来你还有没处理的旧账啊。”

    向维政严肃的看向彭唯唯,眼中带着从没有过的认真,“唯唯,她是钱歌,以后见到了,叫声嫂子。

    “我不!她凭什么?”彭唯唯绞着手指,死死咬住下唇,向维政的目光森然,看的她有些害怕。她的目光转向床上,看到她的维政哥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双脚,低头查看。她的维政哥在为另一个女人而皱眉。

    那是两个人的世界,没有她的地方,她就像是一个多余的,怎么也融不进去。就仿佛物理实验课上的实验,一个是氨气一个是氧气,而她只是多余的那个容器。

    彭唯唯死死盯着床上的女人,带着愤恨抬脚走人。病房的门,砰一声在安静的楼道中回荡。

    “向维政,你可不老实啊。没想到,还偷偷藏了这么一副小辣椒呀。”钱歌抬脚点着男人的胸口,眼波流转,带着一声不屑的冷哼。

    “没有的事儿,你别瞎想。”可他心头是甜甜的,又夹杂着一丝慌乱,纠纠结结的令他好不困扰。

    钱歌意味不明的瞥了眼他,说到,“吃饭吧。”

    “只是我们大院的小妹妹,小孩子心性,过段时间就好了。”向维政看着钱歌,连忙解释。

    钱歌没有回答,依旧是那一眼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的向维政心中嗤嗤的紧。咽了口唾沫,拿起饭盒低头吃饭。

    第33章 电话的风波

    病房内很静,向维政一口一个鱼丸,囫囵的吞了下去,随后迫不及待的巴拉一口混着番茄汁的米饭。最后打着饱嗝,还是硬生生吃完了所有的饭菜。

    饭后,向维政死皮赖脸的抱着钱歌不撒手,“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唯唯就是个孩子,说话不经大脑的。”

    钱歌的手抵在他的唇上,“没有,你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

    这个时候向维政怎么会放手,钱歌的脸上看不出异常来,但是这个看似粗枝大叶的男人还是觉察出了不同。他从后面抱住钱歌,下巴放在女子的肩头,“那你陪陪我,我整天就一个人,医生还不让看书的,闷死了。”

    “医生让你多休息,我怕在这儿陪你,你会更累。”钱歌侧脸,两人的鼻息在这个动作下互相交换,挑逗又暧昧。

    向维政在她的唇边轻啄,“你别惹我啊!”

    呵呵,钱歌转身,踢了高跟鞋躺倒了床上,“我困了。”说着就闭上眼睛。

    向维政躺下,伸手拦住身侧人的细腰,手下的柔软令他心神荡漾,轻柔缓慢的来回揉捏。啪一声,钱歌一手打在了在她腰侧作乱的大手,“老实点!”

    唉,向维政心头叹口气,果然看得见摸得着吃不到的煎熬,比天人交战来的还要令人难熬。即便如此,他还是向钱歌方向靠了靠,搂紧了身侧的人。不知道是因为医院的中午太安静了,还是钱歌真的太累,她很快就入睡,呼吸绵长。向维政舍不得这份安宁,在钱歌转身面对他的时候更是盯着身旁的女子一刻也不停。

    饱满圆润的额头,发际处融融的一圈绒毛就像婴儿出生时的胎毛一般,软软的贴着她的前额。向维政喜欢钱歌的眼睛,那双眼眸不是时下流行的双眼皮,而是《红楼梦》中林黛玉的那双单眼皮。单单的一层眼皮让他想到部队里山东小兵手下的擀面皮,薄薄的滑嫩的。

    长长地睫毛,一根根自然卷曲。向维政忍不住伸出手指,孩子般的好奇心,轻轻在那长长地睫毛处来回拨弄,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直到钱歌不舒服的将脑袋向他的胸口埋去,他这才摆手。

    心头就似被那夏季的狗尾巴草挠着,痒痒的刺刺的。钱歌的手自然而然抱住他的腰身,身体贴着他的,心口处频率的传来女子的呼吸,暖暖的浇着。他闭上眼睛,心满意足的享受着温香软玉在怀。幸福,也不过是如此这般。

    阳光带着天空中的气息撒了一屋子,不穿衣服长着翅膀的丘比特拿着手中的短箭,不停的射向这屋子里的男女。或许,他的箭生产过量,便宜这了对睡梦中的人。

    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惊动了刚刚入睡的向维政,他看了眼钱歌。女人皱着眉头,不满的哼哼一声,脑袋想要躲开那吵闹的声音,不停的向他胸口钻。向维政的那处伤口偏巧就在那个位置,他稍微挪开了点,轻声说了句,痛并快乐着,真TM矫情。

    手机还在不停的震动,钱歌哼哼唧唧,扰得向维政更加不安宁,他伸手够到手机,来电显示上是:爸爸。他迟疑了片刻,还是按下的接听键,话还没出口,身下的女人就已经抢过手机,看了眼屏幕说到,“爸爸,怎么了?”

    钱正站在书房内,满屋在的到处翻找,人到了年纪记性也变的不好了。钱正最近这阵子总觉得身心疲惫,这种感觉是从前没有过的。还总是丢三落四,找不到要找的东西。“我那副紫砂壶放到哪去了?”

    钱歌拿着手机起身,“您说的是哪一把?”

    “就是竹段的那一个,前阵子你周伯伯来我还泡茶来着,怎么今儿就找不到了呢?”钱正的书房里有一处柜子是专门放他的茶具茶壶,他翻遍了所有地方偏巧就是找不到。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越是找不到就偏偏越想找到,找不到了就更加愈发的抓耳挠心。

    “爸爸,你看看,就在你放茶具的那个柜子,第三格,靠右边。看了吗?我记得我放在那里了,您再看看?”

    钱正一拍脑袋,可不是吗?怎么自己就没看见呢?“老了老了,明明在眼前就是看不到!”

    “爸爸怎么会老呢?”钱歌笑着安慰,“您的记性可比年轻人都好,那些枪的什么长度呀,射程呀,您可不是记得清楚。脑子就那么大点地方,您都给放枪了,哪里还有空间再装其他东西。”钱歌拍掉向维政放在她肚子上的手,眉眼一瞪,想要从床上起来,偏偏那个男人死活不松手。

    钱正听后也是一笑,说到他的专业那可是一点不含糊,现在只要问起那些轻武器没有他不记得的数据。“就知道拍马屁!在哪呢?”

    钱歌还在和旁边的男人做斗争,他向一个调皮的孩子,一会儿摸摸这里一会儿捏捏那里,还总时不时的碰到她的痒痒肉,钱歌无声的警告着床上谈着的男人。听到爸爸的话后,她回到,“哦,还在朋友这里,一会儿就回去了。”

    向维政听到这个回答,不满意的张嘴就咬住女子的手,说到,“不许走!”

    钱歌听到向维政的声音赶紧捂住手机,皱着眉不顾男人的连拉带扯赤脚从床上走了下来,“爸爸,您想些什么,一会儿我给您带回去。”

    “不用,行,那就这样吧。”

    钱歌挂断电话,脸色不予,半晌张口道,“向维政,你知不知道不能随便接听别人的电话。这点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向维政一愣,她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是看你睡着了,而且不是也没接到吗?”

    “那是我反应快,不然呢?”钱歌站在病床的不远处,她赤脚走到床边,穿好鞋子,“我希望,我们还是互相尊重隐私为好。”

    “尊重隐私?”向维政不明白了,她是他女朋友,他们之间还要有什么隐私?还尊重?“接你个电话,就不尊重隐私了?再说了,来电显示不是你爸吗?”

    “向维政,你是一名军人,军人有军人的纪律。军人也需要做到保密的原则,如果我随随便便看你的军事文件,你会怎么样?”钱歌严肃的看着向维政,脸上已不再是睡前的那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