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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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儿梁浅浅脸色越来越暗了,就站那儿,好半天没动弹。

    气氛挺压抑,我懒得再跟梁浅浅这耗时间,索性走回座儿,提了包走人。

    我刚走到门边儿,抬脚要出门,就听着身后梁浅浅说了句,“苏晓儿,我输了,可我就是不服,你丫不就是有个好爹跟老爷子嘛,你丫要不是姓苏的,今儿你凭什么跟我争?”

    梁浅浅声音不大,但里边儿怨气重得很。

    我听着梁浅浅的话,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我没回头,就给丫撂下一句话,“你丫有本事,也跟我姓苏!”

    我刚踏出门,就听得“砰”地一声,我回头一瞧,我身后两步,躺着一碎茶杯,梁浅浅敢情是气糊涂了,丫想谋杀呀这是。

    我冷冷瞥了一眼地上那碎茶杯,没理,就这么走了。

    本来,这一下午,我心里都塞着付苗苗跟潇潇的事儿,结果临出局子前,跟梁浅浅闹了这么一出,我都快把那事儿给忘了。

    我一路走着,越走越觉着心里堵得慌,又不想回家,忽然就想起来,从前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都爱去东大后边儿那小夜市儿瞎晃悠。

    东大靠近锦城郊区,反正路有点儿偏,要靠我这两条腿去是不大现实。

    我拦了辆的,钻进去,跟司机师傅说了声,“麻烦您去东大”

    这会儿虽然是下班高峰时间,但因为东大地偏,倒也不堵车,车子差不多开了半个点儿就到东大北门儿了。

    我付了钱下车,现在差不多六点,东大北门儿边儿上这小夜市儿还不是太热闹。

    我已经有些年没再来过东大了,东大没怎么变样儿,跟记忆里差不多。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我对东大的记忆也有点儿模糊了,从前,是逼着自己忘记,现在,是真有点儿想不起来了。

    我走着走着,就听着身边儿一女孩儿挺清脆的声音,“抢劫!”

    我一愣,偏过头一看,原来那女孩儿身边儿还有个男孩儿,模样儿挺清秀,斯斯文文。

    那男孩儿什么也没说,笑着把女孩儿拥怀里了。

    敢情是小情侣闹着玩儿呢,我看着眼前这副挺温馨的画面,脑子里很快晃过另一副画面:

    那时候,是大二还是大三,我记不清了。

    我就记着,我是个疯丫头,上大学那会儿,爱闹腾,尤其爱闹陆子言。经常是出其不意趁其不备地吓他。

    有一回,我趁陆子言没注意,跑到他身后边儿,故意粗着嗓子喊了声,“抢劫!”

    谁知陆子言竟然说,“我没财,劫色吧”

    我愣了,正当我愣神的功夫,陆子言把身子转过来,一把把我搂怀里,对着我笑,那笑甭提多好看了。

    当时我看着陆子言那一笑脸容,就想着,我这辈子,就溺在这笑容里头了,且就是溺死,我也心甘情愿。

    这不过几年光景,一切早已经物是人非。

    不是沧海桑田,但人心,已经远隔。

    我下意识抹了抹脸,没湿,挺好。

    我又在原地站了会儿,发现刚才那对小情侣早走了,我笑笑,最后瞧了眼东大北区宿舍,走了。

    那里边儿,有我不识愁滋味儿时候的无病呻吟,有我最美的回忆,也有我这辈子一去不复返的感情。

    我沿着小夜市儿走着,这会儿的小夜市儿,比刚才热闹点儿,吆喝声不绝于耳——热气腾腾的麻辣烫、关东煮、铁板鱿鱼、奥尔良香辣**脖。

    一件件、一桩桩,如数家珍。

    可终究是过去了,我揉揉太阳穴,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熟悉的香气,熟悉的记忆,一切都那么熟悉,就连我睁眼时候,看到的人,也那么熟悉。

    我笑着看他一眼,看他缓缓朝我走过来,我转身走了。

    锦城四少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章节字数:3315 更新时间:11-05-27 00:12

    我扭头就走,结果被人一把拽住了。

    “今儿没啥事儿,就过来逛逛,这儿还是老样子,啥都没变”我冲陆子言笑笑。

    陆子言也是淡淡一笑,问我,“吃点儿?”

    我瞅了眼身边儿那麻辣烫摊子,“成,正好饿了,一块儿吃点儿”

    就这么着,我跟陆子言站在路边摊吃上了。记忆里,陆子言不爱吃麻辣烫,以前我软磨硬泡,逼着丫陪我吃的时候,丫才能勉强吃点儿;可今儿啊,陆子言却吃得格外香。

    我也吃得挺香——我那是真饿了。中午因为付苗苗跟我说那事儿,我就没吃上几口菜,现在这都大晚上了,我这肚子还真是空空如也。

    我跟陆子言要了些串儿、豆皮儿、肠儿,吃得欢实,没过会儿,就给消灭干净了。

    “没以前好吃了”等我跟陆子言走出去好远,我才说了这句。

    陆子言笑了一下,没言语。

    “打的回吧,这儿偏,回去还得要一会儿功夫哪”我看陆子言没什么异议,正要拦下一辆的,手刚抬起来,却被陆子言按下去。

    陆子言按下我的手以后,很快又松开了。

    温热的手,还跟从前一样。

    很久以后,我终于知道,陆子言其实自始至终都没变过,除了差不点儿做了件对不住我、对不住我哥的事儿以外,其他的,都没变过。

    “好容易来一趟,走走吧”陆子言说着,就往前走。

    我就这么一路跟着陆子言,从东大北门儿后头,绕了一大圈儿,到了东大正门,道上的路灯照在我跟陆子言身上,把我俩的影子拉得细细长长,不时还会交叠在一块儿。

    道两边儿斑驳的树影,偶尔会随着风晃荡两下,把我压在心里那点儿回忆,全给摇出来了。

    我这正要开始回忆呢,陆子言忽然拦了辆车,把我塞进去,可自个儿却没进来。我朝他招招手,跟司机师傅报了地名儿,车就这么开走了。

    我没回头看陆子言,但我估摸着,陆子言指定在那儿看着。

    我懒洋洋地靠着车后座儿,这时候一个电话进来了,我一瞅,顾爷的,“爷,有事儿?有事儿您说话”

    “没啥大事儿,潇潇喝高了,苏晓儿,你过来一趟吧”顾云清那边儿的声音有点儿嘈杂,不时还能传出两声动听而优美的鬼哭狼嚎。

    “在紫荆城?”那是我跟潇潇老窝儿。

    我心里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去,自打下午付苗苗跟我说了那些话以后,我除了脑子里乱糟糟的,心里也挺别扭。

    这么些年了,大尾巴狼对我绝对够意思,可我一直只当潇潇是哥们儿,从来也没往别的上想过,今儿付苗苗把话说开了以后,我除了吃惊,就是别扭,总觉着我对不住潇潇。

    “苏晓儿?”顾云清见我半天儿都没吱一声,喊了句。

    “爷,我就不去了,今儿挺晚了,我明儿再看潇潇去”我又想了想,到底是不想去。

    我临挂电话前,就听顾云清在那头喊了声,“你丫今儿想喝死在这儿?”

    对潇潇喊的。

    我撂了电话,就觉着浑身没劲儿,整个人累得不行。好像自打陆子言回来,我就没再过过一天消停日子——我们这帮丫头小子的事儿先不说,就局子里那梁浅浅,就够我头疼的。

    我升了正职,梁浅浅指定心里不服,她今儿能摔茶杯,明儿就能上房揭瓦;我倒不是怕她,可我就是烦!想着以后天天得对着一张拉得跟长白山、白得像倩女幽魂似的脸,我心里能不烦吗?

    我这烦着烦着,就烦睡着了,睡了有一会儿工夫,还挺沉,末末了儿,司机师傅给我叫起来,告诉我到了。我正要掏钱,结果人司机师傅掏了一把票子给我。

    我一拍脑袋,睡迷糊了这不是——陆子言给我拦了的,能不事先给我付足车钱嘛。

    我打车里下来,摇晃了两下,脑子还是迷糊,正往家走呢,没成想,嘿,又碰着一熟人儿。

    要么说我点儿背呢,总能随时随地见着不想见的人。

    我正打算绕道走,就看着那熟人儿跟一哥们儿拉拉扯扯的,嘴里还说着,“当年算计我那事儿……”

    我眼神儿是倍儿好使,可听力差了点儿,刚听了半句,就听不清下边儿的话了。

    嗬,忘了给您说,那熟人儿是顾从月,旁边儿那哥们儿我不认识,就是瞅着眼熟,有点儿印象,可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

    顾从月跟那哥们儿拉扯了两下,就把那哥们儿推开了,要说那哥们儿也忒不争气了,这一大老爷们儿,差不点儿没让顾从月推一跟头,身体素质忒差了。

    我跟看皮影戏似的,看着路灯底下那俩人继续拉扯,看了会儿,又觉着哪儿不对劲。

    陆家跟我家不在一个小区,确切地说,以前在,可两年前搬了,我家在锦城北边儿,可陆家现在锦城南边儿呢,俩家隔着十万八千里,顾从月怎么会大晚上跑我家小区里来?

    丫不会是来找我哥的吧?这么想着,我也提不起看戏的兴趣儿了,赶紧绕了道儿,往家去。

    我妈还没回,兴许还在顾家妈妈那儿。要说起这事儿啊,也真奇了,从前我妈跟顾家妈妈可不对盘,这俩妈妈还做姑娘那会儿就认识,可那时候没少唇枪舌剑、争锋相对;后来也不道怎么的,忽然就有那么一天儿,俩人手挽手、肩并肩逛街去了,回来以后,关系一下儿就亲近了。甚至后来我跟顾云清的事儿,也是我妈跟顾家妈妈极力张罗的,两家老爷子跟老太太,一开始还不那么热络。

    我换了鞋子,往屋里走。就见着我哥在客厅看新闻呢,“哥”

    我哥像往常一样,朝我笑了笑。我在我哥身边儿坐下,刚抱上我哥胳膊,把脑袋搁在我哥肩膀上,就听着我哥说,“晓儿,去趟紫荆城吧,潇潇喝高了”

    “顾爷打的电话?还是潇潇?”我问。

    我哥没回答,只说了句,“晓儿,这事儿逃不了,从前不知道也罢了,现在再揣着明白装糊涂可不成”

    我哥这话,摆明是知道了付苗苗说那事儿,我索性接着问我哥,“哥,陆子言结婚那天早上,你去紫荆城了,苗苗跟潇潇的事儿,你都知道了?”

    我哥点头,“那天儿付苗苗给我来了电话,我接着电话,就去紫荆城了,到那儿一看,俩人都瘫那儿了,潇潇喝了不少,躺那儿絮絮叨叨地说了会儿,我就知道了”

    “我今儿中午跟付苗苗一块儿吃的饭,丫把事儿都告诉我了”其实我知道潇潇今儿个为嘛往死里灌自个儿——他跟付苗苗都摊了牌,偏偏自家老爷子不同意,潇潇是孝子,迄小儿,甭管自家老爷子说什么,但凡有吩咐,潇潇那都不带犹豫的,直接就执行了;可如今这个事儿上,潇潇却违逆了老爷子一次。

    潇潇心里苦,不单因为自家老爷子,也因为我。

    可我真不知道我去了能干嘛,尤其知道了潇潇心思后,我就觉着忒别扭,现如今如果见着潇潇,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办了。

    我哥起身,拍拍我,“晓儿,去吧,我送你”紧接着,我哥就上楼换衣服去了。

    我窝沙发那儿,拿手敲敲脑瓜子,等着我哥——

    我哥把我送到紫荆城就回了,我直接去了我跟潇潇老巢。

    到那儿,刚推开门,我就见着尹潇瘫沙发上了,包厢里,茶几上、地上,一堆酒瓶。

    顾云清看见我,示意我进去。

    我走过去,看着潇潇那样儿,心里特酸。

    这是我第一次见着潇潇喝得连人模样儿都没了,可那么一回想,潇潇指不定看见我多少次喝得跟滩烂泥似的;那时候我不知道潇潇的心思,也不觉着什么,可如今再想起来,那会儿,潇潇看着我为陆子言喝成那样儿,心里得多难受啊。

    那时候,潇潇看着我喝得烂醉如泥,是为了陆子言;现在我看见潇潇喝成这样,却还是因为我。

    要说潇潇这小子,比我小二十来天儿,我一直拿丫当哥们儿、当弟弟,偶尔还当儿子哪。拿潇潇当儿子看,倒不是说丫有多幼稚,而是因为潇潇心思单纯,肚子里没什么花花肠子,至少,丫从来不跟我耍心眼儿。跟潇潇处了这么些年,就是觉着心里踏实。

    我在潇潇边儿上坐下,看了潇潇好半天儿,这时候,顾云清起身要走。

    我一把拽住顾云清胳膊,“爷,别走成不?”

    我也觉着奇了怪了,为嘛我下意识地就拽住了顾云清,只知道现在我心里头特依赖他。

    锦城四少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不过少时一场浮欢旧梦

    章节字数:3034 更新时间:11-05-08 20:51

    从哪儿说起呢?得,就从锦亭给陆子言接风说起吧。

    苏景默那天儿心情差到极点,极力压制着,到底没压住,最后还是跟陆子言动了手。

    跟陆子言动手,当然不是为了两年前那陈芝麻烂谷子的烂事儿,虽然因为那事儿,揍陆子言一顿也该,但苏景默也算是豁达的人,都已经过去的事儿了,自然不会死揪着不放,也不至于在四少好容易聚首时候,让陆子言下不来台。

    苏景默这位爷,在四少里头,算是脾气最好的一位了,倒不是说人没脾气,而是苏景默鲜少有搁在心头上的人和事儿,自然也少了许多动怒的机会。

    苏景默对谁都好,却不会对谁都认真。

    而在锦亭迎春阁里头,苏景默之所以揍了陆子言两拳,是因为前些日子见着了付苗苗二哥付凡。

    那天儿也是巧,顾家三哥顾风把苏景默叫凯旋宫去了,说是有日子没见,在那儿办个派对,让苏景默也去凑个热闹。

    其实苏景默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可那天儿顾家三哥挺坚持,苏景默也不好拂了顾家三哥面儿,就去了。

    原本,苏景默打算就去那儿待会儿,就回了。没成想,居然在凯旋宫还有意外收获。

    那天儿,顾家三哥请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里边儿,还有付苗苗二哥,付凡;苏景默跟付凡不大熟,可也不怎么的,付凡倒是热情得很,整晚上拉着苏景默碰杯,最后,还给苏景默拉一角落里头了。

    那会儿,付凡已经喝高了,满嘴跑火车,苏景默本来没什么兴趣儿听付凡那酒话;可付凡说着说着,就提到顾从月了。

    “景墨,你小子还不知道吧,顾从月两年前临走时候,想去找你,结果陆子言不让,后来俩人这么拉拉扯扯的,顾从月一下儿绊摔了。这要一般时候,摔了就摔了,可偏偏顾从月那时候怀了孕,这一摔,孩子都摔没了,大病一场,最后是死里逃生啊”付凡说完,又灌了口酒。

    付凡后来又念叨了几句,苏景默全没听见,脑子里一直就想着付凡刚说的话。

    结果没两天儿,潇潇在锦亭给陆子言设了接风宴,苏景默其实真不想去,可既然是潇潇张罗的,这面儿还是得给。

    就这么的,苏景默去了,苏景默打看见陆子言那一刻起,心里头就窝着火——既窝火,又难受。

    顾从月是苏景默当年那都喜欢到骨子里的女人,至于跟陆子言,也有二十年兄弟情,苏景默两年前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能发生那事儿。

    苏景默压着心头火,在桌儿上跟其他三位爷玩儿牌,可后来,怎么也忍不住了,就在梁浅浅起身凑到陆子言身边儿套近乎时候,苏景默忽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给了陆子言一拳。

    开始那一拳,陆子言没还手,尹潇当时不在场,包厢里就剩下喝得没人样儿的苏晓、付苗苗还有顾云清。

    苏晓那样儿,自然是不可能拉架;而付苗苗是不敢拉,见着两位爷打起来,付苗苗顿时花容失色,赶紧躲到一边儿,怕两位爷这一个没留神,误伤自个儿;至于顾云清顾爷,人就坐沙发上,动都没动弹。

    苏景默和陆子言都清楚,不管是顾云清还是尹潇,都不会插手他俩之间的事儿,这个事儿,谁起的头,还得谁来了。

    起先那一拳头,陆子言任着苏景默打,可再往后,陆子言也动了手,俩人打了会儿,又停手了。

    到底是二十年的兄弟,那感情可是迄小儿就有了,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哪,苏景默跟陆子言看着彼此都挂了彩,本来要再挥出去的拳头,最后还是收回来了。

    打完这一架,心里也痛快点儿了,憋了两年了,起码能发/泄发/泄,锦亭的事儿,也就这么了了;甚至苏景默觉着,这一架,也算给两年前的事儿画上个句号了。

    可谁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潇潇和付苗苗黄了,其实这事儿,顾云清觉着是意料之中,苏景默也没觉着意外。

    这么些年了,除了自家那个妹妹,估摸着,其实旁的人都看出来潇潇那点儿心思了。潇潇跟付苗苗掰了,那早晚的事儿。

    可苏景默没想到的是,这事儿还跟自个儿有关。

    陆子言结婚前一天晚上,付苗苗跟尹潇在紫荆城摊了牌,后来俩人喝了一晚上,都喝得烂醉,到第二天,苏景默接着了付苗苗的电话。

    虽是迄小儿一块儿长大,可苏景默跟付苗苗并不大亲近,要说联系,也就逢年过节的,能发个祝福短信,其他时候,基本上不联系。

    苏景默觉着奇怪,接了电话,电话里头,付苗苗的声音含混不清,但大体意思苏景默还是听懂了,于是乎,苏景默换了衣服,从家里往紫荆城赶。

    到了紫荆城二楼包厢,苏景默就看见尹潇跟付苗苗俩人正瘫沙发上,潇潇睡着了,付苗苗也躺着,手里还拿一酒瓶子。

    苏景默看着俩人,挺无奈地坐下,就听着付苗苗自言自语地念叨,“黄了好,我俩都憋这么些年了,也该到头儿了”

    付苗苗说一句,灌一口酒,这时候,见着旁边儿苏景默,付苗苗笑了一下,笑得很有深意。接下来付苗苗那几句话,让苏景默一下儿变了脸色。

    两年前的事儿,那是个禁忌,能不提,谁也不愿沾;可付苗苗今儿不但提了,甚至还说了一堆当年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儿。

    苏景默听着,脸色越来越沉。

    付苗苗最后又给自己灌了口酒,不再言语。

    苏景默靠沙发上,脑子里混乱得很,短短几十分钟里头,苏景默脑子跟放电影儿似的,晃过许多东西。

    年少不识愁滋味的岁月里,陪着顾从月一起疯、一起玩儿;那时候,可真是对顾从月喜欢到骨子里了。

    后来,发生了挺多事儿,甚至曾今有一阵儿,自家老太太不断给自己施压,让自己跟顾从月断了,本想着,等那一阵儿过去,一切就能原还原。可谁又能想到,事情能发展到那个地步?

    现在再想想,跟顾从月的过往,不过少时一场浮欢旧梦,梦醒了,什么都没了。

    后来,苏景默就回了。

    下午,苏景默和自家妹妹跟妈妈一块儿去了锦亭。锦亭门口,顾从月挽着陆子言胳膊,笑得很开心。

    自打两年前出了那事儿,顾从月就跟着陆子言一块儿出国,去了西班牙。

    这次可是两年来,苏景默头回见着顾从月。

    顾从月变化很大,要不是现在正挽着陆子言,估计苏景默第一眼未必能认出顾从月来。

    其实顾从月模样儿变化倒不大,只不过身上少了生气,说得夸张点儿——顾从月现在就不像是大活人。虽然脸上一直挂着笑,可顾从月眼睛里空荡荡的,那感觉,就像是顾从月从里到外,整个儿被人掏空了。

    苏景默跟苏晓都没多言语,就站在一边儿,等着自家妈妈跟陆子言爸妈寒暄了两句,然后三个人跟着陆家二姐陆美兰上楼了。

    陆子言跟顾从月这场婚礼,虽然说是按低调了办,但也算隆重其事了,到敬酒的时候,顾从月挽着陆子言过来,给这桌儿客人敬酒。

    敬酒的时候,顾从月刚好站在苏景默边儿上,苏景默打量着顾从月,这丫头瘦多了,要说以前顾从月是瘦,那现在就只能用俩字儿形容顾从月——枯瘦,现如今的顾从月身上,再没有一点儿往日的影子,手背上瘦的青筋暴起,裸/露在外的肩膀几乎称得上瘦骨嶙峋。

    顾从月敬酒时候,一直回避着苏景默的视线,但一边儿回避着,一边儿还忍不住偷偷看苏景默两眼,就这么的,有一瞬间,顾从月的视线竟然和苏景默的对上了。

    两人相视一笑,就像多年前,俩人初见时候那样儿;也像很多年后,俩人再见面儿时候一样儿。

    不过少时一场浮欢旧梦,梦醒过后,无悲无喜,无痛无伤,什么也没剩下,唯一剩下的,兴许就是那么点儿回忆,偶尔再想起来,让人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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