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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 风光无限 第二十一章 心有所悟

    榻上之人扶着额头,有丝不甚清醒:“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来了?”

    “殿下,属下找了你整整一个晚上”

    哦,昨晚跑那么快,原来是马不停蹄跑到这里来了!

    “不要脸!”凌宇洛望着那青白的脸色,凌乱的床榻,呸了一口,扭头就走。

    听得那骂声,齐越回过神来,从榻上跳下,一把拉住那正欲夺门而去的少年:“洛,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走,你听我说”

    “齐越,放开我,你这个yín贼,色魔,禽兽,午夜牛郎,一夜七次郎”凌宇洛甩手怒骂,无奈他抓得死紧,却是没法挣脱开去,一时怒气横生,忽又看见那仅着一条长裤的男性身躯,赤裎的胸膛,强健的臂膀,呆了呆,更是拼了命地拳打脚踢起来。

    “别打了,你打不过我的,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齐越皱眉,也不躲闪,任那花拳绣腿如雨点般朝自己身上袭来,随意比划几下,便是消去她的所有攻势。

    “没什么好谈的!齐越,你放开,我不想呆在这里,这里太脏了,你也脏,别碰我,我一看见你就恶心得想吐!”想着方才在楼道上听到的那些声音,就如同喉咙里吞进了数不清的苍蝇,抚着胸口,满脸厌恶望着他:“逛窑子,玩女人,亏我还一宿未睡担心你出事不要脸,真是不要脸,你把天机门的脸都丢尽了,我凌宇洛不要你这样的师兄,我今后再也不想看见你!”

    “一宿没睡”齐越喃喃说道,眼底慢慢生出光彩来:“洛,你是不是在吃醋?”

    “吃醋?哼,我会吃醋?”凌宇洛指着那地上横七竖八的女子,止不住地冷笑,“我吃她们的醋?齐越,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

    “是吗?”齐越直直望着她,突然喝道:“吴雷,将这些女人都给我弄出去,你去门外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

    “是,殿下!”吴雷如梦初醒,赶紧将地上的女子一个个架起出去,做完这些事情,便是依言关上了房门。

    一见那房门关上,凌宇洛吃了一惊,赶紧一步过去,齐越哪里肯依,双臂一张,便是从背后将她紧紧抱住:“洛,别走,既然来了,我便不想放你走”

    “齐越,你做什么!你”侧头与他理论,脸庞刚一过去,樱唇便是被他一口含住,揽过她的身子,翻转过来,热情吮吻。

    他的长舌如此霸道,一来便是撬开她的牙关,与她的缠绵在一起,那双手臂更是扣紧了她的纤腰,根本不让她移动半分。

    完了,那熏香的药性还在体内残留着吗,被他一吻,脑中又是昏昏沉沉,不知所措,那熟悉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无奈与心疼,隐忍与坚持,火一般的热忱,不能撼动的决心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头晕目眩,心跳若狂,那原本在他身上又掐又打的小手,渐渐变为抵上他的胸口,掌心下光洁温热的触感,强有力的撞击起伏,无一不在提醒着她,自己与眼前之人肆无忌惮不顾一切的亲密行为。

    他的怀抱,怎么可以这般温暖?他的唇舌,怎么可以如此撩人?骄傲如她,渺小如她,原来也是抵挡不了的

    沉沦之际,脑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他把她当什么,是当作是昨晚与他火热缠绵的那些女人吗?

    是了,他也是这样去抱她们,也是这样去吻她们,甚至,赤裎相待,抵死纠缠,就在这间屋子里,就在这张床榻上,享尽云雨之欢

    “齐越,你混蛋!”朝着他的嘴唇重重咬了一口,血腥立时入唇,趁他吃痛退缩,双手用力一挣,一下子退到墙角,指着他,悲愤大叫:“二殿下,你看清楚,我是凌宇洛,不是那些你想上就上,上完就叫人拖走的女人!”

    是的,这双手臂,抱过了别人,再来抱她;这张嘴唇,吻过了别人,又来吻她;这沾染了乱七八糟味道的身体,她不稀罕,绝对不稀罕!

    眼眶之中的热意,铺天盖地般袭来,胸腔里的愤怒,熊熊烈焰一般燃烧着,所有的疑虑,所有的委屈,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这一刻,如火山熔岩,完全爆发出来。

    “洛,不是那样的,我对你,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齐越瞪着那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柔弱身躯,心中剧痛,慌乱喊着:“我怎么会把你当作那些女人,怎么会!这个时候,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凌宇洛摇头,使劲摇头,泪眼朦胧中,见得他一步一步过来,背抵墙壁,已经没有退路,那一片炫目的浅麦肤色,刺痛了她的眼,望着他,一字一顿道:“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齐越身子一震,低喃道:“相信我,昨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无耻的男人,敢做不敢当吗?”凌宇洛瞥他一眼,冷然道。

    “我没有!昨晚我离开以后,一直走,一直走,忽然看到这里,我就进来了,我想过荒唐一夜,想过随便找个女人,但是我做不到,我不理她们,她们老是吵闹,我就点了她们穴道,然后就躺在榻上想你,想了一个晚上,想我们在山上的情景,想我们吵架,想我们和好,想你在山坳里唱歌,想你第一次喊我三师兄,想你给我搽药,喂我吃饭,想你对我”顿了一下,又说道:“我整个晚上都睁着眼睛想你,我这几日都没睡过一个好觉,后来实在是精神不济,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合了眼,直到吴雷推我,我才发现你来了,跟他一起来了”

    看了一眼那榻上破碎的长衫,颓然坐下,喃喃道:“我的衣服,被她们撕破了,但是一直都在我身上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脱下来仍在榻上,也许是我睡得迷迷糊糊,自己脱下来的,也许是早上出汗,太热了,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我知道,我说得语无伦次,漏洞百出,我编不出好的理由,说不来好听的话,但是,洛——”他抬头,目光灼热:“我发誓,我没有碰过她们!不论是清醒还是糊涂,我都绝对没有碰过她们!”

    他有没有做过,关她什么事,为什么会泪水长流,一发不可收拾?

    心里那么憋屈,那么刺痛,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脑子里面是一团乱麻,想不清楚,想不明白,闭上眼,咬着唇,顺着那墙壁,一点一点,慢慢滑坐在地上。

    迷茫间,见得那颀长的身影慢慢起身,朝着自己走过来,在她面前站立不动,一眨不眨看着她。

    眼前的光线被那高大的黑影完全挡住,微微仰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唯一能看到的是那一双眼,那么明亮,那么灿烂,如同天边全然点亮的星辰,也不知对视了多久,他的身形慢慢矮了下来,蹲在她的面前,握住她的手:“洛”

    见得他的动作,小手一缩,却是没能避开,下一瞬,便是被那温热的大手全然包裹。

    他的动作,刚开始,还是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像是握着易碎的珍宝,渐渐地,逐步用力,越来越紧,握的那么紧,似乎要把全身的力气都融入她的掌心,抬眼望她,嗓音沙哑:“洛,我当时真是昏了头,才会走进这里来,我以为可以籍此忘记,但是不能!我想了一个晚上,也想通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以后我不再逼你,也不迫你,你自己好好想想,等你想明白了,你再告诉我,我一直等着”

    凌宇洛怔怔望着眼前的男子,眼中的泪不停冒出来,刚要伸手去抹,他的大手已经抢先一步伸过来,长指拂过,勾去那纤长羽睫下的颗颗晶莹:“别哭,我会心疼。”

    原来,这冰山,可以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话,明明是那么冷酷的一个人,居然也会有这样温柔的神态,眼眸流转,波光潋滟,温柔得像一泓湖水,让人不知不觉深陷其中

    深陷?不,不,她已经有了二师兄,两个人感情那么好,怎么能再对这冰山动心动情?

    这青楼里,一定也有什么熏香迷香之类的物事,让她心猿意马,让她难以自拔

    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的吗?

    心底有个声音忽然冒了出来,狂热地叫着:凌宇洛,你是傻子还是笨蛋,明明不是这样的,你明明知道,还要再自以为是,还要再自欺欺人下去吗?

    迎着他的目光,手指一动,就要主动握住,可是

    ——可是,牵了他的手,二师兄怎么办?

    那个温柔多情的男子,怎么办?

    她喜欢二师兄,又喜欢上冰山,怎么是好?那纪夫人说对了,她就是喜新厌旧,见异思迁,还应该再加一个,水性杨花!

    啊,晕了,乱了,不能再想了,脑袋已经快要爆炸

    心里烦闷得不行,都怪眼前这人,都怪他!

    知道她心软,知道她好色,还故意来招惹她,实在是可恶

    “都怪你,我心里已经有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齐越眼神一黯,叹了口气:“我哪里有来招惹你,当日明明是你先”

    臭冰山,占了她的便宜还想狡辩,真是气死她!

    心念意动,抱住那结实的手臂,一口咬下去!

    齐越皱眉,忍住那突如其来的疼痛,静静看她。

    咬他,咬他,用力咬他,把方才一进屋的所有愤恨与失落全部还施在他身上,让他也尝一尝这难受的滋味!

    樱唇张开,含住那坚韧紧致的皮肤,银牙收紧,用力,再用力,等待着他的叫唤,他的求饶

    屋子里如此安静,悄然无声。

    呃,咬这么久,这么重,这冰山没痛觉吗?

    怔怔松口,看着那手臂上的深深齿印,已经破皮了,微微渗出血丝,忽然醒悟过来,她在做什么,她居然去咬他,像个争风吃醋的泼妇一样去咬他?

    在那含笑纵容的目光之下,涨红了脸,呐呐道:“你别瞪着我,我打不过你,我至少可以咬——”

    “再咬几口不?”齐越直直看着她,将另一只手臂又伸到面前。

    还咬,当她是小狗吗?

    凌宇洛收回手,别过脸去,恨恨道:“不咬了,你昨天都没洗澡,说不定前天也没洗,脏死了——”说到这里,一下子愣住,脑子进水了不是,看这话暧昧的,好似他洗了澡,她便可以继续咬似的

    跟他,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咬也咬了,越来越亲近,跟上了瘾似的,她还怎么有脸去见二师兄?

    心里一阵慌乱,推开他,急急跳起来,胡乱在脸上抹几下,擦去泪珠,平复下心情:“我要回去了!”

    再不出去,那侍卫吴雷还不知会怎么想呢,两个大男人关在房间里面做什么!

    还有,吴风和御神卫的弟兄找不到她,回去又该向齐愈汇报,说她玩忽职守,钻进红袖楼就没影了。

    回去,清醒下,好好想想,这乱七八糟的感情,想想到底怎么回事,喜欢谁,不喜欢谁,如此简单的事,怎么会被自己搞得如此复杂!

    她是现代人啊,何时变得这般扭扭捏捏,何时被这些古人同化了?

    “我送你回去。”齐越跟着立起。

    就他这样,送她回去?

    凌宇洛此时已是恢复了常态,一挑眉毛,朝他上下打量,啧啧两声,道:“就你现在这幅尊荣?出去还不给那些女人生吞活剥?”不能否认,这个冰山,身材该死的好,很有做牛郎的潜质,方才骂他还真没骂错!

    等等,她刚才还骂了一句什么来着,一夜七次郎?

    哈哈哈,她骂他一夜七次郎,简直笑死!

    幸好,他没听懂

    咬着嘴唇低下头去,双肩抖动,脸上笑开了花。

    “笑什么?”看着那少年终于收住眼泪,逐渐绽放的笑容,长长舒了一口气,原来这地狱与天堂,真的仅是一步之遥。

    “没什么。”凌宇洛又瞥他一眼,哼道:“暴露狂,还不去弄身衣服来穿上,你那身材,丑死了!”

    “是么?”齐越闻言轻笑:“我怎么记得,有人当初在山上还偷窥我们洗澡呢,当时是谁傻傻站在浴室外面,看得眼珠子都不动了”

    “齐越!”凌宇洛被说中糗事,气得不行,一拳朝他打过去。

    齐越双掌格住,笑道:“怎么,心虚了?”

    “我那是看二师兄和四师兄,可不是看你,你少得意!”

    “那你为何偷偷”齐越看见少年面红耳赤的模样,咬唇笑道:“算了,不拿这个来威胁你”

    奇怪了,难不成她还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吗?

    凌宇洛正要追问,又听得他召唤吴雷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崭新的衣衫便已经送进来。

    吴雷进来见了她,眼神略有闪烁。

    凌宇洛会意,一把拉住他:“吴侍卫,你是不是看见了你哥哥?他还在不?”

    吴雷点头:“他到处找你,这会已经走了。”语毕,便是朝齐越行礼退下。

    看样子,那兄弟俩已经碰过面了。

    凌宇洛走过去,将窗户开了半扇,往窗外瞧了一阵,没有再看到御神卫的身影,这才转过身来,面对着已经穿好衣服的齐越。

    “你不是和吴雷一起来的?”齐越有些反应过来,脸色一僵:“你到这青楼来做什么!”

    瞧这男人,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呢,他都能来,她为何不能来?

    凌宇洛摸了摸脸颊,笑道:“我来做什么,当然是来找乐子了!我长这么俊,指不定有姑娘拿银子倒贴我”

    “胡说!”齐越笑骂道:“在不说实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便是一个箭步过来。

    “三师兄!”凌宇洛赶紧后退一步,说笑道:“别那么瞪着我,我说”

    看他一眼,拉了张凳子坐下,正色道:“大皇子齐诚与兵部王大人在红袖楼密谋,齐愈不知哪里得来消息,派御神卫前来缴获证据,谁知吴雷抢先一步进来,打草惊蛇,齐愈一气之下回宫去了,我们便留下来看看情况。”

    齐越闻言一怔,接着便是哈哈大笑:“齐愈心太急了,王庆峰是个老狐狸,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让他抓住把柄,不过,这个事情他多半又要算在我头上,看来我要小心些才行。”

    “你们这些皇子殿下,成天争来斗去,真是麻烦!幸好,你不是太子,要不将来更烦”

    “险些就是了”齐越低语一句,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得意地笑。

    “你说什么?”凌宇洛没听清楚,又问一句。

    “没什么,我们走吧。”齐越牵住她的手,柔声道:“上回在画舫上欠你一顿饭,今日补上如何?”

    是了,不说还好,一说到吃饭,这肚子就咕咕作响了。

    凌宇洛眉开眼笑:“去哪里吃?”

    “天恩客栈,那里的厨子,是全京城最好的”

    刚一出门,凌宇洛便是停住脚步:“我们分头出去,齐愈说了,我是他的人,不能跟其他势力走得太近。”

    “什么他的人,他做梦”齐越咬牙道:“我会再去找他,我一定把你要到我身边来!”

    正说着,吴雷在一旁小声说道:“殿下,那几名女子的穴道”

    哈哈,天机门的机门点穴手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解的!

    “三师兄,你就慢慢给美人们解穴吧,我先行一步, 咱们在天恩客栈碰头便是,我们顺便也来比试一下轻身功夫,看看退步没有——”凌宇洛一说完,便是一溜烟跑了。

    背后是齐越的低笑:“别得意,我一定追上你!”

    追上她?

    忽然之间,心又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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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 风光无限 第二十二章 绝世风华

    四月初三,是金耀国惠阳帝齐天佑六十寿诞。

    这一日,风和日丽,金耀都城楚京城中牵红挂绿,张灯结彩,各处景致皆是焕然一新。

    金碧辉煌的金耀皇宫,更是装扮得雍容华美,富丽堂皇,各国宾客云集,王公大臣聚会,朱红地毯之上的繁威寿宴,从宣武正殿一直摆到了御花园,觥筹交错,人身鼎沸,显得热闹非凡。

    到了晚上,月华玉照,宫灯高悬,殿前广场歌舞升平,惠阳帝齐天佑端坐南端高台龙座之上,明黄蟒袍,仪表威严,太子齐愈与皇后郑氏分列一左一右,二皇子齐越与三皇只齐诚位于一旁,其他妃嫔美人与皇子公主则在更为远离之处。

    高台龙座的旁边,设有嘉宾席位,依次是水月国皇帝樊子奕,以及潋滟娉婷二位皇室公主;火象国皇帝端木清远,大将军颜青;风雷堡少堡主秦易之。

    广场的东西两侧,坐满了金耀国的公将相与文武大臣,个个谈笑风生,春风得意,往后两排,则是坐着二品以上官员的家眷,能够参加这般宫廷盛宴,皆是喜不自禁。

    夜幕降临,只听得一声清啸,一人放声高喊:“我主圣上,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齐光!”

    鼓声阵阵,锣声震天,万千壮士从四面八方齐声高喊,一声高过一声,一浪盖过一浪:“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齐光!”

    “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齐光!”

    “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齐光”

    但闻那声音雄浑,气势恢宏,豪情壮怀直冲云霄,与此同时,一道艳红火光冲天而起,在空中绚烂炸开,无数道缤纷烟花随之绽放,犹如繁星飞泻,光彩万千。

    顶上是火树银花不夜天,底下一队舞姬踏着鼓点,翻翻而来,大红纱衣,身形曼妙,手中所持却不是寻常绸带舞巾,而是金色折扇,乐音响起,无数只纤纤素手整齐翻动,纱衣翻飞,红波涌动;扇面展开,金光灿灿,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变幻,都是流光溢彩,异美炫目,世间最艳美的朱红,与最明亮的金黄交织在一起,营造出无与伦比的视觉盛宴!

    这等美景,只看得殿上人众心思激荡,纷纷鼓掌,惠阳帝齐天佑更是龙颜大悦,侧头笑道:“这回宴会的开场实在新奇独特,愈儿甚是用心,辛苦了!”

    “能博得父皇开怀一笑,能使得各国宾客刮目相看,是儿臣的荣幸,儿臣不觉辛苦,只觉光荣。”齐愈微微笑道。

    郑皇后看他一眼,温和笑道:“愈儿手下是不是又招募了什么能人异士,说出来让本宫也见识见识?”

    齐愈垂头道:“回母后,也不是什么能人异士,不过是儿臣手下的一名侍卫,给儿臣出了几个点子”

    一听得那侍卫二字,坐在齐愈身旁的三皇子齐诚便是面上一冷,摸着脸颊,恨声道:“皇兄的御神卫近日越来越放肆了”

    “是么,多谢皇弟提醒,我一定严加管教。”齐愈轻描淡写说了一句,目光回到场上,一听得那鼓点变幻,便是开口笑道:“三皇弟一提到御神卫,他们的表演便开始了,父皇请看,儿臣方才提到的,那名给儿臣出谋划策的少年侍卫,便是在这表演的队列当中。”

    说着,瞥了一眼坐在郑皇后身边的二皇子齐越,奇道:“二皇弟今日怎么闷声不响,莫非有什么心事不成?”

    齐越转头过来,看他一眼,淡然说道:“多谢皇兄关心,我一心欣赏表演,无暇顾及其他。”那关心二字,咬得极重,直听得齐愈目光闪动,笑容更甚。

    “御神卫的表演?朕倒是要好好看看”齐天佑说道,显出浓厚的兴致来。

    此时,场上舞姬已经尽数退下,忽然之间,辉煌灯光瞬间尽数熄灭,广场之上一片黑暗,仅有桌上红烛燃亮,摇曳生辉,万籁俱寂,一丝微弱的箫声隐约响起。

    只听得哗的一声齐响,场下一片雪色银亮全然铺开,二百余名银衣男子挺直静立,佩刀出鞘,持刀向天,个个神情肃穆,面色冷峻,端的是英姿飒爽,微风凛然,那银衣之上不知贴上了什么物事,虽是身处暗黑之中,却是银芒闪耀,万众瞩目。

    鼓点齐聚,欢声雷动,一面巨型大鼓被数人抬了进场,行至正中,缓缓放下,箫声渐渐尖锐高亢,队列中,一个秀挺矫健的身影蓦然跃起,几个优美的空中翻腾,如鲲鹏展翅一般,便是上得那大鼓中央,持刀负手而立,清朗吟道:“我自持刀朝青天,倒海翻江卷巨澜,奔腾急,万马战犹酣!”

    随着那击鼓的动作,场下众人动作一致,齐声高喝:“奔腾急,万马战犹酣!”

    那银色人影本是背对大殿而立,待得众人声音过后,潇洒转身,朝着大殿高台抱拳行礼,缓缓抬头,一眼望去,只听得殿上各处低呼之声此起彼伏,男声女音竟是夹杂不断。

    此时各处灯光重新点燃,场上场下一片明亮,但见那鼓上之人竟是一名丰神俊秀的少年,银装素裹,玉带飞扬,对着那无数惊诧的目光,毫不畏惧,眼波流转,翻然一笑,带着炫目的光采与说不出的风情,手腕一抖,将钢刀甩得笔直,光影交错之间,虎虎生风,舞动起来。

    随着他的带领,众人随之持刀踏步,喝声阵阵,步伐整齐,动作统一,一招一式间,年轻男子的阳刚之气,满腔热血,全然展现在这一套操刀步法上。

    “愈儿,朕真是越来越惊喜了!十万分的惊喜!”齐天佑望着那场下,喃喃说道。

    齐愈微微张嘴,亦是瞠目低语:“儿臣只看过一次,并未想到有这样的效果”他看的那一次,那少年因为开小差而受罚,被罚跑了五十圈,还被罚了月俸

    “是他,就是他!”齐诚一拳击在桌上,语气忿恨,目光却是丝毫不离。

    齐越一眨不眨望着那个光彩夺目的身影,握紧了手中的酒杯,明波流动,柔情欲滴。

    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屏住了呼吸,所有的目光都胶着在场上,赞叹与惊讶,迷乱与狂热,还有那不顾一切的决心

    这是一场令人震撼到极致的表演,不若以往宴会上舞刀弄剑,饮酒作乐的软弱作势,刀光过处,惊天动地,金耀男儿的刚强与豪情尽数展现,尤其那领队的少年,静如处子,动似蛟龙,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姿态,舒展大气,刚柔并济,更加完美地诠释出来,举手投足间,天资卓越,风华绝代!

    贵宾席位之上,一人紫衣玉带,眼往场下,眸光惊艳,兴趣盎然:“这个少年,他是谁?”

    “皇兄,我与娉婷在二殿下那里见过这人,他是二殿下的师弟”女子娇柔的嗓音响起。

    另一处,身着玄色衣衫的短须男子朝近旁之人斜睥了一眼,道:“老二,你真是有福。”

    那被称为老二的男子微微一笑,声音传来:“我也是这样认为。”

    短须男子微微叹气,再转头回来,却见身边之人剧烈颤抖着,目瞪口呆,摇摇欲坠:“怎么会,怎么会如此相貌?老天,他是我的,是我的”

    他吃了一惊,赶紧一把扶住:“皇上,你怎么了”

    场上的表演,已经接近尾声,银装少年衣袂飘飘从上方跃下,重归入列,一声拉长鼓响之后,众人收刀住势,行礼之后,列队步出。

    殿上观者呆了下,如雷的掌声喝彩声不绝于耳,长久不断,惠阳帝齐天佑更是站立起来,击掌长笑:“强我民众体魄,振我金耀国威,实在是让朕热血沸腾,愈儿,你这个御神卫,极好,极好!”

    当今圣上皆是如此赞誉,那广场两侧的文武大臣更是看的痴迷,叹为观止。

    其间,一名儒雅男子望着那队伍步出的方向,呆呆站立,默然不语。

    肩上被人重重一拍,回头一看,轻声唤道:“娘”

    “傻儿子,娘知道你舍不得,怎么对眼的媳妇,娘更是舍不得,没关系,咱有信物为证,咱才是正主,娘一定帮你把人夺回来”

    下场之后,梳洗换装,一炷香的时间,便是神清气爽,重新回到宴会之上,众人的银衣皆是汗湿,此时都换了一身紫红劲装,个个精神抖擞,站在场边观看余下节目。

    “凌五,你这回可是出尽风头了,我方才听得那些太监宫女都在说,把你说得跟神仙下凡一样!”一名御神卫的弟兄走过来,羡慕道。

    “谁叫你姿势那么难看,叫你飞起来跳上那大鼓,你却是踩在鼓沿上险些摔一跤,吴大哥不选你,怪的了谁?”凌宇洛嘻嘻笑道。

    只要她愿意,要在这古代出出风头,那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不就是个歌舞晚会吗,于她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随便几个主意,一点策划,就把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可惜没有现代舞台的声光影控制技术,否则她会让那些人看得眼珠子都掉下来。

    这齐愈也真是稳得住,老早就帮他出了这些扯眼球的点子,一直暗中准备,蓄势待发,直到今晚宫宴才正式亮相,但是这效果应该还不错,嘻嘻,她这个策划主创,不知会因此得些奖赏不?银子哦,大把的银子哦!

    吴风转头过来,瞅见少年眉眼弯弯的模样,笑道:“凌五,你在那里偷笑什么?”

    “没,没什么!”凌宇洛抬眼望望那殿上的嘉宾席,奇道:“那坐在水月国两位公主中间的,是水月国的皇帝吗,怎么如此年轻?”

    吴风朝上看了一眼,道:“这是年前即位的新皇,据说那老皇帝重病不愈,已经归天了。”

    凌宇洛哦了一声,又问道:“那火象国颜青大将军身旁之人,是火象国的皇帝么,怎的还戴着个半边面具?”

    “据说这位皇帝十余年前遭受过一场劫难,面容被毁,因此在人前便是戴着面具,已经戴了多年了,也有传言说这是火象皇室的传统,皇子在束发之年便是要戴上这样的面具,大婚之夜由对方亲手摘下”

    “若是终身不娶呢?”凌宇洛笑道。

    “终身不摘。”

    凌宇洛瞪大了眼,自顾自选择了相信第二种说法,再望望那席上那不知容貌的面具男子,瞥见那顶上有些斑白的头发,喃喃道:“真可怜,看样子要当老处男了。”

    一言既出,身旁之人皆是闷声而笑。

    笑什么笑,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原想这古代皇帝应是何等威风,何等享福,没想到也有这样可怜的面具男,终身不娶

    想着便是朝那席上又望一眼,却见那火象皇帝伏在桌上一动不动,颜青满面焦急,不住摇晃,不一会,便有御医打扮的人等背着药箱匆匆奔过来,场面略显混乱,又见这边金耀帝后与皇子殿下也是起身张望,颜青抱拳行礼,嘴巴一张一合,也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便是架起那火象皇帝,与御医一道离席。

    “出了什么事?”几名太监从场下急急经过,吴风一把抓住其中一人,问道。

    那太监呐呐道:“好像是火象皇帝旧疾发作,送到太医院诊治去了。”

    吴风点了点头,便是放他离开。

    再转头过来,却见那少年抚着胸口,面色苍白,不禁低呼一句:“凌五,你怎么了?”

    凌宇洛蹙眉,摆了摆手:“忽然有些不舒服——”最近几日烦心的事情太多,也许是睡眠不好吧,方才竟是出现一阵从未有过的心绞痛楚,喘了口气,道:“吴大哥,我回去躺会,能帮我给太子殿下告个假”

    应该是许久不曾练习本门吐纳功夫的缘故,进了皇宫之后,这天机门的武功都尽数落下了,下回见了师父,一定被骂死

    “你们两个,扶凌五回去!”吴风面露忧色,招手唤来两名御神卫的弟兄。

    “不用了”凌宇洛正摇头,忽然听得乐声停歇,有司仪太监高声唱礼,原来是宴会结束,惠阳帝齐天佑携太子齐愈,与诸位贵宾一行移驾御花园,赏月饮酒,共商要事。

    看着那高台之上人等尽数离席,凌宇洛心中一宽,打起精神,随着众人跪拜行礼。

    礼成之后,刚站起身来,一名暗红身影匆匆而来,却是那司仪太监,到得跟前,高声唱道:“皇帝陛下有旨,宣御神卫凌五速速到御花园见驾!”

    不是吧,当今皇帝,冰山的老爹要召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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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 风光无限 第二十三章 冤家路窄

    凉风习习,花香幽幽,月色溶溶,有宫廷乐师隐在一角,琴声袅袅,尽数融在静谧夜色之中。

    凌宇洛随那司仪太监一路疾走,进得御花园,没走几步,那太监在一处长廊停步,转头道:“你先在这里候着,切不可随意走动!”

    凌宇洛双手抱拳,点头称是。

    司仪太监匆匆而去,只留下她一人静立等候,听得那飘渺琴声,无聊之极,几乎就要沉睡过去。

    也不知等了多久,估计至少也是将近一个时辰,才见得一行人等从花园深处缓缓步出,依稀见得那明黄绛紫,珠光宝气,显出尊贵非常的身份来,见远近之人尽数跪下,便也是跟着动作,垂头默然。

    那一行人慢慢从身前走过,行至她的跟前,脚步都是纷纷放缓,凌宇洛伏在地上,自然是不敢抬头,忽闻一阵低低的笑声响起,近处有人说道:“太子殿下的御神卫,享誉三国,今日一见,可真是名不虚传啊!”

    齐愈的声音跟着响起:“樊皇陛下过奖了,只是小打小闹,不足挂齿!”

    哦,是那个什么水月国的年轻皇帝,先前隔得远,只见甚是年轻,也不知是何等相貌,心想他那两位公主皇妹都是十分美丽,这做哥哥的,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正想着,又听得有几人走了过来:“少堡主,这边请!”

    这略显年迈的浑重声音,应该就是她等下要见的金耀皇帝了,冰山的老爹呢,想到当日与冰山在画舫上争执姓氏真伪之时,险些脱口而出的那句“莫非不是一个老子”,此时却是忍俊不已。

    接着,一个温厚男声响起:“今晚盛宴举世瞩目,易之真是大开眼界,三生有幸!”

    是二师兄!

    心中一喜,小心抬眼一瞥,正好对上他投射过来的目光,一触之下,见得他唇边一抹微笑,赶紧低头,很是欢喜。

    自己这两年武功进步神速,方才在场上也是卖力表现,他这个启蒙老师,也是面上有光吧!

    一行人等却也不予停留,慢慢朝那御花园门口走去了。

    又跪了一会,待得人声散去,那司仪太监过来称道:“走吧,皇帝陛下在那边亭中等着见你呢。”

    凌宇洛当即站起,弹一下衣摆,跟着他来到不远处的凉亭前。

    见得两人端坐亭中,气势非凡,周围宫女太监忙碌穿梭伺候,也不迟疑,便是对着那正中之人跪拜下去,口中称道:“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必多礼,起来说话罢。”齐天佑呵呵笑道。

    凌宇洛依言谢恩站起,但见眼前之人一身明黄龙袍,相貌高雅,仪表庄严,周身散发出不可一世的帝王气势,那目光过来,朝她从上到下打量,不知怎的,心中微微不安起来。

    这个皇帝,怎么老是盯着自己,面露异色,一言不发?

    旁边的齐愈见此情景,凑上前去,问道:“父皇,怎么?”

    “没什么。”齐天佑摇头,看了下那挺直站立的少年侍卫,温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氏?家中尚有何人?”

    “回陛下,卑职凌五,家在沧县,早年父母双亡,也无兄弟姐妹,只余一人。”

    “哦,你父母都不在人世了”齐天佑嗯了一声,又道:“凌五,你的功夫很好,方才朕又听愈儿说,你在路途上曾几次相助,还救过他的命,今日又是在宫宴上表现出众,真是后生可畏,前途无量!方才那场表演,令得朕大开眼界,也觉得在各国宾客面前长脸得很,国体生光!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尽管提出来!”

    奖赏?若是放在以往,她一定是当仁不让地讨要银子去重建天机门,可是这个事情已经被那几位师兄包揽,那天在天鹅客栈听齐越说起,灵山之上即将破土动工,一片热闹红火景象,也不用她操心了。

    既然是皇帝亲口许下的奖赏,自然要好好把握,不能随随便便要个东西就作数。

    “谢陛下恩典,卑职一时没有想好,这个奖赏,可否延期执行?”

    此话一出,齐天佑愣了下,便是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朕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赏赐延期之说法,既然如此,朕答应你,给你一月期限,好好想出个你喜欢的奖赏来!”

    凌宇洛大喜过望,赶紧行礼谢恩。

    齐愈也是笑道:“既然父皇都要奖赏你,我这做主子的也不能太小气,御神卫不断发展壮大,吴风一个人管不过来,你便去帮他分担一些吧,这副总管一职,除你之外,我想不出第二人选!”

    “殿下?”见得他点头微笑,凌宇洛有些呆愣,回到京城不过数日,就升官了?可是她没这个心理准备啊,做个小小侍卫就好,不动脑袋,乐得轻松;不过也还好,是副职,有什么事情,上面还有人撑着

    正暗自庆幸,忽然听得齐愈又道:“别在意这只是个副职,等吴风带你一阵,内外熟悉之后,我便会调他去往别处,这御神卫就全权交给你罢!”

    我的天,泥足深陷了?这宫门一入深似海,她是踏进海底爬不出来了么?

    心中忐忑,当着皇帝的面,也不好拒绝,勉强行礼称谢。

    齐天佑瞥了齐愈一眼,淡淡笑道:“兵部王大人一直囔着人才欠缺,要不让凌五”

    “父皇!”齐愈轻声唤道,皱眉摇头:“凌五还是留在儿臣身边吧,父皇当年答应过儿臣的”

    “是,朕答应过你,不动你的人,好吧,就按你的想法去做!”齐天佑面色一冷,长叹一声,便是负手离去,一旁的太监赶紧跟上。

    “恭送父皇!”

    行礼过后,齐愈转身过来,见那少年还立在原地发愣,一挥手:“走吧,跟我回去。”

    凌宇洛见他忽然面色冷冽,也不敢多言,跟在后面疾步紧跟。

    “凌五,你今日表现甚好,让人打开眼见,实在给我太大的惊喜——”走到一处僻静地,齐愈便是停住,沉声道:“我真怕,我有一天会舍不得放开你”

    “殿下?”凌宇洛倏地站住,面露不解,不是说不让她去兵部,执意留她在他身边吗,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走吧。”齐愈却不再说,继续前行。

    这个太子殿下,是不是已经猜到了她当侍卫只是为了好玩,这一年之期一过,十有八九便是要潇洒离开的?

    呵呵,伴君如伴虎,这是至理名言,即使他现在还不是皇帝,她也必须谨慎行事,留足后路才是。

    两人默默不语,一路前行,刚走到坤夜宫门口,忽然听得前方一阵细微的说话声,似是有人在争执什么。

    “七公主,七公主,天已经很晚了,让奴婢陪你回宫去吧,不然让皇后娘娘知道了,一定会怪罪的!”

    “你自己回去,我不回去,我要去找太子哥哥,我有话想问他。”

    “公主,跟奴婢走吧,太子殿下兴许已经就寝了”

    “不行,我不回去,我今晚就要问清楚,你不懂,我没有多少时日了!”

    咦,这什么公主的声音,有丝熟悉呢,仿佛在哪里听过?

    凌宇洛放慢脚步,正蹙眉思索,却见齐愈朝着那发声之处迎了过来,口中叫道:“是萱儿么,你在这里做什么?”

    “太子哥哥!”一名宫装少女含泪奔了过来。

    齐愈一把将她揽住,柔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是谁欺负你了吗?说给我听听,我一定帮你报仇!”

    那小女摇了摇头,随后又轻轻点头,眼泪朦胧,嗓音呜咽道:“太子哥哥一定要帮我,去给父皇母后说说,我真的不想”抬起头来,忽然瞥见齐愈身边的少年,身子一震,嘴巴张得大大的,颤声道:“是你”

    “是我。”凌宇洛苦笑,无奈抱拳道:“参见公主殿下!”

    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就把她碰见了,还竟然是当今圣上的七公主!

    那七公主一眨不眨望着她,凌宇洛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暗道,这凶悍丫头,那日在静居寺被她打了一巴掌,脸颊上肿痛了好几天,这回仗着尊贵身份,还不知道会怎样发飙呢,真是悲惨,怎么就把她给遇上了!

    “萱儿和凌五认识吗?”齐愈见得两人的奇异表情,不禁问道。

    “我怎么会认识他这样的,这样的人”七公主听得那凌五二字,骤然一愣,问:“太子哥哥,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凌五啊,今日在父皇宫宴上大显身手,出尽风头,你难道没有看到吗?”齐愈笑道:“别看他如此年轻,已经是我御神卫的副总管了!”

    忘了,身份暴露了,麻烦来了

    凌宇洛暗暗叫苦,面上却是满脸堆笑:“殿下过奖了。”

    “你既然名叫凌五,为何那日在静居寺还骗我说你的名字叫沃项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