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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2)

    第9章

    给朱主任做正面报道的事还算顺利,田木头向报社领导层提出,只要发这篇稿子,一家房产公司愿意在《商贸早报》投放10万元的房产广告,报社领导层同意房产公司的广告款到帐后即可发稿。

    房产公司的广告款很快到帐,给朱主任做正面报道的稿子也发了,田木头则领到了4万元的广告提成款,这是田木头生平第一次拿到如此多的钱。田木头将钱交给田耀祖,喜得田耀祖合不拢嘴,谋划着这钱除了还债和装修房子外,剩下的该买些新家俱新家电什么的,为搬新家做准备。

    转眼到了赵娜的生日,田木头因着近来诸事顺遂,心里乐滋滋的,要和赵娜去“卡卡都”迪吧蹦迪庆贺,这是俩人第一次公开成双成对出入公开场合。

    “卡卡都”迪吧里人头涌动,灯光闪烁迷离。田木头和赵娜选了角落里的一处卡座,买好酒,兴致勃勃地喝起来。喝了一会儿酒,赵娜看着舞池里如痴如醉在蹦迪的人群心里有些痒痒,便拉着田木头的手下了舞池。

    田木头蹦迪蹦得挺来劲,赵娜的情绪也很高,蹦的时候摇头晃脑,动作幅度很大。赵娜蹦着蹦着,不小心将手肘拐打在了旁边一个女孩的心口上,痛得那女孩大叫一声“哎哟”,与赵娜争吵起来,与那女孩同来的男伴是个20来岁的小伙子,也跟着加入争吵。田木头自然也不会看着赵娜以一对二,便加入进去与那女孩和男伴争吵。双方的争吵越来越厉害,“卡卡都”迪吧的保安过来将双方分开,田木头和赵娜不再蹦迪,回到卡座上喝酒。

    赵娜边喝着酒边愤愤然的说:“我又不是故意打她的,道歉了还不行,还要骂我。真讨厌,过个生日都过不好。”

    田木头搂过赵娜亲了一下,宽慰道:“好啦,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今天是你过生日,我们要快快乐乐的才对,不要找气生,气不着别人,只会气着自己。来,笑一个。”

    赵娜在田木头脸上亲了一下说:“小头头,只有你对我最好!我不生气,我要快乐,我们喝酒哦。”

    田木头和赵娜相互搂着,耳鬓斯磨,喝着酒,看着舞池里欢蹦乱跳的红男绿女,不断说着绵绵情话。

    田木头说着话,突然感到头上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痛,脸色变得苍白,田木头心里猛然一紧,心想:太阳穴已经好久没有一跳一跳地痛了,难道又要出啥子坏事情啊?“卡卡都”迪吧光线昏暗,加上五光十色、闪烁不定的各种旋转灯、激光灯等的照耀,赵娜没有发现田木头的异样变化,仍旧是有说有笑。

    为了不破坏给赵娜庆贺生日的欢乐气氛,田木头努力忍着不时袭来的阵阵疼痛,强打起精神陪赵娜说笑,还不停地喝酒抽烟,企图以此来缓解疼痛。可是田木头的太阳穴痛得越来越厉害,最后田木头实在是忍不住了,就用手按摩太阳穴。赵娜看到田木头用手按摩太阳穴,不由得吃了一惊,凑过头来关切地问:“小头头,你的太阳穴又一跳一跳地痛吗?”见田木头点点脑壳,赵娜惊慌地说:“难道你的不祥第六感又发作啦,又要出啥子坏事情啊,刚才吵架的事不是已经了结啦,咋个你的太阳穴还是痛呢?”

    田木头勉强露出一副笑脸说:“娜娜,没得啥子事,这会儿说说话,我的太阳穴又不痛了,我们继续耍。”

    然而接下来的时间里,田木头和赵娜都没了才进“卡卡都”迪吧时的兴致,没有再去蹦迪,话也说的很少,只是闷头喝酒抽烟。到凌晨12点过,桌子上买的酒喝完了,俩人不想再耍下去,就出了迪吧大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共同去纱帽街赵娜的屋子过夜。

    {1}

    金边小眼镜曹丹这天晚上也和几个朋友来“卡卡都”迪吧耍,隔着舞池坐在田木头和赵娜斜对角的卡座。刚才吵架一幕发生时,曹丹发现了田木头和赵娜。曹丹开始认为俩人只是作为同事出来玩玩,后来看到俩人情意绵绵的亲热样子,才知道俩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曹丹没有过去跟田木头和赵娜打招呼,只是暗地里观察着俩人的一举一动。后来曹丹见田木头和赵娜走了,也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在后面,一直跟到纱帽街。

    田木头和赵娜回到赵娜的屋子,便去洗澡准备就寝。田木头在洗澡时,头上的太阳穴又开始一跳一跳地痛,为缓解疼痛,田木头用热水猛淋脑壳,淋了一阵子,太阳穴不再痛了,才走出浴室。

    赵娜见田木头洗过澡后精神好转,脸色也因热水的浸泡而显得红扑扑的,心里稍稍安慰一点,掀开踏花被说:“小头头,赶快睡进来,空调才打开没得好久,温度上不来,小心凉到会感冒的。”

    田木头抱着赵娜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抚摸着赵娜光滑的脊背,满怀歉意的说:“娜娜,今天真是让你扫兴了,我这太阳穴痛得真不是时候。”

    赵娜用手轻轻的揉着田木头的太阳穴说:“我今天很高兴,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会耍得很开心。你的太阳穴现在不痛了吧?”

    田木头说:“刚才洗过热水澡已经不痛了,娜娜,我们来玩打小日本的游戏吧。”

    赵娜担心的说:“小头头,你行不行呀,不要勉强哦。”

    田木头说:“没得问题,我要雄起给你看看。”田木头说完吻了赵娜一下,抱住赵娜又摸又舔。

    就在俩人刚亲热没一会儿,兴致才提起来时,田木头的太阳穴又开始一跳一跳地痛。田木头一下子没了亲热的兴致,松开抱住赵娜的手,不停地揉着太阳穴。

    赵娜见田木头揉太阳穴,知道他头又痛了,一把抱过田木头,一边用手揉着田木头的太阳穴,一边说:“小头头啊,你这个不祥第六感真是害死人,这次不知道是谁要倒霉了,不会是《商贸早报》又要被停刊整顿吧。”

    田木头惨然一笑:“也许是我们国家的哪个大使馆又被炸了,又有3个记者被炸死呢。”

    赵娜在田木头的脸上轻轻打了一巴掌,恨恨的说:“你这个乌鸦脑壳乌鸦嘴,从来都是报丧不报喜,这个时候还耍嘴皮子,讨打!唉,但愿我俩不要出啥子事。”

    田木头说:“我俩是不会出啥子事的,你看前两次我太阳穴痛,出的坏事虽然跟我们有关,但都不是我俩直接出事,这次也不会是我俩直接出事。”

    赵娜说:“可我总觉得这次应该轮到我俩直接出事了,算啦,是祸躲不过,我们都别想那么多。我给你揉太阳穴,你好好睡吧。”

    田木头在赵娜轻轻的揉摩下,太阳穴不再一跳一跳地痛,枕着赵娜的手臂慢慢睡着了。

    曹丹坐出租车跟到纱帽街,看着田木头和赵娜上楼,5楼赵娜屋子的灯亮了一阵又熄灭,曹丹知道田木头必然是睡在赵娜屋子里,俩人是关系很深的恋人已确定无疑,随后曹丹才满意的回家。

    曹丹对自己今天的重大发现感到兴奋,当时就准备打电话告诉邢奋,后来想到此时已是凌晨2点,打电话不太合适,压住心头的狂喜没给邢奋打电话。不过曹丹决定明天一大早就把这事告诉邢奋,还要在报社同事中扩散出去,这种老牛吃嫩草的事,尤其是老母牛吃嫩草,注定是不能为社会所接受的。

    曹丹一想到田木头和赵娜的事会被当成笑柄议论,俩人在报社再也抬不起头来,那股得意劲不由得全身扩散,压低嗓子哼了一句京戏“我正在城楼观山呀呀景!”

    {2}

    田木头早上9点起来,梳洗一下就去参加一个新闻发布会。赵娜因是要上夜班,下午才去报社,加之昨晚没睡好,仍在睡觉。

    在新闻发布会上,田木头的太阳穴又开始一跳一跳地痛,而且疼痛的成度越来越厉害。疼痛的加剧,让田木头的脸色变得如死人般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田木头实在无法再忍受疼痛,在新闻发布会只进行了一半的时候,就悄悄溜了出来。

    田木头回到报社,发觉有点不对劲,似乎所有的人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田木头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却又不知该问谁好。

    中午吃饭时,田木头将平时与自己关系不错、跑政法口新闻的记者拉到“程老三肥肠粉”铺子,想从中探个究竟。跑政法口新闻的记者迟疑了一阵子,也就爽快地告诉田木头:金边小眼镜曹丹今天一早回到报社,便把昨晚在“卡卡都”迪吧遇到田木头和赵娜,以及后来俩人一同去纱帽街赵娜的屋子过夜等等情况,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末了,曹丹还说怪不得田木头的稿子在编辑中心那么好发,原来是勾兑好了,赵娜这头老母牛吃嫩草真是吃的太舒服了。

    没等跑政法口新闻的记者说完,田木头脸上已是青一阵、红一阵,全身的血都在头往上涌,当时就想冲出去找到金边小眼镜曹丹嗨扁一顿,打得他找不到北。只是考虑到可能会带来的不良后果,田木头才努力克制住激动的情绪,强迫自己坐下来把肥肠粉吃完,和跑政法口新闻的记者一起回报社。

    下午金边小眼镜曹丹也从外面回报社,田木头一见曹丹两眼就开始冒火,双手不由自主的捏成拳头。曹丹看到田木头暧昧地一笑,径直走到邢奋的办公桌旁,与邢奋小声地叽叽咕咕不知说些什么,两人还不时地朝田木头这边看过来,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曹丹与邢奋叽咕完,回到座位上写稿子,田木头走了过去,拍拍曹丹的肩膀说:“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曹丹仰面看着田木头说:“我还要写稿子,没得空,有话就在这里说。”

    田木头两眼直棱棱地盯着曹丹说:“曹丹,做人管好自个的事就可以了,不要当尖嘴巴婆娘,东说西说别人的事!”

    曹丹讥讽道:“你以为我喜欢管别人的事,我吃饱了撑得呀。只不过做人公私要分明,不能谁和谁有特殊关系就可以随便发稿。我又不是嫩草,没得哪个老母牛来吃!”

    田木头此时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挥起拳头一家伙打在曹丹的头上,曹丹的金边小眼镜被打飞,人也坐不稳,光啷啷一声响倒在地上。邢奋猛冲过来从背后抱住田木头,大喊:“田聪,打人是违法的!打人是违法的!”

    田木头被邢奋抱住,仍然冲着曹丹吼道:“曹丹,你龟儿子应该叫操蛋!操蛋!操蛋!”

    曹丹从地上爬起来退到一边,眯着近视眼大喊:“大家都看到啦,是田聪打人,简直没得王法了,我要求领导严肃处理!要严肃处理!”

    华洋和办公室里其他的人也过来,做好做歹分开了田木头和曹丹。

    打闹声也惊动了总编室的司马,司马赶到采访中心办公室,向华洋和邢奋了解情况。华洋将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这事是田聪不对,先动手打的曹丹。”

    邢奋在一旁涨红了脸,青春痘一粒粒鼓涨起来闪着油光,愤愤然的说:“应该把田聪送去派出所,交给公安处理,他这是人身伤害!”

    司马沉吟一下后说:“这事还是报社内部处理算了,我们还是要考虑社会影响,记者在报社打架,传出去不好。老邢,你先带小曹去看医生,看看有没有啥子内伤。田聪回家停职反省,等候报社的处理意见。”

    {3}

    田木头回家后情绪一直不高,老爹田耀祖关心地问田木头是不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田木头只是说工作上有点疑难问题,没啥大不了的,可以解决。田耀祖这段时间正忙装修房子的事,也相信田木头能解决问题,就没再多说什么。

    整整一个晚上,田木头都没睡好觉,闭着眼睛想着乱七八糟的事,特别担心赵娜知道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田木头几次想给赵娜打电话,临了又无法下决心,感到不知该对赵娜说什么。田木头盼着赵娜打电话过来,可赵娜也一直没打电话。

    早上起来,田木头终于下定决心要和赵娜当面谈一谈,便赶往纱帽街。田木头一见赵娜,就知道昨天的事给了赵娜多大的打击,赵娜双眼红红的,眼皮肿起,一副神情憔悴的样子。田木头问赵娜:“昨天的事你都知道了吧,曹丹那个龟儿子真不是东西,管闲事管到我们头上来了!”

    赵娜说:“这事也怪我们自己,那天生日不去迪吧蹦迪多好,那样就不会遇见曹丹了。你当时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痛,我不知道有多担心,你的不祥第六感发作就要出啥子坏事情,上两次不是直接出在我们身上,这次终于轮到我们自己出事了。”

    田木头说:“娜娜,你不要太担心,我俩都是未婚,耍朋友是天经地义的。这次公开了也好,以后我俩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赵娜摇摇头:“你还是太天真。第一,我比你大8岁,现在社会上人们是无法接受女人年龄大男人这么多的两个人耍朋友的。第二,我俩在报社的这种关系,别人总会认为我要假公济私特别照顾你,报社领导肯定也不能同意这种工作关系和私人关系纠缠在一起。”

    田木头说:“是不是报社领导对你说啥子啦?”

    赵娜点点头说:“昨天总编室的司马找我谈话,要我慎重处理好和你的关系,虽然没明说啥子,但意思我明白,我俩要保持关系就不适合在一个报社工作。”

    俩人一时无语,陷入沉闷,一股悲哀的气氛渐渐笼罩在屋子里。

    良久,田木头打破沉默说:“娜娜,我去提出辞职,你留在《商贸早报》,我去《蜀汉报》。上次乔察说过《蜀汉报》的领导对我很欣赏,还动员我过去,现在正好走人。”

    赵娜说:“你走是没用的,只解决了一个问题,可我比你大8岁这个问题,你永远也解决不了。报社的人现在都知道我俩的关系,以后成都媒体圈所有的人也都会知道我俩的关系。小头头,我是个女人啊,我不能没脸没皮的让别人说我是老母牛吃嫩草,我咋个活呀,我昨晚一夜都没睡,一个人躺在床上哭了一整夜。”赵娜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泪如雨下,抱着田木头痛哭起来。

    田木头的鼻子也是酸酸的,不知该怎样安慰赵娜,只有抱紧赵娜,不停的抚摸赵娜的头发。

    赵娜痛哭一阵后慢慢止住了,去浴室洗了个脸,然后出来对田木头说:“小头头,你先回去吧,这3天我俩不要见面,让我好好想一想以后该咋办。”

    田木头说:“娜娜,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做傻事,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这个高个子顶着,还砸不到你这个矮个子身上。”

    赵娜用淡淡的口吻说:“小头头,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我不会胡思乱想做傻事的。不管咋个说,我也是31岁的中年人了,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回去好好休息,没事出去玩玩,总闷在家里要把人闷坏的。哦,还要告诉你,曹丹的伤医生看过说没得啥子大事,只给开了一瓶跌打药酒让他搽。”

    田木头对赵娜的平静态度暗暗吃惊,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有怏怏的离开。

    {4}

    田木头在家里闷了两天,老爹田耀祖问田木头为啥不去报社上班,田木头推说是准备做一个连续报道,要在家里安安静静地构思一下,田耀祖也就没再多问。

    田木头觉得总是一个人闷着太难过,很想找个人谈谈,想来想去,只有在成都电子科大任教的同学李鱼可以说说心里话,便约李鱼去“刘二哥酸菜豆花”铺子吃豆花。

    李鱼如约来了,看到田木头已要好了一锅荤豆花和配菜、啤酒正等着,不由得笑道:“田木头,今天咋想起要约我来吃豆花,有啥子好事要说吗?”

    田木头脸色阴沉沉的说:“好事就没得,坏事却有一件。你先坐,吃点菜,喝点酒,我慢慢跟你说。”

    李鱼这才发现田木头的情绪不太对劲,似乎有重重心事,便严肃起来,不再多说话,埋头喝酒吃菜。田木头喝着酒,把和赵娜怎样相恋、怎样被发现的经过对李鱼说了一遍,然后说:“李鱼,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你看咋个办才好呢?”

    李鱼沉闷半天才说:“田木头,以前读大学的时候,你就是个多情种子,你跟青春痘耍朋友,耍得要补考2次才拿到毕业文凭。你这个人呀,这辈子以后要倒霉也肯定是栽在女人手上。”

    田木头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说眼前这件事。我想跟赵娜结婚,然后离开媒体圈,我和赵娜各自找一个工作,没人知道我俩是女大男小,不就没事了吗,你觉得我这个主意咋样?”

    李鱼吃惊地看着田木头说:“田木头你脑壳长包包疯了吗?!你老爹老妈能同意你俩结婚吗?那个啥子赵娜的老爹老妈能同意你俩结婚吗?赵娜本人同意跟你结婚了吗?结婚后你俩真能一辈子忍受社会的冷眼吗?田木头,你不要冲动,否则不用等以后,现在你就会栽在女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