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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终是无缘(2/2)

全靠它了,若明早开盒后,它已结成网那便得巧,她便能赢得意中人的真心,得到千年不渝的爱情;否则,她就彻底放弃明兮郁,让他们离去。

    第二日,她早已醒来,趁衾天霁月还未过来,急不可待地先打开了匣子——过了一会儿,她平静地合上了,一脸的惬意与轻松。待衾天霁月替她妆扮梳洗完后,与平时一样,先去给爹爹请安,接着用早膳……衾天霁月觉得奇怪,这样的日子,小姐居然丝毫没有异举,正常得教人生奇!之后,她命人去请明兮郁来柳阁。正在此时,忽有家丁来报:“有两名女子求见,自称明公子的家眷。”曲婉铮沉默,霁月道:“多大年纪?”“挺年轻的,两个姑娘。”衾天与霁月对望一眼,心里都替小姐担心!曲婉铮唇微启,对另一人道:“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明公子!”“是,小的就去!”又道:“开门迎客,好生招待,也请两位姑娘来柳阁!”“小姐,这——”霁月、衾天都懵了。曲婉铮毫不担心的样子:“我自有安排,你们去准备一些瓜果甜点,马上拿过来!快去——”“是,小姐!”衾天霁月满腹疑惑地走了。

    明兮郁先到了,安静得一句话也不说。曲婉铮道:“等会儿,公子会见到意想不到的人——”明兮郁觉得应该是她在耍花样。家丁来报:“小姐,两位姑娘带到!”“请她们进来。”“两位请——”两人同时出现,其中个儿矮一些的丫鬟头髻,那另一个可能就是……曲婉铮不忙说话,静查他们的反应。那丫鬟似乎灵活些,见了明兮郁便道:“哎呀——姑爷您果然在这儿啊,可让我们找坏了!小姐都急死了——”那被称之为小姐的女子,也捂着块娟帕哭着:“溪郁哥,总算见到你了,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你在这儿,多亏了茈崴山庄的东方庄主相助,若不是他,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了——”明兮郁郁闷了:这哪儿冒出来两姑娘,怎么会来冒充他的熟人?还叫他姑爷?那丫鬟时不时朝他眨巴眼,他明白了:应该是逯镖头派来的,冒充是他的未婚妻,助他一臂之力。他忙上前去,很意外的模样,道:“吹影,辛颐,你们怎么会来?这么老远的路,一定很辛苦吧!快,来这边坐!”他把自己坐位让给了她。这二人其实就是万能胶与左凤竹,一个扮丫鬟,一个扮小姐。曲婉铮道:“衾天霁月,还不快给贵客看座!”“是。”她们立刻搬来了椅子。万能胶道:“我也是丫鬟,站着就好!小姐、姑爷,你们可总算重逢了,小姐都日思夜想的,人都憔悴了!”左凤竹始终用娟帕半掩着面,一来不容易让人揭穿,二来表示女儿家羞涩之态,他故意将身子靠近明兮郁一些,轻声道:“溪郁哥,这是官府衙门重地,你怎可长久打扰别人呢?人家好客,但也不能赖着不走啊——”曲婉铮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他俩亲昵的模样她看着还真不自在;衾天霁月也心中不平,他既已早有婚假对象,为何一开始不表明,这让小姐情何以堪!曲婉铮道:“明公子好福气啊,得红颜知己若此,千里迢迢就为见你一面,羡煞旁人了!”明兮郁道:“我与吹影久别重逢,要好好聚一聚,不便在贵府继续滋扰,劳烦待传我棠兄一声,今日我等便告辞了!”霁月憋不住,质问:“你说来便来,说走就走吗?”衾天同仇敌忾。“霁月,这儿哪有你插嘴的份——”曲婉铮缓缓起了身,笑容依旧,“请三位莫见怪,丫鬟惯坏了,主卑不分,多有冒犯。衾天,去拿壶酒来;霁月,去请棠公子来。”“是——小姐,马上就来。”衾天霁月分头行事。万能胶道:“哦,曲小姐想得真周到啊,特地设酒饯别——”“好伶俐的丫头,一眼就教你看破了!”曲婉铮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口是心非。明兮郁怀疑其中是否有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忽然想到她们一定不知道棠萩雨是什么人,于是故意说:“吹影,等下你表哥来了,你可好好说说他,他都乐不思蜀了!”他不说左凤竹与万能胶还真不知道。左凤竹道:“哦……表哥他怕是都要不认得我这个表妹了——”曲婉铮道:“这个姑娘倒过虑了,棠公子可时不时都将你这位表妹挂在嘴边的呢!”左凤竹有点担忧了,这姓棠的要是不够聪明,或不愿配合,那事情就要败露了!万能胶看出了他心怯之处,她也挺怕的,成败就在此了。

    棠萩雨也知道今日是七夕,溪郁一早就被找了去,不用猜也清楚,她还是没放弃,正如她自己说的“我想得到的,在未到手之前决不打退堂鼓!即便是不合适的”。可能这是上天开了玩笑,让她与他、她与溪郁之间都是有缘无分的,可偏偏都不肯放手!——正是:教人无处寄相思,落花芳草过前期,没人知。

    “棠公子,小姐有请——”霁月的声音,他听出来了,可能他们话不投机又闹僵了,所以想到了他这个和事佬。可是只要曲婉铮会找他想到他,那就甘之如饴了。他先调整了情绪,然后转过身去,见霁月有些不愉快的表情,他想自己的猜测准没错了。可他还是问了一句:“霁月,你是怎么了,不高兴吗?”难得有人会关心她们这等身分卑下的奴婢,又想他对小姐不错,霁月就告诉他说:“棠公子真是有心,可明公子是一见了心上人,眼里就越发没有我家小姐了!他们卿卿我我的,也不顾小姐的感受,想想小姐却对他千般重视万般欢喜,他再怎么说也不能这么糟蹋小姐的心啊——”说着说着,她就潸然泪下。棠萩雨听得发懵了:难道会是表妹?不可能,怎么也不可能的事!卿卿我我就更不可能了,溪郁的性情他再了解不过了,虽说他俩自小便订了亲事,可他对吹影总有点客气与冷淡,要他突然间改变怎么可能?“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的?”“个子比较高,看不清容貌,她老拿着一条丝巾遮面,还跟着个丫鬟。那丫头管明公子叫姑爷!”“难道还真是吹影?不对,是辛颐的话,她不是这么叫的。除非……”棠萩雨揣测着,总觉得不对劲。

    进入柳阁那一刹那,棠萩雨一眼便看见了那多出来的两张脸,可他并不熟悉。下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朝他看过来。他来不及说什么,那丫鬟模样的就抢先道:“表少爷来了!小姐,你看——”掩面女子上前走了几步,与他挨近又保持距离,道:“表哥,我们都等你大驾呢,怎么这么久啊?难道把我这个表妹忘了不成?”左凤竹的走的位置很好,刚好挡住了曲婉铮的视线,又与明兮郁靠得很近。明兮郁当然也得配合了,他马上接着说:“大棠,你看,还是吹影对我好——”棠萩雨看着他们三个一唱一和的,心里明白了些什么,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他笑呵呵地说:“吹影啊,刚才我已经猜到是你了!真想不到啊,你居然会来——实在是天大的惊喜!一定是放心不下溪郁吧,难道还怕别人抢了去的?就快成亲了嘛!”虽知道这番话必定是又捅了她一刀,但他不得不这么说,长痛不如短痛,她伤心透顶了,彻底绝望了,那事情也就过去了。曲婉铮却没有他们想的那么脆弱,至少表面上她还维持镇静,甚至是泰然自若。她道:“棠公子,我真应该早一点相信了你的话。你是不是也要走了?”棠萩雨看看溪郁,再看看她,一时间竟难以抉择。左凤竹道:“表哥,你打扰曲府这么久了,难道真要等到主人家下逐客令吗?”万能胶趁机道:“表少爷,姑爷都喝了饯别酒了,你呢?”“我……好吧,应该的。”棠萩雨走到曲婉铮面前,拿起一杯酒,道,“曲二小姐,你我相识一场,今日别过,有缘他日再聚!”曲婉铮竟快了一步先饮下了。“她是怨我么?”棠萩雨发现她根本没有正眼瞧他。她突然间变得很爽快:“明公子,我是无缘喝二位的喜酒了,这一杯当是提前恭贺了!”又痛饮了一杯。“小姐,你喝不了这么多——”衾天低声劝道,怕她喝醉了。曲婉铮却道:“这又不是烈酒,没什么!稀客要走了,我能不喝吗?”她又仔细地再看了看他们,今日让他们走以后恐怕再无见面之时,活了这么多年第一回遭遇了失败,且是一败涂地,纵是不甘但无计可施,感情似乎真的强求不得,留住人留不住心,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你们——可以走了,从这里到大门无人敢拦你们,放心走吧!”明兮郁最后说了一句:“曲小姐,你应该试着以平常心对待别人,众生平等,没有人可以凌驾于他人。言尽于此,告辞!”曲婉铮道:“霁月,你带他们出去。”棠萩雨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再望了一眼……

    出了府,万能胶长吐了一口气,总算没白辛苦一场。明兮郁拱手道:“多谢二位,若不然,我们还不知道何时才能脱身!”棠萩雨问:“敢问二位什么人,受何人之托?”万能胶道:“逯辕镖局!”他俩当然都明白了,准是逯镖头的主意。左凤竹见时辰差不多了,便道:“在下有事在身,不便久留,与二位别过了。”万能胶想到他准是赶着要去唱戏了,也道:“哦,对啊,先要回去与总镖头说一声,免得他还担心。”此时柳阁内,衾天不解地问:“小姐,你怎么就这么让他们走了?那两个女子来路不明,也不知是真是假,说不定是串通的呢!”曲婉铮又拿起那个楠木盒,还说着:“我知道她们是冒充的。”“那——还让他们走?”衾天觉得这不像是以往小姐的作风。当开启盒子时,那只蜘蛛已经结好了一张网。衾天叫道:“小姐,你看——成了,成了!”曲婉铮却淡然地说:“是成了。可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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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茈崴山庄中,自明兮郁被抓、棠萩雨被带走之后,东方兄妹想方设法救出他们俩,可惜银子没了用武之地,除了买通知府的下人打听到了一些消息,简直就是一筹莫展!东方昕与为此还搁下了不少手上的帐务。她凭女子特有的感知,认为他们虽被扣留,但应该无性命之忧,那曲二小姐非要留下明兮郁,只有一种可能……

    当祁辅急冲冲赶来,说他们回来了,手中的笔掉了,昕与都没察觉,她立刻出去迎接了。当亲眼瞧见明兮郁毫发无伤时,昕与一颗心才真正放下了。这会儿无遗出去了,他一定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安然无恙了。

    “明公子,棠公子,你们都没事吧?”昕与急切地问。

    明兮郁道:“没什么了,害东方姑娘担心了。”

    昕与点点头:“那便好。这几日我与家兄都急着呢,就是使不上力,只道民不与官斗,如今看来还真是有道理的!”

    明兮郁又道:“令兄可在?”

    昕与道:“他出去了,不过我已经遣人去找了。找他很急吗?”

    明兮郁道:“也不是,只是想跟他当面道个别,多日打扰府上,临别总要说一声才好。”

    昕与一听这话,心凉了一截,刚见他们平平安安回来舒心了些,而转眼间他们便要走了,真是福祸双至啊!她顾及自己身分,只能稍作挽留:“明公子,为何这般匆忙?你们刚脱离险境,应该留在本庄多歇几日才是,否则我与家兄于心有愧啊!”

    明兮郁解释:“本应如此。只是我与大棠出门多日,家中长辈挂念在心,不便久留在外。还请姑娘代为转告令兄,他日定当再上门拜访!”

    棠萩雨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明兮郁趁昕与看不见拽了他一把,他这才回过神来。

    昕与一时不知说什么,忽地发现棠萩雨一直没说话,之前他二人中定是他话说的最多,这回他倒换了个人似的,闷闷不乐的。她就问道:“棠公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你精神不太好啊!”

    棠萩雨打起精神劲,道:“我没事的,关久了,憋的!呃——你哥哥怎么不在啊?”

    明兮郁也没怎么懂他怎么搞的,很明显方才他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昕与更肯定他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婉转地道:“我哥他——出去了,应该马上就回来了。要不然你先进去休息一下,可能太疲倦了,这样就赶路怕是会吃不消!明公子,你看呢?”

    见大棠这般模样,不先留下也不行了,明兮郁道:“那就——”

    “好好好,我是很累啊,怕是一天还恢复不了呢!那就又要打扰了——”棠萩雨笑嘻嘻地说,看不懂他怎么想的。

    明兮郁回头看着他,好奇、异样、怪乎其所为。

    昕与没在意那么多,他们能留下便是最好。她立即笑颜舒开,道:“大家也算熟识了,怎么还口口声声‘打扰’呢?岂不太见外了!”她有些激动,虽离午时尚早,但怕他们未必用过早膳,说不定早已饥肠辘辘了,问道,“这几天你们一定没吃好,我让下人马上去准备,当是接风洗尘也罢,一扫晦气也罢!”

    昕与的眼光一直没离开过他,明兮郁先前已有所察觉,但不能肯定,如今这般看来,欸——只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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