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事，与孩子无关，你又何必牵涉到昕儿，还有……”古惊风突然停住了，似乎想起了什么，直往东方夜身上望来。“莫非，他……”

    李元泽打断他到：“夺妻之奇耻大辱，我岂敢就此罢休！古惊风，我就是要你们痛苦，要你们也尝尝我当年失去最心爱的人的痛苦。不仅是你们，还有你们的孽种，我也绝不会放过！我要你们生不如死！”

    李元泽转身对东方夜命令道：“杀了他，只要你杀了古惊风。我就给你娘解毒，放你们母子离去。”

    这不就是东方夜一直想要的吗？带着程蝶衣永远脱离梦蝶谷，永远离开这个最可怕的男人。东方夜却有些恍惚，为何梦想到了手中，却还是这般空落。

    李元泽又道：“只要你杀了他，我就给你解药，否则你就等着看你娘毒发身亡吧！”

    古惊风脸色又是一白，望着东方夜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又是悲哀又是痛苦。

    东方夜放下怀中的尸首，注视着华服公子苍白的脸，心中却想为何到死他的笑容还是这般温暖？将长剑从华服公子身上抽出，带着温热的鲜血，一滴一滴粘稠地往下滴，一步一滴。

    古惊风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眼光望着东方夜，咬牙道：“李元泽，你好狠！”

    东方夜就似在梦中，被李元泽一声声催促着往前走，血迹渐渐褪去，露出森亮剑锋。

    东方夜愈走愈近，古惊风的神色反而愈定，凄惨一笑道：“李元泽，你害我们夫妻已够，我绝对不会让你再来害无辜的孩子，你不会得逞的！”

    古惊风脸色一穆，东方夜顿觉不妙，长身一飘，伸手去拦。

    只是，迟了！

    古惊风运起十成功力，伸掌往天灵盖上一派，脑浆四渐。只可怜一代江东大侠，终还是死在自己的一双掌下！

    李元泽也愣了，没想到古惊风竟会自尽身亡。

    东方夜扳开古惊风一直拽紧的左手，一小堆碎玉沫子。东方夜拿出自己的玉石蝴蝶，手竟有些发颤。同样的色泽，同样的玉石。

    依稀听到程蝶衣温柔的声音说道：“这玉石蝴蝶本是一对，是你爹亲手雕刻。一只给了我，另一只就在你爹身上。夜儿，你要好好带着，将来就能找到你爹。”

    玉蝴蝶，程蝶衣念念不忘的玉石蝴蝶，程蝶衣念念不忘的人。终于还是找到了。

    李元泽苦心培养东方夜就是想用他来杀古惊风，报复当年的夺妻之恨。东方夜竟成了那一颗什么都不知情的棋子。

    古惊风捏碎玉蝴蝶，古惊风选择自尽，都是不想让东方夜知道真相，不想让东方夜背负上弑父的罪孽。只是……又怎么能够？

    东方夜小心地收集起玉沫。挑起那顶一直低垂的轿帘。程蝶衣安静坐着，拉扯一根衣带不停地结了又解，解了又结。

    东方夜轻唤一声：“娘。”递出那堆玉沫以及那只染上血迹的玉蝴蝶。

    程蝶衣很开心地伸手接了，莞尔一笑，说道：“蝴蝶？”

    东方夜扶她出轿，也不去看呆在一旁的李元泽，低声对程蝶衣说道：“娘，我们走吧。”

    “你不能带她走，她是我的……”李元泽急声道，却被东方夜冰一样的目光吓住，竟不敢迈上一步。

    东方夜接口道：“妻子，是吧？你错了，那边躺着的才是她深爱的丈夫，你就算毒傻他们，杀尽了他们，你也什么都不是！”

    李元泽不敢相信，他二十几年的深情，结果却会只是一场空，犹不死心地说道：“你不要你娘的解药了，她这样活不了多久的！”

    东方夜道：“用不着了，玉蝴蝶都碎了，她的心也早死了。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反而对她更好。”

    也许无知真的是种最大的幸福。东方夜轻靠着程蝶衣，看着她很安静地笑着。想也许他没遇上华服公子，没有去扳开古惊风的左手，会不会比较快乐？

    没有人知道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