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一章 天照(2/2)

事。《光明教的教义》是光明教宣扬基本教义的书籍,记载了一些神的事迹,每一个教徒人手都有一本,在朗昊不多的行李中就有它,这是玛恩祭师送给他的;而光明教是信奉创世神的使徒所建立的,在“光明时代”就已经创立,当初在“大洪水”中幸存下来的人中很多都是光明教徒,它宣扬和平、友爱,保护私人权益,要求人们互敬互助,在贵族和平民之中很受欢迎。

    直到朗昊看不清柱子上的雕刻时,才发现天色已经很晚了,幸好在前面不远处的一幢建筑物前悬挂著好象是旅馆标志的木牌,不敢确定的朗昊走上前去,凑近一看,果然是一家旅馆。摸了摸口袋中的钱币,朗昊发现离开村子时朗诺给他的钱已经所剩不多,虽然一路上他省吃俭用,但也只剩下两个银币,看这家旅馆的外形比较考究,朗昊的心就开始打鼓,想想还是找家便宜的旅馆窝一晚算了,可此时透过窗户射来的烛光勾起了单身离乡客对家的思念,先问问价格吧,朗昊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道。

    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喧嚣夹杂著回到家的温暖的气息迎面扑来,少年顿时被熏得暖洋洋的,很舒服,仿佛喝醉了酒一般。被不速之客打搅的喧嚣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开始,只有一位头上戴著发夹、在兰色上衣外罩著白色围裙的少女向朗昊走来,看样子是这家旅店的侍应生,她先是友好地对他一笑,然後用那柔柔的声音问他:“欢迎来到红月旅馆,我可以为你做些什麽呢?我们这儿可以提供可口的饮食和温暖的床铺。”没有被那大汉吓倒的少年却被这一问搞得局促不安,脸上火辣辣的,满是红晕,原先来的目的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是喏喏地应道:“我要住店。”

    看著这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少年的举动,莉莉亚不禁想笑,总算她见过的世面多了,才忍住没有笑出来,否则少年肯定要找个地洞躲起来,或者飞也似地转身逃走了。她平静地帮朗昊填好旅客住宿登记表,然後领他到二楼的一间客房。饶是如此,敏感的少年还是觉察到了莉莉亚脸上的古怪,心里很懊悔,直埋怨自己又不是没有见过女孩子,在村里女孩的人数比男孩还多啊,怎麽会在初见面的少女面前表现得如此大失水准,而且他还觉得所有旅馆里的人都在嘲笑他,要不是已经很晚了,他可能就会换一家旅店,直到客房中剩下他一个人时,才稍稍平复波动的心情。

    看着摆设简单的房间,朗昊才省起还没问住宿的价格呢,可是此时莉莉亚已经下楼了,无人可问,刚才登记时莉莉亚好像跟他说起过,只是当时他还在懊悔之中,如阵风吹过,听见了却没在意。如果现在去退房,可能还来得及,只是不免要被那女孩看不起;照他的原意,或就此呆在楼上不下去了,上下两难的他在房里急得走来走去,大脑里象热锅中的蚂蚁炸开了,一片空白。最后,无法可想的他把心一横,不管它了,先欠着吧,等以后有钱了再说。

    静下心来的朗昊感到一阵眩晕,而且全身粘糊糊地,原来是刚才紧张地直冒冷汗,把衣服都浸湿了,加上今天一整天没吃过多少东西,身子不免有些虚。虽然朗昊跟朗诺练过武,比一般人的身子要强些,可人总要吃东西啊,不吃饭怎么行?才一想到吃,原本不觉得饿的他就好像听到肚子在咕咕的叫,该死的饥饿感却在此时跑了出来,紧紧抓住了他,没办法,为了空空的肚子,他只好硬著头皮到楼下就餐。

    原以为旅馆里的人一定会盯著他看,可意料中的事并没有发生,朗昊不禁松了口气,不过在见到莉莉亚时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幸好莉莉亚没再笑他,替他在一楼的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的朗昊才完全平静下来,开始认真打量这间旅店,旅店并不大,靠门的一角放著一张吧台,一个四十多岁的胖乎乎的男子站在吧台後正招呼著客人,大概是这家旅店的老板;正对吧台的地方有几张桌子,一些客人围著桌子或就餐、或聊天,气氛很热闹,不时有一两声大笑传出来。

    这时恰好莉莉亚把朗昊要的晚餐拿了过来,说是朗昊点的,其实是莉莉亚替他点的,因为朗昊根本不知道该点哪一道菜,害怕又象刚才那样出丑,莉莉亚问他时他就只会点头和摇头,搞得莉莉亚有点晕头转向,最後见他说不出什麽有用意见,只好替他胡乱点了。不过看到朗昊吃得很香,莉莉亚也就放下心来,她哪知道现在就是给朗昊一头牛,朗昊也能把它吃了,他实在是饿坏了。

    等莉莉亚收拾餐具时,朗昊抓住机会向她询问住宿费的情况,听到一晚只要两个银币,而且刚才那一餐免费,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不过他接着又开始发起愁来,过了今天,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

    朗昊吃好饭后,向莉莉亚要来热水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由於连日奔波,身体很疲劳(可说是身心疲惫),洗完澡,躺在床上时,被倦意所袭击的他在不知不觉中就睡著了。

    当朗昊醒来时天已大亮,若是在村子里时他都是天没亮就起床了,因为朗诺通常会在天亮前叫他起来练剑。朗诺以前是一个战士,在战场上度过了大半辈子,到老的时候才返回乡里;朗昊是他在退役前拣来的弃婴,但直到这次离开村子前朗昊才知道自己的身世。朗诺告诉他的情况语焉不详,只说他的亲生父母已经死亡,朗昊是他在死人堆里捡回来的,若不是他,可能朗昊不是饿死就是被野外的那些野兽当美味吃了。对于朗诺所说的情况,朗昊并没有很激动,一来他对于亲生父母的印象模糊,当听到他们的消息时只略有些悲伤,二来朗昊觉得现在的生活也不错,虽然这十五年来活得苦了点,但却是自由自在的,与他随和的个性很相配。不过村子里的人都是土生土长的,他一个外地来的人总有些格格不入,(对于朗诺,村民仍视作本地的),加上朗诺并不怎么会照顾人,使得他老是受到村里那些同龄人的欺负,他也曾想努力改变这一景况,无奈都不成功,渐渐地他就远离了那些同伴,常常一个人坐在村外的小树林里发呆,因而在村子里他被视为“怪物”,除了朗诺和玛恩祭师,朗昊在村子里再没有其他比较亲近的人了。

    玛恩祭师早年曾在光明神殿中学习,并且在萨曼大陆上游历过一段时间,后来由于某些原因才又回到勇者村,向村民宣扬光明神的教义。玛恩祭师学识渊博,村民遇到什么难题往往都会找他商量,而他也乐于助人,同时在村子里他兼作孩子们的导师,这些原因以及他的身份,因而在勇者村,玛恩祭师受到村民的尊敬。然而不知道什么原因,玛恩祭师对朗昊特别好,比对其他孩子还要好,朗昊也曾在私下里问过他,他却笑而不答,只是说神主张平等,而他是神的使徒,自然要对所有人好。对于这个答案,素来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朗昊并不满意,不过他无法从玛恩祭师那儿得到更多的说法,只得作罢。

    整理好床铺(由于家里没有女性,家务活都是朗昊做的),检查了一下随身带的行李,朗昊就下楼了。虽然说是行李,却没有多少东西,只有两套换洗的衣物、一件旧战袍,以及那份书信和一本书;本来还有一把朗诺用过的铁剑,但在一次野外露宿时,与饥饿的狼群争斗中不慎遗失了,当时天黑,勉强有些亮光,过后再找时遍寻不获。书信是朗诺写给他的好友,也是从勇者村里出来的维特-斯泰因的,当年他们一同加入军队,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不过晚年的结局却不同,朗诺靠微薄的退役金在勇者村勉强度日,而维特则是洛耶洱王城近卫团的统领,虽然就官职来说并不大,但王城近卫团是洛耶洱王国的精锐部队,能进入近卫团是每一个士兵的梦想和荣耀,更何况是统领一职,因此维特-斯泰因一直被勇者村视为村子的骄傲。可在朗诺看来,维特并不是优秀的战士,因为他认为维特不够果敢,做事拖泥带水,或许朗诺心里不无对维特的嫉妒(不过他表面一直不肯承认,而且谁要提他就跟谁急),所以自从退役后,朗诺和维特之间就没有什么书信来往,这次只是因为朗昊与村里人不是很和谐,朗诺希望维特能收留他,毕竟他知道朗昊跟着他不会有什么出息,才要求玛恩祭师代他写了一份给维特的书信让朗昊带着。

    按萨曼大陆的军制,当初“创世神”定下的只有四级,即元帅、将军、统领和兵士,但几百年的战争史中,人们发现原来的军制已经无法适应战争的需要,所以就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些职位,变成了现在的大陆通用军制(有些国家还是有些不同),从上到下依次是元帅、将军、万夫长、统领、千夫长、百夫长、十夫长、兵士。维特-斯泰因在战争中因军功累迁到千夫长,不过那时不在天照城,后来因他夫人的背景,才调到天照城当了王城近卫团的统领一职,这也是朗诺有些瞧不起他的原因之一。

    楼下的客人不多,只有七八个人在就餐,原本热闹的大厅显得有些冷清。付清了住宿费后,朗昊的钱袋里已是空空如也,坚决地回绝了店主向他推销的早餐,朗昊强忍住肚子里传来的阵阵饥饿感,以极其坚定的步伐迈出旅馆的大门,开始了他在天照城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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