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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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说:佟米安以后会是我的妻子。

    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女人看女人,尤其是各方面都旗鼓相当的两个女人,外貌品位什么的都要靠边站了,比的就是一个气场。要么一眼成为朋友,要么……老死不相往来,成了见一面能气死人的对手。尤其是她们之间还隔了这么一层————

    不过向以吟不是一般的女人,米安……

    从向以吟来看,这个女人,很难说。

    向以吟也笑笑:“我是向以吟,咱们见过的。”

    再次听到这个相似的名字,米安的情绪不是没有波澜,但也不会跟上次一样。她不禁抬头看了看高耸的酒店楼层,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轻轻点头,说道:“记得,你是陶泽楠的朋友。”

    “这是要去哪儿?我送你。”

    说着,还真顺着米安从往外面走。

    米安说:“不用了,我回大院,前面路口打个车就行。”

    这两个人正‘交流’着,米安的手机响了。

    向以吟停下,站在米安旁边,也没走的意思。

    米安看了眼号,接起电话:“黄阿姨,我正准备回去呢。”

    “在哪儿呢?”

    低沉的男声。

    米安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回道:“王府饭店……”

    “我去接你。”

    “我自己……”

    话没说完,那边电话就给挂了。米安拿着手机有一瞬间的愣神,生日不是下个星期?怎么办,只能等了。

    看着向以吟,米安笑笑:“你先进去吧,我等人。”

    “这会儿路况不好,一起进去坐会儿吧。”向以吟蛮爽快的说,自然而然的。

    米安也洒脱:“行。”

    两个人都进去了,陶泽晓在路上。

    消逝成一吻 053

    美妙的一景儿。

    王府饭店以‘TheLobby’命名的大堂酒吧,这个时段正好会提供传统的英式下午茶。

    细瓷杯碟和银质的茶具,茶盘、茶匙、茶刀、三层点心架、饼干夹、糖罐、奶盅瓶、水果盘、切柠檬器,全都银光闪闪,晶莹剔透。

    两个人都没有喝大吉岭红茶,米安要的是‘极致冰茶’,向以吟则是要了一杯马天尼**尾酒。

    在酒吧里的,或者无意之间看到她们的人,或许也只是寥寥的一眼,可转过身低下头,忍不住会想她们的样子————

    优雅的驼色薄呢外套,红色的薄纱及踝长裙,这样街拍大片的范儿,向以吟敢穿,且优雅自信。

    GIVENCHY的链条装饰坡跟短靴,细脚低腰的卡其色长裤,黑色的衬衣扎在腰间,腿长腰软,米安这一身穿帅气缠绵。

    向以吟喝了一口**尾酒,眼睛也没往别处瞧,带着笑意的看着眼前的三层点心架,晶莹剔透的盘子上,Scone和水果塔色泽明艳,辉映着她同样明艳的脸庞。

    米安也确实是饿了,她的注意力也在食物上,先是尝了点带咸味的三明治,啜饮几口茶,然后是Scone,她的吃法很传统,涂果酱和奶油,吃完一口,再涂下一口。

    “你吃东西的样子真认真。”向以吟微微弯着腰,视线穿透点心架落在米安脸上。

    米安微微一笑:“我真的是饿了,不过英国有一首民谣‘当时钟敲响四下时,世上的一切瞬间为茶而停’……”

    她好像想起什么,看了一下表,又不好意思的看着向以吟:“耽误你了,其实我一个人坐着也成……”

    “没事儿,我也等人。”向以吟确实不急,她来这儿是找向以伦的,刚才他往宅子里打电话的时候正好她也在家,就是想过来看看,顺便一道去买寿礼。她头一偏,懒懒的撩了下头发,勾唇一笑:“喜欢北京吗?”

    “称不上喜欢吧,不过……比以前好多了。想想,以后这儿就是家了。”米安看的很明白。

    向以吟也没发觉,自己竟然就和她这么聊上了,不热烈,也没一见如故,但都是很随意的,说不上来的感觉,挺舒服的气氛,直到————

    “米安!”

    陶泽晓进来看到她对面坐着的是向以吟的时候,脚下的步伐也快了起来。

    米安回头,看到陶泽晓微微一愣,他这是————

    向以吟直挺挺的坐着,眼睛一直盯着陶泽晓!她不知道是他来接她,她更不知道,他竟然一回北京就又去看她!他身上还穿着野战队的衣服,他脸上疯长的胡茬,他熬夜熬出满眼的红血丝————

    他竟然这样在意她!

    消逝成一吻 054

    “怎么不喝红茶?”

    这是陶泽晓说的第一句话,他走到米安身边,弯腰拿起米安的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才对向以吟笑了笑:“以吟。”

    算是打招呼,没避讳。

    向以吟没动,也笑了笑。

    陶泽晓低头看米安:“茶香都散了,等久了吧?”

    他没坐下,米安就站了起来,说:“也没有。”

    向以吟坐在那儿一直盯着陶泽晓,不过面上却是淡淡的。

    米安倒是没注意,因为陶泽晓叫向以吟那会儿她刚知道他们也认识,不过倒是没惊奇,这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向以吟认识陶泽楠不是,或许还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认识不稀奇。

    其实说明白了,就是不在意。

    “走吗?”陶泽晓低头问。

    米安点点头,又对向以吟笑了笑,说了声:“再见。”

    “再见。”

    向以吟没有看米安,还在看陶泽晓,当然,面上依然是‘淡然有礼’。

    陶泽晓对向以吟笑了下,转过身,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大堂酒吧。

    他看了眼她手里的电脑,问:“还好用吗?”

    米安说:“蛮好。”

    她又看了他一眼,问:“你从哪儿来?”

    陶泽晓笑:“你那儿。”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这……你怎么突然就去我家了?”她是挺奇怪,他怎么这样子就去她那儿了。

    又一起出了酒店的大门,陶泽晓也没回答她,就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取车……”

    话音落了,人却没有动,还是直直的站在米安眼前。

    米安迎上他的视线,陶泽晓低下头,拍了下她的肩:“还是一起去吧。”

    转过身,自然的揽着她的肩头,下去了。

    坐上车,米安才又问他:“你怎么这身就出来了,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儿?”

    “没什么。”陶泽晓笑笑:“我从野战队直接回的北京,正好要去大院见个人,见过之后看还早就拐你那儿去了。”

    刚发动引擎,这手机就响了。

    陶泽晓一手摸出来一看,是一条短信。

    车又停下,他闭了闭眼睛,直接挂断了电话,却不走了。

    米安没问他,这不对劲从酒店门口他要她和她一起来取车她就能看出来,他的手抓的肩膀疼,他自己都不知道。

    陶泽晓沉默了一会儿,说:“在车上等我一会儿吧。”

    米安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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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逝成一吻 055

    向以吟坐在那儿,看着那对亲近的身影,肩并着肩的走出去————

    很久,她才收回视线,夹着烟的小指甲扣了下自己的眉心……这个动作,和向以伦很像,连唇角的弧度都那么一样。

    她的目光落在对面米安用过的茶杯上,陶泽晓刚才喝了一口,里面还有半杯茶,冷掉的。

    丢了烟,向以吟忽然站了起来,弯腰捞起那杯茶,印着那杯沿,一仰脖,茶水滑过喉咙很快的咽了下去,一点水渍还溢了出来,她只是拿手背抹了一下,提包离开。

    在酒店门口,陶泽晓看到的人是向以伦。

    向以伦下楼的时候意外米安还没有走,可看到陶泽晓便明白了。其实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也并不打算做什么。

    说过,他知道米安不认识他。那天下了药,米安始终都是半眯着眼,即便是全部都睁开,也是神志不清的。

    向以伦想:我离她那么近,她都不认识我……

    如果陶泽晓的手没有那样宣誓似的揽住米安的肩头,向以伦根本就不会无聊的去挑陶泽晓。

    短信是他的发的,只有一句话:不想知道米安为什么来王府吗?

    他就是在惹他!

    向以伦不会让自己受一点‘气’,他‘气’到了,又怎么能让陶泽晓好过?!

    “向少,您怎么又回来了?我这儿还没打扫完……”负责清理的服务生抱歉道。

    这间套房是向以伦在王府饭店的常年包房,他很少住这儿,不过时不时的也会在这儿玩。

    向以伦摆摆手:“你先出去吧,等会儿再过来。”

    陶泽晓返回酒店,在电梯口,看到了向以吟。

    向以吟也没怎么样,电梯门开的时候,还说:“进来吗?”

    “以吟,你以后别找她。”陶泽晓的眼睛平静的有些吓人。

    电梯门开着,两个人都没有动。

    向以吟看着陶泽晓,眼神冷淡,全身都是这样的冷淡:“你这样看我?”

    陶泽晓的手,看起来像是很随意的插在军裤的裤兜里,可只有他知道,里面用了多大的劲儿!

    他没有看向以吟的眼睛,许久,走进了了电梯,还是没看她的眼睛:“进来吗?”

    向以吟还是看着他,一直看着。

    陶泽晓任由电梯的门关上了。

    向以吟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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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杯具的停了一个下午的电……抱歉,更晚了。

    

    消逝成一吻 056

    陶泽晓大概算是王府饭店历史上第一个拿脚踹门的人。

    巨大的‘砰’声,连相距甚远的隔壁房间都能听到,幸好这门原本就是虚掩的,若是关上……这一脚,绝对能让人看清楚,这到底是不是实木的。

    人进去了,反手就拍上了门,又是一声巨响。

    向以伦呢?

    人不急不缓的坐在沙发上,眼都没有抬,眉头都没动一下的,白色衬衣卷在手肘处,修长的手执着茶壶,在泡功夫茶。

    多粗狂的一个男人!

    一身刚阳的军装,大气站立在你眼前,脸上胡茬冒着,眼睛熬的血红,可不愤怒,手还是插在军裤的裤兜里,看起来甚至是有些吊儿郎当的,嘴角勾着,在笑,是冷笑。

    多销.魂的一个男人!

    白色的衬衣,黑色的长裤,安静的坐在那儿,低低的水流声。他微低着头,眉眼很漂亮,而且很东方,袅袅的水蒸气氤氲着他那如同水墨画般风.流的眼,从眼角到眼尾,好像工笔描绘的墨线,柔韧婉转。他的唇角也是勾着,在笑,只是无比清艳。

    是向以伦先说的话:“坐呐。”

    都是‘玩’字辈里混出来的人,谁在谁面前都不会做掉份儿的事儿!

    陶泽晓刚才那一下,确实是气。可气撒了,人也就静了。

    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两条腿张狂的往茶几上一撂,从荷包里摸出烟盒,抽出来一根,点上。

    “你不就是想勾我上来吗。”陶泽晓说。

    向以伦笑:“你不是也上来了。”

    陶泽晓眼一眯,敲了下烟:“你见她了?”

    “她不认识我。”向以伦说这话,沧桑的像在认命。

    可陶泽晓却笑了,他信他?!

    向以伦不是没看到陶泽晓的表情,他也抽了一根烟咬在唇边,不过没点燃,幽幽的望着眼前的茶具,眼睛里,一层雾:“为什么你就认为我一定会伤害她呢?”

    陶泽晓没说话,还是笑。

    “我和你不一样。”向以伦又说:“你是愧疚,可我对她坦坦荡荡,我什么都不欠她的,是她欠了我的。”

    陶泽晓啪的就把烟扔了,就见他狠狠上去从正面一手一把掐住了向以伦的脖子,向以伦没反抗,可陶泽晓真的发狠了,他揪着他把他摁在了茶几上,滚烫的茶水翻了,流了一地,烫了向以伦的背。

    “怨她吗!怨她吗!!”陶泽晓眼睛通红。

    向以伦眉都没有皱,淡淡的说了一句:“可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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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逝成一吻 057

    “可怨我吗?”

    陶泽晓看着他的那双眼睛,手……渐渐的松了。

    向以伦翻身坐了起来,就坐在茶几上,手胡乱的抹了一把脸。

    两个人,谁也没看谁。

    “说穿了也该我的,谁让我是第一个上的呢?呵!”向以伦自嘲的笑了笑,微微垂下眼,才发现,眼睛里竟然酸涩的厉害。

    他顿了顿,继续道:“去年,就是在北京,我忽然就往外咳血,一口一口的,怎么止都止不住,那血,吐了整整半个脸盆。我妈吓的昏死过去两次,以吟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哭过?可就是那天,守了我一夜,哭的第二天连眼睛都睁不开。我爸……什么都不干了,看着我一直看着我,你说,我这当儿子的看着像神一样的父亲坐在我面前流着泪,我的一口血都抵不上他老人家一滴泪呐!我的命格你是知道的,我不信……不信……可你说的对呐,我这破败身子,由不得我不信。”

    陶泽晓定定的看着他,看着他也抽了一根烟,颤抖的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能看出来向以伦有多难受,他知道,他几乎都是不抽烟的。可陶泽晓没做声,这些,他确实都不知道。

    这两年,他们看到的向以伦过的太好,他去西.藏,京里但凡有人过去那边,提前都会找人打听一番,他在那边缺什么?到底要稍点什么过去才能不显得刻意又称了他的心。

    向以伦是不在北京混了,可是在伦敦和华尔街的金融界,他依然是个神话。只要离开京城,他还是他。

    向以伦好像知道陶泽晓在想什么。

    “这里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的根在这儿,爹妈妹妹亲人都在这儿。可,我这回来才几天,又病了。”

    陶泽晓把烟捏在手里。

    “可你怨不得她。”他说。

    向以伦点点头:“我知道,这是命。”

    陶泽晓还要说什么————

    噔噔噔,有人敲门。

    陶泽晓站了起来:“以伦,替我跟以吟道个歉,今儿,哥们儿说话冲动了点。”

    向以伦挑了挑眉,笑:“是吗。”

    妖精们,剖心的时间都是有限的,这两个现在的神色,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模样。

    陶泽晓转身的时候,向以伦抿了抿唇,说:“泽晓,有的事儿还是悠着点吧,别到末了自己后悔。”

    陶泽晓没应声,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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