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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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的位置,但是在原家多年,可以说得上是原家内臣。不然这次出来办事,原大爷不也不会派他跟着林帆。

    “夫人,那是辆公车。”

    肖成立素日沉默,不到该说话的时候绝不多言,一旦他开口,必定是会说出比他沉默更有价值的话来。

    林帆也看清楚了那辆车的车牌,从车牌上看,是公车这是无疑的事情。只是,林沫为什么会坐上了这样车,里面是坐着得是什么人?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里面的人和林沫是什么关系,会让他这样兴奋急切地跑过去。

    说林帆是个有心计的女人不是假的,她在沉迷于自己内心世界的同时还能注意到外界事情的发生,并且能立刻冷静想到这些问题,已经说明她不简单。面对种种的问题和各种猜测,答案在她心里逐渐形成,不过,她这时却不能不加确认就胡乱让猜测的结果乱了自己的心绪。 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原家大少爷的心腹在,她这时候可不想乱了阵脚,越是纷杂复杂的情况,她反而更加能沉静下来。

    果不其然,肖成立只是提点了一句,她脸上的神情便冷静淡漠起来,眼神也失去了刚才的那种忧愁的温柔和惆怅,恢复了一贯的冷硬。

    她重新带上了墨色的遮阳镜,挺立了脖子,吩咐道:“开车。”

    在白伟伟的饯别宴上,来了很多纨绔子弟,这里面,自然包括了一大群白伟伟以前在学校里面各种狐朋狗友。

    林沫接到电话的时候还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吃一顿饭,哪里知道去了才知道是颇为庞大的一餐。

    饭店定在星级宾馆内,除了白伟伟自己邀请的朋友,他的舅舅,沈建国也到了当天的饭局。

    林沫走进包厢的时候,正好听到沈建国说:“今天这顿我请啊,你们谁都不准和我抢,哎呀,我亲爱的大侄子要出国啦,我那个开心激动啊,你们今天一定要成全我,不要拉着我,让我喝个够。”

    林沫的脚步顿了一下,看着包厢里面的群魔乱舞,不禁有些反应不过来。

    只听里面白伟伟回应道:“得了,大舅舅,你喝你的,谁跟你抢啊,这屋里满地堆着茅台波尔多随你喝开心,看谁拦你。”

    高级包厢内开着暖气,故一屋子的人都穿的不多,白伟伟难得穿着白色纯棉T恤衫,头发剪短了,整个人显得越发英气,他以前都偏好深色的衣服,黑色的衬衣和T恤,仿佛深色更能体现出成熟来。但是今天的白伟伟却给人感觉不大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缘故,光影交错在他的脸上,他挺立的鼻翼下投下一片yīn影,比平日的那个他,显得沉着不少。

    林沫还站在包厢门口看着屋内的场景发愣,忽然一个怀抱就从身后把他围住了。

    林沫一惊,要退开,但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白茺从身后抱住他,低身俯在他耳畔问:“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

    他的气息喷在林沫耳朵后,让林沫感觉特别不自然,他赶紧在白茺怀抱里转过身,小声又紧张地对白茺说:“你放开…”

    林沫没有白茺高,他黑幽幽的清淡眼眸从下往上看人的时候,带着一股倔强,他眼睛圆,又亮,眼角像工笔画描过一样向上飞,实在看起来像美丽倔强的小兽。但是现在他怕周围的人看到了白茺如此亲密的动作,会有猜想,所以有些怒气在脸上,刻意拿出点恶狠狠的样子,警告白茺规矩点。

    但是白茺却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他英俊儒雅的脸上带着迷人的笑意,呼吸之间全然带着热气,眼睛深深沉沉又高兴地把林沫看着。

    林沫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但是可以看出,他心情是高兴的,他和白茺在一起那么久了,虽然白茺也和他在一起是高兴的,但是却和现在的这种高兴不大一样。现在的这种高兴里面,带着一种畅快的舒畅,仿佛是放下了担子一般的轻松,高兴

    林沫不能想到这背后的原因,但是他却知道,白茺喝酒了,他从他呼吸的气息里面可以闻到一股酒味。

    林沫还以为白茺是喝醉了,所以才会这样做,想要挣脱白茺的动作,不过好在这时候,白茺已经把他放开了,没有在环抱着他,林沫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是白茺却换了个姿势,单手撑着门框,低头看林沫的样子,这还是让林沫感觉不舒服,那感觉,好像他被白茺以身体为墙做的一扇门框住了一样,被他框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让他感觉并不自在。

    他眼睛打量了一圈周围,发现每个人都在自顾自地喝酒划拳吵闹,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调情。

    想到情况是这样,林沫才安心下来,不过他还是抬起眼睛狠狠地看了一眼白茺,好像要教训他的意思。

    不过白茺却看着他笑,嘴角的笑意特别明显。

    他那样难得姿态轻浮地看着林沫笑,和平日严谨的他看起来大不一样,那笑里的邪意更是让林沫心里一阵发毛。

    林沫心里不禁想,白茺是喝多了。

    不过好在这时候,白伟伟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状况,他隔着一张大圆餐桌的距离招呼林沫,几乎全屋子里面的人都注意到了他的到来。

    “林沫,你终于来了,快进来,等你好久了!”

    白伟伟手里正拿着一瓶红葡萄酒倒进另一只手的玻璃杯子里面,见了林沫出现在门口,他神情里面透着热情,高声招呼林沫。

    林沫觉得很尴尬,尤其是当大家的目光都朝他这边看过来的时候,这种时刻,他已经来不及去顾及身边站着地白茺了,也忘记了刚才白茺挑弄他的样子,他有些僵硬怯场地维持着基本礼貌,声音不大地说:“恭喜你啊,伟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白伟伟就放下手里的酒杯酒瓶跑到了他这边来,说:“来,我给你介绍…”

    白茺的手这时候在他身后推了他一把,声音若有若无在他耳畔说了一句:“进去吧。”

    林沫忽然感觉自己仿佛踏入一个异样的空间和时空。

    ☆、chpt 24

    林沫被白伟伟带进了包厢,但是他却感觉自己的状态是疏离这里的。

    说起来真实的原因,就是在他出门之前,被林妈妈训了一顿。

    林妈妈的话说得有些重,这让他的心情很不好,但是答应了白伟伟这边,他又不能不来,所以最后只有来了。

    他一个人坐车来了酒店下车的时候,心情还是不好,但是他的面目一向是淡漠的,白嫩嫩的一张脸,倒是看不出他心里所想。

    他本来从小到大被林妈妈训得时间就可谓少之又少,学习上的事情从来没有被林妈妈说过,生活上的事情,他的生活一向简单单调,朋友也没几个,所以自然也不会因为出去和同学鬼混而被林妈妈教训。不过这次他却被林妈妈严厉地训了一次话,而且林妈妈的口气那样复杂怅然,让他的心里不能不在乎。

    林沫在接到白伟伟的电话之后就要出门,告诉林妈妈自己要出门的时候,林妈妈一个人在家的房间里,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只是房间里传出来沙沙的收音机声音。

    他们家的电器很少,即使有电视机,也很少看,一是林沫自己对电视没有太大的兴趣,二是林妈妈身体不好,也不爱看电视,嫌电视太吵了,所以买回来的那台电视机,一年到头也没怎么看过。相反的,收音机还用的多一些,林妈妈会听一些新闻和歌曲,但是她放得音量都很轻,怕吵到儿子学习,她自己也怕声音太多。

    林沫站在林妈妈房间的门口,因为一早就告诉过林妈妈今天晚上自己不在家里吃饭,所以他敲了敲林妈妈的房门后就对了房里说:“妈,我现在出门了。”

    房间里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林沫听到林妈妈走过来开门的声音。

    他还以为林妈妈只是嘱咐自己几句早些回家之类的话,却不知道林妈妈打开了房门之后,目光沉沉地盯着他。

    这样的目光,自从小时候林沫不听话硬要买一个超出林妈妈能力范围的玩具之后,林沫还就再也没在林妈妈脸上看见过,但是当年那种看到妈妈脸上出现这种表情时候的心里压力,现在却依然还在。

    林沫眨了眨眼睛,问道:“妈,怎么了?”

    林妈妈不说话,盯着他看了一真,才说:“林沫,你这是要出去见谁?”

    林沫心里一阵奇怪,心想林妈妈从来不问他这些问题的,今天忽然问起来,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是他想归想,还是认真老实地回答了:“去见一个同学,是以前班上的同学,他现在要出国了,我去送送他”,他这样说,心里是真觉得去见白伟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所以便据实相告了。

    当然,当时他还不知道吃饭的时候白茺也是会去的。

    他刚做完部分作业的题目,关了台灯锁了房门走出来,家里的客厅没有开灯,林妈妈的房间里面也没有开灯,外面的天色已经黑暗了,整个房间显得越发黑沉的色调,让人的面目和身影都模糊起来。

    收音机里面传来沙沙的电波的声音,路况消息,汽水广告,肯德基,苏宁电器买一送二促销,新人选秀之王,轮番播出,让人感觉到外面的世界依旧是热闹幸福喧嚣的,这和站在林妈妈房间门口的氛围形成巨大反差。

    林妈妈微微走形的身材轮廓在昏暗的房间里产生了黑影重重的效果,林沫一双清明的眼看着她,让她不禁皱紧了眉头。

    那双眼睛太像林帆了,林帆以前也是一双桃花眼,笑起来色不迷人人自迷。林沫不似林帆那样爱笑,但是那双眼睛,确实铁一般的事实,林沫怎么都是林帆的儿子,而不是她的。

    如此说起来,林依和她的姐妹林帆,虽然是亲姐妹,却完全是两个性格。林帆热情大方,内心又有一股子闯劲,以前在学校里面的时候,就是常常在文艺汇报表演上出现的人物,而林依,则一向都是静静坐在台下看台上表演的人。 想起来,那个时候时间真好,一个姐姐安静好学,常常拿年级第一,一个妹妹聪明伶俐,笑起来眉毛弯弯的,眼睛里像盛满了闪烁发光的星星一般,异常富有感染力,两姐妹俨然得是一对姐妹花。

    可惜后来她们同时爱上一个人,并且最终谁也没有得到那个人。

    林沫说得确实是实话,只是听在林妈妈耳里面,她心里还是忍不住叹息,但是她又不忍心怀疑和责备自己儿子是在说谎。

    这个孩子,虽然不是她亲身,当初收养这个孩子的时候,她心底未必也抱着要对他好的意思,但是倏忽十几年过去,现在她看着眼前站着的这个孩子,已经比她自己还要高出一个头了,她就想起当初收养他的时候,他明明才像一只小猫一样大,而如今,他已经长成了一个高挑清瘦的青年。

    这真让她觉得,过去的那十几年,仿佛只是一瞬,而过去的那些人和事,却久远到像是她的上半生一样。

    林依一言不发,目光复杂地看着林沫,这让林沫心里特别不好受,他一直觉得这世上他只有这样一个亲人,林妈妈待他好,带他长大,给他穿衣喂药,送他上学,在这世上,他心里最看重的人,便是林妈妈了,林妈妈的一个言语和眼神,都最能震撼他的内心。

    见林妈妈依旧不说话,林沫目光里就流露出委屈和讨好来,怯怯地叫了她一声:“妈…”

    林妈妈这才被他的声音唤回来,面部线条柔和了一些,控制着自己的心绪,问道:“沫儿,你跟妈妈说实话,这些日子,你都见了些什么人?”

    林沫显然没有意料到林妈妈会问他这个问题,他愣了一下,才答:“没见过谁,妈,你指的是谁?”

    林沫的眼睛特别黑,幽幽的带着水光,他这样一双眼睛看着林妈妈,一派坦然的样子。

    只不过,林妈妈却不放过他,直接说道:“前些天听张阿姨说看见你上了一台黑色的轿车,就来问我是我们家哪个亲戚的,我心想我们家是没有这样的亲戚的,所以还是回复了张阿姨,说她大概看错了,沫儿,你老实告诉妈妈,到底是不是张阿姨看错了?”

    林妈妈的眼神里隐隐透着埋怨和失望,她犀利地把儿子看着,倒不是在责怪林沫不说实话,只是她希望听到他老实告诉自己关于去私底下见了林帆的事。 如果林沫坦荡地承认了她和林帆确实有接触,这倒会让她心里感觉好受些。这样至少说明林沫是没有撒谎的。

    但是没想到林沫听了她的质问,只是哑了哑口,一副说不出来话的样子。

    因为这件事,听在林沫心里,却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

    早在林帆回来之前,她前几天就听见了厂里不小的议论声,那些人都知道她妹妹南下去嫁了一个颇为有权有势的有钱人,还说对方那个男人的年纪其实是都可以做她的父亲了,说着这里,大家又笑起来,说这林家的人就是不一样,当年攀上梁家的公子哥,最后没成事,没想到心却没死,依然做富太太的梦,现如今终于如愿嫁给了一个老头子,这林家的女人还真是有本事,终于能够能咸鱼翻身扬眉吐气一把…

    林依在厂里没什么朋友,又因为原来攀高枝儿的事被大家嘲笑过,所以在厂里就没什么朋友,即使和她作了朋友也会被当做异类,故而她在单位也没几个人愿意和她来往。

    最后是张平茹看不过那些人议论林依家里的事,才站出来为林依说了句话。不过事后,她也自己问了林依,问她是不是林帆现在想要把孩子要回去了。她算是少数和林依关系好的人,所以对林家的是是非非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也就是这时候,她告诉了林依自己曾看到林沫上了林帆车的事。

    说来巧合,林帆那天来找林依的时候,坐的也是黑色的车子,而白茺正好开了一辆车型和原家派过来的车差不多的车,所以这样,便引起了误会。

    林依因为不曾猜想到自己儿子还有可能坐上另外一个人的车的可能性,所以当张平茹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立刻就想到了林沫坐上的是自己妹妹林帆的车,有了这样的假设,她不得不怀疑林沫其实早已经背着她悄悄和林帆联系上了。 毕竟,林帆这个人的性格她是最了解的,而且她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以她的性格,是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只是单单看着自己儿子的。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就特别复杂,有种被人背叛的感觉。

    而林沫又只是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她大概猜到他也怕伤了自己的心,所以只能叹一口气。

    她养育了林沫十几年,心里早就把林沫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来看,看着林沫委屈低着头的样子,她心底一软,不忍心苛责这个孩子。

    她伸出一只手来抓住林沫的手臂,说:“沫儿,妈妈不是刻意要你怎么样,只是你现在的身份是个考生,很多事情,即使你有好奇心想要了解想要知道,都可以放到以后来慢慢了解,现在对于你来说最重要的好好准备考试,你明白吗?”

    林沫的手臂被她抓得有些痛了,但是他却不敢反抗,他心里也笃定地相信林妈妈的话,所以他只是慢慢地点了点头,眼睫有些湿润,显得很伤心的样子。

    林妈妈见他点头知错的样子,心里是又心疼他又百感交集,这时想起他要出门去见同学,便找了个台阶下,劝说:“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去找你同学吧,晚上早点回来,天黑的早,一个人要小心。”

    林沫又缓慢地点了点头,不是很开心地说“我知道了”,才关上了门离开家。

    虽然离开家了,但是他心里特别不好受,他坐在车上想着林妈妈的那些话,压抑又难过。

    ☆、chpt 25

    到了酒店之后,林沫在电梯里面愣了一阵子,才按了上楼的电梯。

    到了包厢之后,他便也是没有过多表情的一张脸。

    但是他的性格一直就闷,人看起来又不伶俐,和他来往的人也没有多少,所以一时便也没几个人注意到他心里有事。

    不过,别人注意不到,白茺却是注意到了。

    白伟伟过来来了他进包厢之后,他便也就和白茺分开了。

    白伟伟拉着他给他介绍了一圈屋子里面的人,林沫无意地朝豪华套房的另外一边看去,发现白茺坐在另外一张桌子上,并没有和白伟伟他的这群同学在一起。

    林沫觉得自己的脸上好像带着面具一样,僵硬地跟在白伟伟身后,白伟伟介绍一个人,他就跟着和对方说上几句话,打一个招呼,但是他自己的心,却是实实在在僵硬的,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心跳之间都压抑着。

    最后一圈走了下来,白伟伟才把他领到一个座位上坐下,但是白伟伟作为今晚上的主角,只能嘱咐了林沫几句好吃好喝,便又匆匆离开,和别人喝酒去了。

    林沫坐下来的时候,暂时感觉自己的心没有那么难受,可能是热闹的气氛也会感染人,于是让他没有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

    他拿了碗筷吃了几口,身旁的一个小姑娘就凑了上来,对他说:“嗨,林沫。”

    林沫停下来筷子看对方,发现是上次来班上找自己的那个叫安安的姑娘,他立刻说:“啊,是你,安安。”

    安安见他一副缺少和女孩子打交道的样子,便善意地笑了笑,说:“你吃啊,不用管我,我们都吃过了,你来晚了些,从今中午开始的时候我们就在这边酒店了。”

    林沫有些疑惑,问:“从中午开始就开始了?”

    安安开朗地说:“嗯,是啊,白叔叔他们下午过来打麻将,然后我们过来喝下午茶,下午茶吃得我好撑啊。”

    说着,她又笑笑,随手拿起手边一双干净的筷子给林沫夹了些菜,道:“尝尝这个。”

    林沫立刻感谢她,点点头,表示在听她说话。

    安安也给自己夹了一块点心放在碗里,说:“我陪你吃一点,这家酒店的芋角做的最好。”

    林沫朝她笑笑,想要表示善意的感谢,但是却有些力不从心。

    不过安安却没有看出来,她继续说:“下午的时候,本来我们要打电话来找你出来的,不过白叔叔却拦着,说,你们自己玩就好,别把别人拉过来了,别人是要学习的人,才不和你们这群不学无术的小孩子混。”

    林沫本来还在默默吃东西,不过听了安安忽然提到白茺的名字,他不由得停下了筷子,愣了愣,问:“他这样说?”

    安安见他有了兴趣,便装出正义言辞的样子,还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模仿当时白茺的语气和口气,说:“是啊,他原话说,‘你们自己玩就好,别打扰林沫了,他来了也和你们闹不到一块儿去’。”

    安安圆圆可爱的笑脸,皱起眉模仿白茺的样子其实一点也不像,但是林沫脑海里浮现出白茺的说话的那个样子和语气,就不由得一笑。

    安安见他笑了一下,便更加受到鼓励似得,接着说:“你看,我们在白叔叔心中到底形象有多不好,仿佛带了你玩就会把你教坏似得。”

    林沫朝她笑了笑,算作回应。

    他笑容淡淡的,更显得他整个人的气质娴静温柔。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脸上的笑有些悲伤,一旁的安安也看不出来。

    安安坐在林沫身边陪他吃东西,一边又不停地和他说话,林沫觉这时候有人和他说着话,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思想便放松一些,没有之前那样难受。

    他们两人坐着说说话吃吃东西,没一阵子,白茺就走了过来。

    他俯身低头在两个人中间,手很自然地就搭在林沫肩上,大大方方地问:“你们在聊什么?”

    安安笑吟吟地答他:“哎呀,白叔叔,我说你的坏话被你抓到啦。”

    白茺是因为看到林沫从进屋来就一直不开心,此时此刻,他是好不容易抽身了才走过来和他说话。

    之前看着安庆文的女儿一直在和林沫说话,他就想等等再过去。没想到,安安却和林沫越说越起劲的样子,安安在一旁不停地动嘴,林沫时不时回应她一下,话倒是不多,不过脸上却带着忧愁恍惚的笑。

    白茺和旁人喝了几杯,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他问了两个人在聊些什么,林沫没有回答,安安倒是俏皮地回答了他。

    他也装作好奇地问:“你说了我什么坏话?”

    安安嘴角含着笑,却一点也不怕白茺的模样,瞪圆了眼睛说:“我对林沫说,是你叫我们不要邀请他来和我们玩的,是你阻止了我们联系同学友谊。”

    安安一副小丫头的样子,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说起话来脆生脆气,倒不惹人嫌,反而十分可爱。

    白茺听了,就立起身来,拿出家长的模样,道:“哦,原来是这一件事,我说得有错吗,现在这种时刻了,还想着玩?倒是你,都要出国了,还不知道抓紧学习,过去了能适应吗?”

    面对白茺的一连串质问,安安吐了吐舌头,对林沫做一个鬼脸,压低声音说:“糟糕,被骂了。”

    林沫本来还一脸的木然,等看到了安安的表情,愣了愣,被她淘气的表情弄得忍俊不禁。

    白茺看了一眼林沫脸上的笑意,不留痕迹地对安安说:“你伟伟哥叫你,你去一下。”

    对于白伟伟,安安向来是有话必听的,所以白茺这样说了,她就立刻站了起来,去找白伟伟了。

    安安这一走,白茺就拉开她刚才坐过的椅子坐下来,坐在林沫身边。

    林沫被他看着,心里的情绪又起来一点,但是他立刻压制住了,尽量不让自己的难过显露出来。

    只是,他那些心思,哪里能逃过白茺的眼睛。

    白茺直接就伸了手去抓过来他的手握在手里,问他:“你怎么了?”

    林沫觉得别扭,这里这么多人,旁人看见怎么得了,他怎么就不知道收敛?

    他刚想要抽回去,白茺一早就知道了他的意图,继续说:“你和我闹小性子?”

    林沫心下简直一口血卡住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但是想想,这个人喝醉了,就不要和他多计较了。

    于是说:“没有,没什么。”

    白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光是看着,也不说话,就抚弄着他的手掌,手掌温热干燥,让林沫又是气又是心里难受。

    他喜欢他。

    但是,现在林妈妈却要叫他和白茺分开。

    林沫忽然想到这一点,感觉自己心上就像被开了一枪一样,难过像水流一般泊泊地流出来,怎么止都止不住。

    白茺忽然凑近他,低声问:“你心里有事,什么事情让你难过,是不是?”

    林沫的手在白茺的手里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下,但是又松开来。

    他软绵绵的手掌,被白茺把玩抚摸过无数次,却依旧觉得怎么都不够的感觉。

    林沫转过头看着白茺,白茺的眼神特别深,像看不到底一样,但是却十分清醒,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刚才是喝过酒的。

    林沫嚅嗫了一下嘴角,没发出声。不知道怎么说。

    太难了,要他自己开口说出来,真的是太难了。

    白茺沉静地盯着他,目光深幽,里面有一团有深不可见的火在烧。

    林沫今天的脸显得格外苍白,配上他乌压压的纤长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缓慢扇动,扇得白茺心中起了一团火。

    白茺伸手去摸他嫩的像豆腐一样的脸,摸上去是凉凉的滑滑的,却舒服到不行,让白茺简直就想吻上去。

    只是这时旁边就响起了安安略带疑惑的声音:“白叔叔?”

    白茺回过头去看她,林沫的手便立刻狠心从白茺手里抽了出来,白茺倒是从善如流的,没在意,声音清明地问安安:“怎么了?”

    安安走过来叫林沫过去白伟伟他们那一桌,但是她一走过来就看见白茺俯着身子低头在林沫脸庞说话,那副亲密的样子,让她怔了一下才开口。

    “哦,没什么,就是来叫林沫我过去坐坐,伟伟哥要和林沫说几句话。”

    安安立刻收敛了内心的奇异和脸上的表情,如常地对答白茺。

    白茺没有阻拦她,也没有管刚才她是不是看见了两个人亲密的一幕。

    林沫倒是自己已经扭头过来看着安安了,还直立起了背脊,他一双眼睛悠悠亮亮的,就是带着些忧伤,前额的发绪遮挡了一点他的眼睛,让他的一张脸有一半在光影里。

    他自己愣了一下,赶紧答应下来:“哦,好,我陪你过去。”

    安安又挂起她甜美的邻家妹妹的笑容,对着白茺笑笑,

    林沫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去,她有些歉意地对白茺说:“白叔叔,我带林沫过去了啊。”

    白茺“嗯”了一声,点点头。

    安安很自然地带着林沫过去了, 白茺则还坐在那个座位上看着他们两个,脸上倒没有不高兴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