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chpt 6(1/2)

    白茺不知道白伟伟和林沫约了今天一起学习,等到吃午饭的时候,白伟伟才捧着碗在桌上抱怨:“林沫太不够意思了,不来也不给我说一声,他肯定又是去打工了。”

    白茺停了停筷子,问:“怎么了?”

    白伟伟说:“我和他约了今天一起学习,不是要到模拟考了嘛,我叫他来给我看看物理,我学得头大,他到很清楚,听说H大已经有意向要免招他去了呢,不过他却没有想法要去南方啊…”

    白伟伟说了一会儿林沫的近况,又接着不满道:“但是今天给他打了很多次电话,他也没有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短信也不回我,大概是打工时间老板不准开小差吧,哎…”

    白伟伟有些气馁,但是又颇为无奈。

    他性格其实很好,虽然带着不少有钱小孩的骄纵,但是却不嚣张跋扈,心地是善良的。

    白茺自从知道白伟伟撒谎的事情之后,也没有再让白伟伟去补习社了。

    其实之前白伟伟也没有去过,一直都是在拿去补习社当借口,钱全部交给了补习社,东西是一点都没有学到。

    现在有了林沫的帮助,白伟伟自然更不愿意去补习社,不懂的问题留出来问林沫,成绩上面倒是很有了些长进。

    父子两人吃完了饭,白伟伟看了一会儿电视等消食,然后就上楼去午睡了。

    睡觉之前,白伟伟又给林沫打了一个电话,听筒里传来“你所拨叫的用户已关机”标准冰冷的女声,白伟伟撇了一下嘴,倒头就睡。

    白茺从儿子房间路过的时候刚巧看到白伟伟打电话,他犹豫了一下,几步走下了楼梯,开车,出门。

    林沫一个人缩在被子里,咳嗽到不行,活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咳得厉害了,清瘦的背脊紧绷起来,整个人就像一只虾米。

    深秋近冬的季节,G城的天气十分凌冽。

    天气yīn沉的厉害,风也大,现在到了风季,虽然不到严冬,但是西北风刮在脸上像沙砾一般疼。

    昨晚的时候林妈妈又值了夜班,半夜的时候打电话回家叫林沫送衣服和汤药过去。

    林沫不敢迟疑,立刻热了药,又拿了毯子大衣去厂里找林妈妈。

    天气就是在夜里忽然冷下来的。

    林沫忙了大半个晚上,光顾着给林妈妈送东西,自己才顶着风回了家。这一来一去路上走的急,也没有注意自己穿的单薄。

    大约就是他晚上这样不注意地出门去,反而把自己身上的病更加重了。

    本来身体就不好,不多加留心,人很容易就病倒。

    白茺把车开到了D区家属楼下。

    现在是下午两点左右,要上班的人都陆陆续续出了门,老头老太太一类的吃了饭没事做都到楼下说话。

    这时见了一辆法拉利停进家属院里,纷纷都投来好奇疑惑的目光。

    白茺从车上走下来,周围人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打探和好奇。

    他长得英挺,又气质出众,很明显有别于这里住的所有人。

    白茺目光只是短暂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家属区,没有过多理会这里人混沌的眼神,惊羡的目光,几步就走进了老旧昏暗的楼道。

    白茺送过林沫回家两次,这两次的时间里他已经弄清楚了林沫家的楼层。

    那天夜晚他送林沫回家,刻意在楼下多等了一刻钟,等到林沫家的灯亮了起来,他记清楚了林沫家的位置,才掉了车头离开。

    外面的风吹得呼呼而过,云层厚重且yīn郁,玻璃窗被风震得哗啦啦直响,林沫躺在玻璃窗下的小床上,抬眼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觉得很压抑。

    明明昨天的时候天气还没有变,今天就降温了十几度。

    林沫把身上的被子拢了拢,盖住了半张脸,正准备睡过去的时候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林沫睁开了眼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但是仔细再一听,确实有人在敲门。

    会是谁呢?林沫不禁想,难道是林妈妈没有带钥匙?

    林沫从被窝里爬起来,穿好拖鞋,跑去开门。

    因为睡久了,又吃了感冒药,整个人昏沉沉的,半路差点绊倒。

    跌跌撞撞开了门,发现站在门外的人是白茺。

    他穿着一身黑,里面白蓝衬衣的领露出来,陪着yīn沉沉的天,看上去高大肃穆。

    林沫呆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白茺会出现在自己家门口,愣了愣才说:“外面冷,进屋吧。”

    白茺随声进了屋,林沫在他身后关上门。

    风还在外面呼啸,关上门后,一瞬间显得房间特别安静。

    林沫穿着棉质的睡衣,头发有些乱,素白的脸却因为高烧而发红,瞳色也越发水润幽黑。白茺站在他面前,高了他一个头不止,目光无声息地打量他的家。

    林沫看了他正在打量自己家,不禁有点尴尬,自己家那么逼仄,房间每一个角落都透出颓败腐朽的生活气息。但是白茺站在房间里默默打量一切,林沫想阻止他的目光也没有办法。

    白茺看了一圈房子的陈设之后,已经对林沫家了如指掌。因为房子本身只有五十平米,一眼就可以看完整个家。最后,白茺的目光才转到了林沫身上。

    林沫想回避他的眼神,内向地侧了侧脸,才哑着嗓子问:“这是有什么事吗?”

    他很不善交际的,现在精神又差,偏偏白茺还这个时候找上门来,林沫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面面相觑的情况。

    白茺听了他的问话,不禁心里渐渐泛起一阵闷气,那里面夹杂着一丝不耐烦,这个连他自己本人大概也没有注意到。

    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太不会照顾自己了。但是他只要这样想着,心里就泛起一阵不舒服。

    白茺没说话,看着他绯红的脸颊,停了一两秒,平淡了自己的情绪,才回答:“你病严重了,怎么不去医院?”

    林沫也知道自己可能病厉害了,但是又觉得去医院太麻烦,而且去了肯定要吃药打针,又是一笔花费,林妈妈还在厂里上班,知道他去医院必然是要请假的。倒不如自己多喝点水,睡一觉,发发汗,大抵会好起来。

    他个性呆闷,即使这样被白茺严厉地质问了也不觉得是被为难了,反而只是羞愧地低了低头,有些不好意,但又觉得应该感谢白茺的问候的。

    他声音带着软绵,又带着温柔地说:“嗯,我吃了药,睡一下应该会好”。

    但是,他嘴上这样说着会好,却哪里会好起来,话刚说完,就咳嗽起来。

    而且咳得有些猛烈了,不得伸手去扶着墙。

    白茺站在他身旁,一把就把他的半斜的身子半搂住,手还在他背上轻抚着,皱起眉头说:“你这样不行,需要去医院。”

    林沫一边咳一边摇头。

    等缓过了气,才直起身来,说:“不碍事,喝点水就好。”

    白茺眉头皱得更深,眼里带着凝重和复杂的感情,声音也重了些,果断对林沫说:“你去换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林沫的大半条手臂在白茺手里被他拖着,等他缓了气过来,意识到这点,有些心惊心跳,像触电一样要抽离开。但是他动作又不敢太大,怕明显拒绝了对方,只能动作不激烈地把自己的手臂从白茺手里抽回来。

    “真不用了,太麻烦了,我没事的”。

    林沫知道自己拒绝了白茺的好意,心里也不见得完全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