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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其实陆离说得对。虽然裴沐菲不想承认、虽然话不好听,但事实就是这样。
吃过饭之后裴沐菲跟陆离走在大街上,陆离的车在附近的地下停车场停着,时间还早,两个人便一起走走。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晚霞在天际晕染开来,裴沐菲难得感性,拿出手机来对着天拍了张照片。
“嗤,还想装纯情小少女呢。”陆离抢过她的手机看了看她刚才拍的照片。“唔,还不错。”
“好久没见过这个时候的天了,拍下来纪念纪念。”裴沐菲从他手里拿过手机,然后问他:“你不是要放我假么?”
“你他妈记性倒是好。”陆离笑得痞子似的,直接转过身子把她抱住,“要去哪儿?”
“你不是说费用你包了么?那我得考虑个贵点儿的地方。”裴沐菲和他说笑着。
“就你精明。”陆离捏了捏她的鼻子,“要是能行直接把江琰他们也喊过来一起。反正出去一趟。”
“陆离你再捏老娘鼻子我阉`了你。”裴沐菲白了他一眼,随后想了想,说道:“也对,赶明儿我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反正宰你一回。”
“阉`了我?”陆离瞪了瞪眼,随即又换上一贯的坏笑:“我比较喜欢你榨到我精`尽人亡。”
“……”裴沐菲没好气地推开他。
陆离在她面前一直是一副痞子样,说话也没几句正经,可是正是这样裴沐菲才觉得自己能在他面前偶尔无理取闹一下。
至少目前为止,大概也只有陆离能看见她无理取闹的样子。
“我说裴沐菲。你能不能对我礼貌点儿?瞧你平时跟公关部出去谈生意的时候多有礼貌,一见我你的修养就都丢了。”
“不能。”裴沐菲言简意赅,挑眉看着他,“谁让你贱。”
“这世界上估计也只有你一个人敢骂我。”陆离无奈,“不过你说得对,我是贱。”
**
接到施政的电话时,言清洛还是有些惊讶的。惊讶之余,还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上次在电影院里他那个有些莫名其妙的吻已经让她乱了好几天。思绪乱,心也跟着乱。
她并没有存施政的号码,看到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接了起来。
“你好?”
“是我。”听到她软糯的声音隔着听筒传过来,施政觉得自己心上有一根弦跟着绷紧。
“你……”言清洛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我是施政。”
“……”言清洛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晚上方便出来见一面不?”见那边没有声音,施政又问了一句。
“我……”言清洛刚想说‘方便’,但是话还没有出口便觉得不合适,于是顿了顿才说道:“我晚上有事。”
“几点完?我等你。”
“我不……”
“别说不。告诉我几点完,我等。”施政听到她要拒绝,立马打断她。
他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那种对江琰才有过的感觉,就那样莫名其妙地转移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在哪里见?我……去找你吧。”
“在那天电影院门口等我。”
“……呃,几点?”
“我现在过去。你什么时候忙完什么时候过去。”
“哦……”
收了线之后言清洛还在发呆。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看不懂施政,不是因为他们认识的时间不够长,而是因为他将一切情感都藏得够深。她一直都不愿深究别人内心的想法,但是此刻却很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很想问他为什么要和她见面。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吻她。
很多为什么,她都想问。
晚上言清洛拎着包走到电影院门口的时候,施政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她起初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刚准备拿出手机给他发条短信问,他的电话就来了。
“往后转,走十步。”
言清洛站到他面前的时候脸倏地就红了。
施政走到离她很近的地方,看她低着头,便伸手勾着她的下巴让她仰头看着自己。
“你忙完了?”
言清洛有些承受不住与他这样近的距离,下意识地就要向后退,却被他揽住腰直接撞上了他的胸膛。
近。
实在是太近了。
她甚至闻得到他身上一阵淡淡的烟草味,和着他特有的男性气息,钻进了她的鼻腔之中。
言清洛紧张地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你、你别碰我……”
“入淮清洛渐漫漫。”施政重复了一遍第一次见面时她念的那段词,然后看着她问:“言清洛,要不要考虑跟我在一起?”
——要不要,考虑,跟我在一起。
他一句平淡无波的话却搞得她心底一瞬间乱糟糟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两个人见几次面就可以确定这样一段关系,在言清洛心中,每一次恋爱都应该跟她之前那些一样,是日久生情、是细水长流,而不是这样唐突。
“我们刚刚认识。你这样弄得我很尴尬……”
“谁告诉你刚认识就不可以在一起?你爸还是你妈?如果你真的认为刚认识的人不该在一起,又为什么要见我?”他一连串问题问得她几乎都哑口无言。
施政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能一次性问出这么多绕口的问题。以至于他问完了之后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你别这样……”言清洛的声音都在发颤。她从来没有跟男人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触,铺天盖地而来的男`性气息弥散在她的鼻间,带着浓重的侵略意味,不止侵吞这她的感官,还一点一点将她的心都要融掉。
“要不要?”施政直接忽视了她那句拒绝的话,继续问着。
“我……”
“你只要回答我要不要。”
言清洛被他逼问得无处可躲,只能睁大了眼睛咬着唇微微点了点头。
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态,她是有一些动心的,这一点她不想逃避。或许她矫情,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坚定自己的心,可是她一点都不想错过。
施政看到她点头的动作,嘴角一勾,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俯下`身子吻住了她。
言清洛闭上了眼睛。
他的唇很凉。这是言清洛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他的手困着她的腰,在她的唇上辗转。
他从没有这样认真吻过一个女人。
其实他的初吻,是给了裴沐菲的。
不知怎么地,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裴沐菲那张漂亮的脸蛋,他心下有些烦闷,便放开了言清洛。
之后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
“清洛,我跟陆离还有江琰他们准备出去玩几天,你跟不跟我们去?”裴沐菲接过言清洛递上来的文件,顺口便问了她一句。
公司里平时的假日少得可怜,有时候周末都要加班,这次能出去,裴沐菲自然是要问一问她的。
“你们去哪里啊?”言清洛似乎对这次的外出十分有兴趣,眨着眼睛问她。
“唔,大概是去野外?陆离定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裴沐菲对她狡黠地笑了笑,“你知道,我只负责玩和花钱。”
“嘿,陆经理对你可真好。”言清洛满脸的羡慕。
裴沐菲也没有和言清洛解释过自己和陆离的关系,或者说她没有和任何人解释过,以至于有时候自己都会产生自己是在和陆离谈恋爱的错觉。
“一般般吧。”她顺着言清洛的话说下去,“你男朋友对你也挺好的。不是么?”
言清洛的脸一红,“我们才刚在一起。”
“刚在一起就每天陪着你又看电影又吃饭,这不,还送了你戒指。”裴沐菲打趣,“你们俩不会直接私定终身了吧?”
“……没有!”言清洛脸憋得通红。
“不然这样吧,清洛,你直接把你男朋友也叫来和我们一起走吧。正好你俩在野外可以培养培养感情。到时候我让陆离给你俩弄一顶帐篷住,怎么样?”
“他很忙的。应该没有时间陪我去,我跟你们去吧。”提到施政,言清洛的眸子就不自觉地放软。
那是每一个陷入恋爱中的女人都会有的眼神。
她曾经,在江琰脸上见到过。
裴沐菲看得有些发怔。她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也像言清洛一样拥有这样的眼神。
她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碰到让她有这样眼神的人。
可是她知道,那个人不会是施政。
他从来就不稀罕自己给他的一切。因为他们的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既然是交易……又怎么能将心也丢出去?
“你跟他提一提呗。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裴沐菲回过神,又嘱咐了她一句。
言清洛点点头,“嗯。好吧,我问问他。”
“瞧你那小媳妇儿样。刚处对象就这样为人家考虑了。以后肯定是贤妻良母。”
“菲姐你别逗我了。你和陆经理才是绝配呢。”
**
出发的那天早上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裴沐菲和陆离拎着行李箱到机场的时候,江琰跟邵骅已经领着孩子到了,邵延承今年已经一周岁多了,但是捣蛋得很,有时候邵骅都拿他没有办法。
“干妈……”邵延承还被江琰抱着,一看到她来便对着她张开手。
陆离直接从她手中接过行李箱替她拉着,裴沐菲上去便抱住邵延承。
“承承越长越俊了啊。”裴沐菲在邵延承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直接印了个唇膏印。
江琰笑着走上来,看了眼陆离,然后对裴沐菲说:“你俩现在感情真好。”
“好你个头!”裴沐菲没好气,“谁跟他感情好谁才是真傻子。”
“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急干嘛?”
“……行你江琰!”裴沐菲扭过头看着邵骅,“你老婆欺负我。”
邵骅笑得云淡风轻,“我老婆哪里能欺负得了你裴沐菲。”
“行!你俩妇唱夫随!”裴沐菲走到陆离跟前直接缠上他的手臂,冲他挤眉弄眼,“亲爱的,他们欺负人家。”
“行了你裴沐菲,我快吐了……”陆离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言清洛来的时候是一个人,裴沐菲见她独自来了,便问上前问她怎么回事。
“菲姐,他让我跟你们说让你们先走,然后我们两个等下一趟飞机。他现在临时有些事情走不开。”言清洛声音里带着歉意,跟她仔细解释着。
“机票不都买好了么?难不成你现在改签?”
“嗯。”言清洛点点头,“我现在去办,你们先走吧。”
“那行。你俩什么时候到那边了直接给我打电话。”裴沐菲嘱咐了她几句。
**
“清洛?”
“啊……哦。”被他拍了拍后背,言清洛才睁开眼睛。
等得时间有些久了,她竟然在候机厅里睡着了。施政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快登机了,咱们走吧。”施政拉住她的手将她从座椅上拉起来。
言清洛点了点头。“嗯。”
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言清洛刚上飞机就睡着了,下了飞机之后施政怕她着凉,拿出一件自己的外套批到了她身上。
言清洛咧开嘴,对着他笑笑,“谢谢。”
“你是我女人。谢什么。”他的话语中起伏无波,好像这一切都是他应该尽到的义务一般。
言清洛想起裴沐菲嘱咐她的话,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菲姐,我们到机场了。”
施政听着她喊“菲姐”,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菲……
12十二、火
第十二章
裴沐菲接到言清洛电话时已经在酒店订好房间了,她想着江琰一家住一块儿,那她就跟言清洛住一间,然后让陆离跟言清洛的男朋友住一间。
索性就提前订了房。
“你们现在打车到XX酒店,快到的时候给我响一声电话,然后我和陆离去门口等你们。”
“嗯呐。”言清洛应着声,“那我先挂了啊。”
“行,你们赶紧的。”
言清洛挂了电话,看着施政有些不对劲的表情,便问:“你怎么了?”
“嗯?没事。”施政收了收神,“他们在哪里?”
“他们说在XX酒店,我们到外边打车去那里就好。他们会在门口等的。”言清洛跟他解释着。
“那走吧。”
**
施政看到陆离站在酒店的门口的时候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跟言清洛下车之后,径直走到了陆离面前。
陆离反应了大约有十几秒,才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他有些玩味地勾起嘴角,看了看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
“陆经理,菲姐呢?”言清洛往周围看了看。
“她洗手间去了,让我在这等你们。”陆离看了眼施政,“这位就是你男朋友?”
“嗯。”言清洛笑笑,“给您介绍一下吧,他叫施政。我男朋友。”
“……”
“然后,施政,这是我们公司的经理,大名叫陆离。”
言清洛只顾着介绍,全然没有看到两个人之间流转着的剑拔弩张的气氛。
裴沐菲走出来的时候,原本噙着笑意的嘴角瞬间僵住。陆离看得出她情绪不对劲,直接走上前将她揽入怀中。
施政的眸光一闪。
言清洛看着陆离的动作,不由得笑出来。然后笑着跟裴沐菲打趣:“菲姐,陆经理对你真好。”
“她今儿大姨妈,我先送她回房间,你们先在大堂等我一会儿。”顿了顿,陆离又问:“你们俩人订一间还是……?”
“两间。”言清洛毫不犹豫地回答。
“一间就好。麻烦你了。”施政的话语间听不出什么起伏,陆离只觉得裴沐菲抓着他胳膊的手越来越紧。
“那行,就一间。我先带她回我们房间了。”陆离看了眼施政,特别强调了‘我们’两个字。
“咱订两间房行不行?”陆离和裴沐菲走之后,言清洛拉着施政问道。
“为什么?”
“我不习惯……挺尴尬的……”言清洛干笑着。
“双人间应该是两张单人床,没事,我不动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言清洛有些着急,“算了,随便你。”
**
“你跟我说说那变`态啥时候成了言清洛男朋友的?”陆离将裴沐菲拉回房间,直接就来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裴沐菲也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陪着言清洛看电影的男人、给言清洛送花的男人、和言清洛戴情侣对戒的男人,竟然会是他。
那个言清洛口中的温柔贴心的男人,竟然是他。
良久,裴沐菲开口。
“不清楚。”
陆离看着她就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坐到她跟前扳正她的脸,“你给我出息点,行么?是你自己说跟人家玩完了的,这么还不允许人家找女人了?”
“陆离。”裴沐菲的声音闷闷的。
“怎?”
“我撑不住了。”裴沐菲重复,“我真他妈撑不住了。”
“裴沐菲,你给我听着。”他看着她已经发红的眼睛,“别哭,你哭了的话,我会打心眼儿里看不起你。如果你因为那个畜`生掉一滴泪,我打死你。你不是比谁都能干么?你不是雷打不动么?现在这个时候,你想哭了?你知道你撑不住了?”
“……”
“我去把我行李从隔壁拿过来,今晚咱俩住一间。”陆离说完直接走出去然后到隔壁把自己的行李箱拉了过来。
“你在房间里呆一会儿,我带他俩去隔壁。你给我记住,晚饭出去的时候别丢人。”陆离看她还是一言不发,丢下一句话便关门离开。
坐了电梯到大堂的时候,言清洛还关心地问了两句裴沐菲的情况,陆离笑得暧昧,反问她一句:“我和她睡一间你还担心什么?”
言清洛恍然大悟:“也对喔。”
施政在旁边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一句话也没有说。言清洛并没有看出他有什么不对劲,只当他是旅途疲惫,无心和他们闲聊。
毕竟她了解的施政一直都是一个话少得可怜的人。
陆离将他们送到门口,然后把房卡送到言清洛手上,“你们是这间,我和她就住你们隔壁。”
“麻烦你了啊陆经理。”言清洛和他道谢。
“不麻烦。你们进去收拾收拾东西吧。我得回去看看她。”
言清洛见施政从刚才到现在都一言不发,脸色有些难看,于是一进房间便问他:“你不高兴呀?”
施政将东西放在沙发边上,然后坐下来,对她招了招手。
言清洛走过去坐下,然后又看着他的眼睛问他:“怎么不说话呀?”
施政伸出手在她唇上来回蹭着,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有些头晕。”
“那我给你揉一揉?我经常给我爸爸揉的。”说罢她便抬起手来摁住他的太阳穴压起来。
“你闭眼呀。”言清洛见他一直睁着眼睛看着自己,脸有些红。
施政闭了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和言清洛在一起的时候被裴沐菲看到,竟然让他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言清洛给他揉了大约一刻钟,手都酸了,见他没反应,以为他是睡着了,于是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呃,施政?”
“嗯?”
言清洛呼了口气,“我以为你睡着了。”随即又问他,“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嗯。”
“那就好。”言清洛看着他,“我刚才以为你生气了呢。”
“别乱想,没有。”
**
陆离回房间之后就看到裴沐菲的行李箱已经打开,里边的衣服都被一件一件铺到沙发上,但是却不见她的人。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卫生间里有动静。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她对着镜子拿着一支鲜红的唇彩往嘴上涂。
“等会儿要吃晚饭,你化这么浓的妆干什么?”
“我等等想去旁边那家酒吧坐坐,你跟我走不?”裴沐菲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陆离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没来由地刺痛了一下。
他比谁都看得出来她现在的笑多假多恶心。陆离一直都不是很喜欢裴沐菲化大浓妆,因为他觉得裴沐菲素颜比浓妆好看多了。
“要走也得吃过晚饭才能走。”陆离从镜子里看着她的脸,“别告诉我你懦弱到不敢跟他坐一张桌子。”
她已经全然没有刚才的脆弱劲儿,俨然一副百毒不侵的样子,缓缓地将唇彩合上放在旁边,然后抬起下巴,“当然要吃过饭才走,而且,只有我们两个。”
“裴沐菲。你是想让他对我们俩的关系误会到底?还是你想利用和我亲热试探试探他会不会吃醋?”陆离掐住她的下巴,“我告诉你,他不会。如果他在乎你,就绝对不会跟言清洛谈。”
“你管我?我只问你跟不跟我走,你回答我这个问题就行了。”她丝毫不在意他说的话。
“我跟你走。我他`妈真是欠你的。”
“谢谢你。”裴沐菲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认真,画着眼线的眼睛更显妩媚,抬着头看着他,身上的香味直直钻入他的鼻间。
“我更喜欢你这样谢我。”他说完便俯下身压住她的嘴唇,将她刚涂好的唇彩都吃进嘴里。
他看着这样的裴沐菲浑身都不爽。不爽她因为那个畜`生这样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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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琰跟邵骅看到施政和言清洛在一起的时候也很惊讶。
不过好在大家都是会周旋的人,整个吃饭的过程仅有的几句对话也无非是平日里的寒暄。
还没有吃完,裴沐菲就被陆离搂着离开了。
施政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看着她穿着露背的连衣裙,眼睛有些发红。
“施政……你弄疼我了……”
吃过饭,刚进房间的门,言清洛便被施政抱住,他箍在她腰间的手力道大得有些惊人,她有些疼,不由得低声对他撒娇。
“乖。不要动。”
“……你轻点。我被你抱得疼。”言清洛皱着眉头看着他,眼里快要滴出水来。
施政的力道逐渐放小。
“我抱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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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沐菲已经喝了七杯烈酒了。
陆离坐在她旁边,怎么拦都拦不住,索性便由着她去。
他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可她又那么要强,怎么可能找得到发泄口,或许只有喝点酒,她才能够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
陆离自认为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比他更了解裴沐菲,所以他才心甘情愿地给她关心、给她温暖。
这些是她最需要的东西。
她的妆已经有些花了,陆离拿着纸巾给她擦了擦嘴,看着她有些微醉的脸色,他开口:“还要喝吗?”
“要!”裴沐菲“啪”地拍了下桌子,“今天我不喝晕过去绝对不回……你等我。”
“嗯。”
“我是不是特没出息啊?”
“……”
“陆离,我他妈做梦都没想到言清洛的男朋友是他。”她仰头将一杯酒灌入,酒精一点一点入了她的胃,像火一样燃了起来。
又疼又烫。
“我当时真的好想对着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重重地打两个巴掌。”裴沐菲说得咬牙切齿,之后一秒便立马换上一副自嘲的语气,“可是我***没、资、格!”
13十三、醋
第十三章
她语中深浓的悲怆和自嘲听得陆离心头一紧。他死死地握着拳头,看着她一杯又一杯地往下灌。
裴沐菲最后醉的不省人事,陆离把她打横抱抱出酒吧,虽然酒吧离他们住的酒店的距离还不到一百米,还是只能拦出租回去。
她身上的酒味很浓很浓,跟香水味混在一起,刺激着他的感官。
回了酒店之后裴沐菲醒过来一点了,嘴里一直不停地说着话,陆离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能胡乱地应着她,免得她撒酒疯。
他掏出房卡开了房间的门,将她放在沙发上,然后预备出去给她要一杯蜂蜜水解酒。
“别走。你站住。”她含混不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陆离转过身子,语气颇为无奈地对她说:“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不要!”她的声音陡然增高,随即又哑了下来,红着眼睛看着他,“你别走,好不好?”
“……”陆离看着她。
见他不说话,裴沐菲又说了一句:“我害怕。”
陆离也顾不得已经打开的房门,直接走到她身边坐下,然后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菲菲乖。我在。不怕。”
听到他这句话,她鼻子一酸,泪直接从眼眶落了出来,原本就晕开的妆此刻花得更厉害。
她还醉着,但是她还知道他是谁。
或许一只有他懂她了。
“陆离……我好怕。我心疼了,怎么办?我真的好喜欢施政。怎么办?我好想忘了他可是忘不掉,怎么办?”
他们认识二十几个年头,陆离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脆弱的裴沐菲。她的语气绝望得像是被逼到悬崖边上的人,用自己仅剩的力气像外界求救,但久久得不到应援。
她说她心疼了、她承认喜欢施政了、也承认了忘不了他了。
其实她说的这些,陆离知道,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他知道、跟她亲口说出来,是完全不同的意义。
她向来豁达通透,做事果断坚决,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后悔,而且她一直不喜欢拖泥带水。
对施政,她真的是没有办法的。
而且,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陆离顺着她的长发,听着她痛苦至极的声音。
这是他认识二十多年的女人,这是他的菲菲,可她却被另外一个男人伤到这般境地。
“如果……你真的非他不可。菲菲,抢回来。我帮你抢。”沉默了许久,他才开口。
听了陆离的这句话,她竟然生生地笑了出来,一边笑、泪还顺着脸颊往下落。
“他本来就不是我的,我怎么抢的回来?”
“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犯傻?”陆离喟叹一声。
……裴沐菲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陆离看了看她花的不成样子的妆,走到卫生间洗手台上拿出她的化妆盒,然后问道:“卸妆油在哪里?”
“……”
“哭够了的话,我给你卸妆。然后洗个澡好好睡一觉。”陆离将她的脸扳正,“你不是说过么,谁都不能让你认输。所以菲,就算是输了,也不要让他看出来。好么?”
“……好。”
陆离难得细心地给她卸了妆,然后又将她扶到浴室,调好水温之后才走了出去。
他从她的行李箱里把她的睡裙拿出来,挂到了浴室门前。
有些累。
裴沐菲出来的时候陆离已经快睡着了,洗了个澡,脑子清醒了不少,她穿着乳白色的睡裙走到他跟前,准备把他叫醒。
还没有走近,陆离就睁开眼睛了。
“酒醒了点没?”
“嗯。”
“你睡吧,今天我睡沙发。我先进去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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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市和B市距离并不是很远,但是气候却比B市暖和得多,又是恰逢夏季,低温都要比B市高七八度。
第二天的计划是要到D市颇有名气的山间去野营,陆离在来之前就准备好了帐篷,江琰抱着孩子跟邵骅出来的时候陆离联系好的大巴已经到了。
言清洛好像很高兴,一路上都在跟施政说话。
裴沐菲则是一直看着窗外。
江琰自然知道裴沐菲此刻心里定不好受,将孩子交给邵骅之后便坐到了她旁边。
言清洛和施政在车的最前边坐着,两个人的背影异常和谐。江琰顺着裴沐菲的目光看过去,然后压低了声音对她说:“菲菲,你要是憋屈了就说出来,我听着呢。”
“我没事。”
“别人看来你肯定没事。可是我不是别人呀。”
“……”
裴沐菲依旧不说话,邵延承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