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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xiōng前,一张小嘴还蹭到那粉红的茱臾上吮啜,一张小脸不由地气得由白转红,身形一跃,猛地将那小奶娃儿从燕独舞的怀中扯了开来。

    轻轻地揉搓着沾满了小奶娃儿口涎的rǔ首,燕独舞系好衣带,然后躬下身,点了点燕不归手上的小奶娃儿一张小嘴:“贪吃鬼,爹爹可没有你想要喝的奶奶。不归,你不可以这样,你会弄疼不浊的。”

    寒着一张小脸,燕不归气呼呼地把手上的小奶娃儿放在地上,然后瞪着燕独舞:“这么说,你不是我一个人的爹爹了?”

    燕独舞轻笑一声:“是啊,不归还有两个弟弟。”

    “那么我杀了他们,你就是我一个人的爹爹了吧?”燕不归的脸绷的紧紧的,一只手上运气,对着那小奶娃儿就准备拍了下去。

    燕独舞皱了皱一双艳丽的眉,爹爹把不归教什么样了!他弓下身子,与那双小眼睛对视,一只手放在背后向暗处打了个招呼:“不归,你若是杀了他们,爹爹就不要你了。那样子不归就没有爹爹了。”

    “杀了他们,爹爹就不要我了啊。那就不杀他们,可是怎么样子爹爹才是我一个人的?”燕不归将那小奶娃儿放在柔软的草地上,又站起身对着那双绝美的眼眸,一句话语塞得那燕独舞一时答不上话来。

    恰在此时,一道劲力从燕不归身边掠过,不归双眸一寒,不自觉地便提掌往那劲风来处击去。只见一道黑影猛地从燕不归身边抄起那小小奶娃儿,然后避开了不归的掌风,堪堪地落在了燕独舞的身边。

    只见轰的一声,不归强烈的掌风将刚才小奶娃儿所在的草地上击了一个大洞出来。燕独舞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那个大洞,不由地暗自咋舌,爹是怎么教他的儿子的,他记得他的儿子可是只有三岁耶,怎么有这么深厚的内力?

    不归抬起眼睛,看着躲过他的掌风的黑衣人,只见那人二十出头的年纪,面貌尚称得上英俊,一双森森寒眸正自疑惑地望着自己,不由地扬了扬一双英气的眉:“你是何人,竟然躲得过我的百绝掌。”

    “幼主功力深厚,只是对敌经验不足,属下只是一进侥幸罢了。”那黑衣人因抱着那小奶娃不便施礼,便微微向燕不归点了点头,一张脸上无甚表情。

    燕不归一张小脸疑惑地皱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静静地看着站在一旁的燕独舞,好像要他确定一样。

    燕独舞正愁不知如何回答自己儿子那个古怪的问题,看到这黑衣人,双眼不由地一亮,忙对着那还带着疑虑的小人儿笑道:“不归,他的武功天下第一,你要是可以打败他,爹爹就是你一个人的哦。”

    “真的?”有些不确定地看着那张绝美的容颜,为什么觉得那双明眸里好像有些什么yīn谋?

    “少主……”那黑衣人吃了一惊,一张脸上的冰冷刹时裂开一道缝,单从刚才那一击中,他就可以知道幼主的功力绝对在他之上,若不是自己擅长轻功而且临敌经验丰富,刚才那一掌便可以要了他的命。

    燕独舞一双美眸瞪了一眼那黑衣人,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再扯开一抹绝美的笑颜对着他那第一次见面的儿子,他知道自己的笑容一向很美丽,好像对自己的儿子也蛮有效:“你刚才也看到了,他很轻易地就避开了你的掌风,而且还可以从你的身边把你弟弟抢走,你看他是不是比你厉害?”

    燕不归虽然聪明,但是毕竟还是年少,再看看那黑衣人神情自然,好像根本没有受到他的掌风影响,不由得相信了几分。

    见那小娃儿脸上的表情,燕独舞再笑得更加欢了:“如果你还不确定,那么,你现在就可以和他比试比试,如果你赢了,我就是你一个人的爹爹了。”

    燕不归明亮的眸子在燕独舞与那黑衣人的脸上转来转去。黑衣人被燕不归明亮而锐利的眼眸看得有些气短,他家少主看去娇娇弱弱,人可是聪明的紧,说句好听点是聪明,说句难听点是鬼灵精。他可不想和未来的鬼府府主斗了起来,府主亲自调教出来的继承人可不能小瞧。明明知道这个小娃儿不过三岁,可是功力却是那般浑厚,不愧是未来的鬼府府主。

    思索了良久,燕不归才点了点头:“好吧,给我四年的时间,我一定会回来打败他的。”

    说完又看了看那笑得欢畅的美人儿,燕不归有些懊恼地跺了跺脚,然后一个灵巧的鹞子翻身,三下两下就跳得无影无踪了。

    他就知道这招以进为退可以成功,燕独舞明眸微眨,从身边的黑衣人怀中接过那小奶娃儿,亲昵地点头那小奶娃儿粉嫩的鼻头:“不浊,你爹爹厉害吧,看你哥哥被爹爹骗走了。其实我看你哥哥也不会真的要杀你们啦。害得你哥哥在家里不到一天又走了,爹爹真是有些过意不去耶。”

    那小奶娃儿也听不懂,一双小手便往那张粉嫩的芙蓉玉面上抹去,吓得那绝丽人儿忙不迭地将那小奶娃儿丢回黑衣人怀中。幸而黑衣人早就知道燕独舞的脾气,故而一直蓄力待发,稳稳妥妥地接住了小奶娃。

    “少主,您要小心些,要是二夫人看到了,又要昏倒了。”黑衣人沉声提醒打了一个小小哈欠,慢慢走回石亭的绝丽人儿。

    绝丽人儿听到黑衣人的话,回过头对着黑衣人泛开一抹艳丽妩媚的笑容,但是瞬间那笑容便转换成冷厉的寒光:“青衣,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吧!”

    黑衣人打了一个寒颤,低下了头:“青衣知道!”

    “知道就好。”绝美人儿又泛起一抹甜美的笑颜,然后重又躺在了那软榻上继续他的好眠,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黑衣人看着那怀中不断扭动着的小奶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早就知道少主是个冷血的人了,就算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对于他来说也只是排遣寂寞的玩具吧……

    第二章

    “夫君,您真的要去姓赖的那儿吗?”一身嫩黄色衣裙的秀美少妇带着些许的不安的表情,为坐在那菱花镜前的绝丽人儿梳着一头柔亮乌黑的秀发。

    燕独舞淡淡地应了一声,抬起眼睛亲昵地捏了捏那秀美少妇的粉嫩脸颊:“怎么,你担心吗?”

    “嗯。”少妇点了点头,一张秀美的脸庞上泛着担忧,“那姓赖的就是一个无赖,为人卑鄙无耻,专做些下三滥的事情,夫君……”

    燕独舞缓缓地站起身,任一头乌发散落在腰际,然后一双明丽的双眸眨了眨:“阿七,你怎么对自家的表哥这么没有信心?”

    那少妇叹了一口气:“正因为是妾身表哥,妾身才担心。妾身因自幼父母亡故,一直寄居姨父家。最是明白那无赖的性情了,打小他便是无恶不作的坏痞子,吃喝嫖赌样样皆精,把姨父姨母辛苦攒下的一个家业几年内都败了个精光。后来还把主意打到妾身头上来,竟然将妾身卖至……”

    似是说到苦处,那少妇一双美目含了泪水,一脸的悲楚。

    燕独舞轻轻地揽住那少妇盈盈腰肢,然后轻叹一声:“阿七,莫要再悲苦了,若非如此,你我怎能相遇呢?”

    少妇捻起手中丝帕,拭去眼角的珠泪,然后对着燕独舞嫣然一笑:“这是妾身的造化,虽然被那无赖卖至青楼,也幸而得遇夫君,夫君不嫌弃妾身残花败柳,收纳妾身。这是妾身前世修来的福份。”

    燕独舞伸出雪白纤指,用指腹替秀美少妇抹去眼泪,然后温柔地俯贴在秀美的面颊上:“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份,阿七,你莫要担心,他赖安玉能有今日,全是鬼府一手扶持,我想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我怎么样!”

    “可是,那无赖素有龙阳之好,且夫君又是人间绝色……”那秀美少妇迟疑地抬起一双绝美的容颜,清澄的眼眸清晰地映出了那面前那张绝丽的姿容,纵然已是看过千百回了,近望这绝美资容还是会心迷神醉,夫君之美,美到她看到的时候连嫉妒都无法涌现,有的只是倾慕。若不是身为夫妻,她真要以为夫君是个女扮男妆的俏娇娃呢。

    燕独舞皱着一双俏丽的眉,一双明眸泛着厌恶的神情:“你放心好了,我只喜欢女儿身的柔软体香,那等俗物我讨厌还来不及呢,又怎会……”

    “妾身自然知晓夫君不会与那无赖有亲密举措,只是那无赖觊觎夫君姿色已久,妾身怕夫君你……”秀美少妇还是一脸不安,“还是妾身陪夫君一同前往吧。”

    燕独舞揽着秀美少妇的细腰道:“不必了,阿七还须在府中照料不弃。不便出门。况且我又有诸多的护卫保护,你放心好了。”

    秀美少妇轻叹一声,点了点头:“那好吧,夫君此行一定要小心。”

    燕独舞点了点头,红唇微露嘴角沟起一抹摄人魂魄的绝美笑容,慢慢地出了门。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秀美少妇看着手中的木梳,不由地“呀”了一声,急急地追了出去,在门口追上了那抹修长而略显纤瘦的身影:“夫君,头未梳好。”

    燕独舞捻起xiōng前一撮黑发,嘴角泛开一抹笑:“险些忘了,借夫人手上梳子一用。”

    秀美少妇递过手中木梳,然后燕独舞随意地将满头乌发在脑后打了一个结,然后用木梳固定住,随意之中又见几分风流妩媚。秀美少妇上前为燕独舞理了理并不凌乱襟,又顺了顺那随意落在如玉脸颊上的发丝,方才依依不舍地送燕独舞上了早就等候在门前的马车。

    待得见不到那马车的踪影了,秀美少妇方才轻叹一声回到房内。

    燕独舞慢慢地自船弦边举足踏上湖心亭。看着坐在亭中的英俊男子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然后就听见身边的船橹吱呀吱呀的声音。他转过头看着那载他过来的小舟在船夫的Cāo纵下缓缓地驶离,一双翠眉不由地微微地皱了皱:“赖公子,您这是何意?”

    那笑脸迎来的英俊男子浓眉大眼,挺鼻丰唇,身材伟岸,相貌生得颇为英伟,只可是一双眼睛微微上斜,眼珠子总是四处乱转,带着几分邪气,让人觉得十分不正经。只见那男子转了转眼眸,然后笑道:“表妹夫不必多疑,你我是一家人,为兄还会害你不成?只是你我所要商谈之事十分隐秘,你看此湖心亭四面环水,离岸约有百丈距离,可以防范宵小之辈前来窃听机密事宜。”

    燕独舞慢慢地顺着石阶踏上湖心亭,然后在那英俊男子身前站定,芙蓉玉面泛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是吗?只是商谈近日丝绸生意,也不是甚么机密事宜,赖公子忒小心了些。”

    “此言差矣,近来我等绸缎庄的生意莫名损失了七八成,此事非同小可,我怀疑其中必定有诈,故而小心一些也不为过。”那英俊男子上得前来,闻到燕独舞身上带着的清幽甜香,不由地一阵痴迷。

    燕独舞不着痕迹地避开了那偎过来的身体,一双美眸睨了一眼那双迷醉的眼眸,心中暗道:这无赖故意安排这湖心亭里见面,果真是不怀好意。这亭子离岸边百丈远,若是真有什么变故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自家要小心为妙,万不可在这无赖手中尝那后庭之苦。想必,便撩起衣裳下摆,往那亭中石椅上一坐:“赖公子,你这主人怎么不过来招呼客,反倒还站在那里作甚?”

    那英俊男子脸色猛地恢复正常,一双贼眼转了转,然后三步跨作两步地进了亭子:“表妹夫所言甚是,是我这主人怠慢了你这贵客,来来来,为兄先自罚三杯。”

    说着便拿起酒壶倒了三杯酒,自行饮下。

    燕独舞暗自冷笑一声,看着那英俊男子饮尽面前的三杯酒后,又端起酒壶为他面前的酒杯倒满酒:“来,表妹夫,为兄先敬大名鼎鼎的鬼府少主一杯,望表妹夫赏脸莫要推辞。”

    燕独舞端起酒杯,放在鼻端闻了一闻,然后伸出一点丁香红唇舔了些许酒汁在舌尖品尝,酒是好酒,是珍藏了几十年的上等女儿红。只可惜这好酒里面下了些不该有的东西,嘴角泛起一抹妩媚的笑,然后端起酒一饮而尽,虽然是不该有的东西,倒也无伤大雅,就是些许春药罢了,刚才已经尝出其中的配药,无非是些鹿茸,虎鞭再配些其他的催情药物,倒也不是什么特制的秘药。

    大不了回府的时候,再找那群妻妾们解解药劲。

    看到燕独舞把酒喝下,那英俊男子方才泛起一抹安心的神情,继而又倒酒在酒杯中,递予燕独舞:“表妹夫,来,再喝一杯。”

    燕独舞放下酒杯,正色道:“赖公子,酒也喝过了,招呼也打过了,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吗?”

    那英俊男子轻轻地笑着:“表妹夫太见外了,一直赖公子长,赖公子短的,表哥我可要生气了。还是表妹夫家大势大财大权力,不愿和为兄我结交?”

    但笑不语,这个无赖算是说对了,他就是不愿意和这无赖做什么亲戚。打从去年底将七娘收入府中时,这无赖正因为家财散尽而穷困潦倒,得知表妹成了他的妾室,便四处打着鬼府旗号招摇撞骗,不得已他只得将鬼府下属诸多产业中的丝绸生意让给了这无赖。想不到这厮也有点本事,短短半年时间便把丝绸生意扩大了几倍,分店也开了七八家。这虽然是这无赖经营有方,但他心中明白,鬼府的名号也是这无赖势力扩张如此之快的原因,整个江南还没有人敢不卖鬼府几分面子。

    见燕独舞不说话,那英俊男子讨了个没趣,只得笑着打哈哈:“表妹夫,其实为兄我不说,你也知道为兄找你的目的。近来有人把我绸缎庄的生意弄得七零八落,损失近七成,这分明是不给鬼府面子,表妹夫……”

    这人还真是个无赖,自己将不愿结交的意思表明的非常清楚了,他还是一口一个表妹夫的叫,让燕独舞不由地心生厌恶,他站起身拂了拂袖子:“如果只是这等事情,那好办,待我回去命人仔细查寻就是了,赖公子可否唤船只过来,让我回到岸上?”

    “怎么才坐一会,便要走呢?表妹夫,你我难得相聚,应当痛饮一番才是。来来,再喝几杯。更何况……”那英俊男子起身,站住了燕独舞的衣袖,手一用力便将燕独舞拉进了怀中,一双手揽着燕独舞的腰肢,一张喷着酒气的嘴就要吻上了燕独舞绝美的容颜,“表妹夫,我喜欢你很久了,今天你就让为兄我一解相思之苦吧……”

    “放肆!”猛地回手给了那张英俊的脸一个响亮的巴掌,燕独舞只觉得厌恶非常,这种人早就该死了!如果这小子敢碰他一根汗毛,他就要这个家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过,他也不是那种毫无准备就会出现在这里的人,更何况他对这个家伙早就心存戒备了。

    英俊男子端正的脸上印着鲜红的掌印,脸色开始变得狰狞起来,高大的身体,猛地逼近了燕独舞,手掌紧紧地捏住了燕独舞绝美的容颜:“你这张脸长得真是美丽啊,世间所有的女人都没有你美丽。今天终于让我等到这个机会了。燕独舞,你虽然是鬼府的少主,可惜却不会武功,所以我故意安排在这里和你见面,此亭离岸约有百丈,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看你如何逃出我的手掌心。”

    避不开那有力的手掌,为脸颊上传来的隐隐疼痛而皱了皱俏眉,嘴角却泛起一抹柔媚的笑意,只有熟知他脾性的人才知晓这绝美人儿已经动了真怒:“哦?”

    被那绝美的笑容所迷惑,那英俊男子情不自禁地低下头,眼见那肤若凝脂,肌光胜雪,鼻尖闻着怀中绝美人儿诱人的体香,不由地情心大动,张口便要向那红艳的嘴唇吻下去。

    燕独舞美眸一寒,手掌轻轻一动,掌心里落了一支细长的银针,正要抬手刺进那无赖的脖子,却听见那无赖一声闷哼,然后那高大的身体便缓缓地倒了下去。猛地收回掌心的银针,燕独舞拿眼望向四周,是何人解了他的围呢?却见一抹细瘦矮小的身影踏着水波急急而来,虽然身材矮小,却是形态优美,犹如一天人踏波而行。仔细一看,却是少年踏着湖面上的莲花飞身而来,湖面上发了一些野莲,正值初夏,莲花已是绽开了粉嫩的荷苞,柔嫩的粉色,更是衬得那少年如仙人下凡,燕独舞一瞬间不由地看得呆了。

    待得那人踏上凉亭,燕独舞整个人如遭雷击,一双绝世美眸就那般呆呆地望着来人,喃喃的轻语自唇中吐出:“玉容……”

    来人去是一个少年,长得俊眉朗目,隆鼻丰唇,端得是俊俏无比,只是容颜之间带着几分稚气,身形也略见矮小,说是少年却分明仍是一个孩童。少年踏足进入凉亭,恨恨地跺了跺脚,抖落脚上的水珠,然后便狠狠地用脚踢了那倒在地上的无赖一脚,却听见杀猪似的吼叫,燕独舞拿眼望去,却见那少年一脚踢在那无赖的丹田之下,嘴角不由地泛起一抹晒笑,这一脚怕是踢断了这无赖的子孙根,今后怕是再也难入花丛了,也是他该得的报应。想必刚才那无赖也是被这少年的掌风劈到了吧……

    正自想着,那少年已在他身前站定,一双漂亮的黑眸正紧紧地盯着自己猛瞧,直勾勾的眼神,火辣辣的,带着专注与独占。玉面不自觉地泛起一抹火辣,这少年的眼光,像一团烈火,烧得他身上禁不住泛起一团团的燥热。怪道,这少年的眼光与那无赖如出一辙,为何被那无赖看着的时候,只觉厌恶无比,而今却觉得浑身燥热万般不自在?莫不是因为那姿容像极了他那死去多年的正妻玉容?

    “这无赖把你的脸都淤了,为何不躲?难不成,你是心甘情愿地让他碰你?”火辣辣的眼眸,带着占有的狂野,站在燕独舞面前的少年,身高尚不及他的肩膀,却让燕独舞觉得气势惊人,无法驳斥。少年话语中浓浓的醋酸味及火药味让燕独舞根本反应不过来,只是拿眼呆呆地看着这个少年。

    见燕独舞不回答,那少年便冷着一张俊脸,一把抱起了燕独舞,而燕独舞措手不及,惊呼一声后只觉身子在空中飘舞,耳边冷风呼啸,拿眼细瞧却见那少年正抱着自己在水面上大踏飞行,燕独舞心中不由地咋舌,他虽然身形纤细,但毕竟是一个男子,也颇有一些份量,而这少年竟然能够抱着自己泰然自若地在水上飘行,却不见那脸上有丝毫倦态,风声中,隐约可闻细微的吐纳之声,好深厚的内力,好生绝妙的轻功,这人……究竟是谁?

    似是感觉到燕独舞的注视,那少年低下头,冲着燕独舞绽开一抹略显腼腆的笑容,纯真中又带着些许的稚气,这一笑不由地把个燕独舞看得呆了。好像……一瞬间,他几乎以为是玉容重生了。颤抖地伸出手,抚摸着那俊秀的脸,燕独舞有些痴了。

    指尖抚上那脸颊时,那少年的脸忽地泛起一抹微红,然后脸色丕变,叫了一声“不好”,燕独舞便觉得身子微微一沉,心下明白是自己分了这少年的心,使得他岔了气,后力不继,沉在了水中。但见那少年深吸一口气,乘着落下之力,猛地踢起了丈许高的水花,籍着此力硬生生地将身形拨高了几寸。

    燕独舞忙收回手指,不敢分了抱着自己的少年的精神,头一抬却见已有些距离的凉亭里,那无赖挣扎着站起身,往空中扔出了一道烟花。心思电转,心知不妙。一双妙目猛地转了方向,看着岸边。却见岸上不知何时已齐刷刷地站满了人,虽仍有些距离,却仍可以看见那些人手上拿着张开的弓弩,对准了他们二人。

    一双眼睛不由地望住了抱着自己的英俊小儿郎,心道这可怎生是好。自己有个意外倒不要紧,倒是这来救他的少年平白做了个冤死鬼那可就冤了。不知觉中,燕独舞已将这个小儿郎的生死放在了自己之前,发现了自己的心思,这使得生性凉薄的燕独舞不由地讶异不已。一双眼眸不由地微眯,专注地看着那少年儿郎一张俊俏的面容,是为了这张与爱妻相似的面容吗?

    离岸近了,那些手持弓弩之人,便松开了张成满月的弦,弦上利箭,便破空而来。燕独舞听到了无数凄厉的呼啸声,正在担心,却见那少年儿郎低下头看着自己,然后柔声地道了一句:“小心,来,把耳捂上。”

    燕独舞看到的是一双温柔的眼睛,心跳忽地开始加剧,与少年肌肤相触的地方,清晰地感受到少年灼热的体温犹如火般烫得他心里颤抖。腹下一阵热流涌起,暗道声不妙,那春药竟在此时发作起来,勉强地按捺住心神,依少年之言用手捂住了双耳。

    只见少年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吼一声,燕独舞虽然用手蒙住了耳朵,仍然觉得双耳嗡嗡只响,而抬目望去岸上诸人也被这震天的吼声吓得乱了阵脚不及再次张弓射箭。腰肢忽地一紧,燕独舞收回眼眸,只见少年单手擎住自己,然后矮身一抄,捞起一团水,然后抛向天空,万点水花迎着阳光散出夺目的金光,煞是美丽。燕独舞迎着阳光,微眯着眼看着那万点水光洒在天空,只见空中那些呼啸而来的箭刃撞上了那点点银珠,竟似撞到了铜墙铁壁一般纷纷失了准头,落在了湖面上。一时间湖面上已是黑压压地铺了一层。

    “好!”燕独舞不由地叫了一声好,这少年儿郎真是厉害,竟然能将柔软的水化作坚硬的暗器击向那些来势凶猛地飞箭,好厉害的内力,好厉害的男人。或许是自己先天不足,生来就是柔弱病体,又加上一幅胜过女子的绝美容颜,有些时候他都会忘记了自己是个男人,而这个明明看去还是个孩子却比普通男人还要强悍的少年,如此的厉害,不知不觉中已在他的心上刻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痕迹,只是他尚不自觉罢了。

    忽听得头上一声“小心”,燕独舞看到了头顶的天空转了一个圈,然后又听得一声闷哼,拿眼看去却见少年的左臂上已插了一支尾端还在不停颤动着的箭柄,一双俏丽的柳眉不由地皱了起来。望向四周,却原来是几支漏网之鱼,如果不是少年转身替他挡了这支箭,那么这支箭现在应该插在他的xiōng前才是,一抹心疼忽地泛上心头,疼得他喘不过气来,为什么会这么痛?是先天的心疾发作了吗?

    一双玉手紧紧地抓住了抱着自己的少年的衣襟,叫了一声:“痛……”

    那少年低下头,看着怀中人儿一脸惨淡的玉容,不由地焦急起来,踏足于含苞待放的嫩莲之上,一个使劲身子腾空翻了几个跟斗,身子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岸边的实地上站稳脚之后,少年最先做的先是将怀中的燕独舞小心地放在地上。

    燕独舞双足在实地上站稳脚,抚着心口,看着那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少年,正待开口却见少年身后一男子拿刀劈来,一声小心才喊出口,那少年已是头也不回地给了那男子一掌,只听一声闷哼,那男子倒摔出了七八丈远,燕独舞松了口气,那少年便转过身护着他,望向那些慢慢围拢上来作护院打扮的人。看着那护在身前的少年身影,不知怎么,心头的痛楚忽地减轻不少,更泛起一抹甜蜜来。他虽然生来体弱,但是却有着一个鬼脑子,故而自小也不曾吃亏,从来未有人如此护着他过呢……

    “我想你们也是那无赖雇来的护院而已,忠心护主是好,只是我不知道你们哪里来的胆量要射杀鬼府少主。”少年眸光灼灼,声音清朗,中气十足,语音稳稳地送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众人闻言,脸色纷变,脑中刹时浮起了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其人必死。这是鬼府中人奉行的律法,如果得罪了鬼府中人,那么,这个人就死得很难看。更何况鬼府在武林中地位显赫,普通的一个侍童都是可以和高手二字沾得上边的人物……他们投靠这赖公子原也就是因为其背后有鬼府撑腰,怎么现在倒把箭对准了鬼府少主?

    众人俱是拿眼望着少年背后那纤细的美人儿,虽然少年将身子掩着那纤弱身影,但是却仍可窥见其绝美容颜,心下都是雪亮,定是那有龙阳之好的自家主人贪色误事,心中哀叹,手中的刀剑已是放低了。

    燕独舞看了看少年俊挺的容颜,心下不由地感到佩服,好一个先声夺人!好一个聪明人,懂得用鬼府声势来震摄诸人。

    看清四周状况,少年扬了扬剑眉,然后单手一扬,离他几步远的一个护院手中的刀忽地落在他手上,这一露手又是引起一阵惊呼,好一个隔空取空!

    “如还有不怕死的就上来,他的下场就似此刀!”将刀扔向空中,再次落地之时,那刀已经裂成了数段,明眼之人都看得清楚,那刀抛向空中时已被少年的内力震成数段,暗自咋舌,那刀虽不是什么名刀,倒也是百练精钢所铸,在少年手中却犹如豆腐磨成,这少年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厉害?

    料想这些人不敢再作什么,那少年转身再次抱起了燕独舞,这一举动可把个燕独舞一张绝美容颜弄得脸若朝霞,看呆了一干人等。

    “多谢少侠相救,燕独舞已不碍事,请少侠放下小可!”燕独舞推拒着,一双手推着少年的xiōng膛,却不慎将少年衣襟扯裂,“啊,抱歉……”

    一物落出了少年怀中,看得明白的燕独舞猛地抓住了那物,抬起一双眼眸颤着声问着少年:“你,你怎么会有鬼燕令?”

    鬼燕令出,神鬼避让!

    鬼燕令,鬼府府主信物。少年泰然自若地自燕独舞手掌中拿过那物,捏在手中扬了扬,吓得一旁诸人莫不是软了脚跪在地上,便是白了张脸,看了看四周,少年嘴皮一掀,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爹爹,不归回来了。”

    “不归……”燕独舞呆呆地看着那张与玉容酷似的脸,心下百味杂阵,早该认出来才是,这张容颜分明就是传自玉容。为何认不出来呢?燕独舞呆呆地看着那少年,可是,这怎么可能是他的儿子?算起来,不归只有七岁啊……可是眼前的少年,虽然尚带着孩童的稚气,看去却似十五六岁的模样,更何况,这个少年的武功……

    燕不归看着那呆怔着的绝美人儿,不由地暗自偷笑,他偷偷而来,就是想要见到爹爹这吃惊的模样。不过,他倒是吓了一跳呵,想到爹爹差点被那个无赖占了便宜,便心生怒气。只是看到那绝美容颜,那怒气又消失不见了。看着那绝美的容颜,好美,爹爹比记忆中又变美了许多呢……一转眼,却见旁人看傻了的模样,不由地心生不悦,猛地一把抄起燕独舞,凌空一跃,消失在空中……

    待得燕独舞醒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是站在鬼府的大门前了。

    他不由地大叫道:“不归,放我下来!”

    或许是因为到了安全的地方,燕不归也没有多说,便将燕独舞放在了地上。脚踏实地,燕独舞的心头泛着一抹怒意,转回手便给了燕不归一个响亮的巴掌。

    虽然被打,燕不归也不恼,一双晶亮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燕独舞,狂热的眼神,让燕独舞的脸上情不自禁地泛起一抹热烫。跺了跺脚,燕独舞转身就走向鬼府,不知为何,他一看到那双眼睛就脸红耳热,心如小鹿乱撞,就好像是思春的少女看到了心上人一般……轻啐一声,燕独舞有些羞恼,什么嘛!他虽然相貌犹如女子,但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儿郎,更何况不归是他的儿子……

    走了几步,不闻跟上来的脚步,不由地诧异地回头,却见那俊俏的少年郎正硬挺挺地站在原处动也不动,心里微恼:“怎么,到了家了也不愿进门啊……”

    话说了一半,看到那张俊俏面容变得煞白,心下觉得不对劲,急急地转回头走至燕不归身边,却见地下一滩乌黑的血迹。细细看去,燕不归的左臂上正不断地往下流着血,而臂上还插着一支羽尾箭……

    急急地撕开了燕不归臂上的衣服,燕独舞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只见那箭头入肉三分,更可怖的是那插着箭头的地方乌黑泛紫,这箭竟然是淬了毒的。

    这下又气又急,燕独舞一双美眸猛地抬了起来,狠狠地瞪着那满脸不在乎的俊俏面容:“你早就知道有毒了,为何还要逞强带我回来?我有马车在赖府门前……”

    “我不放心!”燕不归看着那张绝美的容颜,轻轻地笑着,他是真的不放心啊……

    脸猛地像火烧一般,燕独舞的心怦怦乱跳,他不放心……奇怪,脸为什么这热?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快?这种感觉从未有过,是怎么了?

    “不用担……”轻轻地拍着那双紧紧地攥着自己衣襟的手,燕不归想要说些什么,眼前一黑,却昏了过去。

    鼻端闻到一抹似曾相识的浓香,清幽中透着甜媚,燕不归慢慢地张开了眼睛,看着头顶悬挂着的大如龙眼的夜明珠,一瞬间有些疑惑自己身在何方。只见自己躺于一张通体用玉石雕刻而成的床上,床帏自顶端坠着银色流苏,轻轻地抬手撩起银色流苏瞧着外面模样。

    一道拱门隔开了内室与外厅,一扇看得出是上品的花鸟屏风更将内室隔得隐秘,透过屏风,隐约可见几个人影,凝耳细听,听得一些对话。

    “少主,这些活奴婢来做即可,何必劳您的手?”吴侬软语,听声音便知是个娇俏的女儿家。

    “不用了,你下去吧。”柔软的语音听去就让人觉得舒服,燕不归听得明白,这是燕独舞的声音。

    那吴侬软语应了一声,燕不归便听得细碎的脚步离去。

    这边方罢,那边又听得一苍老的语音道:“少主,幼主天生异禀,毒素已被幼主自行排出体外,您不需担心。只消调养几日,休养一段时间便可以了。老朽在少主面前献丑开了张药方子,幼主每日三次服用便可以快速恢复了。”

    “明白了,你下去吧。”那柔软的语音,带着随意,然后声音一转冷,“青衣,我吩咐你办的事情,你办妥了没有?”

    听得一阵浑浊的脚步离去,燕不归方听到一低沉的声音答道:“少主,青衣查过了,赖安玉所管的绸缎生意,有七成是被神宫所抢,好像是这姓赖的得罪了神宫少夫人。”

    “南鬼府北神宫,各执武林半壁江山,连我也要礼让那神宫中人三分,这厮竟然如此大胆,与神宫结怨,怪不得要找我去商量。只是这厮胆子忒大,竟然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那无赖现今怎么样了?”冷冷的语音,带着几分怒意,听去却仍是清脆动听,悦耳之极。

    那低沉声音回道:“那赖安玉被幼主一脚踢断了子孙根,正在休养之中。”

    “哼,你再去把他剩下的三成生意给我毁了。当初念在阿七的份上才给了他这份生路,而今是他自己不想活了,给我毁的越干净越好!”冷哼一声,那清脆的声音听起来带着肃煞寒气,让闻者莫不打了一个寒颤。

    “是!”低沉声音应了一声,也转身离去,这次燕不归听到的脚步声,是沉稳厚重的。应该是一个高手。

    外厅里,沉静了片刻,然后燕不归就听到了一阵轻柔的脚步声,慢慢地向内室走来。放下手中的流苏,燕不归重新在床上躺好。片刻之后,他便看到了一身素衣的燕独舞捧着一碗冒着淡淡薄雾的物品缓缓转了进来。

    将那碗东西放在床边的小几上,燕独舞一撩起银色的流苏,便看到了一对晶亮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自己瞧。

    “不归,你醒了吗?”浅浅一笑,撩起银灰流苏,置于床头的银勾上,燕独舞搬了一张圆凳在床头坐定,然后端起适才放于小几上的碗,轻轻地用银匙舀起一匙汤,然后放在嘴边吹了一口气,“来,这是上等的参汤,来,喝了吧。”

    眼尖地瞧见那雪白指尖上的红痕,不由地皱了皱眉,想起方才听那吴侬软语所言,想必是这参汤是燕独舞亲手所煮:“爹爹,你的手烫伤了。”

    美眸低垂,舒唇轻笑,并不辩解,只是将那银匙递到燕不归的嘴前:“来,喝了它。”

    张嘴喝下,一双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那绝世姿容瞧,忽地想起了四前年的约定,一双英朗的剑眉一皱:“爹,那个黑衣人呢?”

    有些诧异,燕独舞不解地望着那双热辣的眼眸,脸微一红,怪道,不知为何,望见这双眼眸便不能自持。转开眸,燕独舞低声道:“哪个黑衣人?”

    “就是你说如果我能打败那个黑衣人,你就是我一个人的爹爹的那个啊。”燕不归坐起身,一双清澄的眼眸眨也不眨,一张俊俏的脸上现出了一抹天真的表情,看去方才像个七岁的孩童,“爹,我们四年前不是约好的吗?”

    “哪个?”还没有想起,燕独舞有些不解。四年前?不归只是匆匆而来,一会即走了。那个黑衣人……该不是青衣吧?忽地想起了当时的情景,燕独舞又想起了当年那个小娃儿。一时不由地哑然,不归是认真的吗?当年只是一句玩笑话,而他却当真记在心里,“啊,你是说青衣?”

    青衣?这名字适才刚刚听过,燕不归的眉一攒,道了声可惜。

    “可惜什么?”燕独舞一双俏眉微颦,望着那张俊俏的容颜,甚是喜欢,活脱脱便是一个玉容重生。

    “我刚才若是叫住他,便可以一比高低了,四年前我无把握赢他,今日我定可以取胜。”燕不归再次道了声可惜,“我打败了爷爷回家,我想那个什么青衣武功再高也比不上爷爷吧。”

    吃了一惊,燕独舞张大了眼眸看着那张俊脸,一时之间有些结巴:“你…你…你打…败了爹?”

    认真的点了点头,一双俊眸看着燕独舞掌中的小碗:“爹,这参汤很好喝,我还要喝!”

    轻笑数声,将所有的惊讶收起,燕独舞摇了摇头,就算不归看去已是个少年儿郎,就算不归武功盖世,就算……但是,毕竟骨子里,不归还是个七岁的孩子。轻笑着,他舀起一匙参汤,再次地放进了燕不归的嘴里,不知不觉一碗参汤已是被不归喝了个干干净净。将碗放在小几上,燕独舞取出一方白帕,小心的擦拭着不归唇边的汤渍。

    “爹,你真好!”燕不归笑得灿烂无比。

    燕独舞怔了怔,猛地缩回了手,不甚自在的站起了身:“我在参汤里放了一些安眠香,你睡一会吧。”

    “哦!”乖乖地躺下,燕不归很快地进入了梦乡。

    放下流苏,燕独舞透过缝隙看着那俊俏的容颜,好像玉容啊……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因为不归长得像玉容,让他感到亲近,所以才会得到他全心的关注,一定是这样的。

    拿起小几上的碗,燕独舞这样告诉自己。

    只是,一池春水已乱,想要再复平静已是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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