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十六章(1/2)

    由安徽青阳到河南登封,那是一段遥远的旅程。

    包宏只身一骑,走了五六天才出了安微,进入河南地界。

    一路上,他心中一直在想着少林寺乃武林一派正宗,何以曾牵扯上二十年前围攻关外三奇女,杀死文施的事情?

    他现在总算知道了生身父母是谁,但却是惨剧!

    包宏心中填满了悲愤。

    他希望这次去少林寺,能够查出杀害父母亲的真凶是谁?

    因为心中极为痛苦,所以一路上连头也不愿抬起来,除了打尖住店之外,他只是一味纵马前进。

    他恨不得立刻可以赶到少林寺,查出自己所要知道的事情。

    忽然,一阵得得蹄声,响自身后。

    匆匆蹄声使包宏心头微微一怔!

    他抬起了头,转身向后望去。

    数丈外有一道清清的小溪,几株葱绿翠柏,迎风徐徐摇动,小溪中的淙淙水声,隐约可闻。

    白衣少女驭马如飞,直向包宏追近,待两马相并之际,她忽然将马头轻轻一带,向右侧偏去。

    包宏以为她是故意相戏,何况又是光天化日之下,既然敢纵马相戏自己,心中怒火倏炽,左掌平推而出,照准马头一掌劈去。

    这一掌拍出,是他含恨施为,威力自是奇大,但等他警觉马上坐着的白少女竟是曾救过自己而又有一度缠绵的仇妙香时,想收掌势,力道已经发出,加上双方的距离太近,要收掌已是来不及了。

    这一掌正好击在骏马的头颅上。

    马儿在疯奔急转之时,聚受一掌猛击,怎么承受得了。

    但闻——一声闷吼,前腿一软,向地上栽下。

    但见——仇妙香惊啊一声!人从马背上直溜而下。

    包宏情知不妙,也来不及让自己多做思索,翻身下马,双臂急展,把她美妙的娇躯拉住。

    突然——包宏见她星目中陡地一红,随即滚出两颗泪珠,不禁怔住了!

    半晌——他才轻声问道:“哇操!你是奉师命来追捕我的?”

    仇妙香摇摇头,没有回答。

    然而,她却轻扭娇躯,双臂紧紧的反抱着包宏。

    良久——她才凄然地道:“我是来送‘两叉剑’和‘无上剑谱’给你的。”

    包宏听得不禁微微一怔!

    但见他剑眉挑动,沉思着……

    半晌——他才讶然地说道:“哇操!你是来送‘两叉剑’和‘无上剑谱’,这可能吗?该不会是做梦吧!”

    仇妙香点点头,妙目中又滚落了两颗泪珠,落在自己胸前,说道:“还有…我师父为了你,被人斩去一条左臂!”

    包宏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

    只惊得双目呆瞪,木立当地!

    半晌——他才惊然地问道:“哇操!棺材里放鞭炮——吓死人!胭脂神婆的武功已至化境,怎么会被人劈去一条手臂?”

    仇妙香凄伤至极地道:“这人武功比恩师还高出许多,趁我师傅熟睡之际,偷偷进入房中,砍下她老人家的一条手臂……”

    她顿了顿,抹去流下的泪水,又道:“等她痛得从梦中惊醒时,来人早已逃去,只在房中桌上放着一柄宝剑和一本薄薄的书,剑下压着一张留贴……”

    说话中,从怀中摸出一张白色纸贴,交给包宏。

    包宏伸出微微抖动的双手,接过留贴一看。

    只见——上面写着:

    青城之虞,原是密谋,凡参与之人,曾经折剑为誓,永不泄露,若有违者,立即处死。今姑念汝所泄露的仅少林寺一环而已,故断去一臂,以示惩罚,倘有再犯,决不宽待!“两叉剑”和“无上剑谱”,系无上尊者田风云遗留给包宏之物,希即设法转交,切切为盼!

    包宏看完留贴,不禁心头狂舞,剑眉紧锁,低头沉思着……

    良久——他才自言自语地说道:“哇操!照这样子看来,那胭脂神婆不但当时在场,而且曾参与此事。这留贴还剑的紫衣书生究系何人?哇操!她当然是知道,此去少林寺如果查不出真凶主谋,可能还得重返胭脂谷一回!”

    仇妙香见他虽是自言自语,但此事体重大,不得不坦然相告。

    但见她细眉儿微微一皱,道:“来人武功高不可测,连恩师此等绝世高人,被他劈去只手臂,也未曾发现他到底是谁?”

    顿了顿,又道:“因为江湖中已经出现了两个紫衣书生,但是,这两个紫衣书生都不是二十年前围攻关外三奇女的人物。”

    “哦——”包宏惊哦了一声!

    很快地,他又说道:“哇操!湘西吟涛庄的紫衣书生钟伯父外,又出现了另一位紫衣书生?这人你见过没有?”

    仇妙香点点头道:“我见过,就在你被恩师软禁养心崖之时,胭脂谷中同时出现了两位紫衣书生,一位是吟涛庄的钟羽,另一位是钟羽的师弟林汉文。但他们两个人都是来胭脂谷,探找二十年前那场劫杀真相的,当然,那劈去家师手臂和留贴还剑的人,决不会是他们其中之一。”

    包宏仰面望着蓝天,又自言自语地说道:“哇操!会不会是云娘在桃花源一家酒楼上,无意中碰到的那位紫衣书生?”

    “不错,据说就是他……”稍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但真凶并不是他呀!看来江湖中已有了第三位紫衣书生,这人才是二十年前杀害令堂的真正主谋呢!”

    “哇操!骑驴看帐本——走着瞧吧!”

    此时——仇妙香轻叹了一声,仰起秀面看了看天色,然后眸隐情光的深深注视着包宏。

    片刻后——她才柔声地道:“为了替家师报断臂之仇。两位师兄已经偷偷地离开了胭脂谷,去寻访那个紫衣书生去了,养心崖只有师父一人,妾身不能陪你去了,你自己要保重!”说着,解下背在背上的两叉剑和无上剑谱,交给了包宏。

    包宏接过宝剑和剑谱背在背上,拉着仇妙香的玉手,感激地一笑,道:“你也要多保重,我尽快赶去少林寺,就此告辞了。”说着翻身跨上坐骑。

    仇妙香双眼微红,但见——她伸手抓住坐骑缰绳,仰面望着端坐马背上的包宏道:“少林寺名震武林,寺中僧侣各个武功高强,相公此去务必小心才是。”

    包宏点点头道:“是!我知道。”话落,一扬缰绳,坐骑扬首一声长嘶,扬蹄往前方奔去。

    奔出不及五丈,忽闻身后一声惊叫:“包相公,我的马死了。”

    包宏闻声一惊,赶忙勒缰停马,转头看去,果见仇妙香所乘的健马,口鼻间鲜血直流,俯卧地上,气绝死去。

    他知道仇妙香的马是遭自己一掌劈死,不由心生歉意之感,忙翻身下马,牵着自己的坐骑,走近姑娘。

    然后,他将缰绳交到仇妙香手中,说道:“哇操!是我一时卤莽,失手劈死香妹的骏马,那么这匹马就送给你好了。”

    仇妙香星目中薄存泪光,凄婉一笑,摇头道:“讨厌!谁要你的马了,此去少林寺路程还甚远,你骑去吧!”

    包宏关心道:“哇操!你回胭脂谷的路程也不近呀,还是骑我的马回去吧,我可以施展轻功,直奔少林寺。”

    仇妙香把鞭绳交还包宏手中,强装笑容,道:“算你还有良心,不过,你此刻心急似箭,大白天里如何施展轻身功夫,还是骑着马上路吧!”

    包宏道:“哇操!那你怎么办呢?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仇妙香微微一笑:“我另买一匹马好了。”

    稍顿了顿道:“你认识如云玉女司马娇娇吗?”

    包宏心头一怔道:“哇操!如云玉女的武功不错……只是……”

    仇妙香道:“我替你说吧,只是随时随地跟着你,你觉得有点讨厌是吗?我告诉你,她对你用情很深呢……”

    包宏面色一变,道:“不要黑白讲,她已是有夫之妇……”话声里翻身跃上马背,朝仇妙香一拱手,道:“快快回去吧,不要胡思乱想!”

    仇妙香眨眨大眼睛,眼里蒙上一层薄薄的泪光,道:“女人们总是爱自寻烦恼,我也是一样啊……”

    包宏纵马急奔,一口气跑了近二十里路,才缓了下来。

    他在寻思:“仇妙香为什么要说如云玉女用情很深的话呢?她怎么知道如云玉女随时随地跟着我?莫非——如云玉女对她说了些什么……如果自己推测的不错,那如云玉女身受奇重掌伤,倒卧在那条奇异谷道中,定是仇妙香或她的师父胭脂神婆对她下了重手!她虽然吃过云娘送她的灵丸,但不知现今的伤势怎么样了?为什么自己重返谷道时,如云玉女和云娘两人都不见了呢?她们都到哪里去了?两人会不会追随自己来少林寺?”

    就这么一阵寻思之间,又奔了七八里路。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抬头望了望,只见——前面不远处,一片房屋,酒旗迎风,似是一座村镇模样。

    于是,他将缰绳一带,直奔过去。

    这是个处在官道上的小镇,不满百户人家,但却有十来家客店。

    包宏寻了一家最大的客店,饱餐一顿,唤过店小二问道:“哇操!贵地是叫什么名呢?”

    店小二笑笑道:“小地叫蒋店,是皖、豫交界处最小的一个市镇,总共不过八、九十户人家。”

    包宏道:“可有住宿的客栈?”

    店小二道:“小店做的就是酒店兼营客栈生意,爷您要住宿的话,全镇算小店房间最好。”

    “哇操!那我就在福号住下吧,马匹要喂饱,银子要明天一起算,房间再小都不论,但要清洁。”

    他说到这里,稍顿了顿,又道:“哇操!先弄四个小菜上来加一壶酒,祭一祭这‘五脏庙’。”

    不一会,伙计送来酒菜。

    包宏开始自斟自饮。

    但听,酒店客人一阵阵高淡阔论声:“唉!自从这‘查某’来了之后,个个逗得神魂颠倒,谁都无心干活!”

    一向好奇心甚重的包宏,虽然自己有一堆事都办不完,还是将伙计叫来,问道:“哇操!伙计,他们说什么‘查某’呀?”

    店伙计超座上打量了一下,见没有什么需要招呼的,这才说出事情的原委。

    “大约在两个月前,来了一个人美人,据说是来自京城,为了躲避纨绔子弟的追抢,来到咱们这人烟稀少的小地方。这个女人非常了解男人心理,她懂得在什么场合,用什么姿态出现,作到什么风度。该浓装的时候就浓装,该朴素的时候就朴素。该做作的时候就做作,该大方的时候就大方,骨子里风骚淫荡,表面上却又端庄得象大家闺秀。这一来,不把当地的男子迷得神魂颠倒,一些外地来的人也乐不思蜀哩!”

    包宏觉得这女人不简单,随口说道:“哇操!这女人可真有一套,她深懂得不到的东西越是珍贵的道理,难怪有那么多的猪哥为她着迷呢!”

    “可不是么,咱们这里的男人都是在偷偷的淡论她,可是只有少数的几个人跟她‘好过’而已。”

    “哇操!是哪些人呢?为什么只有他们可以呢?”

    “不是啦!她也‘价码’太高啦!”

    “哇操!好一次多少?”

    “听说一次要付一千两黄金!”

    “哇操!有那么贵吗?”

    “不错!据跟她好过的人告诉别人,他们这辈子虽死无憾矣!”

    “哇操!什么意思?”

    “因为他们在她身上得到了人生最大的乐趣呀!”

    “哇操!会有这等新鲜事?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在何处交易?”

    “这……他们是在匡大娘的家里。”

    包宏又问明了匡大娘的住处,这才继续用饭。

    二更时分——包宏来到匡大娘的居处。

    但见房里坐了一男一女,男的身体长的很强壮,可惜相貌长的不够英俊,看上去十分不起眼。

    但听匡大娘道:“老孙!早晨你来了一次,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