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三章(2/2)

有多少秘密?他需要一些时间来分析解谜。

    “你的占卜并不准。”他埋怨道:“你不是告诉我最近这几个月内,我有希望达成心愿吗?已经过了一个月又两天了。”

    小仪无动于衷:“有点耐心,最近这几个月,起码涵盖三个月左右。”

    翊德似笑非笑,凝视着她:“那么,你是打算再考验我两个月啰?小仪?”

    狭窄的DJ室中陡然有种亲昵沉重的压力袭来。

    小仪瞪着他:“陈先生,你误会了!”

    “叫我翊德就可以了。”他很大方地说。

    “我讨厌厚脸皮的人。”

    “喔!我也是。叫我的名字,我不会说你厚脸皮的,小仪。”他愉快地说。

    “真幽默!”小仪冷笑。

    “但是,如果你愿意提早结束对我的考验…”他彬彬有礼,夸张地鞠躬:“随时恭候你的差遣。”

    陈翊德离开后不久,一大束娇艳态放的鲜花送抵,小仪原本打算将花丢掉,善感的佩仪阻止了她。

    卡片上有龙飞凤舞的四个字:“谨遵所命。”

    **

    到第五天,店里已经花满为患。秋琴、小香兴奋地向好奇的客人大肆渲染小仪的恋情,在她们的眼中,陈大哥是个可歌可泣的斗士。“好浪漫哟!”

    按捺不住的小仪拨起他留下的电话号码。住宅没人接,行动电话不通,她转拨办公室。

    接电话的秘书小姐很谨慎地过滤来客,听至小仪粗鲁地指名道姓时,她有些犹豫,客气地请她稍候。

    正当她想挂断电话时,话筒彼端传来翊德低沉雄厚的嗓音:“小仪?你打算提早结束对我的考验吗?”

    她由鼻孔哼出声音:“这算什么?没经过预约不能和伟大的陈翊德先生说话?”

    “我没想到你会打电话来,以后你的电话我会叫他们直接转入。”

    “没必要!”小仪粗鲁地说:“我只是想告诉你,送花太老套落伍了。”

    “真的?你伤了我的心。”他的声音饱含笑意。

    小仪口气一变:“或许,你可以送些比较有经济价值的礼…譬如:戒指、链子、手表之类的?”像拜金女般的语气。

    “你会收下吗?”陈翊德问。

    “当然!”小仪火大:“最好是送我劳力士表…你看我敢不敢收!”

    “啧!啧!劳力士太霸气了些…台湾的暴发户人手一只,好东西也被他们蹭蹋得变俗了,换别的怎样?”

    “去你的!”她眼冒金星:“你不能放弃吗?”

    劳力士俗气?戴的人每人吐口口水淹死你!小仪暗咒。

    “不能!”翊德逗弄她:“况且,是你曾鼓励我的,三个月内会给我机会;你也说啦,天蝎座男子的性情是不达目的绝不罢手的。”

    小仪啪地一声挂掉电话。

    翌日,花束没送来。

    她除了松口气以外,还有一丝失望。原来自己在恼怒他凌厉的追求时,同时也有着一股虚荣窃喜。小仪想。

    只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我在幽闺自怜…属于佩仪的多愁善感瞬间浮现,不过数秒,强悍的小仪便将她压了下去。

    “没眼光!”小仪啐道:“你把他当成贾宝玉了?”

    八点多,有个像推销员的小伙子走了进来:“请问,李佩仪小姐在吗?”他递出名片:“飞毛腿快递公司。”

    小仪狐疑地望着他:“我是。”

    他掏出了一个绒布盒:“包裹快递,请您签收。”

    小香拿起卡片朗诵:“小仪,你说得对!花束似乎太占空间了。”

    “哇!小仪姐你好狡猾哟!”秋琴得意忘形:“你和陈大哥‘来电’了?”

    她们的声调高亢,尖得令小仪耳朵生痛:“闭嘴!”

    她转向送货员:“把它退回去!”

    在送货员苦苦要求下,小仪只好改变主意签收下礼物。

    蓝色丝绒中躺着一只竖琴别针,十八K白金闪耀银辉。

    “真漂亮。”小仪喃喃道。

    “鲜花有什么不好?礼轻情重,而你偏偏要去敲人家竹杠,这下可糟了,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佩仪心慌抱怨。

    “少来!他爱摆阔就活该当凯子…我还想敲他一只‘红蟮’来过过瘾呢!他XX的!耙说我俗气!哼!”小仪恶狠狠地说。

    佩仪无话可说,最近一年来她愈来愈难驾驭慓悍泼辣的小仪;尤其是在心情低潮时。

    “不是我愈来愈强悍,是你太过软弱!”小仪气势凌人。

    “也许,有一天,软弱的我会消失,完全被你取代。”佩仪低声说。

    “别傻了!你只是被章若兰那婊子扰乱了情绪,如果是我出面一定让她好看!”

    “何苦来哉?她也算是个受害者。”

    “真他XX的没眼光!第一次交男朋友,就碰上了扮猪吃老虎的高剑新。”小仪责怪她:“佩仪,你真的很缺乏看男人的眼光!”

    **

    温文尔雅的高剑新是大佩仪一届的医学系学生,早在去年九月佩仪刚成为F大新鲜人时便对她展开追求,在旁人看起来是一对郎才女貌的校园情侣;谁知道今年三月下学期时,突然冒出了一个章若兰。情况急转而下,佩仪成了介入青梅竹马之间的第三者,连高、章两家的长辈都惊动了。

    斑剑新似乎铁了心,坚称章若兰只能当妹妹看待;几番争执后,佩仪更成了千夫所指的狐狸精。

    重考一年的章若兰顺利成为F大国文系新生,摆明了为“夫”而战的决心。

    而陈翊德偏偏又选在这时候,三不知地介入追求小仪的混战之中。

    李佩仪的心思一分为二,如果没有埋怨的人、事、物,那就只有怨天吧!

    懊死的红鸾星动!小仪和佩仪齐声暗骂。

    陈翊德的“小礼物”每天翻新花样。丝巾、香水、耳环…每一样都精致得令人不忍释手。

    雹介的佩仪产生罪恶感,她不停催逼小仪赶紧解决这件事,原来荏弱消沉的佩仪固执起来实在令人吃不消。

    “你自己跟他说去!”小仪反弹。

    晚上八点,二伯母和筱萍不请自来。

    “哎!还是佩仪厉害,眼光好,居然能钓到这个凯子。”二伯母眼红不已,转首瞪着自己女儿恨恨道:“那像你!白给人玩了还倒贴。没出息!”

    小仪暗暗嘲笑:看到没?就算你把东西全退回去,也只是枉担了虚名儿!吧脆收下落得快活。

    正闹得不可开交时,一个带着女伴的年轻小伙子叫来了小妹问:“那位是你们老板娘吗?”

    “是呀!你们是第一次光临吧?”小香笑眯眯地补充:“不然怎么会不认得小仪姐?”

    年轻小伙子目光一亮:“李佩仪?”

    “咦!你怎么知道?”小香诧异。

    “刚才听到别人这样叫的。”他随口遮掩。

    这个年轻小伙子不是别人,正是章若兰的胞弟章翰柏。上个月才陪姐姐注册,和佩仪有一面之缘。

    “姐,你赶紧带高剑新过来!让他看看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他赶紧打电话通风报信。

    章若兰如获瑰宝,急急拉着高剑新来到枫叶卡拉OK。

    她兴奋过头,一路上将情敌贬损得面目可憎。

    “你看看!剑新,这就是你心目中理想的伴侣,娴静寡言?内敛温柔?原来只是一个騒包。”一进店门,她马上指着身穿紫色露背装的小仪,大吐蔑词。

    看到浓妆性感的小仪,高剑新张口结舌,眼前的小仪绝不是他所钟情的那个飘逸清纯的小女人,但是,却有一股令男人热血沸腾的妖娆风情。

    “天哪!卡拉OK,谁想得到哟!一个女大学生当炉卖酒?我看,八成是挂羊头…”章若兰夸张地说。

    不待她说完,小仪冷冷打断:“你们如果不是来消费的,请回罢!”

    章若兰不懂得收手,她急欲发泄长久以来的积怨:“装什么姿态?谁不知道枫叶的女主人知情识趣,艳名远播…”

    小仪佣懒打断她说:“章若兰,少在那儿掉书包,咱们这里不时兴这套!”

    斑剑新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两女为情争风令他飘飘然。

    “怎么?我说错了?”章若兰咄咄逼人:“剑新,你看看她,浓装艳裹,露胸露背露大腿,什么冰清玉洁嘛!不过是一个騒货。”

    “你也不过是个自认高贵的婊子…”小仪谈笑用兵,流畅骂出一串市井脏话:“倒贴男人的臭XXX…”

    章若兰倒抽一口气,这种不堪入耳的脏话不包括在她的语言天赋中。

    章翰柏冲了过来:“你说什么?”

    斑剑新愕然张大嘴巴。

    小仪鄙夷望他一眼,口气轻蔑:“小弟弟,你搞不清楚状况喔?睁亮照子看看吧!这里是谁的地盘?识相点就赶紧买单走人。”

    旁边两桌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都是熟客,正虎视眈眈,纷纷开腔:“小仪姐,有麻烦吗?”“大姐!啥米代志?”

    “没代志!”小仪挺轻松的说:“只是有一只母狗思春在吠啦!”

    未曾经过这种阵仗,章若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转身冲出店外,章翰柏随后买单;高剑新则一脸不舍地望着冷若冰霜的小仪,犹豫片刻才追出去。

    小仪转入DJ室中独处,深受伤害的佩仪正在心里悲鸣饮泣。

    小仪决定再做件惊世骇俗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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