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57章(2/2)

白玛却不在,不知到哪里去了。问桃夭里,说是出去走走。

    我想想甚是愧疚。我这一向不大出去走动,连带白玛这个豪**如男子般的人物也天天陪我窝在房中,料也闷得厉害了。当下也不去理会,叫了桃夭帮我梳发。

    一时顿珠来了,我叫桃夭出去帮我弄几样茶点,把她支开,自己梳着长长的发问顿珠:“苏勖那里,联系得怎样?”

    顿珠道:“苏公子说,纥干承基那里现在看着的眼睛比当日的东方公子还多,明着去探望十分不方便。”

    我轻笑道:“明着探望不方便,暗中探望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顿珠微笑道:“小姐聪明。苏公子说了,晚上狱卒交替班时应该有机会偷梁换柱,把小姐塞进去。只是要委屈小姐换上狱卒的服色了!”

    我怔了怔,玉篦轻转,已将头发挽起,用根长长的银簪束了一个男子的发髻。

    那铜镜之中,便是一个模模糊糊的清俊男子了,只是太过清瘦,亦太过苍白了。

    顿珠在身后轻轻叹息,似有种说不出的惋惜。

    我回头看向顿珠,顿珠却不说什么,只是疾速低下了头,不让我发现他眼底的难过和同情。

    我怔了怔,同情?我应该被同情么?

    我站起了身,雪白的袍子曳在地上,流淌着婉转优美的线条,无风而动。

    “放心,顿珠,我以后,会过得很开心的。”我慢慢说,不知是对顿珠,还是对我自己。

    顿珠弯腰向我行了一礼,低声道:“顿珠相信。顿珠这就去准备晚上的事。”

    顿珠回身出了屋子,身影在门口顿了一顿,一句如梦呓般的声音飘散在空中,几不可闻:“我们的小姐,生来便该是被人宠爱,被人照顾的啊!……这么着寻不着归宿,太苦了……”

    我笑了一笑,轻淡得如阳光照耀下晃动的蛛丝,微微的一抹,不知道是坚韧,还是柔弱。

    戌时,刑部大牢左近的一条小弄里,我穿着狱卒服色,从轿中走了下来。

    苏勖正带了几个穿着同样服色的狱卒等侯在那里,略有焦躁之色,见我来了,忙迎上来,开口第一句话便道:“书儿,你若此时后悔,还来得及。”

    我镇静笑道:“怎么了?你不是已经安排妥当了?”

    苏勖皱眉道:“是,我本来已经安排好了。可今儿牢里气氛有些异常,我怀疑太子知道真情后很震惊,开始在牢中安插高手,多半这一两日便会采取行动了。”

    我也是一阵紧张,但我紧握住拳头,挺直自己的肩背,不让别人看到我的颤抖和惊惧,竭力平淡道:“不必怕。我会小心的。”

    顿珠、白玛等却更紧张,白玛拉住我道:“小姐,不然我代小姐进去一次好了,一定把小姐的心意转告给纥干公子,让他自求出路!”

    我忆及当日在落雁楼最后见到纥干承基时他绝望伤痛的面容,凄楚一笑,道:“你以为他会听信你的话?”

    苏勖皱眉道:“书儿,他也未必会听信你的话。也怪我,趁了你拖住他时擒了他,他一直以为你和我在联手用计对付他。”

    白玛更是着急,道:“不然,苏公子你让我也换上狱卒服色一起去吧。小姐一人犯险,我……我实在不放心!”

    顿珠等纷纷上前,叫道:“我也去!”“我也去!”

    苏勖喝道:“胡闹,夹带一个人进去就不容易了,这么多人去,只怕立刻会给了看破了!”

    我深吸一口气,道:“你们都不用去。如果真有事,便是你们全去了,又能在几百上千的官兵之中救出我来么?我一个人进去,给发现的机率还少些呢!”

    顿珠、贡布、仁次等面面相觑,而白玛已经泪光盈然。

    第四十二章 探监

    我抬起头,天际的星星颗颗明亮,镶在无边的黑绒上,竟有种慑人心魄的愧丽。空气中弥漫着清新花香,不知是牡丹,还是兰花,幽淡缥缈,似远似近,飘忽在这暗夜的冷风中。

    风很冷,可我的心不能冷。>

    如果我的心都冷了,谁又去温暖狱中那颗绝望冰冷的心?

    苏勖向侯在一旁的狱卒们招了招手,等他们近前来,才道:“你们知道该怎么做,是不是?”

    为首那位看来是牢头,有些谄媚笑道:“苏大人放心,我们一定好好把这姑娘带进去,再好好带出来。”

    苏勖点了点头,我便杂着这些狱卒之中,一步步迈向靠近纥干承基的地方。

    而顿珠等,依旧伫立在弄堂之中,凝成了座座雕塑。

    快到大牢门口时,牢头便和同行的狱卒大声说笑着,看来极是自在模样,守牢兵卒笑道:“张大哥?换班来了?”

    张牢头大刺刺应了一声,道:“兄弟们辛苦啦,怎么还不走?你们接班的也该来了吧!”

    守牢兵卒“嗨”了一声,道:“林侍郎有了命令下来,说齐王之事才出了,叫我们安份些,一定要等下班人来全了才许走哩!”

    张牢头摇了摇头,道:“那就没办法了,咱们想图个安稳混饭吃,只得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啦!”

    他一厢说着,一厢已带了一众狱卒大摇大摆走了进去,丝毫不露破绽。

    一时到了一间休息房中,地上堆了好些木枷,墙壁上亦挂着许多铁链,隐见有斑驳污渍,淡淡的血腥味和潮湿的霉臭味直熏鼻孔,让我阵阵恶心。

    几名狱卒正或躺或坐在几张榻上,见人来了,都跳了起来,道:“你们可来了!却来得晚了,该罚,该罚!”

    张牢头哈哈一笑,掷出一锭银子,道:“今儿可巧了,我和众位兄弟赌了一把,进帐不少呢!这锭银子,就算是我给大家的彩头啦!刚从彩云坊过来,那里的姑娘还有不少闲着呢,你们不去喝几口花酒!”

    那几名狱卒立刻鼓噪起来,叫道:“快走,快走,这回可要玩个够,不玩白不玩呢!”

    几人一哄出了门,只最后走的那位一瞥眼看到我,“咦”了一声,道:“这位小哥有点面生哦。”

    张牢头笑道:“就你会管闲事!小赵家里有事,和这才来的弟兄换的班,使不得么?”

    那狱卒连连道:“使得,使得!”

    外面又有人在催快走,那狱卒答应着,飞快跑了出去。

    我松了口气,低低问那张牢头道:“现在我可以去见纥干承基了吧。”

    张牢头迟疑一下,唤了另一人来附耳说了几句,那人便道:“姑娘,我们这便去吧。”

    随了那领路的狱卒,我们一路往大牢深处而去。

    此时入夜已深,便虽是隔几步便有哨岗,却大多垂着头在打瞌睡。而张牢头所带的这队狱卒显然是巡牢的官兵,因此我们在昏黄的壁上油灯摇曳中一路走过,竟不曾引起过半点注意。

    大牢的最深处,曾经关过东方清遥的那间牢房,又被这狱卒打开了。纥干承基和东方清遥竟然住到了一间牢房,这种巧合,实在有点可怕,似清晰地提醒着我,是我,用纥干承基的被困,换来了东方清遥的被释。

    那狱卒低声道:“姑娘,你且进去。我们两人一齐出巡的,现在我一人离去,并不合适,所以我会在东面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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