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八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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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她就要嫁给谷大哥了。镜中的易彩萍露出羞怯的笑,仔细描绘着妆容,要把自己最美的样子呈现给她的谷大哥。

    “小姐,嫁衣准备好了。”

    当她转过身准备穿嫁衣的时候,她傻住了。

    忘秋一身丫鬟装扮,手上正捧着她的喜服,表情淡漠,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

    “秋姑娘!”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幻阵不是已经困住她了吗?

    “恭喜易姑娘。”

    此时易彩萍突然感觉有如置身冰窖,全身凉透,“妳怎么能走出来?”

    “那有何难?”

    “幻阵是天下第一奇阵。”

    “有人列阵自然便有人破阵。”

    “我不会把谷大哥让给妳的,妳不配!”

    忘秋不为所动,“哦?”她不配吗?终于要说正题了啊,从那信笺出现,她就明白和藏剑山庄必有关联。

    “谷大哥宅心仁厚,医术超群,以救死扶伤为己任,是天下最大的善人,而妳却是满手血腥的杀手。”

    忘秋未置一词,只是漠然看着她。

    易彩萍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某人从容的神情。她为什么不惊讶,不惶恐?

    “妳为什么不惊讶?”

    “我为什么要惊讶?”她淡淡的反问。

    “因为这是妳一直极力隐藏的秘密。”她应该要害伯才对,就算有杀人灭口的举动都不意外,但是她却太过平静。

    “天下没有永远的秘密。”更何况是她没有费力去隐藏的秘密。

    易彩萍一阵哑口,继而壮起胆说:“像谷大哥那样善良的人是不会喜欢妳这种妖女的。”

    “妳确定?”

    “当然。”易彩萍高傲的一扬下巴,“只有我才是跟他门当户对的妻子人选。”

    “所以有了这场骗婚?”

    那绝对讥诮的口吻让易彩萍忍不住动怒,“我这是为了谷大哥好,我不忍心告诉他妳的真实身份。”

    “我是杀手。”轻轻淡淡的声音,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怎样?”突如其来的恐惧笼上易彩萍的心头。是呀,她怎么会忘了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杀手呢?

    “杀妳!!”

    望着忘秋如花般绽放的笑靥,易彩萍浑身凉透。

    “妳……”声音压在喉间却发不出来,死亡的阴影紧紧攫住她。

    “不值得。”手刀斩下,忘秋补全最后三个字。

    易彩萍缓缓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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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亲的鞭炮炸响藏剑山庄,各路贺客如云而至。

    华丽而火红的喜堂上人满为患,只留下非常小的一块空间给两位新人完成仪式。

    “一拜天地。”

    “恭喜神医娶得美人归。”有人在鼓噪。

    “一拜天地。”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谷神医别急着进洞房,来喝碗酒壮壮胆。”有人起哄。

    “就是呀,谁不知道神医您一向克己守礼,从没亲近过女色,来多喝几碗壮胆吧。”

    新郎倌脸上始终保持着彬彬有礼的微笑,也真顺手接过几碗酒一饮而尽,顺便回了句,“谢谢江湖兄弟捧场。”

    “哪里的话,谷神医娶亲自然是要来凑个热闹的,明天咱们还想瞧瞧新娘子是何等的倾国倾城,能让神医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江湖人说话总免不了粗俗,却是明白得很。

    外面就算闹翻了天,洞房这个小天地却绝对的安静。

    喜婆丫鬟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两个新人独自对坐。

    坐在桌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谷流风有些不确定盖头下的到底是谁。自从那日忘秋来见过他后便一直没再出现,他的心其实是很忐忑的。

    忘秋的武功虽然深不可测,人也聪明机警,可是总会有无法预料的事出现,就像她上次受伤,即使她什么都没说,他也隐约能猜到是为什么。

    烦躁让向来心平气和面对事情的谷流风坐立不安起来,因为两个人对坐了大半个时辰,新娘并没有给他任何暗示,所以他不敢贸然去掀喜帕。

    她不会毫无道义的跑了吧?

    “娘子,我们该喝交杯酒了。”他决定主动试探。

    老实说,他一直觉得女人的手指都差不多,所以在对方只露出五根纤细白皙的手指的情况下,对他一点帮助都没有。

    默默的喝下交杯酒,他有些泄气的坐回桌边,而新娘则老实地坐在床沿,不言不动,彻底实行新娘子不言不语的最高闺训。

    随着喜烛越烧越短,一股燥热自谷流风的小腹升起,他不由得脸色一变。是春药,又是春药!

    目光落到桌上的酒壶,酒里下了药,然后他不由自主的看向端坐在床前的新人,眼神变了又变,然而,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床畔的人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唉——”最后他忍不住叹气,缓步走了过去,凑近她耳边轻唤,“秋儿。”

    红帕掀开的时候,他如愿的看到那张脸。

    忘秋只是微微扬眉,看着他露出一抹浅笑,然后突然伸指弹熄烛火,屋内顿时陷入黑暗。

    一只绵软的玉手捂上他的唇,另一只手则将他拉到身边。

    “屋外有人。”

    真相终于大白,原来易家的人有听墙角的恶习。

    “酒里下了药。”他亦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音量说道。

    她呆了呆。下药?

    他开始撕扯两人身上繁重的喜服,声音大得外面的人也听得到。

    “……啊……”女人的惊喘,犹似被利刃穿透身体。

    男人急促的呼吸,因他野蛮的动作而引起床幔吱呀作响,这一切让外面的人会心而笑,终肯离开。

    月娘西栘,不忍打扰人世间的痴情儿女。

    屋内有股欢爱过后的混浊味道,喜幔中两条身影仍紧紧纠缠着。

    伴随着床体的剧烈摇晃传出的是男人粗嘎的喘息和女人轻浅的呻吟。

    十指相扣,汗水交融,情意绵绵,一室皆春。

    “流风……”她恍若大海失舵的小舟,只能紧紧的攀附着他,任他不断的穿透自己,带给她无丛言状的欢愉。

    “春宵一刻值千金。”他绝对不会浪费,有了武林七大掌门为证,他倒要看明天易家父女的表情会是何等模样。

    “竟然连交杯酒也不忘下药。”谷流风腰身持续不断的挺进,很享受他们给他的福利,这样即使彻夜求欢,秋儿也不会拒绝。

    浮浮又沉沉,幽谷不断的被侵入再侵入,她的手在他赤裸的背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激情的见证。

    “累了?”察觉她的恍惚,他放柔动作。

    “嗯。”

    “那妳睡吧。”

    她能睡吗?他这么有精神。

    “我自己行的。”

    “……”忘秋差一点儿就脱口骂出声,什么叫自己行的?

    “要帮我生个宝宝吗?”

    他突如其来的低喃,让她倏地睁开迷蒙的双眼,“什么?”

    “妳是我的妻了,要帮我生宝宝吗?”

    她早就有怀孩子的准备,毕竟他一直那么勤奋,倒是他这样问话,反而让她不由得生出几分狐疑。

    “我一直有在妳的药里掺加不易受孕的药。”他希望得到她的同意,再进行传宗接代的伟大使命。

    “你继续掺加下去好了。”

    “秋儿,不要说气话。”

    她生气他管得着吗?既然他开口问,她这样回答有什么错?她恼火的将他从身上推开,卷起被子背过身去。

    “前些日子妳身上有伤,又中了毒,那时有孕对大人孩子均不利,现在妳毒伤除尽,身体康复,这时有孕才不会伤身体。”

    她不想理他,而且真的很累,上下眼皮已经不受控制地粘在一起。

    谷流风钻进她的被中,缠着她,享受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温馨。

    “我跟妳讲了哦,要是怀上,妳就要生。”他其实很怕她拒绝,所以才会选在她疲乏的时候跟她讲,对于忘秋他还是缺少安全戚,颜小色曾经的警告也一直啃咬着他的心。

    只有怀孕才能延续他们的情缘,因为忘秋的情缘很淡,淡得随时会消失,除了用子息来牵系,他想不出其它方法,所以他很努力,而且一定会更努力,直到她的肚皮有消息。

    “流风。”

    “嗯。”

    她似乎犹豫了下,“我是一个杀手。”

    抱着她的人怔了下,“哦。”

    “你怕吗?”

    “为什么要怕?”从他们初遇时她便不是以温柔善良的形象出现,要怕当时便会怕了。

    “会有麻烦。”她忍不住提醒他。

    “说来听听。”他不怕麻烦,怕就不会招惹她,公主他都敢惹了,还有什么不敢惹的?

    “我是蓝狐狸。”

    “啊……”他在暗夜中张大嘴巴,瞠目结舌。

    九岁出道,十二岁叛出“绝杀楼”,从此成为武林七大杀手之首。据说无人知道蓝狐狸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因为见过他的人都已经死。

    心狠手辣,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却又该死的狡猾多变,这让所有人都害怕,一个九岁的孩子就已经在绝杀楼里拥有自己的地位,并且在三年后杀了楼主背门而出。

    据说,当时绝杀楼未出任务的五大杀手连手也没能拦下蓝狐狸。

    可是自从那一战之后,蓝狐狸就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成为江湖上的一则传奇。

    谷流风没有想到,忘秋既会是那个神秘令人闻风丧胆的蓝狐狸,然后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最后倒下的杀手嘴里吐出的就是一个“蓝”字,至此他才恍然大悟,那应该就是当年亲眼目睹她反出绝杀楼的其中一人,难怪他最后的表情惊惧骇然。

    他紧紧搂住她,九岁在杀手楼站稳脚步,那是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办得到,她曾经是天下最尊贵的公主啊,究竟她吃了多少的苦,经历过多少的磨难,才变成如今的她。

    难怪她总是以酒为伴,满身沧桑。

    他心疼她,心疼她的默不作声,心疼她所有经历过的一切。

    “以后有我照顾妳。”他承诺,这是一生的承诺,永不更改。

    忘秋却没有应声,即使心里觉得暖暖的,她却很清楚的知道世事往往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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