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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2/2)

大……

    我终于找到了个“傻瓜”,也算是熟人,他将我那批棘手的车全部买下。

    “杀熟”这种事我不喜欢做,但有时却不得以而为之。我无意中将这件事讲与蓝宇听,他嘲讽地说:钱能使人变得疯狂。

    新年的钟声在我和蓝宇床上的狂欢中响起,激动之余,我发誓将一直和他在一起,没有其他人。可我并没有守住这个誓言。

    那是不平凡的一年,无论对于我,还是整个国家……

    第八章

    二月十六号,我接到我小妹的一个电话:“哥!爸快不行了!你快来呀!”小妹抽泣着说。

    “什么时候?怎么回事?”我简直不能相信,两天前他还骂我不务正业呢。

    “昨晚还好好的,可凌晨的时候妈就发现爸不行了!”小妹哭得更厉害了。

    两天后,我父亲去世了,他死于脑溢血。我这个长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还没来的及为他哭几声,就开始忙于他的后事。无论怎么说,老爸也曾是个有些影响的人物,追悼会、吊唁、慰问……我已经疲惫不堪。我妈比我爸小二十岁,可几天之间竟苍老了很多,我不得不每天住在家里,也让她有个安慰。

    那是个周末,蓝宇打来电话,问我回不回‘临时村',我的确想避开家里那悲伤的气氛,我告诉他晚上我过去。

    我打开门,看见蓝宇着正坐在沙发上看书。他见我进来,放下手中的书,关切地看着我问:“咱妈这几天好些了吗?”他从前称我妈为‘伯母’,我告诉他北京的哥们之间称对方的母亲为‘咱妈’。

    “还行吧!”我无精打彩地说。

    “走吧,出去吃点饭。”我又说。

    “算了吧,我想你一定没有情绪。我买些熟食,就在家吃吧!”

    我看到餐桌上放着好多纸包,地上居然还放着一箱‘燕京'啤酒。他心真细。

    我拿起一瓶啤酒,笑了:“我们大学的时候就这么折腾”

    “现在还一样”他也笑着说。

    几杯酒下去,我感到是这几天从没有过的舒服。我脑子里总是想着我爸,他的确死的太突然了。

    “以前老爷子总绷着个脸,没他在家倒觉得舒服。可现在觉得真冷清。”我象是对蓝宇又象是对自己说:。

    “我从小就不喜欢他,他老训我,还打我,而且是不分地方,逮哪打哪……我长大些,他好多了,他还爱找我说话,可我不爱理他……

    ……我记得那年我自己考上了‘南大',他得意的都喝多了,说他那帮战友里,就他的儿子是自己考上的……我从没觉得他对我好,可现在想想,我创业那几年,老爷子没少帮我……。“

    我押了口酒,看了蓝宇一眼,他聚精会神地听着,他是个最好的听众,我接着说:“他临死前,突然睁眼了,我想是回光返照。他看了我们每个人,最后眼光落到我这,他肯定想说什么,可他说不出来,他心里可能真的喜欢我……”我有点激动,说不下去了。

    过了好久,我听见蓝宇弟低声说:“我想他去世的时候不会太难过的,咱妈,你,还有你两个妹妹都守在他身边。他应该是满足的……”他停了便刻“我母亲死的时候没有人陪着她,她自己吃了一瓶的安眠药……”

    我抬头看他,这是他第一次讲到他母亲的死,她是自杀的,难怪他从来不说。他表情有点怪,虽然很伤感,可带着冷漠:“我父母亲虽然住在西北,可他们都不是当地人,我妈妈是杭州人,父亲是东北人……”所以他长的既有北方男人的轮廓,又有南方人的清秀,我看着他想。

    “他们都是‘工大'的老师。我小时候家里一直很好,我父亲特别喜欢玩。他总带着我和我妈妈玩,他教我拉二胡,带我集邮,还和我一起做算术应用题,我小学毕业的时候已经学完了初二的课程,都是他教我的。我妈妈不喜欢说话,她对谁都好。我以前从未听过他们吵架,唯一的一次是我妈妈说我爸爸大男子主义,家务一点也不帮忙,可后来她又笑着对我爸爸说’我不要睬你‘”

    他说着还挺甜地笑。他又喝了一大口酒:“改革开放了,我父亲算是最早跳下商海的知识分子,他好像研制了一个风机,被乡镇企业聘用。我们家变成校园里最富的人家,我们最早有了冰箱、彩电,全院的人都羡慕我们……”我已经猜到这个故事的结局,现在这种事情很多。

    “我父亲和你们这些商人不一样,他不懂得玩,他一玩就认真了。在我母亲去世之前我见过那女的,她实际上很漂亮,可在我看来却丑陋无比……

    ……我十二岁,不敏感家里发生的事情,直到我母亲中风。医生都说她刚四十岁就这样,太年轻了。我每天放学到医院看她,我父亲很少去。“ 蓝宇已经明显地喝多了,否则他不会说出这么多话。我没有劝他停下来,这是太难得的机会。

    “她其实已经没事了,出院了,可她还是死了。她留了很长的一封信,是写给我的,也是写给我父亲的:她恨钱,她说钱能使人变得冷酷,自私,无情。她说对她而言最珍贵是感情,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听着,心不禁抖了一下。

    “她嘱咐我要好好学习,将来一定要考出去,离开‘工大'的环境,她要我自立,要我膛膛正正地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蓝宇说到这,突然停下来,微微发红的眼睛瞪着我。我好像看到了怨恨。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了。”他低下头,一个手扶着酒杯,一个手玩儿着个酒瓶盖子。他又接著说:“我妈妈一定没想到,她死后还不到一年,我父亲的‘事业’就一落千丈?约旱幕疃寂饨チ恕?伤湍桥囊丫峄椋股烁雠ⅰK只厝プ龃笱Ю鲜Γ械娜硕夹八罕扑懒私岱⑵拮樱直涑闪饲钊恕N揖醯盟且苍谛拔摇?

    “那女的开始对我还好,后来很坏。高三时,学校里每天做模拟试题,老师要求交钱印刷,她为此同我父亲大吵,说没钱。后来我考上‘华大',她再也无法容忍我,她告诉我家里很困难,她和我父亲的工资只够用来吃饭的。我爸爸什么事都不管,只沉迷于围棋中,他已经是业余六段了”蓝宇无奈地笑着,又倒了杯酒。

    “少喝点吧!”我劝阻着。

    他根本没理我,接著说:“我向住在杭州的一个舅舅借了一百元钱就来北京了,就遇见刘征,遇见你了。”他说着又看我,并冲我笑,意味深长。

    “他妈的,为什么我这么倒楣?”他突然恨恨地骂道。我不知道那是指他父母的事,还是指遇到了我。

    “别喝了,再喝就醉了”我边说边将他的酒杯收走。

    “没事的,我没醉。”他自己站起来,扶着墙进了洗手间。

    他回来后,躺在沙发上,媚态十足地看着我问:“要不要玩儿一把?”

    我摇摇头:“没情绪。”我确实毫无心情。

    “自从我妈妈死后,还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呢。”他又喃喃的对自己说。我想那一定是指我吧!

    ……

    强烈的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来,照的卧室好亮。已经是上午十一点,我们都醒了。

    “我的头好疼,昨天晚上真是喝多了。”他说“没有,你还一直挺清醒的。”

    “那酒本来是给你买的,结果我倒醉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着我没有接他的话。我从侧面端详着他,看着他粗黑的眉毛,明亮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

    他注意到我的眼神,转过头来看着我,问:“怎么了?”

    “没事儿。看看你。”我说。

    “有病呀!”他有点脸红地笑着说,完全象个北京男孩。

    “我有病,我真是病了!”我象是自言自语。

    他看着我,然后凑过来轻吻我的嘴,我们吻的很细致,很轻柔,他一边吻着还不时地看我。他离开我的嘴,开始为我口淫。我闭上眼睛,感受着那象梦一般的晕旋……

    “捍东”他轻轻的叫我。

    我睁开眼睛,看到他正疑惑的望着我,一定是我不寻常的神态让他奇怪。

    “继续呀!”我鼓励他,又闭上眼睛。

    他继续为我口交。过了一会儿,我让他身子靠近我一些,我也可以帮他口淫……没弄了几下,他就射精了。

    我仍没有射。他一副内疚的表情,还要继续为我口交,我阻止了他。他躺下,身体紧贴着我,他在暗示我肛交。

    我从后面搂着他,我说我不想射精,就想这么抱着他。

    他没说话。我们这样呆了很久……

    我真的不想做爱。我在想着他昨晚的话,他后来越来越迷糊,说了许多话,说他害怕周围的老师、同学,怕他们看出来他的事。他说只有和我在一起他才放松。他说自己已经是无药可救了……

    他不应该怨我,如果说一开始是我把他拖下水,那么………… 下水了。我认了!!!

    我又想到了死去的老爸和悲痛的老妈……?

    第九章

    那的确是不平静的一年。四月十五号,蓝宇兴奋地告诉我他们罢课绝食了。

    “瞎闹什么呀!好日子过腻了是不是!”我很不屑地对他说。

    “你从前也是大学生,也应该有忧患意识。”

    听着他纯真的话语,我忍不住要笑:“你们要是真为国家担忧就应该好好念书,我们呢,好好做生意”我在同他逗乐。

    “你们这种人,才是国家的蛀虫呢!”

    “这亏得不是‘文革’,要是‘文革’,你还不把我揪出去游斗”我边开着车边笑着对他说。

    他也笑了,然后又担心的问:“这么闹下去,对你有影响吗?”

    “有啊,我将来要是做不成生意,又没其他本事,那不就要上街乞讨了吗!”

    “我养活你呀!”他得意地笑。

    “算了吧!我宁可去讨饭。”我停顿一下,用比较严肃的语气又说:“你别陷得太深啊,有倒霉的时候。你看‘文革’,有几个好下场的。”

    “我不会的,我连绝食团的都不是,算是最外围的。”

    那时候大部份学生在“革命”,也有少部分趁机干着自己的事。蓝宇说学校里的“托派”“麻派”和蝴蝶鸳鸯派是“革命”的最大受益者。我说他算蝴蝶鸳鸯派的,可他说不算,那是指正经谈恋爱的。他一定认为我们是不正经的偷欢。

    我们在一起算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学校已经完全停课,他什么事情也没有,我除了和他床上的欢愉,就是带他到饭店里玩儿,我会小心的经常更换地方。我知道几个GAY的场所,但我从来不带他去,他就象块完美无瑕的玉,我惟恐别人染指。有一次我们去了一个有“三陪”的歌厅,我特意找了个年轻,看起来清纯的女孩陪他,可整个晚上他都显得有点拘紧。出门后我笑着问他:“怎么了?吓坏了?”

    “没有,没意思,我不喜欢!”

    “你应该练习和女孩在一起,否则你将来怎么找老婆?”

    “……”

    我现在已经对他非常了解,他的沉默往往是不高兴的表现:“你现在还小,将来就会考虑这些问题了。”我又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咱们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他说。

    我微微地笑了一下,没出声。

    “你想结婚吗?”他停顿了好一会儿,忽然问我。

    “想呀!也许过两天就找到老婆了!”我有意逗他。

    那已经是午夜,我们站在一个黑暗、寂静的停车场里。周围没有人。在暗中,我看不到清他的眼睛,可我已感觉到他那忧郁惊恐的眼神。

    “捍东,我已是无路可退了!”他低声地说。

    我们站的很近,我猛地抱住他,紧紧的。“我也一样”,我心里想。我快为他疯了,我一闻到他的气味就激动不已……我将我的嘴贴到他的嘴上,我狂吻他……那是我们第一次在室外、在公共场所接吻、拥抱……可惜那时没有明媚的阳光,只有漫长的黑夜……

    六月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