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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部分阅读(2/2)

这要是传出去,悍妇之名岂不是铁板钉钉地扣在她的头上。

    元娘无力地依在枕头上,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却绽出一个笑意。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太夫人。

    再一侧头,就看见卧房门前屏风下有双黑白皂靴。

    这个时候,这个地点,除了徐令宜,还能有谁。

    他站在屏风后面,是愧对于自己呢?还是不屑见到自己呢?

    她眼底掠过一丝嘲讽,幽幽地道:“娘,您还记不记得我刚进府那回的事?”

    元娘突然说起这个,太夫人不由怔了怔。

    “当时候。还是二嫂当家。”她露出回忆的神色,“我听说后花园里的两只兔子是皇后娘娘寄养在家里的,就主动向二嫂提出来每天给两只兔子喂食。结果,把两只兔子给养死了。您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了两只一模一样的混过了关。”

    太夫人听着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当时你抱着兔子笼哭得那叫个伤心啊!”

    “当时我想,二嫂是您得意的人,三嫂是聪明伶俐会说话,我样样不如她们,所以事事强出头,想讨你的欢心。”说着,元娘就攥了太夫人的手。“娘,我是真心想做您的好媳妇。只是愚钝,总是做不好而已,您不要怪我……”

    她就看见屏风后的靴子有些不安地挪动了几下。

    听着这似遗言的语,再看着媳妇苍白至透明的脸,太夫人不由眼角微湿:“我一直知道你孝顺。你别说了,养养精神。”说着,亲手将一旁丫鬟在托盘里的青花瓷小碗接在了手里。

    碗里放着切得薄薄的参片。

    “来,含一片。”

    元娘摇头,元娘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太夫人,透着一股子真诚:“娘,我没事,就想和您说说话。”

    “说话也先把这参含了。”太夫人笑着哄她,语气里就有几份对待孩子似的溺爱。

    元娘婉言拒绝:“我等会睡的时候再含,效果更好。”

    太夫人知道她的脾气,想着她说的有道理,也不勉强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将碗递给了一旁的丫鬟:“那你记得等会含了参片再睡!”

    “嗯!”元娘乖顺地点头。

    既然媳妇说有话要和自己说,不外是今天把她气得吐血的事。这才刚接了庚贴,以后事还多着,想绕过做娘的是不可能的。

    念头闪过,太夫人就先开了口:“元娘,谆哥的事,原是我们不对。那姜松的女儿虽然比谆哥只小十个月,但姜松无官无职,我们家是功勋世家,又出了个皇后娘娘,要想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只能小心行事,低调隐忍……”她脸上有几份愧色。

    “娘,我知道。”元娘微笑着打断了太夫人的话,“您和侯爷都是有见识的人,我知道您这样做是有原因的。我就是气侯爷不与我商量。”说着,她抿着嘴笑了解笑,“娘,我不是想说这个。我是怕自己这一闭眼睛。就再也没有机会和您说说心里话了!”

    元娘越是不和自己说心里话,就越说明这事搁在了心里。

    但在这种情况下,太夫人又不好执意去说这个话题。

    她只好佯装生气的样子板了脸:“胡说。你还年轻呢?谆哥还没有娶媳妇,我还指望着你给我养老送终……”话说着说着,想到媳妇这几年不过是强撑着,眼角就有了几份水光。

    “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元娘眼角撇了一下屏风,声音低了下去,有了淡淡的悲怆,“我在家是长女,父母如珍似宝。后来嫁到这里,您待我如己出,侯爷对我事事尊重。女人能像我这样,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可我舍不得谆哥,舍不得您,舍不得……侯爷……”说着,眼泪唰唰唰地落了下来,抽泣几下,好像一时喘不过气似的,人突然间捂了胸咳起来。

    六十二

    太夫人忙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好一会。元娘才止住咳嗽。

    伸开手掌一看,手心里一团暗红色的鲜血。

    大太太看着吃惊,脸上却不露诧异,忙叫了丫鬟们过来给元娘清洗,嘴里却安慰着元娘:“没事,没事。你是郁气攻心,现在吐出来了,很快就会好了。”

    而元娘望着手掌心里的血,眼角沁下一滴泪。

    “没事的,没事的。”太夫人有些底气不足地安慰她,“你是郁气攻心,吐出了就会没有事。”

    机敏的丫鬟们已打了水上前,或跪着端了铜盆,或猫腰帮她褪了镯子,轻手轻脚地帮她洗干净了手。

    元娘的贴身丫鬟绿萼眼里含泪地上前喂茶给她喝:“夫人,您漱漱口!”

    元娘呆呆地任她服侍自己喝茶,神色木然地任她服侍自己重新躺下。

    看着这样毫无生气的媳妇,太夫人不由心里一酸,想到她刚嫁进来那会。

    巴掌大一张莹玉的小脸,看人的时候目光清澈又明亮。小四望向她的时候,她眸子里就会闪烁着欢快的光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种光芒再也不见了?孩子流产的时候,她虽然伤心,却还安慰小四;纳文氏的时候,她虽然不快,但有时还会目带戏谑的目光调侃小四;说她以后难以生育时候,她虽然悲痛,却性如蒲苇没有放弃……是什么时候呢?

    好像是从怡真搬到韶华院之后……安儿死后,怡真一直住在正屋,几次提出来要搬到后花园里的韶华院,都被小四拦住了。后来有人给元娘介绍了个看风水的,那人说元娘住的地方与她的八字不合,所以她子嗣艰难,还指点她,说她住到坤位,这样有利于子嗣……徐府的坤位,正是正房的位置。怡真听了,执意搬了出去……后来,两人同出同进的时候就渐渐少了,再后来,小四去打仗,两人之间就几乎不再说话了!

    太夫人眼角微涩,看着绿萼服侍完元娘退下去,元娘却“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她紧紧地攥住太夫人的胳膊,就像攥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娘,娘,我不能丢下谆哥,我不能丢下谆哥……您救救我的谆哥……您还记不记得。大夫说我不能生了,我不信,您也不信,到处给我求医问药。什么样的江湖郎中您都礼贤下士,什么蝎子蛤蟆我都尝遍……好容易怀了谆哥,您带着我去庙里谢菩萨。晚上庙里凉,您怕我受不住,把我的脚揣在怀里……”

    太夫人再也忍不住,泪如滚珠般地落了下来。

    想起自己长子夭折,二儿子什么也没有留下就走了……谆哥是元娘的亲生子,更是自己最看重的孙子!

    “你放心,你放心,我帮着带着。养在我身边!”太夫人掩面而泣。

    元娘却“啊”地一声惊呼:“娘,怎么天突然黑下来了。”说着,两手在空中乱摸,“娘,娘,你在哪?”

    太夫人忙去携媳妇的手,却有人先她一步握住了元娘的手:“没事,没事。你好生躺着就没事了。”

    温和宽厚的声音,带着镇定从容的力量。让元娘突然间安静下来。

    “侯爷,侯爷……”她紧紧攥住那个温暖的手,却不知道自己力气小的可怜。

    “是我。”徐令宜的声音平静如昔,听不出来与往日有什么不同。

    太夫人忙站了起来,把地方让给儿子坐下,又指挥丫鬟们端了安神汤来。

    徐令宜亲自接了,低声地道:“药煎好了,喝了好好睡一觉。醒了就好了!”

    元娘一声不吭,由徐令宜服侍着把药喝了。

    徐令宜安置她重新躺下,给她掖了掖被角,正要起身,元娘却突然伸手抓住了徐令宜的衣角:“侯爷,我是不是要死了?”

    徐令宜怔了半晌,道:“你好好养着,别操这些心。”

    “我知道,我活不长了。”她的眼睛空洞无神,声音平静中带着一点点的安祥,“我们夫妻一场,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说。”徐令宜垂了眼睑。

    “我死了,你从我妹妹里挑个做续弦吧!”

    所有的人全怔住,丫鬟们更是大气不敢出,屋子里仿若沉水般的凝重。

    徐令宜看了看满屋子静气屏声的丫鬟、媳妇、婆子,目光微沉:“好!”

    元娘侧头,空洞的眸子没有焦点地到处乱晃。

    “我答应你了。”徐令宜声音很轻,“你好好歇着吧!”

    太夫人望着表情平和的元娘,不知道为什么,脑海是里突然浮现十一娘那恬然娴静的脸来。

    元娘睁着一双大眼睛,努力地寻找徐令宜。

    徐令宜思忖片刻,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商量岳母的。”

    元娘听着,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徐令宜看的明白,轻轻叹了一口气,吩咐陶妈妈:“你派人去弓弦胡同,请罗家大太太来一趟。”

    陶妈妈应声而去。

    元娘嘴角翘起,绽开一个笑容,歪着头,沉沉睡去。

    徐令宜看了妻子一会,站起身来搀了太夫人:“娘,我扶您回去。”

    太夫人点头,把元娘交给了陶妈妈。

    两人一路沉默回了太夫人的住处,丫鬟们服侍太夫人更衣梳洗,母子俩坐到了西次间临窗的大炕上,丫鬟们上了茶,杜妈妈就把屋里服侍的全遣了下去。

    “这个时候去请亲家太太来,不大好吧!”太夫人声音里透着几分迟疑。

    徐令宜望着玻璃窗外已绿意荫荫的杏树,淡淡地道:“她既然说出这一番话来,想必已衡量良久,深思远虑过了。我要是猜得不错,她们母女应该早就定下了人选,只等着机会向我提罢了。”

    太夫人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她眼角微挑,冷静地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娘和大太太商量吧!”徐令宜回头望着母亲,目光沉沉。看不出情绪,“她怕的是谆哥长不大,我也不放心。就随她的意思吧。她觉得谁好就谁吧!”

    “你啊!”太夫人望着儿子摇了摇头,“亲姐妹又怎样?要反目的时候还不是一样的反目?她挑了自己的妹妹,就能保证谆哥没事。我看,要是万一她真的挺不过这一关,谆哥还是抱到我这里来养吧!还可以和贞姐儿做个伴。”

    徐令宜有几分犹豫:“您这么大年纪了……”

    “又不是要我亲手喂饭喂水的。不是还有乳娘、丫鬟、婆子吗?”太夫人笑道,“再说了,他到我这里,我这里也热闹些。我喜欢着呢!”

    徐令宜见母亲的笑容一直溢到了眼底,不由笑了笑:“您要是觉得累。可不能不做声地扛着!”

    太夫人见儿子答应了,点了点头,沉吟道:“你看,罗家十一娘怎样?”

    徐令宜微怔:“那个把文姨娘拦在门外的?”

    太夫人点了点头:“我瞧着挺稳重的。”

    徐令宜突然明白母亲的用意来。不由张口结舌:“她和贞姐儿差不多大呢!”

    太夫人不由苦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排行第五的年纪到合适,可我看着有点轻浮,排行第十的长得到挺漂亮,可我瞧着一团孩子气。”

    “娘。”徐令宜不由皱了皱,正说什么,有小丫鬟禀道:“太夫人,太医院的刘医正来了。”

    太夫人看了儿子一眼,笑道:“请刘大人进来。”

    小丫鬟应声,不一会领了个头发胡子全白的老头进来。

    “给太夫人请安了。”一进门,他就朝着太夫人行礼,看见徐令宜,又给徐令宜行礼:“侯爷也在家啊!”

    太夫人虚抬了抬手:“刘大人不必多礼。”徐令宜则和刘医正点了点头。

    有小丫鬟端了杌子给他坐。刘医正坐下,将刚才写好的方子奉上。

    一旁的小丫鬟拉了,递给太夫人。

    太夫人拿出眼镜,歪在大迎枕上看了半天,然后将方子递给了徐令宜。

    “这可都是些补血益气的药材。”太夫人的表情有些凝重。

    刘医正看了徐令宜一眼,低声道:“现在只能听天命、尽人事了。”

    写着药方的白纸被徐令宜捏得翘起来。

    “多谢刘大人了!”他的声音淡淡的,吩咐丫鬟送客。

    刘医正起身,想了想,说了一句“四夫人需要静养,不宜再动怒”,然后才给太夫人和徐令宜行礼退了下去。

    徐令宜就对母亲道:“您看能不能再给元娘请个大夫?”

    太夫人叹了一口气,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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