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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部分阅读(1/2)

    花落花开,寒来暑往,五年过去了。肖石考中了警察学校,这意味着他要告别孤儿院,也告别亲爱的妹妹了。方思诚为他举办了一个盛大的送别会,所有的孩子都很黯然。离开孤儿院。走上社会,是所有孤儿的梦想,也是所有孤儿最害怕的事情。

    肖石和玲儿例外,他们彼此拥有亲人,渴望离开,渴望拥有属于自已的家。

    “玲儿,你毕业的时候一定要报高中,然后上大学。”临行前,肖石叮嘱妹妹。

    “石头哥,那你上班了,一定要把我接出去哦!”肖玲望着哥哥,如是说。

    肖石说:“玲儿,你放心,我会一直照顾你的,一直。”

    玲儿笑了,肖石走了,一个守着期待,一个带着承诺。

    虽然暂别了,但兄妹两个活得充实,他们都在努力,为了将来共同的家,共同的生活。

    两个月后。警校下了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肖石吃过早饭,坐在桌前观看窗外飞洒的雪花,室友在抽烟,吹大牛B。警察学校的生活很枯燥,肖石觉得看雪是一种享受,尤其是玲儿很喜欢雪花。

    “石头,门口有人找。”队值班员接到了门卫的电话,赶来通知他。

    “什么人?!”居然会有人找他,肖石惊讶异常。

    “说是你妹妹。”

    “哇!”没等肖石反应,室友们齐齐发出一声惊叹。没办法。警察学校纪律严明,异性极其少见,小伙子们又正当年华。

    玲儿?!她自发以会来?两个月没见了,肖石不知如何形容内心的意外和激动,稍一愣后,便似一阵风般的冲出门去。

    雪仍在下。雪中的校园很美,天地茫茫间。肖石远远的看到了妹妹。玲儿身穿一件红色棉袄,还戴一顶小红帽,雪花在她头顶飘落,她站在大门口跺脚呵手。

    “玲儿,你怎么来了?”肖石跑上前,惊喜的问。

    “我来……见你。”玲儿望着哥哥,笑了一下,很有些无奈。

    肖石打量着妹妹,问道:“你冷吗?”肖玲望着飞雪,伸手在半空中接着,眼中写满了痴怨和哀伤。她甜甜一笑,轻轻问:“石头哥,你说雪花会冷吗?”

    肖石没说话,眼中是很温柔的光彩。他在想,要不要请一天假,陪玲儿逛一逛。

    玲儿深望着哥哥,眼圈忽然湿润,晶莹的泪水聚集在眼中。肖石大惊,刚要说些什么,路旁一辆小车有人探出头,喊了一句:“肖玲,抓紧时间。”

    肖石这才注意到这辆车,不解的望着妹妹。

    肖玲凄然一笑,道:“石头哥,他是我亲戚,要把我接走,我是来跟你道别的。”玲儿哭了,泪水很多。

    肖石心里一紧,不自学的伸出了手,一种难心名状的难受瞬时袭满了全身。生活的希望,幸福的感觉仿佛在这一刻都被掏空了。

    玲儿要走了,他忽然很想哭。

    肖玲低着头,泪水滴落在薄薄的雪地上,仿佛当年滴落在鸡汤里的泪水,一直流淌至今。雪被融化了,地上露出水泥的本色。

    望着即将远去的妹妹,他强忍着心内的悲伤,想说些祝福和安慰的话,但无语凝住。

    “石头哥,这个送给你。”肖玲从怀中掏出一个日记本,塞到他手里,展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肖石低头接过,心里的疼痛象雪花在飘落。

    “玲儿……”肖石把着她的肩,呼唤着她的名字。

    肖石看见有泪珠悬挂在妹妹的鼻尖,他伸出手,轻轻拂去。手,停留在妹妹滚热的脸蛋上。他深深的看着这张脸,必须看,因为以后,可能再也看不着了。

    玲儿握着哥哥的手,紧贴着自己的脸颊,轻咬着的嘴唇,在雪中颤抖。雪并不大,但一样可以覆盖天地,兄妹两人在雪中执手凝视。

    “石头哥,别忘了我!”玲儿忽然搂上他的脖子,在他面颊上印了一个滚热的吻,转身泪奔而去。

    肖石望着玲儿的背景,不自觉的走前两步,伸着手,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

    世上最感伤的情绪不是离别,而是内心深处的那份挽留。如果说挽留是一种刀法,它会在离人心底的最软处,伤得很深,也很大。

    车子在飞雪中开走,越来越远,肖石站在大雪中央,望着玲儿流泪的眼睛,望着世上唯一的亲人渐渐远去。有东西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用衣袖擦了擦眼睛。车子看不见了,只剩下茫茫的飞雪沿路前行。

    玲儿走了,简单的走了,就象当初简单的相见。此后三年,心疼不再是肖石的一种习惯,直到又遇到夏夏。肖凌只知道哥哥拯救了自己,却不知道她同样拯救了肖石。

    十多年来,肖石肆无忌惮的做了很多事,深夜跳墙到网吧玩游戏;连杀两人解救夏夏;开枪营救张秋怡。或许,还包括那次华丽的辞职。每一次,他都有一个充分体面的理由,但在亲情爱情阳光和一连串成功的背后,他心底始终印着那个名字,只是他一直不明白。

    玲儿临别前的那句“别忘了我”,他深刻的做到了。

    分别很无奈,记忆却停在两小无猜,那些爱,那些岁月……

    70 第七十章 不再孤单

    故事讲完了,窗外潮起潮落,海浪不停的在礁石上击碎成雪,肖石举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苦涩的滋味进到胃里,他舒服了许多。

    “后来呢?”凌月如睁大眼睛望着他,手里拿着一只蟹壳,边嚼边问。

    肖石望着眼前人,回道:“人都走了,还哪有什么后来?”凌月如喝了一口酒,道:“我是说分开之后,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联系,比如通信打电话什么的。”

    “没有,什么都没有。”肖石回答得很坦然,没有任何泄气或失望。

    “那……她去哪了,你知道吗?”凌月如愣了一下,仿佛很不信。

    “不知道。”

    “她以前从哪来?是哪人?怎么成为孤儿的?”

    “也不知道。”

    凌月如半张着嘴巴望着他,良久方道:“你们在一起五年多,你就从来没问过?”肖石微微一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没问过。有些孤儿很愿意交流彼此的故事;有些孤儿从来不谈自己的出身,我和玲儿,大概都属于后一种吧。”

    “可你们是兄妹啊!那么亲,怎么会不问呢?”凌月如探着身子,不仅不信,而且焦急。肖石笑道:“每个孤儿的背后,都洽注定是一个不动听的故事。既然这样,又何必问?”

    凌月如呆望着眼前的弟弟,轻叹一声,直起身体,举杯和他撞了一下,仿佛为他和往事干杯。

    二人饮毕,凌月如放下酒杯,又盯着他问道:“你爱她吗?”

    肖石眼光很温柔,微笑摇头。很认真的道:“肯定不是爱,我就当她是妹妹,我世上唯一的亲人。当然,潜意识里是不是有些朦胧的感情。我不知道。不过如果她没走,我们又有了一个家,我想我们很可能会一起生活一辈子。”

    “她和你现在的妹妹比呢?”

    肖石笑了笑,道:“当然不一样,虽然她们都是我妹妹,也是我不同时期的唯一亲人。但玲儿是我的第一个亲人,妹妹与否其实并不重要;肖凌不一样,她就是我妹妹,象亲妹妹一样的妹妹。我不知道这么说你是不是能懂。”

    “就因为是第一个亲人!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吧?”凌月如沉默了一下,瞄了他一眼又道:“那你现在的女朋友呢?她和那个玲儿哪个更重要?”

    这个姐姐,一向深邃明理,怎么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肖石不禁失笑。“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明白,她们根本之间没有可比性,玲儿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她是在我这世上的第一个亲人。”肖石坚定的望着对面的姐姐,再度强调了这一点。

    凌月如也望着他,两人毫不示弱的对视。好象在寻找着什么,又在坚守着什么。窗外,海风渐小,海面上的波涛,也平缓了许多,只有高大的椰树,仍在摇摆着顶端向大海招手。

    凌月如忽然出了一口气,把身体靠在椅背上。“你说的不准确。”

    “不准确?!”肖石一怔。

    凌月如淡淡一笑,解释道:“其实玲儿是你妹妹也好,是其他什么也罢,这些都不重要,在遇到她之前,你可能感动过,也感激过,却从未真正跟任何人融在一起,有了她,你才敞开心扉。真正走进生活。说得直接一点儿,是因为……………”凌月如前倾身体。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道:“因为有了玲儿,你才不再孤单。”

    肖石一怔,一股强大的暖流从心窝涌出,向全身各处奔泄而去,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坦。仿佛把玲儿的种种好瞬间重温了一遍。姐姐太会说了,又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他热切的望着眼前的姐姐,身体微微的晃动,甚至有一种把姐姐抱在怀里啃两口的冲动。

    凌月如瞥了他一眼,忽然问道:“跟我在一起,你觉不觉得孤单?”

    肖石凝视着她,心内的暖流又多加了一股感激和温柔。他真诚的道:“怎么会呢!和你在一起,不仅不孤单,还觉得很轻松,是真正的轻松。凌姐,我真不骗你,我长这么大了,没有压力和烦恼的时间少得可怜,但几乎都是跟你一起度过的。”肖石没说谎,玲儿走后,那种贴心的感觉,只有在眼前的月如姐姐身上,他和似曾相识的体会过,至于这种全身心的放松感,连玲儿都没给过他。

    凌月如没说话只是微笑着望着他,将身体靠在了椅背上。海风从窗外吹进,撩动着他们的头发,两人顿觉一阵清爽。

    知音难寻,知己难觅,肖石神清气朗,豪情满怀,张了张手臂道:“好了,我该说的说了,你该明白的也明白了,我该吃点儿东西了!”

    凌月如望着对面的男人,宽柔的笑了笑,但眼角深处,却微微的白了他一眼。她很满意肖石的回答,但还是觉得有一点点别扭,仿佛酸溜溜的,她吃醋了。

    肖石举起筷子,准备下著,晃了一圈,又放下了。桌上的东西都已经被凌月如扫光了。他看了看面前的姐姐,笑笑道:“你也太能吃了吧,这么多东西都让你吃光了?”

    凌月如望了望,哈哈一笑道:“净顾听着你讲故事了,没注意。没关系想吃什么再点。”言罢回身想招老板。

    “得了,不用点了。”肖石忙止住,道,“锅里还有不少现成的,够我吃了,你就别浪费了。”凌月如仔细看了一下,见锅里确实不少,也就没再勉强。

    下午的天气有些混浊,小店内吃客并不多。凌月如双肘放在桌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弟弟,也静静的体会着故事里淡淡的味道。肖石没说错,故事很简单,从开始到最后,都是一种淡淡的滋味,但简单的东西。并非不美丽。凌月如想到了自己的故事,好哥哥帮妹妹打架,好象从来都是天经地义的。望着眼前人,她轻轻的笑了。

    酒贱常悉客少。在这家清冷的小店里,肖石和凌月如吃完了“世上最美的海鲜”,出门面对正在涨潮中的大海。

    “要不要住一晚,享受一下温泉?”凌月如挽着他的手臂,微笑问道。肖石抬头看了看天气,回道:“还是算了吧,三亚的酒店总不能白花钱,再说温泉是要长泡的,偶尔一次,跟泡大澡堂子也没什么区别。”

    “泡温泉和泡澡堂子怎么能一样?”凌月如瞥了他一眼,抿嘴笑道:“你这个人哪,说你懂生活吧,还俗不可耐;说你不懂生活吧,还活得劲劲的,修个破车也能乐乐呵呵,真服了你!”说话时,还在他手臂上轻轻的掐了一下。

    肖石哈哈一笑,两人走上公路。说来也巧,没走几步,碰上一个三亚的返程车向他们揽活,二人当仁不让的坐了上去。

    车行渐远,兴隆的海鲜和植物都被甩在了后面,只有西斜的太阳和温柔的海风依旧跟随。

    司机百无聊赖的开着车,二人坐在车后座,头凑着头,小声的说着话,一阵乐曲声从肖石身上传来。肖石忙抽出手臂,将手机掏出。是常妹的电话,他微笑接通。

    “肖石,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常妹的声音好象很急。肖石一愣,道:“怎么了,常妹,家晨出什么事儿了吗?”刚到海南两天。只玩了一天,常妹这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