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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部分阅读(1/2)

    枪确实不偏不依打在草儿的左心位置上,但这致命的第一枪却被穿在草儿外衣里面的防弹背心挡住了。第二枪偏高了一点,子弹从肩胛骨穿了过去,这一枪使草儿倒在了血泪之中。事后,草儿由衷地感激小常送给她的防弹衣使她大难不死,更庆幸自己在匆忙中没有忘记小常的嘱托:“出门时一定要穿上防弹衣。”

    草儿大难不死,百感交集,复仇的烈火在她的心中燃烧起来,经过这次血的教训,她彻底醒悟了。她不再胆怯,决心协助公安机关铲除这股邪恶势力。

    枪杀草儿给韩亮出了一个难题,面对媒体的追问和赌球集团的窥探,是顺水推舟地让媒体如实报道,还是隐情不报秘而不宣呢?究竟用哪一种方式更能够迷惑对手呢?……正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又接着出现了第二个难题,草儿的“家属”,也就是草儿的干姐文静要来处理善后。以家属身份前来的文静,肯定是探听虚实的。如果不让她见面,必然引起赌球集团的怀疑。如果让见,一旦看到草儿没死,侦破工作就会半途而废。韩亮在拿不准的情况下,向程书记请示。

    程百川听完汇报后说:“你的意见呢?”

    “我……我还一时拿不准。”

    程百川沉静地说:“你先不要着急,现在已经是晚饭时间了,咱们干脆晚八点见,你看怎么样?”

    “好,那就八点见。”

    韩亮知道急事缓办是程书记决策前的一种习惯。

    程百川草草吃过饭就来到办公室,他拉上窗帘,扭亮灯,然后闭目靠在沙发上,仔细分析着赌球集团得知草儿被枪击后可能做出的几种选择:如果放出草儿已死的信息,他们必然会毫无顾忌地赌下去,或者在换届前继续发难;如果草儿未死,可能会潜伏下来,伺机反扑;也可能举棋不定,欲罢不能。这几种情况出现后,哪一种情况对下一步的侦破工作更有利呢?显然是最后一种。因为只有让他们举棋不定,欲罢不能,草儿才能继续作为一张双方都可以打的牌,发挥她别人替代不了的作用,更大限度地铲除赌球网络……但前提是赌球集团必须想夺回草儿……

    程百川点燃一支烟,重重吸了一口后,闭目静想起来,一个大胆的方案渐渐明晰起来……

    韩亮准时来到,看到程书记表情平静,知道程书记已经有了成熟意见。

    “你考虑怎么样了?”程书记问。

    “我倾向于草儿生命垂危,处在抢救之中。”

    “为什么?”

    “这样既可以消减他们的顾虑,又使他们心存幻想,蠢蠢欲动,我们便达到引蛇出洞的目的。”

    程百川为韩亮的成熟感到欣慰。他磕了一下烟灰说:“到一定时候再把草儿未死,正在恢复,但极度恐惧守口如瓶的信息传递出去。”

    “对!在继续麻痹他们的同时,把线索扩大……”

    韩亮讲这句话的时候,程书记捕捉到韩亮的眼神里有一种迟疑的感觉。程百川问韩亮:“你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

    “啊……我……我猛然间想到两个人。”

    “哪两个人?”

    “余本生和章秉志。”

    “为什么会想到他俩?”

    “您不知道章秉志和余本生是表兄弟吗?”

    “啊!他们是表兄弟?”

    “是的。在市局研究余本生调任鱼盘街副所长的时候,我曾听说章秉志替余本生讲过话。记得讨论时,陈局长先表态同意,我也投了赞同票。我当时觉得余本生也是一个从警多年的老同志了,既然组织部门考核过了,我又不了解,没理由反对。但到大北分局后,我听到一些反映,说余本生经常出入歌厅。这一次我的最大失误,就是没想到他在红海棠歌厅接听小常的电话时,跟草儿在一起。因此我做出以下推断:如果最想扳倒史市长的人是章秉志,那么雇用草儿诬陷史市长和指使余本生杀人灭口,章秉志的嫌疑最大。”

    程书记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仰面望着天花板,慢慢说道:“如此这般,性质就变了。看来这场斗争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如果说指使余本生杀草儿的人是他,那么指使杀余本生的人又是谁呢?”

    “从理论上讲,章秉志和赌球集团都存在可能。”

    “不管幕后黑手是哪一股势力,目的都是舍车保帅。这倒提醒了我们,他们还会继续杀人。你现在马上要做的就是保护好知情者的人身安全,尤其是重点人的安全。”

    “是,我这就去安排。”

    韩亮起身告辞,匆匆走了。

    甫贵陪纪三同喝完酒的当天晚上,一宿没睡着,他深知纪三同性格中残忍毒辣,杀人无度,反复无常的一面,他要办的事一定要办,不消除隐患绝不罢休,他决不能容忍刚构筑起来的堤坝毁于蚁穴。甫贵也十分清楚纪三同让他处理的与草儿、余本生有瓜葛的人是哪几个:“美盛”经理姜善彬、草儿的干姐文静、……他们将很快在地球上消失。

    甫贵想,纪三同真要杀红了眼,我表弟柳广可能就是下一个,再往后的话,说不定还会轮上我……甫贵不敢想下去了,但可怕的惯性又让他不能不想。甫贵问自己:“如果纪三同的赌球王国梦真的实现了,他还能再用我吗?‘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古往今来都离不开这个理。在纪三同的赌球王国里,一切知情者和可能失控的人都将会成为被杀戮的对象。”甫贵哀叹自语:“我如果没有当人质的老婆孩子,不一直低三下四谨小慎微老老实实地在他手下做事,还能活到今天吗?”

    甫贵强烈地感觉到,跟纪三同一条道跑到黑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已近黄昏,热辣辣的烈日依然懒懒地不愿离去,热浪不散的街上见不到几个行人。在大鸟西郊一处杂乱不堪的民居点内,慢慢驶出了一辆墨绿轿车,通过大鸟的最后一座收费站后就拐上了广深高速路。驾车的是文静,她是来给草儿料理后事的。但她没有看到草儿,医生说草儿伤势严重,重度混迷,正在抢救当中。还说草儿在急救车上一度停止了心跳,但脑电波还显示有生命迹象,因此医院正在全力抢救,希望奇迹发生。公安局说鉴于草儿是一起连环枪杀案的唯一证人,现在任何人都不能接近,他们要求医院要想尽一切办法抢救草儿的生命。

    文静从医院出来后,去了草儿租住的藏身处,这里只有一只手包一件外衣,文静替草儿收走后就上路了。此时文静的心里,无比懊悔,如果不是自己的私心作祟,极力把草儿推出汇港,草儿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到这一步的……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是姜善彬,正在跟甫贵通电话:“喂!……我们已经顺利通过了大鸟最后一个收费站,正在往广深高速的主路上开。”

    “很好!我知道了,一路顺风,到了深圳就给我回个电话。”甫贵说。

    “是!”姜善彬依然履行着自己的使命。

    墨绿轿车很快就开上了广深高速路,但是刚开出不远,文静突然把车停到路边,伏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姜善彬一边哀叹一边规劝文静节哀。

    文静哭着说:“她从小没爹没妈,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她满怀希望投奔我来,可我却把她送上了……黄泉路……”

    “你也别自责,草儿跑到大鸟诬告市长完全是她自己的主意,这件事和你无关。要是没这事,她也不会招来杀身之祸。草儿年轻,他或许能挺过来,你别难过了,哭救不了她,还不如为她祈祷呢!”

    文静慢慢收住哭泣,擦拭了一下眼泪,若有所思地说:“姜经理,你知道‘黄鸭子’是怎么死的吗?”

    “他不是死于车祸吗?”姜善彬说。

    “为什么我们公司会接连死人?”

    姜善彬摇了一下头说:“为……什么?”

    “唉!姜经理,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如果我俩今天不是同路人,我是不想说的。‘黄鸭子’能出车祸,我们俩就不会吗?”

    姜善彬惊愕地扭脸望着文静问:“难……道对我们也会下手?”

    “你不认为你和我是同草儿最近的两个人吗?关系越近就越危险啊!你刚才给谁通电话?”

    “是……甫老板,他让我上到广深高速后就给他打个电话,啊……难道?……”

    “但愿是我多心了,但是多心总比没心好。”

    文静系上安全带,车子又重新启动了。

    开到3号出口的时候,见到交警正在封锁现场处理车祸,所幸的是文静驾驶的轿车成为放行的最后一辆。文静警惕地驾驶着墨绿轿车不快不慢地开着,但行至7号出口时,前面又出现了路障。文静见前面的所有车辆都在减速缓行,她也放慢了车速,开到关卡时,前面的丰田吉普突然停住了,从车上下来两名便衣警察,没等文静弄清怎么回事,她和姜善彬就被拉进后面的一辆黑色轿车,车内的人命令他俩不许接听手机,墨绿轿车则换了一位身着便装的女警官驾驶。文静和姜善彬急切地问是怎么回事?

    警官说:“为了你们的安全,希望给予配合。”

    当他们行至14号出口时,一辆停靠在路边的卡车突然起动,急速超过她们换乘的黑色轿车,卡车迅速逼近墨绿轿车再度突然加速,向墨绿轿车撞去,墨绿轿车立时腾空而起,四轮朝天地抛向高速路的另一端,随着一声巨响车顶砸到地上,滚到了另一侧的护栏下,黑烟四起,烈焰滚滚……坐在后面车里的文静和姜善彬,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魂飞魄散,如果他们还坐在墨绿轿车里的话必死无疑!只听到两名警官高喊着:“小刘!……”那位替换文静冒险开车的刘姓女警官,为保护文静和姜善彬的安全而身负重伤。

    当晚的电视新闻就对发生在广深高速上的车祸做了如下报道:今天下午,在广深高速公路发生了两起恶性交通事故。在14号出口附近,高速行驶的墨绿轿车被一辆并线的卡车追尾,造成墨绿轿车的两名乘员当场死亡。根据死者的身份证辫认,男子名叫姜善彬,女子名叫文静。

    警方已经发现肇事卡车,但肇事司机逃逸。

    另一起交通事故发生在广深高速公路的3号出口附近。一辆在路边等待紧急救援的故障轿车,被一辆企图从右道超车的轿车撞毁,两车上的五名乘员一死四伤。

    撞毁墨绿轿车的杀手,仍然是纪三同和甫贵从澳门找来的职业杀手蒋三。

    死里逃生的文静和姜善彬迅即被公安局安排到一处隐蔽的地方住下。

    第二十章

    草儿九死一生,文静、姜善彬灰飞烟灭,使纪三同紧张的神经总算松弛下来。但连日来的惊吓苦斗,也把他弄得疲惫不堪,晚上一头倒下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才起床。当他穿衣服的时候,松驰的神经又开始紧绷起来。他心里不住地叨念着:蒋三上次看走了眼,这次会不会看走眼呢?如果文静、姜善彬也像草儿没有死,或者草儿万一清醒过来……怎么办?纪三同越想越不踏实,决定给他在公安的内线打一个电话,不到关键的时候,他是不会动用这个内线的。

    纪三同认识的这个内线还要从多年前的一起走私案说起。五年前,省外贸厅长严献康和大鸟市外贸公司董事长孙尧焕在澳门赌博时,因欠债370万被安同博彩公司控制,严献康答应在他在任期间,每年用向企日下属的宏光公司提供不少于50个进口车配额指标的方式还债。这样,严飞达批拨的进口车配额,每年有五分之一都要经过宏光公司倒一下手后再售出。由于进口高档车每台会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利润,第一年严献康和孙焕尧不仅还清了赌债,而且还各得到了150万元的回扣。此后,他们便勾结在一起联手做案,在4年多的时间里,经严献康批给宏光公司的进口车配额指标多达403个,严、孙每人各分得脏款两千万元。后来严献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