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 5 部分阅读(1/2)

    她爸爸笑了。不生气,特蕾西。它们生活得非常好。有人关心和喂养它们,而且它们的敌人也不能伤害它们。

    但它们在特蕾西的眼睛里是不幸福的。她想打开铁笼,把它们放出去。我可不愿意象这样被关起来,特蕾西想。

    八点四十无分,熄灯的预备铃声响遍整个监狱。特蕾西的同屋人开始脱衣服,特蕾西没动。

    洛拉说:“有十五分钟的准备时间。”女人们脱得赤条大精,然后穿上睡衣。那亚麻色头发的女看守经过这间牢房。当她看到特蕾西和衣躺在床上时,她停了下来。

    “把衣服脱下来,”她命令道。她转向欧内斯廷:“你们没告诉她吗?”“不,我们告诉她了。”那女看守又转向特蕾西:“我们可有一套对付捣乱分子的办法。”她警告说,“在这儿,叫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否则我打烂你的屁股。”女看守朝食堂方向走了。

    波利塔提醒说:“宝贝儿,你最好还是听她的话。老铁裤衩可是个什么都干得出来的母夜叉。”特蕾西慢慢地站起身,背对着几个人,开始脱衣服。她脱下所有的衣服,只剩下一条短裤。然后套上那件质地粗糙的睡衣。她觉得那几个女人的眼睛都在朝她看。

    “你的体型真美。”波利塔评论说。

    “是的,真够帅的。”洛拉应和道。

    特蕾西感到身上一阵发麻。

    欧内斯廷走到特蕾西身旁,低头看着她:“我们是你的朋友。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她兴奋得声音都嘶哑了。

    特蕾西猛地扭过身去:“别碰我!你们全都在内。我——我可不是那种人。”黑人女人抿着嘴轻声笑了起来:“宝贝儿,你得照我们要求的去做。”“我们有的是时间。”灯灭了。

    黑暗是特蕾西的敌人。她坐在床沿上,全身都绷紧了。她总觉得那几个人正在伺机向她猛扑过去。或许这只是她的想象?或许她太紧张了,结果把所有的东西都看成是威胁?她们威胁过她吗?那不是真的。她们也许只是想表示友好,她读到过关于以威胁表示友好的描写。她听说过监狱里有同性恋活动,但那只是极个别的。监狱是不会允许这种行为的。

    但她还是有点疑惑不安。她决定整夜不睡。只要她们中的一个人有什么动静,她就高喊救命。保证犯人安全是警卫人员的责任。她再次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她只要保持警惕就行了。

    黑暗中特蕾西坐在床沿上,听着周围的动静。她听到那三个女人一个接一个地走到马桶跟前解手,然后又到床上。当特蕾西实在憋不住时,她走到马桶前。她想把它冲洗一下,但又办不到。一股恶臭几乎使她窒息。她赶紧回到床上坐下来。天不久就要亮了,她想,早上我将要求见监狱长。我要告诉他我怀孕了。他会把我转到另一见牢房的。

    特蕾西的身体绷得太紧,开始痉挛了。她躺到床上,过了几秒钟,她感到有什么东西从她脖子上爬过。她极力忍住,没有发出喊叫。我能挺到天亮。天一亮。天一亮就会万事大吉了,特蕾西想。每隔一分钟,她就重复一遍。

    凌晨三点,她再也睁不开眼,她睡着了。

    当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两只手抓住她的乳房时,她惊醒了。她想坐起来呼喊,接着她感到她的睡衣和裤衩正在被剥去。几只手塞进她的大腿之间,迫使她两腿分开。特蕾西拼命挣扎,企图站起来。

    “别紧张,”黑暗中,一个声音低声说,“我们不会把你弄痛的。”特蕾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猛揣了一脚,她揣到了结实的肌肉上。

    “哎哟!给我揍这个婊子养的,”那声音气喘吁吁地说,“把她掀到地上。”一记重拳落在特蕾西的脸上,接着又有一记重拳击中她的腹部。一个人骑在她身上,把她紧紧压住,使她喘不过气来。与此同时,几只下流的手开始对她进行奸污。

    有一刹那,特蕾西挣脱开了,但是一个女人抓住她,按着她的头朝铁栅栏上猛击。她感到血从鼻孔里喷射出来,她被抛到水泥地板上,接着手和腿被死死地按住。特蕾西发疯似地反抗,但她不是那三个女人的对手。她感到几只凉冰冰的手和热乎乎的舌头在她的身上摸来蹭去。她的两条腿被分开,一个又硬又冷的物体猛地杵进她的体内。她绝望地扭来扭去,拼命想喊出声来。一只胳膊从她嘴边移过,特蕾西一口咬住,竭尽全力咬了下去。

    一声压抑的惨叫:“你这狗娘养的!”拳头雨点般地落在她的脸上……她感到疼痛,越来越疼,终于,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阵铃声使特蕾西苏醒过来。她正躺在牢房那冰凉的水泥地板上,身上一丝不挂。她的三个同屋各自躺在她们的窗铺上。

    铁裤衩在走廊了喊道:“起来晒晒太阳。”当这位女看守走过她们的牢房时,她看到特蕾西躺在地板上,身下有一小滩血,脸上血肉模糊,一只眼睛肿得睁不开。

    “这是他妈的怎么回事?”她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她一定是从床上掉下去了。”欧内斯廷·利特尔查普暗示道。

    女看守走到特蕾西身边,用脚踢了她一下:“喂!起来。”特蕾西觉得这声音好象来自很远的地方。是的,她想,我是得起来,我得离开这儿。但是她一点儿也动弹不了。她疼得想呼喊。

    女看守抓住特蕾西的胳膊肘,把她拉得坐了起来。特蕾西疼得差点晕过去。

    “出了什么事?”透过一只眼,特蕾西模模糊糊看到同放的三个人都默默地等着她的回答。

    “我——我——”特蕾西想说真话,可一句也说不出来。她又试了一次,但某种深藏的潜意识却使她说:“我从床上掉下来……”女看守怒气冲冲地说:“我最讨厌漂亮的蠢货。我要把你扔到地牢里去,直到你懂得什么叫礼貌。”

    一切都是那么混浊朦胧,仿佛又回到了妈妈的子宫里。她独自一人处在黑暗中。在这狭窄的地牢里,没有一件家具,只有一条铺在水泥地上的又薄又破的褥垫。地上有一个发出阵阵恶臭当马桶用的洞。特蕾西躺在黑暗中哼着她爸爸很久以前教给她的几首民歌。她不知道她距离精神错乱的边缘还有多远。

    她弄不清她在什么地方,但是没关系。她只感觉到那受尽摧残的身体的疼痛。我一定是从床上掉下来摔伤了,但妈妈会照顾我的。她断断续续地喊着:“妈妈……”没有听到回答。她,又睡着了。

    她一连睡了四十八个小时,剧痛终于减弱了,继而又逐渐变得不碰就不疼。特蕾西睁开眼睛,四周空无一物。地牢里漆黑一团,甚至连它的轮廓也分辨不出来。回忆潮水似地涌来。他们把她抬到大夫那里。她现在还能听到他的声音:“……断了一根肋骨,手腕骨折。我们用绷带把这些地方绑住……这些伤口和擦伤都很严重,不过会愈合的。她的孩子小产了……”“噢,我的孩子,”特蕾西呻吟着,“她们杀死了我的孩子。”她流泪了。为失掉了孩子流泪,为她自己流泪,为这个罪恶的世界流泪。

    在冰冷的黑暗中,特蕾西躺在薄薄的褥垫上,心中充满压倒一切的仇恨,以致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她的思想象烈火一样在熊熊燃烧,最后她的头脑里只剩下了一种情感:复仇。但不是向他的三个同牢犯人复仇。她们不过是和她一样的牺牲品。不,她要向那些使她落到如此地步的人复仇,向那些毁了她一生的人复仇。

    乔·罗马诺:“您家的老太婆对我有所隐瞒,她没告诉我她有一个好斗的女儿。”安东里·奥萨蒂:“乔·罗马诺是为一个名叫安东里·奥萨蒂的人效劳的。奥萨蒂是新奥尔良的一霸……”佩里·波普:“如果服罪,您就可以为国家节省一笔审判费……”法官亨利·劳伦斯:“在这十五年里,你将在南路易斯安那女子监狱服刑……”这些人是她的死敌。还有那个不听她解释的查尔斯:“如果你那么需要钱,总该和我商量一下……显然,我并没有真正了解你……你认为你的孩子怎么办好,就怎么办吧……”她要让他们,他们中的每一个人付出代价。她不知道怎么复仇。但她知道她一定要复仇。明天,她想,如果明天能够到来的话。

    第七章

    时间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地牢里从来没有光线,所以白天和黑夜没有任何区别,而且她也不知道她被单独禁闭了多久。每隔一段时间,冰凉凉的饭菜就从牢门下面的小洞里塞进来。特蕾西一点胃口也没有,但她强迫自己每次都把送来的饭菜吃光。你得吃东西,不然你会支持不下去的。现在理解了这句话;她知道为了实现她的计划,就得积蓄她的力量。她正处于任何人都会认为是毫无出路的境地。她要被关上十五年,没有钱,没有朋友,没有任何援助。但是在她的身体里却深深地埋藏着力量的源泉。我一定要活下去,特蕾西想,我将赤手空拳地面对我的敌人,我的勇气是我的盾牌。她会象她的祖先一样活下去的。她身上流动着英格兰人、爱尔兰人和苏格兰人的混合血液,而且她还继承了他们最好的特性——聪慧、勇敢和坚强的意志。我的祖先能从饥荒、瘟疫和洪水中活过来,我也能活着从这里出来。现在,在这阴森森的地牢里,他们正和她一起:有羊倌和猎人,有农夫和店主,有医生和教师。他们的幽灵,每一个都是她的一部分。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特蕾西在黑暗中低声说。

    她开始制定越狱计划了。

    特蕾西知道她需要做的头一件事情就是恢复体力。这间地牢太狭窄了,无法进行剧烈的运动,但对打太极拳是足够大的。太极拳是用来训练武士准备格斗的年代久远的一种武术。这种运动只需要很小的一块地方,而且能调动身上的每一块肌肉。特蕾西起身,完成了一套开场动作。一招一式都各有其名称和意义。她先来了一招出手凶猛的蛟龙出水,接着又来了一式出手柔和的拔草寻蛇。这些动作流畅、优美、从容。每个招式都劲出丹田。特蕾西的耳边响起了武术教师的声音:提起你的中气。重如山岳,轻若鸿毛。特蕾西感到她的气息直透指端。

    手撩雀尾,云鹤亮翅,白猿透背,巨蟒翻身,出手如行云流水;铁蚌拘,把气提起,再送回丹田。

    打一套拳要用一个小时。练完后,特蕾西已筋疲力尽。她每天上下午各练一遍,直到身体复元,逐渐强壮起来。

    在不锻炼身体的时候,特蕾西就锻炼头脑。她躺在黑暗中,进行复杂的数学运算,用脑子操纵银行里的电子计算机,背诵诗歌,回忆她在大学时代演戏时念过的台词。她干什么事情都追求尽善尽美。有一次她得到一个要用不同口音讲话的角色。演出前,她用了好几个星期去研究各种口音。一个前来挑演员的人请她到好莱坞试镜头。“不,谢谢您。我不喜欢引人注目。这项工作我不适合干。”特蕾西对他说。

    查尔斯的声音:'你已经成了今天上午费城《每日新闻》的头条新闻。“特蕾西赶紧停止对查尔斯的回忆。她的思想大门现在得关闭一些了。

    她玩起教傻瓜的游戏:说出几件绝对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教蚂蚁区分天主教和基督教。

    让蜜蜂明白地球是绕着太阳转的。

    ……

    但她主要还是在考虑如何把她的敌人一一消灭掉。她想起自己孩提时代玩过的一种游戏:朝天举起一只手,就能把太阳遮住。他们正是这样对待她的。他们举起了一只手,使她永无出头之日。

    特蕾西不知道以前有多少犯人曾被禁闭在这间地牢里,反正她不在乎了。

    第七天,当地牢的门被打开时,特蕾西被突然射进地牢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一名警卫站在外面:“起来。你可以上来了。”他弯下腰,朝特蕾西伸出一只手,想拉她一把。使他惊奇的是,她竟能轻松的站起来,不用搀扶,自己就走出了地牢。而他押解的其他犯人从地牢里出来时,不是垮了,就是充满敌意,而这个犯人既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