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 6 部分阅读(2/2)

们两个从国一开始就念同校,因为看彼此不顺眼,每个月起码都要在校外解决私仇一两次。”

    于敏容好奇得不得了,回头望着齐放和唐震天。“不会吧?什么事不能好好谈,非得去动到拳头呢?”

    唐震天不愿在于敏容心上留下坏印象,一反常态地解释,“齐大少爷暗恋上小佟的姐姐,怀疑我打算跟他争风吃醋,所以,三不五时就放话中伤人……”

    齐放赫然打断唐震天的话,“有件事我要郑重更正,我不是看你不顺眼,我根本是打心眼底看不起你。”

    然后反问唐震天,“是哪个小混混没事,三天两头到小佟姐姐的教室献殷勤的?”

    唐震天坦荡荡地回视齐放,“没三天两头好不好?我是受人之托,送交物品给她。”言下之意,不否认自己曾是混混的身分。

    “受人之托?说得真好听。明眼人都知道你跟校外帮派大哥有瓜葛,能送什么样的正派东西?我不在乎有多少人喜欢信蝉姐,因为,她本来就是个讨人喜欢的好女孩……”

    佟青云听到品行不算优质的齐放过分美化姐姐佟信蝉,就忍不住浇朋友冷水。“讨不讨人喜欢是见仁见智的事。”

    齐放冷瞅了佟青云一眼,继续解释他看不起唐震天的理由,“你明知道东西是打哪里来的,却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扮演中间人。”

    齐放的情绪似乎回到童年,语态变得跟不愿服输的国中小男生一样。

    唐震天快瞄了一下于敏容,顾忌着她记得多少国中的事情,见她一脸坠入五里雾中的模样后,他尽可能地将过去轻描淡写,“据我所知,她与送礼的人相识,再说,她若不喜欢我帮人转送的东西,尽管自行销毁,或警告我别再替人送件。”

    齐放冷淡地注视唐震天,“你说的那个人是在『道』上混的,她惹得起吗?听说连教官都得让他几分,她一个娇弱女子怎敢跟你这个跑腿的猴崽吐怨?”

    唐震天快速地抛给佟青云一个无奈的表情。

    佟青云认识齐放口中那位“道”上混的仁兄,因为,那位仁兄跟自己的胞兄有着指天誓地的拜把情谊,除去敏感的黑道身分,人品其实非常纯良正直。但他什么都没说,只将目光调往别处,表示不想干预过往云烟的纠葛。

    唐震天斜瞄于敏容,决定将双肩一耸,挖苦齐放,“一段单相思而已,还在大庭广众下这般清算计较,你也太没男子气概了。”

    齐放目不交睫地瞪视着满眼挑战的唐震天,从他紧绷而拱起肩胛判断,他随时可以跳上桌子出拳干架,但看在于敏容花容尽失的份上,他忍住了一时的羞辱。

    气氛僵了好几秒,直到一串手机铃响,杀气腾腾的气氛才缓和了些。

    于敏容慌张地抓过袋子,伸手往里捞,大概是她紧张过度,手抖得厉害,手机滑得像泥鳅一样,在空中连番跳了三回,最后是被坐在身侧的唐震天给揪住。

    他动了一下大拇指,将手机盖弹开,看了一下液晶显幕后,才将手机递到她颊边。

    她眼带感激地看了“表弟”一眼,探头将机子夹到脖颈之间,对着机器说话。“喂,是敏容。”她停了一阵子,才又开口,“是这样吗?你再帮忙找他一下好吗?我现在马上就赶过去。”

    她收线后,将手机扔进袋子里,红着鼻头解释,“我有事得先结帐走人,震天,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唐震天接下齐放挑衅的目光,然后若无其事地回答她,“不,我们想再找个地方叙旧。”

    齐放状若轻松地附和,“没错,我非常想知道他是怎么躲过少年警队的?”

    她没把握地在三个漂亮的大男生之间流连,最后停在她觉得较可信任的佟青云上,叮咛道:“你要他们两人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气。”

    三人扯着笑脸跟她保证,并殷勤地护送她离开茶室。

    到了大街上,于敏容又再观察他们好几秒,确定他们之间的火气降了几度后,才下确定地跨步离去,但走得不是很干脆,因为她定走停停,没五步就转身窥探他们。

    他们也站在街坊,扯着僵麻的微笑目送她远去,有时还会跟她挥挥手,一直到她转进街角,消失踪影后,原本排排站得像三尊雕像的六尺大男人,突然就跟“天线宝宝”一般,抬手晃腿地抢抱在一起了。

    这一个挥拳正中下频,漂亮利落的架式显然有武打实战经验。

    那一个抬腿落空后,学狂牛往人肉的肚眼冲,四肢施展不开时,连牙齿都可拿来当武器,这种为了要赢,不择手段的打法,显然完全摒弃兵家胜之不武的那种画地自限的观念。

    另一个致力扯开两人,却无辜吃了两记不长眼的飞拳,最后,只得放弃劝架的妄想,站在一旁任他们打到鼻青脸肿过瘾。

    也多亏了纽约人见怪不怪的冷漠,没让他们的干架转变成开放剧场。

    佟青云两手插在臀裤袋,隔岸观火了一阵子,看了表,算了一下时间,警觉到好市民通报警察的缓冲期已近尾声,他左右前后地张望了一下,还真的就瞄到一辆巡逻车远远地“哦咿哦咿”往他们的街道驶来。

    好险街上车连车,行人道上人挤入,警车一时开不过来。

    佟青云大声地喊了一句,“条子来了!”他的嗓音是紧张的,行动上却是从容不迫。

    也真是奇怪,唐震天和齐放两人一听到警察来了,原本扭得死紧的身子当下往两旁扯开,不再恋战。他们伸长三粒脑,凸着六只眼,目睹到五百公尺外的情况。

    除了坐在架驶座开车的那一位警察仁兄外,另外一个煞面非裔美籍女警已探头准备跨出车门了,是不是冲着他们而来已不重要,因为要等到真相大白才溜之大吉的话,根本是白痴才会做的事。

    齐放先行动,拔腿开跑,回头对佟青云和唐震天喊,“回我公寓见!”

    唐震天犹豫了一秒,不确定该不该跟进?

    佟青云当机立断地扯住唐震天的臂,要他跟随,“你没有跟纽约警察斗的本钱,劝你跟上!”

    唐震天与佟青云跨出大厦电梯,来到一扇门前,见佟青云对着豪华铁门重捶了几来下,门应声而开。

    皮夹克、棉衫脱得精光的齐放看也不看来人一眼,直接扑坐回沙发,拿起棉花球,沾了沾消肿去瘀的药用酒精,径自往下巴及胸腹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处抹去,他那种忍痛不吭声的壮烈惨容,让人看了不感受其害都难。

    齐放从苦难回到现实,注意到佟青云和唐震天两人跟木桩般地围着自己的沙发而立,忙挥了两下手,扯着喉嚷说:“坐、坐、坐!没要你们观赏我死里逃生的窘样。冰箱里有喝的,想喝自己去拿,恕我不亲自招待了。”

    佟青云和唐震天两人照主人的话行事,将冰箱里的一打罐装啤酒全拎进客厅,顺手往杂志摊成一堆的茶几上搁。

    两人各握了一罐啤酒,开环一拉,才牛饮几口,就双双被齐放突然啸出声来的疯话给呛住了鼻。

    “他妈的!我痛成这样,你们两个仁兄怎么还好意思地坐在那里『先干为敬』!”

    佟青云二话不说,端着啤酒罐起身踅到齐放杨卧的皮沙发前,将黄金液体往那颗火冒三丈的头,汩汩地淋上,直到酒差不多快被倒光后,才将最后一口往开怀一笑的唇里送,仰尽后,说:“负了伤的野兽,我原谅你的反复无常。”

    齐放一脸错愕,没料到好友会幸灾乐祸地施上这一招,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反应,只闻得一股香浓的麦味勾引他的味蕾,教他忍不住伸舌舔去残留在唇间的美酒,让他一时忘却溃败的羞辱。

    他将刚才发生的事想了一下,觉得是自己让整件事变得可笑又荒唐后,也忍不住干笑出声。

    齐放瞟了静坐喝酒的唐震天,询问了一句,“你是铁超人吗?我刚才对你猛打狠踢一番,好像无伤于你。”

    唐震天思忖数秒,将酒罐搁回几上,打开衬衫钮扣,露出腰间那两道印血月牙般的伤口,有一部分的肉甚至像橘皮般地被咬绽开了。

    齐放玻а鄞蛄孔约阂С隼吹某晒豕獠蝗サ厣斐な直郏┯镁凭兔藁ㄍ排卜诺教普鹛烀媲啊?br />

    唐震天会意地抽出一团棉球,沾了酒精先将每一根手指消毒后,再扭出另一团棉球,开始处理腰问的伤口。

    齐放和佟青云从唐震天熟稔的动作里观察了解,打架挨揍喂刀后清理伤口对他来说自然是寻常之事,但见他面不改色地掀开绽皮的皮,将沾了药水的棉花往肉里涮时,还是忍不住地闭开眼去。

    靠!难道这家伙的肉是铁打的?还是他的痛觉神经较迟钝?

    他把疗伤当上护肤霜似的抹完,稳当地扣上衬衫后,重新抓起啤酒罐,朝齐放致意,“谢谢。”

    齐放大手一摆,含糊不清地吐了一句,“甭客气,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

    “似乎是如此。我们自小起一碰面就会大打一场,希望以后不会再用上拳头。”

    提到拳头,齐放忍不住凸眼,自我嘲解道:“我领教够你的拳头了,你即使上帝国大厦撒下战帖,我也不会再鸟你。”

    佟青云忍不住朝好友做了一个鼓掌状,为他的自知之明加分,回身反问唐震天,“聊一下你的近况吧!”

    唐震天将肩一耸,“挺乏味的,不提也罢。”

    齐放睨到唐震天紧抿的嘴,反而更殷勤的追问,“那你来美国后作何打算?”

    唐震天缓了一下,仰饮一口酒,才慢慢地吐出一句。“上芝加哥念社会经济学。”

    齐放挑眉乱猜一通,“学士课程吗?”

    他以近乎尴尬的表情否认,“不是。”

    见他们仍然等着他继续聊的热衷模样,才又涩然地补上一句,“是博士先修课程。”

    唐震天看见齐放和佟青云互相交换了一个讶异的神情。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因为他过去的形象实在太放浪形骸,谁都不看好他会是一块读书的料。

    佟青云带着嘉许的目光,爽快地说:“当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了。”

    他抹了一下鼻,不太习惯人的赞美,诚心询问。“你们呢?”

    齐放坦然地说:“我先学商,后转纺织设计,再转整体造型,结果一事无成。前些时候托敏容的福,找了模特儿差事混日子,现在跟神祈祷合适的机会叩门。

    “至于青云,他可是大有出息,在日本美发界闯出了名堂,现在是法国某大美发造型工作室的首席设计师。”

    这回换唐震天瞪大了眼,“这倒真是令我料想不到,我一直以为青云考上了中兴法学后,就铁定往律师这行走了,而齐太少爷你则是等着接管家族事业。”

    齐放浅浅地笑了一下,无深谈下去的打算,反问唐震天,“你怎么突然变成了敏容的表弟了呢?”会提出这一疑点,显示出他不是一个愿意打迷糊仗的人。

    唐震天苦笑,“这件事要解释起来不容易,如果我们有再碰头的一天,而你仍想知道真相的话,咱们再聊好不好?”

    齐放将肩一耸,大方地接受朋友的推诿。“好,就等堡局兴时再谈也无所谓。”

    唐震天问:“你们当初是怎么跟敏容联络上的?”

    齐放说:“其实该说是巧合。青云先与她不期而遇,我则是透过她谋职。”

    佟青云则是说:“大约三年前吧?我在一场发型赛里认出敏容,决赛时她担任我的模特儿,我边挥剪刀,边扯些我们念国中的人和事大聊起来,敏容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仁慈地没把我当疯子般地躲,反而镇静地跟我解释,她的确来自台湾,家里也有一本国中毕业纪念册,可惜她几年前在加拿大出过一场车祸,对过去的事印象不深。”

    唐震天忍不住问:“敏容的未婚夫是怎样的一个人?”

    齐放直截了当地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敏容把他当宝看,我则不以为然。”

    青云点头附和,但委婉地补上一句。“他是敏容喜欢的人,我们身为敏容的朋友,基本上是无置喙余地的。”

    唐震天听出一些不对劲。“怎么?你们这么不看好吗?”

    齐放拍拍唐震天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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