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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阅读(1/2)

    “我觉得不是这样,”邓普西接着说,“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要找的人外表和行动都很正常,其人会千方百计不让自己引起人们的怀疑,他将很难被发现。但是其人也会犯错误,我们会盯住他的。”邓普西从木椅中站起来,走到窗前。

    “警长,这名称对他太合适了,”赖斯说,站起身转过脸望着邓普西。

    “什么名字?”

    “其人。你有四次称他为‘其人’。”

    “其人,这名字不错。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很合适。可是……”邓普西的脸色沉下来,“无论我们怎样称呼他,不能忽视了这是一个危险分子,一个残暴的杀手……”

    法罗突然发出一阵大笑。“‘其人’,我们有幸称这个杂种为‘其人’……他会变成一个女人的。”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的讨论,邓普西示意赖斯去接电话。赖斯简单讲了几句,放下电话,一副泄气的样子。“警长,我们在海蒂·斯达尔家发现的指纹。是窗户清扫工的。”

    邓普西转过身去望着窗外。“现在是6月,这些加拿大鹅还没有飞走,鸟也乱套了。疯狂的世界。可能……也可能是个女人。”他的笑容显得比信心更少。

    上午9时35分,玛丽急匆匆闯进房间,惊慌的脸色显得苍白。“警长,沃勒法官出事了,他死了。要你们到奥科诺基去。”

    邓普西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开始发布命令:“保罗,我们两人去。汤姆,你最好留在这儿搞斯达尔的案子。玛丽,告诉多克·布罗迪,让他跟我们一块儿去。”

    邓普西和赖斯到达奥科诺基公寓的时候,已经有两辆巡逻车停在那里,时间是上午9时40分。

    女仆在9时20分来到,发现法官夫妇都躺在地上。法官的妻子服用了大量的镇静剂,她还在昏迷中,现在刚被抬上担架送医院。走过去的时候邓普西看了她一眼,她的脸色灰白。

    很快,在场的警察简单地告诉邓普西:“我们发现两个人都躺在地板上,男的已经死了,女的疯疯癫癫。她告诉我们今天早晨法官摔倒在浴室内,好象是心脏病发作。可怜的家伙刚刚提拔一天,第二天就死了。”

    用了不到两分钟时间,邓普西和赖斯就已发现法官不是死于心脏病。他是他们看到的第三个被谋杀者,凶手是同一个人。他们在浴室洗手池下面的空水桶中发现一张黑桃J,问题就很明白了。

    在场的警察向邓普西证实什么东西也没动过。他和赖斯仔细地勘察了谋杀现场。法官仍躺在地下,四分之三的脸贴在地板上,右手抓着他的牙刷。赖斯首先注意到了牙刷上有一些粉红色的东西。

    二人小心地检查法官的尸体。赖斯指出了法官眼睛的极度扩张,脸上的淡蓝色色晕和喉头的硬结。“我觉得是毒杀,”他不太确定地说,等待警长提出他的看法。

    最后,邓普西站起来着有所思地说:“剖验尸体可以检查出他是如何被杀死的。如果是毒杀,他的血液就是黑色的。他可以在昨天晚上毒杀……不……不久……那时候凶手不会知道那个地方……其人把黑桃J就放在这儿,”邓普西强调指出,“就在洗手池底下,很象一张十元的钞票。”

    “他在那上面还做了记号!”赖斯叫道,他从自己脆的位置向尸体的方向看过去。

    “太对了。如果法官是被毒杀,那一定是致命的神经毒剂,象筋毒什么的。”

    “可是,警长,凶手怎么知道确切的……”

    “别碰那把牙刷!”邓普西叫声之大,使赖斯一惊。

    “对不起,保罗。但是很可能……”

    赖斯小心地站起身,等待着邓普西的解释。

    “毒物……可以通过牙齿上的小破口进人法官的体内……玻璃碴或者细铁丝可能安装在他的牙刷毛上。”他用食指作出刷牙的样子为赖斯表演。

    “牙刷上的红点!”

    “正是,就是红点提醒了我。箭毒子……只要针尖大的一点儿就够了。”

    “药效有这样快吗?”赖斯望着邓普西。

    邓普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一点儿就能致命,一分钟就完事。一旦进入血管,马上侵袭肌肉和神经系统。然后,晚安吧!”

    留下尸体给多克·布罗迪检查,他们仔细察看了每一个房间。没有发现明显的线索,只是注意到法官和伊莎贝尔的衣服从昨晚起一直堆在地板上。

    赖斯说:“看来他们好象喝得太多了。他们喝香槟,我们患头痛。我敢说他们在家里不会喝成这样。”

    “他们做的事情太糟糕了,”邓普西评说着,悲伤地摇了摇头。

    赖斯发现卧室中的电视机坏了,他说:“这可有些奇怪,就他们的财力来说,象这样的东西应该请人及时修好的。”

    起居室用美国早期风格的家具布置得十分典雅。邓普西认出有一套安娜女皇的扶手椅,一张与最近在索瑟比以55000美元高价售出的十分相似的画。他认识这里的奇坎代尔高脚柜,凹面写字台,一对威廉玛丽长靠椅和内战时期的凸肚书橱,这些几乎都是无价之宝。厨房中的家具同样豪华,最突出的是一套罕见的安娜女皇式餐具,擦得铮亮,保存十分完好。这是一个博物馆的财产。

    邓普西对赖斯说:“如果这些东西丢了一件,你应该知道到那儿去找。布伦达和我有一件美国古代的东西。”看到赖斯的表情,他又补充说:“不是很贵重的东西。”

    邓普西脸上露出崇敬的神色。“这可能是我见到过的最高级的私人收藏,而且还是在一套公寓房间内。你瞧那些油画,两张斯图尔特的亚当斯全家原始画像,妙极了。”

    赖斯给他的下属下达了指示。尸体运走之前,他要人拍了照片。牙刷、牙膏袋、饮料杯和纸牌都在试验室进行了分析化验,所有的物品都进行了指纹检查,还查看了所有的门窗,以确定有无强行进人的迹象。

    守问人记不起前一天有任何不寻常的事情。他在下午6点下班,由夜间守门人接班。他知道沃勒夫妇为庆祝法官的升迁而外出晚餐,并说他们是亲密温和的一对儿。“这两人儿,就象谈情说爱的年轻人,从走廊过的时候还拉着手呢。”说着,他摇摇头。

    保罗·赖斯查到了夜间守门人弗雷德·斯坦厄普的电话号码和地址。“警长,回局后我马上找他核查,他是最主要的证人,甚至可能是嫌疑分子。法官住的顶楼是在第六层,凶手必得用电梯,我弄不清他是怎么从守门人那儿过去的。”

    “我们的其人可以过,而且过去了,”邓普西强调说,“难以置信,是不是?”

    法官沃勒被谋杀的消息象野火一样撒播开了。紧接着唐纳利和海蒂·斯达尔被杀,现在又出了法官事件,引起了一阵轰动。法官是一位重要的国家官员。邓普斯和赖斯还没有回到局里,就同记者和广播员交上了火。

    “不回答问题,伙计们,现在不行。我们认为法官是被谋杀的,试验室检验完成之后马上告诉大家。我们可以相当肯定地说是同一凶手。”邓普西咬着牙挤出记者群进人楼内,电铃正响个不停。

    邓普西建议玛丽和她的两位助手应付公共关系。用5分钟的时间他口授了对可能提到的问题的预定回答,然后回到办公室,锁上门,以便一个人好好想一想。

    格斯·贝利的小组从46人的爆炸嫌疑名单上排除了22人。这是一件使人精疲力竭的筛选工作。如果你是一位侦探,又接受了谋杀案件,这可能就成了你的生活。

    目前他们还没有找出真正的嫌疑分子。但贝利毫不气馁,坚信他们会找到。在挖掘细节方面贝利有过人之处,做起来总是有条不紊,不厌其烦。他相信出色的侦探都是从自己的汗水中捞出来的。邓普西在一份档案中对他的评语是:“一个发案后埋头苦干的人,熟知如何阐释和运用自己发掘出的信息。”

    贝利勤勤恳恳地工作,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过去。他是下东岸一家意大利移民8个孩子当中的一个。父亲靠一辆手推车起家,10年后开起了一间小小的杂货店。他1964年死于一次商店抢劫事件,被杀的原因只是为了保卫现金登记簿上仅有的17。20美元。父亲死后,格斯的哥哥接管了杂货店。

    格斯是他们家族中唯一念完大学的人,全家人都指望他将来能够出人头地。父亲的死促使他选择了警察职业,决心成为一名超级侦探。高中时的女友玛丽娅,还有三个孩子和他一起住在费尔波特东溪地区一座小小的海滨矮层别墅中。为了能与邓普西在一起他选择了费尔波特警察局,结果他如愿以偿。

    望着剩下的爆炸嫌疑名单,贝利突然产生了一个灵感:

    尼科尔斯,贝克尔,狄龙,奥顿,霍伊尔,这些人都是扶轮国际的成员,这里面可能隐藏着杀人的动机,要一个一个地仔细侦察。尼科尔斯太圆滑,圆滑得过了头。他巧舌如簧,骨子里却最冷酷无情。

    布里格斯和警长也都是扶轮国际的成员。布里格斯一个谜一般的人,他强壮粗暴,对女士却彬彬有礼。贝利曾听到一个谣传,说布里格斯是一个剑客,和一个年轻的女时装摄影师如何如何。真是,有这种关系也不致于闹到杀人嘛。要是那样。

    一半以上的费尔波特人都得进监狱。把市区上空拉上一顶帐棚,整个城市就是一座大妓院。此外,布里格斯是警察,而且还是一个高级警官呢。

    赖斯上尉按响了弗雷德·斯坦厄普家的门铃。皮可罗警官站在一边,手放在左轮手枪上。赖斯看到他已经解开了手枪套的皮扣。斯坦厄普腰间缠着一条毛巾出来开了门,满脸睡意,上下眼皮很不情愿分开的样子。

    “谋杀!沃勒法官!”斯坦厄普上巴下垂,嘴合不拢。

    “噢,妈的,全楼就他给小费,我喜欢这家伙。”斯坦厄普完全清醒了,他整好腰间的遮羞布,问道:“怎么死的?”

    “我们来就是要问你这个,”赖斯冷冷地回答,和皮可罗一起挤进房间里来。

    皮可罗迅速检查了三个房间。斯坦厄普独身居住,床铺邋里邋遢,屋内空气中弥漫着陈腐大麻的特殊气味,用了三四天的盘子堆在洗碗池中,主室内的长沙发和两只安乐椅汗渍斑斑,绒毛脱落,根本就没有窗帘,一块挡布挂得歪歪斜斜,地板正中放着一只床垫子,此外再没有什么别的家具。一堆脏衣服堆在床的一角,另一角是一只廉价的衣箱,被晒褪了色的墙纸斑斑驳驳地挂在墙上,两只鹅颈管地灯分放在床两边。

    奇怪的是,卧室的窗户上连块挡布都没有,人们从窗外一眼就可以看出室内有什么可疑之处,有十多家住户可以看到斯坦厄普的卧室。皮可罗出了一个怪相。

    皮可罗从卧室走出来,听见斯坦厄普正在对赖斯说:

    “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没什么可说的。”

    皮可罗把赖斯推到一边,他一声不吭地往斯坦厄普身下塞进一个直背木椅,让他重重地坐了下去。他拽过旁边的一把椅子,面对守门人以很潇洒的动作骑在椅子上。他的牛头犬样的脸离斯坦厄普只有几寸远,粗粗的食指指着守门人的喉咙。

    两人无言对坐了差不多有两分钟的时间,赖斯颇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屋子里除了斯坦厄普不均匀的吸气声没有任何别的响动。守门人瞪大眼睛从他的脸上转到他的食指,接着又转回来。

    赖斯屏住呼吸,生怕皮可罗用他那竹植般的手指一戳,刺透斯坦厄普的喉咙。

    最后,斯坦厄普吃不住劲了。起初,他眼神闪烁,身体发僵,可以看出内心的剧烈冲突。后来,他的目光离开了皮可罗,身体跌落在自己的椅子里,闭上了眼睛。犹豫一会儿,他终于吞吞吐吐,唠唠叨叨地说出了电视修理工的事。最后他说:“这个长毛杂种,他在里面撒尿的时候肯定做了手脚,别的时候我一分钟也没离开他。真他妈的!”

    “你还能认出他吗?”赖斯问道。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