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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景天说得很坚决,“我不吃,你不来,就算饿死了也不吃。”虽然他真的很饿,无论是谁在原始的森林折腾几天,都会很饿。他甚至全身连一点力气都没有,可是嗓子却不坏,说话的声音让人很难听不见。就像他的狮子吼一样,每每关键时刻,总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所以他很快就看到白淑贞走进来,她脸上带着一抹红晕,好像是刚刚洗过热水澡的样子,乌黑的长发随随使便挽了个髻,赤着脚,穿一件柔软的丝袍,有时能盖住脚,有时又会把脚露出来。

    她的脚纤巧柔美而圆润,就好像是用一块完美无暇的羊脂白玉精心雕刻出来的。

    杨景天忽然发觉自己的心又在跳。

    “我来陪你,你是不是就可以吃得下了?”白淑贞娇笑的问道。

    杨景天微笑的道:“当然。”

    白淑贞微微的道:“可是我什么都吃不下,只能陪你喝一点酒。”

    杨景天又笑了,道:“一点酒是多少酒?”

    白淑贞看着杨景天,又忍不住了,一笑起来就好像又变得年轻些。笑笑的道:“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杨景天乐了,有点惊奇的道:“真的?”

    白淑贞微微的道:“老公,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

    杨景天叹道:“我真的是有点不了解你。”

    白淑贞嫣然道:“你看我的眼神,好像说我是坏女人。”

    杨景天摇头,一本正经他说:“你不是坏女人,可是我却不是好男人,更不是好老公。”

    张天成死了,杨景天亲手杀死的。白淑贞是张天成的女人,可是她现在却把杀夫仇人看作是自己的老公。

    杨景天觉得自己实在不是什么好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大大的坏人。他不想做坏人,可是他不得不隐瞒下去。

    白淑贞为她自己和杨景天斟了一杯酒。

    她一口就把这杯酒喝干了。

    她喝的姿态又干脆、又优美,就好像她这个人一样。

    “你是不是要抛弃我,如果是,请坦白的说,我还可以接受。”白淑贞淡淡的说道。

    杨景天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这是什么地方,我自己都不知道。”

    “这里是真龙别苑,二十多年前,由庄主臻龙创立,这个组织在江湖中极其秘密。”白淑贞说:“创立这个组织,只有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

    “收留那些别官府和正派武林人士冤枉的好人,同时为他们洗白冤屈,追捕漏网的江洋大盗,不追到绝不放手。”

    “这个组织倒不坏。”杨景天说,“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白淑贞一愣,道:“相公你不知道真龙组织?那你为何会进来?”

    杨景天微微的道:“是别人带我进来的。”

    “秦勤?!”白淑贞微微的道。

    “就是他。”

    白淑贞道:“相公,这个人以后还是少点接触的好。”

    杨景天一愣,道:“为何?”

    白淑贞道:“他不像好人。”

    杨景天道:“可是刚才你还说每一个进这里的人都有冤情。”

    白淑贞道:“有冤情,不代表他就是好人。”

    的确,好人可以受冤枉,坏人一样可以。杨景天现在都说不清楚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

    杀御林军,杀张天成,自己手上沾满了血腥,还配得上是好人吗?

    杨景天又喝了一杯酒,苦闷的酒,丧志的喝。

    白淑贞也同样一口就喝下去,然后才问他最想知道的一件事。

    “你杀了楚云飞?!”酒已经喝了不少,白淑贞的双颊上已起了一抹胭脂般淡淡的红晕,眼睛却更亮了。

    杨景天道:“你希望我杀了他,还是他杀了我?”

    白淑贞一愣,将手中的杯酒一饮而尽,感叹的道:“谁都没有杀了谁,这是最好的结局。”

    杨景天道:“你还是喜欢他?”

    白淑贞道:“可是我更爱你,因为你是我的相公。”

    这就是答案,看来张天成的确带了帽子,绿色那顶。

    张天成死了,可是杨景天还活着,而且是以张天成的身份活着,这简直就是一场梦一般。

    杨景天笑了,是悲惨的嘲笑。

    如果自己真的就是张天成,白淑贞就是自己的老婆,那自己应该怎么做?

    杨景天不知道。

    因为他从未想过要去做张天成。

    如果白淑贞知道自己杀了张天成,会是怎样一个结局。杨景天不敢想,唯有不断的喝酒。

    白淑贞微微的道:“相公,不如妾身给你唱一曲助兴,如何?”

    杨景天点点头,道:“好啊。”

    白淑贞樱唇开启,微微的吟唱: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多少泪,沾袖复横颐。心事莫将和泪滴,凤笙休向月明吹。肠断更无疑。

    闲梦远,南国正芳春。船上管弦江面绿,满城飞絮混轻尘。愁杀看花人。

    闲梦远,南国正清秋。千里江山寒色暮,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

    一首李煜的《忆江南》,白淑贞唱得婉转,唱得催人泪下,让杨景天感慨万千。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要上床

    曲终,人未散。

    杨景天仍在痴痴的沉醉在婉转的歌曲中,久久未能抽身而出。

    白淑贞轻轻地叹息着,道:“老公,你看起来更加年轻了!”

    杨景天的一双大眼睛忽然眯了起来,忽然变得好像很有心机的样子道:“年轻了才能有力气。”

    白淑贞笑了,用一双春水般的笑眼看着杨景天,又敬了他一杯酒。

    杨景天也盯着她看了半天,忽然压低了声音,悄悄地对她说:“你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其实我不是你老公张天成。”杨景天一本正经他说,“我是冒充的,只不过我装得比较像罢了!”

    白淑贞又笑了,笑得弯下了腰,道:“我刚想说的话,怎么都让你说去了?”

    杨景天一愣,道:“你知道我不是张天成。”

    白淑贞微笑的道:“我是想告诉你,其实我并不是张天成的老婆白淑贞。”

    杨景天一惊,微笑的道:“想不到你比我还会开玩笑。”

    白淑贞微微的道:“这个并不好笑,不管你是张天成也好,不是也罢。在真龙别苑里,我就是你的老婆。”

    杨景天道:“你不是白淑贞?”

    白淑贞微笑的道:“你不是张天成!”

    杨景天豪气的道:“我是张天成。”

    白淑贞更加快乐的道:“那我就是白淑贞。”

    说着,二人一阵哈哈大笑。

    “你看什么?”

    “看你。”

    “是不是你老婆我已经是个老太婆了?”白淑贞被他看得有点心里发毛,不自信的道。

    杨景天故意叹了口气,“我已经是个老头子了,不看老太婆看谁?”

    白淑贞本来不想笑的,却偏偏忍不笑出来。

    她忽然发现杨景天实在很可爱。

    或许以前的张天成从来没有让她感觉到可爱,更不要说风趣。一个年近三十岁的女人,还有多少个三十岁?

    不管杨景天是不是张天成,白淑贞是不是白淑贞,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如果忽然觉得一个男人很可爱,不管这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是不是自己的老公,都是件非常危险的事。

    女人疯狂起来,有时候比男人更可怕,更让人害怕。

    幸好。

    杨景天比她更一步的疯狂了,让她有机会保持最后的一点矜持。

    杨景天突然说了一句,白淑贞顿时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吃惊地看着杨景天。

    她的眼睛本来就不小,现在好像比平时又大了两倍,她的嘴本来虽然不大,现在却好像一口就可吞下一个大肉包。

    杨景天说的那句话,真是把她吓了一大跳。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见,就当没说好了!”白淑贞有点惊惶失措的微微道。

    杨景天微笑的道:“可是我明明说了。”

    “可是我真的没听见。”

    “你听见了。”

    “我没有听见。”

    “你明明听见了。”

    “我明明没有听见。”白淑贞就像小孩子赌气一样的说。

    杨景天盯着她,忽然用一个快淹死的人在叫救命时那种声音把刚才那句话又说了一遍。

    “老婆,现在我们就去洗鸳鸯澡顺便上床。”

    白淑贞又吓了一跳,简直被杨景天吓得连魂都没有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的声音好像是在呻吟。

    “这次你听见没有,”杨景天问,“还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你怎么可以在大白天说出这样的话?!”白淑贞羞涩惊颤的道。

    杨景天得意的道:“我是老公,你是老婆。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是刚才你说的那句话,连真龙别苑三里之外的聋子都一定听得很清楚。”

    “那有什么不好?”杨景天瞪着眼,“我说的话从来都不怕被别人听见。”

    “你不怕,我怕。”

    “怕什么?”杨景天用力拍了拍胸脯,“有老公在这里,你有什么好怕的?”

    白淑贞又呻吟了一声,看起来就好像马上就要晕倒到桌子下面去。

    “你不害羞,我还觉得羞……”白淑贞骂道。

    杨景天不依不饶的道:“原来这样,关起门,不就什么都好了吗?”

    “不要!”白淑贞马上用两只手掩住耳朵。

    杨景天得意的道:“看来刚才你听得不是很清楚,那我就再说一遍给你听。”

    他居然真的又用比刚才更大一倍的声音说:“老婆,我要你……”

    这句话这次他只说出了一半,因为白淑贞已经扑过去,用刚才掩住她自己耳朵的那双手掩住了他的嘴。

    她的手温暖而柔软。

    她的人也软了。

    因为她一扑过去,杨景天就乘机抱住了她,她想推开,却推不开。

    “你这死鬼,你真不是好东西。”

    “我本来就不是东西,我是人。”杨景天说,“是个气血方刚的大男人。”

    “什么狗屁大男人,老娘我不稀罕。”

    “不稀罕又怎么了?迟早你都要上床的,除非你不是我老婆!”杨景天说得振振有词。

    “你喝醉了。”白淑贞微微的道。

    “我没有。”

    “你明明喝醉了。”

    “我没有,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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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景天真的醉了,这可能是他这辈子醉得最舒服的一次。

    夕阳西下的彩霞带着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刚好让白淑贞能够看清杨景天的脸。

    杨景天已经醉了,就在他第五十九说“我没有醉”的时候已睡着,睡得就像是个孩子。

    他本来就是个孩子,十七岁的年龄,在女人的眼里,都只能是一个小孩,只不过比平常的少年聪明了一点,也色狼了一点。

    如果杨景天没有醉没有睡,会发生什么事?

    白淑贞连想都不敢想。

    虽然已经深秋十月,天气却好像还是很热,热得让人难受。

    白淑贞一直在出汗,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停。

    她突然想着到外边去透透气,她悄悄地拾起散落在床下的一双金缕鞋,悄悄地推开门,又悄悄地走回来,悄悄地为杨景天盖上一张薄被,才悄悄地走出去。

    夕阳很快下山,朦朦胧胧的院子里空气清冷而潮湿,乳白色的晨雾将散未散。白淑贞刚刚走出房间,一个人坐在对面长廊下的石阶下,手托着腮帮子,用一双大眼睛瞪着她。

    “彩霞!”白淑贞惊讶的道。

    彩霞是真龙别苑小姐的贴身丫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