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两章合一(1/2)

    铭瑜走后,日月城的春意喧闹起来,城里各处彩幡飘飘,男女老少都佩着兰草在牙子海边沐浴洗身,家家户户都用匏瓜盛羊油抓饭互相馈赠邻友亲朋,城外通宵达旦的燃起篝火,未婚的男女在火边载歌载舞,若有中意彼此的,即可当场携手入帐解襟合衾结为夫妻。

    城里人人欣悦,处处喜庆,只是里北宛王身体又不见好,日日御医汤药来来回回,却又是另一番紧张的氛围。

    阿椮越来越忙碌,现也常把卷宗带回家中披阅,我日日无事,也常呆在一边陪他,做些斟茶研磨的小活,他倒是常笑:“红袖添香伴读书,此景此夜,如何不醉人。”

    我低着头挽袖为他洗笔,淡淡的瞟他一眼,回道:"假斯文."

    他含笑鼻子,又埋头进卷宗里,半响飘来句话:“有人陪着,真好。”

    我微微一笑,突然想起一事:“清明将至,你外祖和你阿史那的祭祀,是按宋俗,还是按北宛风俗。”

    阿椮停下笔:“既是宋人,理当按宋俗。”他叹口气:“小时候听阿史那说,想按外祖遗愿,把外祖父骨殖送回故土与外祖母合葬,却一直未有机会扶柩南归,我在汴梁曾回乡探访,祖屋已蒿藜满眼,外祖母坟茔倾塌无可辨认,只觉满心凄惶,不甚悲凉。只是此事交涉起来颇为麻烦,两国关牒文书手续繁缛,我纵有心,也是难行。”

    “这倒并非难事,只是路途遥远,往来数月,如何得闲。”我叹道,“若是扶柩归乡,那也先得还外祖父清白之名,外祖父究竟是何罪名,才被流放到边疆戍边”

    阿椮沉吟片刻,摇摇头,敲着书卷道:“外祖只是城里一名教书先生,平日里只知吟诗,也常专研些佛法,阿史那说,外祖是写书获罪,或是书里有什么不恭言论才触犯上怒,只是外祖之书已被销毁,并不知真情为何。”

    我道:“若是因字获罪,那多半是被人罗织罪名,还需去翻旧年卷宗才行。”

    阿椮点头。

    春夜月色撩人,晚风舒畅,我们一齐坐在廊下吹风。

    或是相处久了,两人愈来愈有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兴味,他喝酒,我品茶,并肩坐一起谈天说地。我喜欢这样,没什么炽情如火,没什么生死之交,只是熟稔的不需要去顾忌去猜疑,什么都明明白白的透澈。

    他的手触着我的手背,慢慢的握紧我的手,低头贴上我的唇。

    他的发丝飘在我的脸上,轻微的痒,我偏着头,睁开看见他的睫轻颤,英挺的眉骨飞入鬓角,月色从他侧脸温柔的掠过,在墙上投下一片缱倦。

    他放开我的唇,灼灼的盯着我,轻轻的道:“无忧。”

    我想,这会是个不一样的夜晚。

    屋里是清甜的气味,他抱我入帷,撩起轻薄的绣帷,趟过清脆撞响的珍珠帘幕,解下摇摇曳曳低垂的床幔,小心翼翼的把我放在床上。

    我睁眼盯着他,如果这是所有人所愿意见的,世人眼中的燕俦莺侣,我愿意成全...自己。

    他落了一个轻吻在我手骨上,灼灼的盯了我一眼,牵着我的手拂起宽松的衣袖,亲吻从指尖一路蜿蜒而上。

    最后游离至我的腮边,轻轻覆住了我的唇。

    指尖触着他柔软的衣料,是阿椮的衣袍啊。

    他顺势俯身而上,揽着我的腰滚入他怀中,阿椮的气息浓浓的灌入鼻尖,温热的唇紧贴着,以舌尖一点点描摹我唇的形状。

    这样暧昧的春夜,一切都发生的合情合理,我任由他的舔舐吮吸,他的唇柔软干燥,舌探入我口中,勾逐着我的舌,相缠相偎。

    突然就这么热,阿椮的呼吸急促起来,翻过身贴着我的身躯把我压在了身下。

    他放开我,指尖轻触着我的脸颊,郑重的道:“无忧,我不想再后悔了。”

    我平静的望他:"好。"

    他深深望我一眼:“我怕了。”

    ”怕什么”

    “怕你会跟他走。”他的手在我脸上轻蹭,“怕你离开日月城,离开我。”

    “我害怕得到再失去的经历,害怕我爱的人离我远去,害怕被抛弃的痛苦。”他的吻一点点落在我的脸上,“我深知这种滋味...”

    “阿椮,这是我的家。”我回道。

    “我无比庆幸。”他松开我的唇,唇游离至我的脖颈,吸吮着我的颈子,耳后,种下一个个的热吻,炙热的手所经之处,惹起肌肤的一片片颤栗。

    我颤抖着,手覆在眼上,呢喃道:“阿椮,太亮了啊...”

    阿椮喘着气抬起脸来,起身吹灭烛火。

    我需要看不清的黑暗。

    他复含住我的唇,手从腰侧下滑,推高了我的腿勾住他。

    我承受着他的吻,裙被高高撩起,我颤抖着去碰他的手,却被他五指交错握住,解开身侧的衣带,滑入衣内。

    他覆住了我柔软的起伏。

    热烫的手,柔情的手,阿椮的手。

    “无忧...”

    黑暗里,他不断亲吻,解去彼此的衣裳。我抓着身下的被褥,把自己袒露在他身下。

    他的吻落在我前。

    我偏着头,掐着他的肩,紧紧的咬住唇。

    阿椮炙热的手一路流连而下,停在我大腿内侧摩挲。

    “阿椮。”我昂起头,抖索着唇唤住他,“那里,不要。”

    他止住动作,勾起我的腿,环住他的腰。

    炙热的,陌生的阿椮。

    另一个男人。

    我嫁给了他。

    他安慰着我,含住我的唇,深深的在我身上痴迷的吻着,亲着。

    我俯在他肩头,盯着眼前的黑,并不是黑,有泻入的微许夜色,有夜明珠皎皎的光,还有身体模糊的轮廓,都在眼前。

    阿椮揽着我的腿,不断的亲吻我:“无忧...别怕..别怕...”

    他进来的时候,我死死的攥住了前的如意扣,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缩。

    我听见自己身体尖锐的叫喊,碎成齑粉洒在一片空白的脑海里。

    眼前黑漆漆的一面,什么都看不见。

    并没有那么舒爽,是痛的。

    阿椮的喘声,伴着肌肤被衾的摩擦声在暗夜里无比清晰,无比清晰的传入我的脑海。

    身体和脑子切割成相悖的两部分,一边是麻木的痛,一边是无比的清明,我能记得几岁时养过的小鸟羽翼的柔软,被温暖的手牵着的触觉,月色下发热的肌肤发出皎洁的光,最后停留在景福殿那声暧昧的轻笑上。

    那铺天盖地的恶心和反胃,手中的玉佩掐的入骨生疼,这痛真真切切的到了心里。

    我咬着唇,喉里都是血腥。

    这时光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