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隽扬一个箭步跨上前抓起听筒。

    “什么，好，我们马上来。”他脸色一沉，想不到这么快，“泠然，是医院打来的，叫我们过去一趟。”

    “医院打来的，是不是奶奶出事了？”她的脸霎时刷白，奶奶恐怕凶多吉少。

    “我们快去吧。”他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飞车赶到医院，医生正做完最后一轮的抢救，见到他们，均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去见病人最后一面。

    “奶奶——”水泠然强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虽然奶奶干枯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但她明白那是回光返照。

    “泠然，奶奶不行了，以后再也不能看着你了，咳咳。”宋老太太说了几句，又咳起来。

    “不会的，奶奶，你会好起来的。”水泠然紧紧抓住奶奶枯瘦的手。

    “傻孩子，人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她想抬手抹去孙女脸上的泪，却力不从心。

    水泠然止不住泪水，心中的哀痛是无法言喻的。

    “隽扬，咳，咳……你要好好地照顾我的孙女。”

    “是，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泠然的，奶奶。”他扶住泠然的肩，郑重地发誓。

    “那我就放心了，我要睡了。”宋老太太疲倦地闭上眼睛，活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歇息了。

    “奶奶——”水泠然惊恐地望着双目紧闭的奶奶，不相信她就这么离她而去，“不，奶奶你再陪我说话啊，医生，你快来救救她……”

    候在外面的医生进来了，水泠然紧张地一把抓住他的手，“快救救我奶奶，她没事的，是不是？是不是……”止不住的泪如雨下，难道就此与奶奶天人永隔吗？

    “泠然，你冷静一下。”季隽扬使劲搂住她，不住地劝慰着。

    医生已检查了一遍：“对不起，季太太，我们已经尽力了。”

    “不，不会的，奶奶不会抛下我的。”水泠然哭叫着，冲上去抱住奶奶逐渐冰冷的身体痛哭失声。

    “泠然，不要哭了，相信奶奶在天上也不愿你这么伤心。”

    “奶奶……”

    出完殡之后，水泠然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样，睁着空洞的双眼，不吃不喝。

    “泠然，你别这样，奶奶走了，你还有我啊！”看着妻子这副模样，季隽扬心痛如绞。

    “我奶奶离开我了，过不了多久，你也会离开我的。”水泠然双手掩面，声音支离破碎。

    “你以为我是在敷衍你奶奶？我答应她要照顾你，我就会做到。”

    水泠然呆呆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不吭一声。

    “泠然，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

    “我不想吃，想静一静。”

    “那——好吧。”我先搁这儿，答应我不要虐待自己。他担忧的望着她，默默地走了出去。

    水泠然放任自己沉浸在自怨自怜中，整个人虚弱不少，和季隽扬的夫妻关系变成冷若冰霜，现在连奶奶也离她而去，她真不知往后该何去何从。

    “大哥，拜托不要在我眼前晃了，我头都晕了。”季乐悠坐在沙发上不满地抗议着，大哥找她来安慰泠然，谁知大嫂谁也不见，她又不敢溜走，要不然非让大哥剥皮不可。

    “你给我住嘴。”季隽扬火大地吼着，见小妹一脸委屈的望着自己，忙又放柔声音，“对不起，小妹，我这几天心情不好。”

    “没关系啦。”从来不曾见过大哥发这么大的火。泠然啊，大嫂啊，拜托你快点出来啊！双掌合十，季乐悠低声祈祷着。“大哥，都快半天了，不如我进去看看。”

    “也好，不过不要乱说话，知道吗？”

    “知道。”不悦地瞪了大哥一眼，她像是那种没分寸的人嘛，哼！

    季乐悠轻手轻脚推门进去，哗，怎么这么黑，窗帘也不拉开，她轻轻地走近床边。

    “泠然，是我啊，你睡着了吗？”

    季乐悠纳闷着，真有这么好睡？还是故意不理她，随手拍拍她的脸颊，好烫人：“大哥，快来啊，泠然在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