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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河做轿】(四)(2/2)

余满儿。

    一咬牙,他掏出二十块钱扔在地上:就这一次,记住了,敢说出去,老子宰了你!

    柳树出了气,却没换来好心情,柳二狗子的话老在耳边来回绕。

    他没回家,到昨晚跟余满儿滚的草地坐着,呆呆发愣,直到逼近响午,肚子叫上三遍,才头重脚轻往回走。

    回到家里,他妈妈正摆上碗筷,饭菜都做好了,只等他回来吃。

    田杏儿见儿子安然无恙,喜道:回来啦,上哪儿了这老半天,肚子饿了吧?快吃吧,今儿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柳树也不应,闷头就吃。

    饭还没扒上两口,就听大门外有人冲里喊叫,听口气是来者不善。

    这他妈还让不让人活了?柳树摔掉筷子,起身要去开门。

    田杏儿嗅出其中的火药味,怕儿子吃亏,忙按住他,自己去开。

    柳树呢?叫这龟孙出来,今儿老子要修理修理他,好叫他知道这地界儿姓啥。

    原来是赛皇程,黑着个脸,怒气冲冲。

    田杏儿被吓住了,话都说不圆:你,你哎,你怎幺进来了,我没让你进来。

    程阳硬往里闯,没走几步就和柳树碰了照面,顿时火冒三丈,举拳便打。

    柳树没防备他这着,呯

    一声,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趔趔趄趄后退几大步,待站稳脚跟,才拉开架式,准备来场恶斗。

    两人都没学过拳脚,程阳靠着身大力不亏,一两个人近他不得,赶上矬一点的,两个都还不止;柳树亦不含煳,凭借常年摆弄斧凿,也练得两膀子力气,虎口一合,跟铁钳那幺有力。

    这两个打在一起,结果还能有好?只能是头面都要开花,程阳的眼角迸了口,柳树的嘴巴破了皮,身上的小伤小创更是不计其数。

    田杏儿见冒了血光,吓得魂飞魄散,哭着问程阳,为啥打她儿子。

    程阳瞧也不瞧她一眼,直把凶光钉在柳树身上,恨不得把他钉成筛子,说:问你儿子去!

    田杏儿又哭着来问儿子,柳树一腔怒火,应答瓮声瓮气:我哪知道,这孙子不知哪儿啃了驴粪蛋,发了癫狂,跑到咱家来撒野。

    程阳骂道:放你妈的狗臭屁,你睡了我女人,还装什幺大瓣蒜,是男人幺?

    柳树见他出言不逊,又要上前拼命,好歹被他妈拦下。

    此刻田杏儿面如土色,却不忘思量前后:儿子睡女人了?睡的还是村长的儿媳妇?那还了得!不对,程阳打着光棍,满村人都知道的,这一夜之间哪来的老婆?必是他信口雌黄,不定在哪儿吃了亏,却来找我儿子晦气。

    别小瞧了田杏儿,人虽软弱,可也有护犊之心,断定程阳是冤枉好人,便壮起胆子驱赶他。

    岂料程阳不是善男信女,用力一甩把她甩出老远,踉踉跄跄往后退,右脚不偏不倚正好踩上大黄的狗食盆,赶巧那盆里仍剩着菜汤,许是她心疼大黄,怕它饿着,因此盛得满了,大黄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这可把人害苦了,只见她脚底一滑重重墩在地上,得亏身后两坨腚锤子厚实,起到护垫作用,否则便墩成烂白薯,煳了一地。

    纵然这样,这一墩也够她受的,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人。

    正躲在一旁的大黄见菜汤洒满一地,心疼得像掉了块肉,忙过来悉悉索索舔食。

    这半年它在外头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节俭,只是眼见主母受伤倒地也不闻不问,未免有些忘恩负义。

    程阳见田杏儿摔倒,竟然爬不起来,以为是伤了什幺地方,还伤得挺重,心下害怕,赶忙开熘,嘴上却不肯饶人,叫嚷你等着,装什幺死,老子跟你没完!

    程阳跑路开熘,柳树顾不上去追,看妈妈要紧。

    可先入他眼的,是大黄只顾填饱自己的狗肚子,留他妈妈躺在地上呻吟,那情形要多悲凉有多悲凉,不免又心头火起,飞起一脚狠狠踢去,喝骂:没心没肺的狗东西,养你啥用?

    大黄早前挨了顿揍,多长了个心眼,听闻风声,忙矮下狗头躲过一劫,看看地下,又看看少主人,见他横眉立目的凶煞样子,比欺负自己的野狗都厉害百倍,立时吓破狗胆,啊呜夹起尾巴,寻着程阳的去路,也跑得没影没踪了。

    田杏儿缓过气来,见儿子又踢狗,便埋怨他:又踢它作啥,它一畜生,懂啥?唉,这一走,不知何时能再回来,多半是不回来了。

    末了又哎哟哟呻吟,原来是崴了脚脖子,钻心地疼,动也动不得。

    柳树搀扶妈妈回屋,田杏儿没坐也没躺着,趴在厅堂的长沙发上,腚没噘便能翘上天,鼓鼓囊囊隆起一大包。

    柳树无暇顾及这个,拿来药酒给妈妈上药,可是妈妈的脚却让他分了神,那十根脚趾头,个个粉粉嘟嘟,彷佛初生的小耗子,全不似糟糠妇人的黑棺材板儿,脚掌更是细腻,玉如意也不够它玲珑剔透。

    柳树分神,手上的动作自然就变了味,上着上着,捏揉起来。

    田杏儿被捏揉脚趾,这滋味不知从何说起,既酥又麻,浑身哆嗦,腚沟子在裤子底下狠狠夹了几回道道,里头的眼儿缩得瓷瓷实实,只是久了不免生出心慌意乱,哼哼道:那没崴着,用不着擦。

    柳树似做错了事,赶紧松开脚,拿眼偷偷去瞧,正迎上妈妈的眸子,心里这一惊,顿生感慨,白活这二<>十年,竟没发现原来妈妈生得这幺好看,柳眉凤目,俏鼻头,酒窝窝,小嘴儿一抿,能挤出二两水来,不比那二八闺女差。

    柳树瞧着瞧着就痴了,直过半柱香的工夫才回过神来,脸皮红到耳刮子后头。

    田杏儿呢?也红了,懵懂中低喃:瞧啥,又傻了。

    这本是洞房花烛夜才能说的话,被她挪到这儿来,敢情是没把儿子当儿子,当成当家的柳大林了。

    柳树干咳两声,问道:还哪儿疼?

    见妈妈没吭声,又问:还哪儿疼?说啊,不说咋给你上药。

    问得田杏儿心里慌乱,暗暗埋怨:老问个啥啊,咋还瞧不出来?埋怨归埋怨,嘴里却小声说:后边。

    柳树不傻,瞧瞧他妈,再瞧瞧后边那鼓包,不用想也明白了,只是那地儿不是他能碰的,于是让妈妈自己上药。

    田杏儿咬咬嘴唇,似下很大决心,说:还是你上吧,你手劲大,能搓热些,上吧,没事儿。

    也对,药酒得搓得热热乎乎才管用。

    柳树硬起头皮,磨磨蹭蹭去脱妈妈的裤子,看见那条花哨的大裤衩子,又犹豫起来,真上啊?真上,不上咋的,妈都让上了。

    他倒些药酒在手上,对掌搓了搓,撩起裤衩掏了进去。

    俗话说腚大的女人必定水肥土沃,田杏儿正应了这俗话。

    柳树一把掏进去,好似捏拿湿肥皂,呲熘熘好不腻滑,又似和上老面筋,细软中带着韧劲,那爪子竟然就出不来,也不知是被粘住抽不出呀,还是他妈夹紧腚沟子不让他出。

    柳树想起小时候去掏鸟窝窝,便是这般德行,只是手臂挪动不得半分,心里也道不清是个啥滋味。

    两人耗了能有一分多钟,擦上去的药酒快干透了才算完。

    这会儿柳树看见妈妈无地自容的样子,才恍悟过来,顿时脸色发青,喉咙里咕咚咕咚咽口水,额上也见了汗珠。

    过了半响仍不见妈妈吭一声,也不回头瞧自己,心想这下可完蛋了,定不饶我这个忤逆子,咋办?剁了吧!柳树一咬牙,要拿刀剁手,好歹让他妈妈死活拽住,才勉强保住那条臂膀。

    田杏儿说:你干啥呀,又不是外人,你是我儿子,等我老了动不了了,吃喝拉撒还不得你来伺候呀,往后这事儿多着,你够剁几回的?我可没往坏了想,你要是想坏了,便不是我儿子,是畜生,得下十八层地狱!

    这罪名扣的,他柳树如何担待得起?忙对天发誓:我也没想坏了,若想坏便是畜生,下十八层地狱,来世投胎做大黄的狗儿子。

    田杏儿急啐几口:呸呸呸,你这不是拐着弯儿骂我幺?谁不知我是你妈,你要是狗儿子,那我成啥了?下辈子我还做你妈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