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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米亚战歌》第三章「全面战争」#8(1/2)

    第三章全面战争#8

    大不列颠统一阵线‧斯洛伐克共和国,布拉提斯拉瓦。

    冷冽寒夜在市区外围的贫民区降下连日雷雨,由于结构老旧与排水不良,导致整个贫民区陷入近半米深的积水,且水高正随着雨势持续上涨中。

    物美价廉的妓女们设法让她们的工作场所增高到髒污积水之上,也有不少趁机赚灾难财的民众提供她们位于二楼以上的房间,寻芳客更是克难也要在上天恶劣的对待下以肌肤之亲抚慰受创的身心。

    这块政府默许的贫民红灯区并未因豪雨淹水熄灯,相反地还涌入更多流离失所的游民,甚至还有些不请自来的外国客人。

    年轻妹妹赚的钱扣掉暂借房间的高额收费还比往常多出二成,熟女娼妇所给予的温暖拥抱在这恶劣暴雨中也确保着与开支持平的收入水准,而那些骑过妳一家三代甚或四代的老练者更是不在话下。

    无论是汁多水甜的新鲜果实、饱满熟烂的成熟果实抑或乾燥枯臭的年迈果实,此地的叫卖声始终不绝于耳。

    只是雨声太大了,模煳了许多角落的声音,使发浪的呻吟与必死的怒号溷合在一块谁也分辨不出来。

    低沉雷声轰隆作响,被淹没的叫声来自贫民区东南角众多替换品之一的塞尔维亚姊妹花。

    年方十六的妹妹从五年前跟随姊姊来到斯洛伐克发展,她的印象中姊姊虽然漂亮又聪明,求职却总是处处碰壁,最后沦落到经常四处巡演的剧团小角。

    姊姊带回来的微薄薪水为她买下贫民区一间寒酸公寓中的狭窄房间,让跟着剧团跑的妹妹能够在此安定下来。

    在这种开门所见几乎是妓女与药头的地方,没有一技之长的贫民要挣钱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

    于是她十一岁开始做幼雏,以那些十七、八岁姊姊的低廉价码提供她的稚嫩果实给各种奇怪又可怕的姊姊阿姨们吸吮。

    那些人尽其所能地吮淨她的肉体,使她短短数个月便和那些年轻姊姊一样上手,对于世界的认知也在每个女人的体臭下逐渐改变。

    活着的意义就是张开大腿被女人侵犯,然后拿着小气的报酬买点基本用品,多出来的就换成一袋袋粗製白粉、麻痺着孤单一人的夜晚。

    不过还是得存点钱,因为有时会碰上专让妓女受孕的不良份子,这三年间她就遇上两次,她们这些非法移民无法到医院去,只能选择价格三倍跳的密医或价格三十倍跳的药物堕胎。

    虽然总是过着这样的生活,起码维持着这间能够让姊姊偶尔回来时有个归宿的家──妹妹那为了迎合现实而扭曲的想法中,唯有这点不曾被玷污。

    而这点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希望,就在室内积水逐渐上升到难以出入的夜晚,四散成击破牆壁的无数弹孔与常识外的血迹遍佈她的房间。

    污水带来的死老鼠与排泄物恶臭遮蔽住新鲜血腥味,归来的姊姊就在再三加高仍淹去底部的泛黄床舖上,犹如安眠般坐躺于一个浑身光秃惨白的女人怀裡。

    以模煳成一片暗红色的脖颈为界线,姊姊的容颜尚且残留愤怒之情,眉头却带着畏怯的弧度皱起。

    那就像是小时候姊姊从坏人手裡保护自己时露出的表情。

    而在阴鬱红线之下,凌乱的深青色斗篷以败柳之姿落魄敞开,那副狼狈样令她想起被街头巷尾的恩客蹂躏整夜的自己。

    可是遍佈姊姊全身的并非女人的体液,而是流出暗红色血浆的肉色孔痕。

    新鲜的粪尿臭迟来地挣脱腐败污水飘进她鼻内,姊姊皮开肉绽的腹部恐怖地往下翻了整块黏着肉的红皮,皮的末端浸泡在春泥般湿润的排泄物中,在那富有营养的褐色软泥间,一副顶端整个凹陷的金色十字架倒插在上头。

    姊姊惨死在眼前的实感至此袭上全身,双腿在一阵哆嗦中瘫软,她整个人跌靠在牆边难以呼吸。

    她不懂。

    那的确是姊姊没错。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让自己看到这种事情?是因为自己无意间招惹了谁、害姊姊为了保护自己而被杀害?还是愿我的仇敌如恶人一样,

    最坏的预感化为另一名不速之客显现于她身后,一名打扮和姊姊相似的青斗篷女子走过她身旁。

    愿那起来攻击我的,

    因颤抖而频频晃动的视线所捕捉到的,乃是女子从斗篷下取出的浸湿了的银色手枪。

    如不义之人一般!

    女子在一瞬间摆出射击姿势。

    她清楚地看见那人的手指就要扣下板机,可是比那动作更快降临的是一记倏然从女子胸口穿出的细刃。

    咯啊!

    偏移的准心将下意识击出的子弹射往苍白女性旁侧,紧接着夺腹而出的另一把利刃彻底击碎女子反抗的力气。

    银色手枪刚沉入污水中,室内却又爆出新的枪响。

    她愣愣地望着姊姊暗红色的颈线,裂痕的一端飘起细致白烟,身旁女子已痛苦地摀住右眼、大吼大叫着倒了下来。

    污水溅起的刹那,她看见一个光秃的女人从浊不见底的水面缓缓起身,那是个和在床上杀死了姊姊那人一模一样的女性。

    接着房间内的髒水池中不断浮现同个模子造出来的光秃女人,她们就像淹水时闯入屋内的老鼠一样全部冒出头了。

    女人们对彼此轻轻地摆动头部,似乎是在交谈却又没发出声音。

    这时她才发现──这些人的脸上都没有嘴唇也没有嘴巴。

    无数道冲击化为恐惧的阴影勒得她难以呼吸又害怕地失禁,她什么都没办法做,只能等待这些人离开抑或对她做出什么。

    姊姊死了。

    虽然不是同一个血缘的姊姊,却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重要的亲人。

    既然这样的存在已经被毁灭,自己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所以杀了我

    她拾起破碎的勇气,两腿打着颤、失禁仍在持续,就在如此狼狈的状态下死命地朝眼前的诡异女人喊道:杀了我啊啊啊啊!

    可是,迎向自己的并非火器与刀刃,而是自后脑勺爆出的一记闷击。

    她立刻失去意识──转瞬间又清醒过来。

    身体好冷。

    房间不见了。

    四周尽是灰暗的雨幕。

    她按捺着冰冷到快要失去知觉的四肢硬是坐起身子,眼前出现的是比雨还要阴暗的深色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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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披着斗篷的女人手裡拿着一支黑色的伞,那人朝她弯身时,颈前的金色十字架闪烁出令人难过的光泽。

    这一定是姊姊。

    不知为何残酷地死去的姊姊,来接自己到天堂去──如是想着的她胆怯地抱住姊姊的腿,再度闭上眼。

    这次依然没有梦的记忆。

    醒来的时候,自己并非置身天堂,而是一片黑暗中带有橘红色光亮的房间,感觉像是某个地方的旅馆。

    窗外没有雨声,床边却有几件正烤着火的青色斗篷。

    她看向壁炉前的那个女人衷心期盼那是姊姊。

    然而现实总是不如人愿妳醒了。

    那名红髮中带有几绺灰黑的中年女性见到她,便挺着傲人过头的胸部来到床边,包覆住双乳的青绿色便衣传出柴禾燃烧的浓郁气味。

    中年女性盘起双臂,对着头脑依然在缓慢甦醒中的她说道:我是亚历珊卓,和妳的姊姊是同事关係。

    她下意识应声:剧团?

    亚历珊卓摇头,没打算解释。

    与妳同梯在斯洛伐克潜伏的姊妹都被杀了,妳没死单纯是运气好。

    潜伏是指非法移民吗?都

    又是什么意思?她知道姊姊被杀死了,那模样回想起来令她发抖。

    但是她可不知道她竟然还有其她姊妹。

    亚历珊卓的脸庞右侧被火光照亮,左侧显得阴暗,彷彿双面人般对脑子一片溷乱的她进行解说:妳是我们安插在斯洛伐克西部的八个眼线之一,这八人都是由妳称为姊姊的人所管理。

    本来就乱糟糟的思绪因着这番话更加杂乱。

    姊姊是自己的唯一,但是自己对姊姊而言却只是众人之一?真是荒诞可笑。

    亚历珊卓彷彿看穿她内心的武装,冷冷地说道:妳是塞尔维亚人吧,妳知道妳的姊姊是血统纯正的俄罗斯人吗?

    咦?

    而且是某皇族的私生女。

    皇族?

    因为见不得人而由教会扶养长大,成为一个可以毫不留情地把妳安置在贫民窟、唆使妳无意义地在当地浪费生命,只为了帮助我们完成任

    啪!忍无可忍的她扬起手臂打了亚历珊卓一巴掌,既清脆又悦耳,可是痛的只有她的手。

    姊姊不是那种人!

    她的声音一瞬间充满凛然美丽的勇气,使亚历珊卓短暂地为之沉醉。

    眨眼过后,冰冷的声音正欲冷酷地说服对方,房门敞了开来。

    步入房内的是另一名青斗篷女子,较亚历珊卓高,但是披着斗篷看不出来身材如何。

    那女人的出现无限期中止了亚历珊卓的恶意,并由其手中带走了愤怒依旧的她,仅凭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