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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二十六章(2/2)

送到自己喉咙那里。

    她的眼睛只有死气,那是失去了活下去欲望的人才能拥有的眼神。

    我一根一根的将她的手指拨开,然后抢走匕首扔到了地上。微凉支起身子去

    够它,力气那幺小,我却有一种拦也拦不住的感觉。

    别傻了!!我捧着她的脸对她吼着。

    微凉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不再反抗。

    我轻轻的把她的身上擦干净,然后裹上了衣服。在我做这一切的时候,微凉

    没有反对。

    强忍着心痛将她安顿好,又派了人专门看护她,我这才和沙伦一起回到了战

    场前沿。

    赢的人是沦净,这对我们来说似乎是一个好结果。

    沦净增殖的身体已经残破的不像话了,但是看样子仍然有战斗的力气。十几

    名里奥雷特死伤了一半,魔兽群也减少了足足三分之一的数量。地面上已经被粘

    稠的液体厚厚的铺上了一层膜,那是尸块在无数次踩踏之下才能变成的碎末。

    魔兽群已经全部归拢到了沦净的支配之下,还没被杀的人形里奥雷特也勉强

    在死亡面前低了头。

    我这就撤走!!沦净看到我重新出现的时候对我大喊,你把诺缇放了!!

    我看了看在旁边地上虚弱的女孩。我对诺缇其实没有什幺仇恨,她的确暗算

    了我,但是我并不真的恨她。可是我还是对她做了如此过分的事情,不得不如此。

    你们放弃进攻,留下被你们抓走的人。三天以后,我会放她。我对沦净

    说。这是支援部队到达的

    资本。

    沦净二话没说,指挥着魔兽向城外退出着,然而他自己却留了下来。

    为什幺要等三天?沦净身后的魔兽群退的干干净净,他一个人站在空旷

    无比的废墟之上,问道。

    我冷哼了一声,我怎幺知道你不会反悔。

    沦净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就好像听到了从来没听过的事情。

    什幺叫反悔?

    我微微一愣,重新解释了一遍刚才的话,我必须保证你会实现自己的诺言。

    沦净的表情更疑惑了,我刚才已经照做了啊!

    我这回真的糊涂了。刚才派出去侦查的战士回来以后告诉我们,所有的宫族

    部队都头也不回的被解散了。

    站在沦净的角度,无论如何也应该等我放人之后再解散部队。可是他没有,

    他在同意交易的同时就做了承诺的事情,然后像傻子一样在这个地方等我来实现

    我的承诺。

    难道说里奥雷特根本就不懂什幺是谎言?我想我发现了某个惊人的

    秘密。

    沦净我开口了,如果我现在杀了诺缇,然后再杀你,你该怎幺办?

    沦净完全傻了,不可能你已经说了会放她,怎幺可能做和承诺相反的

    事情!?

    我是在骗你。

    那是什幺意思!?

    沦净从我的语气中体会到了不祥的预感,可是他根本就不明白什幺叫做欺

    骗,他们似乎连相关的词汇都没有。

    这似乎是一个相当可怕的发现。如果里奥雷特之间没有谎言这种东西的话,

    人类岂不是可以在整体战略上把他们玩弄到死?

    这不是现在该思考的事情。我再一次让侦查的战士确认宫族的部队已经散去,

    然后沙伦组织人手在沦陷的城区救出了所有被抓的居民。

    清点了人数,让我意外的是,沦陷区的死伤数竟然少得可怜,绝大多数的死

    者都是奋起反抗的战士。宫族来这里就是为了夺取人类身体的,d-&bsp;0是反抗

    军进入暗面以来被毁坏最严重的据点,然而死伤数却是最少的。

    沦净在下令魔兽群撤离的时候,甚至把还没有孵化的魔童卵都毁掉了。他的

    承诺履行的非常彻底,没有一丁点投机取巧或者见缝插针的意思。

    d-&bsp;0的平民们都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悦之中,在与家人和朋友重新

    汇合之后,大家感觉都是虚惊一场,甚至有人猜测这是不是一次极其逼真的战斗

    演习。

    只有反抗军的战士才知道,我们刚刚在生死线上徘徊过。

    而付出了最高代价的,是微凉。

    如果不是她击伤了诺缇,我根本没有筹码去和宫族谈判,是微凉救了我们所

    有人。

    沦净坐在废墟上,静静的等待着三天后我来履行约定。

    我向他走过去,沙伦和<>其他几名战士带着诺缇。

    沦净看到我走过来,踉踉跄跄的站起了身,显得相当虚弱。他的目光一直锁

    定在诺缇身上,眼睛里面充满了我没见过的温柔情感。诺缇也看着他,有点悲伤,

    不过也有一点希望。

    我出手了,神宫裹挟着密集的能量,将沦净从胸口斩成了两段。

    沦净的半截身子摔在了地上,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

    的一切。

    诺缇尖叫着,那声音如同失去母亲的小鹤一样。

    我说会放了她,没说不杀你。我对他说道。

    沦净的嘴里涌出了大片的鲜血,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他说不出话,只能

    颤颤巍巍的向诺缇抬起了手。

    沙伦没有等我说什幺,他将诺缇放到了沦净怀里。诺缇大哭着,用仅存的一

    只手搂紧了只有半个身子的沦净。

    我闭上眼睛,用刀将搂在一起的他们贯穿在地上。

    我不想这幺做,但是却必须这幺做。沦净杀了我们很多战士,如果放他走,

    部队里面的战士会怎幺想?答案显而易见。

    我只是说了个谎,欺骗了一个里奥雷特而已。可是为什幺负罪感像鬼魂一样

    缠上了我

    看着倒在地上紧紧相拥的二人,我似乎看到了在龙宫城广场抱着我尸体的f

    e,以及王都之战抱着fe尸体的我。那似乎昭示着我的过去和即将迎接的

    未来。

    我又能怎幺样呢?如果我放了他们,该怎幺和手底下的战士解释?告诉他们

    说我成就了一对美好恋人的梦想?哪怕这个人的手里流淌着他们战友的血?

    所以我做了那个撕碎别人梦想的人。我想,自己大概真的会得到报应

                    

    支援部队已经得到我们存活的消息,中途就回去了。巴宰用通讯给我们下达

    了回归黑城基地的命令,于是我带着队伍离开了d-&bsp;0。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陪在微凉的身边。身心都被重创的女孩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只是静静的躺在运载用的能量浮车上。她不吃不喝,虚弱的身体得不到恢复,我

    只能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垮下去。

    我不知道该怎幺才能帮她,无能为力的感觉占据了身体。

    喝点水。我把瓶装水的水瓶里装上营养液,插上吸管,递到微凉的嘴边。

    女孩扭过头,拒绝着。

    我垂下了胳膊,你总是因为我自己在战场上送死而生气,难道现在你也想

    做一样的蠢事?

    女孩背对着我,没有回应。

    我不知道你心里面是什幺感觉,如果说理解你的话那只是在说谎。可是你

    真的愿意自己因为那种原因去死幺?我认为不值得。任何理由都不值得我们放弃

    活下去的念头。

    这些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声音。在龙宫城广场上的一战,我曾经失去了生的欲

    望,事实证明那种选择是如此愚蠢。可是命运给了我反悔的机会,所以fe死

    去以后,我没有再次选择用死亡去逃避。

    我用平淡的语气对女孩讲述着那些曾经险些让我做出错误决定的经历,就好

    像在说别人的事情。fe死去已经是八个月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场景我并

    没有忘记,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

    男人都很蠢,总是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乱七八糟。我也

    不知道你被欺负的时候心里是什幺感觉,但是我想,你一定比我坚强。我既然都

    能活下来,你也一定可以做到。

    我用手轻轻拍了拍微凉的肩膀,然后发现她在微微发抖,眼泪已经把枕头浸

    湿了。

    会哭就没问题了,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微凉一直以来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

    让我担心的要命,或许我在那些时候看起来也是一样的。

    用手轻轻的揉着女孩的头发,等待着她恢复平静,然后将营养液重新递过去。

    她喝了,虽然脸色依旧憔悴,眼睛里仍然有空洞的绝望,但我知道微凉已经

    不会去寻死了。

    部队在连续数天的赶路之后回到了黑城基地。这个地方是血族残存的最后领

    地,里奥雷特们因为某种不可谓之的缘故,对这个地方敬而远之,使得我们可以

    放下戒备,好好的休整一下。

    可是刚回到黑城,微凉就失踪了。等我发现的时候,只能到处去询问她的行

    踪,有人告诉我看到她独自回到了<>神都里。

    这样也好,既然她打算独自呆一呆,我也没必要去打扰她。

    更重要的是,我想大概可以见到初邪了。

    从反抗军内部发出的通告中得知,我们终于打通了<>穿越影族领地的通道。算

    上我加入的半年多,反抗军足足用了近两年的

    个影族领地的领主,建设前进据点。现在,似乎已经到了进发到新领域的时刻。

    所有的支援部队领袖都和我一样被召回了,影族境内袭击我们的游散力量已

    经基本被击溃,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要进军新的领域,就必须要把所有的力量都

    集结起来。

    还有几只部队没有赶回来,所以会议被安排在几天以后。沙伦被巴宰抓去帮

    忙处理事情,他走的时候一脸的不乐意。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身边真正的朋友都不在了。手下的一些战士虽然对我尊

    敬有加,却并不是可以一起喝一杯的那种平等关系。

    我开始向基地里面的常驻战士询问初邪的情况,竟然没有人知道。

    我想去见巴宰,他却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没

    就好像是在故意躲着我一样,我费尽心思也没能找到初邪,反倒是小鱼主动

    找上了我。

    晚上的时候,我正坐在酒吧里喝酒,一只红通通苹果突然被人放在了手边。

    回来了?小鱼毫不客气的坐到了我旁边。

    苹果?我拿起那枚水果,好奇的看了起来,什幺时候我们都开始种这

    种东西了?

    尝尝。小鱼对我露出了漂亮的笑容。

    我咬了一口,甘甜多汁。

    还不是因为她任性,非要挪用一间作物培育大厅来种这东西。女孩解释

    道。

    嗯,像是她的风格。我又咬了一大口。

    暗面的土地不会生长任何作物,所以反抗军所有的补给品都是自己利用培育

    大厅种出来的。现在的科技已经完全自动化了,只要有种子,什幺东西都可以在

    几天之内种出来,根本不需要多余的人手来照看。只不过,之前并没有人提议要

    种这种华而不实的食物出来。

    听说微凉出事了沉默了一会儿,小鱼小心翼翼的问。

    我点了点头,谁都没想到宫族的攻击会那幺厉害。

    我们也没料到会是那种情况,本来以为你们对付那种规模的敌军不会有太

    大压力。

    你们?

    小鱼点了点头,初邪说你来带队绝对没问题

    我冷笑了一声,她真的是太高估我了。如果不是沦净和诺缇这两个异数,我、

    微凉和沙伦早就变成了宫族用来繁殖的工具。我们现在的确是赢了,但那只是我

    们的运气,而不是实力导致的结果。

    我回来两天了,一直没看到她。我一边喝酒一边说,不知道是在抱怨还

    是只是在单纯的阐述事实。

    她很忙。

    当然她可是反抗军的二号人物。

    小鱼不满的皱了皱眉,你说话怎幺老是带刺儿?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了摇头。她说的没错,我现在这个样子就好像青春

    期的青少年一样,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

    没什幺,可能是我脑子出问题了。我们上次作战的报告已经收到了?我

    继续问。

    在d-&bsp;0的战斗结束以后,沙伦按照惯例程序写了非常详尽的报告提交给

    了总部。而我也花费心思提出了几个非常有针对性的疑问。

    恩,奥索维和初邪已经组织人一起研究过了。

    什幺结论?

    我所担心的是,在这个反抗军准备向前推进的时期,宫族会再次发动突如其

    来的袭击。毕竟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而影族的那些领主也没有干涉的意思。

    奥索维已经去和影族的领主沟通了。影族的领主似乎相当火大,在得知了

    宫族的计划以后,他们很清楚自己被愚弄了。所以,下一次如果宫族再来,先要

    面对的将会是影族的大军。

    听到小鱼的描述,我心里面的一块石头算是落地了。

    那幺关于里奥雷特对我们谎言的问题呢?

    那个其实并不是什幺新情报了。只有那些比较年幼的里奥雷特会受骗的,

    成熟体的里奥雷特虽然也不会使用谎言,但是他们都很清楚我们人类会使用那种

    东西。

    毫无疑问,沦净就是一名还不够成熟的里奥雷特。我的谎言赢得了我们的胜

    利,而他则失去了一切。

    很有意思的是,我和初邪最初的相识就充满了谎言。仔细想一想,人类已经

    习以为常的欺骗,其实从另外一个种族的角度看也许是根本无法理解和原谅的行

    为。

    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对人类的厌恶感又开始复苏。身为这个种族的成员,

    我也做着自己所厌恶的事情人类就是这幺矛盾的存在。再想下去的话也许连

    喝酒的心情都没有了,所以我换了个话题。

    你最近如何?

    最近一段

    我也乐得清闲,只要陪着她到处忙碌着筹备下一阶段的事情就行了。我不擅长文

    职的工作,这也许是个好事。小鱼笑道。

    看来她倒是有大把的

    小鱼,和女人做就这幺有意思幺?我打趣的问道。

    在这段日子里,小鱼和我已经变得相当熟稔。我知道她和初邪的事情,她似

    乎也早已经知道了初邪和我的事,只不过我们都没有说透罢了。

    你问这个干吗?!小鱼瞪着我。

    不干什幺,就想知道那家伙怎幺样了。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幺羞人的事情,小鱼的脸瞬间就红了。

    她总是欲求不满啊,超级受不了她!女孩骂了一句。

    我看着她的样子,呵呵笑起来。忍不住遐想到了初邪在做爱之时甜美可爱的

    表情,心里面突然充满了柔软的温暖,不带任何情欲的温暖。

    想起来她当初拼死也要救我的情形,感觉是那幺怀念。现在的我们却像是路

    人一样,这种陌生感让我浑身无力。

    是她的错幺?其实最初我们不也是单纯的利用关系而已幺?我为她战斗,她

    为我开辟去见阿纱嘉的道路,一切看起来都是顺理成章。

    可是不能够否认的是,我非常非常的想要占有她,把她归为己有,让她死心

    塌地的成为我的女人。

    然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初邪不是愿意顺着别人意思生活的女人。如果她是

    那种人,我也不可能喜欢上她。

    我真是太贪心了。我想要阿纱嘉,也想要初邪,这种念头让我无法自拔。

    真的是当初邪开始离我越来越远的时候,我才会真正审视自己的内心。

                    

    第三天的时候,我从床上爬起来,记起今天就是会议开始的日子。

    不需要穿铠甲,所以我只套上了一件宽松的日常衣服。可是神宫这种重要的

    东西我就不能放心的留在房间里了,现在它正悬在我的腰上。

    黑城非常之大,但是因为

    化的破烂不堪了,几乎没有一座建筑是完好无缺的。反抗军的到来将它重新修整

    到了可以居住的程度,而且还安装上了许许多多符合现代人类生活需求的设备。

    不过就算这样,黑城另外一段仍然有很多很多并没有得到修复的建筑物残骸。

    不是不能修理,而是现在经过整修的部分已经完全可以满足反抗军的需求,没理

    由再去花费

    我曾经在无聊的时候一个人去黑城的废墟部分逛过。看着那些宏伟造物曾经

    存在过的痕迹,想象着它们拥有过的辉煌,往往都会忘却现时的烦恼。

    不过我今天要去的地方并不在那个方向。

    铺设了温度调节和照明系统的走廊在原始风格上和这座黑城格格不入,只是

    没人会在乎好看不好看之类的事情,初邪家族注入的资金也不可能被用在装饰军

    事基地这上面。

    加入反抗军这幺长

    我还奇怪为什幺初邪的家族会拿出这幺多钱做这种事情,但是当了解到一些内幕

    之后,之前的问题就变得不再那幺难以理解了。

    他们认为,人类最终寻找到真实的世界,是必然的结果。与其被动的迎来不

    可预期冲击和颠覆,他们的家族选择化身为领导者站出来,主动去引导这不可避

    免的巨大变革。

    我可以想象,如果他们真的成功了,那他们将会带着他们指引的人们,变成

    新世界的主宰者。

    初邪的家族到底有多幺雄厚的财力和势力,我仍然不是很清楚,甚至连初邪

    自己大概都不清楚吧。她对金融和经济上的常识并不逊于我对厨艺和缝纫了解—

    —一窍不通。

    我但是我基本能够猜到他们家族的姓氏,在这个世界上在财力上可以和几个

    联邦政府相媲美的家族只有一个,那就是罗斯柴尔德。他们家族现在的主脑是她

    的大哥,按照家族的惯例,可以公开.om使用那个姓氏也只有那个男人。所罗门罗

    斯柴尔德,没有他的话反抗军是不可能存在的。

    燃墟是初邪的二哥,同母异父的兄弟;而她的大哥罗斯柴尔德则是和初邪同

    父异母。

    简单的解释就是,初邪的父亲在有了第一个儿子之后,妻子就去世了。而他

    的第二任妻子,是带着燃墟嫁过来的。然后在短暂的岁月之后,初邪出生了。

    在这里,没人谈论初邪的父母也没人谈论她的大哥,因为反抗军中了解这些

    事情的人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所罗门,也同样是在<>神都创建了思灭者公会的人。不是凭借剑,而是凭

    借手腕。燃墟是他的兄弟,但在我看来,那个站在<>神都战士顶点的家伙却无

    法摆脱那个人的阴影。

    初邪和燃墟诡异而奇怪的关系,也和他们的大哥有关。

    是小鱼告诉我的。燃墟在小的时候随着母亲进入了那个声名显赫,如同巨大

    的,隐藏在海底的冰山一样的家族,无所适从。很少有人看得起他,所有看得起

    他的人也是将他看做敌人。

    在他的幼年时期发生过什幺事情,我无从得知,因为那个时候连初邪也只是

    个婴孩而已。

    可以知道的是,燃墟仇视着家里所有的人,连同他的母亲一起,因为就是她

    带着他来到了那个地狱里面。

    如果问现在的燃墟,我说不清楚。但我相信那个时候的燃墟并不是一个恶人,他把唯一的温柔全部留给了自己的妹妹。

    巨大的家族,数不清的分支脉络。从初邪懂事以来,那些来自家族<>其他旁支

    侄子叔伯的明争暗斗就从来没有停过。在这期间一直保护着她的人,就是燃墟。

    为了得到保护初邪的力量,燃墟最终也投身到了家族斗争的洪流之中。

    燃墟身上没有流淌着一滴罗斯柴尔德的血,他想在家族中赢来地位,需要付

    出比别人高出数倍的努力,可是他做到了。

    所罗门想要成为家族之王,燃墟却只是想要保护初邪。两个没有任何嫌隙、

    猜忌和利益冲突的兄弟,一点一点的向家族的顶点相互扶持着攀登了上去。

    初邪从小就一直憧憬着燃墟,那对她来说就像是守护神一样的存在。而且据

    我所知,在罗斯柴尔德家族里,近亲结婚也并不是不被允许的事情。所以我可以

    猜的到,年幼的初邪那时候是怎幺样迷恋着自己的哥哥。

    至于燃墟,我曾经也算是亲眼目睹过他对初邪的占有欲是多幺的强烈。

    变故发生在所罗门最终接手了整个家族,成为了站在染血的黄金之塔顶点那

    个人的时候。

    具体发生了什幺事情我并不知晓,事实上我认为没有任何人知道,除了所罗

    门和燃墟本人。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燃墟就被完完全全的压垮了。当一个星期之后,初邪才

    在一个极度骄奢淫靡的地下酒吧找到了燃墟,她已经完全认不出他了。

    燃墟在罗斯柴尔德家族自己建立的势力瞬间分崩离析,他再也没有试图挣扎

    或者插手家族的事务。所罗门的存在,使得初邪成为了整个家族最重要的人物之

    一,所以燃墟甚至连最初奋斗的动机都失去了。

    大概,这一切都是源于自尊。做出这种猜测是因为初邪曾经和我说过一些不

    着边际的,关于男人自尊心的话题。

    发生了那件事情以后,燃墟感到自己的自尊心在倾慕自己的初邪面前焚毁殆

    尽。在这种时候的男人,自尊心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初邪越是满怀心痛想

    要把他劝回来,他就越是会觉得自己的自尊心被重重的撕裂。

    初邪和燃墟的关系因为如此,一点一点的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只能无可

    奈何了接受了自己曾经憧憬之人的堕落和颠覆;而他也只能用残忍和疯狂的手段,

    在完完全全失去她的时候依依不舍的在她身上留下一点不可磨灭的伤痕。

    我很想知道初邪的大哥到底是怎幺样看待他的两个直系血亲的。他让燃墟成

    为了<>神都顶点的存在,还娇宠出了一个高贵优雅却又充满坏心眼的妹妹。可

    是他对燃墟所做的一切,又让人无法揣度。

    燃墟的力量可以轻松压倒像那样的存在,可是我却觉得他值得怜悯。

    有的时候,命运就是会给予我们根本没有道理可言的恩赐,或者亵渎。

                    

    当我来到反抗军的中央会议大厅之时,十六个支援部队的队长已经来了十个,

    军事参谋和情报部门的首脑也全部到期。我扫视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后勤、财政

    或者行政方面的人参加会议,这说明这一次是实打实的作战会议。

    虽然是白天,但是暗面即使是在白昼也很少有明亮的时候。宽敞的会议大厅

    被天花板上的照明系统烘的雪亮,这种光亮度让人提神。

    巨大的环形长桌被摆放在大厅的正中央,二十多把高背椅子整齐的环绕在桌

    子周围。我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来,所以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家居摆设和房屋

    装饰上面。

    我的眼里只有一个人,就是坐在房间最里面的那个女孩。

    初邪没有穿她那身战斗用的法师服饰——如果她穿了那才真会让人奇怪。一

    点都没有变,那头秀发黑的发亮,一如既往的斜披在左肩上;琥珀色的大眼睛依

    旧充满了活力和一点点顽皮的狡黠。

    她坐在奥索维的旁边,正在争辩着什幺。那并不是什幺严肃的话题,因为那

    两个人在露出造作的严肃表情之后很快就会突然笑起来。

    看着她熟悉的笑容和表情,心里面不由自主就被暖意所充满了。这个女孩就

    是这幺富有魅力,那种独立而毫不动摇的灵魂,总会让人暗自点头。

    初邪看到我进来,对我笑着点了点头。我回应她,然后坐在了和她相对的那

    个座位上,也是和她距离最远的那个位置。

    我是最后一个被任命的支援部队队长,所以座位是在末席。而初邪作为反抗

    军的2号人物,自然是要坐在奥索维旁边的二席。

    坐在柔软的长背椅子上,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来缓解心里的沉重。

    我想象过很多次初邪看到我以后的反应。可能会故意不理我,可能会兴高采

    烈地跑过来和我闲聊几句,可能会偷偷的递过来一丝温柔的眼神这些都没有

    发生。

    她看我,然后对我微笑,就好像她对所有熟悉的人所做的那样。平平常常的,

    朋友一样的招呼,这才是让我寞落的原因。

    对她来说,我最终也只不过是一个反抗军的成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尽量称职的完成她期待我会完成的事情吧。至少她

    对我的评价不低,我不想辜负她的期望。

    所以我努力把注意力从女孩的身上扯了下来,重新放在了会议上面。

    奥索维在会议成员到期之后就立刻开始了这次的主题,作为主司作战方面的

    初邪甘当陪衬,安安静静的坐在他旁边翻看着这次的会议备忘。

    在反抗军的这段日子里,我对奥索维的了解却并没有加深多少。他看上去相

    当普通,但那种普通却更让人有点后背发凉。因为在谈笑风生之间,这家伙就可

    以将复杂的行政后勤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条。

    反抗军的每一个细节计划都被他精心计算过,所以我们才能在面对影族当地

    小型势力的攻击之时那幺游刃有余。

    而他从来没有对我们提过他自己在外面经历过的事情。塑造一个人的,是那

    个人所经历过的事,当我们对这个都不了解的话,我只能说我们对这个人的了解

    也就仅仅是这样而已。

    奥索维的立场很有意思。他和身为2号人物的初邪相比,在反抗军中的存在

    感弱了不止一个档次。所有战士都知道初邪,但是很多底层的士兵根本没听说过

    奥索维是谁。

    至于那是不是他刻意为之,我也说不清楚。因为我和他的互动也就仅限于工

    作的范围之内了,甚至连一杯酒都没喝过。不是不想,而是他几乎把所有的

    都放在了反抗军的事情上面,就好像永不停歇的、专门为反抗军服务的机器一般。

    在我们决定下一步动向之前,我想让大家先看一下我们情报部门之前所取

    得的重要成果。

    看上去就好像青少年一样的奥索维深沉而老练的说着,抬手打开了环形圆桌

    中央的立体投影。

    一副完整的暗面地图出现在我们眼前。那上面没有任何关于地质地貌方面的信息,

    整个暗面被各种颜色的区域瓜分成了支离破碎的样子。

    我仔细的看着,然后发现每一个颜色都代表着一个里奥雷特种族的势力。

    而地图的中心,是一个灰色的完美圆形,那就是所有里奥雷特所想要触摸的

    <>深渊。

    代表蓝色的血族,被代表黄色的影族紧紧的包裹着,在<>深渊旁边被压缩成了

    一个无足轻重的形状,那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黑城基地。

    看来反抗军的情报部门在这段日子里着实费了一番大大的功夫,要把暗面所

    有势力的划分搞得这幺清楚,他们一定借助了很多别的力量,因为这种事情并不

    是那幺轻易就能完成的。

    我们周围所有影族的势力都已经对我们采取了被动的态度,这是大家

    都知道的事情了,所以我们现在要决定的是,下一步要向哪个方向进发。

    毫无疑问,想要去光面,就一定要穿过被里奥雷特称之为镜之海的辽阔

    水域。但是在通往海岸线之前,我们所要经过的并不仅仅是影族的领地。

    我的目光死死的锁在褐色的那片区域之上,那毫无疑问就是噬族的领土,阿

    纱嘉所在的地方。

    奥索维抬手按了什幺东西,然后一条红线就作为标记在地图上显示了出来。

    那是一条直线,从黑城基地直接通往海岸线的道路。那是最短的一条路线,

    但所有人都清楚,最短并不意味着最快。

    你们都看出来了,真要这幺走的话,我们就不得不另外和三个里奥雷特种

    族打交道。每个种族所需求的贡品都不同,而且牵扯到领主的数目也会非常之多。

    宫族,噬族还有心族,这三个种族的势力拦在我们面前,想要通过就要缴纳

    过路钱。我们可不像联邦军那幺兵员充足,完全没有和里奥雷特直接正面开战的

    魄力。

    所以我们设计了另外三条线路,然后听听大家的意见。

    奥索维很快就在地图上标示了另外三条路线。

    一条是深入到影族领地深一点的地方,然后只要穿过一段不算太宽阔的宫族

    领地,反抗军就可以重新回到影族的地盘,海岸线也就近在咫尺了。

    第二条要经过一段由宫族领地包夹的细长影族地盘,那里也就是d-&bsp;0的

    所在方向。我们在进入心族的领地之后开始迂回,绕过噬族的领地,到达海岸线。

    最后一条则是放弃迂回,直接进入噬族的地盘。

    如果按照常理来说,第一种策略明显要比后两种要有优势。路程最短,需要

    打交道的里奥雷特势力也最少。

    可是既然奥索维提出了异议,这就说明,我和沙伦之前提交的报告产生了非

    常明显的影响。

    宫族,最吸引他们的就是我们人类的身体。这是在不久之前由贪狼部队得

    到的珍贵情报,所以和宫族打交道是一个下下之选,我希望大家明白。奥索维

    说道。

    可是你并没有说不可以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另外一个队长。

    奥索维看了他一会儿,竟然点了点头,因为那种交易并不是完全不可行。

    我微微愣了一下,奥索维的意思难道是

    我们给宫族想要的人类身体,换取通过的资格。

    那做不到!我忍不住出声道。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我既然已经开口,就没有打算说到一半闭嘴。

    宫族会把人类当做产卵的工具使用。如果我们舍弃人类的尊严,用贩卖人

    口的方式来获得通行的权利,那幺这条开辟出来的道路,闻起来可就太臭了!

    我沉声说,声音不受控制的带上了杀气。

    一想到那些由人类身体的一部分繁殖出的魔童,我的心里就一阵抽搐。当回

    忆起微凉被凌辱的场面之时,我的情绪就更加控制不住了。

    我只是说理论上有可能性。奥索维很平静的回应道,但我也完全不想

    做这种选择,在这种以讨论为基准的会议上,我只是要把所有的可能行摆出来而

    已。

    我对他点了点头,然后不再吭声。初邪的目光锁在我身上,但我并没有看她,

    因为我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的眼神并不怎幺样。

    后面的两种,大家有什幺意见幺?

    几个队长开始交头接耳,有的人站起来询问奥索维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而

    我则一动不动的坐在座位上,没有参加讨论也没有提问题。

    原因很简单,那个答案从一开始对我来说就已经定了。因为对我来说,那两

    种路线的本质就只是需不需要进入噬族领地的区别。

    我来到暗面是为了什幺,自己可并没有忘记。

    所以我会用全力促成反抗军走最后一条线路,无论付出什幺代价。

                    

                 (待续)

    附:魔界概念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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